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偏执狂的养成 作者:胡黎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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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穿越之养成

    作者:胡黎

    【易小年版】

    易小年穿越了,在他还做着抱土豪大腿的梦时,他抱着一具尸体穿越了。

    易小年实在是想不明白,穿越大神为什么要把他放到古代去。难道是希望他能统一中原拯救世界?

    别开玩笑了好吗,他连中原的分界线在哪儿都不知道!

    直到碰到莫习凛,易小年才明白,原来穿越大神不是要让他拯救世界,而是要让他拯救莫习凛。

    【莫习凛版】

    莫习凛以为自己的人生里只有黑暗和仇恨,直到碰到了易小年……

    莫习凛:易小年,你想清楚了。一旦你答应,我绝对不会再放手,除非我死。

    易小年:导演,这货画风不对啊!

    原名《穿越之偏执狂的养成》,因为作者太渣,把偏执狂写偏了,为了不误导冲着偏执狂来的胖友们,改了个名。

    【使用说明书】

    1本文架空 本文架空 本文架空

    2文中对话偏白话

    3本文关于医术的描写纯属虚构,某些地方可能有些夸张。

    4受随遇而安,非弱受。

    5受唯二的金手指:碰到一个神医师傅,碰到一个死心塌地爱他的攻。

    6文中一个时辰=两小时;银子与铜钱的换算没有标准,懒作者自己设定的是一两银子=一千个铜钱=两百rb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年下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莫习凛,易小年 ┃ 配角:吴寻,杨姨,丁宴,柳冉等 ┃ 其它:bl,穿越架空,1v1,he

    ☆、穿越

    ?  “既然你画了押,那么他就是我们寻春楼的人了。从此以后,你和他再无半点关系。”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走得远远的,从此以后再也不见他。”

    “这样最好。玲儿,把钱给他。”

    “是,夫人。”

    一个扮相清秀的丫鬟走上来,给了男人几块碎银。

    男人接过碎银,感恩戴德地谢过夫人后,欢天喜地地捧着银子走了。

    易小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不明所以。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古时候卖人的戏码。父母因为没钱把儿女卖到大户人家做下人什么的,这样的戏码他在电视剧里看到过很多。

    但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样的剧情里!

    “好了,天色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打发走了唯唯诺诺的男人,被叫做“夫人”的女人发话道。

    围成一圈的女子们行了个礼,打闹着散开了。

    夫人上下打量了易小年几眼,站起来对身后站着的壮汉招了招手:“阿山,你带他去后院把东西放下,然后让丁宴带他一晚上。”

    “是,夫人。”阿山目送夫人离去,走到易小年面前推了推他,“走吧,小兄弟,我先带你去把东西放了。”

    易小年被推了下才回过神来,把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肩上的包袱往上提了提,有些慌张地问道阿山:“大……大哥,这是哪儿?”

    “这是寻春楼。”

    “寻春楼?”易小年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就是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阿山见易小年面露疑惑,好心地解释道。

    那就是妓院无疑了!易小年内心一阵恐慌。

    他明明在帮导师搬实验要用人体标本,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妓院?!!

    他这是在做梦吗?

    阿山没有给易小年多想的时间,带着他往后院走,一边走一边介绍:“走廊的那边是厨房,你饿了可以自己去拿吃的。我们的房间就是院子里这几间,其它房间已经有人住了,你只能住靠近后门的这一间了。”

    阿山说着,把易小年带到靠近后门的那间屋子:“这就是你的房间了,小是小了点,不过东西还是挺齐全的。这些东西是上一个龟公留下来的,都还可以用……”

    “龟公”两个字让易小年脚下一颤,差点被门槛绊倒。

    阿山及时扶住他,最后干脆一使力把他提了进去:“哎,看看你这一身骨头,太瘦了!你还是仔细着点自己的身体,龟公虽然不用做什么体力活,但还是很累的……”

    阿山的话易小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还沉浸在“龟公”两个字里没回过神来。

    虽然易小年没接触过真正的龟公,但也知道那不是正常男人会选择的职业。做龟公又苦又累不说,还会被人轻贱看不起。

    一想到以后他要s龟公,易小年整个人都不好了,恨不得一头撞醒!

    “你先收拾一下东西,一会丁宴会来教你怎么做。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阿山说完就走了,留下易小年心如死灰。

    他一定是在做梦!

    拜托来个人叫醒他好吗?

    “你就是今天新来的小兄弟吗?”突然有人在背后问道。

    易小年回头,看到一个约四十岁的男人站在门口。

    那人身形单薄,背微微拱着,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我叫丁宴,”男人见易小年不说话,主动开口道,“我也是寻春楼的龟公,夫人让我带你一晚上。”

    “哦,我马上就好。”易小年把身上的包袱取下来,随手扔在床上。

    “你不用急,我可以等你。”

    虽然丁宴说了不用急,但易小年还是很快收拾好,跟着丁宴走了。

    寻春楼已经不复刚才的冷清,整个大堂灯火透明,热闹非凡。

    大堂里随处可见抱成一团调着情的男男女女,易小年跟在丁宴后面,恨不得自戳双目。

    谁说古人含蓄来着,像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调情的事,他这个现代人都做不出来。

    有妓女对丁宴喊道:“去给张大爷拿壶热酒来,今天,我可要好好的陪他喝一杯。”

    她的一句话不知道转了几个调,易小年被那声音肉麻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寻春楼的生意很好,这也就意味着龟公会很忙。易小年跟着丁宴楼上楼下地跑,好不容易等该走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该留的客人都洗洗办事了,他已经累得快虚脱了。

    “跟着转了一晚上你也累了吧?”丁宴手上端着一壶酒,边走边回头说道,“等把这壶酒给春艳姑娘送去就可以休息了。”

    易小年又累又饿,连话都不想说了。他跟在丁宴身后上了楼,只想快点完事。

    楼上有很多房间,都是寻春楼里的姑娘们的“闺房”。现在正是恩客们办事的时候,一声声暧昧的喘息从各个房里传出,把易小年羞了个满脸通红。

    丁宴见易小年脸红自己好像也受了影响,不好意思地说道:“没什么,慢慢地习惯了就好了。”

    易小年欲哭无泪,这样的习惯他一点也不想要!

    终于把事情都忙完了,易小年跟着丁宴去厨房吃了点残羹冷炙,总算又回到了他的房间。

    之前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房间在这一刻看起来格外亲切,易小年也不计较那床单干不干净了,直接扑上去抱着被子打了个滚。

    躺在床上,易小年乐观地对自己说:睡觉吧,等明天醒来一睁眼就能回到现代了!

    易小年再睁眼的时候天还没亮,他是被尿憋醒的。

    伸手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电灯的开关,易小年绝望地发现他还是在那个该死龟公房里。

    他终于开始相信,他是真的穿越了。

    虽然易小年平时也看穿越电视剧,而且看得很欢乐,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放弃现代的一切穿越到这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来。

    对于自己现在的身份,易小年除了知道他叫易小年、大概十五岁、被父亲卖到了妓院之外再也不知道其他。

    但是就知道的这些信息也够让易小年郁闷了。

    作为一个龟公他有未来可言吗?就算是要穿越就不能让他穿越一个好一点的身世吗?!!

    想到游戏里那些删号重来的人,易小年突然很想自杀重穿一次。

    当然,易小年最后还是没有自杀,虽然他想过也许死了就能穿回去了的可能,但是在没有确定的把握之前他还是不要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险的好。

    他自我安慰道,自己也算幸运了,穿越过来有吃有住不说,连工作都包办了。虽然龟公这个职业没什么前途,但至少比妓女好多了。而且他表现好点,说不定还能被哪家达官贵人看上,带回去做个小厮什么的那也挺好的……

    挺好……挺好个屁啊!易小年还是忍不住爆了粗口。

    这里有电灯电视吗?这里有电脑手机吗?这里有汽车飞机吗?

    特么的这里连个室内厕所都没有!!!

    易小年用力地拍了一下床板,愤恨地从床上爬起来。这地方果然是他的克星,他在现代从来不会起夜!

    小心翼翼地摸索到油灯,准备点火的时候易小年才想起他没打火石。

    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天,易小年简直想死。黑灯瞎火什么的最恐怖了!

    寻春楼的厕所在后院外面,要出去才能上。

    易小年打开后门,黑夜里的荒山仿佛一头吃人怪兽屹立在不远处。易小年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尿意战胜了惧意。他壮着胆子出了后门,几步跑到厕所旁,手忙脚乱地解开了裤腰带。

    寂静的夜晚声音被无限放大,易小年听着淅淅沥沥的落水声,只想快点尿完。

    但似乎老天都在和他作对,他越急尿就越多,老半天都没断。

    易小年顿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他就不做三好公民了,在院子里随便找个角落解决不就好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其实也就半分多钟,易小年终于尿完了。他低着头想系上裤腰带,却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

    “咔……咔……”

    身后的声音一点点接近,易小年吓得浑身颤抖。如果不是因为刚刚才排了体内的液体,他肯定会被吓得失禁。

    他一边安慰自己“说不定是别的起夜的人”一边僵硬着回过头,这一看却吓得他尖叫了起来——在他身后几米处竟然站了一个蓬头垢面的骨头架!

    “有鬼啊!”易小年惨叫一声,连裤腰带都顾不上系了,提着裤子跑了回去。?

    ☆、相遇

    ?  回到房里易小年立刻用被子捂住了头,浑身抖个不停。

    他从小到大什么都不怕,就怕黑怕鬼!虽然上了大学天天面对尸体之后好了一些,但骨子里他还是怕,怕得要命!

    “吱……”房门突然被推开了,易小年抖得更厉害了。他觉得一定是刚刚的鬼找过来了,他想要逃,却连探出头的勇气都没有。

    脚步声越来越近,易小年差点没哭出来。他想,如果他还能活着回到现代的话,他一定要把那些告诉他世上没鬼的人暴打一顿。

    “小兄弟,你怎么了?刚刚是你在叫吗?”

    “鬼”终于说话了,却不是易小年想象中的“还我命来”。

    易小年愣了一会,小心翼翼地从被窝里抬起头,发现阿山正拿着灯一脸担心地站在他床边。

    “有鬼!”易小年抛开被子,一把把阿山抱住,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

    阿山被易小年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手不自然地在易小年的背上拍了拍:“你肯定是看错了,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

    “有,真的有!我都看到了!就在厕所那里,我上厕所的时候他就站在我后面!”易小年激动地大喊道。

    “真的是鬼?”

    “真的!是一个骨架子鬼,还会走路!”

    “嗨,你说的那个应该是莫习凛!”阿山一拍大腿,突然提高的音量把易小年吓了一跳。

    “莫习凛?”

    “嗯,他就住在厕所旁的柴房里。”

    易小年不怎么相信:“可是我看他都只有一身骨头了,那真的不是鬼?”

    “他就是瘦一些而已,小兄弟你别自己吓自己。”

    易小年还是不放心:“万一不是他呢?万一真的是鬼呢?”

    阿山没辙了:“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和我过去看看怎么样?”

    易小年考虑了一会,觉得不弄清楚的话自己肯定睡不好,便点点头:“好。”

    “那小兄弟你能先把我放开吗?”

    易小年这才发现他还抱着阿山的大腿。他干咳一声,放开阿山的腿,起床和阿山一起出去了。

    虽然阿山拿了油灯,易小年还是觉得黑得可怕。他紧挨着阿山,生怕突然跳出来个鬼。

    两个人走到厕所边的时候易小年看见的“骨头架”已经不在了,阿山没有说话,直接带着他去了厕所旁的柴房。

    柴房破旧的门半掩着,阿山推门的时候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寻春楼的柴房不小,里面堆满了柴。

    在油灯的照耀下,易小年一眼便看到了睡在谷草堆上的影子。他往阿山身后躲了躲,露出半张脸看着那个影子。

    “小兄弟别怕。”阿山安抚地拍了拍易小年的手,带着他往前走了两步。

    恰在这时,睡在谷草堆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他爬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易小年和阿山,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虽然那人瘦骨嶙峋、头发蓬乱,但易小年还是能确认那是一个活人。他松了一口气,抓着阿山的手也不由得松开了。

    “现在相信我了吧。”阿山见易小年不再害怕,带着他出去了。

    回到房里,易小年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盖好被子,在摇曳的灯光里闭上眼睛。

    灯光?

    易小年突然睁开眼,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惊恐:他明明记得睡觉的时候他没有吹灭油灯,为什么刚刚起夜的时候油灯灭了?

    易小年越想越觉得恐怖,缩进被子里再也没出来过。

    就这样一个人心惊胆战地熬到了天亮,等易小年再也扛不住睡意要睡过去的时候丁宴来敲门了:“小兄弟,你醒了吗?”

    易小年很想装作没听见,无奈丁宴一直在外面敲门喊人,他只得起床开门。

    丁宴看他一脸睡意,提醒道:“你收拾收拾先去把饭吃了,等一会楼里的姑娘醒了要伺候她们洗漱。”

    易小年打着哈欠打着哈欠,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由于没有表,易小年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不过看天色应该也不至于太早。楼里的姑娘大多都还在睡觉,厨房里只有厨娘和两个打下手的小工。

    易小年盛了饭,直接坐在厨房的凳子上吃了起来。他一边吃一边和厨娘他们唠嗑几句,倒也不会太无聊。

    几个人聊着,厨娘似是想起了什么,对其中一个小工道:“阿福,趁现在没人你先把莫习凛的饭送过去,别一会忙起来又忘了。”

    阿福正剥着豆子,一脸不乐意:“我等会再去,现在忙着呢。”

    “等会你又忘了,昨天你就没去送饭是不是?现在去,豆子一会回来再剥。”

    阿福坐着没动,嘴里念叨着:“这么多豆子我要一个人剥完,哪有时间给他送饭!不去,饿他一两顿又死不了。”

    阿福的声音不小,厨娘一字不落地都听见了。眼见她要发火,易小年忙出来打圆场:“我去吧,反正我也吃完了。”

    厨娘训斥了阿福几句,找了个海碗舀了一大碗饭,然后配了些菜递给易小年:“还是小年你勤快,哪像阿福那个懒皮子,一两步路都不愿意走。”

    “哪里,阿福哥他也一直在做事。”

    阿福在一旁笑着喊:“小年,还是你懂我。”

    易小年笑了笑,端着碗出去了。

    因为是白天,后山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可怕了。柴房的门半耷拉着,易小年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也不见人应,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莫习凛还睡在谷草堆上,听见声音立刻爬了起来,一言不发地盯着易小年。

    对方明明还只是一个小孩,易小年却被那眼神盯得发怵。他直觉应该说点什么,只好明知故问道:“饿了吗?”

    莫习凛没有回答,脸上多了一丝警惕。

    易小年把碗递给莫习凛:“这是杨姨给你准备的饭,你吃吧。”

    莫习凛伸手接碗,易小年发现他手上全是泥,便又把碗收了回去:“你手这么脏,去洗洗再吃。”

    莫习凛不答话,上前一步就要去抢碗。

    易小年心里一急,抱着碗往后退。他退的方向刚好有一堆木头,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易小年的头重重地磕在木头上,他只觉得一阵眩晕,躺了好一会才感觉好些。

    碗里的饭全部洒出来了,易小年把空碗放在一边,用手撑着地站了起来。

    把洒在衣服上的饭清理干净,易小年这才抬头看了看莫习凛,却发现他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柴房的光线比较暗,莫习凛一大半的脸都陷在阴影里。易小年被他充满怨恨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捡起碗说了句“我再去给你打一碗过来”便逃了。

    出了柴房,易小年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算是知道为什么阿福不愿意来给莫习凛送饭了,莫习凛那阴冷的气息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不过再一想易小年又觉得自己有点怂,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居然还被一个小孩给吓到。

    易小年回到厨房给厨娘说明了情况,厨娘二话没说又打了一碗饭让他送过去。

    易小年刚出门就碰到了急匆匆的丁宴,说是玲儿姑娘正在找他,让他赶紧去大堂一趟。

    玲儿正是易小年刚穿过来时看到的那个丫鬟,看样子也就二十三四岁。

    通过一晚上的观察,易小年发现这里的大老板夫人很少管楼里的事,基本都是玲儿在管。而玲儿也不像易小年印象中的老鸨那样世故圆滑,反而偏向于冷清。偏偏客人也买她的帐,有人闹事的话基本上她一出场就能搞定。

    二把手要见,易小年也不敢耽搁,便把碗交给了丁宴,让他帮自己跑一趟柴房。

    到了大堂,玲儿已经在那儿等着了。易小年上前,恭恭敬敬地喊道:“玲儿姐。”

    玲儿对他点点头,表情淡淡的:“你在这里一切可还习惯?”

    “习惯,谢谢玲儿姐关心。”易小年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在咆哮:我一点也不习惯,求穿回去!

    玲儿性格虽然冷清,但是对下人却还算和气:“你有什么需要的就给我说,我会让人准备。”

    易小年本来想说没什么需要的,但是想起昨晚一晚上没睡的事又犹豫了。可是他又不能直接说自己需要一个人陪睡,说了的话保不准会被当做流氓打死。

    见易小年不说话,玲儿以为他不好意思:“你有什么需要就直说,不必拘谨。”

    正苦恼中,易小年猛地想起了莫习凛。反正莫习凛也没地方住,让他来陪自己倒是一个好办法。

    不过易小年不知道莫习凛在寻春楼是个怎样的存在,所以决定先打探一下:“我倒没什么需要的,不过我有件事想问问玲儿姐。”

    “什么事?”

    “昨天我去柴房,发现那里有一小孩,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会住在柴房?”

    “你问这个干什么?”

    玲儿脸上并无厌恶的表情,说明莫习凛并不是不能提的禁忌。

    易小年心里有了底,便继续道:“我有一个感情很好的弟弟,五岁那年出意外离世了。那小孩看起来和家弟一般大,我看他没人照顾,所以想亲自照顾他,以补心中的遗憾。”

    玲儿点头表示允许,又安慰道:“斯人已逝,你也不要太难过。”

    易小年道了谢,又说了几句感激夫人和玲儿的话,这才退下。

    ?

    ☆、收养

    ?  告别了玲儿,楼里的姑娘也都陆陆续续地起来了。

    易小年开始忙起来,便暂时把莫习凛的事放在一边,准备忙完了再去找他。

    他这一忙就忙到了中午,直到他的肚子不甘寂寞地叫了几声他才察觉到饿。

    正好也忙得差不多了,易小年和丁宴一起去了厨房。

    大家都习惯把饭带到房里吃,偏偏易小年喜欢在厨房吃。他端着碗坐在条凳上,和厨娘有一句没一句地唠嗑着。

    “对了杨姨,莫习凛的饭你们送了吗?没送的话我去送吧。”正好给他说一起住的事。

    “还没送!”厨娘边说边打了一大碗饭起来,“我这一上午忙得就没歇过,让阿福那个死小子去送他又不送。”

    “我也忙了一上午啊!”阿福顶嘴道,“你干嘛不让阿财去送!”

    阿财是厨房里的另一个小工,不怎么说话,看起来挺老实。

    厨娘把碗递给易小年,伸手点了点阿福的脑袋,压低了声音:“你又不是不知道,阿财一看到莫习凛就会发狂,哪能让他去。”

    “我看到莫习凛也会发狂,你就一点不顾及我的感受。”

    易小年知道厨娘和阿福两个人拌嘴习惯了,也没有出言做和事佬,端着碗去了莫习凛那儿。

    易小年过去的时候莫习凛正在劈柴,由于年纪太小加上身子单薄,他劈起来很吃力,一根木头要劈好久才能劈开。

    易小年上前道:“你别劈了,洗个手先把饭吃了。”顿了顿,他又加了句,“不洗手就没有饭吃。”

    莫习凛站直,拿着斧头沉默地看着易小年,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易小年看他那样,突然有种他会突然提着斧头就冲自己砍的感觉。

    莫习凛没有提着斧头砍人,却是阴沉沉地看着易小年,咬牙切齿道:“骗子。”

    易小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骗子,你和他们一样,都是骗子!我恨你们,恨死你们了。”

    易小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扛了顶骗子的帽子,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道:“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莫习凛却不再说话了,他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仿佛刚刚激动地对着易小年喊“骗子”的人不是他一样。

    易小年知道像莫习凛这样的人性格都有些偏激,他无意多管闲事,但为了以后能睡个安稳觉,他还是决定耐着性子做个知心哥哥:“我骗没骗你咱们以后再说,现在你先去洗个手然后吃饭行吗?”

    莫习凛还是没有说话,但总算是磨蹭着往井边走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易小年。

    走到井边,莫习凛用木盆里的水胡乱地搓了几下手,然后飞一般跑到易小年身边,抢过他手上的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易小年想摸摸他的头以示友好,但看他蓬头垢面的样子又有些下不去手,只好在他肩头拍了拍:“你慢慢吃,不要急。对了,你洗个澡吧,我去给你准备洗澡水怎么样?”

    莫习凛没有答话,自顾自地吃着饭。易小年叹了口气,转身去厨房打热水去了。

    不过易小年没想到,洗澡这么简单的事,到了莫习凛这里也变得艰难起来。他好不容易把热水准备好,莫习凛却死活不肯脱衣服。

    易小年劝道:“乖,就是洗个澡而已,你看看你身上多脏。”

    莫习凛抿着嘴站在那里,不说话。

    易小年的耐心终于用完了,把洗澡帕重重地扔在捅里,溅起一簇水花:“不就是洗个澡嘛,你到底在介意什么?”

    莫习凛抬头看了易小年一眼,表情里带了点瑟缩又带了点果然如此。

    易小年恼怒之下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上去便要使用武力镇压:“我是让你洗澡又不是让你干什么重活,你到底有什么……”

    易小年的声音骤然停了,他看着莫习凛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深浅不一的伤痕,突然说不出话了。

    过了好久易小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轻轻摸着莫习凛身上的伤,问道:“这是谁打的?”

    莫习凛不安地动了动,想挣脱他的禁锢,却被他制止了:“别动,我给你洗一下然后擦点药。”

    或许是易小年的语气太好,莫习凛竟安静了下来。

    易小年先用帕子把莫习凛的脸擦干净了,随着莫习凛的五官一点一点露出来,他发现莫习凛长得挺可爱的。

    “你的眉毛里竟然有一颗痣。”易小年凑到莫习凛面前细细打量,“在眉毛正中央,长得还挺端的。”

    莫习凛似乎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靠近,伸手推了推易小年。

    易小年看出他的不自在,离他远了些:“好了,咱们开始洗澡。”

    莫习凛身上的伤太多,不能沾水,易小年只好拿帕子在他身上一点一点擦拭。

    由于伤口太密集,易小年再小心还是会碰到。碰到的时候莫习凛也不喊疼,捏着拳头咬着牙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

    易小年帮莫习凛擦完了身子,又给他上了药,最后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出来:“你的衣服太脏了,先凑合着穿一下我的。”

    莫习凛没有异议,沉默着把衣服穿上了。

    易小年比莫习凛要高出很多,莫习凛穿着他的衣服明显不合身。裤子长了一大截不说,衣服也快拖地了。

    易小年只好帮他把裤脚挽起来,把衣服下摆裹起来,打了个结。

    莫习凛穿着打了结的衣服显得莫名的喜感,易小年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莫习凛看看自己又看看他,用眼神询问道“怎么了?”

    易小年干咳一声收回笑,拍了拍莫习凛的头示意他弯腰:“把眼睛闭上,我要给你洗头了。”

    莫习凛弯下腰,右手搭在木桶上,闭着眼睛一幅任人宰割的样子。

    莫习凛的头发已经脏得打结了,易小年先用清水冲了一遍,又用皂角搓了三遍,这才洗干净。

    他帮莫习凛把头发擦干,用梳子梳了好久才把他的头发梳顺。

    “果然还是刺猬头比较方便。”易小年帮莫习凛把头发绑好,小声嘀咕道。

    打理干净的莫习凛看起来还是挺招人喜欢的,就是太瘦了点,看起来全是骨头。

    易小年啧啧两声,捏了捏莫习凛没有二两肉的脸:“以后跟哥混,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莫习凛扭头躲开易小年的手,抿着嘴没有说话。

    易小年知道,要让莫习凛接受他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事。不过没关系,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和精力。

    他弯下腰,把莫习凛的头掰正,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小鬼,你给我听好了,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以后我都会好好地照顾你,像哥哥照顾弟弟那样照顾你。以后只要有我易小年的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饿着你。”

    易小年说完,觉得有些煽情过头了,便揉了揉莫习凛的脸笑道:“叫声哥哥来听怎么样?”

    “别揉我的脸。”莫习凛拍开易小年的手,耳尖却有些微红。

    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但不管怎样易小年总算是把莫习凛这个便宜弟弟哄到手了。

    把莫习凛安置好太阳已经落山了,易小年盘算着寻春楼差不多要开始做生意了,忙带着莫习凛往厨房走去。

    他们走在路上恰好碰到打饭回来的丁宴,易小年向他打了个招呼。

    丁宴笑笑算是回应,在看到易小年身后的莫习凛时表情僵硬了:“小年兄弟,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易小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问道:“怎么了丁大哥?”

    丁宴把易小年拉到一旁,小声道:“你刚来所以不知道,我告诉你,你最好少和那个人接触。”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总之,你少和他接触就是了。”丁宴顿了顿,又说,“我是肯定不会害你的。”

    “可是我已经给玲儿姐说了以后要照顾他了,”易小年边说边往莫习凛那边看,“而且我看这孩子也没什么问题,倒是看着挺可怜的。”

    “你以后要照顾他?”丁宴陡然提高了声音,眼睛瞪得老大,“不行,你不能这样。”

    易小年觉得丁宴的态度太过反常,反问道:“为什么不行?”

    丁宴看了莫习凛一眼,小声说道:“因为他是不祥之物,只会给人带来噩运。他的爹娘被他克死了,以前照顾他那个洗衣婆也被他克死了。你就不怕……”

    丁宴没有把话说完,易小年却懂了他的意思:“什么克人不克人的,那都是迷信。丁大哥你放心,我肯定会活得好好的。”

    “你不听我的话算了!”丁宴见易小年顽冥不化,拉下了脸,“到时候你别怪我没提醒就是了。”

    丁宴说完马着脸走了,易小年挠了挠头,忧伤地想自己似乎是得罪人了。

    易小年和丁宴说话的时候莫习凛一直在旁边站着,易小年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情莫名好了起来:“莫习凛,走,哥带你吃饭去!”?

    ☆、同眠

    ?  易小年把莫习凛带到厨房时厨娘正提着一桶水往里走,易小年见状上去把水提了过了:“杨姨,提水这种活您让阿福他们做就好了,别自己动手,小心闪了腰。”

    厨娘捶了捶腰,笑得眼睛都没了:“还是小年体贴人,阿福那臭小子哪有你这么贴心。”

    “我帮的都是一些小忙,哪有阿福哥做得多。”

    “你别帮阿福那小子说好话。对了,你身后这位是?”厨娘看到莫习凛,面露疑惑。

    “他是莫习凛啊,我准备认他做弟弟。”易小年说着把莫习凛拉到跟前,“习凛,来叫杨姨。”

    “别别,”厨娘的表情突然变得慌张,“别让他去厨房。”

    “为什么?”

    厨娘还没来得及回答,出门倒垃圾的阿财看到了一行人。他对易小年笑了笑,却在看到莫习凛时变得恐慌起来。他把手上的垃圾扔在地上,拔腿就往后面跑,边跑边挥舞着手“哇哇”大叫着,好像看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

    “阿财,阿财你别跑。”厨娘跑上去想控制住阿财,却根本追不上,只好叫阿福,“阿福,你去把阿财按住。小年你先把莫习凛带出去,快!”

    易小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把莫习凛拉到了一个拐角处:“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不许乱跑知道吗?”

    莫习凛看了他几眼,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易小年跑到厨房的时候阿福已经把阿财按住了,阿财还是叫个不停,有好几次都差点把阿福掀翻。

    厨娘手里拿着绳子,似乎是想把阿财捆起来,易小年忙上前帮忙。

    三个人好不容易把阿财捆起来,都累得气喘吁吁。阿财看起来瘦瘦小小,力气却不小。

    易小年把厨娘扶到凳子上坐下,又端了碗水给她:“杨姨,阿财哥他这是怎么了?”

    厨娘喝了水,过了好一会才喘匀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他只要一看到莫习凛就会发狂。”

    “他一直都这样吗?”

    “不是,之前还好好的,我想想,应该是五年前才这样的。那年洗衣婆死了,过了一段时间阿财就成这样了,话也不能说了。”

    “阿财哥他是哑巴?”易小年有些讶异,他一直以为阿财只是话少。

    “对啊。他话本来就很少,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们才发现他哑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易小年想起那个每次见面都会对自己羞涩地笑的人,突然有些心酸:“这事没报官吗?”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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