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宝玉战红楼 作者:一只炮灰女

    第 42 章

    某商人看了看小厮丫环们,宝玉挥手让他们都下去。

    某商人从怀中掏出封信,驱前低语:“小的奉命送上此信,说二爷一看就明。”

    宝玉拆开信,内里一张甄家标记的银票,恰是贾代化存银数额;另一张银票无标记,是寻常商户银票,万俩;还有引泉的身契文书,及一张无称呼无落款的信纸,上写“婢生子,前缘断;苟为奴,惟求安”。

    假石头说不清心中万千滋味,所谓“老亲”是互有需要、能帮上忙才结,随着时光流逝许多事不复从前,甄家定是观察了一番,看贾家是不是真要靠存银活命,见依然有说项才交还存银,且以婢生子相托。十二岁的少年什么都懂了,记忆里引泉低调如一抹影子,了无青少年该有的活泼,他的任务大概只有一个“活下去”吧,即使贾家坏事,一介奴仆无非是被发卖,不会被砍头。自甄家堀起,历四代不知送出了多少个婢生子,能被送出来的质素差不了,未知他们心中是否有怨。

    银子是宝玉大大需要的,引泉更要留下,这是他第一个捏着身契的下仆呢,才不许他苟且偷安,话说他自己还想六不定隐身,可得好好派用场!

    于是他矜持地点头:“这孩子我笑纳了,你请吧,别把我琏二哥灌死便成。”

    作者有话要说:  假石头:将来吾准备这样“苟为奴”逃生去也——

    ☆、第36章、下江南:赴扬州林府

    假石头揣着银票秘而不告,贾琏花的是他自己从薛家“挣”来的,还分了些给宝二弟以求他不捣乱。某只终于良心发现,任由琏二沿路吃花酒。

    从金陵到扬州是先沿长江顺流而下,至镇江转入京杭大运河,交接点为隶属扬州的“瓜洲古渡”。顺流而下多快,贾家官船却足足走了一旬,且愣是在离扬州没多远的瓜洲过了风情万种的一夜,说是“初品扬州”。

    呃,这十天不包括去姑苏购买土仪,没去苏州。宝玉并不想真的巴着林如海,话说的倍而漂亮:“咱们家乡是金陵,送金陵土仪才显本心!”

    贾琏对姑苏没多大向往,“雅名”扬天下,不是他的菜,也就没坚持。

    眼见扬州将至,宝玉又提议住客栈,理由是林姑父公务繁冗,且无主持内纬的主母,大帮人跑去没得添麻烦。

    贾琏大感宝二弟知情识趣,他原就不想住林府。本朝律例凡朝廷官员不可入花街柳巷,他有五品同知的虚衔,林姑父又是从“兰台寺大夫”的位置钦点为扬州盐政的,原头衔照旧戴着,兰台即御史台,闻风言奏圣,若见现行犯……

    戴良居然也没反对,因为临行前政老爷有交代,说对林家要亲又不可太亲。

    话说政老爷虽迂腐却非傻到没治,他是看好林妹夫,但扬州盐政难有善终,要么贪墨而倒,四代列侯之后应不会;要么死于任上,这个可能性不小,百余年来英烈的多着。故此他一直不敢为林家开罪王家,怎么都要等几年再谈亲事,扬州盐政顶多连两任,林妹夫若能挺过来,按例必回京升职,不是大权在握就是清贵之极。

    但某些事不是以某些人的意志为转移,当他们停靠码头,甫一下船,林家的管家便带着仆众迎上前。

    琏兄宝弟互视一眼,假石头视线一转望向某仆,琏二眼里立闪怒火,又迅速隐去。

    某仆是谁呢?大名“来旺”,凤姐的陪房。凤姐心知挡不住琏二偷腥,但不能让琏二带小妾回府,尤其是肚里揣上了娃儿的小妾,她还没生下儿子呢,只有巧姐儿一个姑娘。来旺灵醒人,一边奉承琏二,一边泯灭危险,整天高度紧张。

    这会被两个主子一瞄苦水乱冒,他的确递了信给林家,是在金陵时奉琏二爷之命驿路递信给林大人,此乃礼节,哪有声不吭气不哈往亲戚家的,怎么怪到他头上了?

    宝玉瞥见来旺的脸色,心知错怪该忠仆,旋即反应过来:林如海这位置,怕是船一入扬州范围便得报了。但不妨将错就错,拿来旺做番文章,王熙凤多少阴损事是通过来旺夫妻干的,包揽诉讼放高利债,逼死人命一条条!

    却说林管家这么一迎,琏、宝不得不往林府,贾赦贾政贾敏一母所生,他们是林如海的正宗外甥,敢不乖乖听话?

    琏二无限悲催,他料到迟早被林姑父逮去,这才在瓜洲鬼混一夜,尔后上午抵扬州,打算住客栈睡饱,晚上去花舫逍遥一番,次日再往林府递帖,声称等林姑父休沐时登门,若林姑父首肯多混几天,不许的话,他也玩过了。

    扬州太繁华,街头骑马不便,林家备好了轿子。轿帘低垂,五品同知不好意思像没见过世面的娘们掀帘偷看街景,心里更是憋屈。

    轿子颠啊颠,忽地前方传来吆喝声,轿夫迅速往街边移。

    贾琏忍不住掀轿帘,但见军牢快手迅捷而来,一对一对过去,俄顷一乘大轿抬着一个乌帽猩袍、四十上下的官儿经过。

    此官他不认识,仪仗为知府。他没太往心里去,因赴杨州,此前他略打听了一二:就在他们赴金陵那会,扬州原知府因贪墨递解入京。新知府姓刘,原在山东为官,瞧刘知府脸上倦色,怕是风雨兼程刚到任。林姑父理当给刘知府接接风,竟赶不急逮外甥。

    复小半个时辰,轿子进了林府。两只都是晚辈,自是从侧门入府,至仪门下轿。

    宝玉穿前到过扬州,古城不古现代痕迹大把,这会算看到原汁原味的:不过是例牌式三品住宅,一色水磨墙白石台矶,上面苔藓形成富有艺术色彩的斑纹,碎石子步行径的两侧藤萝掩映,花木深处飞楼插空、雕甍绣槛,不愧是烟~花温柔乡的建筑。

    琏二亦有那么点心思思,总觉得朱楼阁窗后有美人轻语、萦迂花~径间将走来娇娥,宝玉扯了下他的袖子才回过神。

    原来他们已到客房,管事正在说荣府下仆路上累了,换林府下仆服侍,沐桶已摆好,浴罢请用饭、再小歇,老爷晚上归来云云,竟是压根不问客人意见。

    琏二隐隐有那么股被囚的感觉,后知后觉想:莫非瓜洲的事被林姑父知道了?万幸在瓜洲停了一晚,不然下扬州整一个白来!

    宝玉心知“爱哥哥”何等憋屈,他在船上早歇够,意思意思地小歇了会,便往隔壁。果然琏二正无聊地独自打棋盘,看到他也不起身,了无风度地用下巴指凳。

    一侧状如监管的男仆忙替宝玉斟茶,该男仆人到中年、面貌呆板。

    琏二继续使用下巴——下巴微抬、眼睛一斜,嘴角往旁边抽一下,言:“阖府尽男仆,咱们姑父修身养性做和尚呢。”

    宝玉不想开罪林大人,笑道:“温柔乡乃英雄冢,没见来的路上新知府到任。”

    琏二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符,说:“前头的余知府是贪墨,不是他不肯做和尚。话说回来,在扬州这地头不贪墨难,也就咱们姑父能稳稳连任。”

    宝玉心的话换你准是大贪特贪!嘴里道:“昨儿我在瓜洲听了个笑话,说是有个世家子娶了个权贵女,畏妻如畏虎。那权贵女不是安于室的,特贪财,在外放高利债,还拿夫君的名帖包揽诉讼……”

    贾琏眉头微跳,心的话天下胭脂虎一个调调!但听宝玉继续道:“家里家外无人不笑世家子惧内,他叹曰:‘我是为阖家忍着她,凭什么只笑我?’一日其妻所为东窗事发,衙门将世家子拘去,过堂时世家子喊冤:‘都是我那媳妇干的!’官老爷一拍惊堂木:‘夫为妻纲,惟你妻为夫纲,坏纲常!凭此亦当流刑三千里!’世家子叫道:‘那祸首呢?’官老爷怒喝:‘夫为妻纲,她之所为自是你当!现判和离,你流刑,她另嫁。’”

    贾琏哧笑:“哪来的野史,好女不二嫁,那胭脂虎再凶,也出自权贵之门,合当明白夫妻一体,一荣皆荣一损皆损。”

    宝玉冷笑:“怕只怕有人不明白。前朝科举案,竟是内眷买通老爷不识字的随身小厮盗出题,再着心腹传出去卖题,终令全家人头落地、阖族男流刑女入贱籍。我亦亲耳闻豪门管事言‘仗势欺人、谋财害命实属无奈,咱们府上爵高位重,光是每年万寿节礼千秋节礼并诸皇子皇孙生辰礼,便是极大的支出’。圣上若闻,怕是会吐血,尔等平日奢糜无度,竟把罪名往皇家头上按,此等奸臣刁奴,捏死一个少一个!”

    贾琏但觉大不入耳,盖因宁荣二府一般德性。当下打哈哈:“竟有这等口无遮拦的下仆,主家合当早早打杀了。”

    宝玉乜斜着眼道:“正是这话,偏奴大欺主、替主子招灾惹祸的下仆向不鲜见。后宅妇人原是见识短,有那大字不识几个的,焉知律法之严?若无刁仆帮凶,她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折,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这回琏二听入耳了,眉眼现恼色,宝玉曾拦他是为银子,事儿一过绝不犯嫌,来旺却是家里那口子的狗,成天价盯着,却不想想他们干的事,比他玩几个美人严重多了。

    宝玉继续拨火:“家宅不宁也少不了刁奴生事,夫妻当齐眉举案、互敬互谅,可若如此他们便得不着额外赏赐。于是乎,原本芝麻大的事,经他们调唆,家里葡萄架倒了。”

    贾琏更火,却只能长叹一声:“你倒是懂不少,纸上谈兵尔!待你娶妻,便会明白陪房乃嫁妆,夫家动不得,至多打几板,还不能打太重。”

    宝玉作苦恼色:“原是这么回事!果然我年纪小懂的少,竟没法子么?”

    琏二肚里好笑,偷偷伸脚踢了他一下:“无需杞人忧天,老祖宗自会为你娶贤妻,慕煞兄弟们。”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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