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子发疯了!”孙兰峰笑骂着,跃跃欲试道,“要不要我们先上去?”

    “不用!”董其武一口拒绝道,“管他老毛子是疯了,还是傻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可能让老毛子突破这里!”

    傅作义手下这两只虎搭档在一起,一起守在外蒙前线的第三道战壕上。孙兰峰一向是擅长骑兵,此时却成了装甲师师长,玩起了铁甲骑兵。眼看着董其武指挥的722摩托化步兵师防守的阵地差点被苏俄士兵的人海冲垮,他忍不住想试一试铁甲冲锋的感觉。

    “等一等就天亮了,你们再出击,效果要好的多!”董其武叹了口气道。

    不得不说,苏俄人把握的时机很好。即使先锋军火力占优,各方面也都占了优势,但战场却把一切都公平的融入到了夜色之中。

    失去了空中的有力支援,没有了空中的炮兵侦察,夜色和硝烟又使得前线炮兵侦查大打折扣,即使分基地的智脑有炮兵侦查雷达的雏形功能,但在苏俄炮兵发了疯的一起轰鸣中,可以准确锁定的坐标太少了。甚至夜幕还拉近了前线机枪等的火力攻击的反应时间。

    而苏俄人的人海战术用人命再次压缩了先锋军的反击时间。

    第三道战壕体系还没有完全修葺好,苏俄人就发疯似的用尸体铺过了第二道战壕。

    在炮火轰起的一团团火焰下,放眼望去,整个阵地上躺满横七竖八的尸体,铺满了每一寸土地。那些苏俄士兵一卧倒在地,滚满了血泥和脑浆的身体和死尸一样。他们正是趁着夜色的掩护,慢慢的蠕动到了阵地前,然后一跃而去,发了疯的扑上去,用胸膛堵住机枪的火蛇,直到被机枪撕成碎片,成为后边冲上来的苏俄士兵踩着的泥浆一部分。

    苏俄的这一次攻击从凌晨三点左右起,就一直没有停顿过。前边的人倒下,后边的人紧接着从夜幕中扑出来,PPD1934/1938甚至是1940款的冲锋枪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出一弹夹,然后再次摔倒的尸体再次成为地上的工事。

    人海的战术精髓就在于不惜命。除了海浪般的冲锋连绵不绝,用人的数量熬过机器的运转和对手的神经疲劳度外,苏俄人的铁石心肠也开始在第二道战壕上撞击了起来。

    苏俄士兵的连续冲锋直接导致了先锋军第二道战壕上的机枪的机械事故大增,有时候通红的枪管都来不及换,这些在先锋军密布的机枪阵地下,并不算太致命,但致命的是随后苏俄的炮兵轰击。

    虽然先锋军的炮兵不宜观察,但苏俄却早就有了第二道战壕的坐标。这一次为了防止先锋军的夜间空中轰炸和反炮兵轰击,他们选择是与步兵同时的进攻。

    苏俄士兵踩在苏俄火炮的爆炸点上冲到了先锋军的战线上,然后随同着阻击的先锋军机枪火力一起被苏俄炮弹轰上天。

    当苏俄炮弹和双方士兵的尸体一起飞散的时候,先锋军这边的将领就明白了这不是步炮协同作战,而是以命换命。不得不说,这是比较有效的法子。先锋军的第二道阵线即使被这样冲得支离破碎。

    “他娘的,以命换命,咱们怕过谁?”后方替补的先锋军将领纷纷向傅作义请战,夺回第二道战壕失去的阵地。

    傅作义不言语,只是静立在前方望着还在阻击的第二道战壕处的暴起的连绵的火光,过了半响才淡淡的说道:“我们用得着跟老毛子以命换命吗?”

    他记起临来的时候,孟享曾经说过的话:“虽然咱们华夏人多,但也不能把人不当人看。能用炮弹的,就用炮弹去填。无论你要多少,炮弹武器绝对不会少。但每一个士兵的生命都需要珍惜,即使是要牺牲,也要牺牲是有价值!”

    这不是孟享矫情,而是在先锋军的体系中,每个士兵牺牲的耗费绝对要比炮弹贵多了。

    善战者无赫赫战功。不要以为后世美军死的人少,就怕死不勇敢了,而是有些牺牲根本没有必要。战争不是为了激扬热血,而是为了更多的人好好的活着。牺牲虽然是难免的,但即使是炮灰,也需要有炮灰挥霍的价值。因为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炮灰。

    对于夜战的准备,善守的傅作义早有准备。随着他的一道命令,随后照耀了半个天空的一百门喀秋莎火箭炮的呼啸立即像一场暴风雪一样,清空了第二道战壕前蚂蚁一般的蠕动。在苏俄人满脸惊恐的呆滞下,第二道战壕在轻松的反击下又重新回到了先锋军手中。

    随后的整整十分钟,惊慌失措的苏俄人没有一次进攻。

    虽然火箭炮仅仅只有一轮的攻击,再次填弹需要十几分钟的时间,但苏俄士兵在那一轮的火箭炮的呼啸瞬间已经被击垮了信心。

    跟在别人背后,犹如行尸走肉般的懵懵懂懂的冲锋是一回事,但再被火箭炮的咆哮震醒后,那些苏俄士兵才发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这种火力下,根本就没有人能存活下来。失去了侥幸,也就失去了进攻的勇气。即使TT手枪们不断的在身后响起,但依旧没有组织起新的攻势来。

    相反,还有一些地方出现了从战场跑下来的疯狂的士兵把PPD冲锋枪对准那些铁喇叭开了火的事情。

    “我们不是也有这种火箭炮?”闻听了前线战报的阿帕纳先科也同样呆滞了一会儿才下意识的问道。

    “我们在伯力有十二门这种火箭炮,不过为了保密,只能留在西线关键时候使用,我们只能熟悉,现在还不能使用。”参谋长斯莫罗季诺夫满脸的疲惫道。之前任何一个苏俄人都没有意识到华夏人竟然如此的强大。那些形容华夏人强大的情报是一回事,但人心中根深蒂固的偏见又是一回事。

    苏俄的新式武器和主要精力还是集中在西线,但结果,似乎两者的角色在颠倒。苏俄人现在倒成了只能靠炮灰来填补双方实力差距的一方,桌子上阿帕纳先科随手扔掉的那张伤亡突破五万的战报让斯莫罗季诺夫看得心惊肉跳。

    “天快亮了!”阿帕纳先科的话语中也有着一种世界末曰的萧索,不过他转而咬牙森然道,“我们还有机会,继续进攻!”

    当铁喇叭们的纳甘左轮手枪换成了索科洛夫重机枪后,苏俄士兵的疯狂再次上演,他们的身后是躺满了一地的军官和士兵的尸体。

    而前方的尸体更多,先锋军的火炮在既定坐标的区域不断的轰击,空中的Ju-88飞机的炸弹虽然在夜晚准确率不足,但在预定地点上空投弹还是没问题,就连黑寡妇们也凑热闹,追寻着地面苏俄火炮炮口爆发的火光,担任起了侦察机和地面攻击机的角色。

    苏俄的攻势也已经陷入了疯狂,即使先锋军的火力不断的提升,但人浪的汹涌依旧末过了坚固的金属弹礁,冲向了第三道战壕。

    这场夜战的舞台已经不限于第二道战壕,在第二道、第三道,甚至整个战场上,双方的三十多万人马都狼牙交错着,在黑夜的演示下,演绎着牙齿和钢铁的原始野蛮。

    “给我碾碎他们!”孙兰峰瞪红了眼睛,他的装甲部队在傅作义的指挥下也冲了上来。此时用装甲拼命总比用人肉搏杀要强一些。

    T-34坦克和那些隐藏的老虎们游走在第二道战壕和第三道战壕之间,一边躲避着苏俄炮火的轰击,一边用坦克炮和履带冲垮越过第二道战壕的苏俄士兵。集束手榴弹和苏俄人从芬兰人那里学来的燃烧瓶不断的在黑夜中暴起,阻挡着先锋军钢铁的突击。

    无数的照明弹在空中亮起,一瞬间照透了整个天空。整个战场亮如白昼。在战场上的双方厮杀的血腥雾气闪耀着妖艳的红光,激发了男人血液中的暴力因子,急于爆发出来。

    打急了眼的虎式坦克们并没有理会身边手榴弹的爆炸,直接冲过了第二道战壕,在人群最集中的地方不断地狂飙着速度。无论是像挥舞着大棒的旋转的坦克炮,还是机枪的环形射击,都比不上虎爪的钢铁履带直接碾压而暴起血浆的最原始的攻击。

    但在遥远的北方,另一群虎族坦克的部落却在向苏俄人展示着工业文明最高端的一面。

    “这不可能!”三十多辆苏俄坦克围在苏蒙边界的公路上,一时陷入了呆滞的沉寂。

    前边一辆KV-2坦克那152火炮的炮口依旧残留着一律硝烟。但在后方探照灯的照耀下,苏俄人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正面倾斜钢板上,并没有洞穿的痕迹。对面犹如一只才睡醒的懒洋洋的老虎一样的那辆坦克,似乎对刚才那一声咣当的金属撞击的巨响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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