这一战可以说是直接扭转了战局,开封城内的百万百姓,昨晚也是也一夜无眠,因为到处都是厮杀声,即便是城内也是乱的不可开交,这种环境下如何能够睡着,胆大一点了就偷偷打开窗户,聆听过往士兵之间的对话,希望能从中得知一些消息,胆小的则是将头都埋进被子里。

    然而,今日一早,战火停息,百姓们就纷纷涌上街头,看着城墙上的日不落大旗兀自迎风飘扬,心中悬着一夜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又听昨夜宋军将士浴血奋战,不仅仅是击退了金兵,而且还是彻彻底底的击败了金军,缓解了开封府危机。

    这下可不得了,百姓们相互拥抱,喜极而泣,这对他们而言,就如死里逃生一般,很多百姓自发站在街上唱起了国歌,歌声嘹亮,在阴霾的天空盘旋,似乎在唱给敌人听的,又似乎在唱给那些死去的勇士听得。

    相信这一仗后,禁军不在是百姓痛恨的对象,而是百姓心中最信赖的朋友。每个人对他们都充满了敬意,充满了感激。

    但是这一仗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家都想知道,但是他们只能等待这最新一刊的大宋时代周刊。

    虽然是大胜,但是宋军也是死伤惨重,而且,由于战线过长,到处都在交战,所以这一时半会统计不出死亡人口,初步估计,绝不比牟驼岗血战要少。

    在下午得来的消息,金军已经退居开封北面数十里以外的孟阳,如此一来,也就是说这几日金军是不可能再进攻了,但是李奇还是不放心,这附近安排了不少哨探,一旦金军有任何动静,他都可以在第一时间知晓。

    暮色渐近,经过一日休息的士兵,纷纷从房里走了出来,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澡,早上他们个个都是疲惫不堪,连洗澡力气都没有了,吃了点东西,趴到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洗后,他们就去到了校场参加李奇亲自为他们准备的晚宴。

    李奇可是金刀厨王,来到大宋后,大大小小的宴会,举办了不知道多少,这对他而言,真是一点难度都没有,但是你不能拿出对待宋徽宗他们一套,去对待这些士兵,因为那些精致的菜式,这些士兵也吃不出味来,而且如今京城也不具备这个条件。

    所以,这场宴会还是以罐头为主,但是你一人发一罐罐头,那这分量可不少呀,现在还不是挥霍的时候,于是李奇干脆就来了一个罐头大锅饭。他将各种味道的罐头全部放入煮熟的白米饭内,掺合着一起炒,渐渐的,那白米饭就成为了酱色,油光油光,里面有鱼,有肉,有蚱蜢,有蔬菜,还有一些腊肠,麻辣鲜香,不可谓之不丰盛呀,那阵阵豆鼓香,刺激了士兵们的肠胃,令他们垂涎三尺。

    原本李奇是打算在屋内搞,但是人实在是太多了,又见天空虽然兀自阴霾,但是并没有下雨,于是,就将宴会地点安排在了外面,他召集了京城内所有的厨子,将大锅放至棚下,炒着罐头大锅饭。

    每个棚前都站着一条长长的人龙,看着锅内那翻滚的饭粒,实在是太馋人了,不仅如此,他们每人还得到了一小罐的豆腐乳,香软嫩滑的豆腐乳,与这炒饭搭配,那也是一道绝味呀。

    李奇这样做的目的,不求最好,但求一定要饱!至于酒水问题,因为敌人还没有走,这也不是庆功宴,所以,李奇没有为士兵们准备酒水,只给一些将领准备了少量的天下无双,但都是限量的,谁想要卖醉那是不可能的。

    这罐头大锅饭对于士兵们而言,都已经非常满足了,罐头可不便宜,一般人也只能偶尔卖一罐尝尝,可是如今他们几乎将所有罐头尝了一个遍,每人打了一大碗饭,香喷喷的,寻找与自己共生死的基友,席地而坐,祝贺自己活下来,同时也缅怀战死的好友。

    一时间,大家都是悲喜交加,有泪水,也有欢笑。

    场面很是温馨。

    牛皋岳飞杨再兴岳翻吴玠兄弟张宪毕湛着一些年轻的将领自然是坐在一块,经过一仗后,他们无疑已经渐渐取代了种师道他们,成为了宋朝最中坚的力量,他们的未来是光明的。

    “哈哈!岳飞,再兴,你们是不知道,今早你们没有回来前,步帅有多么的紧张?”牛皋很吝啬的小饮一口酒,咧开嘴哈哈道。

    岳飞哦了一声,好奇道:“是吗?我怎没有看出来?”

    张宪年幼呀,更加好奇,道:“牛将军,不对呀,我怎瞧步帅挺淡定的,一点也不紧张。”

    牛皋啧了一声,道:“张老弟,你刚来,不了解步帅,可是岳飞,你不懂就不应该了呀。”

    岳飞正欲张口,忽然不自觉的眨了下眼睛,轻轻咳了一声,讪讪道:“是——是吗?”

    “当然啊!”

    牛皋越说越兴起,一把将身旁的张宪给抓了过来,嘿嘿道:“张老弟,这步帅不在,俺才敢和你说,俺跟在步帅身边最久,步帅这人呀,就跟这天一样,阴晴不定,他心情好的时候,你干啥他也不会怪罪你,可是他若心情不好,你可就千万别去惹他,否则,哼哼,有你好受的。咱们人前叫他步帅,人后可都叫他鬼见愁。你想想看,鬼见了都愁,那得有多恐怖呀?”

    张宪挠挠头,疑惑道:“可我瞧步帅这人挺好的呀!”

    岳飞突然道:“牛皋,你喝多了。”

    牛皋挥挥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俺的酒量,俺这都还没有开始了,再说步帅就弄这么点酒给俺们,每人还都有限制的,咋喝的醉了,步帅未免忒也小气了点。”

    说着他又拉着张宪道:“张老弟,你毕竟还年轻,不懂这人心险恶,你别看步帅平时都笑呵呵,他这叫做笑里藏刀,他笑的越高兴的时候,有人就要遭殃了。这可不是俺说出来的,是朝中那些大臣们说的,那些大臣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可是在咱们步帅面前,那个个都条死狗一样,谁也不敢去惹他。俺跟在他身边这么久,都无法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吧,就说今早的时候,你们没有来的之前,步帅他是坐立不安呀,急得都快窜到屋顶上去了,可是一听你们来了,他立刻又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俺若不在,恐怕也要被他瞒过去,这人不可怕,可怕的就是你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有时候你一句话没有说好,他就立刻翻脸,一点——”

    岳飞突然猛咳几声,道:“牛皋,你说的有些多了。”

    牛皋很是不满道:“岳飞,你别忘记,昨晚若是没有张老弟他们,咱们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了,俺当然得将步帅的真面目告诉他,免得他们一不小心,得罪了步帅,那他们可就有罪受了,俺这可是在报恩呀,你别拦着我。”

    “真面目?这我可听糊涂了,你前面说一直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如今又说真面目,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牛皋话音刚落,他身后忽然响起一个非常困惑的声音。

    牛皋那张兴奋的脸看着就垮了下来,幽怨的瞧了岳飞一眼,岳飞理都不想理这头犟牛了,暗想,我方才已经给了你不少提醒,可是你却置若罔闻,还说让我别拦着你,这能怪我么。

    张宪吓得一怔,转头一瞧,只见李奇马桥酒鬼耶律骨欲四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个个面色各异,忙起身抱拳道:“小子张宪见过步帅。”

    牛皋突然弹了起来,右手一扬,对着李奇来一个标准的军礼,严肃道:“步帅好。”

    李奇手一抬,让岳飞等人别行礼了,随后朝着牛皋呵呵道:“牛皋呀,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手上功夫是一点没有长进,可是这嘴上功夫倒是见涨不少呀,什么鬼见了都愁,还有什么笑里藏什么去了,我听得不是很了解,你能否与我解释一二?”

    “这——!”

    牛皋双眼透着恐惧,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就掉落下来。

    岳飞等一干将士纷纷低头偷笑,而吴玠等人却有些弄不明白,这牛皋堂堂七尺男儿,又壮的跟牛一样,咋见到李奇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大气都不敢喘。

    “咦?你咋出这么多汗呀?”李奇笑吟吟道。

    牛皋支支吾吾道:“热——热的。”

    “哦,都说胖子怕热,看来还真没有错,你这厮也该减减肥了。”

    “是是是。”

    “那你就少吃一点,还有不少士兵都骨瘦如柴的,你这做老大的,就该让让。”

    “末将——末将知道了。”

    李奇点点头,笑道:“你前面说了那么多,我大部分都没有听的很清楚,但是你有句话没有说错,我开心的时候,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说着他拍了拍牛皋的肩膀,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本帅今日真的很开心。哈哈!”

    牛皋听到这里,总算是送了口气,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来。

    哪知李奇接着又道:“可是我前面已经说了,战争远远没有结束,敌人还在我大宋的境内,喝点酒助兴就行了,莫要喝醉了,我见你好像喝的也差不多了吧。你这剩下的酒就让给别人吧。”

    “俺——俺没有喝醉啊!”

    “嗯?”

    “步帅真是明察秋毫,俺的确醉了!”

    “顾得!”

    李奇转头向酒鬼道:“酒鬼,便宜你了。”

    对于酒而言,酒鬼是从来不会讲客气的,无情的将牛皋身边那大半坛子酒给拿走了,笑眯眯道:“小牛儿,多谢了。”

    小牛儿?牛皋委屈的都快哭了,他前面还省着喝,这下好了,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呀,他知道这酒一到这无良大叔手上,铁定是要不会了,问题是打也打不过呀,暗道,你不是说心情好么?心情好干嘛还要没收俺得酒呀!

    李奇懒得理这厮,得亏他的确是心情好,否则必须要告牛皋诽谤呀,人家吴玠张宪他们才刚来,你丫就抹黑我,还让不让我继续在这个位子上混下去呀!走到毕湛面前,比毕湛浑身都是用白布抱着的,关切道:“毕湛,你应该在房里好好休息才是。”

    毕湛挠挠头道:“步帅,我这人坐不住,这点小伤一点不碍事。”

    李奇听罢,倒也没有强求,道:“那好,你在这里坐一会,可是不能坐太久了。”

    “是是是。”

    这时候,一名士兵跑了过来,道:“启禀步帅,高衙内来了。”

    “啥?”

    这神兽咋也来了?李奇双眉一抬,没有丝毫犹豫,挥手道:“赶他离开。”

    “啊?可是高衙内他带了许多人来,而且——而且他说他们是来犒军的。”

    “纳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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