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忠犬追妻路gl 作者:命夜来
第2节
门外检查考勤情况的别班纪律委员转过来看了看，又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哟，又是你迟到啊，夏晗音同学。这一周第五次，我都认识你了。”说着大笔一挥，在本子上记上了夏晗音的名字。
纪律委员的话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方才低着头的女生猛然抬起头说：“你凭什么记我的名字？”她一面说一面甚至想要直接向前去抢夺别人手中的考勤记录本。
这玩意儿每个星期五的下午都要上交到教务处，损坏了还需要纪律委员自己出钱赔偿学校的，纪律委员自然不可能给她，死死护在自己的怀里：“你这人怎么这样！迟到了还不给人家记名字。什么我凭什么，这就是我的工作啊我凭什么”
来检查考勤的纪律委员是别的班的，男生，长得不是很高但是怎么说性别优势都还在那儿，只要他不撒手，夏晗音就没办法抢过考勤的记录本。但是夏晗音也不肯撒手，于是两个人胶着在门口，让班里面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的。
“这真够大胆的”
“嘘。”
你也可真是够大胆的，没看见班主任的脸已经y沉得好像是吞了苍蝇屎么，这种情况下还敢开口说话，怕不是胆子太大活够了。
原天赐早就看出不对劲，这时候已经像一只敏捷的豹子一般从最远的第五组跑到门口将夏晗音给钳制起来了：“你在干什么啊你是疯了吗？”他长得人高马大的，想要控制住一个女生可太容易了，夏晗音在他手里面挣扎了好一会儿，渐渐就不想再动了，原天赐感到手上的力量一轻，柔声问道：“你冷静下来了吗，要是已经不那么激动了我就松手了。”
他一个大男人，这么抱着将近成年的女孩子好像也并不合适。
夏晗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正常了。于是原天赐说到做到，松开了手，但是依旧带着戒心，一双眼睛警惕地在夏晗音的身上转来转去，生怕这个胖胖的女生再突然对别班的纪律委员动手，如果真的动了，他也好快人一步将这个女生制服，不至于出现方才的乱象。
一想到他刚刚情急之下是将人家女生整个抱起来的，原天赐就有点儿脸红再三确认夏晗音看上去已经正常了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下台去了。他虽然从小到大都长得好看，不缺乏喜欢他然后过来跟他表白的女生，但是原天赐作为一个乖巧的孩子，实际上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摸过。
更不要说直接跟人家女生进行大面积的肌肤接触——现在还是夏天，大家穿的都单薄，恨不得身上的衣服越少就越好，在这样的情况底下，他制服夏晗音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好好体会了一把“女孩子的肌肤”。
原天赐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的时候，乔婉歪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琉璃一般通透的眸子当中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只是原天赐坐在乔婉的左前方，因此不知道乔婉在看他。
而且看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很快乔婉又将视线移了回去，不动声色的，仿佛从头到尾都在认真读书，没有将那场闹剧看在眼里，更加没有专门转过头去看原天赐。
纪律委员哪里还敢留在这里，一看夏晗音被原天赐制止住了就立刻跟班主任打了个招呼走了，现在门口就只剩下班主任和夏晗音两个人，如果不算上新官上任第一天就被夏晗音给闹得尴尬万分、站在台上束手无措的齐君的话。
班主任绕着夏晗音走了两圈，那种冷冰冰的眼神都快将夏晗音的冷汗都给吓出来了，“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是的。”夏晗音努力抬起头正视她的眼睛，好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这么心虚，但是她的声音分明还打着飘：“是的我已经冷静下来了。”
班主任冲着班上唯一空出来的位置抬了抬下巴：“先回去位置上坐好吧，已经耽误了很长的早读时间。”
下面的学生便都低声笑起来。对这个一丝不苟的班主任来说，哪怕占用早读的一分钟她都心疼，何况是像夏晗音这样，一个撒泼打滚发疯就占用了将近十五分钟时间，整个早读都快过去了。
若是平常，班主任肯定是气疯了，肯定不会有现在这么冷静。
现在看上去跟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追究夏晗音的迟到。只是班主任越是平静，夏晗音的心底就越是打鼓——这是准备酝酿一下再发脾气吗？
就像火上喷发之前总得多存一点岩浆，好一次性将能毁的东西全部毁掉。
她带着忐忑的心情下去了，很快班主任又对上面的齐君说：“你也下去吧，一般早上的读书时间不长，我建议就带十五到二十分钟的样子，剩下的时间还是给他们自己早读比较好。查漏补缺，没有人会比自己更加清楚自己什么地方不会、需要多读两次。”
班主任都已经这么说了，齐君也拉不下脸来继续赖在台上，况且身为夏晗音的好朋友，她也很在意夏晗音现在的状况，于是噔噔噔跑下来，屁股都还没有坐到自己的凳子上就刷刷写了一张纸条给夏晗音传过去了。
稀稀拉拉的读书声又响起来，属于那些勤奋好学的好学生，但是别人都已经开始读书了，自己不读好像就会落下很多一样，于是一些原本只想着继续摸鱼的人，也不得不拿起课本开始读。
齐君就坐在乔婉前面的位置，只要一抬头就能够看到她和夏晗音两个人之间的纸条传来传去的。好就好在齐君坐在第四组第三张的左边，而夏晗音坐在第五组第三张的右边，两个人中间除了一条过道，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阻隔，否则按照她们两个的频率，中间有负责传递的人的话现在也不会情愿的了——一张两张还好说，像这样传起来就没完没了的，谁碰到都烦。
乔婉静静看了一会儿，目光收敛回来，这会子班主任不知道去哪儿了，她环顾一下四周实在是没有发现班主任的身影，加上现在已经将近下课，等会儿老师应该不会过来了，于是乔婉便放心大胆地将她的p3给掏了出来。
正准备将耳机塞进耳朵里面，便听见身边一声轻笑，还有人压低了声音说：“真大胆。”
乔婉本来就做贼心虚，听到乔妺的声音，就仿佛是猫被踩了尾巴一般，恶狠狠地说：“我不仅要听歌，我还要看呢。反正英语书上面的东西我都会，再读也是浪费时间。”
乔妺脸上笑容不变——她的脸长得恐怖，牙齿倒是白的很，又整整齐齐的，看上去真的像是“皓齿”这么一回事，这就连乔婉都有点羡慕她的牙齿。乔婉的两颗狗牙略微比平常人的尖细了一些，看上去有点儿像虎牙，只是她很少开口大笑，所以喜欢她的人也就不知道自己的校园女神长了两颗虎牙。
乔妺看她的时间实在是有点久了，看得乔婉有点不自在，梗着脖子说：“你看什么看，早就跟你说过了不允许过界的，不许看了。”
乔妺也是略微愣了愣神，“视线也算？”
“当然算。”乔婉将脸撇过一边去，明知自己无理，却还是嘴硬说：“我当初可没有说过视线过界不算是过界的一种，我要打你手掌心的。”
换做是另外一个人，这会子或许已经跟她打起来了，但是乔妺不，她依旧是好脾气地笑着对乔婉说：“那这次算是我的过错，是我越界了。你别打我的手掌心好吗，我帮你看水。”
教室里面当然没有真正的水可以看——饮水机还要等他们军训不在的时候，工作人员才过来装，乔妺的意思是帮她看着老师。
有人帮忙看着老师当然是好的，“真的吗？”
“嗯，当然是说真的。”乔妺温声说，她的眼角漾着，嘴角噙着，就连声音里面都带着淡淡的笑意，好像她根本就没有因为乔婉的无理取闹生气，反而还很欣赏她露出和往常不一样的神情一般。“不过……”
乔妺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可以一起听吗？”
第7章
乔婉当即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要跟我一起听歌，你确定吗？”
盯着老师往往只是眼睛的工作，耳朵还是能够放松一下的，只是乔婉知道自己的听歌品味，自己喜欢的歌很多人都不会喜欢的。她又不是没有试过将自己喜欢的歌安利给别人，但是都失败了。
现在乔妺居然上赶着要求她安利？她激动得手都有点儿抖：“你真的要听，等上了我的贼船可就不能够下来了，不然我还是要打你的手掌心的。”乔婉说着已经迫不及待将一边耳机放到了乔妺的手里，“快些戴上。”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拿出点好东西给乔妺听了。
外人看乔婉这个人是冷冰冰的，龟缩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面，不喜欢说话，也没有表现出来特别的爱好。总看着她拿着自己的小p3听歌，但是就是不知道她听的是什么歌。
那时候是2013年，鸟叔《江南style》的风头还在，基本上每个人都能够哼唱上两句，有肢体特别协调的，还能够即兴表演上一段——原天赐就会。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学生们开始流传乔婉也会，好像校花和校草是同一个人，彼此就连技能都是一模一样的。
乔妺原本也以为乔婉会，直到听到下课，也没听到一首画风类似江南style的歌曲，乔妺就开始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了——乔婉的歌单里面甚至鲜少会出现当红国内偶像歌手的歌曲，大多数都是纯音乐、古风歌曲以及欧美那边的英文歌曲，风格千变万化，但是就是没有太常见的中文歌。
期间乔婉一直小心翼翼地用眼睛觑着她，好像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反馈。“可以吗？”
此时两个人都戴着同一副耳机，看上去亲密极了，一般得是好朋友才能够有这样的待遇。若是平常，乔婉肯定不会允许别人和自己用同一副耳机听歌，但是现在她真的很想在新班级里面找到一个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甚至已经迫切到不想管别的事情。
她已经被否定和拒绝太多次了，很多人都不能够理解她，然而现在她莫名其妙地觉得，乔妺或许可以。所以她正在等待着一个明确的回复。
“你想要听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呢？真实的，还是奉承的？”乔妺动作的幅度一向是不大的，就微微偏过头那样子，好像只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乔婉的方向，很快又将头调回去了。
“真实的。”乔婉这么一听已经有点儿生气了。这种人真是讨厌，同学之间要什么奉承，奉承什么？将来高中毕业，不到一年时间感情就全部淡了好么？“你要是不能接受，那就不要勉强。甲之饴糖乙之□□，我喜欢的东西别人不一定会喜欢，道理我都懂，你就是当着我的面说我最喜欢的歌不好听我也能够理解，但是我不希望听到你这样说。”
她抿了抿唇，将那一句“不然我要打人了”给咽了下去。
妈妈说，淑女是不能够动手的。
乔妺回答说：“我很喜欢。”顿了顿，乔妺又说：“如果你接着问我奉承的话是什么，那么还是我很喜欢。这就是我心底的老实话，不会因为你想听到什么而发生更改。谢谢你的款待，我很喜欢这些歌，可以麻烦写一张歌单给我吗？”
乔婉明白乔妺口中所谓的“款待”，指的是那些她最喜欢的歌儿。姑且不管乔妺的话是不是真的，只要有人肯定，乔婉就已经很开心了。在遇见的这么多人里面，乔妺居然是第一个肯接受她安利的。
顿时就高兴起来了：“可以的啊，下课我就将那些歌都写出来给你。”
“尤其是第二首。”
乔婉的心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怎么了？”
第二首是一首英文歌曲，而且正好是乔婉最喜欢的一首，不管是旋律，还是歌词。
乔妺转过头来，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说：“i wahg jt like this。”
她认真到乔婉一度以为这个丑陋的同桌是想要她。按照她的英文水平，不难理解这句英文的意思是“我只想要这些”，可以理解成乔妺是想要“这样的歌曲”，但是这句英文也是歌曲的一部分，在这句话的前面，还有一句“sobody ikiss（吻到我爱的人）”。
“i wahg jt like this”是歌曲的主旋律，会反复唱，但是“sobody ikiss”并不是，乔婉也不能确定乔妺有没有听到歌曲里面还有这么一句。
但是她确实有这么一瞬间的脸红心跳，似乎想到了别的什么事情。然后她就顺势发了一会儿呆，直到被乔妺用手肘碰了碰，迅速反应过来将耳机摘下来藏在裙摆的卷角里面，刚刚藏好，就看到班主任板着一张脸从身边过去了。
等到老师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教室前门，乔婉才松了口气说：“好险，谢谢了。”
如果刚刚不是乔妺提醒，只怕p3就要被收走了。乔婉的财力不至于买不起一台新的，只是这一台对她有别的意义，因此这些年总舍不得换掉，变成了乔婉身边最有历史气息的东西。
总有些东西的地位和别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即使它们价值上面可能会有巨大的差距。乔妺能够理解，因为她自己也会有心爱的东西，比如她手上戴着的那一枚绿色的玉镯子——学生戴手链的本来就少了，何况是玉镯子。
印象中这种东西一般都是中年妇女戴的。
乔妺也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手链子，她自己也有很多看上去别致的手链，但是从来没有戴出来过。从初中开始，陪伴在她身边的就是这枚翡翠玉镯。
说真的这枚镯子还挺好看的，也有人会好奇，要求乔妺摘下来给她们试着戴一下，但是无一例外的没有人能够戴得了——作为一个身高一米六的女孩子，乔妺的手腕实在是细得太过分了了，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的手腕一样，任何一个同龄人的手腕都会比她粗。
无论如何，总没有人能够带的上乔妺的手镯子，于是她们开玩笑说，这简直就是灰姑娘的专属水晶鞋。
乔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那一枚谁都带不上的镯子，被她轻轻一套，就顺顺利利回到了她的手腕上，幽幽的一抹绿色，勾人心魄，似乎能够看见里面的光华流转。
“它或许对你来说很重要。”乔妺微微笑着说。“谢谢你今天跟我分享这些你喜欢的歌曲，它们很好听。”
“我还有很多好听的歌！”乔婉一双眼睛里面，好像也有光华流转。这让乔妺忍不住悄悄瞥了一眼自己左手腕上戴着的翡翠镯子，一双像是翡翠这么好看的眼睛。“以后你也会跟我一起听吗？”
“以后？”乔妺沉吟片刻，乔婉或许不清楚自己发出了怎样的邀请。但是乔妺也不打算留时间让乔婉清楚，于是很快就眯着眼睛说：“好啊。”
她说话的时候，鼻子有点痒，就抬起左手抹了抹，乔婉的眼睛自然而然就被她腕上的镯子给吸引住了：“这个镯子很漂亮啊。我可以看一下吗？”
“可以。”乔妺欣然允许，但是还没等她将镯子摘下来，女班长公皙碧桐就从门口进来了——她们居然没发现公皙碧桐是什么时候被班主任叫出来的，现在想想真的有点汗毛竖起的感觉，这要是被班主任发现她们在早读时间说闲话，待会英语课她们就要站着上了。
公皙碧桐长得并不算丑，清清秀秀的，就是整天都喜欢板着一张脸，看上去并不好接近，这一点看上去跟班主任一样一样的。男女两个班长之中，男班长原天赐好说话，女班长公皙碧桐公正无私，仿佛是这两个人的性格错位了。“占用大家五分钟的时间说点事情。”
因为平常公皙碧桐看上去严肃，因此说话也相当有分量，她一开口，班里面嗡嗡的说话声立刻停下来，五十九双眼睛齐刷刷看着她，等待她开口说话。
“是因为夏晗音同学的事情。”
她一句话出来，乔妺看到夏晗音的脸立刻就变得绿汪汪的，几乎要哭出声来一般。而下面的同学们又开始窃窃私语，声音太小了，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但是终归不是什么好话，于是夏晗音的脸更加绿了。
“老师已经跟隔壁班的纪律委员沟通过了，勾销你这一次的迟到记录，并且给我们班的每个同学都争取到一个福利——每个人每个学期都能够迟到一次不记名，但是相应的，他们班也有这一项福利，我们班的纪律委员在哪里？”
“这里。”
角落里面有人回应一声，于是公皙碧桐说：“你也要注意他们一样可以有一次不记名的迟到，在记录的时候不要太过苛责了。”
“可以。”纪律委员应下来。
“疯了。”乔婉冷着一张脸说，“因为一个这样的学生改动班里面的规矩，作为一个学生，按时过来上学难道不是应尽的义务？迟到了还说得自己多么委屈似的。呵。”
乔妺捏了捏她的手，暗示夏晗音就在不远处，让她谨言慎行。
乔婉却将她的手甩开，“我又没有说错，这样的学生有什么必要为她改变规则？迟到还有理了？”
她说话的声音不小，半个班都听到了，离得近的夏晗音自然也听到了，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要是再被记一次迟到就要通知家长了知不知道！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太过分了！”
第8章
人们往往会害怕女孩子哭，因为女孩们哭起来，总有一种山崩石裂的力量，在这样的情况底下，人们几乎会本能地偏向于哭泣的女生去指责另外一个人，因为想要女生不哭。
附近的几个人也不例外，几乎是当场就将责怪的目光投向了乔婉，尤其是夏晗音的好朋友齐君：“乔婉，你别仗着你长得好看就为所欲为！不就是迟到了几次吗？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况且班主任都还没有说什么，你过来凑什么热闹？”
齐君为夏晗音打抱不平，乔婉原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女生的友谊不就是这样，一个人被攻击了，好朋友就要站出来为这个人说话，要不就是塑料姐妹花情义——但是齐君为了维护夏晗音就用她的脸说话，说乔婉这么说是仗着自己长得漂亮为所欲为，乔婉就不能忍了：“我方才哪一句话提到了我是仗着自己长得好看？”
“你现在就是！”或许是夏晗音的哭声刺激了齐君，她现在就像一条疯狗一样逮着乔婉直接咬，说话并不过脑子，“别人什么都没有说，就你跳出来逼逼，不就是长得漂亮吗？不就是你不迟到吗？不就是你是考进来的，晗音是买进来的吗？这又怎么样，这是你骄傲的资本？”
“行了，齐君，我想乔婉大概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她大概是”夏晗音吸了吸鼻子，扯着齐君的袖子说，“大概是确实不怎么喜欢我。”夏晗音回想这几天跟乔婉这个人的交往，发现乔婉跟她没有什么交往可言，基本上就是见到了就打一下招呼，而且这个招呼还是夏晗音主动的，在遇见她的时候，乔婉脸上的表情除了冷淡就没有别的了，看得出来是不怎么喜欢她的。
乔婉听到夏晗音这么说，也不辩解，就冷笑着哼了一声。你当你是谁，我看到你还要热情洋溢的？
反倒是一直在一边围观看戏的乔妺，听到这里的时候皱了皱眉，夏晗音现在占据着舆论的上风，本来班里面的同学就是向着她的，觉得她被乔婉欺负了。夏晗音现在做出弱者理解乔婉的样子，又说乔婉不喜欢她，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如果是有意的，那么这个看上去胖胖傻傻的女孩子，心机也太重了。
但是事情本质上不关乔妺的事情，所以乔妺也不好轻易cha手，并且在乔妺说话之前，女班长公皙碧桐已经看不下去了，皱着眉说：“你们闹够了没有，一件这样的事情也好意思吵起来？还有，齐君，夏晗音，在迟到这个问题上面我是站在乔婉这边的，作为一个学生，你来到学校是为了学习的，想要睡觉你干脆别来。逼整个班为你改变规则你是觉得自己很厉害？”
“我没有！”夏晗音喊道，眼角发红，眼泪看着又要掉下来。齐君心疼得不得了，正想反驳，一看到公皙碧桐严肃的神色就怂了——公皙碧桐又不是乔婉，乔婉什么职位都没有，压着欺负也没事，公皙碧桐够凶，而且还是班长之一，齐君即使当上了课代表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只能暂且将这口恶气摁下去，缩着脖子做人：“班长，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和她家还是比较近的，你要是担心夏晗音迟到，明天开始我就跟她一起上学。我保证明天开始她不会迟到了。”
公皙碧桐皱了皱眉，“夏晗音，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因为你这个星期迟到的次数太多，我们班这个月的分被扣得没剩多少了，别说竞争什么双优班，不被校长单独拎出来点名就是好事。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特别委屈？”
公皙碧桐长得凶，板着脸教训人的时候看起来更加凶，夏晗音被她盯着，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小声说：“我没有”完全没有刚才被乔婉说两句之后的歇斯底里。
大抵她内心也觉得，乔婉看上去安安静静冷冷淡淡的，会害怕那种歇斯底里死缠烂打的人，说白了，就是她觉得乔婉好欺负。班里面的人大多都觉得乔婉长得太漂亮了不好接近，加上乔婉也不喜欢跟人接触更加不喜欢主动说话，因此也有的人觉得乔婉是长得漂亮家境又好，应该是非常高傲的人。
这样的人一旦有一点矛头引动吃瓜群众想起她原本的性格，就很容易被针对。
但是女班长性格强势，在班里面的威望又很高，即使她闹，整个班也都会站在女班长这边，闹了反而不讨好。夏晗音往常在家里时常因为成绩不好挨骂，自然就学会了如何察言观色和博得人家的同情。分析利弊之下，她也决定怂住。“我明天一定早一点过来。”
这时候原天赐作为另外一个班长出来打圆场了：“好了，都多大点事情啊，这个月评不上双优标兵班，我们下个月继续努力啊，反正还有这么长的时间嘛不着急。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犯错了改正就好了，我相信老师给我们一次迟到不记名的机会，就是想让我们犯错的时候尽快改正都坐下吧，快要上课了。”
他长得本来就是温柔的阳光大男孩，又帅气，说这样的话简直就像是自家的哥哥，还是妹控特别宠溺着小辈的那一种。这对班上多数的独生子女来说简直就是福音。
就连乔婉都多看了他好几眼，转过脸的时候发现坐在身边的乔妺也在一本正经地盯着自己看，乔婉不由得红了脸：“班长的声音真的挺好听的。”
乔妺一笑了之。你若真的没有什么想法，何必惧怕我的注视。“我并没有问你。”
“我乐意解释，你管得着吗？”乔婉一向都是嘴硬的，梗着脖子说。转眼便发现乔妺深深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说：“管不着。甚至有点高兴。”
至于高兴什么，乔妺没有说，乔婉也不想深究，反正这次的事情只是一个例外，将来应该是不会再跟乔妺解释的了。乔婉回头越是想就越是觉得奇怪，方才怎么就想着跟乔妺解释自己为什么看向原天赐的方向呢，就像父亲在母亲跟前那样小心翼翼的？
或许是因为乔妺是自己的同桌吧。
虽然她长得挺丑的，但是当她微微笑着用手撑着下巴抬眸看向乔婉的时候，乔婉总觉得乔妺原本应该是一个很好看的人。
就像凉风中摇晃的粉色莲花，再污浊的泥也不能够遮盖她身上的风华绝代。
乔婉自己也说不出来她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明明这样的感觉只有她一个人会有，若是将“我觉得乔妺的气质很像莲花”说出去，只怕整个班的门牙都要笑倒了。
真是一个荒唐的想法。
乔婉默默地想道。她想得太入神，没注意到第一组那边安晓蕾投来的探究的目光。齐君是夏晗音的朋友，安晓蕾也是，并且冲动的性格和齐君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方才能忍住一声不吭已经很了不起了。
对于安晓蕾这个人来说，她的字典里面不存在“隔夜仇”这个说法，因为她一般都是当场就报。
当时的状况不允许站出来，也不代表安晓蕾就能让乔婉逍遥。让夏晗音不高兴的人，安晓蕾一向都是直接怼，何况乔婉是直接把夏晗音逼哭了。一想到方才的情景，安晓蕾觉得后槽牙一阵发痒，不由得磨了磨。
总会有办法让她不痛快的。
安晓蕾的同桌不明白这女混混又是怎么了，但是求生本能使得她将自己的凳子搬得离安晓蕾远一些。老师是发什么疯，偏偏要按照字母来排座位，这下可好了，安晓蕾一个女混混都坐她身边了。
她的举动很快就被安晓蕾发现了:“坐这么远干什么？我会吃了你？你放心好了，小混混也是有尊严的，不吃你这种看起来就r_ou_质柴柴的学霸，不好吃。”
“神经病！”她同桌冷冷地横了她一眼，又拿起书本看起来。r_ou_质柴柴就是那种干涩的r_ou_，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的敖曼珊自然希望自己即使做一片r_ou_都要做r_ou_质最好的。当敖曼珊意识到自己生气的点究竟在哪儿的时候，整张脸都瘫了：什么玩意儿？r_ou_质最好的那一片？
自己莫不是傻掉了。
安晓蕾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敖曼珊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事情，歪着头对她笑道：“哟，看样子我们的学霸还没有傻透。r_ou_质最好的那一片r_ou_。”说前面一句的时候她脸上的神色还算是好的，但是说到后面一句话的时候，那戏谑的神色就怎么都藏不住了，看在敖曼珊的眼里，这个女混混就是在嘲笑她。
“这句话我可没有说过，你少自以为是了。”敖曼珊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将面前的书本竖起来，“闭嘴，我要学习。”
这明显就是闭门谢客的意思。
日常逗逗这个死板同桌才会觉得生活有奔头的安晓蕾觉得世界一下子y暗下来了，“学习干什么啊，天天学习不累的？都下课了就玩玩，你要是不高兴我跟你开玩笑我就不开了成吗？”
“有什么好玩的。”
敖曼珊一点视线都不分给她，目不斜视道。“我得学习，我想回尖子班去。”
“尖子班有什么好”安晓蕾低声说，转头又看了一眼乔婉的方向，“对了，我们班里面有个人也跟你一样，因为学校的失误流落到我等普通民众当中的，你猜是谁？”
敖曼珊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落到乔氏两姐妹的桌子上，斟酌片刻，犹豫着说：“乔婉？”
“——她同桌，乔妺。我看到分数，原本稳稳进尖子班的，不知道为什么分到我们十一班来了。”
第9章
龙亭一中有一套严格到接近苛刻的班级分配制度，什么样的人去什么样的班级，标准非常明确，那就是排名。实验班共计三个，容纳一百五十人，尖子班两个，容纳一百人，共计容纳250人，这就是从全级三千人当中挑选出来的天才。
到了大一下学期的时候还会扩一个实验班和一个尖子班，从普通班当中挑选出最优秀的人进去。按照龙亭一中的说法就是，人成绩好的就是不能够跟成绩不好的站在一起，万一带坏了怎么办？
然而现在光是十一班就已经出现了两个原本能够去尖子班却流落到普通班当中的，不知道别的班还有没有流落民间的太子爷，如果按照每个普通班都有两个流浪的太子爷算的话，那就是整整50个人啊！相当于一个完整的尖子班！
原本应该去尖子班的人，分到普通班了，那么那些属于他们的位置，是被谁给坐了呢？
敖曼珊越想，就越是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一股寒气从心里窜出来，直通天灵盖。“现在代替我们坐在尖子班里面的，也是买进来的人，对吗？”
“话也不是这么说，有关系也不是万能的”安晓蕾慢悠悠说。敖曼珊越是想知道什么东西，安晓蕾就越是不愿意就轻易说出来，总得吊着敖曼珊的胃口。
敖曼珊凉飕飕道：“还得有钱。”
安晓蕾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音：“不愧是当同学这么多年啊，你还是挺了解我的。”
“谁了解你了，一边去，别打扰我学习了好吗？高一有两次进入尖子班的机会，我不想错过。”敖曼珊板着一张还有些r_ou_嘟嘟的小脸说。不就是不公平吗，她偏偏就要向这些人证明，靠着关系和钱算什么本事，她即使在草窝里面都能够变成金凤凰，飞进原本应该属于她的梧桐树里面。
“你就这么不喜欢跟我坐在一起？”
或许安晓蕾的这个问题敖曼珊根本就没有听见，反正她没有回答，注意力全都被窗外的人给吸引住了——那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子，肤色很深，就是很深的那种黄色皮肤，面容的凶残程度跟公皙碧桐有的一拼，就是没有人家那样的颜值，所以难免看起来吓人，但是人家说话的语气又非常和善而有礼貌：“同学，打扰一下。”
敖曼珊靠窗，但是安晓蕾不靠，她就用脚撑着四角的凳子，支起凳子后面的两条腿，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模样，就差在嘴里面叼点什么东西了：“什么事？”
那个男孩子的脸上居然开始有点儿红晕：“你们班的乔婉，可以叫出来一下吗？就一会儿。”看得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不少人，都是男孩子，畏畏缩缩的远远跟着，满脸窃笑的神色。
安晓蕾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小混混，一看到这个阵仗就明白，眼前的这个男孩子八成是因为一点什么事情被推出来打头阵的，或许是真心话大冒险，又或许是打赌输了，反正都差不多，最终的结果就是他的兄弟们想要看一下传说中的校花乔婉究竟长什么模样，所以将他推出来引乔婉出洞。
至于引乔婉出来之后要做什么事情，安晓蕾就不是那么想管了。她就只是一个负责传话的：“乔婉，有人找。”
安晓蕾一向都是大嗓门，在昏昏欲睡的早读课间响起，简直就是带着提神醒脑的功效，一时间半个班的人都醒了，骂骂咧咧地说安晓蕾是神经病。安晓蕾自由自在惯了，才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耸了耸肩坐回自己的位置，两手一盘就开始枕着自己的手臂呼呼大睡。
敖曼珊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做声，不用说，八成昨天晚上又偷偷溜出去泡网吧去了，也不知道是几点钟才悄悄摸回来睡觉的，按照敖曼珊的看法，恐怕是不早于凌晨四点。坐在教室的第一排也敢睡觉，这人除了心大也不知道说她什么。
窗外乔婉跟那些人同样是不欢而散，看乔婉板着脸的模样，敖曼珊猜得出来那些男人大致对乔婉说了什么。无非“你的胸长得这么大是怎么吃出来的呀还是说整容了”之类的，都已经上高中了，这些男生还幼稚得像是没有断n_ai一样，引起别人注意的手段来来去去就是这么几种，而且还都是恶劣的，一点长进都没有，难怪这么多年依旧母胎solo。
敖曼珊都有点儿同情乔婉了。长得漂亮原本应该是一件好事啊，怎么就这么倒霉碰到这个辣ji学校。就在敖曼珊用同情的目光洗礼乔婉的时候，一道高挑细长的身影从她面前晃过去了，接着乔妺就出现在众男生的面前——毫无疑问，乔妺一出现，男生们的注意力就全转向了——乔妺丑得实在是，太扎眼了。
“我去！这么丑！你是怎么长的！”
“这位大妹子你真的丑的很有特色啊”
言语难听到乔婉都忍不住皱眉，乔妺倒是镇定，不惊不惧地盯着为首的那个男生的眼睛说：“我长得丑不丑，是怎么长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说话时候的语气，听在别人的耳朵里面，就好像她没有生气一般，非但没有生气，还彬彬有礼的，若是乔婉听到了就会觉得自己过分了，管了不应该管的东西，但是这群根本不懂得尊重两个字怎么写的男生才不会觉得自己过分。
“你这么丑，脏了我的眼睛。”他们大声说，“长得丑的人就不应该出来到处晃悠，待在家里不好吗，没有人会觉得你丑。”
“喂！”乔婉的眉头压了下来，看上去有点凶。只是，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就算凶起来也依旧是可爱比可怕更多一点的。“说的好像你们有多好看一样，充其量也只不过是比上不足比下”
“有余？”
“说白了也就只是五官长在应该长的位置而已。”
乔妺嗤的一声笑出了声，“算了，不需要跟这样的人计较，我们回去教室就好了。”她又回过头问男生们，“我长得丑吗？”
男生们倒是非常诚实：“特别恶心。”
“可我就在这个班里面啊，你们要是不想看到这么丑的我，只能别来这个班。”乔妺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退学是不可能退学的，长得这么丑，只能好好学习，将来才能够混到一口饭吃这样子。学校里面的老哥们长得又帅，口才又好，超级有趣的，我超级喜欢这里的。”
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找来的段子，配合着她戏谑又无辜的表情说出来，真的有几分喜剧的效果，乔婉被她拉着往里面走，嘴角不由自主就弯起来了，等到回到位置坐好，乔婉的嘴角弧度才慢慢消失，写了一张纸条，飞快地传递过边界线，还疯狂眼神示意乔妺打开来看看。
乔妺不知道她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打开一看，只见纸条上面写着：“出教室是为了把我捞回来吧？谢谢了。”
乔妺笑了笑，也提笔写道：“这些男生很无聊，以后他们再叫你出去，就不要再傻傻地出去了，久而久之他们觉得无趣自己就会散开。最好的应对手段，就是不去理会。”
对付这种心态幼稚的人，就要像对付哭闹的熊孩子一样，放着他在那里蹦跶，自己只当没有看到过这个人，等他们玩够了花样，意识到你并不会上当，自然就不会再缠着你了。
从来都没有什么人是永远微笑，天生佛系什么都不喜欢去计较的，像乔妺这样脾气好的人，往往都会有一段不怎么好的过往，才会让她看淡他人的嘲笑，看淡他人的恶意，因为她知道，嘲笑和恶意永远都不会消失，而她表现得越是在意越是歇斯底里，那些人就越是觉得好玩，下次见到了会用更大的恶意对她。
所以在一定界限里面的嘲笑，乔妺都选择了不去理会。不是她真的有多大度，她只是没有这么多的恶意去和这些无聊的人继续折腾。
即便有着这么一张恶心的面孔，乔妺依旧坚信着自己的未来一定是非常美好的，会遇到知心的爱人，他不一定就是人群当中长得最好看的那一个，但在乔妺的眼睛里面一定就是最可爱的那个，能够在万千人当中一眼就认出来的那种可爱——他在乔妺的眼睛里面就是唯一。
世界上的人再怎么多，她看到的也只不过是这一个人而已，即使他在别人的眼中说不定也只是“鼻子眼睛都长在应该长的位置”。
现在她在时间的潮流当中艰难跋涉，也只不过是为了更加靠近那个人，她迈出去的每一步，都势必会将她带到那个“最可爱的人”身边，并且在将来的某一天，成为他们无所畏惧生活在一起的资本。
若是那个人有钱，乔妺不必自卑。若是那个人没有钱，乔妺不必因为钱财跟那个人分开。
那个人究竟会有多可爱呢。乔妺歪着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乔婉，忽然内心中就有了一个模糊的衡量标准——大概就是像乔婉一样可爱的人吧，笑起来或许也会有两颗小小的虎牙，看起来就像一只偷吃完罐头跑到阳台晒太阳打呵欠的懒猫。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这么可爱。
“你看我干什么？”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乔婉很快就察觉到了，“我的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乔妺抿了抿唇，回过头去：“没什么。”
“喂。”身边坐着的那个人忽然又轻轻叫她，“视线过界也算是过界哦，要受惩罚的。”
乔妺不需要转头，都能够想想得到乔婉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眯起来的眼睛，像弯弯的月牙，里面亮晶晶的。当下她就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呢，老天爷再不将命定的男人送到她的面前，她可就要对自己的同桌下手了。
不知道追求未成年少女，要判几年。或许按照乔婉的面容，要三年起步吧。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不给我留个言吗ovo
第10章
“乔妺。”那个人又在叫她，用一种小小的低低的声音，听起来带着讨好的意味，好像有事情要跟她商量一般，“我也跟原天赐一样叫你乔妹好不好？”
“为什么？”为了避免“视线过界”，乔妺开始有意识地扭过头去，故意不看乔婉的方向。我不看总不能再过界了吧？至于乔婉，人家长得这么可爱，她能拿她怎么办呢，还不是让着。
况且就目前看来，乔婉还没有做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
不过也正是因为乔妺没有看乔婉，她没有发现乔婉脸上窃笑的神色：“你就说给不给我这么叫吧？”
不过是名字，一个称号而已，乔妺也就没放在心上，想到很多人看到她名字当中的那个“妺”字觉得拗口也都叫乔妹，或许乔婉也是觉得不好发音，于是柔声说：“随意。”
反正现在不管是叫她乔妺还是乔妹，她都能意识到是在叫她，没有什么关系。
“那我真的叫了哦。”那人在她身后低声说，“乔妹？”
“嗯。”
乔妺果然应了一声，便听见那人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时候已经上课了，这一声引来英语老师的不满，但是一看是乔婉，自己的得意门生，不好发作，只好清了清喉咙以示警告。别的人也不好意思回头来看，于是乔婉的失态很轻易就揭过去了。
接下来的整节课，两个人都认认真真听课，并没有搞什么小动作，但是老师一说下课，乔婉就坐不住了，再次凑过来在乔妺的耳边轻声叫着她的名字，自然不是乔妺，是乔妹。但是乔妺依旧应她了，她叫一声，乔妺就应一声，丝毫没有怠慢，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更加没有问她，一直这么叫有何贵干。
“乔妹，我这么叫你，你真的不生气？”乔婉小心翼翼问道。
“不生气。”
“那接下来你也不能够生气哦。”
乔妺回过脸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在乔婉准备以“视线过界”罪名控诉她的时候，她又回过脸去了，淡淡说：“不生气。”
乔婉:“……”
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说好的不生气，那我就说了——”乔婉深吸口气，伏在她肩膀小声说，“叫我姐姐。”
换来乔妺冷眼相对:“为什么。”
“这个班里面就两个姓乔的人，你都承认你是乔妹了，那我当然就是乔姐了！”
原来是早就挖好了坑等着她跳下去呢，难怪刚才看上去那么小心翼翼的，乔妺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书放下，升起一丝逗弄她的兴致：“不行。”
“你不都承认你是乔妹了吗，这里就我们两个姓乔，你要是说你是乔妹，那我自然就是乔姐了。反正我们都同姓，叫了也不亏啊对吧？”乔婉极力说服乔妺，“快点，叫姐姐。”
乔妺抿了抿唇说：“那也不行。我承认我是乔妹，是因为我的名字里面的妺字跟妹妹的妹字很像，你们要是真的看成同一个字我也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年龄呢？”
“年龄？”乔婉皱眉。她也就只能卖卖嘴皮子上的乖，要是说起年龄的话，她不占什么优势。“我1997年的。”班上的人大多也是97年的，要是乔妺正好也是97年，甚至是96年的话，乔婉根本就一点优势都没有。
谁知道乔妺啧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并且没有多少诚意地叫了她一声：“姐姐。”趁着乔婉愣住的空档，她飞快地解释说，“愿赌服输，我是1998年的。”
“你长得这么高，居然还比我小一年啊？”
乔妺笑了笑淡淡说：“可能是我发育得比较早吧。”
事实上话刚刚出口，乔婉就开始后悔了，对方完全可以跟她说“大半个班的女生可都比你高呢”，但是对方没有，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或许只是发育早”就将这话题揭开了。
身高是乔婉心中永远的痛，她是从小就长得矮，加上天然卷而且蓬松的长发，站在同龄人当中就像是一个异类——别人都是真人，就她，大概是个ji,ng致的洋娃娃，不小心混进了人群当中的那种。
不应该的，一个真人怎么能够有这么好看的，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一般。乔婉的脸介于同龄人和初一学生之间，属于那种乍一看上去就像萝莉的那种，但是仔细看又会觉得异常ji,ng致，可爱当中混着不少眉清目秀的成分，偶尔看上去还觉得有几分冷淡。
不是每一个男生都会喜欢萝莉型的女孩子，只是架不住乔婉的颜值真的很高，让每个男生深信不疑高中三年乔婉一定能够长开来，变成全校最好看的那个女孩，所以不约而同地将手中的票投给了乔婉。
于是萝莉型的乔婉，就这样打败了许多看上去非常成熟的同龄人，依靠着她那张ji,ng致还略微带着婴儿肥的面孔，和已经发育完毕的胸，卫冕新生当中的校花。因为并不喜欢将自己的照片发到网上，甚至吸引了相当多的人主动跑到高一十一班的教室门口围观，场面比当初选出原天赐作为高一的校草的时候还要壮观。还有很多宣称自己对萝莉型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人，在远远看了乔婉一面之后就变了口风：
“这种就叫做萝莉型吗？我觉得还挺好的，我也要找一个萝莉型的女孩子做女朋友。”
“你可拉倒吧，这么好看的萝莉型女孩就只有乔婉一个。别说追到乔婉做女朋友，你能追到一个女孩子就不错了，说话之前先照一照镜子吧。喂，下课还去十一班门口转一转吗？”
“去啊怎么不去，就算看不到乔婉，她班其他女孩子长得也挺不错的，都挺好看。”
“除了校花旁边的那个女的，长相真的辣眼睛，老师为什么偏偏安排她坐在乔婉的身边？衬托乔婉？”
“只是比较倒霉正好跟乔婉一个姓而已。”对上身边人不解的眼神，男生又说，“他们班按照拼音排的座位表，那女生刚好跟乔婉一样姓乔，所以就坐在了乔婉的身边，听他们班的班长叫，好像名字叫做乔妹？”
“乔妹？”听到的男生哼笑一声，用舌头将嘴里的口香糖翻了翻，“名字也是很有趣了。是不是刚刚出生的时候父母就看到她长得这么丑，所以名字都不肯好好取了？白瞎了这么好听的一个姓。”
“她还白瞎了这么好的位置呢。要是我坐在乔婉的身边，还不是分分钟近水楼台先得月？到时候我将乔婉追到手了，你们就在一边看着就好了”
男生们将他的脑袋摁到桌子上：“你就想想吧！就你还近水楼台先得月？人家可是富二代！懂不懂？行了，大课间的时候就借着找十一班兄弟们玩玩的名头，去看一看就好了。这种女人啊我们也就只能看看，人家根本就不屑于跟我们玩。”
上午第二节下课之后有二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原本是让学生们去做早c,ao的，但是因为高一的还没有学会早c,ao的动作，所以学校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任由着他们玩乐，也算是给他们熟悉高中的课程表的时间。
十一班好死不死在第五层，也就是教学楼的最高层，没有一点时间和借口真的是不能够接近的，难道你能够以“去上个厕所”的名义从四楼的九班跑到五楼的十一班去吗？
普通的课间根本就不足以玩耍，大课间就非常合适了。时间非常多，可以上五楼。
“我高塔之上的公主啊”
“别心情低落了，你想想，校服发下来之后我们不就和校花穿情侣款了吗？对吧，是不是很有道理？”
“就照你这个道理，整间学校的男生都是跟校花穿情侣款，我头上的绿帽得戴到外太空去了吧。”男生百无聊赖地翻了个身，“不过我也很期待乔婉穿上我们学校校服的样子。”
另外一个男生的脸僵了僵：“面口袋？你期待这个？”
“什么面口袋，龙亭一中的校服是附近几所学校里面最有特色的蓝色水手服好不好？”要不他也不会这么期待了。
龙亭一中最为当地最好的高中，几乎什么都比当地别的学校要好上一些。学校占地面基是龙亭这么多学校包括初中小学当中最大的，就连校服都是最好看的蓝白色水手服，有水手领和水手帽的那种，裙子也是到膝盖而已，夏天女孩子都穿凉鞋，满校园都是长长的腿，别提有多好看多浪漫了。
面口袋能比得上？
男生们观察过了，乔婉虽然很矮，但是身材比例相当不错，腿长占总身高绝对有百分之六十以上，想想都知道穿上龙亭一中校服的乔婉，看上去应该很像日漫里面的女主角。
“大兄弟。”刚刚脸色僵硬的男生伸手揽上他的肩膀，一脸同情地对他说：“这就是你信息落后了，很不幸地告诉你，你恐怕是看不到穿水手服的乔婉了，因为我们这一届，校服要改版。”
“进化还是退化？”
“退化。”而且一退化就直接退化到面口袋级别。
第11章
很快校服改版的消息流传开来，学生们都哀嚎学校为什么想不开，原本的校服究竟是哪里不好看了为什么要改版，而且一改就是退化的那种——你说你要是进化成魔法少女都好啊！
不对，好像魔法少女的想法也不怎么可行的样子，最后只能够无奈地表示，其实面口袋也相当不错的，至少也能够用来做很多事情，质量好不怕撕裂，当然要是脏了也并不会心疼，反正都是丑丑的衣服，不用来擦地板都是好的了。况且，他们深信乔婉的美貌一定能够将面口袋撑起来。
如果乔婉都撑不起来的话，感觉也没有谁能够穿得好看了吧？
学生们安慰完自己，当晚就有人过来教室量身高准备做校服了，就在晚自习的时候，班主任带着两个男人走进来，吩咐道：“叫到名字的就上来量身高，其他人继续自习，不要吵，谁吵就丢出去。”
男人迅速在黑板上面画好了简易的身高测量刻度，又用一块磁铁将卷尺固定好，到时候人一上来，往卷尺旁边一贴，他们报一个大概的数字就可以下去了，非常快。当然这样量出来的身高自然也准确不到什么地方去，也就比学生们虚报好一点儿吧。
校服发下来，大了长了什么的都是正常的，学生要是非常在意的话自己拿去修一修也就可以了，校门口自然就有裁缝店，价格也不是很贵，跟学生们都熟悉了。但是水手服的话学生们还有修一修的欲望，面口袋就免了，不管怎么修都是丑，不如省下那一点修饰衣服的钱。
“敖曼珊。”班主任对着座位表念道。
“165直接在这张表上面填上165就可以了。”
“安晓蕾。”
“167”男人报完身高之后在讲台上放着的纸上点了点，“自己填。旁边有笔。”
“我不瞎，自己看得到。”安晓蕾冷冷道，嘴角撇下来，看上去满脸的不高兴。男人也耸了耸肩，没有跟她计较，只当做这个学生今天刚好心情不是那么美好。
等安晓蕾走下讲台之后，班主任又叫：“毕博文。包晟睿准备，毕博文量完了就到你。没轮到的人都闭上嘴巴好好学习，你们做个作业是还需要张嘴的？”于是教室里面嗡嗡嘤嘤的声音都消失了——刚刚开学，老师的威仪还是在的，等到再过这么一个月，就不在了。
班主任既然已经发话了，他们当然不能够再去拔老虎嘴上的胡子，只能够怂住。乔氏两姐妹的号非常靠后，但是这样的测量基本上就是走一个过场，非常快速，于是二十分钟之后班主任就念到了乔婉的名字。
如果教室非常吵的话，上去走一遭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那一串数字念出来，很快就会被其他的声音所掩盖，最终没有人能够听见。问题是班主任开口之后，现在教室里面异常安静，安静到一种正在上坟的错觉。
乔婉咬了咬下嘴唇，最终抱着死就死吧的沉重心态走上了讲台，当听到那个男人报出“153”的身高的时候，乔婉飞快地扫了一眼教室里面的其他人——这里这么安静，她确信所有人都听见了这个足够刷新全班最低身高的数字，并且有足够的理由笑话她——但是在她量身高之前班上的状态是怎样的，她量完之后也还是那样，好像什么变化都没有，乔婉也就松了一口气，收起一身的尖刺，在表格乔婉的那一栏填上“155”这个数字。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当乔妺上去量完身高下来，坐回位置的过程当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米五五？”
明显就是看到了她虚报的身高。
这样做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一个班这么多人，也没有谁记得谁的准确身高是多少，老师就更加记不得了。所谓的确认步骤，也只不过是班主任装模作样地往那张表格上面扫一眼然后签字就可以了，一般只要不是填“我身高两米七”这样的，都不会被揪出来。
“到时候校服发下来可不要哭哦。”乔妺淡淡说，眼底看不出恶意的戏谑，好像她就只是单纯提醒一下乔婉而已。
现在量的身高，究竟有什么作用，结果不言而喻，就是做校服。乔妺见乔婉一脸的淡定模样，以为她原本是那种量身定制的校服，又笑了笑解释说：“可能你小公主当惯了不是很理解我们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是怎么做校服的。现在量的身高，每五厘米为一个码数。如果你填153，就是s码，填155就是码，你怕是要穿码的衣服了。”
码，均码。
又不是没有穿过，乔婉闻言就放心了：“应该不会大到哪里去吧？”
乔妺但笑不语，过了很久才说：“或许是的吧。”
等到真正看到校服的那一天，乔婉或许会哭出声来。
“不怕！我妈妈很会改衣服的！”乔婉说起妈妈的时候，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微微露出尖尖的虎牙，但是很快就隐藏在红唇的后面了：“她很厉害，我小时候很多衣服都是她帮我做的，跟外面买的比起来一点都没有输。”
乔妺静静的，没有吱声，等着她说下去，但是乔婉并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也没有叹气。
就静静地盯着桌面上的课本，好像能够看出一朵花来。
乔妺也没问。
之后直到下课，乔婉都没有再跟她说过一句话，也没有故意叫她乔妹，占她的口头便宜。乔妺知道乔婉需要独处的时间，所以也陪着她安静了整整一个晚上，期间乔婉一直都是盯着自己面前的书看的，虽然一晚上没翻过几页。
距离放学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乔妺目不斜视地将自己的作业推了过去，在乔婉说话之前抢先说：“今晚有物理作业，全都是选择题，现在开始抄的话，放学还能赶得上。”
若是别的科目的作业，乔婉还能够用一句理直气壮的“我自己做”堵回去，但偏偏是物理作业。她对物理几乎一窍不通，乔妺十分钟能够做完的题目，她可能需要一个小时，更遑论是乔妺用整整一节自修做出来的了，换给她，可能做到死都交不上作业。
为了交作业，乔婉乖乖接过了乔妺的练习册，照搬乔妺的答案。
这样的练习册，练习题和答案是分开的，为了避免学生们偷看答案，老师一般都会将答案扣留下来，只发练习册。
开学至今，物理这门课程还没有测验过，但是乔婉抄着抄着就觉得，自己的这个同桌，是不是一个超级厉害的学霸啊？虽然只是选择题，但是每一道选择题的空白的地方，都被乔妺简略地写上了解题的大致思路，甚至有比较简单的题，就连解题的过程都仔仔细细地写上了，甚至每一步需要用到的原理和公式。
就像是人家练习册原装正版的“答案”一样，且不管对不对吧，这样的做题方式难道不是耗费的时间特别特别多吗？
但是写得密密麻麻的，乔婉在抄着的时候就忍不住都看上两眼，虽然最终是花了整整三十分钟，在放学二十分钟之后才抄完交上去的，但是乔婉还是觉得很值，这么多道选择题的解题思路看下来，她居然开始觉得自己可以一打五了。
当一身轻松地交完了作业从办公室回来，看到乔妺还没有走的时候，乔婉是特别惊讶的：“你还没有回家啊？”
龙亭一中晚自修放学的时间为十点钟，不早了，而且乔妺是走读的，就是每天都要家校之间往复来回的那种学生，太晚了不安全。走路都不安全，何况乔妺据说是骑着自行车的，天黑了万一跟大部队走散了，恐怕会更容易遇到不好的人。
“快点回家吧。”乔婉也开始收拾自己桌面上的东西，准备回宿舍洗澡。
龙亭有她的伯伯，但是伯伯毕竟不是爸爸妈妈，乔婉也不好多加打扰，所以最终决定了在学校住宿，父母也是出于让她接触一下同龄人跟别人打好关系的考虑。可惜乔婉在宿舍呆了这么长时间，依旧跟谁都不熟，永远都独来独往的。
平常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现在也准备自己一个人回宿舍去——早早就走的，要么是急着回家的走读生，要么是溜去上网的差生，住宿生往往不急，都是等到半之后再走，只有乔婉一个人画风不同，来去匆匆，像是回去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一般。
乔婉将书本收起来抱在怀里，发现乔妺依旧坐在座位上不动，想了想说：“谢谢你的作业。”
乔妺像是突然回魂一般愣愣地抬起头来看了她大约三秒钟，才淡淡地笑了笑说：“下不为例。”
乔婉再一次不争气地看呆了，这个人丑丑的，笑起来却比谁都要云淡风轻比谁都要好看，真的很像一朵在凉风中微微摇晃的粉红色大莲花，说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看在乔婉的眼里只有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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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长时间盯着人家看明显是一种不理智也不礼貌的行为，乔婉小时候家庭氛围不怎么样，但是也请了老师过来专门教授她的礼仪。老师还挺严格的，当初刚刚教出来的时候乔婉的一举一动都是教科书一般的严谨得体。
当然现在已经全部忘光了。
跟初中的物理一样。
第2节
恋耽美
第2节
门外检查考勤情况的别班纪律委员转过来看了看，又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哟，又是你迟到啊，夏晗音同学。这一周第五次，我都认识你了。”说着大笔一挥，在本子上记上了夏晗音的名字。
纪律委员的话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方才低着头的女生猛然抬起头说：“你凭什么记我的名字？”她一面说一面甚至想要直接向前去抢夺别人手中的考勤记录本。
这玩意儿每个星期五的下午都要上交到教务处，损坏了还需要纪律委员自己出钱赔偿学校的，纪律委员自然不可能给她，死死护在自己的怀里：“你这人怎么这样！迟到了还不给人家记名字。什么我凭什么，这就是我的工作啊我凭什么”
来检查考勤的纪律委员是别的班的，男生，长得不是很高但是怎么说性别优势都还在那儿，只要他不撒手，夏晗音就没办法抢过考勤的记录本。但是夏晗音也不肯撒手，于是两个人胶着在门口，让班里面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的。
“这真够大胆的”
“嘘。”
你也可真是够大胆的，没看见班主任的脸已经y沉得好像是吞了苍蝇屎么，这种情况下还敢开口说话，怕不是胆子太大活够了。
原天赐早就看出不对劲，这时候已经像一只敏捷的豹子一般从最远的第五组跑到门口将夏晗音给钳制起来了：“你在干什么啊你是疯了吗？”他长得人高马大的，想要控制住一个女生可太容易了，夏晗音在他手里面挣扎了好一会儿，渐渐就不想再动了，原天赐感到手上的力量一轻，柔声问道：“你冷静下来了吗，要是已经不那么激动了我就松手了。”
他一个大男人，这么抱着将近成年的女孩子好像也并不合适。
夏晗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正常了。于是原天赐说到做到，松开了手，但是依旧带着戒心，一双眼睛警惕地在夏晗音的身上转来转去，生怕这个胖胖的女生再突然对别班的纪律委员动手，如果真的动了，他也好快人一步将这个女生制服，不至于出现方才的乱象。
一想到他刚刚情急之下是将人家女生整个抱起来的，原天赐就有点儿脸红再三确认夏晗音看上去已经正常了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下台去了。他虽然从小到大都长得好看，不缺乏喜欢他然后过来跟他表白的女生，但是原天赐作为一个乖巧的孩子，实际上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摸过。
更不要说直接跟人家女生进行大面积的肌肤接触——现在还是夏天，大家穿的都单薄，恨不得身上的衣服越少就越好，在这样的情况底下，他制服夏晗音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好好体会了一把“女孩子的肌肤”。
原天赐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的时候，乔婉歪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琉璃一般通透的眸子当中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只是原天赐坐在乔婉的左前方，因此不知道乔婉在看他。
而且看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很快乔婉又将视线移了回去，不动声色的，仿佛从头到尾都在认真读书，没有将那场闹剧看在眼里，更加没有专门转过头去看原天赐。
纪律委员哪里还敢留在这里，一看夏晗音被原天赐制止住了就立刻跟班主任打了个招呼走了，现在门口就只剩下班主任和夏晗音两个人，如果不算上新官上任第一天就被夏晗音给闹得尴尬万分、站在台上束手无措的齐君的话。
班主任绕着夏晗音走了两圈，那种冷冰冰的眼神都快将夏晗音的冷汗都给吓出来了，“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是的。”夏晗音努力抬起头正视她的眼睛，好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这么心虚，但是她的声音分明还打着飘：“是的我已经冷静下来了。”
班主任冲着班上唯一空出来的位置抬了抬下巴：“先回去位置上坐好吧，已经耽误了很长的早读时间。”
下面的学生便都低声笑起来。对这个一丝不苟的班主任来说，哪怕占用早读的一分钟她都心疼，何况是像夏晗音这样，一个撒泼打滚发疯就占用了将近十五分钟时间，整个早读都快过去了。
若是平常，班主任肯定是气疯了，肯定不会有现在这么冷静。
现在看上去跟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追究夏晗音的迟到。只是班主任越是平静，夏晗音的心底就越是打鼓——这是准备酝酿一下再发脾气吗？
就像火上喷发之前总得多存一点岩浆，好一次性将能毁的东西全部毁掉。
她带着忐忑的心情下去了，很快班主任又对上面的齐君说：“你也下去吧，一般早上的读书时间不长，我建议就带十五到二十分钟的样子，剩下的时间还是给他们自己早读比较好。查漏补缺，没有人会比自己更加清楚自己什么地方不会、需要多读两次。”
班主任都已经这么说了，齐君也拉不下脸来继续赖在台上，况且身为夏晗音的好朋友，她也很在意夏晗音现在的状况，于是噔噔噔跑下来，屁股都还没有坐到自己的凳子上就刷刷写了一张纸条给夏晗音传过去了。
稀稀拉拉的读书声又响起来，属于那些勤奋好学的好学生，但是别人都已经开始读书了，自己不读好像就会落下很多一样，于是一些原本只想着继续摸鱼的人，也不得不拿起课本开始读。
齐君就坐在乔婉前面的位置，只要一抬头就能够看到她和夏晗音两个人之间的纸条传来传去的。好就好在齐君坐在第四组第三张的左边，而夏晗音坐在第五组第三张的右边，两个人中间除了一条过道，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阻隔，否则按照她们两个的频率，中间有负责传递的人的话现在也不会情愿的了——一张两张还好说，像这样传起来就没完没了的，谁碰到都烦。
乔婉静静看了一会儿，目光收敛回来，这会子班主任不知道去哪儿了，她环顾一下四周实在是没有发现班主任的身影，加上现在已经将近下课，等会儿老师应该不会过来了，于是乔婉便放心大胆地将她的p3给掏了出来。
正准备将耳机塞进耳朵里面，便听见身边一声轻笑，还有人压低了声音说：“真大胆。”
乔婉本来就做贼心虚，听到乔妺的声音，就仿佛是猫被踩了尾巴一般，恶狠狠地说：“我不仅要听歌，我还要看呢。反正英语书上面的东西我都会，再读也是浪费时间。”
乔妺脸上笑容不变——她的脸长得恐怖，牙齿倒是白的很，又整整齐齐的，看上去真的像是“皓齿”这么一回事，这就连乔婉都有点羡慕她的牙齿。乔婉的两颗狗牙略微比平常人的尖细了一些，看上去有点儿像虎牙，只是她很少开口大笑，所以喜欢她的人也就不知道自己的校园女神长了两颗虎牙。
乔妺看她的时间实在是有点久了，看得乔婉有点不自在，梗着脖子说：“你看什么看，早就跟你说过了不允许过界的，不许看了。”
乔妺也是略微愣了愣神，“视线也算？”
“当然算。”乔婉将脸撇过一边去，明知自己无理，却还是嘴硬说：“我当初可没有说过视线过界不算是过界的一种，我要打你手掌心的。”
换做是另外一个人，这会子或许已经跟她打起来了，但是乔妺不，她依旧是好脾气地笑着对乔婉说：“那这次算是我的过错，是我越界了。你别打我的手掌心好吗，我帮你看水。”
教室里面当然没有真正的水可以看——饮水机还要等他们军训不在的时候，工作人员才过来装，乔妺的意思是帮她看着老师。
有人帮忙看着老师当然是好的，“真的吗？”
“嗯，当然是说真的。”乔妺温声说，她的眼角漾着，嘴角噙着，就连声音里面都带着淡淡的笑意，好像她根本就没有因为乔婉的无理取闹生气，反而还很欣赏她露出和往常不一样的神情一般。“不过……”
乔妺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可以一起听吗？”
第7章
乔婉当即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要跟我一起听歌，你确定吗？”
盯着老师往往只是眼睛的工作，耳朵还是能够放松一下的，只是乔婉知道自己的听歌品味，自己喜欢的歌很多人都不会喜欢的。她又不是没有试过将自己喜欢的歌安利给别人，但是都失败了。
现在乔妺居然上赶着要求她安利？她激动得手都有点儿抖：“你真的要听，等上了我的贼船可就不能够下来了，不然我还是要打你的手掌心的。”乔婉说着已经迫不及待将一边耳机放到了乔妺的手里，“快些戴上。”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拿出点好东西给乔妺听了。
外人看乔婉这个人是冷冰冰的，龟缩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面，不喜欢说话，也没有表现出来特别的爱好。总看着她拿着自己的小p3听歌，但是就是不知道她听的是什么歌。
那时候是2013年，鸟叔《江南style》的风头还在，基本上每个人都能够哼唱上两句，有肢体特别协调的，还能够即兴表演上一段——原天赐就会。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学生们开始流传乔婉也会，好像校花和校草是同一个人，彼此就连技能都是一模一样的。
乔妺原本也以为乔婉会，直到听到下课，也没听到一首画风类似江南style的歌曲，乔妺就开始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了——乔婉的歌单里面甚至鲜少会出现当红国内偶像歌手的歌曲，大多数都是纯音乐、古风歌曲以及欧美那边的英文歌曲，风格千变万化，但是就是没有太常见的中文歌。
期间乔婉一直小心翼翼地用眼睛觑着她，好像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反馈。“可以吗？”
此时两个人都戴着同一副耳机，看上去亲密极了，一般得是好朋友才能够有这样的待遇。若是平常，乔婉肯定不会允许别人和自己用同一副耳机听歌，但是现在她真的很想在新班级里面找到一个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甚至已经迫切到不想管别的事情。
她已经被否定和拒绝太多次了，很多人都不能够理解她，然而现在她莫名其妙地觉得，乔妺或许可以。所以她正在等待着一个明确的回复。
“你想要听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呢？真实的，还是奉承的？”乔妺动作的幅度一向是不大的，就微微偏过头那样子，好像只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乔婉的方向，很快又将头调回去了。
“真实的。”乔婉这么一听已经有点儿生气了。这种人真是讨厌，同学之间要什么奉承，奉承什么？将来高中毕业，不到一年时间感情就全部淡了好么？“你要是不能接受，那就不要勉强。甲之饴糖乙之□□，我喜欢的东西别人不一定会喜欢，道理我都懂，你就是当着我的面说我最喜欢的歌不好听我也能够理解，但是我不希望听到你这样说。”
她抿了抿唇，将那一句“不然我要打人了”给咽了下去。
妈妈说，淑女是不能够动手的。
乔妺回答说：“我很喜欢。”顿了顿，乔妺又说：“如果你接着问我奉承的话是什么，那么还是我很喜欢。这就是我心底的老实话，不会因为你想听到什么而发生更改。谢谢你的款待，我很喜欢这些歌，可以麻烦写一张歌单给我吗？”
乔婉明白乔妺口中所谓的“款待”，指的是那些她最喜欢的歌儿。姑且不管乔妺的话是不是真的，只要有人肯定，乔婉就已经很开心了。在遇见的这么多人里面，乔妺居然是第一个肯接受她安利的。
顿时就高兴起来了：“可以的啊，下课我就将那些歌都写出来给你。”
“尤其是第二首。”
乔婉的心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怎么了？”
第二首是一首英文歌曲，而且正好是乔婉最喜欢的一首，不管是旋律，还是歌词。
乔妺转过头来，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说：“i wahg jt like this。”
她认真到乔婉一度以为这个丑陋的同桌是想要她。按照她的英文水平，不难理解这句英文的意思是“我只想要这些”，可以理解成乔妺是想要“这样的歌曲”，但是这句英文也是歌曲的一部分，在这句话的前面，还有一句“sobody ikiss（吻到我爱的人）”。
“i wahg jt like this”是歌曲的主旋律，会反复唱，但是“sobody ikiss”并不是，乔婉也不能确定乔妺有没有听到歌曲里面还有这么一句。
但是她确实有这么一瞬间的脸红心跳，似乎想到了别的什么事情。然后她就顺势发了一会儿呆，直到被乔妺用手肘碰了碰，迅速反应过来将耳机摘下来藏在裙摆的卷角里面，刚刚藏好，就看到班主任板着一张脸从身边过去了。
等到老师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教室前门，乔婉才松了口气说：“好险，谢谢了。”
如果刚刚不是乔妺提醒，只怕p3就要被收走了。乔婉的财力不至于买不起一台新的，只是这一台对她有别的意义，因此这些年总舍不得换掉，变成了乔婉身边最有历史气息的东西。
总有些东西的地位和别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即使它们价值上面可能会有巨大的差距。乔妺能够理解，因为她自己也会有心爱的东西，比如她手上戴着的那一枚绿色的玉镯子——学生戴手链的本来就少了，何况是玉镯子。
印象中这种东西一般都是中年妇女戴的。
乔妺也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手链子，她自己也有很多看上去别致的手链，但是从来没有戴出来过。从初中开始，陪伴在她身边的就是这枚翡翠玉镯。
说真的这枚镯子还挺好看的，也有人会好奇，要求乔妺摘下来给她们试着戴一下，但是无一例外的没有人能够戴得了——作为一个身高一米六的女孩子，乔妺的手腕实在是细得太过分了了，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的手腕一样，任何一个同龄人的手腕都会比她粗。
无论如何，总没有人能够带的上乔妺的手镯子，于是她们开玩笑说，这简直就是灰姑娘的专属水晶鞋。
乔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那一枚谁都带不上的镯子，被她轻轻一套，就顺顺利利回到了她的手腕上，幽幽的一抹绿色，勾人心魄，似乎能够看见里面的光华流转。
“它或许对你来说很重要。”乔妺微微笑着说。“谢谢你今天跟我分享这些你喜欢的歌曲，它们很好听。”
“我还有很多好听的歌！”乔婉一双眼睛里面，好像也有光华流转。这让乔妺忍不住悄悄瞥了一眼自己左手腕上戴着的翡翠镯子，一双像是翡翠这么好看的眼睛。“以后你也会跟我一起听吗？”
“以后？”乔妺沉吟片刻，乔婉或许不清楚自己发出了怎样的邀请。但是乔妺也不打算留时间让乔婉清楚，于是很快就眯着眼睛说：“好啊。”
她说话的时候，鼻子有点痒，就抬起左手抹了抹，乔婉的眼睛自然而然就被她腕上的镯子给吸引住了：“这个镯子很漂亮啊。我可以看一下吗？”
“可以。”乔妺欣然允许，但是还没等她将镯子摘下来，女班长公皙碧桐就从门口进来了——她们居然没发现公皙碧桐是什么时候被班主任叫出来的，现在想想真的有点汗毛竖起的感觉，这要是被班主任发现她们在早读时间说闲话，待会英语课她们就要站着上了。
公皙碧桐长得并不算丑，清清秀秀的，就是整天都喜欢板着一张脸，看上去并不好接近，这一点看上去跟班主任一样一样的。男女两个班长之中，男班长原天赐好说话，女班长公皙碧桐公正无私，仿佛是这两个人的性格错位了。“占用大家五分钟的时间说点事情。”
因为平常公皙碧桐看上去严肃，因此说话也相当有分量，她一开口，班里面嗡嗡的说话声立刻停下来，五十九双眼睛齐刷刷看着她，等待她开口说话。
“是因为夏晗音同学的事情。”
她一句话出来，乔妺看到夏晗音的脸立刻就变得绿汪汪的，几乎要哭出声来一般。而下面的同学们又开始窃窃私语，声音太小了，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但是终归不是什么好话，于是夏晗音的脸更加绿了。
“老师已经跟隔壁班的纪律委员沟通过了，勾销你这一次的迟到记录，并且给我们班的每个同学都争取到一个福利——每个人每个学期都能够迟到一次不记名，但是相应的，他们班也有这一项福利，我们班的纪律委员在哪里？”
“这里。”
角落里面有人回应一声，于是公皙碧桐说：“你也要注意他们一样可以有一次不记名的迟到，在记录的时候不要太过苛责了。”
“可以。”纪律委员应下来。
“疯了。”乔婉冷着一张脸说，“因为一个这样的学生改动班里面的规矩，作为一个学生，按时过来上学难道不是应尽的义务？迟到了还说得自己多么委屈似的。呵。”
乔妺捏了捏她的手，暗示夏晗音就在不远处，让她谨言慎行。
乔婉却将她的手甩开，“我又没有说错，这样的学生有什么必要为她改变规则？迟到还有理了？”
她说话的声音不小，半个班都听到了，离得近的夏晗音自然也听到了，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要是再被记一次迟到就要通知家长了知不知道！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太过分了！”
第8章
人们往往会害怕女孩子哭，因为女孩们哭起来，总有一种山崩石裂的力量，在这样的情况底下，人们几乎会本能地偏向于哭泣的女生去指责另外一个人，因为想要女生不哭。
附近的几个人也不例外，几乎是当场就将责怪的目光投向了乔婉，尤其是夏晗音的好朋友齐君：“乔婉，你别仗着你长得好看就为所欲为！不就是迟到了几次吗？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况且班主任都还没有说什么，你过来凑什么热闹？”
齐君为夏晗音打抱不平，乔婉原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女生的友谊不就是这样，一个人被攻击了，好朋友就要站出来为这个人说话，要不就是塑料姐妹花情义——但是齐君为了维护夏晗音就用她的脸说话，说乔婉这么说是仗着自己长得漂亮为所欲为，乔婉就不能忍了：“我方才哪一句话提到了我是仗着自己长得好看？”
“你现在就是！”或许是夏晗音的哭声刺激了齐君，她现在就像一条疯狗一样逮着乔婉直接咬，说话并不过脑子，“别人什么都没有说，就你跳出来逼逼，不就是长得漂亮吗？不就是你不迟到吗？不就是你是考进来的，晗音是买进来的吗？这又怎么样，这是你骄傲的资本？”
“行了，齐君，我想乔婉大概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她大概是”夏晗音吸了吸鼻子，扯着齐君的袖子说，“大概是确实不怎么喜欢我。”夏晗音回想这几天跟乔婉这个人的交往，发现乔婉跟她没有什么交往可言，基本上就是见到了就打一下招呼，而且这个招呼还是夏晗音主动的，在遇见她的时候，乔婉脸上的表情除了冷淡就没有别的了，看得出来是不怎么喜欢她的。
乔婉听到夏晗音这么说，也不辩解，就冷笑着哼了一声。你当你是谁，我看到你还要热情洋溢的？
反倒是一直在一边围观看戏的乔妺，听到这里的时候皱了皱眉，夏晗音现在占据着舆论的上风，本来班里面的同学就是向着她的，觉得她被乔婉欺负了。夏晗音现在做出弱者理解乔婉的样子，又说乔婉不喜欢她，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如果是有意的，那么这个看上去胖胖傻傻的女孩子，心机也太重了。
但是事情本质上不关乔妺的事情，所以乔妺也不好轻易cha手，并且在乔妺说话之前，女班长公皙碧桐已经看不下去了，皱着眉说：“你们闹够了没有，一件这样的事情也好意思吵起来？还有，齐君，夏晗音，在迟到这个问题上面我是站在乔婉这边的，作为一个学生，你来到学校是为了学习的，想要睡觉你干脆别来。逼整个班为你改变规则你是觉得自己很厉害？”
“我没有！”夏晗音喊道，眼角发红，眼泪看着又要掉下来。齐君心疼得不得了，正想反驳，一看到公皙碧桐严肃的神色就怂了——公皙碧桐又不是乔婉，乔婉什么职位都没有，压着欺负也没事，公皙碧桐够凶，而且还是班长之一，齐君即使当上了课代表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只能暂且将这口恶气摁下去，缩着脖子做人：“班长，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和她家还是比较近的，你要是担心夏晗音迟到，明天开始我就跟她一起上学。我保证明天开始她不会迟到了。”
公皙碧桐皱了皱眉，“夏晗音，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因为你这个星期迟到的次数太多，我们班这个月的分被扣得没剩多少了，别说竞争什么双优班，不被校长单独拎出来点名就是好事。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特别委屈？”
公皙碧桐长得凶，板着脸教训人的时候看起来更加凶，夏晗音被她盯着，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小声说：“我没有”完全没有刚才被乔婉说两句之后的歇斯底里。
大抵她内心也觉得，乔婉看上去安安静静冷冷淡淡的，会害怕那种歇斯底里死缠烂打的人，说白了，就是她觉得乔婉好欺负。班里面的人大多都觉得乔婉长得太漂亮了不好接近，加上乔婉也不喜欢跟人接触更加不喜欢主动说话，因此也有的人觉得乔婉是长得漂亮家境又好，应该是非常高傲的人。
这样的人一旦有一点矛头引动吃瓜群众想起她原本的性格，就很容易被针对。
但是女班长性格强势，在班里面的威望又很高，即使她闹，整个班也都会站在女班长这边，闹了反而不讨好。夏晗音往常在家里时常因为成绩不好挨骂，自然就学会了如何察言观色和博得人家的同情。分析利弊之下，她也决定怂住。“我明天一定早一点过来。”
这时候原天赐作为另外一个班长出来打圆场了：“好了，都多大点事情啊，这个月评不上双优标兵班，我们下个月继续努力啊，反正还有这么长的时间嘛不着急。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犯错了改正就好了，我相信老师给我们一次迟到不记名的机会，就是想让我们犯错的时候尽快改正都坐下吧，快要上课了。”
他长得本来就是温柔的阳光大男孩，又帅气，说这样的话简直就像是自家的哥哥，还是妹控特别宠溺着小辈的那一种。这对班上多数的独生子女来说简直就是福音。
就连乔婉都多看了他好几眼，转过脸的时候发现坐在身边的乔妺也在一本正经地盯着自己看，乔婉不由得红了脸：“班长的声音真的挺好听的。”
乔妺一笑了之。你若真的没有什么想法，何必惧怕我的注视。“我并没有问你。”
“我乐意解释，你管得着吗？”乔婉一向都是嘴硬的，梗着脖子说。转眼便发现乔妺深深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说：“管不着。甚至有点高兴。”
至于高兴什么，乔妺没有说，乔婉也不想深究，反正这次的事情只是一个例外，将来应该是不会再跟乔妺解释的了。乔婉回头越是想就越是觉得奇怪，方才怎么就想着跟乔妺解释自己为什么看向原天赐的方向呢，就像父亲在母亲跟前那样小心翼翼的？
或许是因为乔妺是自己的同桌吧。
虽然她长得挺丑的，但是当她微微笑着用手撑着下巴抬眸看向乔婉的时候，乔婉总觉得乔妺原本应该是一个很好看的人。
就像凉风中摇晃的粉色莲花，再污浊的泥也不能够遮盖她身上的风华绝代。
乔婉自己也说不出来她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明明这样的感觉只有她一个人会有，若是将“我觉得乔妺的气质很像莲花”说出去，只怕整个班的门牙都要笑倒了。
真是一个荒唐的想法。
乔婉默默地想道。她想得太入神，没注意到第一组那边安晓蕾投来的探究的目光。齐君是夏晗音的朋友，安晓蕾也是，并且冲动的性格和齐君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方才能忍住一声不吭已经很了不起了。
对于安晓蕾这个人来说，她的字典里面不存在“隔夜仇”这个说法，因为她一般都是当场就报。
当时的状况不允许站出来，也不代表安晓蕾就能让乔婉逍遥。让夏晗音不高兴的人，安晓蕾一向都是直接怼，何况乔婉是直接把夏晗音逼哭了。一想到方才的情景，安晓蕾觉得后槽牙一阵发痒，不由得磨了磨。
总会有办法让她不痛快的。
安晓蕾的同桌不明白这女混混又是怎么了，但是求生本能使得她将自己的凳子搬得离安晓蕾远一些。老师是发什么疯，偏偏要按照字母来排座位，这下可好了，安晓蕾一个女混混都坐她身边了。
她的举动很快就被安晓蕾发现了:“坐这么远干什么？我会吃了你？你放心好了，小混混也是有尊严的，不吃你这种看起来就r_ou_质柴柴的学霸，不好吃。”
“神经病！”她同桌冷冷地横了她一眼，又拿起书本看起来。r_ou_质柴柴就是那种干涩的r_ou_，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的敖曼珊自然希望自己即使做一片r_ou_都要做r_ou_质最好的。当敖曼珊意识到自己生气的点究竟在哪儿的时候，整张脸都瘫了：什么玩意儿？r_ou_质最好的那一片？
自己莫不是傻掉了。
安晓蕾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敖曼珊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事情，歪着头对她笑道：“哟，看样子我们的学霸还没有傻透。r_ou_质最好的那一片r_ou_。”说前面一句的时候她脸上的神色还算是好的，但是说到后面一句话的时候，那戏谑的神色就怎么都藏不住了，看在敖曼珊的眼里，这个女混混就是在嘲笑她。
“这句话我可没有说过，你少自以为是了。”敖曼珊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将面前的书本竖起来，“闭嘴，我要学习。”
这明显就是闭门谢客的意思。
日常逗逗这个死板同桌才会觉得生活有奔头的安晓蕾觉得世界一下子y暗下来了，“学习干什么啊，天天学习不累的？都下课了就玩玩，你要是不高兴我跟你开玩笑我就不开了成吗？”
“有什么好玩的。”
敖曼珊一点视线都不分给她，目不斜视道。“我得学习，我想回尖子班去。”
“尖子班有什么好”安晓蕾低声说，转头又看了一眼乔婉的方向，“对了，我们班里面有个人也跟你一样，因为学校的失误流落到我等普通民众当中的，你猜是谁？”
敖曼珊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落到乔氏两姐妹的桌子上，斟酌片刻，犹豫着说：“乔婉？”
“——她同桌，乔妺。我看到分数，原本稳稳进尖子班的，不知道为什么分到我们十一班来了。”
第9章
龙亭一中有一套严格到接近苛刻的班级分配制度，什么样的人去什么样的班级，标准非常明确，那就是排名。实验班共计三个，容纳一百五十人，尖子班两个，容纳一百人，共计容纳250人，这就是从全级三千人当中挑选出来的天才。
到了大一下学期的时候还会扩一个实验班和一个尖子班，从普通班当中挑选出最优秀的人进去。按照龙亭一中的说法就是，人成绩好的就是不能够跟成绩不好的站在一起，万一带坏了怎么办？
然而现在光是十一班就已经出现了两个原本能够去尖子班却流落到普通班当中的，不知道别的班还有没有流落民间的太子爷，如果按照每个普通班都有两个流浪的太子爷算的话，那就是整整50个人啊！相当于一个完整的尖子班！
原本应该去尖子班的人，分到普通班了，那么那些属于他们的位置，是被谁给坐了呢？
敖曼珊越想，就越是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一股寒气从心里窜出来，直通天灵盖。“现在代替我们坐在尖子班里面的，也是买进来的人，对吗？”
“话也不是这么说，有关系也不是万能的”安晓蕾慢悠悠说。敖曼珊越是想知道什么东西，安晓蕾就越是不愿意就轻易说出来，总得吊着敖曼珊的胃口。
敖曼珊凉飕飕道：“还得有钱。”
安晓蕾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音：“不愧是当同学这么多年啊，你还是挺了解我的。”
“谁了解你了，一边去，别打扰我学习了好吗？高一有两次进入尖子班的机会，我不想错过。”敖曼珊板着一张还有些r_ou_嘟嘟的小脸说。不就是不公平吗，她偏偏就要向这些人证明，靠着关系和钱算什么本事，她即使在草窝里面都能够变成金凤凰，飞进原本应该属于她的梧桐树里面。
“你就这么不喜欢跟我坐在一起？”
或许安晓蕾的这个问题敖曼珊根本就没有听见，反正她没有回答，注意力全都被窗外的人给吸引住了——那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子，肤色很深，就是很深的那种黄色皮肤，面容的凶残程度跟公皙碧桐有的一拼，就是没有人家那样的颜值，所以难免看起来吓人，但是人家说话的语气又非常和善而有礼貌：“同学，打扰一下。”
敖曼珊靠窗，但是安晓蕾不靠，她就用脚撑着四角的凳子，支起凳子后面的两条腿，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模样，就差在嘴里面叼点什么东西了：“什么事？”
那个男孩子的脸上居然开始有点儿红晕：“你们班的乔婉，可以叫出来一下吗？就一会儿。”看得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不少人，都是男孩子，畏畏缩缩的远远跟着，满脸窃笑的神色。
安晓蕾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小混混，一看到这个阵仗就明白，眼前的这个男孩子八成是因为一点什么事情被推出来打头阵的，或许是真心话大冒险，又或许是打赌输了，反正都差不多，最终的结果就是他的兄弟们想要看一下传说中的校花乔婉究竟长什么模样，所以将他推出来引乔婉出洞。
至于引乔婉出来之后要做什么事情，安晓蕾就不是那么想管了。她就只是一个负责传话的：“乔婉，有人找。”
安晓蕾一向都是大嗓门，在昏昏欲睡的早读课间响起，简直就是带着提神醒脑的功效，一时间半个班的人都醒了，骂骂咧咧地说安晓蕾是神经病。安晓蕾自由自在惯了，才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耸了耸肩坐回自己的位置，两手一盘就开始枕着自己的手臂呼呼大睡。
敖曼珊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做声，不用说，八成昨天晚上又偷偷溜出去泡网吧去了，也不知道是几点钟才悄悄摸回来睡觉的，按照敖曼珊的看法，恐怕是不早于凌晨四点。坐在教室的第一排也敢睡觉，这人除了心大也不知道说她什么。
窗外乔婉跟那些人同样是不欢而散，看乔婉板着脸的模样，敖曼珊猜得出来那些男人大致对乔婉说了什么。无非“你的胸长得这么大是怎么吃出来的呀还是说整容了”之类的，都已经上高中了，这些男生还幼稚得像是没有断n_ai一样，引起别人注意的手段来来去去就是这么几种，而且还都是恶劣的，一点长进都没有，难怪这么多年依旧母胎solo。
敖曼珊都有点儿同情乔婉了。长得漂亮原本应该是一件好事啊，怎么就这么倒霉碰到这个辣ji学校。就在敖曼珊用同情的目光洗礼乔婉的时候，一道高挑细长的身影从她面前晃过去了，接着乔妺就出现在众男生的面前——毫无疑问，乔妺一出现，男生们的注意力就全转向了——乔妺丑得实在是，太扎眼了。
“我去！这么丑！你是怎么长的！”
“这位大妹子你真的丑的很有特色啊”
言语难听到乔婉都忍不住皱眉，乔妺倒是镇定，不惊不惧地盯着为首的那个男生的眼睛说：“我长得丑不丑，是怎么长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说话时候的语气，听在别人的耳朵里面，就好像她没有生气一般，非但没有生气，还彬彬有礼的，若是乔婉听到了就会觉得自己过分了，管了不应该管的东西，但是这群根本不懂得尊重两个字怎么写的男生才不会觉得自己过分。
“你这么丑，脏了我的眼睛。”他们大声说，“长得丑的人就不应该出来到处晃悠，待在家里不好吗，没有人会觉得你丑。”
“喂！”乔婉的眉头压了下来，看上去有点凶。只是，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就算凶起来也依旧是可爱比可怕更多一点的。“说的好像你们有多好看一样，充其量也只不过是比上不足比下”
“有余？”
“说白了也就只是五官长在应该长的位置而已。”
乔妺嗤的一声笑出了声，“算了，不需要跟这样的人计较，我们回去教室就好了。”她又回过头问男生们，“我长得丑吗？”
男生们倒是非常诚实：“特别恶心。”
“可我就在这个班里面啊，你们要是不想看到这么丑的我，只能别来这个班。”乔妺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退学是不可能退学的，长得这么丑，只能好好学习，将来才能够混到一口饭吃这样子。学校里面的老哥们长得又帅，口才又好，超级有趣的，我超级喜欢这里的。”
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找来的段子，配合着她戏谑又无辜的表情说出来，真的有几分喜剧的效果，乔婉被她拉着往里面走，嘴角不由自主就弯起来了，等到回到位置坐好，乔婉的嘴角弧度才慢慢消失，写了一张纸条，飞快地传递过边界线，还疯狂眼神示意乔妺打开来看看。
乔妺不知道她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打开一看，只见纸条上面写着：“出教室是为了把我捞回来吧？谢谢了。”
乔妺笑了笑，也提笔写道：“这些男生很无聊，以后他们再叫你出去，就不要再傻傻地出去了，久而久之他们觉得无趣自己就会散开。最好的应对手段，就是不去理会。”
对付这种心态幼稚的人，就要像对付哭闹的熊孩子一样，放着他在那里蹦跶，自己只当没有看到过这个人，等他们玩够了花样，意识到你并不会上当，自然就不会再缠着你了。
从来都没有什么人是永远微笑，天生佛系什么都不喜欢去计较的，像乔妺这样脾气好的人，往往都会有一段不怎么好的过往，才会让她看淡他人的嘲笑，看淡他人的恶意，因为她知道，嘲笑和恶意永远都不会消失，而她表现得越是在意越是歇斯底里，那些人就越是觉得好玩，下次见到了会用更大的恶意对她。
所以在一定界限里面的嘲笑，乔妺都选择了不去理会。不是她真的有多大度，她只是没有这么多的恶意去和这些无聊的人继续折腾。
即便有着这么一张恶心的面孔，乔妺依旧坚信着自己的未来一定是非常美好的，会遇到知心的爱人，他不一定就是人群当中长得最好看的那一个，但在乔妺的眼睛里面一定就是最可爱的那个，能够在万千人当中一眼就认出来的那种可爱——他在乔妺的眼睛里面就是唯一。
世界上的人再怎么多，她看到的也只不过是这一个人而已，即使他在别人的眼中说不定也只是“鼻子眼睛都长在应该长的位置”。
现在她在时间的潮流当中艰难跋涉，也只不过是为了更加靠近那个人，她迈出去的每一步，都势必会将她带到那个“最可爱的人”身边，并且在将来的某一天，成为他们无所畏惧生活在一起的资本。
若是那个人有钱，乔妺不必自卑。若是那个人没有钱，乔妺不必因为钱财跟那个人分开。
那个人究竟会有多可爱呢。乔妺歪着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乔婉，忽然内心中就有了一个模糊的衡量标准——大概就是像乔婉一样可爱的人吧，笑起来或许也会有两颗小小的虎牙，看起来就像一只偷吃完罐头跑到阳台晒太阳打呵欠的懒猫。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这么可爱。
“你看我干什么？”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乔婉很快就察觉到了，“我的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乔妺抿了抿唇，回过头去：“没什么。”
“喂。”身边坐着的那个人忽然又轻轻叫她，“视线过界也算是过界哦，要受惩罚的。”
乔妺不需要转头，都能够想想得到乔婉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眯起来的眼睛，像弯弯的月牙，里面亮晶晶的。当下她就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呢，老天爷再不将命定的男人送到她的面前，她可就要对自己的同桌下手了。
不知道追求未成年少女，要判几年。或许按照乔婉的面容，要三年起步吧。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不给我留个言吗ovo
第10章
“乔妺。”那个人又在叫她，用一种小小的低低的声音，听起来带着讨好的意味，好像有事情要跟她商量一般，“我也跟原天赐一样叫你乔妹好不好？”
“为什么？”为了避免“视线过界”，乔妺开始有意识地扭过头去，故意不看乔婉的方向。我不看总不能再过界了吧？至于乔婉，人家长得这么可爱，她能拿她怎么办呢，还不是让着。
况且就目前看来，乔婉还没有做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
不过也正是因为乔妺没有看乔婉，她没有发现乔婉脸上窃笑的神色：“你就说给不给我这么叫吧？”
不过是名字，一个称号而已，乔妺也就没放在心上，想到很多人看到她名字当中的那个“妺”字觉得拗口也都叫乔妹，或许乔婉也是觉得不好发音，于是柔声说：“随意。”
反正现在不管是叫她乔妺还是乔妹，她都能意识到是在叫她，没有什么关系。
“那我真的叫了哦。”那人在她身后低声说，“乔妹？”
“嗯。”
乔妺果然应了一声，便听见那人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时候已经上课了，这一声引来英语老师的不满，但是一看是乔婉，自己的得意门生，不好发作，只好清了清喉咙以示警告。别的人也不好意思回头来看，于是乔婉的失态很轻易就揭过去了。
接下来的整节课，两个人都认认真真听课，并没有搞什么小动作，但是老师一说下课，乔婉就坐不住了，再次凑过来在乔妺的耳边轻声叫着她的名字，自然不是乔妺，是乔妹。但是乔妺依旧应她了，她叫一声，乔妺就应一声，丝毫没有怠慢，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更加没有问她，一直这么叫有何贵干。
“乔妹，我这么叫你，你真的不生气？”乔婉小心翼翼问道。
“不生气。”
“那接下来你也不能够生气哦。”
乔妺回过脸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在乔婉准备以“视线过界”罪名控诉她的时候，她又回过脸去了，淡淡说：“不生气。”
乔婉:“……”
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说好的不生气，那我就说了——”乔婉深吸口气，伏在她肩膀小声说，“叫我姐姐。”
换来乔妺冷眼相对:“为什么。”
“这个班里面就两个姓乔的人，你都承认你是乔妹了，那我当然就是乔姐了！”
原来是早就挖好了坑等着她跳下去呢，难怪刚才看上去那么小心翼翼的，乔妺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书放下，升起一丝逗弄她的兴致：“不行。”
“你不都承认你是乔妹了吗，这里就我们两个姓乔，你要是说你是乔妹，那我自然就是乔姐了。反正我们都同姓，叫了也不亏啊对吧？”乔婉极力说服乔妺，“快点，叫姐姐。”
乔妺抿了抿唇说：“那也不行。我承认我是乔妹，是因为我的名字里面的妺字跟妹妹的妹字很像，你们要是真的看成同一个字我也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年龄呢？”
“年龄？”乔婉皱眉。她也就只能卖卖嘴皮子上的乖，要是说起年龄的话，她不占什么优势。“我1997年的。”班上的人大多也是97年的，要是乔妺正好也是97年，甚至是96年的话，乔婉根本就一点优势都没有。
谁知道乔妺啧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并且没有多少诚意地叫了她一声：“姐姐。”趁着乔婉愣住的空档，她飞快地解释说，“愿赌服输，我是1998年的。”
“你长得这么高，居然还比我小一年啊？”
乔妺笑了笑淡淡说：“可能是我发育得比较早吧。”
事实上话刚刚出口，乔婉就开始后悔了，对方完全可以跟她说“大半个班的女生可都比你高呢”，但是对方没有，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或许只是发育早”就将这话题揭开了。
身高是乔婉心中永远的痛，她是从小就长得矮，加上天然卷而且蓬松的长发，站在同龄人当中就像是一个异类——别人都是真人，就她，大概是个ji,ng致的洋娃娃，不小心混进了人群当中的那种。
不应该的，一个真人怎么能够有这么好看的，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一般。乔婉的脸介于同龄人和初一学生之间，属于那种乍一看上去就像萝莉的那种，但是仔细看又会觉得异常ji,ng致，可爱当中混着不少眉清目秀的成分，偶尔看上去还觉得有几分冷淡。
不是每一个男生都会喜欢萝莉型的女孩子，只是架不住乔婉的颜值真的很高，让每个男生深信不疑高中三年乔婉一定能够长开来，变成全校最好看的那个女孩，所以不约而同地将手中的票投给了乔婉。
于是萝莉型的乔婉，就这样打败了许多看上去非常成熟的同龄人，依靠着她那张ji,ng致还略微带着婴儿肥的面孔，和已经发育完毕的胸，卫冕新生当中的校花。因为并不喜欢将自己的照片发到网上，甚至吸引了相当多的人主动跑到高一十一班的教室门口围观，场面比当初选出原天赐作为高一的校草的时候还要壮观。还有很多宣称自己对萝莉型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人，在远远看了乔婉一面之后就变了口风：
“这种就叫做萝莉型吗？我觉得还挺好的，我也要找一个萝莉型的女孩子做女朋友。”
“你可拉倒吧，这么好看的萝莉型女孩就只有乔婉一个。别说追到乔婉做女朋友，你能追到一个女孩子就不错了，说话之前先照一照镜子吧。喂，下课还去十一班门口转一转吗？”
“去啊怎么不去，就算看不到乔婉，她班其他女孩子长得也挺不错的，都挺好看。”
“除了校花旁边的那个女的，长相真的辣眼睛，老师为什么偏偏安排她坐在乔婉的身边？衬托乔婉？”
“只是比较倒霉正好跟乔婉一个姓而已。”对上身边人不解的眼神，男生又说，“他们班按照拼音排的座位表，那女生刚好跟乔婉一样姓乔，所以就坐在了乔婉的身边，听他们班的班长叫，好像名字叫做乔妹？”
“乔妹？”听到的男生哼笑一声，用舌头将嘴里的口香糖翻了翻，“名字也是很有趣了。是不是刚刚出生的时候父母就看到她长得这么丑，所以名字都不肯好好取了？白瞎了这么好听的一个姓。”
“她还白瞎了这么好的位置呢。要是我坐在乔婉的身边，还不是分分钟近水楼台先得月？到时候我将乔婉追到手了，你们就在一边看着就好了”
男生们将他的脑袋摁到桌子上：“你就想想吧！就你还近水楼台先得月？人家可是富二代！懂不懂？行了，大课间的时候就借着找十一班兄弟们玩玩的名头，去看一看就好了。这种女人啊我们也就只能看看，人家根本就不屑于跟我们玩。”
上午第二节下课之后有二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原本是让学生们去做早c,ao的，但是因为高一的还没有学会早c,ao的动作，所以学校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任由着他们玩乐，也算是给他们熟悉高中的课程表的时间。
十一班好死不死在第五层，也就是教学楼的最高层，没有一点时间和借口真的是不能够接近的，难道你能够以“去上个厕所”的名义从四楼的九班跑到五楼的十一班去吗？
普通的课间根本就不足以玩耍，大课间就非常合适了。时间非常多，可以上五楼。
“我高塔之上的公主啊”
“别心情低落了，你想想，校服发下来之后我们不就和校花穿情侣款了吗？对吧，是不是很有道理？”
“就照你这个道理，整间学校的男生都是跟校花穿情侣款，我头上的绿帽得戴到外太空去了吧。”男生百无聊赖地翻了个身，“不过我也很期待乔婉穿上我们学校校服的样子。”
另外一个男生的脸僵了僵：“面口袋？你期待这个？”
“什么面口袋，龙亭一中的校服是附近几所学校里面最有特色的蓝色水手服好不好？”要不他也不会这么期待了。
龙亭一中最为当地最好的高中，几乎什么都比当地别的学校要好上一些。学校占地面基是龙亭这么多学校包括初中小学当中最大的，就连校服都是最好看的蓝白色水手服，有水手领和水手帽的那种，裙子也是到膝盖而已，夏天女孩子都穿凉鞋，满校园都是长长的腿，别提有多好看多浪漫了。
面口袋能比得上？
男生们观察过了，乔婉虽然很矮，但是身材比例相当不错，腿长占总身高绝对有百分之六十以上，想想都知道穿上龙亭一中校服的乔婉，看上去应该很像日漫里面的女主角。
“大兄弟。”刚刚脸色僵硬的男生伸手揽上他的肩膀，一脸同情地对他说：“这就是你信息落后了，很不幸地告诉你，你恐怕是看不到穿水手服的乔婉了，因为我们这一届，校服要改版。”
“进化还是退化？”
“退化。”而且一退化就直接退化到面口袋级别。
第11章
很快校服改版的消息流传开来，学生们都哀嚎学校为什么想不开，原本的校服究竟是哪里不好看了为什么要改版，而且一改就是退化的那种——你说你要是进化成魔法少女都好啊！
不对，好像魔法少女的想法也不怎么可行的样子，最后只能够无奈地表示，其实面口袋也相当不错的，至少也能够用来做很多事情，质量好不怕撕裂，当然要是脏了也并不会心疼，反正都是丑丑的衣服，不用来擦地板都是好的了。况且，他们深信乔婉的美貌一定能够将面口袋撑起来。
如果乔婉都撑不起来的话，感觉也没有谁能够穿得好看了吧？
学生们安慰完自己，当晚就有人过来教室量身高准备做校服了，就在晚自习的时候，班主任带着两个男人走进来，吩咐道：“叫到名字的就上来量身高，其他人继续自习，不要吵，谁吵就丢出去。”
男人迅速在黑板上面画好了简易的身高测量刻度，又用一块磁铁将卷尺固定好，到时候人一上来，往卷尺旁边一贴，他们报一个大概的数字就可以下去了，非常快。当然这样量出来的身高自然也准确不到什么地方去，也就比学生们虚报好一点儿吧。
校服发下来，大了长了什么的都是正常的，学生要是非常在意的话自己拿去修一修也就可以了，校门口自然就有裁缝店，价格也不是很贵，跟学生们都熟悉了。但是水手服的话学生们还有修一修的欲望，面口袋就免了，不管怎么修都是丑，不如省下那一点修饰衣服的钱。
“敖曼珊。”班主任对着座位表念道。
“165直接在这张表上面填上165就可以了。”
“安晓蕾。”
“167”男人报完身高之后在讲台上放着的纸上点了点，“自己填。旁边有笔。”
“我不瞎，自己看得到。”安晓蕾冷冷道，嘴角撇下来，看上去满脸的不高兴。男人也耸了耸肩，没有跟她计较，只当做这个学生今天刚好心情不是那么美好。
等安晓蕾走下讲台之后，班主任又叫：“毕博文。包晟睿准备，毕博文量完了就到你。没轮到的人都闭上嘴巴好好学习，你们做个作业是还需要张嘴的？”于是教室里面嗡嗡嘤嘤的声音都消失了——刚刚开学，老师的威仪还是在的，等到再过这么一个月，就不在了。
班主任既然已经发话了，他们当然不能够再去拔老虎嘴上的胡子，只能够怂住。乔氏两姐妹的号非常靠后，但是这样的测量基本上就是走一个过场，非常快速，于是二十分钟之后班主任就念到了乔婉的名字。
如果教室非常吵的话，上去走一遭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那一串数字念出来，很快就会被其他的声音所掩盖，最终没有人能够听见。问题是班主任开口之后，现在教室里面异常安静，安静到一种正在上坟的错觉。
乔婉咬了咬下嘴唇，最终抱着死就死吧的沉重心态走上了讲台，当听到那个男人报出“153”的身高的时候，乔婉飞快地扫了一眼教室里面的其他人——这里这么安静，她确信所有人都听见了这个足够刷新全班最低身高的数字，并且有足够的理由笑话她——但是在她量身高之前班上的状态是怎样的，她量完之后也还是那样，好像什么变化都没有，乔婉也就松了一口气，收起一身的尖刺，在表格乔婉的那一栏填上“155”这个数字。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当乔妺上去量完身高下来，坐回位置的过程当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米五五？”
明显就是看到了她虚报的身高。
这样做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一个班这么多人，也没有谁记得谁的准确身高是多少，老师就更加记不得了。所谓的确认步骤，也只不过是班主任装模作样地往那张表格上面扫一眼然后签字就可以了，一般只要不是填“我身高两米七”这样的，都不会被揪出来。
“到时候校服发下来可不要哭哦。”乔妺淡淡说，眼底看不出恶意的戏谑，好像她就只是单纯提醒一下乔婉而已。
现在量的身高，究竟有什么作用，结果不言而喻，就是做校服。乔妺见乔婉一脸的淡定模样，以为她原本是那种量身定制的校服，又笑了笑解释说：“可能你小公主当惯了不是很理解我们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是怎么做校服的。现在量的身高，每五厘米为一个码数。如果你填153，就是s码，填155就是码，你怕是要穿码的衣服了。”
码，均码。
又不是没有穿过，乔婉闻言就放心了：“应该不会大到哪里去吧？”
乔妺但笑不语，过了很久才说：“或许是的吧。”
等到真正看到校服的那一天，乔婉或许会哭出声来。
“不怕！我妈妈很会改衣服的！”乔婉说起妈妈的时候，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微微露出尖尖的虎牙，但是很快就隐藏在红唇的后面了：“她很厉害，我小时候很多衣服都是她帮我做的，跟外面买的比起来一点都没有输。”
乔妺静静的，没有吱声，等着她说下去，但是乔婉并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也没有叹气。
就静静地盯着桌面上的课本，好像能够看出一朵花来。
乔妺也没问。
之后直到下课，乔婉都没有再跟她说过一句话，也没有故意叫她乔妹，占她的口头便宜。乔妺知道乔婉需要独处的时间，所以也陪着她安静了整整一个晚上，期间乔婉一直都是盯着自己面前的书看的，虽然一晚上没翻过几页。
距离放学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乔妺目不斜视地将自己的作业推了过去，在乔婉说话之前抢先说：“今晚有物理作业，全都是选择题，现在开始抄的话，放学还能赶得上。”
若是别的科目的作业，乔婉还能够用一句理直气壮的“我自己做”堵回去，但偏偏是物理作业。她对物理几乎一窍不通，乔妺十分钟能够做完的题目，她可能需要一个小时，更遑论是乔妺用整整一节自修做出来的了，换给她，可能做到死都交不上作业。
为了交作业，乔婉乖乖接过了乔妺的练习册，照搬乔妺的答案。
这样的练习册，练习题和答案是分开的，为了避免学生们偷看答案，老师一般都会将答案扣留下来，只发练习册。
开学至今，物理这门课程还没有测验过，但是乔婉抄着抄着就觉得，自己的这个同桌，是不是一个超级厉害的学霸啊？虽然只是选择题，但是每一道选择题的空白的地方，都被乔妺简略地写上了解题的大致思路，甚至有比较简单的题，就连解题的过程都仔仔细细地写上了，甚至每一步需要用到的原理和公式。
就像是人家练习册原装正版的“答案”一样，且不管对不对吧，这样的做题方式难道不是耗费的时间特别特别多吗？
但是写得密密麻麻的，乔婉在抄着的时候就忍不住都看上两眼，虽然最终是花了整整三十分钟，在放学二十分钟之后才抄完交上去的，但是乔婉还是觉得很值，这么多道选择题的解题思路看下来，她居然开始觉得自己可以一打五了。
当一身轻松地交完了作业从办公室回来，看到乔妺还没有走的时候，乔婉是特别惊讶的：“你还没有回家啊？”
龙亭一中晚自修放学的时间为十点钟，不早了，而且乔妺是走读的，就是每天都要家校之间往复来回的那种学生，太晚了不安全。走路都不安全，何况乔妺据说是骑着自行车的，天黑了万一跟大部队走散了，恐怕会更容易遇到不好的人。
“快点回家吧。”乔婉也开始收拾自己桌面上的东西，准备回宿舍洗澡。
龙亭有她的伯伯，但是伯伯毕竟不是爸爸妈妈，乔婉也不好多加打扰，所以最终决定了在学校住宿，父母也是出于让她接触一下同龄人跟别人打好关系的考虑。可惜乔婉在宿舍呆了这么长时间，依旧跟谁都不熟，永远都独来独往的。
平常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现在也准备自己一个人回宿舍去——早早就走的，要么是急着回家的走读生，要么是溜去上网的差生，住宿生往往不急，都是等到半之后再走，只有乔婉一个人画风不同，来去匆匆，像是回去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一般。
乔婉将书本收起来抱在怀里，发现乔妺依旧坐在座位上不动，想了想说：“谢谢你的作业。”
乔妺像是突然回魂一般愣愣地抬起头来看了她大约三秒钟，才淡淡地笑了笑说：“下不为例。”
乔婉再一次不争气地看呆了，这个人丑丑的，笑起来却比谁都要云淡风轻比谁都要好看，真的很像一朵在凉风中微微摇晃的粉红色大莲花，说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看在乔婉的眼里只有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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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长时间盯着人家看明显是一种不理智也不礼貌的行为，乔婉小时候家庭氛围不怎么样，但是也请了老师过来专门教授她的礼仪。老师还挺严格的，当初刚刚教出来的时候乔婉的一举一动都是教科书一般的严谨得体。
当然现在已经全部忘光了。
跟初中的物理一样。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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