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目前北方的战事,宋徽宗不愿单独接见高丽使臣也在情理之中了,高丽和大宋隔了十万八千里,而且还只能走水路,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

    但是帮不了,并不代表拒绝。李奇总觉得这并非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里面似乎还藏着一些机会,但是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清楚。

    朴智谦见李奇沉默不语,忙道:“官燕使,若是你能帮在下,他日定当厚礼报之。”

    帮你?呵呵,你做梦去吧,利用下,倒是一个不错的注意,关键是该怎么利用了?李奇微微一笑,道:“这个忙倒也不小呀。”

    朴智谦道:“不然我等也不会来求官燕使。”

    李奇摇摇头道:“其实你们不应该来求我,我倒是有一个好人选推荐给你们。”

    朴智谦眼中一亮,兴奋道:“谁?”

    “当朝宰执,王相大人,他若愿意帮你们,十有八九会成功。”

    朴智谦听罢,满脸布满了失望之色,苦笑道:“实不相瞒,我等刚到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拜访过王相,但是王相却借故推辞了。”

    这倒也是,王奸臣如今一心扑在燕云上面,岂有空搭理你们,估计他要是知道你们和金国有矛盾,这辈子也不会再理你们了。李奇又道:“那李邦彦,李大人呢?”

    朴智谦摇摇头。

    “高俅,高太尉呢?”

    朴智谦依然还是摇摇头。

    等我想想,六贼还有谁去呢?李奇想了一会,又道:“哦,对了,还有梁师成,梁太尉呢?”

    朴智谦苦笑道:“官燕使,你说的我们都已经拜访过,但皆是一无所获。”

    靠。原来是你们是四处碰壁后,才退而求其次,跑来找我帮忙,亏我刚才还自鸣得意,敢情是别人不要的,才往我这里跑,也罢,好在没有亏。

    李奇微一沉吟,道:“朴贺使,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只是——只是我觉得你们来的时机不对。”

    朴智谦疑惑道:“还望官燕使不吝赐教。”

    “赐教倒也不敢当。”李奇正色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何王相他们不愿意帮你们?”

    朴智谦摇头道:“这我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既然你装不知,那我就替你说出来吧。李奇笑道:“如今我大宋正在与金国联盟攻辽,而且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皇上一心收复燕云,可谓是心无旁骛,而且我大宋全国上下也是同心协力,希望能够收复河山。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以为这时候皇上会为了你们而分心么?要我说呀,幸亏皇上没有见你们,若是见了,恐怕只会更加糟糕。”

    朴智谦稍稍点头,道:“官燕使此话有理,可是你为何说见了比不见还要糟糕呢?”

    李奇笑道:“这很简单,若是皇上接见了你们,那铁定也是拒绝你们,到那时可就是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没见的话,至少还有谈的希望。”

    朴智谦郁闷道:“这——你的话虽不无道理,可是我们等不起呀。”

    李奇点点头道:“这倒也是,不瞒几位,我也是从北方来的,那金兵简直就是如野兽一般,杀人不眨眼,见女人就往上面扑,残暴至极,而且个个骁勇善战,以一敌百,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恐怖至极啊。”

    朴智谦越听越是胆战心惊,焦虑道:“这——这可如何是好呀。”

    李奇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在下以为几位也不必如此焦虑。”

    朴智谦忙道:“此话怎讲?”

    李奇轻咳一声,道:“如今金国也正在急于灭辽,根本没有功夫去干别的,所以你们此时根本无须担心,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日金国将辽灭了,那时候局势又不一样了,皇上或许会抽点空处理下别的事情。当然,我也只是胡乱说,但是对于你们的要求,我实在是难以做到,真是抱歉。”

    李奇这话说的模凌两可,而且还挺不负责任的,朴智谦听得也是疑惑不已,暗道,他的意思莫不是在说,让我等宋金灭了辽后,再前来商谈。嗯,他说的也很有道理,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况且如今别说是大宋皇帝了,就那些大臣们都没有人愿意接见我们。看来也只能如此了。笑道:“哪里,哪里,官燕使真是帮我了一个大忙,我等实在是感激不尽呀。他日还望官燕使能在贵国皇帝面前替我们说上几句好话,改日定当重谢。”

    还什么改日,现在就行啊,收礼我从不嫌早。李奇一笑,违心道:“朴贺使见外了,你我一见如故,帮点小忙算得了什么。”

    朴智谦大喜,道:“是是是,我说错话了,自罚三杯,自罚三杯。”

    几人又再谈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李奇便借故告辞了。

    待李奇出去以后,朴智谦立刻向那护卫打了个眼色,那护卫出去一会儿,便又进来了,朝着朴智谦摇了摇头。

    裴文清用高丽语言道:“大人,你瞧这人信得过否?”

    朴智谦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晓,此人奸诈得很,礼物倒是收的干脆,但是说的尽是一些模凌两可的话,不过他有一句话没有说错,我们此番前来的时机不对,以至于四处碰壁。”

    “那咱们还需要笼络他么?”

    “当然,方才你们也都瞧见了,此人爱财如命,贪图小利,而且又是宋皇帝眼前的大红人,与他交好对咱们总没有坏处,你待会准备一份厚礼送到他府上去。”

    “是。”

    ……

    翌日清晨。

    李奇无瑕去思考高丽的问题,立刻开始了他的拜年之旅。照常理来说,他应当是先去白府,但是鉴于他和白浅诺的关系还未公开,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先选择的了太师府,不过令人遗憾的是,蔡京明日的档期都排满了,没空招待他。没有办法,他最后还是选择先去太尉府。

    在外等候的马桥,见李奇就提着一个红盒子走了出来,吃惊道:“副帅,你就提这点东西去人家太尉府?”

    李奇乐呵呵道:“够了,够了,多了我也提不起。”说着他便上了马车。

    昨日他见到小玉为他准备的那些贺礼,就算启用马桥的第五肢也提不动啊,更令李奇气愤的是,小玉竟然还把他昨日坑来的高丽参也放了进去,这简直就是暴敛天物呀,而且又贵又俗,忒没有心意了,不像他的风格,所以他干脆自己准备得了。

    乘着马车,来到太尉府,由于昨日已经派人通报过,所以高俅也没有出门。

    在院公的带引下,李奇来到了后堂,但见高俅身着红袍坐在正座上,而高衙内那货竟然也在,坐在右首,吃着蜜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下官李奇拜见太尉。”

    “免礼,免礼,坐吧。”

    高俅微微一笑,手向左首一引,笑道。

    高衙内见李奇只带了一盒礼物来,心生好奇,抢在那女婢前面,跳到李奇身旁,嘿嘿道:“李奇,你手上提着的是啥?”

    说话间,他已经将李奇手中的盒子给夺了过来。

    高俅沉声道:“康儿,休得无礼。”

    “无妨,无妨。”李奇呵呵道:“这是下官最近新做出来的一种蛋糕,特地拿来给太尉尝尝。”

    “你有心了。”高俅微微一笑,道:“想元旦朝会那日,你那道千山暮雪真是美味至极,我至今都在回味呀。”

    “太尉过奖了。”

    忽听得高衙内一声惊叫,“麻将。”

    高俅吓得一怔,随即怒道:“康儿,你真是越无法无天了。”

    高衙内委屈的瘪着嘴道:“爹爹,这不能怪我呀,都是李奇的错,还说是啥蛋糕,原来是一副麻将而已。”他说着将手中已经打开的盒子朝向高俅,只见里面排放着一快快三公分见长的麻将,不过这麻将外表光滑,晶莹剔透,很是漂亮。

    高俅见到,也愣了下,眼中闪烁着几分疑惑。

    李奇翻着白眼道:“衙内,你见过如此漂亮的麻将么?”

    “这倒没有,难道你这是用玉石做的,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慷慨了。”高衙内说到后面是大惊失色啊。

    李奇有一种想痛扁这蠢货的冲动了,强行压制心中的怒火,解释道:“衙内,你瞧清楚了,这是奶油做的,上面的红点绿点则是用糖浆做的,而下面那层绿色的则是用果冻做的。这就是我最新研制出来的麻将蛋糕。”

    “麻将蛋糕!”

    俅哥父子异口同声道。

    高衙内用手轻轻按了下最中间那个一筒,惊呼道:“还真是奶油。李奇,你这蛋糕真是忒也有趣了。”他说着将食指放入嘴中添了下,惊喜道:“真好吃。”

    他一点也不客气的拿出一个“二筒”来整个放入嘴中,细腻的奶油配上那嫩滑的果冻,还有那甜甜的糖浆,松软香甜,爽的他都把双眼给闭上了。又将盒子送到高俅面前,含糊不清道:“爹爹,你快尝尝,这蛋糕真是忒好吃了。”

    高俅倒也觉得这蛋糕新奇,很是可爱,便拿出一个尝了尝,当即道:“不错,不错,李奇,你这麻将蛋糕真是不错,而且将蛋糕做成麻将,这点子也是值得称赞啊。”

    李奇笑道:“太尉爱吃就好。”心里却道,哼。不就是太尉么,老子一块蛋糕就把你摆平了,看来待会回去得多做上几副,然后一家送一副,既实用,又省钱,还比较方便,哇哈哈。

    高俅吃完手中那块小蛋糕,见高衙内捧着那盒子坐在椅子上吃了起来,吃相很不雅观,轻叹一声,道:“康儿,你拿这蛋糕下去给儿媳们尝尝,爹爹有些事要和李奇谈谈。”

    高衙内这没心没肺的家伙,站起身来哦了一声,然后朝着李奇嘿嘿道:“李奇,待会你可得去找我玩。”

    “一定,一定。”李奇笑着点头,心里好生羡慕儿媳后面还能加上个“们”字。

    待高衙内走后。高俅喝了一口茶,笑道:“李奇,我听说昨日醉仙居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

    李奇一愣,随即道:“不错,是高丽的使臣”

    “如此说来,你是见过他们了。”

    他问这个干什么?李奇心中很是疑惑,点头道:“见过。”

    高俅笑了笑,道:“那你一定收了不少好处吧?”

    他既然主动提起这事,想必肯定知道一些内幕消息,我若瞒他,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李奇快速权衡一番,如实道:“礼物是收了,但是事没有答应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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