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震怒,掀翻银海,散乱珠箔。六出奇花飞滚滚,万马迎风齐啸啸

    人间大战,或许真是激怒了天公,铅云漫空,大雪纷纷扬扬落下,平野上一片夜幕苍茫,秦牧带着四千铁骑,争驰南下;

    四千追三万,实力相差悬殊,将士们心头都带着一股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夜色中雪花飞舞,劲烈的寒风裂肤生痛,身上铁衣寒透体,战马不断嘶鸣,蹄声如潮。

    出来时,秦牧不但让大军饱餐了一顿,还破例放开了禁酒令,每个士兵的水囊都装满烈酒,在奔腾的马背上,不断有士兵取下水囊,喝上几口烈酒御寒。

    前方不断有侦骑回报敌情,得知刘猛在夏塘村一带阻敌,双方正杀得风云变色,血雨纷飞。而多铎的主力也已杀到滁河北岸,正准备过河。

    秦牧心中暗惊,生怕刘猛撑不住,若是五万大军溃败,那可就真是八十老娘倒崩孩子了。

    这次秦牧坚持要亲自带兵前来,也正是因为情况复杂,怕牛万川他们应该不了变数,还有红娘子,虽然有些智计,但秦牧终究是放心不下她一个女流之辈独自来冒险。

    “来啊!全本王命令,让全椒的李九立即南下,西线不必再守了,要快!”

    “喏!”

    “将士们,胜败在此一举,大伙忍一忍,再赶一程,鞑子急着过河,必定无必恋战,咱们突然杀过去,鞑子猝不及防,必定大溃,将士们,本王会一直与你们在一起,同进共退,同生共死,大家加把劲,杀敌”

    秦牧不断激励着士气,事情或许没他说的这么简单,但这风雪交加的寒夜行军作战,大家都十分辛苦,为了激励士气,只能把敌人说得容易对付些。

    红娘子紧紧跟在他身边,时刻注意着前路的情况,及时提醒他注意沟沟坎坎,这样的风雪夜,就算大家都打着火把,以这么快的速度行军仍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已经有不少士兵马失前蹄摔伤了。

    滁河边,此刻已经是火光遍地,血流飘橹,又一万秦军到来,还带来了两门佛朗机炮和上百架百虎齐奔箭。

    刘猛立即让这些生力军从东面的稻田里推近,图赖带着一千骑兵狂冲而来。前面持巨盾和长枪的士兵闻鼓向两侧一裂开,露出隐于阵中的大炮和百虎齐奔箭来。

    轰!轰!先是两门佛朗机炮火光喷薄,两片弹幕呼啸而去,扫在狂冲而来的清军骑兵阵中,一时间人仰马翻,喧腾如潮;

    紧接着,秦军阵中又是“嗖!嗖!”响成一片,数以千计的火箭呼啸而去,在雪花漫天的夜空中划出一片壮丽无比的画面,火箭噗噗地击在清军阵中,又是阵阵战马翻滚倒地的轻隆声,败马悲鸣,伤者惨嚎,血染长空。

    百虎齐奔箭刚过去,两门佛郎机炮又轰鸣起来,图赖的一千人马冲入两百步时,已经损失了两百多人,尸体和鲜血铺了一路,如此惨重的伤亡,让他心头阵阵滴血,“杀!”他如一头受伤的猛兽,不断地咆哮着,拼命摧动着战马。

    秦军已经来不及开第三炮,在鼓声的指挥下,前面的士兵再次合了过来,一人高的巨盾轰然着地,垒起如墙,士兵们侧着身,用肩部顶着巨盾。

    巨盾的缝隙中,一干干两三丈长的巨枪,由两个士兵合作,一个将抢身扛在肩上,一个压住抢尾,斜斜地伸出盾墙之外,如同一片锋利的荆棘森林。

    清军飞快冲近,进入百步之后,一个个在飞驰的马背上,弓张满月,一蓬蓬劲箭呼啸而来。

    而秦军盾墙后的弓兵,同样不甘示弱,数以千计的箭羽同时腾空而起,黑压压的遮满天空,使风雪不透。

    刹时间,双方阵中,箭雨带着尖厉的劲风落下,噗噗的入肉声,带出一片片惨叫,一蓬蓬血雨,

    为了迅速冲溃秦军大阵,在图赖的严令下,清军铁骑竟对那森森的枪林视若无睹,轰隆直冲而来。

    一匹匹战马嘶鸣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悍然撞向枪林,猛烈的撞击力,固然让战马的身体被刺穿,但一干干大枪难以承受如此猛烈的撞击,啪啪地折断;

    战马带着巨大的惯性,继续撞向秦军的盾墙,一个个秦军连人带盾,被撞得倒飞出去,鲜血狂喷。

    马上的鞑子从战马上翻滚而出,有的被刺穿在大枪上,有的滚入秦军阵中,挥动着马刀狂劈猛砍,凶悍无比。

    秦军的刀盾手也冲上来,奋力拼杀,将这些翻身入阵的鞑子砍成肉酱。

    同时,秦军阵中飞出一个个震天雷,落在敌军阵前,一阵阵猛烈的爆炸让清军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浓浓的硝烟与飞舞的风雪遮住了火光,让人有目如盲。

    而秦军阵中,一些士兵点燃了震天雷,却因盾牌的疏漏,没来得及把震天雷扔出就被箭矢射死,震天雷在自己军阵中爆炸,也是死伤累累。

    双方血火鏖战,图赖毕竟人少,秦军用大枪组成的枪林多达十层,冲溃前面的五层时,在秦军狂轰滥炸,箭雨齐射之下,图赖伤亡过半,眼看余力不继,难以完全冲破秦军的枪林盾墙,只得暂时退去。

    秦军趁此机会,又开始向清军的滩头阵地推进,两门火炮被士兵们合力推着前进,呐喊声声。

    清军过河人的马越来越多,秦军前来增援人兵力也不断增加,整个夏塘村附近几里内,都是兵马在厮杀,人声如潮,火光成海,

    刘猛又派人到滁河上游,在小船、竹排上堆上柴薪,及浇上火油,点燃后,满江火光冲天,小船竹排带着熊熊大火顺流而下,冲向清军的的浮桥。

    正在紧急过河的清军不禁大惊,多铎勒令一些会水的人跳入河中,用长长的木干顶住这些火船,但火船太多,顶得了这艘漏了那艘;

    于是浮桥边又站着一排拿木竿的人;但船上火势熊熊,两三丈长的木竿顶着仍是热浪灼人,一些鞑子承受不住热浪的灼烤,惊叫着逃开;

    火船撞到浮桥上,让正在赶着过河的人乱成一团,你挤我拥,许多人被挤落桥下,他们可没有马脖子可抱,打了几个水漂就消失在风雪纷纷的河面上。

    “快灭火!快去!”站在北岸的多铎看到浮桥有些地方被火船引燃,不禁急得暴跳如雷,拔刀嘶吼。

    清军士兵也知道,灭不了火他们又只得抱着马脖子从冰冷的水中过河,于是争相扑上去救火。

    宁完我伸着脖子张望,见南岸秦军越来越多,渐渐扭转了战场的局势,向滩头阵地越逼越近,不禁大惊道:“王爷,等不得了,必须让咱们的人马继续涉水渡河,否则南岸一但支撑不住,几万大军就全完了。”

    多铎一听觉得有理,连忙下令士兵脱衣,抱着马脖子渡河。这风雪交加的夜晚,河水冰冷刺骨,这样过河一定会有很多人冻伤淹死在河里,但总强过全军覆没。

    时不我待,有所牺牲,多铎认了。

    多铎的命令一下,清军又纷纷脱去衣服,仍下弓箭,赤条条的骑着马冲入河中,河面再一次沸腾了,一排排清军进入水中,冷得牙齿咯咯打架,手腿麻木。

    由于浮桥被引燃,火一时没能扑灭,脱光了的清军抱着马脖子过河后,他们的衣服却没有送过来,南岸的战况危险,容不得再等,加上光着身体在河滩上等着,还不如冲入战阵拼杀暖和;

    于是,这场生死之战进行到这里,最奇异的一幕出现了,一批批赤条条的鞑子,一丝不挂地挥舞着刀枪,骑兵战马呐喊着冲向秦军战阵,丑态百出。

    这奇异的祼体大战真是亘古未有,一开始不少秦军竟然看得目瞪口呆,忘了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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