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海卫依旧如同往常一般热闹,码头上无数刚吃完早餐的工匠们正陆续朝着各个船坞赶去。如今的威海卫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大的造船基地,每天都有无数的木材从辽东、朝鲜等地运来,十八个船坞正在日夜不停的赶工,岳阳给船坞的目标是每个船坞每年都能下水一艘三级战列舰。

    岳阳在威海卫的临时住所现在也被扩建成了一个占地近四十多亩的府邸,毕竟这里可是住着岳阳的四个媳妇,尤其是坤兴公主身份尊贵,光是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就有一百多号人,再加上王月、李香君和董小宛身边伺候的下人以及府内的侍卫林林总总的就有两百多号人。

    今天天气不错,肚子已经明显隆起的朱媺娖有些闲得无聊,便到了旁边的院子找李香君三女谈心,四女让丫鬟们带上了点心干果等物来到了后院的凉亭里一边乘凉一边说着闲话,只是说着说着又谈到了自家男人的身上。

    朱媺娖斜躺在宫女特地为他准备的软椅上,皱着黛眉对坐在她旁边的李香君道:“香君姐姐,相公都已经去了一个多月了连一封信都不写回来,他是不是把我们姐妹给忘了?”

    看着朱媺娖嘟着小嘴的模样李香君不禁笑了起来:“公主殿下……”

    “等等……”朱媺娖小手摆了摆有些不满的道:“香君姐姐,我早就说了,自打我嫁给相公之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这里没有什么公主只有姐妹。香君姐姐你有叫我公主殿下,若是让相公听见他岂不是要怪我在家里还摆架子么?”

    看着朱媺娖嘟着小嘴的模样李香君不禁笑了起来,她走到朱媺娖身边握住了她的左手:“公主殿下。毕竟礼不可废,您确实是我大明的长公主这点是还无疑问的,虽然咱们都在家里,但您身毕竟为相公的平妻,而香君几人虽痴长几岁。但也不能直呼您的名字不是,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在威海卫呆了这么久,李香君三女也逐渐熟悉了朱媺娖的脾气,虽然贵为千金之躯但对她们从未断过公主的架子,平日里和她们都是和和气气的,是以也很喜欢这位年幼但却懂礼的公主。并且她们也看出来了。这位公主殿下一旦跟她混熟了就会发现其实她就是一个邻家的小妹妹般可爱娇憨,虽然有时也会使点小性子但其实她心地还是挺善良的,这样一来李香君三女都愿意跟她亲近。

    四女说了会闲话,由于朱媺娖此时已经怀孕四五个月,身子已经开始变沉。人也开始变得嗜睡起来,说了一会话后躺在椅子上就打起了瞌睡。李香君三女见状后相视一笑,三人也开始压低了声音说话。

    三人重新做到了石桌旁,开始饮茶闲聊。王月喝着了一口香茗看了眼朱媺娖用有些羡慕又有些酸溜溜的口吻道:“公主殿下才嫁给相公几天就有了身孕,咱们跟了相公这么久却每一个怀上,相公可真是偏心。”

    董小宛俏眼斜了她一眼,“我记得相公也没少在你身上使劲,可就是怀不上你能赖谁?”

    “诶呀!”王月的俏脸一下就腾的红了。伸手就往董小宛胳肢窝里挠去,“小婉姐姐你还笑我呢,不知是谁被相公播种后一双小脚总是翘得老高半天不肯放下来。你还有脸笑话别人。”

    “诶呀,你这臭丫头要死了你!”这回轮到董小宛脸红了,两人在一起弄成了一团。

    只是两人闹了一阵后王月懒洋洋的斜靠在石桌上双手托腮,有些无精打采的说道:“姐姐,不知道相公现在在大员过得怎么样?也没有一个人照顾他,身边那些人都是粗手粗脚的大头兵。陈大志这个人又是呆头呆脑的,相公肯定是瘦了。”

    “嗯。你说得也是哦。”董小宛也进入了相思状态,两人坐在桌边有些意兴阑珊起来。

    一旁的李香君看到二女的模样不禁笑骂道:“你们啊。相公出去才几天啊就开始发春了,还不害臊啊。”

    王月撅着小嘴道:“哼,香君姐你还不是一样,别看你嘴里不说,可心里却不知道有多想呢,晚上也不知是谁在梦里喊着相公的名字。”

    “诶呀,月儿你作死啦!”这回轮到李香君大窘了。

    三女闹了一阵,王月突发奇想道:“两位姐姐,你们说我们去大员看望相公怎么样?”

    “去大员看相公?”

    李香君不禁吓了一跳,连连摇头:“不可,相公在大员可是打仗,要是我们去了岂不是给他添乱么。”

    “谁说给他添乱的。”王月的小嘴又嘟了起来,“人家只是担心相公在大员没人照顾,陈大志那家伙你们是知道的,粗手粗脚的哪会关心人啊,恐怕一日三餐都不能按时给相公吃吧。”

    “这……”李香君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擅自跑到前线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让岳阳知道了指不定会如何生气呢。其实王月的心思是明摆着的,自古以来女人便是母凭子贵,如今岳阳的女人当中无论是海兰珠还是玲珑姐妹乃至朱媺娖都有了孩子或是身孕,而她们这三个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加之三女又是秦淮河的风尘女子出身,安全感本来就低,如今已经跟了岳阳快两年了却依旧无所出,自然就更着急了。

    只是着急归着急,李香君平日里做事却愈发的小心谨慎,否则她们三人的出身本来就不好,再给人一个恃宠而骄的印象那就不好了。

    只是三人只顾着说话,却没注意到一旁原本已经睡着的朱媺娖不经意的眨了几下眼睛……

    ………………

    在台南的一座连绵不绝的山脉里,大牛正带着数十名士兵全副武装的走在一座半山腰上,这座山植被丰富,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丛林。走在前面的向导一边走一边用长长的木棍扫着前面的草丛,不时有一条条毒蛇从草丛里钻出来。

    “我的娘耶,这里的长虫也太多了吧,这才怎么走啊。”跟在大牛身后的一名士兵打了个哆嗦,有些害怕的说道。

    “是啊头。这里也太邪性了,咱们一路上过来碰到的长虫已经不下几十条了,我真怀疑继续走下去迟早会被长虫咬上。”周围的士兵也有些心虚,这些在战场上面对敌人的冲锋毫无畏惧的勇士在看到这些弯弯曲曲的动物时却一个个都起了鸡皮疙瘩。

    大牛有些不耐烦的骂道:“少他妈废话,这路也就这样了,你们还想咋滴。赶紧跟上来,要是天黑前不能赶到目的地你们知道后果的!”

    一想到晚上要在这半山腰上宿营,所有人全都打了个寒颤,赶紧加快了步伐跟了上去。

    一行人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他们的目的地,阿里山里头一个叫做达旺的村庄。

    当向导带着大牛他们来到村庄外时。便看到一群衣衫褴褛身材瘦小的土著正手持木弓和长矛或是在石头后面或是在树上虎视眈眈的瞪着他们,仿佛一言不合就会打起来。

    看到这个架势,为首的向导赶紧走上前大声用当地方言喊了几句,随后前面走出了一名身材低矮头戴一顶用野鸡毛装饰的头冠,但明显比平常土著要壮实的中年人。

    向导见状赶紧双手平摊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大声喊了几句,那名中年人点点头示意向导过去。向导一路小跑走到那名中年人跟前低声说了几句,中年人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连胜问了几句,向导连连点头拍拍胸脯做出一副祖咒发誓的模样。中年人依旧是一副半信半疑的神情,最后中年人又指了指大牛他们,中年人这才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大牛一行人。半响才走到大牛一行人跟前用将信将疑的语气问道。

    “你……你是……是大明朝廷派来的人?是你们打败了那些红毛鬼?”

    大牛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是的,我们就是大明朝廷的官兵。前些日子我们已经将热兰遮城里的荷兰鬼子给打败了,现在热兰遮城已经落入了我们的手中。”

    “什么……这不可能?”中年人惊呼了一声,“那些红毛鬼子很厉害,你们怎么可能把他们打败的。”

    大牛撇了撇嘴,看来那些荷兰人肯定在这家伙的心中留下了不小阴影。以至于一听到荷兰人就吓成这个鸟样。

    大牛没有说话而是朝后一努嘴,两名士兵便压着一个垂头丧气的红毛鬼走了过来。中年人一看也是惊呆了。这个红毛鬼他不但认识而且还很熟悉,他就是经常带着那些荷兰人来他们村子里收税的税务官。名字叫做什么中年人不知道,不过这个荷兰人往日里趾高气昂的模样他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荷兰人自从来到大员后,刚开始的几年由于兵力匮乏,荷兰人表现出了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派出了不少传教士深入到田间地头甚至深山老林,为看病不方便的高山族人排忧解难,施药诊治,表现出一副“和睦相处”的模样,但当荷兰人将热兰遮城建好后,他们的嘴脸立刻就变了,从崇祯二年(1629年)起,荷兰人便撕破了脸面,开始了对台湾岛上各原住民部落的长达八年的血腥征服,他们派出了部队强行烧掉了一些村落所有的房屋,大肆杀戮,歹毒的荷兰人还带来了当时欧洲流行的天花病,导致当地瘟疫横行,仅中年人所在的村子那些年死于瘟疫的就有三百多人,在荷兰人的重重压迫下,他们被迫同荷兰人签订契约,不得已宣誓效忠。

    一想到这里,中年人就觉得牙根发痒,他一把抓住了这个垂头丧气的荷兰人的衣领朝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砰”的一声将这个荷兰人打得鼻血直流,中年人还不罢休上前还想继续打人,却被大牛给拦住了。

    “够了……不要再打了,再打他就要被打死了。我今天带他来不是来让你出气的,我们来这里是要告诉你,大员从今往后妖归大明朝廷管辖。你们全都是大明的百姓了。”

    “大明朝廷?”中年人看着大牛有些不甘的问道:“归大明朝廷管辖有什么好处?”

    “好处当然有。”大牛微微一笑道:“首先你们会受到我大明朝廷的保护,我们忠勇侯乃大明派驻大员的最大的官,今后你们的族人可以自由的下山耕种,什么田赋之类的税收一律免除。”

    “什么……真有这样的好事?”中年人有些呆滞住了,那些荷兰人是多么的贪婪他是很清楚的。高山族人无论是购买糖,蜡烛,烟草,鱼,甚至过年杀猪,冬天取暖。都要按照货物交税,连下山也要交过路费,以至于当时一位东印度公司高级职员的话说:“我们简直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从这些土著人的手里拿到钱。”

    有鉴于荷兰人收取的税收是如此之多,以至于如今的高山族人已经变得穷困潦倒。甚至还有饿死人的例子,现在一听到大牛说不收税了,他们一时间竟然全都愣住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中年人的身子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当然……我们侯爷说话算话。”大牛非常肯定的回答。

    中年人点点头终于同意了,“那好,只要你们能做到这点我们就是归顺了大明又如何?”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中年人示意族人让开路放大牛等人进了村子,当大牛等人送上今天他们带来的礼遇,一麻袋的精盐时。整个寨子全都沸腾起来。对于这年头的人来说,食盐是一种非常珍贵的礼物,这些年高山族人为了从荷兰人手中买到那些粗糙的粗盐。不得不冒着危险进到深山里猎鹿,一张上好的鹿皮也只能换取半斤成色不怎么样的粗盐,现在这位初次见面的明军士兵竟然送给自己一麻袋的精盐,这份礼物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比山还重啊。

    当天晚上,整个村寨举办了一场篝火晚会,用来欢迎这些慷慨的客人。而直至此时大牛才知道那名中年人是这个村子的首领,名字叫做阿扎。

    一堆堆的篝火被点燃。一碗碗的米酒被端了上来,一群群年轻的小伙子围着篝火开始载歌载舞。大牛和他的同伴们也被热情的姑娘们拉了过去,当天晚上不知喝了多少酒的大牛终于倒下了,第二天当他起身时却发现自己的怀里抱着一名肤色有些黝黑但轮廓却很是漂亮的姑娘,此时她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看到大牛醒来,这名姑娘对着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一连窜的话,大牛听不大明白,弄了半天才知道这个姑娘叫做阿依,看着阿依对他依恋的神情他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了。

    果不其然,当大牛起来后阿扎走过来告诉他,这个姑娘看上他了,要做他的媳妇。

    大牛顿时就呆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奉命上了一趟山竟然还弄了个媳妇。有心想推辞吧但看到阿扎严肃的神情和那名姑娘渴望的神色他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他只能告诉阿扎这事他还要回去禀报军中的长官才能决定,阿扎也很大度的同意了。

    大牛等人在山上呆了两天后,这才在阿依的依依不舍的神情中下了山。回到军营后大牛向自己的长官报告了这件事,他的长官听到后也有些懵了,于是逐级上报最后报到了岳阳的耳中,岳阳听后哈哈笑了,大手一挥不但同意了这件事,而且还下令给大牛送了一份丰厚的贺礼,至此这件事才算是定了下来。

    “大人,您对这些大员土著是不是太好了?”看到岳阳的举动,身为他心腹的顺宝有些看不明白了。

    “怎么……不明白?”岳阳转头看了站在旁边的顺宝,挥手让他坐下开始解释给他听。

    “你要知道,咱们想要长期占领大员,就要和当地的土著打好关系。当然了,咱们也可以想那些荷兰人那样凭借着手中的火铳将他们打服,但这样的统治终究会有祸患。况且高山土著也并非一无是处,他们世世代代在这里生活,对于当地的环境非常的熟悉,尤其长期在山地生活,一个个在山地间行走那是健步如飞,这可是咱们组建的山地部队的最好兵源啊!”

    “山地部队?”这个新鲜的名词又让顺宝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看到顺宝莫名其妙的样子,岳阳只得解释道:“呃……如今咱们的兵员大多出生成长在平原地带,对于大员的地形并不熟悉,一旦在山地间何人交战就很吃亏,所以我打算建一支高山人组成的山地部队,专门负责在山地作战,这样一来咱们跟那些西班牙人开战就更有把握了。”

    “哦……还有这么一茬啊!”顺宝这才恍然大悟起来,感情侯爷这是要把资源利用起来啊,不过细细一想,要是能组建一支高山族人组成的部队,将来在山地作战上肯定会占据优势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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