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挑风月 作者:叶孟

    第20节

    “齐师弟,你脑袋里在想什么事,我和唐林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以后不准你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齐阳却不依不饶起来,“你不让我说,分明是作贼心虚。我当然知道师兄你心里想的事,可人家唐公子不明白啊,师兄你三番四次救唐公子,又无端端招惹他,难道你不觉得你这样会让唐公子放不下吗?虽然我是没见过几个鎏钰傀儡,也没养过男宠之类的,可我好歹听说过江湖轶事。唐公子一定是很喜欢你了,你看他今天亲自给你端茶送水,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给禾草送茶水啊,今日的唐公子就是昨日的师兄,在我看来……唐公子很可怜的。”

    壁流花听完齐阳的话,突然觉得手上这杯茶有些凉了。

    琴奴在一旁听的入迷,大眼睛眨啊眨的,壁流花的心变的沉重了,他顿时觉得齐阳说的极有道理,这么下去是不对的,他的心里全都是靳秋意,一点别人的影子都容不下去,反倒是唐林对他好,如果他统统接受,的确是太不合情理。

    壁流花摸着流霜刀,心想,还好他今天聪明拒绝了唐林去唐门的邀请,要不然当真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壁流花摸着额头,哎呀,以前怎么也没觉得自己这么有男人缘,而且还都是美人,真是羞愧难当。

    齐阳眼看壁流花竟然厚颜无耻的笑了,当时就要掀桌子,“师兄!!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你到底喜不喜欢唐公子啊!”

    壁流花正要说话,他依稀看见门外有个人影。

    而门外,唐林拿着干净的衣物准备给壁流花赶路时用。

    听到这句话,唐林也止步了,他低垂着头,握紧怀中的衣服。

    壁流花带笑的声音从屋里传来,“酒逢知己千杯少,齐阳,你可不能随意诋毁我与唐公子的朋友之谊,唐公子是我的知己好友,我当然喜欢。”

    唐林闻言站在原地,他笑着摇摇头,便后退几步,转身走开。

    齐阳把桌子一拍,气哼哼的拉着琴奴走人,壁流花喊他,“喂,你生哪门子气,好像我抛弃了你啊。”

    齐阳恨不得脱下鞋子砸壁流花,他回头瞪壁流花一眼,“不解风情,今晚让唐公子不给酒你喝。”

    壁流花眼看着齐阳和琴奴手牵手走了,笑骂道:“臭小子,这么快就把媳妇弄到手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那杯茶,哼起小曲,复又喃喃自语道,“百无聊奈皆多情,世间何人能看穿。酒肉穿肠过,佛祖我心留。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青衣南去

    入夜后,屋外传来阵阵热闹的声响,壁流花在屋子里歇息片刻便起身打算出门,刚推开门,唐林就已经候在屋外。

    “唐公子,你怎么不进来?”壁流花笑着问道。

    唐林笑着摇头,“我刚才看到齐少侠和琴奴姑娘买了不少东西回来,才发现你一直都在房里边,外面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壁掌门也可以出去看看,吃饭还有一会的功夫。”

    壁流花闻言连忙答应,他和唐林并肩走在路上,唐林笑道:“还记得你出任昆仑掌门时,我还随叔伯去昆仑祝贺过,没想到转眼已经十几年过去。”

    壁流花哭笑不得,叹息道:“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不服老不行,原来我都当了十几年掌门了,唉。”

    “哈哈哈,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和壁掌门你很有缘,所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也许壁掌门注定要多我这个朋友。”

    听了唐林这番话,壁流花笑道:“你年纪轻轻就能领导唐门,唐林,有你这个朋友,是我壁流花的福分。”

    “壁流花,你夸的是你自己吧,你任昆仑掌门时,比我更年轻。”唐林笑着看他,一路的灯火,让这分堂显的喜气热闹,“说实话,这么多年,你没变多少。”两人闲谈的气氛也和乐融融。

    “不变不是更好。”壁流花潇洒自在的笑道:“人生在世,只要是自己觉得高兴,怎么活都由不得别人左右,无愧于心,无愧于别人,就够了。”

    唐林温柔的笑着,不经意间他看见壁流花手中的刀,“流霜刀是靳秋意的随身兵器,没想到会是输给了你,壁流花,我真不明白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真如邵柔所说,是你在寒潭中救起了靳秋意,还与他私定终身,为何三年前在天极峰下,你和他会反目成仇?在武林大会上,你们……”

    唐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仿佛身在局中者迷,他心中是毫无隔阂,反倒是怕壁流花觉得不方便对他说。

    “我们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关于我和秋意的事,一言难尽。”说到这里壁流花叹息一声,“不过,唐公子若是把我当朋友,我可以告诉你,我和秋意没有谁辜负谁,也没有谁对谁错,只是这江湖容不下正邪共存。”壁流花自嘲的笑着,“枉我自负狂傲,却无法改变我和他的立场,也无法为他做什么。”

    “不管他人怎样看,世人如何评论,在我心中,秋意永远是我挚爱的人,我眼中的对或错不代表他不该做,江湖之中哪里有真正的正邪之分,无非是输赢罢了。唐公子,让你见笑了。”壁流花轻笑着低下头,只是弯腰间,唐林已经伸手扶住了他,“靳秋意大行杀戮之道,壁流花,难道你不怕他利用你们的情意,趁机摧毁昆仑?”

    壁流花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是他真的心魔难抑,我绝不会纵容他。可若是他被人欺负,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这条路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壁流花看着前方的山麓,问着唐林,“唐公子可知道如今武林的局势,是魔道盛行,儿女私情纵然缠绵悱恻,令我忧思难忘,可壁流花从来不是只知道谈情说爱,昆仑永远是武林的脊柱,无论是何人执掌昆仑,都不会让杀戮殃及无辜的人。”

    唐林闻言轻笑着点头,由衷的说道:“壁流花,有一点我很佩服你。”

    “很多人佩服我了,多你一个不多。”壁流花自信满满的说道,“唉,你说吧,我听着。”

    唐林哭笑不得,“啊,壁流花,你真的很特别。总是会做一些常人不会去做的事。”

    “比如……?”壁流花洗耳恭听。

    “如果现在给你两条路走,一条是稳坐武林盟主,从此和靳秋意一刀两断,受尽江湖人拥戴,扬名立万。另一条是与他一起浪迹天涯,被天下武林追杀,暗无天日,你会选择那条路?”

    这句话问的不对,情与理都不对,壁流花低着头来回渡步,唐林也不说话,静候壁流花的答案。

    唐林叹息道:“你们瞒不住的,就算是我不说,总有人会说出来,到那一天,你总会选一个?壁流花,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靳秋意始终和你背道而驰。”

    壁流花笑着看他,“唉,今朝有酒今朝醉,想那么多,是自寻烦恼。”

    唐林点头,“好,就当是唐林多心,无论你怎么选择,我们都是朋友,唐门始终恭候大驾。”

    壁流花这一夜喝的个酩酊大醉,齐阳扶着壁流花回房时,壁流花说道:“三日欢是好酒,好酒!”

    “对对对,好酒,师兄,睡了。”伺候壁流花睡下后,齐阳赶紧离开,壁流花从床上爬起来,从怀里掏出来小巧的酒坛子,自顾自的尝起来,笑道:“唉,喝酒都怕喝醉,看来这唐门以后是不敢来喽。”

    第二日,壁流花携齐阳他们一同告别唐林,唐林骑着马一路送到竹林,壁流花看着唐林一身青衣俊朗,笑着和他道别,让他回去,唐林抱拳道:“壁流花,一路保重。”

    壁流花颌首,唐林便策马离去,看他的背影远去,齐阳一声声叹息着,这一趟入蜀,他们终究是没有去唐门。

    壁流花离开蜀地的第二年,唐林就得了一场怪病去了,远在漠北的壁流花听闻这个消息时,顿时泣泪成行,这一生,壁流花从不曾去唐门拜访过,而那一身青衣的翩翩公子,再也不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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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壁流花回到昆仑后整日的收到武林各门各派的消息,赢冲凤三的信函较多,还有试剑山庄、玄冥教、雾踪、天山、南海剑宗、武当少林峨眉唐门崆峒华山等名门望族的祝贺,三江五湖来贺,说起来还真有点做皇帝的滋味,壁流花也不用管昆仑,齐阳这三年来管的如鱼得水,一时间,他倒是快活似神仙,除了专心致志的打听玄冥教的事,他活的和神仙一样。

    成天喝酒就成了他的乐趣。

    门派里的长老们都想把他扔回后山闭关去,壁流花这人真是不见了想,见久了嫌弃,大家都是拿他没办法,防贼难防家贼,不管长老把酒藏在哪里,总能被壁流花找到喝的底朝天。

    长老们开始筹划着把壁流花支出去,省得他留在门派里害人。

    壁流花当然知道他们的心思,他们有想法,壁流花也有招数,于是,壁流花趁他们开口让他下山给门派里选一些兵器的时候,赶紧下山放风。

    壁流花最不喜欢带那些弟子出去了,自己不自在不说,还得给他们说一大堆他自己都做不到的道理,壁流花最烦这些了,于是就说人多容易被讹,他自己下山挑着,让他们第二天再下山搬东西就好了。

    可是,壁流花下山的那天青龙镇热闹极了,到处的马戏和赶集,又快到七夕,几个大户张灯结彩准备招女婿,壁流花窝在树上看抢绣球,看够热闹就去喝酒,喝完酒就猜拳,猜拳时听说镇上有采花贼,壁流花赶紧把采花贼抓了送衙门,再回到客栈太累了也就歇息了,第二天,昆仑的弟子下山来杠刀剑,敲开壁流花的门,原来掌门还睡着呢。

    不要紧,大伙去拿,可是壁流花交不出来东西,弟子们心知肚明掌门玩忽职守,可又不能说他什么,壁流花伸着懒腰起床去给他们一人挑了把剑,他们看着手中的好剑,脸色也都缓和了下来,壁流花想起来昨天那个采花贼好像还去过琴奴卖艺的那家店子。

    于是让那帮弟子坐下来喝酒吃肉后,壁流花就去了镇上一家热闹的酒楼。

    琴奴正在奏着乐器,老远壁流花就看到有个人在那边听的傻笑,壁流花把他拧过来,教训道:“好个齐阳,不在山上待着,在这里做偷鸡摸狗的事?”

    “掌门,你别瞎说!”齐阳看看琴奴,“我来看她的。”

    壁流花没好气的看他一眼,“等会和我一起回去。”

    齐阳拉着壁流花的手,紧张兮兮的说道:“掌门,和你说个事。”

    “说。”壁流花故意吊着他。

    “这个……我和琴奴打算成亲。”

    壁流花听完整个脸都要扭曲了,“你说什么!!!”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齐阳一直都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会如何如何照顾琴奴之类的话,壁流花就翘起腿听着,壁流花也不是不通情达理,只是他们认识才不久,慌着成亲也不是道理,齐阳还没有担当,缺乏稳重,壁流花怕他应付不了某些事。

    齐阳看完壁流花不松口,整个人都要哭出来一样,壁流花劝他再等一年,齐阳说琴奴在山下住可怜,没人照顾,前些日子病了身边没人,把她娶回昆仑她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壁流花看了齐阳半响,无奈的说着老大不中留,齐阳知道壁流花会心软的,欢喜的去拉过琴奴,两个人就把壁流花当媒人一样谢了又谢。

    壁流花起身负手,不说一句话就走了。

    回到昆仑,齐阳自己会做主,让长老给自己选良辰吉日,壁流花无可奈何的任由齐阳做主,他知道,自己该退下来让他自己去选择,壁流花不想让齐阳觉得自己这个师兄多管闲事。

    整个昆仑都变的喜气洋洋,唯有壁流花还是偷着喝酒,偷偷练剑,昆仑的弟子们借着齐师兄要成婚偷懒不练剑,壁流花也不管,齐阳都说大赦天下了,壁流花再说一句不行,恐怕是要扫他们的兴。

    离齐阳成婚的日子越近,壁流花出玉珠峰的时间就越少,齐阳也不来问他缘由,在前殿里忙着成婚的事。

    壁流花在屋里的窗前负手看着远处的皑皑白雪,昆仑山下有极乐宫殿,有人间美丽传说,这里也是让壁流花重获新生的地方,壁流花坐在塌上,低头写了个缘字。

    忽然,屋外有人敲门,壁流花沉声道:“进来。”

    推门进来的人,小心翼翼走到他跟前,壁流花站起来笑道:“阮儒。”

    阮儒面带笑意的看壁流花,“掌门,别来无恙。”

    “快坐,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昆仑了。”壁流花平静的笑道。

    “齐阳成婚这么大的事,我必定不能爽约。”阮儒笑着看壁流花写的字,“缘,是个好字,只是缘字不连贯,像是有心事。”

    壁流花才不吃阮儒神棍的那套,“唉,别说下去,我只是练字而已,没要你算命。”

    阮儒大笑起来,壁流花笑道:“秦芳人呢。”

    “这种时候我不放心带她来。我刚才见过齐阳和那位琴奴姑娘了。”阮儒提到他们二人面色并不是很好。

    壁流花笑道:“如何?般配吗?”

    “这不重要,情意是他们自己的事,但是为了成婚却把昆仑搞的乌烟瘴气,师兄,你该管管齐阳了。大白天弟子们都不用练功,山下到处晃荡,传出去别人还说昆仑管教无方。”

    “那也是我没管好,和齐阳有什么关系呢?”壁流花失笑。

    “他才把昆仑打点好,就把弟子统统归于自己使唤,这权势的心未免太大,师兄,我和你都很了解齐阳,他根本就是被那位琴奴姑娘迷的晕头转向了。”阮儒一向明了,不悦道:“我刚才进来,你门外一个弟子都没有,哪里有掌门人门外空庭的道理!”

    壁流花喝着茶,慢条斯理的说道:“人总要历练历练才知道斤两,你也别说齐阳不行,也许,他心里比你还明白。”说罢,壁流花放下茶杯,笑道:“阮儒,你们师兄弟都是我们的掌心掌背,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和我下棋如何?”

    阮儒面色缓和了下来,过了半响,阮儒爽快的说道:“好,我就陪师兄你下棋,这几日,我都陪着你。等齐阳成婚后,我就离开这里,这几日我们师兄弟把酒言欢,好好切磋。”

    “哈哈哈哈,阮儒,你果然懂我,来,好好陪师兄下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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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喜之日

    壁流花和阮儒一局棋下到日暮黄昏,屋外齐阳的笑声近了,壁流花收住棋子,齐阳进屋后大大咧咧的笑道:“师兄,阮儒回来了。唉,你们两个已经在下棋了,怎么也不喊我一起。”

    阮儒把棋子往棋盘上扔,不悦的说道:“你也没说送我来看师兄,怎么门前连个弟子都不安排。”

    齐阳闻言干笑起来,“小琴说是别院里乱,让师兄弟帮着打扫去了。”

    “那么多人扫个屋子还不容易?”阮儒压着火气问道。

    “哎呀,今天要送布匹上来,我看山下那些人做事不机灵,赶紧让师侄和师弟他们忙去了。”

    “一派胡言!!”阮儒拍桌子起来,怒不可止的骂道:“你成婚这点小事,还要动用整个昆仑的弟子?你连掌门这边的弟子都挪走了,齐阳,你胆子不小,别以为掌门不说你,我就没资格说你,你太过分了!”

    壁流花朝阮儒做手势,让他坐下来说话,壁流花撑着额头喝茶,也不生气,齐阳连忙苦着脸解释,“实在是日子太赶了,我连给若水送请帖都是飞鸽过去的,阮儒,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就成婚一次,你们别生气了,我马上把人都安排回去,再忙也就是这两天的功夫,师兄最近也奇怪的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也不好意思来问他,我真没别的意思。”

    壁流花示意阮儒继续下棋,壁流花则拿着棋子说道:“你忙就去忙吧,大婚可是头喜,师兄也没什么可帮你的,也就不耽误你功夫了。”

    齐阳立马跑过来站到壁流花跟前,笑道:“等会用膳,师兄你和阮儒千万要来,琴奴今个在山上过夜。”

    阮儒根本不想听齐阳说这些话,挥挥手就让他走。

    齐阳陪陪笑脸,夹着尾巴跑了。

    “师兄,你看看他,根本不知道错在哪里,你就这么纵容他,迟早要出大事。”

    壁流花若有所思的说道:“也许是该看看他的处事手段了,昆仑迟早还是要给他。”

    阮儒闻言震惊的看壁流花,壁流花轻描淡写的放下棋子,笑道:“我赢了。”

    说罢,壁流花起身整理衣服。

    阮儒担忧道:“师兄,你可不是说笑,你真的……要离开昆仑?”

    壁流花负手想了想,“我都当了十几年掌门了。”

    “也该想想昆仑的以后。”壁流花抬头看着远处昆仑阁楼里的灯火,“也许,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已经不再重要了。”

    “师兄。”阮儒热泪盈眶,摇着头,“离开昆仑,你要去哪里?齐阳能不能胜任掌门之位有待商榷,昆仑这么多弟子,肯定舍不得你离开,师兄,你想清楚。”

    “我想的很清楚。”壁流花回头朝他笑道:“四海皆可以为家,留在昆仑非我所愿,或许我该做一件我想做的事。”

    阮儒伸手抱住壁流花,“师兄,既然你去意已决,我只求齐阳争气,别把昆仑毁了。”

    “这么大一个门派,哪里来的说毁就毁。好了,这件事暂且只有你一人知道,别告诉齐阳。”

    阮儒点头,立马答应壁流花的话。

    齐阳成婚的前一天,若水快马加鞭赶到了昆仑山下,齐阳一听山下有人传音上来,说是若水到了山下,他立马赶下山去接他,若水上山时可谓是热热闹闹,见到喜气的门庭,若水询问壁流花的去处,琴奴和齐阳闻言皆是尴尬,若水见状便看着齐阳,齐阳晦暗的叹息。

    “这么说来,你师兄是不太希望你成婚了。”若水听完齐阳的话反问道。

    “自从我要成婚,他就待在玉珠峰做神仙,阮儒也是这样,说是回来祝贺我大婚,结果他也上了玉珠峰不下来,你说他们怎么都这样不通情达理,掌门师兄我还可以理解,他不能和靳教主成婚吗,见我成婚他不高兴也是正常,你说阮儒他怎么就给我脸色看,我不懂。”齐阳愁眉苦脸的对若水说道。

    若水狐疑的看齐阳,“你成婚的那个姑娘,就是上次你带着逃到我客栈里得那位?”

    齐阳点头,“是啊,就是她。你不记得了吗?”

    若水摇头,“可她是哪里来的?”

    “她是梨花镇上卖艺的姑娘。”

    “那不就是玄冥教山脚下?你知道她的家世和经历?”

    “知道,琴奴告诉我了,她有个哥哥,可是已经失踪很多年,他们年幼无父无母,琴奴被卖艺的人收养,学了点本领就出来卖艺。”

    若水应声算是明白了,“这根底不清不楚,也难怪你师兄不喜欢。”

    “琴奴很善良,她见到血都怕,怎么会有问题。”

    “我没说她有问题,我只是说她的身份不太清楚,也许真如她所说,的确不好查证。”

    “反正我相信她不会骗我。”

    若水调戏着齐阳,“没想到马上你就要成老大人了,这杯喜酒可真是让我有惊无喜。”

    “你不高兴吗?”齐阳回头问道,“我成婚还可以和你下棋。”

    若水失笑,“我只是觉得太仓促了,其实可以缓一年,何必这么草率。”

    “你怎么和师兄说的一模一样,他也说草率,可我觉得我挺喜欢琴奴,她也喜欢我,两情相悦没错吧。”

    “没错,明天就是大喜之日,不能错。”若水和齐阳开了一场玩笑后就让昆仑弟子带他去见壁流花,若水是个聪明人,知道他们师兄弟对婚事的见解不同,他就不会提这件事,反倒是把千机杀戮门的事和壁流花说了说。

    “自从你们走后,门主就离开了千机杀戮门。现在恶鬼犹如散沙,恐怕不久千机杀戮门也要毁于一旦。”

    “你后悔吗?”

    若水笑道:“为何后悔?”

    “这件事本来过去就算了,你非要闹的人尽皆知,现在杀人凶手遁逃,你还是没落到好处。”

    “你以为是要杀她?那是不可能的事,我也没有能耐杀她,我只是要她寝食难安,彻夜难眠,为他杀过的人忏悔。”

    壁流花指着若水,骂道:“果然心术不正,若水,我从来没看错你,你这身邪性恐怕一辈子改不过来。”

    “别说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若水也太客气,“我觉得好像每次见到你,都会很高兴,是不是我们很有缘。”

    “我觉得没有人见到你会不开心,若水,不打不相识,我们也算是打了好多架才有今天的交情。”壁流花笑道。

    “可每一次都是你打我,我连还手都没力气。”若水无辜的说道:“哪一天你也让我打一顿好了。”

    “这辈子恐怕没机会了,下辈子再说。”壁流花死磕着。

    若水哭笑不得,骂道:“你个无赖。”

    壁流花给自己倒酒,对着明月笑道:“明日就是七夕,一转眼又走了四五个年头。好在有你们这些知己好友陪伴,我觉得很欣慰。”

    若水豪气的拿起酒坛子,大口喝酒,“爽快!壁流花,能得你一句知己,夫复何求。”

    “哈哈哈哈。”两人皆是笑容满面,此时,阮儒负手走来,“这么快活,怎么能没有我。”

    若水见到阮儒,眼中一喜,“你是那个?”

    “阮儒。”阮儒自报家门。

    若水笑道:“不错不错,就是你,对了,秦芳还活着吗?”

    “她很好,若水先生,见到你还真得道声谢,当初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我和秦芳恐怕已经死在鬼林。”

    若水心情也不错,罢手道:“唉,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人间美事,我既然有心成全你们做一对鬼夫妻,便不会让你们抱憾。”

    阮儒跪地答谢,若水连忙扶他起来,壁流花笑着看他们,顿时觉得人生在世,花好月圆就是此情此景,只是思念起远在南疆的秋意,壁流花心中顿时有些失落,每每到此时,他就恨自己不在秋意身边。

    他们三人把酒言欢,畅谈胸怀,若水的善心柔骨令人十分钦佩,壁流花听着阮儒和若水的笑言,顿时觉得心胸开阔。

    若水离开壁流花的居所后,独自往自己住的阁楼去了,行到半路,他见到有飞鸽从半空略过,半夜里有这种东西出没,以若水的警觉,他立刻跃起轻功追去,正在若水追上去时,有人自背后偷袭若水,若水猛地回头杀去。

    一大早齐阳就到处找若水,问了无数遍昨天跟在若水身边的弟子,那弟子都说他昨天只等到他们三人喝酒,若水先生就把他给支走了,说是他好熟悉自己住的地方,自己会去不用他跟着,那弟子也就没跟着。

    齐阳大发脾气,说他玩忽职守,阮儒见齐阳发脾气,不悦道:“若水武功高强,不是泛泛之辈,你责怪他也没用,哪怕他跟着,也不能保证不会跟丢。”

    “可是若水他会去哪儿,我怕他出事。”

    “堂堂昆仑,能出什么事,你再不去迎接新娘,你就真的要出事了。”阮儒没好气的赶齐阳走。

    山下的媒人把琴奴送到山门,齐阳一路背着琴奴爬到了成婚的大殿,壁流花已经等候在此地,齐阳和琴奴双双叩拜壁流花,齐阳瞧着琴奴含蓄的笑脸,唇角都是笑意,夫妻对拜后,齐阳和琴奴由昆仑长老送入他们的寝房。

    外面就是武林各门各派来的英豪,他们纷纷向壁流花祝贺,壁流花食欲不振,吃不进东西,就多喝了几口水,喝着喝着,壁流花面色有些奇怪,他思量片刻。

    ☆、生死同契

    壁流花立刻喝止各位,让他们小心,就在壁流花警惕时,昆仑剑派外面已经传来阵阵惨叫。

    壁流花扶住椅子的靠手,他吃力的站起来,最后还是跌坐在大椅上。

    大殿前,玄冥教的阴山书魔凡苇携琴魔叶风已经杀至,叶风诡秘的琴音犹如魔音穿耳,令人肝肠寸断,壁流花撑着额头,闭上眼等侯着他们到来。

    紧随着叶风和凡苇而来的是展鹤,他一把剑犹如修罗战神,一路斩杀昆仑弟子,所经过的地方,不留一个活口。

    叶风、凡苇、展鹤三人封住了大殿得路,几大门派中有人已经知道自己中了化功散,骂着玄冥教卑鄙无耻,叶风邪笑着朝壁流花打招呼,“壁掌门,好久不见。”

    壁流花轻笑着睁开眼看他,“原来你还活着。”

    “这要多谢教主为我求得青玉堂主的解药,壁流花,你没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吧。哈哈哈哈哈,我看你还能狂傲几时。”

    壁流花失笑,“我狂傲与你何干,手下败将而已。”

    叶风闻言脸色极为难看。

    凡苇轻笑着,“我也是壁掌门的手下败将,说来惭愧。”

    壁流花根本不屑于和他说话。

    凡苇也不生气,他傲慢的说道:“今日我就是来一雪前耻。”

    展鹤冷冷的看壁流花,“我们又见面了,壁掌门。”

    “其实,我很不想再见你们。”

    展鹤眼眸低垂,只是一瞬的笑意,“那么你会想见他。”

    说罢,展鹤让开路,靳秋意在墨云的带路下走到了壁流花眼前。

    墨云笑着朝壁流花颌首,“好久不见,壁掌门,师兄亲自来见你,面子可真够大的。”

    壁流花看着靳秋意,靳秋意淡淡的看壁流花一眼,问着叶风道:“叶琴呢。”

    叶风朗声大笑起来,“好妹妹,你也该出来了。”

    身着凤冠霞衣的叶琴挟持着齐阳从叶风身后走了出来,阮儒愤怒的拔剑而起,指着叶琴,“女贼!放开我师弟!”

    叶琴面色一冷,气势顿时变的杀气蓬勃,与先前那柔弱的姑娘不可同日而语。

    “壁流花,想要你师弟活命,就老老实实给我们玄冥教俯首称臣。”叶琴冷冷的说着,齐阳顿时大叫起来,“师兄,你别管我!!琴奴,你别想用我的性命威胁师兄!”

    叶琴厉声说道:“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要杀便杀,是我瞎了眼,不识人,才会入了你们的圈套。”齐阳看着壁流花,愧疚的说道:“师兄,我愧对你。愧对师兄弟和各位长老。”

    阮儒道:“靳秋意!没想到你这么卑鄙,竟然用美人计离间我们昆仑。”

    墨云挡在靳秋意面前,替靳秋意说话,“好说,美人计也得有人上钩才行,谁叫这个姓齐傻啊,你看你们壁掌门就没上当。”

    到了关头,墨云还要故意羞辱齐阳,更是让齐阳羞愧不已,叶琴面色有些为难,她恶声恶气的威胁齐阳,“你再乱动我就杀了你!”

    齐阳不管不顾的说道,“你要杀便杀,别这么多废话!”

    叶琴道:你……”

    叶风何止叶琴,“叶琴,住口!”

    一片混乱的争吵,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出手,展鹤拔剑出手直刺壁流花而去,壁流花顺手抽出流霜刀挡回去展鹤的剑,展鹤握住剑时,虎口发疼。

    壁流花威风凛凛的站在台阶之上,展鹤眯起眼看他,“你没有中毒。”

    壁流花摸着流霜刀,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果有人可以不动声色的在昆仑的井水里下化功散,那个人也只有我。我怎么可能让我怀疑的人在昆仑指手画脚。”

    齐阳闻言欣喜若狂,“师兄!!”

    叶琴直接摇头,厉声道:“不可能!昨夜里,我明明把化功散倒入井水中。”

    “昆仑可不止那一口井,小姑娘,齐阳再傻,也不可能把昆仑的命根交给你。”壁流花欣慰的看着齐阳,“他心中谁也比不过昆仑。”

    叶琴恼羞成怒,几乎想要掐死齐阳,可还是忍住了。

    叶琴忍住了,叶风却无法忍受,只见叶风出手一掌打伤齐阳,齐阳立刻跪倒在地上,叶风夺过来叶琴的剑,冷冷的说道:“要人就自己放下剑。”

    齐阳咳出鲜血,“师兄……不要……”

    阮儒也朗声道:“师兄,千万别听他的话。”

    凤三、峨眉掌门的毒已经解开,他们连忙站出来帮壁流花,“壁掌门,千万不能对他们妥协。”

    墨云笑着朝展鹤道:“你看,这才是聪明人,你那破剑法对付他,一点用都没有。”而后墨云又对壁流花笑道:“壁掌门,束手就擒,也许今天昆仑的死伤会少许多,如果你执意和我们玄冥教抗争,下场也许会很凄惨。”

    壁流花把流霜刀往空中一抛丢向靳秋意,靳秋意动作敏捷的接住,壁流花沉声道:“放开我师弟。”

    叶风张狂大笑起来,靳秋意朝叶风道:“杀了他。”

    叶风顿时一愣,墨云笑着出手要去砍掉齐阳的人头,正是惊悚关头,壁流花顺手拔出凤三手中的佩剑直奔墨云,却不料壁流花人未至,展鹤的偷袭已经先一步到了壁流花眼前,壁流花仓皇躲开展鹤的偷袭。

    “让开!”壁流花大喝一声,峨眉和赢冲携手出招,一同来制约展鹤。

    墨云的剑在齐阳的脖子上面,下面有把剑挡住墨云,他抬眼看去,竟是叶风出招了,墨云笑道:“你不听话,还要拦我的事。”

    “说什么他也是我妹妹三拜九叩的夫婿,要杀也轮不到你来!”说罢,叶风震开墨云,墨云虎口一麻,被他打的老远,靳秋意扶住墨云的背,冷冷的看向叶风。

    “你妹妹的人,就要她看牢。既然已经拜堂,就别再哭哭啼啼的要嫁给邵柔。”靳秋意说罢就去看壁流花,他的眼神一动,凡苇和叶风都已经出手,把壁流花拦在了杀往靳秋意的路上。

    壁流花的剑法纵然是再高明,在凡苇和叶风两大高手的围攻下仍然显的费劲,但是他的剑法的确精妙到无法言喻,就算是习得天地剑法的展鹤也难以和他一决高下。

    就在壁流花被围攻时,一直围观着局势的靳秋意终于出手,他趁着凡苇和叶风双剑合璧,偷袭到了壁流花身侧,只是匆匆的擦肩而过,流霜刀上就染上了壁流花的鲜血。

    齐阳痛苦的喊道:“师兄!!靳秋意!!你个混蛋!”

    阮儒趁机想要杀入其中,但是有展鹤守在战局外,任何人都难以插手,靳秋意一个手势后,叶风和凡苇退下,壁流花看着靳秋意,剑握在手心,冷汗却已浸透衣裳。

    “壁掌门,玄冥教一败,秋意铭记于心。还望此刻壁掌门不要故意退让。”靳秋意霸气的刀法劈下一道深刻的刀风,壁流花运剑抵挡,可是靳秋意内力比平时竟然暴涨了许多,壁流花的剑应声而断,壁流花跃出大殿,靳秋意亦追上,两人一路杀一路打,展鹤、叶风他们紧跟着追了上去,然后是阮儒凤三一群人也追了上去。

    他们一路杀到断崖边,靳秋意直逼壁流花,眼中无风无浪。

    “壁流花,我很敬佩你的侠义胸襟,只可惜这是你我最后一战。”靳秋意惋惜的叹道。

    凤三在远处喝道:“靳秋意,你如此卑鄙,只会为江湖武林不耻!”

    凡苇和叶风立刻把他们一群人围着攻打。

    壁流花手中已经没有兵器,山风吹起壁流花的头发,但是,他依旧看不出半分狼狈,受伤的地方血迹斑斑,靳秋意道:“今日你跳下这悬崖,我便是退下昆仑,壁掌门,我靳秋意从不食言。”

    壁流花擦着嘴角的血迹,“没想到我壁流花也会有今日。只可惜,我还没喝够一坛酒。罢了,你靳秋意想要的,我壁流花何时给不了?你要我跳这悬崖,我跳便是。”

    说罢,壁流花往后一倒,阮儒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回荡在耳畔,“掌门!!”

    “壁流花!你回来!”凤三亦嘶声吼叫。

    “我杀了你!”阮儒愤怒的大吼起来,展鹤一出剑就顶住了阮儒的喉咙,“聪明的后退,要不然这把剑会让你无法再进一步。”

    凤三他们一步步后退,靳秋意收起流霜刀递给墨云,墨云为他收好,叶风凡苇也收起兵器。

    “壁流花死,昆仑名存实亡。下山吧。”靳秋意看都不看昆仑其他弟子一眼,转身便带领三魔和墨云离开。

    叶风拉着叶琴的手让她走,阮儒扶起齐阳,沉声道:“掌门跳下了玉珠峰。”

    齐阳闻言大哭起来,他一拳拳捶打在地上,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齐阳抬头,若水蹲在他面前,“壁流花早知道这是个圈套,齐阳,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你知道琴奴的身份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啊!!”齐阳扒着若水的衣服,嘶吼道:“我害死了师兄!我害死了他!!”齐阳抱头痛哭起来。

    若水低吼道:“你现在哭有何用,这不是壁流花想看到的,他要我留在你身边,就是怕你出事,你难道还不明白,壁流花根本就知道玄冥教是冲着他来的,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你这样堕落,他怎么能够放心把玄冥教交给你!”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师兄回来,我要他回来,我和他同生死,我跳下玉珠峰,我去找他!”齐阳说着要爬起来,阮儒忍受不了,低喝道:“齐阳你够了!”

    齐阳哭着抱住阮儒,“师兄他走了!阮儒,师兄他死了,他死了!!!”

    阮儒和齐阳相互依靠着,竟也轻轻的哭泣出声音。

    ☆、昆仑锁门

    齐阳站在壁流花的房前,一直站了几个时辰,他就像是一尊木雕,一动也不动。

    若水从外面走进院子里,“你师兄之前多希望你来看他。”

    齐阳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他不想若水再看见自己的狼狈。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齐阳,输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的心毫无斗志。”若水走过去拍拍齐阳的肩膀,“壁流花已经去了,你要振作起来,这样昆仑才不会形如散沙。”

    齐阳突然跪了下来,他低着头不说话,若水担忧的蹲下来,“齐阳,听我的,这不是你师兄想要看到的。”

    “我宁可死的人是我,我才是多余的。”齐阳自暴自弃的说道,“我才是该死的!”

    若水皱眉,劝说着他,“齐阳,难道你要壁流花走的如此不安心,他没有真的责怪你,如果他对你生气了,他一定不会让你成婚。”

    “可我让他失望了,我对不起他。”齐阳喃喃道:“该死的是我,我愧对师父,让昆仑那么多弟子惨死在玄冥教的羽翼下,是我笨,没看出来叶琴的手段,全部都是我的错。”

    齐阳从地上起来,推开了若水的手,一步步狼狈的离开,若水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担忧不已。

    ====

    阮儒背着包袱走到山门前,若水和一众昆仑弟子为他送行,齐阳大清早就失踪了,若水不想再浪费昆仑弟子的时间,也就不管齐阳,亲自来送阮儒离开。

    “这一趟回昆仑,恐怕又令你结下心结。”若水轻笑着说道:“有空还是要回昆仑坐坐。”

    “若水先生,多谢你的关心,只是昆仑这里,我实在待不下去了。”阮儒气馁的苦笑着,“没想到这次回来,是见师兄的最后的一面。”

    若水拍着阮儒的肩膀,“江湖人生死已作浮云,别再难过,保重。”

    阮儒点头,朝若水笑道:“先生你也保重,多陪陪齐阳,他也就是听的进去你说的话,掌门人接任的日子快到了,让他别再成日借酒消愁。虽然师兄的跌下万丈悬崖,已经找不到尸身,还是请让齐阳为他立个衣冠冢。”

    “好,我会把你说的话转给齐阳听。”

    若水的话一说完,阮儒便下山去了,若水在山门前站了片刻,便也回去了。

    齐阳还在壁流花的房里醉生梦死,没人敢来打搅他,也无人再说他一句不是,齐阳就像是没了生气,他一直看着那窗,想着壁流花就在那里下棋,品茗,齐阳揉揉湿润的眼眶,壁流花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齐阳起身大喊道:“掌门师兄,掌门师兄!”

    他摸着那些棋子,那个棋盘,顿时狂性大发,把东西统统摔掉,砸出一连串刺耳的声音,这一声愣是怕齐阳给惊醒。

    “要是哪天我比武输了,被人杀了,或者是失踪了,你打算怎么办?难道我走了,或是死了,昆仑就完了?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

    那日玄冥教武林大会上壁流花说的话回荡在耳边,齐阳没想到那玩笑似的话一语成真,他到现在都没法接受壁流花的死。

    那般风流潇洒的人,齐阳一直觉得壁流花是永远不会输的,他就是顶着天的人,原来天也是塌的,齐阳想要是他早有警惕,要是他看到师兄独自一人在玉珠峰时多来陪陪他,要是他多替壁流花想一想,再或者壁流花让他再等一年,不急着和叶琴成婚,也许他们就不会中了玄冥教的奸计。

    师兄到底在想什么?他明知道玄冥教的阴谋,也早已看破叶琴有鬼,为何不提醒他。难道师兄对靳秋意抱有希望,觉得靳秋意不会害他。

    齐阳叹息着把棋子统统捡起来,正在他收拾着壁流花的遗物时,若水打开门进来了。

    “阮儒今日下山了。”

    齐阳听到这句话并不奇怪,他知道阮儒把这里当做伤心地,齐阳点点头回道:“我知道他会走,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昆仑。”

    若水摇头,“暂时不会离开。”

    齐阳诧异的看他,若水道:“你成婚的前夜,我发现了叶琴送下山的信鸽,但是壁流花阻拦了我,让我不要节外生枝。”

    齐阳闻言立刻让若水坐下来和他说清楚。

    “你终于肯听我说一会话,而不是自暴自弃了。”

    齐阳苦笑着,“我只是想知道师兄的想法而已。”

    “他告诉我,早在梨花镇他就知道琴奴的身份不简单,只是看你喜欢,他便没有点破。”

    “什么??”齐阳震惊了,原来这么早以前壁流花就知道琴奴是玄冥教的人。

    “壁流花看人很准,毕竟他在江湖和朝廷混迹这么多年,你和他也没有比较的意义。”若水安慰齐阳,让他不要太介怀。

    “师兄肯定是觉得我好不容易开窍,才不忍心让我难过,宁可瞒着我真相,也要我带琴奴回昆仑。”齐阳更加难过的说着,“他总是为我们操心。”

    “我也问过壁流花为何明知道叶琴是内奸,还要答应让你们成亲。”若水道:“壁流花的回答是,你总要经历一些事,才能知道江湖不易,他就是后悔平日里把你们都保护的太好,导致昆仑弟子武功不济,他希望经过这件事,齐阳你能担当起昆仑。”

    “这代价太大,我……”齐阳知道自己平日里怕理会江湖武林的琐事,对那些比武和仇怨更是能躲则躲,师兄躲,是他武功高,不愿昆仑惹事,齐阳躲,实在是因为武功不济。

    “齐阳,你无需和你师兄比较,他接受靳秋意的这番袭击,就是想要保全昆仑。他知道玄冥教在昆仑里安插内奸,就知道玄冥教对昆仑势在必得,他也可以杀了叶琴,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壁流花知道以昆仑现在的实力,无法对抗玄冥教的攻势,你想想就凭展鹤一人就可以让你们毫无还手之力,他壁流花就算武功再高,对靳秋意,他始终不能全力以赴。”

    齐阳惨笑道:“师兄自从喜欢上靳秋意后,就总是坎坷不断,为他付出那么多,结果却换回来逼他跳崖,魔教的人,根本就没有心,他一步步用甜言蜜语把师兄骗着,魔教的人,不管男女,全是狼心狗肺。”

    若水把白子和黑子分别放在齐阳面前,举着白子说道:“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是振作起来,闭关修炼,待你武道大成,昆仑就崛起有望。”

    然后他又把黑子举起来,“另一条路就是你继续颓废下去,看着你师兄用命换回来的门派,慢慢瓦解,齐阳,你选择哪条路?”

    齐阳看着若水,忽然,他问道若水,“你会陪着我吗?”

    若水轻笑着,“会。”

    “多谢。”齐阳感激的看他,伸手接过来白子。

    ====

    “听说了没有,昆仑的新任掌门闭关习武了,昆仑剑派已经把中原的分堂都撤走,唉,太可惜了,这么大的门派,毁了全毁了。”

    “是啊,你们看看连壁流花这样的绝顶高手都死在玄冥教手上,太可惜了。”

    “没想到昆仑就这么垮了,玄冥教太可恶了,以后还有谁人敢说玄冥教的不是。”

    “短短四五载,苍山派、天极峰、唐门、昆仑都在玄冥教的威逼利诱下锁派,唉,如何是好,我看我们也跟着入玄冥教喝酒吃肉,好过这样提心吊胆。”有人说笑着,转眼就被其他人嘲笑。

    “就你这身破功夫,人家看不上。人家要的都是江湖高手。”

    “话说传言玄冥教靳教主身体抱恙,一直都是病怏怏的,慕容棠在给物色新教主,还是要在四魔里选出来一个接任。”

    “我听说那个邵柔,失踪了好几个月,不会是死了吧?”

    “怎么会,呼声最高的就是邵柔,听说他就是红衣恶鬼沈玉,武功极高,谁人能杀他。”

    “哈哈哈,你们知道的,那都是小门小道,我这里有更大的消息。”

    “哦?说来听听。”

    白衣的年轻人大笑起来,“我听说,那坠崖身亡的壁流花壁掌门生前和魔教教主是一对苦命鸳鸯,一直不能见人,那壁掌门屡次为了正道武林和靳教主作对,两人为此分道扬镳,靳教主恼羞成怒,所以带着手下的高手上玉珠峰杀了壁掌门,壁掌门死后,靳教主夜夜不能眠,忧思成狂,身体也垮了。”

    “你这是哪里道听途说的,不可信不可信,江湖虽不少关于他俩私交的消息,但是哪里有情人这般相杀的道理,你们不知道靳秋意杀上昆仑时,死了多少昆仑弟子,哎呀,我远方的表哥那天就在玉珠峰,血啊流的到处都是,别提有多吓人。”

    那边一桌子人说的口沫横飞,这边桌子上的两位公子把肉食装起来便急匆匆出了酒楼。

    他们一路往前走到偏僻的河道,两人运起轻功上了竹筏,一路顺水而下,白衣的公子和青衣的公子环顾青山绿水,一人躺在竹筏上吹着箫,另一人则守在他身后。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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