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策 作者:弗离
第 59 章
盛亦心中苦笑，原来心也会有不老实的时候，明明她很想念慕翎凡，却偏偏要装作不认识，为得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只觉得以前受了委屈，现在想还些回去。
盛亦客气笑道：“今日客人众多，在下有些忙不过来，外面还有客人要招呼，恕在下不再奉陪，二位请慢用。”说着转过身，强装出来的那抹笑立马消失。
刚刚掩上门，却听见清风道：“再给她一点时间。”盛亦心一抖，立刻飞奔着跑开。
渚香茶楼的开张很顺利，花茶也受到顾客的喜爱，第二日茶楼里已是座无虚席。盛亦站在帘子后面看着大厅，心中虽欢，但也有隐隐的顾虑，今日店里生意好，全凭着大伙儿对花茶的一股子新鲜劲儿，要是这劲头一过，或是其他茶楼也纷纷效仿，那该如何办？
回到房中看账，心里却惦记着慕翎凡的事，多方打听才知慕翎凡是被蔚清风劝来连城看庙会的，谁知昨日在店中见到盛亦后，便不急着回裕龙山庄，反而大大方方地在渚香茶楼住了下来。
盛亦不想去猜测慕翎凡的心思，怕一猜测，自己又会失望。慕翎凡亲口说过，他之前会喜欢她，不过是因为刚从昙山下来，从未接触过女子，这份感情随时都有可能会因为好奇心的减退而消失。如今他留在这里，也许……也许他只是对自己有愧。
门突然被打开，外面的阳光照进来，使原本阴暗的房间一下子亮堂起来，盛亦眯起眼，看着推门而入的梦洁，“就知道你躲在房间里，哪有你这样做老板的，外面忙得热火朝天，你却不见踪影！”
盛亦笑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我了，不用陪着你的唐公子吗？”
梦洁脸一热，搡了盛亦一把道：“为何说起我来？你这几日躲在房里不出去，莫非是为了躲什么人？”
盛亦翻了翻白眼，没有回答，梦洁又道：“莫不是被我猜中了？自慕少庄主来到这里，你就变得很反常，整天将自己藏起来，连生意也是不管不顾了。”
盛亦不语，仍是装模作样的看着一扯，放到一边，“别装了，我就不信你此时看得下书！亦儿，你有心事不妨说出来，总比藏在肚子里强！”
盛亦心中一暖，这段日子相处，她已然将梦洁当做知己好友，犹如在那个时空与小岚一般，可嘴上仍是说：“我哪有什么心事啊！店里面有小马，我放心的很，开张之前一直是到处奔波，如今想给自己放个假，在你眼中却成了反常了！”
梦洁眼中有些隐隐的失望，可自己了解盛亦的脾气，她如果不想说，自己就算磨破嘴皮子也是没用的，轻轻地叹了口气，突然转开话题道：“一直没有告诉你，为何我会进渚香楼吧？”
盛亦看向梦洁，心中却是疑惑，以前便觉得梦洁的身份定是不一般，只是她不愿说，她便不问。之前梦洁似乎总是很刻意的避开这个话题，今日怎么突然之间却要告知她了？尽管不解，但盛亦还是静静的听着梦洁讲下去。
“你应该很疑惑，为何我有满身的才艺，却最终流落到烟花之地？”梦洁苦笑道，“我原姓孟，父亲乃是原刑部尚书孟广元，官正一品，母亲高氏是当今皇上曾经很宠爱的贤妃高璃的亲妹妹。虽然家道显赫，可父亲一直洁身自好，刚正不阿，坚决不与人同流合污，并且斩奸臣，清君侧，一直受到皇上的重用。二十二年前，贤妃生下怪胎，宫中流传贤妃乃是妖孽的化身，皇上虽宠爱贤妃，但为了终止流言的传播，只能将她打入冷宫，并下令任何人不得顾问，违者诛。我母亲虽是贤妃的亲妹妹，但父亲为了保护母亲，便将母亲的名字从高家的族谱中划去，从此改名换姓，同时也因着皇上的袒护，有心之人才没有理由伤害我母亲。十年前，也就是我九岁那一年，冷宫的一把火将贤妃烧死，我父亲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暗暗调查此事。可父亲素日秉公职守，执法如山，因此得罪了朝中诸多大臣，那些大臣表面上对我父亲很是爱戴尊敬，背地里却恨不得置我父亲于死地。我父亲虽然是暗地里调查那件事，但总会留下点什么被有心人发觉，很快此事就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大怒，革了我父亲的职不说，还让他……让他自我了结。”
“父亲去后，母亲身子便一直不好，家里的财产都充了公，从此我与母亲相依为命，靠着卖刺绣过活。后来母亲的身子越来越弱，为了赚钱给母亲看病，我瞒着她偷偷跑出来找活干，可人都是现实的，那些店哪里肯要我这样的小女子干活？那几天一直在街上游荡，赚不到钱也不敢回家，怕看到母亲的样子就忍不住伤心落泪。后来遇上一位大叔，对我说有种活一天可以赚几百两，于是我便心动了，因为那时真的是太缺银子了。最后才知道那大叔竟是个骗子，将我卖到渚香楼也就罢了，最可恶的是他竟拿着钱跑了，那可是救命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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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梦洁就好好地坐在自己面前，可盛亦的心还是猛地提了起来，“后来呢？你母亲怎么样了？”
“后来我求玉妈妈让我回家看我母亲一眼，玉妈妈怕是被我求烦了，终于答应，谁知回到家，母亲已经断了气。那时我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可玉妈妈每天都让人盯着我，说是那一千两银子可不能白白的没了，我想死可以，但必须先把那一千两给她赚回来！那时的我真是一个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好的行尸走肉，每天被渚香楼的龟奴打不说，还经常吃不上饭。有一天，我实在饿得不行，已经浑身没了力气，我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有人偷偷的给我送了一碗饭来，并告诉我只有活着才能改变现状，一切才能好起来。她天天来找我聊天，每天都跟我讲一些有趣的事，慢慢的，我开始开朗起来。而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佳人姐姐。再后来，我便遇到了唐公子，也因为他，才有后来的我，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所以佳人姐姐与唐公子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朋友，更是我的恩人。”
盛亦看着梦洁轻轻的抹着泪，很是心疼，没想到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子竟受过如此大的苦难！昔日她只怀疑梦洁也许是那户家道中落人家的大小姐，却没想到她身上还有这么一个秘密。她以前觉得梦洁的性子较为软弱，是个典型的古代女子，但今日听了她这番话后，才知梦洁原来如此坚强。
梦洁抓住盛亦的手，轻轻笑了一下，道，“人活着总要信，未来不是想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当初我若是选择逃避，选择放弃，也许早就饿死或是被打死，如今恐怕已是一堆灰，而你现在的情形与我当时比起来要好太多了。”说着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盛亦呆呆的望着梦洁的背影，有些愕然，梦洁的最后一句话显然表明她已经知晓自己与慕翎凡的事了，轻声道：“道理我明白，只是真正行起来却是困难，我也不知道我以后该怎么办。”
梦洁停下，没有转身，只是轻声笑道：“徐大哥因为担心你，才与我讲了这些事，如今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了。”走了几步，又道，“慕翎凡如今不在店内，你可以出去走走，别一直闷着自己。”
看着梦洁出门，拐弯，盛亦心中已是满满的温暖，一个徐明辰，一个梦洁，她盛亦今生能得友如此，真是她三生有幸。
这几天店中生意不错，大厅中，小马与小绾他们正忙着招呼客人，梦洁则在柜台边翻看着账簿，看到盛亦出来，梦洁指着账簿道：“若茶楼一直以这种势头做下去，你那笔装修费很快就会被赚回来了。”
盛亦接过账簿，眉头轻轻蹙起，梦洁见状，不解道：“怎么了？账有问题？”
盛亦摇摇头，笑回道：“不是账有问题，而是我有问题，这记账法，我硬是看不明白啊！”
梦洁打趣儿道：“原来这世上还有你盛大老板看不明白的东西？”
盛亦嗔怪地瞥了一眼梦洁，嘟哝道：“我又不是神仙，什么都知道！”随后仔细研究起账簿来。其实也不是看不懂，只是这账记得特别麻烦，用汉字由上及下，由右及左的记，密密麻麻，总觉得不够清晰明了，此时，竟有些怀念起现代的阿拉伯数字来。盛亦笑笑，或许这几日她可有事做了。
这时，一个杯子打碎的声音传来，盛亦循声望去，只见小绾正慌乱地收拾着被打碎的杯子，口中一直念着：“客官，对不起，对不起，我再给您换个杯子……”
一旁的梦洁叹道：“小绾这丫头这几天不知怎么了，老是魂不守舍的，听小马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是打碎杯子，就是不小心将茶倒到了客人身上。”
盛亦也有些疑惑，小绾这丫头平时挺机灵的，怎么如今毛手毛脚的？
日落西山，此时店里的客人不多，小马他们也正好可以偷会闲。盛亦制完最后一张表格，伸了个懒腰，就跑到外面去走走。虽然在记账方面不甚了解，但如何把账记得清清爽爽她还是知道的，因为以前看过父亲记账的表格，所以就凭着记忆画了几张。
走得不远，就在茶楼前面的德清河畔坐了坐，发了会呆便起身欲回店中，走到离店有段距离的时候，忽见小绾走了出来，还不断地向左右张望，生怕被人瞧见。盛亦心生疑惑，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随着小绾进入一个偏僻的弄堂，转了几个弯，小绾就停下了，一位男子正等在那儿。盛亦藏好身子，正想看清那男子为何人时，忽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轻“啊”了一声，转过身却见慕翎凡正疑惑的看着自己，盛亦心猛地一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小绾哀求的声音传来：“我就这么多了，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
“哼，小贱人，你就这样报答我的！真是跟你娘一样的贱，要不是当年你娘趁我娘不在偷偷爬上我爹的床，怎么会有你这个小贱人？我们纪家辛辛苦苦抚养了你十四年，如今有难了，你却只有这点意思！”男子气急败坏道，扬手便是给小绾吃了一记耳光。小绾一个不慎倒在地上，护住脸，哭道：“你骂我可以，不许说我娘！”
“你娘不过就是一个贱婢，我就骂了，你能如何？一样的贱种！”说着男子又是欺身上前，刚欲伸出脚踢小绾，盛亦冲了出去，一把推开男子，将小绾护在身后，厉声喝道：“住手！小绾如今是我店里的员工，哪是你这样的人打得的！”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盛老板啊！”那男子嗤笑道，“我打我妹妹你管得着吗？小贱人，不错啊，钓了金龟婿了，勾搭上这么有钱的主。妹夫，我们纪家养了小绾这么多年，你是不是该意思意思一下，嗯？”说着便把手搭在盛亦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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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翎凡见状，一个疾步，跑到纪姓男子的身边，将他搭在盛亦肩膀上的手一拧，把它绕到男子的背上。
纪姓男子吃痛地流下泪，可仍嘴硬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打老子我，老子要到官府告你们！”
“好啊，去官府是吧，我陪你去，看邽大人是站在你那边，还是我这边。”盛亦淡淡的道，这纪姓男子与小绾长得有几分相像，虽是个不丑的人，可盛亦见了他这副表情以及这样的行为，心中便添了几分厌恶，“你是小绾的哥哥，却非但不执行做哥哥的义务，反而将她卖到青楼，此乃贩卖人口罪；如今不但不悔改，反而向年幼的妹妹进行敲诈，此乃勒索罪。这两大罪状要是在邽大人面前一放，看他会如何处理？”
“呸，竟敢威胁老子，老子才不怕你，什么罪不罪，老子听都没听到过！识相的，就把老子给放了，否则要你们好看！”纪姓男子仍是嘴硬，但语气与先前比起来却弱了很多。
小绾掩着面哭道：“哥，你还嫌不够丢人吗？你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大少爷了！”
“小贱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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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掩上门，却听见清风道：“再给她一点时间。”盛亦心一抖，立刻飞奔着跑开。
渚香茶楼的开张很顺利，花茶也受到顾客的喜爱，第二日茶楼里已是座无虚席。盛亦站在帘子后面看着大厅，心中虽欢，但也有隐隐的顾虑，今日店里生意好，全凭着大伙儿对花茶的一股子新鲜劲儿，要是这劲头一过，或是其他茶楼也纷纷效仿，那该如何办？
回到房中看账，心里却惦记着慕翎凡的事，多方打听才知慕翎凡是被蔚清风劝来连城看庙会的，谁知昨日在店中见到盛亦后，便不急着回裕龙山庄，反而大大方方地在渚香茶楼住了下来。
盛亦不想去猜测慕翎凡的心思，怕一猜测，自己又会失望。慕翎凡亲口说过，他之前会喜欢她，不过是因为刚从昙山下来，从未接触过女子，这份感情随时都有可能会因为好奇心的减退而消失。如今他留在这里，也许……也许他只是对自己有愧。
门突然被打开，外面的阳光照进来，使原本阴暗的房间一下子亮堂起来，盛亦眯起眼，看着推门而入的梦洁，“就知道你躲在房间里，哪有你这样做老板的，外面忙得热火朝天，你却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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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洁脸一热，搡了盛亦一把道：“为何说起我来？你这几日躲在房里不出去，莫非是为了躲什么人？”
盛亦翻了翻白眼，没有回答，梦洁又道：“莫不是被我猜中了？自慕少庄主来到这里，你就变得很反常，整天将自己藏起来，连生意也是不管不顾了。”
盛亦不语，仍是装模作样的看着一扯，放到一边，“别装了，我就不信你此时看得下书！亦儿，你有心事不妨说出来，总比藏在肚子里强！”
盛亦心中一暖，这段日子相处，她已然将梦洁当做知己好友，犹如在那个时空与小岚一般，可嘴上仍是说：“我哪有什么心事啊！店里面有小马，我放心的很，开张之前一直是到处奔波，如今想给自己放个假，在你眼中却成了反常了！”
梦洁眼中有些隐隐的失望，可自己了解盛亦的脾气，她如果不想说，自己就算磨破嘴皮子也是没用的，轻轻地叹了口气，突然转开话题道：“一直没有告诉你，为何我会进渚香楼吧？”
盛亦看向梦洁，心中却是疑惑，以前便觉得梦洁的身份定是不一般，只是她不愿说，她便不问。之前梦洁似乎总是很刻意的避开这个话题，今日怎么突然之间却要告知她了？尽管不解，但盛亦还是静静的听着梦洁讲下去。
“你应该很疑惑，为何我有满身的才艺，却最终流落到烟花之地？”梦洁苦笑道，“我原姓孟，父亲乃是原刑部尚书孟广元，官正一品，母亲高氏是当今皇上曾经很宠爱的贤妃高璃的亲妹妹。虽然家道显赫，可父亲一直洁身自好，刚正不阿，坚决不与人同流合污，并且斩奸臣，清君侧，一直受到皇上的重用。二十二年前，贤妃生下怪胎，宫中流传贤妃乃是妖孽的化身，皇上虽宠爱贤妃，但为了终止流言的传播，只能将她打入冷宫，并下令任何人不得顾问，违者诛。我母亲虽是贤妃的亲妹妹，但父亲为了保护母亲，便将母亲的名字从高家的族谱中划去，从此改名换姓，同时也因着皇上的袒护，有心之人才没有理由伤害我母亲。十年前，也就是我九岁那一年，冷宫的一把火将贤妃烧死，我父亲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暗暗调查此事。可父亲素日秉公职守，执法如山，因此得罪了朝中诸多大臣，那些大臣表面上对我父亲很是爱戴尊敬，背地里却恨不得置我父亲于死地。我父亲虽然是暗地里调查那件事，但总会留下点什么被有心人发觉，很快此事就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大怒，革了我父亲的职不说，还让他……让他自我了结。”
“父亲去后，母亲身子便一直不好，家里的财产都充了公，从此我与母亲相依为命，靠着卖刺绣过活。后来母亲的身子越来越弱，为了赚钱给母亲看病，我瞒着她偷偷跑出来找活干，可人都是现实的，那些店哪里肯要我这样的小女子干活？那几天一直在街上游荡，赚不到钱也不敢回家，怕看到母亲的样子就忍不住伤心落泪。后来遇上一位大叔，对我说有种活一天可以赚几百两，于是我便心动了，因为那时真的是太缺银子了。最后才知道那大叔竟是个骗子，将我卖到渚香楼也就罢了，最可恶的是他竟拿着钱跑了，那可是救命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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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梦洁就好好地坐在自己面前，可盛亦的心还是猛地提了起来，“后来呢？你母亲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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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亦看着梦洁轻轻的抹着泪，很是心疼，没想到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子竟受过如此大的苦难！昔日她只怀疑梦洁也许是那户家道中落人家的大小姐，却没想到她身上还有这么一个秘密。她以前觉得梦洁的性子较为软弱，是个典型的古代女子，但今日听了她这番话后，才知梦洁原来如此坚强。
梦洁抓住盛亦的手，轻轻笑了一下，道，“人活着总要信，未来不是想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当初我若是选择逃避，选择放弃，也许早就饿死或是被打死，如今恐怕已是一堆灰，而你现在的情形与我当时比起来要好太多了。”说着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盛亦呆呆的望着梦洁的背影，有些愕然，梦洁的最后一句话显然表明她已经知晓自己与慕翎凡的事了，轻声道：“道理我明白，只是真正行起来却是困难，我也不知道我以后该怎么办。”
梦洁停下，没有转身，只是轻声笑道：“徐大哥因为担心你，才与我讲了这些事，如今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了。”走了几步，又道，“慕翎凡如今不在店内，你可以出去走走，别一直闷着自己。”
看着梦洁出门，拐弯，盛亦心中已是满满的温暖，一个徐明辰，一个梦洁，她盛亦今生能得友如此，真是她三生有幸。
这几天店中生意不错，大厅中，小马与小绾他们正忙着招呼客人，梦洁则在柜台边翻看着账簿，看到盛亦出来，梦洁指着账簿道：“若茶楼一直以这种势头做下去，你那笔装修费很快就会被赚回来了。”
盛亦接过账簿，眉头轻轻蹙起，梦洁见状，不解道：“怎么了？账有问题？”
盛亦摇摇头，笑回道：“不是账有问题，而是我有问题，这记账法，我硬是看不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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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亦嗔怪地瞥了一眼梦洁，嘟哝道：“我又不是神仙，什么都知道！”随后仔细研究起账簿来。其实也不是看不懂，只是这账记得特别麻烦，用汉字由上及下，由右及左的记，密密麻麻，总觉得不够清晰明了，此时，竟有些怀念起现代的阿拉伯数字来。盛亦笑笑，或许这几日她可有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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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不远，就在茶楼前面的德清河畔坐了坐，发了会呆便起身欲回店中，走到离店有段距离的时候，忽见小绾走了出来，还不断地向左右张望，生怕被人瞧见。盛亦心生疑惑，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随着小绾进入一个偏僻的弄堂，转了几个弯，小绾就停下了，一位男子正等在那儿。盛亦藏好身子，正想看清那男子为何人时，忽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轻“啊”了一声，转过身却见慕翎凡正疑惑的看着自己，盛亦心猛地一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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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不过就是一个贱婢，我就骂了，你能如何？一样的贱种！”说着男子又是欺身上前，刚欲伸出脚踢小绾，盛亦冲了出去，一把推开男子，将小绾护在身后，厉声喝道：“住手！小绾如今是我店里的员工，哪是你这样的人打得的！”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盛老板啊！”那男子嗤笑道，“我打我妹妹你管得着吗？小贱人，不错啊，钓了金龟婿了，勾搭上这么有钱的主。妹夫，我们纪家养了小绾这么多年，你是不是该意思意思一下，嗯？”说着便把手搭在盛亦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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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翎凡见状，一个疾步，跑到纪姓男子的身边，将他搭在盛亦肩膀上的手一拧，把它绕到男子的背上。
纪姓男子吃痛地流下泪，可仍嘴硬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打老子我，老子要到官府告你们！”
“好啊，去官府是吧，我陪你去，看邽大人是站在你那边，还是我这边。”盛亦淡淡的道，这纪姓男子与小绾长得有几分相像，虽是个不丑的人，可盛亦见了他这副表情以及这样的行为，心中便添了几分厌恶，“你是小绾的哥哥，却非但不执行做哥哥的义务，反而将她卖到青楼，此乃贩卖人口罪；如今不但不悔改，反而向年幼的妹妹进行敲诈，此乃勒索罪。这两大罪状要是在邽大人面前一放，看他会如何处理？”
“呸，竟敢威胁老子，老子才不怕你，什么罪不罪，老子听都没听到过！识相的，就把老子给放了，否则要你们好看！”纪姓男子仍是嘴硬，但语气与先前比起来却弱了很多。
小绾掩着面哭道：“哥，你还嫌不够丢人吗？你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大少爷了！”
“小贱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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