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冬季,天总是黑的比较早,然后亮的比较晚,所以夜总显得有些长。

    可是今天的晚上的夜对于好多人来说似乎尤其漫长。

    首先是对于海大有来说,他被关入了东厂大狱之中,等待着太后他们调查清楚哪天晚上救救江夏的人究竟是不是他然后再行发落。海大有心中还有些微微的庆幸,幸好刘瑾忙着部署如何阻拦江夏所以没空理会他,否则他肯定会被刘瑾好好折磨一番。

    然后是太后,今天晚上一过,明日的计划是否顺利将决定她的生死,所以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无聊的她脑海中一直在想着如果计划成功了,她该如何去折磨江夏,这样的幻想总算是让她的心情微微平复了一些。

    其次自然是张鹤龄和张延龄,张家在大明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家族,一门父子皆爵这件事在大明被传为佳话。

    而这一切,都是来源于他们张家出了一个太后。孝宗还在位的时候,张延龄十几岁就以都督通知的身份被封做了建昌伯。而张鹤龄更是在很小的时候就承袭了寿宁侯一爵,实在是贵不可言。

    如今张家能否继续兴旺下去,一切就看你明天能否成功阻拦江夏了。只要拦住江夏,不让他入皇宫进太和殿见文武百官,那么过了这一天他们还不是想怎么整治江夏就怎么整治江夏?

    而最后睡不着的自然就是江夏,身上的伤势在易螃蟹的精心料理下已经好了很多,但终究还是不能乱动,只能在床上躺着。

    关键公布太后毒杀先帝铁证的事又不能拖延,所以江夏只能把这件事交给手下的人去办。如此大事,自己没有亲自操作,江夏心中始终还是有些忐忑。不是不信任,而是害怕有些地方把控不到位,所以江夏此刻仍旧在思索每一个细节,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

    天色逐渐开始放亮,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与往常的热闹不同的是,逍遥山庄附近几条街上的店铺今天都没有开门营业,安静的氛围显得有些诡异。寒风吹过又让人感觉到丝丝萧杀的意味。

    按照常例,早朝的时间已经不远了,所以接到了内阁通知的文武百官逐渐开始往皇宫走去,而逍遥山庄此刻还没有任何动静。

    东厂的番子,张鹤龄和张延龄从封地带来的死士此刻都提高了警惕,只需要逍遥山庄一有人出来他们便会一拥而上把其灭杀。

    终于,伴随着“吱呀”的一声,逍遥山庄的大门打开了,然后几十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背着一个包袱飞快的逃遁着。

    而令人惊讶的是,那几十个男子竟然全都是一模一样的面容,都是江夏的面容!

    几十个人一从逍遥山庄出来就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跑去,他们也不走胡同,直接一条带着铁爪的绳子飞出去,铁爪抓在屋顶上轻轻一借力,整个人立刻飞上屋顶。

    虽然屋顶上刘瑾他们也安排了人,但总得来说防御没有街口的严密,所以刘瑾他们立刻挥手叫道:“追!”

    好多人在这一个一起跳上屋顶,或者迂回四面去追。然后紧接着逍遥山庄里面跑出来一队人马,二话不说就往街口冲,街口处张鹤龄他们布置的人马立刻与逍遥山庄的这队人马交上了手。

    此时此刻皇宫这边太后坐镇寿宁宫,李公公不时派人从太和殿那边传来消息。文武百官已经到了,但是仍旧没有看见江夏的身影。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太和殿上的文武百官们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几个官员围着杨廷和道:“杨大人,这个江夏什么时候才会来啊,这都离约定的时间过了好一会儿了。”

    杨廷和闭着双眼,双手抱在胸前仿佛什么都没听见,整个人已经进入到了入定的状态一般。

    大约又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太和殿上文武百官吵嚷的声音越来越多,终于杨廷和张口说道:“再等一炷香的时间,若是江夏还没来,我们就不等了。”

    而此时此刻,逍遥山庄周边的几条街道上到处都已经战了起来,甚至周围一边区域里,数不清的东厂番子在四处缉捕那些易容成江夏模样的人。而真正的江夏此刻还在逍遥山庄之中,根本躺在床上动也动不了。

    原本房间里还有念奴和紫月两个人在服侍他,不过江夏把二人给支走了。等待良久,终于江夏房间的窗户被人退开,一道轻微的声音被江夏敏锐地捕捉到,江夏知道这是有人进屋里来了。

    江夏道:“你来了。”

    来人声音淡漠:“我来可不一定是来帮你的,你不要高兴的太早。”

    江夏从枕头下面取出那本《随记小札》递给那蒙着面的人道:“快点送去吧,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也是唯一一个能够把这件东西送到太和殿上的人,一切就全都拜托你了。”

    蒙面人看了看江夏,最后叹息一声接过了那本《随记小札》,在准备离开的时候,蒙面人问江夏:“你为什么会相信我?”

    江夏笑了笑,说出两个字:“自觉。”

    蒙面人明显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了一句:“希望你信了一个对的人。”

    说完,蒙面人离开了。

    逍遥山庄之中发出一枚红色的传讯烟火,附近和刘瑾他们那些人马交手的人立刻撤退,那几十个易容成江夏模样的人也开始往逍遥山庄回赶。

    慢慢的,一切似乎又归于平静了。

    刘瑾见到如此情况立刻让手下人看着,自己回皇宫去向太后禀报。

    到了皇宫里面时,张鹤龄张延龄以及雪如沁三人都在。四人将逍遥山庄的情况一一汇报过以后,太后总算松了口气。

    很明显江夏已经知道自己进不了皇宫了,所以这才把人召回了逍遥山庄,不做无谓的牺牲。

    为求保险,太后摆摆手道:“你们继续去盯着,总之今天之内逍遥山庄一个人也别想出门。过了今天,哀家不想听见有人说逍遥山庄里面还有活着的人。”

    “是!”雪如沁和刘瑾应了一声,张鹤龄和张延龄二人也立刻退出去准备。

    离开了寿宁宫,张鹤龄和张延龄一起,而雪如沁则去召集自己的人马,准备明日攻打逍遥山庄的事情。

    四人分工合作,似乎江夏真的已经没有了挣扎的本钱。

    太和殿上,一炷香的时间掐指一算也快到了。

    杨廷和往太和殿外看了一眼,没有一个人影,兵部王琼走过来问杨廷和:“杨大人,江夏还是没有来,我们现在......”

    “散了吧。”杨廷和微微叹息一声。

    王琼点点头,转身高声叫道:“各位大人,江夏至今未来,今日就先行......”

    “慢!”突然一声娇叱。

    一名青衣女子走进太和殿内,女子走到太和到那四方台下面说道:“小女子雪如沁,受江夏江大人所托,将太后毒杀先帝的证据带来交予各位大人。”

    “啊?”文武百官顿时大为意外,还以为江夏会亲自赶来,结果最后却派了一个小姑娘过来。

    雪如沁也没理会,继续问道:“请问哪一位是梁储梁大人。”

    梁储向前走了一步道:“老夫便是。”

    雪如沁从怀中取出那本太后所写的《随记小札》递给梁储道:“梁大人,江大人让我提醒你,这本《随记小札》是太后亲笔所写,所以里面包含了太多的皇室秘辛。有一些不该你看的东西他已经用线缝了起来,希望你监督一下大家,传阅的时候不要看。”

    “好。”梁储接过那本随记小札,一翻到就到了太后自述自己毒杀孝宗皇帝朱佑樘的那一页。

    梁储扫了两眼以后脸色顿时大变,等待他看完立刻将随记小札交给杨廷和。杨廷和看完以后也是脸色大变,又将随记小札交给王琼。

    官员们一一传阅下去,每个看过的人无不脸色大变。

    后宫之中,一直在让人关注太和殿情况的李公公连滚带爬跑到了寿宁宫中,他一进太后的房间就大声叫道:“不好了太后,大事不好了......雪如沁,雪如沁是内奸,她把一本据说是您写的《随记小札》交给了太和殿上的文武百官,现在百官正在传阅。”

    “什么?”太后大惊,一时没忍住急火攻心,竟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太后气得全身发抖,上下牙关不断碰撞着说道:“内奸竟然是......如沁?”

    “太后,现在怎么办?要不奴婢护送您离开宫中,先暂避风头如何?”李公公道。

    太后冷笑一声:“暂避风头?哀家需要暂避风头吗?”

    太后看了李公公一眼,说道:“你先出去,没有哀家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来。记住,是任何人!”

    “是!”李公公应了一声后退了出去。

    太后起身,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穿了一身凤袍。她走到铜镜面前照了一下自己的模样,太后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黯然神伤地说道:“从来薄幸是君王,佳人多情义,怎么奈君心移......”

    第三二五致卑微的爱情

    那一年,她十七岁一举成为太子妃。还是那一年,他成为皇帝,于是她顺理成章的成了皇后。

    他曾经牵着她的手对她说,他会用尽一生一世爱她,除了她,终其一生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女人。

    她信了,于是一直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可惜变化来得太快,他刚刚登上帝位的那几年每日都殚精竭虑,打理朝政。而天下初定,他便和乾清宫里的宫女暧昧不清,并且还让其中一名宫女留宿宫中。

    她找他苦闹,他烦。她让群臣给他施加压力,不让他纳妃,他怒。最后他用处理她两个弟弟的方式警告她,他才是皇帝,是大明的九五至尊。

    从那一刻起她明白,他已经变了。从前说会用尽一生一世爱她的那个他已经没了。

    怒火中烧的她,终于开始往他的饭菜里下毒。

    其实有的时候想想,太后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争了一生,最终却什么也没争到。无论是在正史之中,还是在江夏意外到来以后出现的这一系列变化之后的下场,她无疑都十分悲凉。

    穿着一身凤袍的太后看上去还是那么的雍容华贵,虽然年华已去,但依稀之间还是能从她身上看到年轻时候的绝美。

    一条白绫穿过房梁垂下来,太后踩在圆凳上,将头伸进了那条白绫之中。蹬倒圆凳,红颜香消玉殒......

    太和殿中,文武百官看过太后的《随记小札》以后有几名老臣怒不可遏,口中大叫着“毒妇!毒妇!”然后就直接出了皇宫要去寿宁宫质问太后。

    其余的臣子或是跟从,或是劝阻,不过却全都往寿宁宫走去。

    到了寿宁宫外,李公公一下将他们拦住,色厉内茌地吼道:“站住!这里可是寿宁宫,尔等乱闯可知是死罪?”

    “死罪?那你告诉老夫,太后毒杀先帝是什么罪?”通政司的老臣夏言大声质问道。

    李公公本来底气就不足,被他这样一问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李公公只要说了一句,“杂家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在这儿候着,杂家去通禀太后。”

    李公公走进太后的寝宫之中,刚一推开门,他顿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一直冒到头顶。高高的房梁上,一条长长的白绫挂在上面打成了一个结。

    穿着凤袍的太后,此刻脖子正挂在白绫之上,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动弹。太后......上吊自尽了。

    李公公浑身发起抖了,上下牙关也不停地开始碰撞着。

    “太......太后......太后自尽啦!”

    李公公悲叫了一声,一边哭着一边跑出了寿宁宫,出宫门的时候李公公没有注意整个人还绊在门槛上摔了一个跟斗。

    “太后自尽了,太后自尽了......”李公公一边叫着,一边哇哇地痛哭起来。

    站在群臣前面的杨廷和最先反应过来,二话不说立刻跑进寿宁宫中。然后其余的官员们跟着走了进去。

    太后寝宫之中,杨廷和与另外两名官员站在凳子上把太后的尸体从白绫上弄下来。太后的尸体已经冰冷,明显是死绝了。

    李公公放声大哭了,心中一时慌了神。哭了好一会儿后李公公这才想起来,他口中喃喃叫道:“二爷三爷刘公公。”

    李公公竟然没有管太后,直接跑出了寿宁宫。

    逍遥山庄对面的客栈之中。刘瑾张鹤龄张延龄他们三人正坐在一起,见逍遥山庄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刘瑾给张鹤龄和张延龄倒了杯酒道:“过了今天,杂家必定带人灭了这逍遥山庄,江夏那小畜生一定要宰了喂狗。”

    “看来刘公公和那江夏积怨也不浅啊,弄得如此天怒人怨,这江夏离死恐怕也是真的不远了。”张鹤龄笑着说道。

    张延龄冷哼了一声:“还以为这江夏有多了不起,结果也是一个无胆鼠辈,这都已经快到午时了,朝中大臣肯定已经散完,这江夏竟然连派人闯关的胆量都没有。”

    “三爷,这江夏生性狡猾诡计多端,我们咱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刘瑾口中这样说着,心中却也有些不解。

    他跟江夏交手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以江夏那狠劲儿,怎么也不应该像这次这样不战而降啊。难不成江夏还有后招?

    刘瑾心中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他叫道:“来人啊。”

    “属下在!”一名东厂档头推门进屋向刘瑾行礼道。

    “立刻去宫里看看有什么动静没有,然后马上回来禀报。”

    “是!”

    那名东厂档头刚刚将门来开,突然一个人冲进了房间里。

    进入的是李公公,李公公一进屋就扑倒在地上,抱着张鹤龄地大腿嚎哭着说道:“二爷,不好了,太后......太后自尽了。”

    “什么?”最先惊呼出声地竟然是刘瑾,他一把从地上拉起李公公,抓着他的衣服几乎是把他整个人悬空提起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太后......太后怎么会自尽?”

    “雪如沁那小贱人背叛了太后,将太后毒杀先帝的证据送到了太和殿。文武百官一起去质问太后,太后提前上吊自尽......”

    “砰!”刘瑾一把将李公公扔在地上,右手一掌拍在圆桌上。只听见一声巨响,圆桌轰然破裂成几大块。

    刘瑾一言不发,抓起倚靠在板凳旁边的长剑走出屋子。出了房屋以后刘瑾冷声下令:“召集所有人,立刻攻打逍遥山庄!”

    “刘瑾!别冲动!”张鹤龄赶紧跑出屋子叫了一声,刘瑾回头看了张鹤龄一眼,咬着牙道:“二爷,我刘瑾若是不为太后报仇,我枉为人!”

    “你先过来看一眼再说!”张鹤龄皱眉道。

    刘瑾也是眉头一皱,跟着张鹤龄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只见逍遥山庄的街道上,黄飞跃亲自带着锦衣卫跑过来,整个逍遥山庄被锦衣卫团团守护着。

    逍遥山庄外有锦衣卫,内有皇族龙探,想要攻破几乎难比登天。

    张鹤龄抓着刘瑾的肩膀说道:“现在去等同于送死,恰好如了那江夏的意。留住性命,为了家姐报仇才是上策。走吧,我们先进宫送家姐最后一程。”

    刘瑾看着逍遥山庄外的锦衣卫,没有握剑的左手握成拳头竟然渗出了鲜血,原来他因为拳头握的太紧,指甲陷阱肉里把已经把掌心穿破。

    逍遥山庄里面,黄飞跃进了逍遥山庄以后便先去到江夏休息的房间里去看望他。一进屋子才发现耿中秋,布缙云他们竟然都在,屋子里好不热闹。

    江夏看到黄飞跃以后笑着打招呼:“黄大哥,你来了。”

    “特地来看看江兄弟你,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过看样子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黄飞跃笑着说道。

    江夏看了一眼身旁的雪如沁,点头道:“知道了,这件事全靠了如沁姑娘。”

    黄飞跃看了雪如沁一眼,立刻起身对她抱拳道:“原来这一位就是如沁姑娘,太和殿上公示太后毒杀先帝的证据,这一次真是全靠了如沁姑娘啊。”

    “客气。”雪如沁对着黄飞跃抱拳还了一礼,简单两个字回应。

    江夏道:“这一次虽然太后自尽了,但是太后所在的张家被称为大明第一家族绝非浪得虚名,目前最要紧的还是请皇上回来,顺势把张家解决掉才行。”

    “我锦衣卫这边已经派了人八百里加急送信报给皇上,相信皇上收到信报以后会很快回来的。”

    江夏点点头:“现在这个烂摊子都是因为他离开京师才造成的,也只能等他自己回来收拾了。”

    黄飞跃一听顿时暴汗,能够明目张胆这样说当今皇上的,恐怕大明也就只有眼前这一位了。

    皇宫之中,太后的尸体已经收殓入棺,刘瑾连太后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他只不过是一个太监,又如何有资格去打开太后的尸棺看她最后一眼。

    茫然的走出皇宫,刚出右掖门刘瑾就从怀里取出了他曾经送给太后,但又被江夏拿来威胁的他的金钗。

    刘瑾左手拿着金钗,右手颤抖地抚摸着钗上的蝶翼。脑海中,刘瑾全都是太后戴着这金钗的模样。

    作为一个从小就断了人根的太监,刘瑾从未想过有一天拥有一种只存在于男女之间的情感。作为一个太监,哪怕他已经是皇宫太监第一人,但依旧只是一个奴才。他更加没有想过,给他这种情感的会是高高在上贵不可言的太后。

    刘瑾眼眶一红,哭了。

    眼泪先是一颗一颗地掉落下来,然后越流越多。从小在宫中长大的他,其实一直都明白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所以他很少流泪。

    但是这一次刘瑾哭了,哭的像个孩子一般。

    这一刻他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刘公公,不再是大明文武百官心中那个凶名大盛的东厂厂公。他只是一个刚刚感受到爱情,却和心中挚爱天人永隔的可怜人。

    他甚至可怜到连那一句“我喜欢你”都没敢跟太后说,尽管他已经感受到太后对他的心意。

    威风凛凛的他,在爱情面前自卑又微小。他只想能够陪着太后,帮助太后就够了。一个太监的爱情,其中的卑微和挣扎绝非常人能够理解。

    ps:说说老虎对于这一章的感触。

    有人说老虎写太后和刘瑾产生感情很没有节操,但其实老虎并没有写什么太后和刘瑾滚床单的画面,我只想写这样一段无奈的感情。

    一个深宫寂寞满怀怨恨的女人至尊,一个不能人事未尝过爱情滋味的太监。他们的爱情在我看来就好像白富美和纯**丝的爱情一样,有些看着觉得可笑,但其实这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美好。

    至少刘瑾爱的很真,很纯,很卑微。他和太后在我的书里都是反派,但老虎妄图写的不是一个纯粹的反派,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反派。也许老虎的笔力还不足以表达这一点,但是这是老虎自己对自己的一个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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