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把你掰直 作者:寻香踪

    第10节

    “什么防疫针?”陈昌隆问,疫苗的种类可多了去了,不知道他问的是哪种。

    “就是预防小儿麻痹啊麻疹一类的。”

    陈昌隆沉吟了一下:“打过的吧,回去问问你妈。”

    “那瑞瑞也是打过的了?”陈赞随口问。

    陈昌隆随口想答“当然”,突然又愣住了,他记得去年过年的时候和陈小芳闲聊,似乎说过小俊瑞对什么疫苗过敏来着,就没有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有一种没打,据说是过敏。回头问问你姑姑。”

    陈赞一下子明了了,难怪俊瑞会得病呢,希望今天是真的治好没事了,他伸手拍了拍挂在爸爸背上的小俊瑞。

    第二天,俊瑞的病完全好了,可见并不是小儿麻痹症,陈赞松了口气。小俊瑞则成功进化为陈赞的跟屁虫,走到哪儿便跟到哪儿,甚至连晚上睡觉,都要跟着赞哥哥,大舅母都不要了。

    陈赞领着这个小麻烦,终于理解到父母的不易来,这么个小小的人,怕饿着又怕冻着,还要担心各种病毒的侵袭,得终日陪着、看着、教育着,要养大多么不容易啊。便天天数着姑姑回家的日子。

    半个月过去,陈小芳终于回来了,这回小俊瑞又舍不得哥哥了,说什么也不肯走了,但还是被他妈强行带回去了。陈小芳对陈赞的态度明显较之以前又亲切了许多,大概是自己儿子喜欢这个表哥的原因。

    陈赞松了口气,但到底也没有同她求证小儿麻痹疫苗的事,只在心里暗暗祈祷这孩子远离病灾。

    小俊瑞一走,谈天终于松了口气,这段时间陈赞像个保姆一样,到哪都带着那个小子,也没空跟自己玩,甚至连捡菌子都不那么积极了,捡来的菌子也不去卖,全都晾晒起来,说是等俊瑞走了再去卖。

    谈天觉得这样的陈赞实在是太陌生了,他把注意全都倾注在别人身上,跟自己似乎也隔膜了,这个认知让他难受,他不喜欢这个陌生的陈赞,他应该和自己天天形影不离才对。

    那个小屁孩一走,陈赞才终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每天和自己兄弟几个疯跑玩闹,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陈赞么,才是他的陈赞。谈天终于笑了起来。

    28、第二十八章 丰收了

    这个夏天还发生了一件事,谈卫民在栖凤镇上找到一间铺面,每个月二十块的租金,他决定在镇上常驻了。于碧莲心里不太乐意,但是谈卫民已经打定主意了,他急吼吼地嚷嚷:房子都租了,难道不去吗,不去谁赚钱养家。

    于碧莲权衡再三还是答应了,谈卫民自从上街摆修理摊子之后,暴脾气收敛了许多,还会时不时拿点钱回来补贴家用了,算是一个好现象,要是不同意他去,谁也承担不起那个风暴。

    就这样,谈卫民开始了早出午归的生活,每天一早骑车去镇上的铺子,下午关铺子回来,遇上赶集日就多留一会儿。要是家里农忙了,就留家里干活。

    谈天乐得他爸这样,管他的时间就少了,喝骂他的次数也少了,家里的经济也渐渐宽裕起来,表现得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偶尔也能吃上自家的鸡蛋了。

    陈巧的暑假还没过完就去补习了,她上初三了,再也不用担心考高中还是考中专的问题,家里现在的情况,送她上高中绝对不是大问题。学校为了抓紧时间填鸭,初三的学生每个月只休息两三天,美其名曰——月假。

    刘双双每个星期至少会去看望一次女儿,给她送点煮鸡蛋,或者用天麻炖了鸡给她送去。陈赞记得自己读中学的时候,妈妈也送了不少煮鸡蛋给他,每次一送就是十来个,他怕放坏,便在一两天内全部消灭掉,结果都吃伤了。

    以致这辈子他对煮鸡蛋也不十分感冒,但是想到它的营养价值,便忍受着不喜吃下去,幸而每次也就一两个,不算太难忍受。

    虽然没有量过,但是很明显,他在拔高长个子,去年秋天穿着大小合适的衣服,现在已经有些短小了。刘双双在新学年开学之前,去扯了几尺布,让会裁衣的张明丽帮忙做了两身新衣裳,再苦不能苦孩子。

    让陈赞郁闷的是,他长,谈天也在长,并且一直都保持着半个头以上的优势。那家伙明明就只吃了些米饭,又没吃什么营养品,怎么也会那么长呢。

    九十月之交,后山的油茶园迎来了第一次收获。油茶采收需要及时把握时间,采早了,影响茶籽的含油量,采晚了,茶果就会开裂,茶籽便会脱壳而出,难于采摘,损失也不少。所以要赶在茶果成熟前后采摘,也是异常紧张。

    为了抢时间,陈赞父母和二叔二婶将家里所有的亲戚都发动过来了,甚至还将村里关系较好的乡邻也都请来帮忙。

    油茶园是修整过后第一年挂果,虽然与硕果累累相去甚远,但也比预期的稍微好一些,至少从黄土岭上移植来的几百株大茶树,几乎没有落果,今年的油茶产出,主要就出在这一批茶树上。

    采摘油茶的那几天,正好赶上国庆节,又连着周末,学校放了三天假。陈赞带着谈天兄弟以及堂弟妹也去帮忙,每人给一个爷爷亲手做的竹背篓,小心地教给他们采茶子的技巧,嘱咐他们别遗漏树上的茶果,也别折断了茶树枝,尤其是不要碰落了树上的花苞。

    陈赞一边菜茶果,一边仔细观察每棵树的花苞情况,情势尚算喜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茶树都长了花苞,看来明年便要普遍挂果了,爸妈和叔婶早出晚归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

    陈赞一面采着茶子,一面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被一阵惊叫声惊动,扭头一看,只见谈天像个猴子似的上蹦下窜,双手不住挥舞,嘴里还不住叫着救命。

    陈赞连忙问:“怎么回事?坛子,怎么了?”

    谈天越跑越远:“啊呀呀,蜜蜂子,好多蜜蜂要叮我!”

    陈赞脱了自己的外套追上去,对着追着谈天的那几只蜜蜂挥舞,但却不十分奏效,那一群蜜蜂一直嘤嘤嗡嗡驱逐不去。只好连忙向大人求助:“爸爸,爸爸,快来帮坛子,他被蜜蜂追上了。”

    陈昌隆正挑着一担茶子路过此处,赶紧放下担子来帮忙:“坛子你蹲下别动,抱住头。”

    陈昌隆拿着自己的外套,呼啦啦几下便将几只蜜蜂驱散了。但是很快那几只蜜蜂又聚集起来,向陈昌隆和谈天扑来,惊得陈昌隆手忙脚乱,谈天“嗷呜”一声惨叫,拔腿就往村里跑。

    陈赞猛然提醒陈昌隆:“爸,快跑开。”自己也不敢停留,赶紧拉着弟弟妹妹们躲得远远的。

    等他在谈天家里找到谈天的时候,谈天的额头上顶着一个大包,泪汪汪地看着陈赞:“小赞,好痛!”

    陈赞又好笑又可怜地看着他:“你怎么招惹到蜜蜂了?蹲下来,我看看。”

    “我也不知道。”谈天蹲在地上,由陈赞给他查看伤口,痛得眼泪不由自主地淌,“我就在那儿摘茶子,不晓得蜜蜂是从哪里出来的。”

    陈赞就着光线看了一下:“阳阳,去找根针来。”等谈阳找针的时候,陈赞去弄了点肥皂水来,蜜蜂的针毒是带酸性的,涂点碱性的肥皂水能中和一下。

    谈阳拿来针,陈赞小心地将谈天额头上的蜂针给挑了出来。谈天紧张地抓紧陈赞的腰,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依偎着最可靠的母亲。

    陈赞挑完针,将肥皂水小心地涂上去:“好了,过一阵子就不痛了。”

    谈天抬起袖子擦干了淌下来的眼泪,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谢谢啊,小赞,果然没那么痛了。”

    陈赞说:“你在家歇着吧,我还去摘茶子。”

    “我也去。”谈天连忙跟上,“我还想看看那蜜蜂是从哪里来的。”

    陈赞也有一点好奇:“好,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谈天走到遇袭的那棵茶树附近:“就在这里,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陈赞小心地看了一下四周,茶树上并没有蜂窝,不过依然有几只蜜蜂在那嗡嗡飞舞,似乎在寻找入口,他看见一只蜜蜂落到地上,不一会儿便消失了,心中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原来是土蜂子。肯定是你刚才不小心踩到它的入口了。”

    土蜂子是比蜜蜂稍小一点的蜂种,在地底下筑巢,据说每个蜂巢里都会有大块的蜂蜡,蜂蜡可以做药,这是每个乡下孩子都听过的传说。

    谈天啐了一口:“真是气死个人,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等着,我回去拿个锄头来将它们挖出来,居然敢叮爷爷我!”谈天是典型的伤疤未好就忘了疼。

    陈赞拉住他:“算了,你别去了,不知道里头还有多少蜜蜂呢,万一有很多,逃都逃不掉,一会儿叮得你满头的包。让它们在这里吧。蜜蜂也怪可怜的,它叮了你一口,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谈天伸手摸了摸头上未消的肿包,想了想,认命地提着自己的背篓,小心地绕过那一片土蜂子窝,去采茶子去了。

    陈赞看着那些蜜蜂,心思开始活泛起来,很快油茶就要开花了,要是自己能养蜜蜂就好了,冬蜜几乎是所有花蜜中质量最高的呢,这么宽的茶园,浪费了真可惜,有机会一定要养蜜蜂。

    茶子采收完毕,便是晒茶子和榨油了。第一年的收获比陈赞预期的好,虽然不多,但也有五百来斤茶油,五块一斤,差不多便有两千五的收入。加上笋干以及养鸡的收入,第一年的收入能够填上承包款还略有盈余。

    这一年年成相当好,橘子园里获得了大丰收,而且价钱也不算很低;沙洲就更不用说了,自从开挖之后,那拖拉机和小四轮就没有停过,利麻子和刘二良赚得盆满钵满,见人就哈哈笑。从当前的形势看,只有后山是最亏的了,辛辛苦苦一整年,居然只保个本,白干了一年,简直亏大发了。

    但陈昌隆兄弟俩已经觉得很满意了,照他们的话说,本来还以为头两年必亏无疑,没想到娘子军们能干,居然赚回来了本钱。这让他们的信心十足,到明年,必定就可以赚钱了,以后茶园的茶子只会越来越多,那是必赚无疑。

    陈赞也觉得这已经是相当好的状况了,比自己预计的好太多了,爸妈有了信心,那么日子便会越过越红火。

    上次种完从黄土岭移栽来的油茶之后,荒山还余下有二三十亩的空地,暂时没考虑到种什么,刘双双和张明丽得空就去翻地,陆陆续续都快翻过来了,种了些花生、红薯之类的,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这至少能保证不让这荒山继续荒芜下去。

    陈昌隆兄弟两个合计了一下,决定将余下的那片空地都种上金银花。这倒不是陈赞提议的,而是陈昌隆自己决定的,他上回去省城卖笋干,特意去种子公司转了一圈,种子公司的人给他推荐了不少种子,其中就有金银花的新品种,说是亩产量有两三千斤。

    当时陈昌隆也没当回事,后来看见儿子忙活了半个月,居然卖了好几十块钱,晒干的金银花价格也不便宜,居然有七八块一斤。

    他心里盘算了一下,要是亩产两千斤,五斤鲜花晒一斤干花,做六块一斤的干花算,那就有两千四百块的亩产,就算是这个数据有水分,每亩就赚个几百块,他们种上一二十亩,那也不得了啊。反正荒着也是荒着,金银花又不需十分打理,只是采摘的时候会忙一点累一点而已。

    这个提议也得到了全家一致通过。说干就干,等茶油一榨好,陈昌隆兄弟二人便带着茶油去了省城,本来茶油是要在油坊直接卖掉的,但是想到要去省城的,不如自己麻烦一点,带去省城卖了算了,价钱可能会更好一点,顺便去买金银花种子。

    陈昌隆临走前,陈赞拉着爸爸的袖子:“爸,你去省城,能不能买点蜜蜂回来呢?我想吃蜜糖。”

    陈昌隆对儿子的突发奇想已经司空见惯了:“想吃蜜糖就买蜜糖。要蜜蜂做什么?我们也不会养啊。”

    陈赞睁大眼,充满期待地看着爸爸:“爸爸很厉害,肯定会养是不是?”他内心在哀嚎:爸,咱都卖萌了,还不赶紧答应啊。

    陈昌隆想了想:“这个季节都没有花了啊,还养什么蜜蜂。”

    陈昌盛接过话说:“咱们茶山不是马上就要开花了?”

    陈赞心里为二叔握了一下拳头:二叔威武。

    刘双双也说:“自己养点蜜蜂也不错,春天里到处都是菜花,你们要是明年种金银花,不也是有很多花?”

    陈昌隆点点头:“那行,我去看看,有就买一点。”

    过了好几天,陈昌隆兄弟二人从省城回来了,茶油的价格比榨油坊的稍贵一些,车旅费起码没有亏。

    他们还买回了一批金银花苗,回来就种上了,据说明年就可以开花,数量不多,得慢慢拓展规模。并且还如陈赞所愿,带回了两箱蜜蜂,回来不多久,便赶上油茶开花了。全家人都很满意,因为养蜜蜂不仅能割点蜂蜜,也是油茶丰收的保证啊。

    29、第二十九章 不想分开

    到了五年级,学校的各式竞赛就多了起来,什么奥数、作文等等,陈赞作为班级的第一名,哪一个也逃不掉。

    但是陈赞很懊恼,奥数他根本就不在行好不好,那什么从1递加到100的题目,他勉强还知道,但是那些一大串相近的数字相乘再相减或相加,他真是看得一个头两个大,就是高中代数也没这么难的啊。

    这样的题学来干什么用,能够实践到生活中去吗?能够转化为生产力吗?自己又不要做数学家,做这些数字游戏干嘛来着。陈赞学得满腹牢骚。

    但是他还不能拒绝,老师的眼神那么殷切,倾注于了那么多的期望,他怎么能对老师说,自己不想去考试。让他稍感安慰的是,谈天也要参加奥数班,下午留校补习就有伴了。

    谈天显然有一个逻辑思维强大的脑子,他能在那些弯弯绕绕的数字迷宫中畅游,迅速捕捉到那些在数字中跳跃的规律,简直是如鱼得水一般快活,甚至有时候比数学老师都反应得快一些。难怪数学老师偏爱他,这样的得意门生,一个老师一辈子能遇上几个啊。

    相对于奥数,陈赞更喜欢作文比赛,至少这个是不用培训的,也不能量化,因为他的作文能力强,林老师对他采取了放羊式的教育方法,从不要求他交习作,只要考试的时候直接上场就行。

    五年级上期,谈天顺利通过了各级奥数的初试复试,县里准备推荐他去参加明年三月份的某权威奥数初试,听说还要去市里参加比赛的。

    谈天能够参加这种规格的奥数比赛,令陈赞几乎跌破了眼镜。他清晰地记得上辈子谈天也是参加过奥数比赛的,但是只在学校获过奖,连学区都没能排上名。

    为了支持谈天参加奥数比赛,陈赞从三个人的基金中拿出钱来,给谈天买了好几本奥数资料。既然要做,那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而陈赞的作文竞赛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算是皆大欢喜。

    谈天现在也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了,但是他并没有多高兴,因为数学奥赛的奖品太实在了,不是数学课外读物,就是证书,最好的还是县里比赛发的派克钢笔。

    为什么不发奖金呢?谈天不止一次和陈赞提起此事。

    陈赞哭笑不得,他将谈天彻底培养成了一个财迷,都钻钱眼里去了。

    快到期末的时候,学校来了一批镇中学的老师,把班上的尖子生都叫去动员了一番,然后将资料登记在册。陈赞和谈天都在此列,陈赞知道,这是镇中在摘尖子呢,到时候这一批学生,多半都是上了镇中学,以前他也是这么被挑去的。

    但是陈赞并不想去镇中,他想去二中。比起镇中来,初高中都办的二中环境要好得多,虽然有些人觉得二中的附属初中不及镇中,但是陈赞觉得将来直接上二中的高中部也不错。

    他自己以前上的是镇中,后考的县一中,但是考大学那年,二中出了一名清华生一名北大生,而一中一个也没有。比起来,二中的环境肯定不如县城的一中,但是人家是有龙则灵啊,这一次他一定要去沾沾那些尖子生的光,让自己也承受一下尖子生的压力,有竞争,才会有进步嘛。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谈天问陈赞:“小赞,这些都是镇中的老师啊,以后我们就可以上镇中了?”

    陈赞点点头:“如果升学考试没有意外,应该就是在镇中了。不过我不想去镇中,我想考二中,等下我跟林老师说一声去。”

    谈天连忙说:“那我也上二中吧,我跟你一起。”

    “好。”心说:你当然得跟着小爷走,不看着点又要走歪路了。

    陈赞跟林老师说要考二中的时候,林老师吃了一惊:“为什么要去二中?镇中要比二中的初中好一点啊。”

    陈赞想了想:“我去过镇中和二中,二中比镇中大很多,我觉得环境要好一些。而且我听说二中比镇中管得要严一些,将来我直接考二中的高中了。”

    这个年代,小学升初中不存在志愿问题,也不存在划片区问题,通常是学校来挑人,有关系门道的,就托熟人去了自己想去的学校,余下没被挑选的,都被发配到乡中学去了。

    林老师想了想:“好吧,我给你留意一下。”

    陈赞说:“老师,还有谈天,他也跟我一起上二中,麻烦您留一下心。”

    林老师锁起眉头,看了一下陈赞,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陈赞知道,这事虽然跟林老师打过招呼了,但最好还是让爸妈找个二中的熟人说一声才好,确保万无一失,他也不担心人家不要,好学生到哪里都抢手。

    寒假的时候,陈小芳带着李俊瑞又回来了,这次只是小住,没有把小家伙托付在此。

    陈赞看着小俊瑞头上的绒毛皮军帽,帽子前面有一颗闪亮的红五星,不由得笑了起来,自己几乎都忘记了,这还是这个年代的流行款呢,小时候自己也有一个,可神气了,不知道后来成了哪只老鼠的窝了。

    陈小芳来的时候,陈赞正和谈天准备去山上挖冬笋,陈赞看见姑姑来,便将手里的篮子和锄头都放下了,去逗小俊瑞:“瑞瑞,叫哥哥。”

    小俊瑞已经不太记得这个哥哥了,有些羞怯地往妈妈怀里躲,扭过头不看他。

    陈小芳说:“瑞瑞,不记得哥哥了呀?”

    谈天本来抿着嘴在一旁看着,看到陈赞吃瘪,不由得咧嘴笑了,不记得最好,省得像个跟屁虫似的,霸占着陈赞,可讨厌。

    陈赞呵呵笑:“很久没看到了,有点认生。瑞瑞一直都很好吧?”

    陈小芳笑笑:“挺好的。暑假时带他回去,找哥哥足足找了三天呢,现在看着又不记得了,真是小孩子,忘性大。”

    陈赞对陈小芳说:“姑姑,你带瑞瑞进屋坐吧,我去挖冬笋,你回去时也带点去炒着吃。”

    陈小芳有种和大人说话的错觉,这个小侄子说话跟个成年人似的,她笑着说:“听说你在县城卖冬笋,怎么从来不去姑姑家玩?”

    陈赞笑了笑:“每次卖完笋都不早了,要赶回来挖笋,所以一直都没空去。”

    今年寒假卖笋,陈巧没有再去,谈天取代了陈巧的司机地位,他现在拔了个子,勉强够得到车座,载人虽然算不上十分娴熟,但在陈赞的再三敲击下,骑得倒也稳妥,不过时间要比别人多一点。

    陈小芳又说:“小赞你明年上初中了吧?”

    陈赞点点头。

    谈天一直斜倚着锄头把,这时候有些不耐烦地换了一条腿支撑着身体,面无表情地看着陈赞和陈小芳。

    “小赞你想不想去我们城关一中读书?”陈小芳问。

    谈天的脸一下子难看了起来,转过去看陈赞。

    陈赞并没有注意到谈天的表情,他有些吃惊,他分明记得姑姑不大乐意自己去城关一中的,说是没有地方住,现在怎么又改变主意了。不过还是摇摇头,笑着说:“不用了姑姑,我和坛子要考二中,我爸爸已经帮我找熟人打了招呼了,只要能考上,就能去读。”

    陈小芳看了一下旁边的谈天,嘴巴动了动,没有再说什么。

    陈赞背起锄头,提着篮子往山上走。

    谈天连忙跟上来:“小赞你不会去城关一中吧?”

    “不去,我们就去二中。”陈赞头也不回地说。

    谈天咧嘴笑起来:“就是啊,去什么城关一中,还不如二中呢。”谈天知道,要是陈赞去了城关一中,自己必定就得和他分开,因为陈赞的姑姑不可能会让自己也住在她家的。

    陈赞也不愿意去县城上学,那离家更加远了,家里很多事他都顾不上,这离得近一点,自己多少还能顾着点。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昌隆和刘双双也说到这个问题了:“你姑说可以去她学校读书,你还可以住在她家,你去不去?”

    陈赞低头扒饭:“不去。”

    刘双双看着儿子:“为什么不去啊?”小姑子愿意照顾自己儿子,这是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啊。

    陈赞说:“二中好些。”

    陈昌隆说:“二中倒也不差。”

    刘双双说:“你去你姑那儿上学,就能够在她家吃住了,比你自己在学校寄宿好一些啊。”当妈妈的总是考虑得更全面一些,尤其是孩子的生活问题。

    陈赞说:“我自己会洗衣服。二中离家近,回家方便,你们要是来看我也方便。”

    这倒是实情,家里这么忙,要是去县城,那得特意去才行,二中的话,顺道就去了。

    陈赞又说:“姐姐也会考二中,到时候她读高中,我读初中,我们在一个学校不好吗?”陈巧这时在学校补课还没回来呢,要到过小年后才放假。

    陈昌隆夫妇想了一下,这样也不错,离家近,想送点吃的用的都方便,两个孩子在一起,还能互相照应,挺好的。

    陈昌隆说:“那我明天和小芳说一声,不去他们学校了,就在二中吧。本来我也跟人家吴老师说好了,到时候要是不去,也不好说不是?”吴老师就是陈昌隆托的熟人。

    刘双双夹了一筷子青菜,说:“这也是你妹妹的不是,老早就说了不愿意帮忙,现在我们都把这边的事都定下来了,才来跟我们说,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折腾。”

    陈昌隆瞪了一眼老婆:“少说两句,孩子还在呢。”

    陈赞说:“妈,跟姑姑没关系,我本来就不打算去县城读书的,太远了,我不喜欢。”

    刘双双看了一眼陈赞,叹了一口气,越发觉得儿子越大越有主见了。

    30、第三十章 坛子的烦恼

    自去年冬天起,陈赞便如愿以偿喝上了蜂蜜。受气候影响,冬蜜的产量不高,但却是最浓稠的蜂蜜。

    第一次割蜂蜜的时候,大家看着蜂箱里密密麻麻的小蜜蜂,只觉得头皮发麻,没有人敢动手,最后还是巾帼英雄刘双双动手的。因为是第一次割蜜,留着的要比割下来的蜜还要多不少,但是大家也没继续弄,反正在那里呢,蜜蜂也要吃的。

    自家产的蜜,数量有限,也没打算用它赚钱,全都分给家里人吃了。按大人们的说法,这么甜的东西,给老人和孩子吃就好了,陈赞却坚持让爸妈都吃,每天用温开水泡一杯,喝了可以润燥养胃、美容养颜,长期坚持下去,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春天的时候,百花盛开,到处都是菜花、野花,蜜蜂嘤嘤嗡嗡忙个不停,繁殖地非常迅速,原来的蜂箱已经装不下了那么多蜂蜜了。

    陈昌隆去隔壁镇请了一个专门养蜜蜂的人来,将自家的蜜蜂又多分了两箱,这样一来,蜜蜂的数量便翻倍了,到年底,产量就会比上年多上一半。

    陈赞和谈天兄弟俩的积蓄已经接近五百块了,这对几个孩子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陈赞为了不影响谈天的学习,在五年级下学期停止了捡菌子的活动,每天早上起来后跑一圈,然后直接回去吃饭上学。

    谈天起初实在无法对那些菌子视而不见,但是陈赞已经不捡不卖了,他捡了也顶多是过过瘾,自己尝个鲜。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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