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厚重的地层盖住,余慈固然看不到什么,他正在修炼跳转四象的秘诀,忽地从白虎星域哪边传来了干扰反应,并且是直接作用到了他在白虎星域的本命星辰上,差一点就让他走火入魔,吓出了一身冷汗。

    等缓过劲儿来,他终于意识到,盯着岩层去看,根本没有意义,长吸口气,重又坐回到榻上,稍稍平和平静心神,首先确认了一件事:

    刚刚,有人与他分流毕宿星力,致使他运化失衡。

    由于天人感应的问题,同时修炼天垣本命金符,寄托生死玄机,是无法在有人“占据”一颗星辰的前提下,重复寄托的。不过如今他已经移宫归垣,那颗毕宿星辰是不是还是他的“自留地”,仍需斟酌。这样,四灵法相的修炼,就有些问题。

    余慈有这方面的担忧,不过,细究起来,又不像那么回事儿。沉吟片刻,他重新进入寄托星辰的感应状态。

    “唔……,

    余慈这回明确了,那边对星力的汲取确实存在,却是极小的一缕,说是一“滴”也没关系。余慈对白虎星力的感应还在,心神一动,竟能循那感应,一路下行,追根溯源,不在话下。

    “怪不得,若是同寄托在一颗星辰上,便不说干扰,彼此哪还有秘密可言?”

    感觉着意念越过万里虚空,直坠而下,新奇的体验尚未记忆深刻,却是“卟”地栽进了一个臭水坑。

    是的,就是臭水坑。里面全是飘浮的杂物,混乱龌龊,不见半点儿生机——类似的形容没有半点儿过份,其实这里是一道混乱的残灵深处,原有的意识全打坏了揉乱了,混杂在一起,弄成一锅粥,自我意识则完全毁失落,只有最中央一点星芒,闪烁着仅有的光。

    余慈定了定神,忽然就明白了这是哪里。

    原灵犀散人的尸身,让黑袍植入了链火,又被陆素华打入张老残魂,成了傀儡,如今数日过去,那驱动傀儡的残破神魂,什么生机灵性都完蛋了,成了“臭水坑”,傀儡躯壳也被人灭失落。

    残灵失了寄托,又无生机,却莫名地在苟延残喘,细究起来,中央处的神意星芒应该起了年夜作用。

    原本余慈以为,这神意星芒是要寄生在生灵神魂之上,汲取养份才能存在的,可不知是不是前面灌入太多白虎星力的缘故,这工具竟然能够遥感天域,截留涓滴星力,艰难维持。

    余慈认真是哭笑不得,他那时与之切割,就是不想再趟黄泉秘府的浑水,哪知眼下又用这种体例回来了?

    “啧,眼下的黄泉秘府正是最混乱的时候,诸方高人云集,此时凑过来,岂不是给自家找麻烦嘛……还是走为上!”

    余慈对黄泉秘府自己已经没什么期待了,若说有,让它废失落比让它落入某个势力手中,更称心如意一点儿。他以后实力强了,可以依照十方慈光佛的遗愿,到这儿来处事儿。

    但这也不是急切间的事儿,以后的成长,谁说得准呢?

    再没什么可想的,他立刻准备退出去,便在此刻,头顶上像下饺子一样,呼啦啦下来一堆人,这些人都是胆量特年夜的,竟是趁着前面激战造成的九地元磁神光缺口,一窝蜂地冲进来,因为太过密集,才一进入秘府规模,就是一阵好杀,就地即是血流成河。

    这里面自然少不失落天魔肆虐,那种混乱看得余慈直皱眉,怎么才三五天时间,这黄泉秘府变得更乱了?

    不过像他这边死气沉沉的残灵,在天魔眼中,就是那种馊得发臭的残羹冷炙,是绝不会引来关注的,余慈就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干脆沉入这片残灵深处,研究如何彻完全底地撇开这玩意儿。

    说来也好笑,余慈入手照神铜鉴这么些年,开发出神意星芒也有很多的年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怎样才能主动将其消去。能发不克不及收,就是这样儿的了。

    原来直接切断联系的体例显然不克不及用,否则再来个接引星力,他可受不了。不管怎么说,余慈决定,先把神星芒移出来,完全隔离其寄生环境。

    星芒向外移动,余慈相隔万里,但凭借星力搭桥,操控勉强可以为之,不过这回却不像以前无数次那样,收支间无声无息,神意星芒的移动,竟带起了残灵相当剧烈的反应。

    余慈心头惊动,他感觉到,不知什么时候,神意星芒竟是探出了无数根有形无形的根须,连接着残灵的年夜部分区域。他移出星芒不打紧,却是摆荡了残灵存在的根基。

    这是什么情况——生根抽芽?

    呃,似乎正是如此!

    现在想来,他之前是忽略了一件事,神意星芒最正确的表述,应该是一颗“魔种”。既曰“种”,自然有生根抽芽的时机和条件,这里面的机制,余慈尚不十分明晰,可眼下,这颗魔种显然已经有成气候的趋势。

    仔细想想,在隔离了外在的供应之后,不但没有消散,反而通过接引星力,反哺残灵,包管了它寄托的基本环境,这工具,似乎已经有了某些本能。

    魔种的根须,已经渗入到残灵的每个角落,一旦离位,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即是死水,也翻起了波澜。许多光流扭动着掠过,那些都是灵犀散人和张老的记忆碎片之类。

    余慈还在想着如何措置,一个信息片断闪过:唔,海雨香?

    你娘,怎么忘了这码子事儿!

    要不是心神远游,余慈必定是要拍年夜腿了。

    不错,灵犀散人才是真正的调香师,是运用迷香的高手,莫看这家伙之前让他整得找不到北,可若真论在调制香料上的造诣,余慈和他的差距,至少也是黄泉秘府到九天外域的距离。

    他这边心念动荡,自然由那边的魔种接收。那玩意儿真似有了灵性,不知通过什么样的机理,一连串与香料有关的讯息“噌噌噌噌”跳出来,庞年夜的信息量,让余慈都有点儿懵了。

    那不是什么白纸黑字之类,而是关涉到图像气息味道声音触感甚至于一整套莫以名之的微妙感应的年夜系统,虽然还很混乱,却是详尽丰富,尤其是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触,更是任何调香师都无法忽视的贵重财富。

    余慈只是扫过里面一些很浅层的工具,就觉得这几日里钻研无名香经,留下的一些困惑,纷繁开解。这么下去,他哪还用担忧,将来扮成调香师,会露馅之类?

    这残灵就算是个“臭水坑”吧,余慈也不舍得再切割了。

    正努力想着该怎么措置,外间又有转变。

    流水不腐,他驱动魔种调动残灵内种种信息,使之渐有条理,却也使得馊得发臭的残灵,有了点儿沾染的价值,终于有魔意侵入进来。

    这是碰到了同行。

    天魔多以魔意染化生灵神魂,观其情绪心念转变出错,以之获取所谓的“愉悦”,“愉悦”自己就是养份,其实不像阴魔厉鬼之流,需吞噬神魂以自肥。但如果遇到同类,往往就是以残杀吞噬为先,因为它们无法从同类身上获得类似的“愉悦”,干脆就用更现实的措置手段。

    再怎么弱小的天魔,碰上一颗魔种,也是占了十成胜算的,那天魔正要将其一口吞下,一片红光扫过。这边凡是天魔之属,莫不给摄提过去,残灵中的魔种竟也感应到这力量,身不由己,化入红光之中。

    余慈猛吃一惊,这时才发现,眼下黄泉秘府中,已充满着妖异红光,中央处更有一个巨年夜漩涡,联通外界,怎么看都不是个正常状态。

    下一刻,奇妙的咒文从冥冥中来,余慈完全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可周围那些被摄入红光的天魔,闻声之后,竟是在尖啸中催化燃烧,那漫天红光,即是这么些天魔燃烧的“火烟”,愈发浓郁。

    残灵中的魔种究竟结果没有真正开化,其存在的根基甚至还是白虎星力,却是避过了这一波自燃。不过万千天魔烧化前,不甘的嚎叫,与流动的咒文汇在一起,那种极度负面的冲击,把残灵也打得摇摇欲坠,余慈心神也受到影响,有些恍惚。

    不过,相关的概念,他却是了悟于心。

    这是献祭啊!

    余慈在《无量虚空神照法典》中,见过类似的描述——域外天魔轻易不会打破碧落天域,达到罡风层之下,越是厉害的天魔越是如此。要想招引它们过来,最有效的体例有两个:

    一是年夜修行者破关度劫时,那些天魔为诱其出错以得愉悦,主动侵入,这里有天人感应的玄妙作用,顺应天道,故而天魔入侵其实不吃力。

    二来就是献祭。这是强行招引天魔之法,属逆天而行,价格越高,负面情绪越年夜,才越能够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劫魔魔主感兴趣,招引它们下来。这也是魔宗独有的秘诀。

    谁干的?

    “看起来九天外域,确实有很多魔主对染化辛乙感兴趣。”

    黑袍嘿嘿冷笑,此时荡魂神光献祭,乃是某位魔主,主动以透空魔意催化,给自己一点儿动力,让它的到来更容易些。

    这就是天魔年夜劫。

    对任何一个魔门身世的修士来说,感悟此劫,都是难得的机缘。不过,如今黑袍的兴趣在别处:

    “虽然老子挺佩服你这通天手段,不过今日,碧落通幽十二重天,我要定了!”

    黑沉沉的建筑之外,名动天下的昭阳女仙,只一袭青衫,做男儿服装,挡在门口处,负手笑道:

    “好啊,你要哪个?”

    抱愧抱愧,这一章是磨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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