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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的沙漠,并没有想象中的滚滚热浪,白天沙子微微有点烫,如果打赤脚踩在上面,会感觉暖洋洋的。

    放眼望去,起伏的沙丘就象是女人的*,有着无比优美的曲线,起伏如浪,而且表面是那么细腻平滑。

    阎应元带着两千人马,从肃州出发,顺着张掖河北行,到居延海后向西进入茫茫无际的大漠,已经整整走了八天了。

    数千头骆驼排成长长的纵队,在沙漠中穿行,没有旌旗,没有铠甲,驼背上驮满了东西,看上去就象一支庞大的商队。

    宋小冉翘着脚,望着天空飘过的朵朵白云,心情十分的美好,嘴里轻松地哼着家乡的小调,什么灯前月下把花瞧,花娇不及奴颜娇,小姐,小心!前面要过花溪桥........

    若不亲眼看见,你永远也不会相信,一个人在浩瀚的沙漠里,可以这悠闲自在,轻松逍遥。

    坐在驼背上的秦山挪了挪发麻的屁股,悔得肠子都青了。在居延海的时候,宋小冉让他也做个沙橇,他嫌麻烦。

    现在看看人家,躺上沙橇上,翘着二郎腿,哼着小调,那叫一个惬意。

    “小冉,来点真格的,十八摸!”

    宋小冉嘿嘿笑道:“摸什么摸,先憋着吧,等过了大漠,你想要多少娘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秦山揉了揉屁股,带着幽怨加恐吓说道:“你少得瑟,我听说沙漠里有一种蛇,身上颜色跟沙子一模一样。专门躲在沙子里咬人,其毒无比,被咬者无药可解,必死无疑。”

    “小姐,小心!前面要过花溪桥.......”宋小冉根本不予理会。又哎哎呀呀地哼起了小调,让秦山大感无趣。

    前面的阎应元却没有这么轻松,向导夜落乞告诉他,即便一切顺利,至少也还要走十天以上,才能走出这沙漠瀚海。

    这次两千秦军。每人带了两头骆驼,本来是要带三头的,只是出发时仓促间找不到那么多骆驼。另外还有三百匹战马。

    阎应元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三百匹战马能不能撑过去,战马和骆驼不一样,一天不喝水都不行。现在带的水。能保证人饮用就不错了。若是前面一直没有水源,那这三百匹战马,最终只能成为大军的食物。

    可这三百匹战马,却是大军成功渡过大漠之后的希望所在,全指望着它们快速奔袭,为大军取得更多的战马。只有这样,在广袤的漠西草原,才可能有所作为。

    用远望镜望去。整个沙漠呈现一种沧海巨浪的壮观景象,浩浩瀚瀚,无边无崖。望不到一丝绿色。

    太阳渐渐西斜,如同血一般红,阎应元赶紧和夜落乞商量,找背风的地方宿营。

    大漠里的黄昏,来得特别的快,寒风渐起。和白天的暖和不同,一经入夜。气温骤升,可谓是滴水成冰。

    所有人穿上了厚厚的棉衣。盖上了毛毯,还是感觉冷气逼人。

    这鬼地方偏偏还没东西生火,除了站岗放哨的外,大家全挤成一团,互相取暖,夜里的寒风吹过沙丘,发出阵阵呜沙之声,时而象大海奔涛,时而象无数阴魂在哭嚎,极为悚人。

    最难熬的长夜过了,太阳重新升起,渐渐驱散了寒气,众人摇落一身的沙子,先是检查武器和粮水,这些可都是生命的保证。

    吃了些干粮,两千人马又开始了一天漫长的旅途。到中午时,一丝风也没有,太阳外围散发出一圈光晕,浩瀚的沙海一片死寂,就连经常盘旋在上空的秃鹫都不见踪影了。

    夜落乞匆匆找上阎应元说道:“阎将军,大事不好。”

    阎应元手臂粗壮,长着一双竖眉,两只眼睛细而弯。面如重枣,有八分关帝爷的风采。此刻却镇定不起来,急声问道:“怎么了?”

    “沙暴,瞧这景象,怕是沙暴快到来,快找地方躲........”夜落乞急不可耐,他惯行沙漠,对沙漠的变化很是熟悉。

    阎应元心中一紧,连忙大喊起来:“快,快找避风的地方,沙尘暴要来了,大家快.....快,左边,到左边的山丘去.....”

    在阎应元的大吼下,大家都慌了,上次要去进攻沙州的时候,就遇到过一次沙尘暴,那场面惊人无比,但那毕竟不是在沙漠里,据说沙漠里的沙尘暴,凶险百倍。有时大风将整座巨大的沙丘卷起,瞬间将人活埋起来......

    左边半里,有一些袒露的岩石,远远看去象是沙塔,大家赶着骆驼,匆匆避过去,可这个时候,一丝风也没有,你根本不知道沙暴会从哪边袭来,一时你喊我叫,骆驼也跟着乱叫......

    “阎将军,躲到山丘南边,这个季节多是西北风,让大家把骆驼围成一圈,绑紧......”

    夜落乞大叫着,此时此刻,他俨然才是两千人马的指挥官。

    夜落乞估计得一点没错,而且这场沙尘暴比大家的估计来得还要快,还要猛。

    转眼间,只见西面的天空中,已灰蒙蒙一片压过来,一边灰黄,一边湛蓝,灰黄色在迅速扩大,不断吞噬着湛蓝的天空,不一会儿,整个天空就被灰蒙蒙的颜色覆盖住。

    远远传来一种沉闷的声音,你很难形容,是旱雷在响,又象是怒涛狂奔,又象是百兽齐嚎。天空越来越暗,风越来越大,在耳边尖啸,那灰蒙蒙的颜色越来越近;

    但见浩瀚的沙漠上,卷起一道数十丈高的沙墙,如泰山压顶般压过来,阳光被遮住了,一时天昏地暗,狂风怒吼,沙石狂舞在乌沉沉的苍穹,形成一幕惊天地泣鬼神的恐怖景象。

    “大家抱团,趴好.......”

    阎应元的大喊声被狂风撕扯得破碎,根本听不清,所有人抱着头死死地埋进沙堆里,无数的沙石飞扑而来,打在身上,痛切心肺。

    尖锐的风声呼啸着,咆哮着,满天黄沙漫漫如同沉重的乌云,地上飞沙走石,接天而起,再也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有的人被飓风卷来的石块击中,顿时骨头尽碎,口喷鲜血,那三百匹战马在沙石的扫击下,悲呜阵阵,挣脱缰绳,散蹄狂奔,有的狂奔出没多远,就被呼啸的石块击倒......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风声才渐渐变小,漫天黄沙落下,天色漫漫亮起来,阎应元他们几乎全被埋在沙子底下,一个个迫不及待拱起身体,抖开盖在上面的沙子站起来。

    但是,有些人却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很多人被狂风挟着的石块击中,一翻点算下来,牺牲了足足十一人,不同程度受伤者近百,三百匹战马已不见了踪影,或是跑远了,或是被埋在了沙堆下,幸好骆驼还在。

    阎应元心头阵阵发凉,这可跟打一场大战差不多,但不管如何,到了这里,已经没有退路。经过军医一番救治之后,大家重新骑上骆驼,继续漫漫的征程。

    又艰难地走了整整十二天,带来的水已经尽量节省,但也快喝光了,大家嘴唇都裂开了一个个口子,有气无力。就连准备最充足的宋小冉,也没了声响。

    这天走着走着,夜落乞突然大叫起来:“阎将军,快看,快看。”

    阎应元抬头四处张望,除了黄沙还是黄沙,夜落乞连忙指向天空说道:“阎将军,看天空,看到了吗?”

    看到了,那是十来只小鸟,阎应元知道夜落乞不会乱叫,便问道:“这十来只小鸟有什么特别的?”

    “阎将军,这种小鸟我们管它叫沙砾鸟,体形小,飞不远,绝对不可能飞进沙漠深处,阎将军,在这里看到它们,那就意味着咱们已经接近沙漠边沿了,不远了,绝对不远了。”

    阎应元听了,不禁大喜,本来有气无力的士兵们,也纷纷挺起腰干来,阎应元喝了口水,大声道:“将士们,听到了吗,咱们已经到沙漠边沿了,大家提点精神,加把劲就能走出去了。如今整个漠西,兵力十分空虚,只要我们走出去,就能把准噶尔的老窝给端掉,这是前所未有的壮举!”

    其实不用阎应元鼓舞,大家就迫不及待了,谁也不想再在这该死的沙漠里多呆一分钟。

    在夜落乞的带领下,又走了小半天,走在前面的士兵突然发出一片欢呼声。

    宋小冉迅速站到驼背上,放眼望着,但见西面远远出现一道绿色的山脊,看久了满目的黄沙,这道绿色的山脊是那么的美,美得宋小冉想立即冲过去,伏在它身上亲吻。身边的同袍已经发出阵阵呼嚎:

    “到了,终于到了!”

    “准噶尔的娘们,爷们来了!”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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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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