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天之期已到,王宫之中炼丹术士日夜炼丹,只等丹成之日治好秦王身体,这里暂且不表,立储日期已到,王宫内一众朝臣齐聚,十余嬴氏王孙齐聚,其中最大接近三十,最小便是成姣,嬴政年纪不大个头几乎与常人无异。

    “大王到,华阳太后到。”

    内侍声音响起,众人躬身跪拜,秦王嬴异人被人搀扶着慢慢进入,立储乃秦之重事同样放心不下,华阳太后跟在一旁,不时小声说着什么,嬴异人点头回应,目光落在二子身上,皱起眉头慢慢舒缓,多日不见笑容再一次出现在脸上。

    “时辰到,殿试开始,请诸位公子入座。”说话之人嬴汜,须发皆白在氏族之中地位极高,由此人主持立储一事最是合适。

    众人落座,一众朝臣只能外围观看,一旦立储地位完全不同,谁都想知道将来由谁继任秦王大位,赢汜转身,“大王,太后,可有交代的地方?”

    嬴政摇头,身体虚弱根本不想张口,坐在下首位华阳太后笑道:“老卿家,按规矩办就是了。”

    赢汜转身,“储君乃稳国之大任,今大秦国事日隆霸业有成,当不忘祖训择贤为用,今殿试三关,第一关礼制。”

    话音落下吕不韦迈步上前,下方司马梗面露笑意,出场先后次序同样有所讲究,文试成姣必然夺魁,礼制同样不输给任何人,如此前两关完全可以压制其他王孙,印象至关重要,即便第三关略有不足同样不会有人太过介意。

    吕不韦上前,“礼为人之初,制为国之本,今以礼制为题,还望诸位王子好生作答,切不可儿戏之!”

    下方众人沉默不语,有人心里担忧,有人暗自欣喜,吕不韦转身,“大王,是否可以开始?”

    秦王点头,吕不韦高声道:“何为五礼?”

    “这个我知道。”

    一人身形站起,“五礼为吉礼凶礼军礼宾礼嘉礼!”

    吕不韦点头,“说的好。”

    那人面露得意之色,恰巧曾经看过,不想今天能够用上,轮武艺自问不输给任何人,不想考的是这些。

    “公子能否详细说出五礼之含义?”

    “这……”那人顿时一愣,原本以为已经结束,不想吕不韦继续发问,“吉礼就是喜事,凶礼当然就是丧事,至于军礼最是简单出兵打仗战无不胜。”

    “够了,坐下。”

    那人坐回原位,长出一口气,从外围一片嘘声可以判断,方才所说必然有些牵强,吕不韦目光投来,“可有人清楚?”

    “成姣清楚。”

    成姣从座位上站起,嬴异人眼睛同样睁开,看着幼子,不可否认二子之中更喜成姣,不仅仅是年幼之故。

    “成姣公子,请。”

    “吉礼,敬事邦国鬼神;凶礼,丧葬;宾礼,朝聘过从;军礼,兴兵征讨;嘉礼,吉庆嘉欢。”

    “这和我说的差不多。”

    方才那人忍不住喊了一句,总不能这么无缘无故被人抢了风头,何况自己说的同样不差。

    “不得喧哗。”赢汜眼珠一瞪,那人向上身体只得再次坐回原位。

    吕不韦咳嗽一声,“成姣公子作答更为精确,只是略显简单,能否将其中内容加以说明?”

    “内容。”成姣咬住嘴唇,都怪当日贪玩只记得大概无法具体说清,“成姣不知。”

    吕不韦笑道:“如此倒也正常,公子请先回座位,若是无人能够说出,此局胜者当属公子。”

    成姣恭恭敬敬坐回原位,吕不韦目光落在嬴政身上,难道当日长史所见有误不成,既然读过必然知晓才对,他究竟在等什么。

    “相国大人,是否可以结束?”

    吕不韦道:“可还有人作答?”

    “嬴政愿意试试。”

    “请。”

    “吉礼:是祭祀鬼神的礼仪。古代认为祭祀是“国之大事”,故列为五礼之首。祭祀对象有上帝日月星辰司中司命风师雨师社稷五祀五岳山林川泽以及四方百物了;.凶礼:不单用于丧葬,也包括对天灾**的哀悼,有丧荒吊祫恤等五种仪式;.军礼:用于田猎和军事,有大师大均大田大役大封等礼,包括军制赋税劳役封疆经界等仪制。后多指军中的礼节;宾礼:是诸侯朝见天子或诸侯之间所用的礼节,共有朝宗觐遇会同问视等八种;.嘉礼:指宴会和庆贺之礼节,内容比较复杂,有饮食婚冠宾射飨燕脤膰贺庆等六种。”

    “说的好。”

    嬴政一一道来,外围朝臣之中对五礼具体内容无法说清者不在少数,如今从一个少年嘴里说出不免心生敬佩。

    吕不韦转身,“大王,太后,第一局想必已经有了结果。”

    “等等。”

    众人循声看去,正是站在一旁司马梗,原本最有把握第一局不想被王子政占了先,“上卿大人,这是何意?”

    司马梗笑道:“王子政聪慧过人,老夫也想来凑个热闹。”

    吕不韦冷哼一声,“上卿大人此举可是有违规之嫌。”

    “无妨。”

    嬴政背手而立看着两人,完全一副胸有成竹之态,吕不韦退后一步,司马梗道:“王子政可知儒家之礼为何?”

    “礼,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失之者死,得之者生。”

    司马梗愣在那,不到二十个字完全将一个国家礼制之重概括,总结如此精辟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上卿大人,以为如何?”嬴政抓住机会,吕不韦心里暗暗称赞,此子少年如此,他日必成大器,不愧是吕不韦的儿子。

    “好。”

    “是否有遗漏之处?”

    “没有!”

    “是否需要补充?”

    “不需要。”

    “现在总该可以结束了吧。”

    司马梗面色阴沉,算计一辈子不想阴沟里翻船,被一个娃娃弄得不知如何回答。

    华阳太后看在眼里忍不住乐出声来,“赢汜啊,就这样吧。”

    赢汜施礼转身高声道:“第一局王子政夺魁,王子姣次之,王子恒位居三位,其余人等失去资格。”

    “这不公平。”

    “对,不公平,为何第一局不比武艺,偏偏比那些没用的东西。”

    几人俱是在军营中历练,自问练得一身好本事,对于这些东西根本不擅长,眼见就这么被人淘汰出局心里不服气。

    “放肆。”赢汜眼珠一瞪,抽出一旁铁鞭,若是有人敢造次只有以铁鞭教训。

    “慢着,这几个人说的也有些道理,礼虽重,秦终究以武立国,既然是择贤立储总是要让人心服才是。”

    “太后言之有理,所有人留下,第二局比试武艺。”

    司马梗一张脸变得铁青,比试武艺成姣必然无法取胜,即便前几名同样无法保住,唯一的希望便是嬴政同样无过过关,这样只要在第三关夺回优势,完全可以凭此取胜。

    上??将军蒙驁上前,手中长矛用力向下刺去,地面铺设石块直接被矛尖刺穿,“武试为两场,一为论战,二为实战,谁能胜出各看本事。”

    蒙驁先行立威,方才叫嚣几人坐回位置,蒙驁上前,“秦对赵有三败,何人知晓?”

    “这个简单,伊阙之战败给赵括,长平之战败给赵括,邯郸之战败给赵括。”那人说完嘴里忍不住嘟囔一句。“真是奇了,三战都是败给一个人。”

    那个人必然是赵括无疑,赵括横空出现成为秦国称霸路上最大障碍,赵国不停增强实力,相比秦国略有不足,只是一点不能忽视,秦国三次大败于赵,赵国当时实力同样不如秦。

    “知耻而后勇,可有人知道为何而败?”

    “轻敌冒进。”

    “都怪白起无能。”

    话音落下朝臣之中投来厌恶眼神,白起已死,死在战场上,邯郸之战虽败,白起在秦人心中地位始终没有人可以取代。

    成姣一言不发,对当年战事同样听人提起,只可惜不敢兴趣,加上当时年幼,有一个人不同,正是嬴政,嬴政生母是赵人,伊阙之战击溃秦军,击杀秦军主将在赵国广为流传,几乎每个赵人都可以从头到尾说出其中经过,长平之战一举奠定赵括在赵国地位,那个时候嬴政还在邯郸,所有人都在说,所以最清楚不过,至于邯郸之战同样有过耳闻。

    嬴政站起身形,“战赵之败不在秦而在赵,为何秦对其他诸国征伐所向无敌唯独对赵不能如此,理由最是简单,伊阙之战,赵括千里奔袭,先是以示弱之法迫使我军大意冒然进军,后方兵力不足,最终导致败局,长平之战耗时太久,其中因素太多,其中最为重要一点依然还是赵括,兵行险招大举进攻咸阳,当日大父若是能果断出击击溃来犯之地,结局必然不同,嬴政其中所指便是死去的安国君,当日畏惧派人前往长平送信令秦昭王萌生退意,邯郸之战,四国之兵唯秦能战,赵以举国之力相抗,邯郸城高墙厚,缺乏攻城利器令大军无法寸进。”

    “吕相爷以为如何?”

    吕不韦当日经历邯郸之战,嬴政一一说出,赢汜连连点头,嬴异人目光第一次落在嬴政身上,这一刻是那样熟悉,当日吕不韦派人暗中潜入邯郸救出赵姬母子,第一次和嬴政相见时脸上神情一模一样,这个孩子曾经所经历的远非成姣所能比,曾经经历的磨难无形中成为最宝贵的财富。

    吕不韦高声道:“恰如王子政所言,当日兵围邯郸,几次险些攻入,怎奈赵军凭借地势之利拼死抵挡,最终援军抵达,未免遭受损失只得突围而走,严格来说只能算退不能算败。”

    “秦国大军若不能尽胜对手已经是败。”嬴政大声反驳,平日其他王子身边都有人出谋划策,只有自己不管什么事都要依靠自己的力量,赵姬与吕不韦暗地里交易嬴政完全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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