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打仗从来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尤其是一场超过十万人的打仗更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无论是武器、弹药、粮食还是民夫、辎重和部队的调动甚至会让那些脑子慢一些的军官们逼得几乎要崩溃。

    “面粉一万石、粟米一万石、马料三万石、罐头五千箱、压缩饼干两千箱、火药二十万斤、铅弹五百万发……天啊……要是这些物资全都需要从陆路晕过去至少得需要四个月到半年的时间,这得准备到什么时候啊。”

    岳阳看着顺宝他们送来来的需要准备的物资和辎重眉头皱成了一团,已经一年多没打仗的宣大军并没有做好打大仗的准备,而且这些东西大多还得从山西调运,这得准备多长时间啊,而且更要命的是要是通过陆路准备的话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

    “不行……走陆路实在太久了,要是能改走海路就好了。”岳阳嘴里慢慢的呢喃,只是走海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需要海船,只是现在不知道战舰的建造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想到这里岳阳就叫来了卫兵吩咐了几句,很快正在训练水师的水师游击郭静贤就走了捡来。

    郭静贤进来后冲着岳阳拱拱手道:“侯爷,听说您找卑职!”

    岳阳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郭静贤,这位昔日的海上大盗比起上次见面是又黑了不少,岳阳淡淡的说道:“郭将军,威海卫水师已经重建了大半年,不知水师训练得如何?”

    郭静贤赶紧回答道:“启禀侯爷,卑职奉命年重建水师,半年多过去新招的五千名水师已经结束新兵训练成为一名水师官兵,只是如今我方战舰刚刚刚交付,训练的时间还是太短,所以尚未形成战斗力。”

    岳阳问道:“现在我们共建成有多少战舰?”

    “禀侯爷。如今我军已建成三级战舰两艘、四级战舰四艘、五级级战舰和六级战舰分别是八艘和十二艘,燕型船九艘!”

    “这样啊!”

    岳阳摸了摸下巴沉吟了一会,岳阳是个拿来主义者,既然在另一个时空里人们已经对风帆战舰做了定义,那么他自然毫不客气的照搬了过来。三级战舰严格的说并不属于战列舰,只能算是重巡洋舰,它的排水量为一千五百吨左右,人数六百人有七十四门火炮,造价也很是不菲,赤果果的就是一个耗钱大户。

    突然。岳阳忽然想起了什么后问道:“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训练下去,到了明年我们的水手就不够用了吧?”

    郭静贤这才点头道:“是的,此时卑职正想禀报侯爷,如今我们训练的五千名水手已经基本全部上舰,明年若是再有战舰造出来这人就不够用了。”

    “五千名水手竟然就这么不够用了?”岳阳不禁苦笑起来,原本还觉得五千名水手已经足够装备一支舰队了,现在看起来还是远远不够啊。这年头一条船所需要的水手可比后世要多得太多,随便千把吨的帆船需要的人就是数百人,哪像后世那样有计算机的辅助。几十人就能开动一条万吨巨轮。

    “接下来继续招收水手吧。”岳阳苦笑了起来,看来想要迅速暴一只大舰队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大人还有事情要吩咐吗?”

    “自然是有的。”听到郭静贤的话后岳阳才想起今天的正题还没说呢,他继续道:“过些日子本侯打算对鞑子动手了,由于本侯打算动员我方大部分力量毕其功于一役。在此战中一举解决掉满清的威胁,所需粮饷器械甚多,光靠陆路运至辽东恐太过繁琐缓慢,因此本侯打算征将所有海军的舰船都加入此次作战当中。并征召威海卫所有船只为大军运输补给,你作为威海卫水师游击将军,这个担子自然就要落在你肩上了。你有信心完成任务吗?”

    郭静贤知道这次大战的主力是陆军,他们水师只是打酱油的,但这并不意味他们水师就不重要,毕竟十数万大军的粮草辎重全都要靠他们水师来承担,这副担子绝不比在前线厮杀的陆军弟兄们轻,同时这也是水师成军后侯爷交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绝不能搞砸了,他昂着脑袋大声道:“请侯爷放心,卑职必然绝尽全力,完成侯爷交给的差使!”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岳阳满意的点了点头……

    俗话说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要进行一次人数达超过十万的大决战,所需要做的准备工作是惊人的,尤其是象岳阳这种已经脱离了冷兵器时代的军队。毕竟他的军队已经脱离了一人一把兵器一袋干粮就能出发的时期,随着士兵们手中武器越来越先进,部队的后勤工作也就越来繁琐。

    随着岳阳的一声令下,岳阳治下的山西、山东两地迅速开始行动起来。兵力的调集,物资的调动以及无数传达命令的骑兵不断的往返于山西、山东两地,这么大的阵仗自然瞒不过有心人,很快朝野上下也开始议论纷纷。

    这么大的事自然瞒不过崇祯,不过在此之前岳阳便已经向崇祯做了汇报,对这件事崇祯是乐于看到的,满清自从崛起以来已经给大明造成了太多的苦难,死在他们手下的大明军民已经无法统计,用不共戴天来形容大明和满清只见的仇恨已经毫不为过了,对于崇祯来说满清带给他的回忆只有痛苦,若是没有满清何至于大明每年都要倾举国之力在辽东供养一支军队呢?可以说在另一个时空里大明朝廷那脆弱的财政就是被辽饷给硬生生拖垮的。

    时值深夜,位于距离威海卫东南方向数里外的刘公岛上的水师学堂沉浸在一片寂静中,整座学堂只有外面的数十枚灯笼在散发着昏暗的灯光,学堂里除了站岗放哨的卫兵外所有劳累了一天的学员已经进入了梦乡。

    “哔哔哔……”尖锐的哨声在水师学堂上空响起。

    随着哨声的响起,原本平静的水师学堂就象突然烧开的锅一般沸腾起来,时间过去几分钟后,无数身穿蓝白条纹服饰的学员们从各个地方开始涌了出来朝着学堂中那个大校场集中。水师游击将军郭静贤在数名军管的拥簇下正站在校场中央静静的看着朝他们涌来的学员。

    “向右看齐!”

    “向左看!”

    “立正……报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

    数分钟后,负责值日的一名军管大步走到郭静贤跟前大声报告道:“启禀大人,威海卫水师学堂全体学员集合完毕。应到五百人,实到四百九十八人因伤病不能集合两人,报告完毕……请大人训示!”

    郭静贤点点头沉声道:“稍息!”

    “哗啦……”学员中立刻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看着近五百名整齐站在自己面前的水师学堂的学员,郭静贤大声道:“兄弟们……很抱歉要将你们从深夜中喊起来,因为今天本官要告诉你们一件事,那就是奉岳侯爷之命,咱们大明要对盘踞在关外的鞑子发动总攻了!”

    听到这里,所有学员的眼中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水师学堂的学员们大多都是山东人,作为被满清侵犯过好几次的地方。鞑子的暴行在山东也是广为流传,这里所有人对鞑子的仇恨值都是满满的,现在一听要对满清发动总攻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了兴奋之色,要不是严明的纪律在束缚着他们恐怕不少人早就高声欢呼起来了。

    学员们眼中兴奋的眼神自然瞒不过正仔细观察他们的郭静贤。

    “军心可用!”这就是郭静贤得出的结论。

    稍微停顿了一会后郭静贤又道:“你们可别高兴得太早了,此次远征辽东的主力可是陆军的兄弟,而我们水师则只是负责运输兵员、物资补给和辎重。可即便如此咱们的任务也是非常繁重的,说是关系到此番战役的成败也不为过,由于水师人手奇缺因此奉岳侯爷之命暂时将他们调入水师协助各舰长工作。事关十数万大军的后勤辎重,咱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你们都是经过重重关卡才进入的水师学堂,也是咱们威海卫水师的精英,如今所有水师的弟兄都在看着你们,岳侯爷也在看着你们。谁若是给本官拉稀摆带掉链子本官决计饶不了他,都听明白了吗?”

    随着郭静贤话音的落下,学员队伍中立刻爆发出了一阵整齐的吼声:“明白!”

    “好,给你们两刻钟时间准备。两刻钟后所有人都到码头登船!”

    “是!”

    半个月后的大海上,一支威武雄伟的水师舰队正航行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

    穿着一身蓝白相间水手服的海老大正和六癞子正在炮仓里擦拭火炮,巨大的二十四磅火炮足足有八百多斤。这些火炮每天都要反复的擦拭以防止火炮生锈。

    海老大的运气不错,他在被调入一艘名为“青州号”的三级战舰实习并担任炮长助力,也就是俗称的二炮,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竟然碰上了在这里担任装填手的六癞子,两个同村的伙伴见面后分外惊喜。

    但是惊喜过后海老大就被船上的枯燥乏味以及可以说是艰难的生活给吓了一跳,青州号战舰远看就象一座高耸出水面的木质建筑,装饰华丽的船艉部排列着两层镶金边的舷窗,看上去犹如一座浮在海上的大房子。

    青州号的后甲板自主桅向后几乎占去整个上层甲板的一半。后甲板是舰上舰上三十六名军官的活动场所,也是整个青州号的艉部,同时也是整艘战舰空气最好的地方。

    任何普通水兵,除非上级传唤或需要执行某些特别任务,是决不允许进入后甲板或艉部的任何地方的。普通水兵的活动区域是上层炮甲板,舰艏楼(前甲板)以及下层炮甲板。战舰上的等级制度森严无比,任何试图挑战这种制度的水手都会被处以鞭刑或是被赶出水师,严重的甚至会被处死。

    在军舰下面的两层炮甲板上,炮手们吃饭、睡觉、工作,都在硕大的二十四磅和三十二磅火炮旁。夜晚,不值更的水兵打开吊铺,挂在横梁的钩子上,悬吊在大炮上面睡觉。白天。放下顶梁上的木板,背靠着大炮吃饭。炮甲板的间隔狭小,上下不到两米高,唯一能透进阳光与新鲜空气的窗口是炮门。

    炮仓里的空气浑浊而难闻,由于海老大所在的炮仓是第二层炮仓属于下层甲板,下层炮甲板仅仅高于水线一米多左右,一遇到海上暴雨天气,无数的海水就会从舱门外涌进来。下层甲板不仅有炮仓,还有牲畜栏,里面饲养着专供舰长及军官们食用的牲畜。比如牛、羊以及鸡、鸭等牲畜,一旦下层甲板被海水漫过,那些牲畜的粪便就会如同水漫金山一般随着海水四处飘荡,数百名水兵在肮脏潮湿且黑暗的下层甲板里挤在一起,整个甲板便成了又吵又臭又黑的地方。

    放下了手中的擦布,海老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旁边的六癞子用赞赏的语气道:“亏你还能在这里呆这么久,也真是难为你了。”

    六癞子苦笑一声道:“还能怎么着,谁让咱们吃了这完饭呢,咱们拿了人家的饷银就得替人家卖命。每个月两块银元和三斗米可不是那么好挣的。”说到这里,六癞子又换了个口吻道:“不过好在咱也不是永远在底层炮仓里混,舰上规定每隔一个月就轮换一次,届时咱们也能到顶层甲板上享福了。”说到这里。六癞子的脸上满是憧憬的神情。

    说话间,两人已经将这门二十四磅火炮清理完毕,两人打开挡板将污水从挡板处泼了出去,六癞子正要放下挡板。却听到周围传来一阵尖锐的哨声,哨声三长两短,这是发现敌情的信号。不少还在甲板上忙碌的水手们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周围也纷纷响起炮长们的大嗓门。

    “所有人戒备,升起挡板……所有人员各就各位!”

    “你们这些笨蛋还愣着干什么……准备装填弹药!”

    一句句粗鲁的喝骂声在炮仓里响起,战舰上可不比其他地方,数百名水手全都挤在各自狭小的空间里,每天面对着一群臭气熏天的水手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工作,脾气再好的人也会变得暴躁起来,指望那些军官们温声细语的说话那件事就是天方夜谭。

    海老大将一个药包塞进了炮筒,然后又使劲将一枚二十四磅重的炮弹塞进炮膛,最后用粗大的通条使劲在炮膛里捅了几下,这才大声喊道:“启禀大人,五炮好!”

    “三炮好!”

    “二炮好!”

    “一炮好!”

    随着一声声准备完毕的声音相继传来,这艘战舰上已经做好了随时开火的准备。

    而此时在这艘战舰最上的甲板上,作为舰队最高长官的郭静贤和周围一众军官正举着一个望远镜仔细的看着前方的那支船队。

    “郭大人,这是郑家的船队!”

    一名千总突然惊叫了一声,当他将目光看向一旁的郭静贤时,发现此时的郭静贤眼中已经露出了一丝掩饰不住的怒火。他这才想起来这位顶头上司在投靠朝廷以前可是跟着郑家的死对头刘香混的,刘香死后这才投靠了朝廷,这样的人自然对郑家恨之入骨。

    原本以为郭静贤会立刻下令对郑家的船队开火,孰料郭静贤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对旁边的传令兵道:“命令舰队靠上去,给前面的船队打信号让他们停下,询问他们的身份、目的以及船上所装的货物!”

    “是!”

    很快郭静贤所在的旗舰上便挂起了战斗旗,旗手也开始不停的挥动着手中的小旗子打着旗语,在旗舰的指挥下,舰队便转了个弯朝着右边的郑家船队逼了上去,只是由于事发突然,舰队水手的水平又有些潮,因此舰队的队形变得有些凌乱,看得郭静贤低声骂了几句。

    在距离威海舰队数海里的海面上,那支悬挂着郑家旗帜的船队很快也发现了迎面而来的舰队。

    “二当家的,这是大明的水师!”

    “大明水师?”

    一名站在船头穿着一身黑色短衫头裹蓝头巾的中年人疑惑的咕囔了一句后也从怀里掏出了千里镜观看起来,当他看到迎面而来的舰队以及高高飘扬的红色日月旗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混蛋,这里怎么会有大明水师的。”这名中年人就是郑芝龙的胞弟郑芝豹,看着对面的这支舰队郑芝豹着实是吓了一大跳,因为对面的舰队一看就不象是大明水师特有的船只,反倒像是那些夷人的船只,这点跟夷人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的郑芝豹还是敢肯定的。

    “二当家,对面的明军打来旗语,让咱们就地停船,他们要上船检查!”

    “什么?这些狗贼竟然如此大胆?”听到这话,郑芝豹不禁气得暴跳如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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