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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牧极力推动的长沙到昆明的沥青路建设,与海军将欧洲列强赶出南洋,进而控制南洋的战略是相辅相成的。乐文值得您收藏。lw0。

    整个中南半岛,海军能控制的只是沿海的一些战略要地,尤其是缅甸内陆,如果没有陆上的通道与国内相通,将很难完全控制。

    秦牧要的,不只是殖民地,他是要趁这个时代,中南半岛上的土著还不太开化的机会,将整个中南半岛乃至整个南洋,纳入大秦的版图。

    这些地方,其实上要比西域来得有价值得多,连西域秦牧都不愿放过,何况中南半岛?

    所以说,长沙到昆明的柏油路,是大秦一个重大的战略,它将影响着大秦将来十年的发展方向,绝不仅仅是一条普通的路。

    秦牧对此非常重视,皇家海军刚刚弄回的170万两,被划为这条贯穿西南的柏油路的启动资金,同时给四川调去了五千俘虏,用来开采沥青矿。

    秦牧这一重大战略决策,自然最终还得大臣们去实施,本来内阁是要扮演重要角色的。

    但这次决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秦牧实际上却是越过了内阁,直接让户部拨下启动资金,让工部开始勘测线路。

    甚至连四川的沥青矿开采,都是直接下中旨让四川布政使欧万春负责组织人手开采。

    整件事,内阁在其中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大秦的内阁位于宫城的东西角,是为数不多的在宫城内办理公务的部门,对面是文华殿。

    内阁的门面远没有午门外御街步廊东侧的六部衙门那样恢弘,两进的院落。掩映在花木间,看上去不太起眼。

    但它却是整个帝国权力最重的核心部门,每天从大秦各地送上来的奏章,先汇总到这里,由三位内阁大臣先行阅览,然后票拟出处理方案,才递交到御前。供皇帝选择。

    明朝中后期,内阁的权力非常重,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与皇帝抗衡。

    但内阁权力的来源,说来有些复杂。它本来只有票拟权。等于是皇帝的私人幕僚,所有的决断权是掌握在皇帝手里。

    明朝中后期,内阁票拟逐渐形成制度,它的权力越来越大,是因为它得到了六部大臣的认同,没有内阁的票拟,六部官员就认为皇帝下达的命令不合程序。常常加以抵制。

    这实际上几乎是架空了皇帝的决断权,皇帝能做的只是按内阁票拟的处理方案,盖上玺印,然后发回六部施行。

    纵观明孝宗之后的明朝君臣,几乎没有君臣相得、和谐共处的。皇帝不是游戏人间,就是干脆玩消失。几十年不上朝。

    这其中内阁对君权的制约绝对是主要的原因之一。

    大秦的内阁里,三位辅臣没有自己单独的签押房,三人是在一间大厅内办公的。

    而内阁并非只的三位大臣。整个内大院里,还有内阁直辖的吏、兵、礼、户、刑、工、外交七司,对应朝中的七部。各有一名主事,数名员外郎,及相应的吏员。

    司马安票拟完山西布政使请急调五万斤玉米种子的奏章,停下笔来,有些走神。

    这阵子,皇帝的一系列决策,事前都没有和他这个首辅商议。

    儒、道、法、兵、墨、纵横六家治国思想,是通过儿子的口传达的;海军出击吕宋,也没有经他们几个内阁大臣同意,而是借护送陆军进攻两广的名义出兵;这次修长沙到昆明的官道,如此重大的决策,更是直接越过内阁,让户部和工部负责。

    如果只是一件事,司马安还能理解,但几件事加在一起,足以说明问题了。

    是皇帝对自己失去了信任吗?司马安曾多次自问。

    从某些迹象来说,不太象,比如儿子司马凯,现在以钦差大臣的名义,前往北七省筹办皇家出资的蒙学,这件事若按常理,皇帝肯定是要派内臣去办的。

    因为此事看似不在体制之内,但却非同小可,此举是为皇家收拢北七省的人心,儿子去主持,总能沾上不少的光,北七省感激皇家的同时,自然也会对儿子有所感激,这对儿子积累声望有非常大的帮助。

    以今上的精明,他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想到了他还派自己儿子去,说明今上对司马家并没有失去信任。

    那皇帝有意疏远自己,是出于何意?

    这些天,司马安本就时常在琢磨这件事,皇帝越过内部,实施修路的重大决策后,他终于顿悟。

    在他前面,分别是路振飞和李源的桌案,案上都堆满了奏章和各类文牍,俩人还埋着头在抓紧处理这些公务。

    司马安可以确定皇帝这么做,是在宣示自己的权力,也是在集权。

    他是要七部大臣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可以越过内阁,直接指挥朝中七部,乃至全国各个省司;

    军方那就更不用说了,五军都督府及以海军,眼里一向只有皇帝,而无其他。顾容前两天在朝堂上那番话,看似粗鲁,却把这个事实表露无遗。

    司马安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作为开国功臣,最忌讳的是什么?

    皇帝一面有意疏他,一面重用他的儿子,这已经是在向他表明心意,如果他再不知进退,后果将很严重。

    前面的路振飞一边看文牍,一边抻手去拿茶杯,结果把茶杯碰倒了,一个小吏连忙奔过来,帮他移开案上的文牍,抹去茶水。

    路振飞双手用力搓了搓脸,长长吁了一口气,干脆停下来,转身过来对司马安说道:“阁老,陛下已着工部派人去勘察长沙到昆明的线路,不知司马大人对此事有何见解?”

    路振飞前面的李源闻声,也停下手头的工作,回过头来说道:“正是,司马阁老一向得陛下倚重,想必陛下事前一定与司马阁老商议过。”

    司马安也不承认,也不否认,端起茶来呷了一口说道:“陛下胸中韬略,我等万万不及,议建长沙到昆明的道路,确实是高瞻远瞩,利国利民的好事。

    想必二位阁老也看出了其中的大利,陛下虽然不走常规,但这也正是陛下的英明睿智之处,我等作为内阁辅臣,理应尽量配合陛下,完成此伟业。”

    李源听了频频点头,路振飞却是似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司马安,默然不语,将心比比,他知道司马安忌讳些什么。

    在内心里,路振飞是不支持一味向外扩张的,这条路其实上就是为向外扩张做铺垫。

    但现在他也提不出太多的反对理由,海军不但没有让国库负担加重,反而为朝廷分担了很大的财政支出。

    大秦现在百废待兴,急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到民生上去,作为内阁大臣,他无法拒绝海军给朝廷带回的资财。

    与外夷相比,国内百姓的饥寒饱暖才是最重要的。

    何况海军这次打的是西夷,而非华夏传统上的附属国,在这一点上,不光是他,包括御史言官,都说不出什么不对来。

    但皇帝现在对内对外,都不走常规,这让他很不适应,也隐隐感觉到不安。

    他回过头问李源道:“李阁老怎么看?”

    李源很干脆地说道:“本官自然也是认为此乃利国利民之举,理应尽力配合陛下。”

    路振飞暗暗一叹,司马安或许还能影响一下皇帝,李源大概是因上次诸葛敏被贬之事,吓得不轻,凡事不再与皇帝硬顶,颇有些“三旨相公”的味道。

    路振飞见司马安与李源都这么说,便也不再说什么,他决定下朝后再去拜访吏部尚书杨廷麟。

    向司马安和李源拱拱手后,他又埋头处理起公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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