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陆秋安等人的行动很是顺利,易飞的那句从犯他们都是听到耳中,特别是首恶已诛,按照惯例,他们这些从犯顶多只是一顿皮鞭,扣除饷银之类的不痛不痒的惩罚,因此他们都是十分自觉的不作反抗,免得给易飞借口直接给‘战场’正法了,而那不走运的首恶何有为就是最好的教材。

    “大人恕罪,卑职等都是猪油蒙了心,被这姓何的一通花言巧语所离间。其实卑职们都是极力反对此事来的!”

    到了现在,既然易飞已经明了所有事情,那咬死不认显然是白痴才会去干,几人被绑成棕子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到易飞马前,痛哭流涕的忏悔着,并且向着永远不会反驳的何有为身上猛倒脏水。

    “官兵苦守边塞,本就清苦,而朝廷一时困难,钱粮发放不及。你们部下有心报国却无口粮糊口,本官都是知道的!”易飞倒是主动替他们开脱着。

    “但是,你们纵容部下闹饷这就是大错!不过这也不是多难办的事,也罪不至死,毕竟是你们不得口粮,自己和家人都得饿死!”

    “大人说的太对了!卑职就是有如此苦衷,才会做此荒唐之事!”陆秋安见到易飞竟然如此和气的为他们分辨,更是激动起来,终于看到生的希望。

    “荒唐?这不是荒唐!这是大错!”易飞语气一下子严厉了起来,“边塞之苦,天下共知!但你们如此视朝廷如无物,该当何罪?”

    “大人恕罪,卑职再也不敢了!”陆秋安等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虽然易飞的语气严厉,但是并没有说死,他们更是苦苦哀求着。

    “要说赦免你们,也并非不能!”易飞假装思索了一下,淡淡的道,“边军之所以会饥寒难挨,就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自己的田地,辛苦劳作一年,连温饱都无法解决,长此以往,必将祸事连连。不如……”

    易飞紧紧的盯着数人,顿了顿后接着道,“不如将田地散于他们,每人保留自己应得之田地,也留别人一条活路?而本官可以保证,你们日后的日子不会比守着这些田地要差!”

    陆秋安等顿时一片哑然,分田地那是要他们的命,他们养家丁,喝兵血全指望这些。但是不答应,何有为就是前车之鉴,陆秋安等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但仍然恭敬的低下头,连连答应。

    “罢了,我本欲留你们一命,奈何你们都是要钱不要命,那就由不得我了!时不我待,我没那么多时间陪着你们慢慢玩!”陆秋安等眼中的变化没有一丝逃过仔细观察着的易飞的眼睛,他心中默默一叹,明白他们指望先逃过这一劫,根本没有丝毫的诚意,而他则根本没时间和精力再跟他们斗智斗力,心中杀意已生,眸子中更是寒芒一闪。

    “陆秋安等兴兵作乱,实属大逆不道!所部属下更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今按律当正法以平民愤!”

    易飞如同魔咒般的冰冷判决声立时将还怀有憧憬之心的陆秋安等人惊呆了,他们实在难以明白为何方才易飞还是有心放他们一马,但片刻之后却是如此的翻脸不认人。

    “姓易的!为了我们的几亩薄田,你至于如此吗?如此将同僚逼迫,以后你也休想有好下场!”陆秋安满脸怒容,他已经出离的愤怒了,若是必须将田地和军户奴隶交出来,那他那什么也不是,这易飞完全是将他将死里逼,无论生死都是一样。

    “本官已经给过你们保证,失去田地会给予你们补偿,但是你们却自寻死路,怪不得人!我的决心不会改变!”

    易飞心中充满了悲哀,这些人为什么到死也要抱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而更悲哀的是易飞知道若是不先将这些自己人中专门做猪队员的成员清理掉,而鞑子南下的那天,就是他的末日,神来了也救不了他。

    而易飞是绝对不会对清理自己人感兴趣,在他看来一个只会杀自己人的将领根本不配成为将军。这也是为什么易飞只是诛杀了这个反自己的小团体中的首领就收手,更是想让他们主动交出权利,甚至于还肯给予一点补偿。

    易飞对于为满清入主天下立下赫赫战功的三顺王等一点也没好感,这些人根本不配载入史则,尤其让易飞恶心的是这些人在正史中居然还都是比较光伟正的!只是记载了他们征战时不断胜利,对于屠杀百姓一事基本就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头儿……不,大人,城西大营已经拿下,所有乱兵均以擒下,等候大人发落!”已经新任枪队哨长的潘伟被罗立派来报信。

    “弟兄们伤亡如何?”易飞轻松的问道,他并不觉得城西大营还会有抵抗的勇气。

    “这群败兵根本不算事,弟兄们只是隔着墙扎死了几个敢于从城上露头的人,然后就再没人敢于阻拦咱们。十几个兄弟用一根木缒一下就撞开了大门,甲队火枪队新兵一通排枪击毙数个来不及逃走之人之后就没有任何抵抗了,这些人都老老实实的被绑成一个个的棕子!”潘伟满不在乎的道,“就是找绳子的时间长了点,要不早就做完了!”

    “头儿,这些人怎么处理?”潘伟恶狠狠的盯着陆秋安等人,狞笑着问道。

    “立即将所有一干人犯全部押往城外!另外将护田队所有没见过血的新兵全部集合好,今天就让他们明白一下什么叫杀人!传令全城,易某要在城外处决这些披着人皮的禽兽,有愿前来观礼者,概不阻拦!”易飞脸色一下变得狰狞起来,既然温和的改革完全行不通,那来一场鲜血淋漓的革命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办法!

    “姓易的你敢!我乃朝廷七品命官,想要杀我,必须得由朝廷下令才是!”陆秋安终于害怕起来,声嘶力竭的喊着。

    “是吗?我还记得有一条,若是平叛时在战场上予以剿杀,并不用经过有司审核!而且籍没其家,全家贬为奴籍!”易飞冷冷的道,“你们几人都是本官在战场上亲手格杀,悬其首以镇宵小,贬其家为奴以儆效尤!在向上的塘报上我也是准备这么写的,至于你们,就赶紧托梦给上官让其为你平冤吧!”

    “姓易的,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如此恶毒,你不得好死……”陆秋安等被拖着远去时,还声嘶力竭的咒骂着。

    “大哥,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心急了?”郑科犹豫着说道,“我不是怪大哥心狠,这些只会祸害百姓的败类杀之一点也不可惜。但是如此激烈手段对付他们,上面不会一点也猜不出来其中的猫腻,上官脸上也不好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要我徐徐平了他们,我不是做不到,而是根本没那么多的时间!想慢慢和他们争权,再一一将他们削平,这至少得数年时候。但数年时间将所有精力全浪费在他们身上,那建奴大举南下咱们可就完了!”易飞似乎根本听不到陆秋安等的叫嚣声,眼睛一直盯着东北方,“蒙古人根本成不了事,建奴马上就要来了,而且我有一种预感,要不了几年,他们就会真的成了气候。”

    “建奴要来?”郑科有些不解,他疑惑的道,“建奴不是一直在辽东穷折腾吗?他们怎么可能来我山西?而且,大哥,你是不是太高估建奴了?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入关,几次入寇不都是不了了之?”

    “你不会明白的。你只要知道,建奴最近就会入寇宣大三边就行了。若是咱们还不能统一事权,到时建奴一来,这些和我们唱对台戏的渣滓就会让咱们内外交困,我可不想就此兵败身亡,更让我不能接受的是,还是死在建奴手中!”易飞叹了口气,建奴靠自己当然入不了关,但是若是北方再无人敢于抵抗建奴,那就会有无数的汉奸充当满州太君的马前卒。

    “大哥,建奴真的会在近期内入寇宣大?大哥是听指挥使大人说的么?”郑科见易飞信誓旦旦的再次重复,也不由得开始相信起来,不止是他,这些老兄弟们对于易飞都有一种近乎偏执的信任。

    “是的,就是在七八月份吧!入寇的理由么,当然也是十分简单,怀疑咱们宣大有人窝藏蒙古人逃犯!”

    易飞当时读起这段历史时也是对此嗤之以鼻,想入寇就明说,这种小孩子都不会相信的理由也拿的出来,而更让人好笑的是后来日本人也是根本不知道啥叫变通,在卢沟桥事变时也是将这个理由重新拿出来用了一次。

    “走吧!早点送这些败类们重新投胎,希望下辈子能够活的象人一点!”易飞不再理会众人如同看神一般的眼神,一挥马鞭向前缓缓行去。

    而远远的还有声音传来,“千户大人率军平定叛乱,如今要将这些贼寇兵正法以儆效尤!请各位乡亲父老出城做个见证!”

    “千户大人率军平定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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