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老子要回家 作者:靥也

    第10节

    阿黑哥之前给了他们一个□□帐号,温予好把酬劳打到他卡里。温予回到宾馆的第一件事,就是以匿名者的身份往账号里打了十万块钱,并留言:人间自有真情在,阳光总在风雨后,愿小葵早日康复!(小葵是阿黑哥女儿的小名)

    檀溪来到他身边时,恰好看见他在留言,惊讶道:“你资助小葵看病?”

    温予留完了言,虽然自己看看也觉得话说的挺恶心的,但是自己一理科生也实在写不出什么锦绣华章,咱实在,不讲究这些虚头八脑的,心意到了就行。

    温予挑眉:“怎么,不像是我做的事?”

    檀溪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转出的数字——是因为有着相同的经历才慷慨解囊吧?温予,虽然小毛病很多,不过总体上来说,是个好人。檀溪如是想。

    两人回到了城市,手机终于有了信号,那世隔绝的日子终于一去不复返了。温予打开手机浏览新闻,想瞧瞧国内外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新鲜事儿。

    嗯,某某企业老总突然暴毙,疑被情妇在床上杀害,什么破玩意儿!下一条,笨贼入室偷盗,反被主人家恶狗咬掉裤子,我去,无聊!再下一条,新生代小玉女邵韵栀,影视歌全面发展大红大紫,被爆整容,整容啊,太寻常……等等,谁,邵韵栀!!!

    怎么哥才几天不在,这丫头就出事了,真不让人省心。温予收了手机,闭上眼休息,脑中还是浮现那条新闻。复又拿出手机,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弄了个清楚。奥,原来是身份证曝光了。

    谁身份证上照片是能看的,不都是这副鬼样子么?偏偏咬住邵韵栀不放,果然还是娱乐圈是非多。

    温予手机打开不久,滴滴滴几声,收到数十条短信,一看日期,是自己在山上的那几天,发新人一唰水的三个字——邵韵栀。

    温予逐条点开:

    1哥,你和檀溪去了哪儿?什么时候回来啊,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去找你。这次不跟踪了,好么?

    2怎么不回,哥你生气了吗?自助餐厅那次是我冲动了,你帮我跟檀溪道个歉。你,不喜欢他,是吧?

    3哥你到底去了哪里,离开地球表面了吗?我在酒吧,酒喝多了有点上头了……对面的猥琐男色迷迷的看着我。

    4还是空隙古风哟不错大家封好口路过的玩儿u哦拿出照顾好,。bj

    最后一条不知所云的信息应该是她醉了之后发的。

    温予想给她打个电话,但一想到那天她指着自己鼻子骂,觉得心里膈应,就发了条短信:

    我登山去了,山上没信号,收不到短信。现在下山了,很安全。

    他还想再问问整容那事的后续处理,但想想那是她工作上的事,自己一个圈外人不懂行,还是算了。她既然能腾出时间来发短信,绯闻那事应该不大,自己也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到底有着小时候的情谊,何况又带着点儿血缘关系,就算自己的母亲改嫁给了她的父亲,姨母成了继母,那也是上一辈的恩怨。邵韵栀她……除了任性点,没有什么错。

    并且温予觉得,邵韵栀对自己的感情多数是依恋,是对兄长的情感,而不是男女之情,等她再成熟一点,就会分清。

    希望到那时候,能从他父亲手中接过她的手的人,是姜斯。

    温予深呼了一口气,别人的事终究是别人的,再近亲的人也是如此。自己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这种婆婆妈妈瞻前顾后的人了?都是给檀溪那死小子带坏了。

    两人在酒店休整了两天,各处皮外伤和温予的腿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两人决定去长乐有名的古玩一条街逛逛。自己手里有檀溪这个百发百中的活体鉴定器,还愁捡不到宝?

    两人决定在酒店吃过午饭去。

    饭间,温予试探着问道:“宝物志的线索断了……”

    檀溪夹了块排骨送进嘴里,似乎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吐出骨头,不过脑的答道:“这事也不可强求,断了就断了吧,只能坐等机会了。”说着又往嘴里送了一口饭。

    温予看他吃的香,丝毫没有因为这事而影响到心情,或许,他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吧……

    温予忽然觉得压在心上的石头松了些,心安了不少。

    自己,其实根本不舍得他走吧。出于私心,甚至还想着把他一辈子圈在自己身边。什么复国大业,先父遗嘱,亡国之恨,全他妈见鬼去吧!

    古玩街离酒店不算远,吃完饭,两人决定步行至目的地,顺带着消食了。

    两人一高一矮,走在陌生城市的街道上,但都因为有了身边这个人,而多了些熟悉感。

    檀溪带着顶鸭舌帽,堪堪想起了头发的事儿,正经八百的道:“你必须对我的头发负责。”

    温予把他帽子往边上一斜:“帽子是要这样戴的。负责……成,去理发店吧。”

    沿路正好有家理发店,二十分钟后,两人走出理发店。

    檀溪不太习惯自己的新发型,还拿帽子捂着。温予一把掀起鸭舌帽,檀溪作势就要过来抢,温予眼疾手快的瞄准了路边一个垃圾桶,把帽子扔了进去。然后冲着檀溪摊开手——你看看,没了。

    檀溪瞪大眼看着温予空空的双手,只好勉强接受自己已成短发的事实。

    温予为了让他早日习惯,一路上不断的想词儿夸赞:

    “真的倍儿帅!”“迷死万千少女少妇老太太!”“有点我二十岁时候的感觉!”

    这最后一句……咳咳,某人又在不害臊的自恋了。

    两人走在街上,不时有小姑娘转头满眼桃心的看檀溪,檀溪不自然的低下了头。

    温予却一一瞪了回去——看啥?这是老子的马子!

    路过一栋有着透明玻璃外墙的大楼时,檀溪才敢抬起头,看了眼玻璃上映出的自己。头发短了,人也精神了,不像小姑娘了,好像……确实好看了点耶!

    他对着玻璃理了理额前的刘海,温予站在他身后,得意的看着他——还是老子机智啊,不然你小丫的要顶着个娘们头到什么时候?

    檀溪对着自己看了又看,总算多了些自信。能抬起头走路了。

    一路手机导航,这就到了传说中的古玩街。

    檀溪虽没来过古玩街,但这儿与他想象中的也差不了多少,或者说与漱河的西盏大街有些相似,一样的古风建筑,木头招牌,各色彩旗,招牌上龙飞凤舞稀奇古怪的店名儿。

    那些没有固定店铺的小贩就干脆弄张油纸,把东西都放在上面,自己搬个小马扎坐着,时不时吆喝几声。

    总体来说,要比西盏安静许多,大家都小声问价,文明砍价。不似温予小时候逛的古玩街,买卖双方为了砍价,打的半条街都出来看热闹。到底是人民素质高了啊。

    两人就这么没章法的随便逛逛,温予肩上没压力,檀溪则不同,他在心里给自己定了目标,起码要帮温予淘出五件真品。

    檀溪正蹲在一个小贩的摊子上,翻阅着众多的古书,却突然被温予牵到了别的摊位前。

    “我干正事儿呢,你干嘛!”檀溪有些不悦,正看的好好的呢,突然被打断,就跟屎拉了一半马桶被人端走了似的。

    两人来到另一摊位前,摊主是一个包着花纹头巾的中年女人,皮肤微黑,梨形身材。主要卖些手串项链戒指之类的小饰品,温予拿起一个蜜蜡手串,套在檀溪手上。满眼期待的望着檀溪,笑到:“喜欢吗?”

    檀溪看了看,蜜蜡成色上佳,摸起来十分滑腻,是上品。

    温予又拿了串一样的戴在自己手上,放到檀溪手边晃了晃,十分满意。

    “老板娘,一对多少钱?”

    “不贵不贵,两个一千。”

    温予也懒得还价,给了钱,跟着檀溪继续往前走。

    檀溪心里的压力又多了一重:本想带着他捡漏的,又让他花钱了,自己欠他的估计这辈子都还不了了,唉……

    温予却欢喜的紧,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这是情侣手串,老子在变相的对你表白呢。那榆木脑袋不会不明白吧?算了,不明白就不明白,反正你是老子的人!

    ☆、第一次·秘戏

    温予觉得檀溪看的那些东西太平常,没意思;檀溪觉得温予看的那些太乖僻,买了也转手不出去。两人目的不同,所以便分头行动。

    温予见不远处一个摊子上人头攒动,便迈腿走了过去,想瞧个新鲜。勉强挤了个头进去,身旁瘦的跟竹竿似的男人带着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温予一眼,复又收回眼光,专心于自己手上的书册。

    见周围人都面红耳赤的翻看着手上的书,温予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心想着,我才不与你们同流合污。自以为纯洁无比的拿了个泥塑的人偶,摊主笑嘻嘻的看着他,但那笑……温予被他看的有些发毛。

    摊主隐秘的道:“小哥好眼光。”

    温予这才仔细的看向手中的泥偶,诶,不对呀,这男人身上怎么挂着个猴子啊?温予拿近眼前又看了看,好像……不是猴子啊,是个人,女人!

    一瞬间便什么都明白了,跟个烫手的山芋似的飞快的扔掉了。

    摊主啧了一声,捡起泥偶,宝贝似的放回原位:“我说这位小哥,轻拿轻放,注意素质。”

    温予拿眼斜他,你丫卖这种东西,还好意思谈素质?只是话在心里没说出来。

    周围人看的这么起劲,温予心里猫抓似的,也就随手拿了一本《秘戏图》看了起来。

    “温予!”檀溪突然探了个脑袋进来,温予像小偷被拿赃似的,飞快的合上书,转头佯装淡定的问道:“怎么了?”

    檀溪碰碰他的耳朵:“你怎么耳根子这么热?”

    温予拽着他逃也似的离开了那块“污浊”之地,檀溪在一块铺着红布的摊位前蹲下,拿了个鎏金的大约一手长的佛像给温予看:“瞧瞧这个。”又附在他耳边悄声道:“是对的,老板不识货,我刚问过他,他当仿的卖给我,只要五千。”

    温予从头到脚仔细查看了这佛像,雕刻手法娴熟,线条流畅,尤其是佛像脸部,菩萨拈花微笑的样子刻画的入木三分,他当即给了钱买下。

    两人高兴的击了一掌,开门红。

    祥和平静的古玩街上却突然传出一声悠扬的笛声,檀溪不禁跟着哼唱了起来,这曲子他识得,是首《春绿江南岸》。

    笛声悠扬婉转,如泣如诉,一下便打到人心上最软的部分。

    檀溪不由自主的寻声而去,温予也跟在他身后。最后,两人在一古乐器摊前驻了足,摊主是位年轻姑娘,笛声也正是出自她口中。

    见有人来了,她停了笛声。抬眼望着来人,那眼就像一横清水,清澈无比,是难以在当今这个复杂社会中见到的纯粹干净。

    姑娘穿着一身素色古风长裙,领口盘着几枝梅花盘扣,古色古香,恍如刚从哪幅名画中走出来一般。她手中还拿着方才吹响的那一管白玉笛子。

    檀溪不由夸赞道:“姑娘的笛声可谓沁人心脾。”

    女子低头浅笑,“二位可是要买笛子,我这花样品类倒是很多。”

    檀溪弯腰捡了一管翠玉笛,那绿色娇嫩欲滴,仿佛一泓春水,拿在手里触手生温,是把好笛。

    女子淡淡道:“可以吹奏看看,看与它合不合缘。”说罢递过一块方巾,“擦拭一下吧。”

    檀溪接过方巾,细细擦拭。将方巾交还女子后,才将翠玉笛横在唇边,开始吹奏。

    温予从不知自己口中的死小孩、熊孩子,还藏了这么一手。笛声从笛上逸出,似山间潺潺清泉,又似雪山融水,宛如仙音。

    温予个不通音律的竟也听的如痴如醉。

    女子拿起白玉笛,与檀溪相喝,笛声飘散,整条街都静了不少。

    连那售卖《秘戏图》的摊位上面红耳赤呼吸粗重的男人们也渐渐放下了书,竖耳聆听了起来。

    音乐有荡涤人心的作用,这话不错。

    曲罢,二人相望而笑。就像伯牙遇上了子期,一拍即合。

    女子觅见知音,心花怒放,要将翠玉笛赠给檀溪。

    檀溪觉得她做生意也不容易,不能白要。最后便以五百元的友情价买了下那柄笛子。

    温予个不通音律的实在是不懂他们之间的狗屁高山流水,互相应和。只觉得那女子看檀溪的眼神里都快开出一朵花儿来了,赠笛的行为也定是出于心里那点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他愤愤的看着檀溪,只觉得这家伙一张丑脸净会招桃花,早知道还是让他顶着个姑娘头算了。

    二人离开摊子,檀溪将那柄翠玉笛拿在手里反复把玩,满心欢喜。

    温予冷眼看他,不咸不淡的飘出一句:“我看,什么觅得知音,是那姑娘对你有意思吧?”

    溪拿笛子指着他,皱眉道:“气量狭小。”

    温予觉得他是被那姑娘把魂儿勾走了,越发愠怒:“就你跟那姑娘宽宏大量!没心肝的。”说罢不理檀溪,径自往前走去,走出几步还不忘回头望望檀溪是否追了上来。

    檀溪虽然年纪小,但气量方面,确实不小。三步并做两步的追了上来。

    温予掉过头去,默默翻白眼。

    檀溪突然表情隐秘的对温予道:“最近火气怎么这么大啊?”

    温予不理他。

    檀溪:“是不是……嗯?”

    温予还是不搭理。

    檀溪:“二十九,正是虎狼之年啊。”

    温予转头:“虎狼你妹!”

    檀溪:“我听说你们现代,有种服务叫……大、保、健……”

    温予警觉:“你从哪儿听到的?!”妈的,这他妈都知道了!

    檀溪没好意思说是姜斯,便道:“电视上。”

    温予看他说的一本正经,又想到他以前说过的“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便不自觉的露出个猥琐的笑。

    对着檀溪勾勾手指,檀溪会意凑近。温予在他耳边道:“看来你有那需要啊,我手上有几张包小姐的名片,我跟他们老板娘挺熟的,□□,我让她给咱找俩有料的,嗯哼?”

    檀溪的耳朵根子隐隐泛出粉红,口中道:“你跟老板娘熟?你经常……包小姐么?”

    温予心内暴跳,你丫get到的点怎么跟常人不一样啊!

    “男人嘛,出门在外的,总有需要的时候,老是憋着或者自己解决,对那儿块不好。”

    檀溪却把话题引到了另一边:“你就没想过找个女朋友结婚吗?你这年纪在我们古时候,孩子都会背三字经了。”

    温予被他问得愣住了,开始默默回忆起了自己的情史。

    檀溪又追问道:“你应该有过女朋友吧?”

    话题突然正经了起来,温予有些不习惯,脸上的猥琐表情慢慢褪去:“交过,两三个吧。最长的一个谈了两年。”

    檀溪:“分手的理由呢?”

    温予:“她们说我不够爱她,说我疲于应付,不是严肃认真的在谈恋爱。”说完勾了勾嘴角,温予不否认,自己真的弄不懂女人,忒麻烦,所以……这不就看上了男人么,他自嘲的笑笑。

    自己这种,应该叫双性恋吧。不是说大多数的人都是双性恋,只是没被发掘么?

    那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身边人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第一眼?不是。为他撕剪衣服,看他裸体的那次?貌似,不是。是烟花升空时,他害怕的捂起耳朵那次,还是在西盏他凑上来吻自己的那次?谁能说的清呢。

    两人又淘了几件真家伙,心满意足的返回酒店。

    晚上在酒店房间,温予用酒店的免费wifi上网,邵韵栀的新闻又有了新进展,说是邵韵栀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整容,拿出了小时候的照片来佐证。

    温予点开照片大图,那张照片看着挺眼熟,等等,旁边还有个人,脸部被打上了马赛克,这身量,体型……操,不是老子小时候嘛!

    邵韵栀这死丫头真会选啊!

    照片上的自己差不多七八岁,手里还牵着只快被玩儿到垂死的鸭子。还好挡了脸,不然又是新一波的新闻。

    再往下看看:

    邵韵栀及经纪公司决定在其下一部电影《我的整容女友》开机仪式上,挑选粉丝上台亲手检验自己是否整容。外界质疑,这一绯闻纯粹是为了给新片造势,博人眼球,增加关注度。

    温予看了这些尔虞我诈,满是阴谋论的新闻就觉得脑仁疼。自己一学理工的,对付数字股票啥的没问题,这些……还是速速滚出老子的视线吧。

    眼看在长乐没有什么逗留的必要了,两人只好飞回a市。本次长乐丛林探险,彻底宣告失败。

    二人回到熟悉的a市,依旧每天开门做生意,在长乐古玩街捡的漏也以高价卖了俩,檀溪稍稍心安。

    温予则把两次到外地拍的照片全都导入了电脑,存在一个取名为“ory”的文件夹内,并加了密码。——老子的东西,别人一概不许动,看都不准看!

    正整理着,手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对方的名字是邵铭华——邵韵栀的父亲,温予的前任姨夫,现任继父。

    温予根本不想接,手指停了几秒,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听。

    “小予,是我。”

    “噢。”温予的声音略显凉薄。

    “你不叫我吗?”

    温予鼻子里哼了声:“叫继父,还是姨夫?”

    邵铭华也笑笑:“选你喜欢的。”

    温予:“两个我都不喜欢,有话直说吧。”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冷的像冰,硬的像砖。”

    温予没有多少耐心:“你不会就是来跟我拽文,说两个比喻句的吧?”

    邵铭华似乎故意压低了声音:“我打电话给你,是想告诉你……你……你母亲……”

    “铭华!”

    电话里突然传出女人的尖叫声,然后手机便挂断了。

    温予听出来了,最后叫那声铭华的,是易敏。

    温予把玩着手机,手机敲击桌面,不断发出声响。

    这俩人演双簧呢?

    作者有话要说:  食,色,性也。

    ☆、第一次·相亲

    十月初,天气渐凉。温予准备带着檀溪去买点秋衣。

    两人刚出了予兰居,还没走到停车场,就被街道的胡大妈截住了。胡大妈五十岁上下,街道主任,谁家有个家长里短的都爱凑一脚,人称“胡爱管”。

    见是温予,胡大妈笑脸相迎:“哟,小温啊。”

    她已主动问好,温予虽知道没什么好事,但还是礼貌性的回了句:“胡大妈您好。”

    胡大妈把目光转到檀溪身上,其实檀溪刚来这的时候,胡大妈见过他,但他把头发剪短了,胡大妈就认不出了:“这是……”

    温予:“店里的店员。”

    胡大妈上下瞅了瞅檀溪,咂咂嘴道:“小伙子多大啦,长的也忒秀气了,跟小姑娘似的。”

    温予腹诽:现在看出是小伙子了,当初还叫人家小狐狸精来着!

    檀溪没怎么见过她,只当一般的长辈,恭敬道:“十九。”

    胡大妈一听,“咋才这么小啊。”不中用,又把矛头转向温予。这个年纪不小了,该娶老婆生娃了。

    “小温年纪不小了吧,有二十九了吧。”胡大妈始终笑嘻嘻的,一副慈祥的面孔。

    温予心里明镜似的,不就要介绍对象嘛!敷衍着应了声,刚想开溜,就被胡大妈拽住。温予内流满面,大妈求你了,你让俺走成不,俺已经有心上人哩。

    胡大妈见温予想走,索性摊牌,表明来意:“小温啊,大妈有个外甥女,跟你差不多大,长的那叫一个标致!工作也好,是小学语文老师……”

    温予知道她说下去就没完了,赶紧打断道:“大妈,我还有事儿……”

    胡大妈一副“我是过来人,我比你懂”的表情:“别忙啊,啥事有这重要,大妈知道你害羞。”

    温予心内瀑布汗,大妈……你真的……会错意了啊……

    胡大妈见他扭捏,更加确定他是不好意思,又加把劲儿继续猛夸她外甥女,夸的跟朵牡丹花似的,吐沫横飞,温予中途还抹了把脸,这口水。

    胡大妈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所谓成家立业,要先成家后立业,找个女朋友是正经。这样,大妈做主,明天,明天有空吧,无忧咖啡馆,下午两点,你们见见面。”

    温予拦都来不及,胡大妈抢过他的手机,按了一通,又还给温予:“姑娘的电话,大妈给你要着了,存你手机里了。”

    温予一看通讯录:高玟。

    胡大妈说完了一通说辞,才终于放行。两人坐进车里,檀溪看温予一路的表情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不由得咧了嘴偷乐,想着这家伙也有害怕的人,恶人还需恶人磨啊,不对,这话好像有点不恰当,管他呢!哈哈哈哈……

    温予发现檀溪在笑,恶狠狠道:“笑屁啊。”

    檀溪无辜的喊了他一声:“屁。”

    温予想给他一拳,咬咬牙,算了。打坏了,还得自己掏钱给他治。

    第二天,温予出于无奈,只好去无忧咖啡馆赴约,管他母猪还是貂蝉,自己就去走个过场。

    下午二点,温予出门,檀溪留在家里看店。

    到达无忧咖啡馆的时候已经两点一刻了,温予嘴角一弯,时间刚刚好,迟到了十五分钟,女方一般都很讨厌男方迟到,顺利减分。

    他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到约定座位,座位上已经坐了两人。

    温予随口问了句:“哪位是高玟小姐?”

    烫着大波浪的那个腼腆的笑了笑:“我是。”旁边那个直发戴着墨镜的却跳了起来,一下子挂在温予身上。

    温予从没见过这么热情的姑娘,结巴道:“小……小姐……”

    直发姑娘摘掉墨镜,“表哥,是我!”

    温予定睛一看,妈呀,这不是邵韵栀嘛!

    “你个死丫头,怎么是你啊?”温予戳戳她的额头。

    上次在长乐的不愉快已经被时间冲的一点不剩,两人又变回了以前的热络,不受丝毫影响,这大概就是一起长大的好处吧。什么事儿都不是事儿,什么误会都能化解,所谓的“青梅竹马”当如是。

    他们俩一通又搂又抱的,反倒把相亲的主角高玟晾在了一边,姑娘比较内向,轻声咳了两下。

    温予和邵韵栀这才分开,歉意的望望她,各自入座。

    高玟不太敢直视温予的眼睛,半低着头,声音柔柔的,像某种小动物:“你们认识?”

    邵韵栀笑得眼睛弯弯的,“当然,这是我表哥。”

    温予也笑笑。

    高玟:“这么巧啊。”

    温予道:“你个大明星,不是新电影要开拍了吗?怎么有空到处跑?”

    邵韵栀眉眼生动,气色极好,一点都没被最近的□□所干扰:“高玟是我最好的姐妹,她相亲我当然得来把把关啦!”

    有了邵韵栀个中间人,双方很快熟络。邵韵栀并没有丝毫不悦和一丁点的危机感,因为她知道,高玟不是温予喜欢的类型,边儿都沾不上。这次相亲,最后就变成了联谊会。

    至于温予到底喜欢的是个什么类型……邵韵栀也说不上来,脑中却蹦出了檀溪的样子,她突然觉得心好累。

    几人正喝着咖啡,邵韵栀讲了个笑话,逗的大家哈哈大笑,温予手机却响了。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他走到外面。

    “喂,怎么了?”

    “我……炉灶点不着,我就用打火机点了,把头发给烧了……”是檀溪的声音。

    温予心里骂着白痴,又问道:“还有哪儿伤了?”

    檀溪道:“……手。”

    温予:“你在家里等我,我马上回来,别再乱动了。”最后一句是命令的口气。

    檀溪委委屈屈的“奥”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温予返回座位,带着歉意道:“高小姐,抱歉,家里出了点事儿,我得马上回去。”

    邵韵栀:“是檀溪出事了么?”

    温予“嗯”了一声,快步离开。

    高玟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她看出了邵韵栀眼中异样的情绪,试探着问道:“那是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吗?”

    邵韵栀叹了口气,“可能比我还重要吧……”

    高玟看着空空的座位和剩下的半杯咖啡,若有所思。

    温予把车开到了最快,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回了家。一进门就喊到:“檀溪!”

    檀溪坐在沙发上,看他回来站起了身。温予夺过他手看了看,两根手指烧的还挺严重,已经起了大泡。他拿上钱包:“走,去医院。”

    等红灯的间隙。

    温予有些急了,语气不是很好,带着些责怪,但更多的是心疼:“你没事开炉灶干吗?”瓜儿子,气死老子了!

    檀溪透过后视镜瞄了温予一眼,弱弱道:“我想做个枸杞雪梨汤。”

    温予不耐烦的拍拍方向盘,红灯时间怎么这么长:“你做那玩意儿干嘛,午饭没吃饱?”

    檀溪摇摇头。你总是抽烟,对肺不好,做个枸杞雪梨汤给你润润肺啊……却没说出来。

    “你相亲还顺利吗?”檀溪望着车窗外的矮树道。

    温予正着急上火呢,瞄了眼檀溪的手,肿得跟猪蹄似的,烦躁的回了句:“跟你没关系。”

    檀溪张了张嘴,想再说什么,终究还是闭了嘴。

    确实跟我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到了医院,温予挂了个急诊。皮肤烧伤科的医生见多了全身烧焦的,看见这点小伤,慢悠悠的给开药。

    温予:“医生,咱能讲究点效率吗?这手都这样了。”

    医生还是快不起来:“年轻人,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点一点的做。”

    温予望天,你这叫慢症,得治!

    开了药,温予的手给包的跟粽子似的,温予拿着方子去取药,路过住院部的时候,却意外在长椅上看见了易敏。

    温予停下脚步,在她看不到的角落观察着她:她比上次见面时更瘦了些,脸颊两边都凹了进去,宽大的病服套在身上,好像还能再装一个人似的。她闭目坐在长椅上,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她像一节枯树枝,没人注意她。

    温予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脚似的,走到她身边,她缓缓睁开眼,嘴边挂着淡淡笑意,自嘲道:“我是梦还没醒么?”

    温予冷着脸,问:“你住院了?”

    她面色苍白,强打起精神,坐正了些:“小病,不碍事。”

    温予直直的盯着她。

    “易敏。”邵铭华拿着缴费单据走了过来,看见温予,有些吃惊,“小予?”

    “照顾好自己。”温予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像在躲避什么。

    邵铭华坐在她身边,问道:“他知道了?”

    易敏摇摇头:“怎么……能让他知道呢?”

    邵铭华理理她凌乱的头发,根根白发十分刺眼:“进去吧,外面风大。

    邵铭华扶着易敏,易敏靠在他怀里,轻轻说了句:“到我死的那天,小予他,就会原谅我了吧。”

    邵铭华疼惜的望着她,脑中不断浮现医生的诊断“癌细胞已经扩散,她的时间不多了”。

    返回途中,檀溪看出了温予的反常,问道:“是在医院看见什么人了么?”

    温予不知想什么想的入了神,没搭话。

    檀溪摇了摇他的胳膊:“跟你说话呢。”

    温予:“什么?”

    檀溪垂下眼:“没什么。”

    晚间,两人像往常一样,坐在露台上的铁艺椅子上,温予抽烟,檀溪看天。

    温予抽到第三根烟的时候,檀溪被他熏的受不了了,走到矮墙边。只留温予一人笼罩在青白的烟雾里,看不真切。

    矮墙根底下摆着几盆仙人球,檀溪早就对它们很好奇了。蹲下身,挨个的瞧着这些温予的小宝贝们。伸出手指碰碰它坚硬的刺,麻麻的感觉从手掌传来,檀溪觉得很好玩儿。

    “温予。”

    “嗯。”檀溪很少叫温予的名字,但温予却很喜欢他这么叫。

    “别人都养花养草的,你为什么要养这么多仙人球啊?”檀溪好奇的问道。

    温予抖了抖烟灰,没有笑意的扯了扯嘴角:“它们是我的老师。”

    檀溪笑了起来,包的巨大的左手在半明半暗的环境里十分惹眼:“你学它们什么?长刺儿么?”

    温予吐出一圈一圈的烟卷:“我跟刺猬学长刺儿,刺猬的刺可比它们要扎人。”

    ☆、第一次·发怒

    檀溪:“咱不贫了,说真话吧。”

    温予:“好像是你先开始的。”

    温予准备点第四根烟了,檀溪从身后夺过他夹在两指之间的香烟,“别抽了,你都快成烟囱了。”

    温予放下打火机,起身走到一排大大小小的仙人球边,指着不是最大却长的最好的一株道:“这棵,我养了有十年了。”

    檀溪吃惊:“这么久!”

    温予:“仙人球最长的可以活到三十年左右,甚至更久。我爸死的那年我把它买了回来,它陪着我走过了最艰难的一段岁月。那段时间,我白天上课,晚上打工,周末炒股。它教会了我隐忍,不屈,环境再艰苦,也要努力的活着。”

    檀溪听得入了神。

    “其实白天,我在医院看到了易敏。”又补充了句,“我的母亲。”

    “你的事,我都在历史资料上看过,公平起见,要听听我的吗?”无处诉说,压在心上好难受。

    檀溪自然是一百个愿意。

    温予孤身立在矮墙边,目光落在千点万点的城市灯光里,“唉,事儿太多,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啊。”他笑了笑。

    “我妈的亲妹妹,就是邵韵栀的生母,她叫易梦。姐妹俩爱上了同一个男人,邵铭华,也就是邵韵栀的父亲。邵铭华到底爱着谁我不清楚,只知道他后来娶的是易梦,而不是我妈,易敏。听起来有点像绕口令是吧?”温予转头,檀溪静立在他身边,摇摇头:

    “听得懂。”

    “好,那我继续。”温予十指交握,“易梦从小身体就不好,所以易敏一直很疼爱她,事事迁就,当她知道妹妹和自己爱上了同一个男人的时候,她陷入了痛苦。有次酒醉,便和我父亲发生了关系,后来也就有了我。她便退出了这场三角关系,易梦如愿嫁给了邵铭华,易敏……不知是因为怀了我,还是为了断绝自己的念想,便嫁给了我父亲……”

    温予在这停了下,檀溪也有时间消化这些恩恩怨怨,“这些事你是如何得知的呢?”

    温予:“易敏的日记。她与我父亲离婚后,留下了一本厚厚的日记,我无意中发现……”

    檀溪点点头。

    “后来我父亲生意失败,陷入人生低谷,她也在这时候离开了他,嫁给了邵铭华。对了,那时易梦刚死不久。”

    檀溪道:“你是厌恶她在妹妹尸骨未寒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嫁给了妹夫,还是记恨他抛下了年幼的你和失意的丈夫?”

    温予眼光定定的看向一处,咬紧了后槽牙,交握的手指指节微微发白,“是,但这不是全部。”

    檀溪不识时务的追问了下去:“剩下的呢?”

    温予嘴唇抿成一条线,显然不想再说下去。转身,走回了屋内。

    檀溪讨了个没趣。但他能感觉到,还有很多不那么正面的往事,被他刻意的隐藏了,他很想知道。

    檀溪走进房内的时候,温予已经在淋浴间内开始洗澡,玻璃壁上没有水汽,这家伙洗的居然是冷水澡!十月的天,他不要命了!

    檀溪不管不顾的冲进淋浴间,想要伸手按开关,把水调成热的,却被温予捉住了手。

    他头发上不断有水流顺着脸颊往下流,流过脖颈,突出的锁骨,流过紧实而坚硬的胸膛,块块分明的腹肌,再往下……檀溪不敢看了。

    虽说两人“同居”了那么久,要说起来,这该看的也早就看了个遍了,但檀溪还是不敢直视温予□□的躯体。

    他离温予太近了,不断有水花溅到他身上,他试图抽回被温予握着的手,但那只是徒劳。

    温予一用力,把他按在了透明的墙壁上,被握着的手举过头顶,温予身上的水流到他的身上,衣服也湿了。檀溪不由得有些慌乱,很快又镇定下来。

    温予凑到他耳边,呼出的热气摩擦着他的耳垂,他的脸烧了起来。

    温予的声音也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些小性感:“你想干吗?”

    檀溪知道他心情不佳,但那也不是自己的错,或者说,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不该把气撒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有些了底气,回道:“天冷了,洗冷水澡会着凉生病的。”

    温予闻言放下了他,裹了毛巾出了淋浴间。

    檀溪看看自己身上,大块大块的水渍,得赶快洗个热水澡,换上干衣服,不然得伤风。这神经病,早知道不管他了,好心当做驴肝肺。

    檀溪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脱衣服,哎呀哎呀,勾住耳朵了,这一只手也太不方便了。

    温予已经套上了t恤,看到檀溪在淋浴间里笨拙的脱衣服,粽子似的伤手斜在一边。

    檀溪好容易脱掉了上衣,正准备脱裤子,温予又进来了。檀溪警惕的靠在玻璃墙上,“你干吗?”

    温予没理他,拽过他的伤手,用大号的保鲜袋裹好,然后打了个死结。檀溪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家伙要乱来,吓死宝宝了。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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