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

    十一岁的董雪琦才进卧室,只见姐姐董雪瑶坐在床沿,手里拿着一副粗粗的毛线针,正在织围巾,黑色的,毛线团用塑料袋裹着,掉在了木地板上。

    “姐姐——”,穿着姐姐小时候穿的旧碎花棉袄,梳着羊角辫的董雪琦踏进高高的门槛,进了卧室,甜甜地喊。

    “琦琦,功课做好了?有没有不会的题目?”,董雪瑶放下毛线针,天太冷,搓了搓手,不停哈气,和蔼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妹妹。

    “做好了!没有不会做的!姐姐,你是在给阿景哥哥织围巾吗?”,上前,冻得红肿的小手拿起围巾,好奇地问。

    “嘘——琦琦,小点声,别让爸爸妈妈知道!这是给阿景织的!”,董雪瑶连忙对妹妹小声道。要是让父母知道她在谈恋爱,肯定会阻止!

    “姐姐,可是阿景哥哥将来要娶辰辰的啊——”,董雪琦小声地说道,双眼无辜地看着姐姐。

    只见董雪瑶那张白净的脸瞬间红了,“琦琦!你在哪听来的?!”,董雪瑶按着她肩膀,沉声问。

    “辰辰说的啊——纪爷爷喜欢辰辰,会让阿景哥哥娶她的!”,董雪琦笃定道。

    “不,我没有害死姐姐,那是意外,是意外,不关我的事!”,床.上,董雪琦从如旧电影般的记忆里回来,看着手里捧着的照片,激动地说道。

    是她后来偷偷告诉爸爸,姐姐和纪景年谈恋爱的,姐姐被爸爸骂了一顿,再后来,圣诞夜,姐姐和纪景年吵架,掉冰窟窿里淹死了。

    “那是意外,不是我害的,不是的!”,董雪琦嘴里不停地念叨,心底有个声音却在吼,“是你故意告诉姐姐的!故意告诉爸爸的!如果不是你,他们就不会吵架,姐姐不会摔掉!”

    “不!不是我!不是!凭什么家里的好东西都先给她?!凭什么阿景哥都是她的?!”,董雪琦双手扒着头,低着头看着床.上纪景年的照片,不停地吼,外面亮起了闪电,打在她的身上,她吓得身子连连后退,仿佛看到姐姐那张死白的脸,“不要……不要……你是意外死的,不关我的事,不要……!”,她吓得躲进被窝里,边颤抖着,边哆嗦地说道。

    仿佛姐姐董雪瑶就在被窝外,要来找她报仇。

    虚掩着的房门口,董母躲在门边,脸色惨白,双手在颤抖,脑子嗡嗡的……

    怎么也没想到,间接害死大女儿的是,自己的二女儿!

    捂着心口,扶着墙壁,董母蹒跚地,悄悄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

    “顾凉辰!阿景哥是我的!你这个践人,去死吧!”

    “啊!不要——!”

    梦里,董雪琦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咬牙启齿地冲自己吼,一步步地逼来,她跌坐在地上,用力往后,身子却一点挪不动!

    “辰辰?”,纪景年被她的叫喊声吵醒,侧着头,大手捧着她的脸颊,焦急地问。

    她睁着双眼,额上有汗,喘着粗气,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脑子里尽是董雪琦那张可怖的脸……

    为什么会梦到她要杀自己?

    顾凉辰在心里,心慌地想。

    “做噩梦了?”,看着她神经紧绷的样儿,他柔声地问。

    整个人几乎窝在他的怀里,宽厚的怀抱拥着自己,满满的是他的味道,仰着脸,看着他,怔忪地发呆。

    “做噩梦,是关于我?这么看着我!”,纪景年柔声地问,男人清晨的嗓音异常富有磁性,透着淡淡的慵懒。

    “你怎么在我床.上的?”,昨晚记得他出去了,后来她就睡着了,怎么一觉醒来,他在这?!顾凉辰有些气恼地问,没告诉他噩梦的内容,觉得自己是神经过于紧张才做了这个梦。

    不过,董雪琦是不是真的喜欢纪景年?

    被她这么一问,纪景年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也是我的床,而且,我昨晚可没靠近你,是你一直往我这边靠的!”,纪景年嘴角上扬,戏谑地说道。

    顾凉辰看了看,果然,自己的枕头还在床的另半边呢,而身子却完全在他怀里!

    “是你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我拉进怀里的吧!”,气呼呼地说道,退离他的怀抱,下.身有股热流涌.出,她皱眉,想要爬起,纪景年扶她一把,“我发誓没拉你,是你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他沉声道。

    她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下了床,一手捂着肚子,朝洗手间走去。

    “肚子还疼不疼?量多不多?!”,他连忙下床,追上前问,到了卫生间门口,小女人已经拉上了拉门。

    “疼!多!”,她喊了声,也不觉得害羞。

    “那一会儿再去医院吧?”,纪景年沉声地喊。

    “不去!”,她气恼地回了句。

    他放在床头的手机在震动。

    一个陌生号码,纪景年的警觉性瞬间增强,淡定地接起,没有开腔。

    面对陌生号,他向来等对方开腔。

    “警告你,那个案子别查了!停车场那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对方开口威胁,纪景年冷哼,“有种就放马过来!”,声音低沉冷硬,表情狠戾。

    顾凉辰出来时,刚好听到这一句,他背对着自己,看不清他表情。

    对方电话挂断,纪景年转过身。

    “遇到什么事了吗?”,她轻声地问,样子像是关心。

    纪景年心口一暖,走了上前,嘴角扬起,“没事。这么关心我,还装冷漠!”,俯着头,捏着她的脸颊,他宠溺地说道。

    “关心你,是不希望看到你遇到什么危险!就跟之前你出车祸一样!”,她拍开他的手,扬声地喊。

    双眸定定地看着他,“上次,你被撞是意外,还是蓄意伤害?”,想起什么,她严肃地问。

    上网看过不少关于检察官的新闻,听说,检察官的工作其实很艰巨,尤其是反贪局,反渎职科的,遇到有些案子,困难重重,人身安全都没保障。

    他现在好像是在侦查监督科,平时应该负责不少案子。

    纪景年没想到小丫头的脑子并不简单,不想让她担心,笑笑,“是意外!别担心,没人敢动你老公!”,他自信地说道。

    “不管我是否原谅你,不管我对你有没有感情,我还是那句,希望你好好的。”,她认真地说,想起上次他在ICU时的样子,心里有些后怕起来。

    不管怎样,她仍然希望他好好的,健健康康,安全平安。

    “小傻.瓜,我能有什么事!放心吧!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自己做。”,她说了句,去洗脸刷牙,他也去了。

    原来,粥是用电饭锅熬的。

    她做早餐的时候,他一直在看着、学着,她也没赶他。

    早餐很清淡,又香又糯的清粥、一人两颗水煮蛋、几块葱花鸡蛋烙饼。纪景年吃得非常饱,非常舒服,不停地夸赞她的手艺。

    ***

    早饭后,他问她肚子还疼不疼,她说好多了,问她想不想出去,她说不想,他却执意带她出去。

    顾凉辰不知他带自己去哪,昨夜下过雷阵雨,今天晴空万里,空气也新鲜,出门逛逛也不错,收拾了下,跟他下楼了。

    纪景年开车,载着她,去了市最高人民法院。

    原来,他是带她去法庭旁听的。

    这是一起民事诉讼案,原告律师是他的好朋友,钱勇骏,纪景年让她仔细听着双方律师是如何辩论的,她像个学生,仔细听着双方的论点极精彩论辩。

    学法律这么多年,除了TVB电视剧,她还是第一次看这么精彩的辩论,甚至比电视剧里精彩多了!

    旁边的纪景年一言不发,表情严肃,也认真专注地听。

    庭审结束,两人出了法庭,纪景年打了电话给钱勇骏,问他中午是否有空,他说忙,纪景年只好作罢。

    “觉得老钱怎样?”,上车后,纪景年淡淡地问。

    “一个字,帅!两个字,偶像!三个字,酷毙了!”,顾凉辰大声道,冲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纪景年不悦地睨了她一眼,“他可是我的手下败将!”,言外之意事,她这么夸钱勇骏,更该夸他!

    “眼见才为实!”,她十分不信他的话,系上安全带,转过头,不看他。

    纪景年抿着唇笑笑,也不再辩驳,继续开车。

    去的是附近的超市,纪景年买了很多营养品和新鲜的蔬菜、肉类,她以为他是买回家的,结果,去了郊区,她问他去哪,他神秘兮兮的,不回答。

    她也没追问,一路上看看窗外的风景,或者放倒座椅,看着天窗外的蓝天白云也不错。

    去的是农村里的一户人家,在面对一位五十多岁,双脚瘫痪的伯伯时,纪景年介绍说,那是他师父,她礼貌地打招呼。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围着围裙出来,一脸慈祥的笑,冲纪景年打招呼。

    纪景年喊她师母,她跟着喊,看他把蔬菜和肉类递给她。

    师母为他们特意杀了一只大公鸡,在顾凉辰的帮忙下,两人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纪景年和师父坐在院子里的一株梧桐树下,边抽烟,边聊着什么。

    师母边炒菜的时候,边对她夸赞纪景年,要她好好待他,她不停点头,微笑着答应。

    吃过饭,纪景年便说要回城里,师父拄着拐杖送他们到小马路上,“阿景!时刻,勿忘初衷!”,顾凉辰只听师父扬声喊了句,她似懂非懂,只见身旁的纪景年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看着不远处的老人,挥了挥手,什么也没说。

    上车后,他边开车,边对她讲了师父的故事。

    师父,名叫赵永,今年55岁,投身检察事业33年,人送外号“赵捕头”!曾任市检二分院反渎职侵权局局长,前年因为腿伤,提前退休。

    他说,别看师父笑呵呵,人很慈蔼,但以前办起案来却是铁面无私,碰到难啃的“硬骨头”一定亲自“死磕”,办理过一批大要案!当年去外地调查一名行贿人时,遭到该行贿人雇佣杀手的报复。他当场被砍数刀昏死过去,“脚筋”被挑断,虽经抢救保住了性命,但却留下了终生残疾。

    纪景年的陈述十分平静,然,却在她内心掀起狂澜,为之所动。

    他转头,看了眼在发呆的她,随即转过头,“今天带你去法庭旁听、带你来看望师父,是想告诉你,在以后从事法务工作时,时刻忠守法律,相信法律的公平正义!这是一名法务工作者的信仰!”,纪景年沉声道。

    掷地有声的话敲打她的心脏,她以别样的目光看着身边坐着的男人,侧脸严肃,目光如炬,在他说这些话时,内心一定是带着无尚的光荣感的吧?

    她曾经是一个悲观的人,以为,法律只是对享有特权的人才有效,对普通小老百姓根本无用。

    现在,他要她竖起“相信法律公平正义”的信仰……

    她没说话,他又看了她一眼,“是不是不相信它的公平正义?”,他问,她茫然地看着他。

    忍不住身上,抚了抚她的后脑勺,“这就跟迷信一样,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只有你自己相信了,以后在从事法务工作时,才会底气十足,全力以赴!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一定要忠守法律!”,纪景年松开手,抚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沉声道。

    “师父叫我勿忘初衷,说的也是这一点!你才刚毕业,遭遇这么多,对于法律的公平正义,难免消极。慢慢消化吧,多看些实例案件,你会发现,法律还是站在正义的一方的!”,纪景年像位师长,对身侧的小妻子,教诲着,也是叮嘱。

    “哦——”,半天,她答应了句,然后看着窗外。

    “当初,以为被陆博轩夺去了清白,事发后,忍气吞声,即使很想告他强.歼。但是知道,即使告了,也不会赢了官司,因为陆家有势力,因为顾泓兴巴不得我和陆博轩好……那时候,我就觉得,法律只是维护既得利益者利益的工具!”,她看着窗外,平静地说道。

    听了她的话,他蓦地驶向马路边,在靠右的路边停下。

    “你和陆博轩当初到底怎么回事?!”,转过身子,看着她,严肃地问。

    她回神,见他停下了车,提起那事,心里还很委屈,“关你什么事?!”,气呼呼地问。

    “臭丫头!又跟我杠上了!”,纪景年气恼道,重重地捏了下她的脸颊。

    “别以为跟我说了那么多大道理,我就对你刮目相看了,既往不咎了!感情是感情,事业是事业!”,她气呼呼道,将他吃得死死的!

    “跟我伶牙俐齿起来了!”,纪景年猛地倾身上前,脸凑近她,吻住了她的唇!

    “唔——”,这混蛋,又吻她!

    就是爱她小.嘴里的香甜气息,纪景年不顾这是在马路边,给了她一个深深的,火辣辣的吻,才将她放开。

    “臭流氓!也不怕被人拍到,你可是公务员!”,她气恼地吼。

    “怎么,公务员也是人,我亲我老婆,又没犯法!”,纪景年邪肆道,继续准备开车,胯间那禁欲已久的男性又昂首挺立了,教他难以忍受!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跟她处得像正常夫妻呢?(纪大检查官言外之意是:到底啥时候让我开荤?!快憋死了!到底啥时候让我每天都能吃饱?!)

    ***

    夜晚,于纪景年来说,无疑是最折磨人的时候,虽然,可以抱着亲爱的小老婆睡觉。但是,半夜三更,老婆已经睡着了,他的二弟仍无睡意!

    悄悄地打开一盏台灯,轻轻地揭开被子,小心翼翼地,解开她保守睡衣的扣子。

    这丫头,现在都不穿睡裙睡了,明显是在防他!

    扣子,一粒粒地被解开,幽暗旖旎的灯光下,白.皙的肌肤,一点一点地露出来,越往下,越诱人,待扣子全部解开,纪景年眼前一亮……

    小女人侧着睡着,面朝他,睡衣衣襟完全敞开,露出胸前的一对洁白无瑕的浑.圆,浑.圆的顶端,那两颗粉.嫩粉.嫩的小红果在轻轻.颤抖,仿佛在向他招手……

    老公,快来,快来吃我啊,好想你哦!

    小红果仿佛会说话,纪景年心猿意马,按耐不住地,一只大手握住上面的一只,埋下头,张嘴,迫不及待地将那嫣红的小红果吞进嘴里,小东西在他嘴里瞬间硬得如石子。

    “嗯……”,熟睡中的她发出闷.哼,酥.酥.麻麻的感觉,教睡梦中的她,如在做惷梦。

    梦里,纪景年在吻她,埋首在她胸口,吸吮、舔.舐她的乳.峰,那样刺激酥.麻的快.感,一波一波地袭来……一股热流从体内涌.出……

    纪景年见她没醒,更加大胆,索性将她的身子翻正,亲吻另一只,大手则在抚摸逗弄另外一只,吸吮她的甜美,放肆搓.揉,抓取——

    情.欲像是洪水猛兽,操控他的感官,腾出一只手,缓缓下移,来到自己胯间,握住那又硬又烫的暴龙,缓缓套.弄起来,嘴上还在亲吻着她。

    “唔……不要……”,她还在做惷梦,浑身燥热,身体酥.酥.麻麻,轻飘飘的。

    纪景年忍不住吻住了她的小.嘴,一手边慰藉着自己,一手还在膜拜她的娇.躯……

    手上套.弄的动作,越来越快,嘴角,他粗喘一声,全身紧绷,释放出浓浓的精华。

    “嗯……”,惷梦中的她也得到了释放,眯着眼,微张着小.嘴,皱着眉,享受那股飘飘欲仙地快.感,丝毫不知道其实真被纪景年又亲又摸过了……

    处理了“犯罪现场”,纪景年这才满足地拥着小女人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顾凉辰想到自己夜里做惷梦了,对象是纪景年,不禁心颤,脸红,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感觉。他则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儿,在吃过早餐后,拿起公文包,要去上班。

    “我中午不回来吃,晚上可能不回来,别等我!”,看着她,依依不舍地说道。

    “谁等你!”,她倔强道,心里却在想,为什么不回来?又去哪鬼混?

    心里有点酸,却不想表现出来。

    “我今晚不回来的哦……没有我,会不会睡不着?”,纪景年站在她跟前,低着头看着她,一手搭在她肩膀上,低声地问。

    “没有你我才睡得安稳!”,仰起头,大声道。

    “就不担心我是出去找别的女人的?”

    “你找谁都不关我事!”,她继续后,心里却十分气愤!

    “口是心非!我说过,除了你,没跟过任何女人有染,今晚加班调查案子,不回来了,别担心。”,抚了抚她的脸,诚恳地说道,低下头,趁她还未来得及躲闪时,在她额头上重重地吻了下。

    又熬夜!

    她像教训他,又说不出口,只见他已经走到了门边。

    “你别忘了吃饭!少抽烟!生病了,回头你七大姑大姨又数落我了!”,她冲他喊,又扯出这个理由。

    纪景年怎会不了解她“闷骚”的小心思,感动地冲她笑笑,“赶紧赶走你的大姨妈!等我回来乖乖承欢!”,纪景年不正经地说了句,冲她扬着唇,深深地笑笑,不舍地出了门。

    “混蛋!老不正经!”,对着门板,她大声责骂。

    转过身,面对偌大空寂的客厅,心里不免有些空落落……

    ***

    她还没来记得约董雪琦,她倒主动约她了!

    想到那个梦,想到自己对她的怀疑,她想一探究竟,爽快赴约!

    董雪琦约她在一家茶餐厅喝下午茶。对面的她,打扮依旧时尚、靓丽,是这个大都市里,优秀的女白领之一。看着她,她在想,挺优秀的一个人,还是什么传媒公司的经理,怎么就想着别人的丈夫呢?

    “辰辰,你盯着我看,干嘛呀?”,董雪琦喝了口冰红茶,看着她,笑着问。一身名牌,一脸精致妆容,造型优雅,完全不似那晚坐在床上大哭大骂的疯子!

    顾凉辰黯然地垂眸,叹了口气,一脸苦涩的表情,“琦琦姐……我真的不想跟他过下去了……”,顾凉辰叹着气,一脸痛苦的神情,无奈地说道。

    她这个样子,让董雪琦诧异,心里有些得意,想必,纪景年生日那晚,他们又大吵了一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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