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 作者:肉书屋

    陆第12部分阅读

    等几大类,而在他的指导下酿出来的这种酒当然是白酒。

    不过名字不好并不能掐灭某些人的酒瘾,陆小凤转而一脸“幽怨”地看着宫九,说:“我也想喝两份的酒……”

    宫九哼笑道:“你是想喝我的这一份呢,还是叶城主的那一份?”他说到“叶城主”这三个字的时候,故意把音咬得很重、语速放得很慢,那语气……令陆小凤生生地打了个寒噤。

    陆小凤缩了缩肩膀,偷偷地瞥了叶孤城一眼,见他对宫九如此明显的暗示竟无反应,内心里简直就要为宫九大力鼓掌了。一旁的花满楼很是体贴地微笑道:“你可以喝我的这一份,这酒太烈了,我喝不了多少就会醉倒的。”

    陆小凤高兴地说:“还是七童对我最好!”说着就乐颠颠地去拿酒壶,给每个人都满上了酒,又把花满楼的酒杯移到了他自己的面前。

    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仿佛心事重重的金九龄忽然说:“我的酒也给你。”陆小凤大笑着拍了拍金九龄的肩膀,道:“你果然是我的好朋友,放心,绣花大盗的事我一定尽全力解决。”

    宫九似笑非笑地耸了耸肩,叶孤城表情淡淡的,却是一直都在暗中悄悄地打量着金九龄。

    不得不说,金九龄长得十分不错,可惜的是如今叶孤城看美人的热情已经极大地被打击到了:因为他已然发觉,这个世界里的美男子虽然数不胜数、各有千秋、百花争艳……可是他们总有一些不正常的地方,譬如说宫九,又譬如说金九龄:他本来也是很不错的,容貌俊美、武功高强、盛名远播——但奈何他偏偏就是绣花大盗呢?

    叶孤城只要想象一下金九龄粘上大胡子、裹着花棉袄、穿着红绣鞋,然后手里拈着一根银针,慢条斯理地绣着大红牡丹花——只是想想,叶孤城浑身都快起疙瘩了:金九龄的变态程度也不低啊,他唯一输于宫九的地方在于,他的变态是装出来的,而宫九是“天然去雕饰”的真变态。

    宫九可不知叶孤城正在评估他和金九龄的“变态指数”,此时他正笑得一脸暧昧,看了看金九龄、又瞅了瞅陆小凤,“啧啧”地说道:“金总捕啊,喜欢上陆小凤这么风流花心的家伙,可是很辛苦的哟……”说着他朝叶孤城抛了个媚眼,续道:“还是我比较有眼光。”

    众人瞬间觉得这塔楼中的温度骤降,仿佛正值四九寒冬,被叶孤城的如寒星一般的双眼冷冷地扫过,便连陆小凤这种向来喜爱八卦的人也不敢多说话了,同时他也在心里下定了决心:绝不能把这件事到处宣扬,否则恐怕真要吃一记天外飞仙了。

    但陆小凤“不敢”说话了,不代表金九龄也不敢,他的语气略带着点儿嘲讽,说:“九公子的癖好异于常人,可要小心别做了剑下亡魂才是。”

    宫九竟是不以为意,依旧笑眯眯地说:“金兄和我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么?再说了,叶城主也舍不得杀我呀。”

    叶孤城忽然觉得他不该在这里,他在这里既不动手也不动口,只会助长宫九“嚣张”的气焰,坐实“他和宫九有一腿”的表象——可他们俩真的没有一腿啊!叶孤城不动手,一是因为他本来就杀不了宫九,二来宫九真可以算是他的财神爷了,毕竟是拿人手短,况且叶孤城觉得他只不过是被宫九从言语上“调戏”了几把、开了几次“玩笑”,银子就哗啦啦地流向了白云城,这个买卖真不亏啊……

    对于宫九竟敢这般“堂而皇之”地调戏白云城主,金九龄大概也很是吃惊,他见叶孤城居然只是淡淡地瞥了宫九一眼,并没有拔剑,不禁对宫九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九哥果然不同凡响,金某甘拜下风。”

    陆小凤瞪大了眼,惊讶地看看金九龄,嚷道:“你竟然叫他九哥?你的年纪明明比他大,应该换他叫你九哥才对吧!”

    宫九轻轻地“哼”了一声,半眯着眼,摇着酒杯说:“九哥这个称呼,不是每个人都能用的?”说着他得意地笑了起来,道:“年纪的大小并不重要,只要我比他厉害,他就得叫我九哥。”而后宫九又故作不屑地看着陆小凤,说:“也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叫我九哥的,你想叫,我还不应呢。”

    陆小凤表情有些古怪,喃喃道:“就算是你想听,我还不叫呢……”随即他又说:“宫九你就少吹牛了,金总捕的大名能够威震天下宵小,你除了钱多,还有什么比他厉害?”事实上陆小凤还默默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宫九的武功也很厉害。

    宫九摇着头说:“我从不吹牛。”说着他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的衣饰,又指了指金九龄,傲然说道:“我的品味远胜于他。”

    陆小凤已经完全无语了,他看着宫九的那件绣着大红牡丹的外袍,以及手里的那把廉价的、好似地摊货一样的折扇;再瞅瞅金九龄,他的衣服的质料是最贵的,式样是最新的,手工也是最精致的。更巧的是,金九龄的手里也拿着一柄折扇,乃是价值千金的精品,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当作武器。金九龄认|岤打|岤的功夫,绝对是一流的,事实上只要是关于他的,无论什么事都是第一流的。

    不是第一流的酒金九龄喝不进嘴,不是第一流的女人他看不上眼,他永远只过第一流的日子。是以金九龄看起来绝不像是个令黑道中人闻名丧胆的总捕头,却像是个走马章台的花花公子。

    从这一点上来说,金九龄和宫九还是很有相似之处的,至少他们都像纨绔公子,但从“品味”上来看,无疑是金九龄比宫九更像天下首富。

    金九龄淡淡地笑道:“我的品味确实是拍马也不及九哥的,”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宫九,语气很认真地说:“所以这声‘九哥’,我喊得真心诚意。”

    叶孤城忽然觉得宫九和金九龄都是话里有话,可他暂时还摸不清楚其中的因果:叶孤城是真的没有想到,继宫九和霍休有关联之后,宫九和金九龄竟也是“认识了多年的朋友”……这实在是太吓人了,叶孤城越发地对宫九感到不确定了。

    事实上叶孤城对宫九真是颇有好感的,但奈何宫九实在是太神秘、太难捉摸了,叶孤城实在很是担心他自己一个不留神就会给宫九利用、做了倒霉的炮灰——霍休是如此、金九龄看来恐怕也会如此,但是莫要忘了,待得绣花大盗的事情一了结,按顺序可就要轮到紫禁之巅的决战了!-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谁知道宫九在打着什么主意,又有谁能肯定叶孤城不会成为下一个炮灰呢?

    叶孤城本来觉得只要他不理会南王府的人、不答应西门吹雪的约战,那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可是现在他又觉得,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

    所以叶孤城故意没有拒绝南王世子的招揽,他想看看宫九会怎么做。

    陆小凤虽然也有些疑惑于金九龄和宫九的交情,但他毕竟没有叶孤城那样全面的认知,于是他继续一边喝着酒,一边天南地北地胡扯;宫九和金九龄也以各自的本事调动着气氛;花满楼一直微笑着,时不时附和几句;叶孤城继续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从表面上看起来,这五人的气氛颇为和谐,分明就是几个不同性格的好朋友们在喝酒聊天罢了。

    直到酒过三巡,已经有些醉醺醺的陆小凤仿佛是很随意地问了宫九一句:“你的钱那么多,消息也灵通,那你知不知道绣花大盗是谁?”

    宫九也很随意,而且还很淡定,只听他说:“知道啊。”

    陆小凤愣住了,花满楼也严肃了起来、凝神倾听,金九龄的脸色有些白,好似是因为喝多了酒。叶孤城不动声色,暗想:我也知道啊,就是金九龄嘛,不知道等下子会不会打起来?金九龄的武功也是很强的,正好拿来练剑。

    宫九仿佛根本没感受到气氛的凝滞,他端起酒杯来小撮了一口,笑道:“我身上的这件外袍上的牡丹花,绣得好看不?”

    陆小凤一副见了鬼的神情,说:“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们,这些牡丹花就是绣花大盗绣的吧?!”

    宫九微微皱起了眉,仿佛像个被揭破了恶作剧的调皮小孩,说:“你不信?”

    陆小凤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看了宫九一会儿,这才笑了,拍着大腿说:“我当然不信,这个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罚你连喝三大杯。”

    宫九撇了撇嘴,果真认罚,连喝了三大杯。但叶孤城却知道,陆小凤其实是信了的。

    然而信了又怎样?绣花大盗竟然能为宫九绣衣服,他们会是什么关系?宫九太过深不可测,陆小凤可不敢贸然与他撕破脸皮。陆小凤惹了这么多麻烦还能好好地活着吃喝玩乐勾美女,他自然不可能是个笨蛋。

    35发情

    陆小凤这次到万梅山庄来,基本上是徒劳无功,是以他只得“灰溜溜”地跑去找针神薛夫人的后代、也是他的旧情人薛冰,以图从绣花大盗留下了的一块绣着牡丹的红绸入手查案了。

    陆小凤去见旧情人,花满楼和金九龄自然不会跟着一起去,于是花满楼就回了花家,想借花家的人脉找线索。而金九龄则留了下来,他的理由更好找:他对陆小凤说,他觉得宫九是认识绣花大盗的,所以就想留下来套套话,说不定能取得重大突破呢。

    陆小凤自然是大力赞同,但又免不了握住金九龄的手细细叮嘱:宫九这个人实在是太不简单,金兄可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为了查案惹火了宫九啊……

    金九龄当然是安抚陆小凤,说:“我和宫九相识多年,他的为人如何我还是知道的,你就莫要担心了,反倒是要保重自己啊。”

    于是乎这三个好朋友就这样依依惜别了,金九龄“义气深重”地目送陆小凤和花满楼远去后,转身就去找宫九了。

    金九龄和宫九约见的地方是宫九的一处暗舵,他们俩谈事情,当然不能在万梅山庄了,无论是玉罗刹、叶孤城还是西门吹雪那可都是绝顶高手,万一不小心给某一个人听到了,难道还要杀人灭口不成?

    “这才多久没见,九哥的钱就翻了几番,可真叫我羡慕得很哪!”金九龄一开场就好话连篇。

    宫九淡淡地笑了笑,傲然道:“钱财对于我而言不过是浮云粪土,”说着他严肃了起来,半眯着眼盯着金九龄,说:“倒是你,我早说过,你的钱花光了就来找我;你倒好,竟然跑去做什么绣花大盗,莫不是闲得发慌想玩命?!”

    金九龄轻哼一声,道:“这天下间只要九哥你不想取我的性命,还有谁人能取?”说着他顿了顿,暧昧地笑了,说:“我又不是白云城主,难道九哥还愿意为我挥金如土不成?”

    “嗤,”宫九斜眼瞥他,道:“你还敢打趣我?难道你不是看上了那只陆小鸡?”

    金九龄的脸色变了,作出一副想吐的样子,说:“九哥你……我怎么可能……我喜欢的是漂亮妞儿!”

    宫九哼笑道:“你若不是看上了陆小鸡,干嘛要搞这么大的阵仗来和他玩捉迷藏?”说着也不待金九龄反驳,宫九摇了摇头,正色道:“我不管你是看上了陆小鸡还是喜欢漂亮妞儿,也不管你是想玩绣花还是绣草,总之不要误了我的事……否则,这后果用不着我来说罢?”

    金九龄也严肃了起来,说:“九哥放心,这么多年了我才得以混进南王府做总管,怎么也不敢坏了九哥的事。”接着他又讨好地笑道:“我扮作绣花大盗废了南王府的总管江重威,这不也是为了九哥你嘛。”

    宫九温和地笑了,说:“行了,你对我的一片心意我还不知道么?就按你的布置去做吧,陆小凤已出发去找薛神针了,你也过去罢,可要小心别漏了底!”

    金九龄受宠若惊地说:“多谢九哥关心。”说着他又怪笑了几声,道:“我对九哥的一片心意……这话若是给白云城主听到了,他会不会给我一剑天外飞仙?”

    宫九一巴掌拍在金九龄的肩上,哈哈地笑着说:“他若是会因为吃醋而给你一剑,我可真是连做梦都要笑醒了。”

    金九龄仿佛有些惊讶,目光灼灼地看着宫九,问道:“九哥对白云城主难道是认真的?”宫九收敛了笑容,淡淡地反问道:“是又怎样?”

    金九龄的面色微变,语气有些不自然地说:“九哥不是曾与我说过,动情便是催命符么?”

    宫九笑眯眯地说:“我之所以说动情是催命符,那是怕敌人以心头所爱作威胁,”说着宫九一脸骄傲地续道:“可是白云城主一剑既出,当今世上无人能挡,又有谁能拿他来威胁我?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金九龄连忙点头称赞道:“九哥高见。”宫九又拍了拍金九龄的肩膀,调笑道:“你……莫不是吃醋了?”

    金九龄打了个哈哈,说:“我对九哥那是一片仰慕敬佩之心,绝无他想,祝愿九哥心想事成,早日得手。”

    宫九笑得一脸暧昧,说:“那就承你吉言了。”金九龄“嘿嘿”地笑了两声,忽然问:“还有九哥你身上的这件衣服……果然是品味绝佳,但这似乎不是我的手笔啊?”

    宫九“啧啧”地说:“早知道你有一手绣花的绝活,我又何必花大价钱请人帮我绣花?直接找你不就行了嘛。”

    金九龄的笑容灿烂得有些僵硬,道:“那是啊,九哥但有所需,尽管找我,只要白云城主不吃醋,莫说是绣牡丹花,就是绣……也行啊。”他凑近宫九的耳边,不知说了一个什么“有内涵”的词,两个人都笑得极有深意。

    待得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言笑晏晏地分别后,宫九回转密室,那一脸温和的笑容瞬间就变成了狠戾,暗暗冷笑道:“金九龄还敢说是一切为了我?哼!当我不知道他在暗地里积攒钱粮、招兵买马,还想要控制红鞋子的那群泼辣女人么?更何况在我面前还想掩饰他真正的实力……真是心大了,此人断断留不得了。”他穿着这件衣服,本来就是为了试探和震慑金九龄,而与陆小凤毫无干系。

    其实前世里金九龄就是宫九的人,宫九派金九龄潜入南王府本是为了颠覆南王父子这两个劲敌的。结果金九龄野心膨胀,自己去做绣花大盗,最后死在陆小凤的手里,坏了宫九的事……也正是因为如此,宫九才推动了紫禁之巅的决战,借此覆灭南王府。

    这一世的金九龄看起来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宫九这般想着,阴森森地笑了起来,既如此,该怎么死还就怎么死,反正有陆小凤在,无论如何都麻烦不到宫九的头上……只是可惜了他的那手绣花的绝技啊,宫九毫无诚意地叹息道。

    不过……这一次可不能再叫金九龄坏他的事了,因为叶孤城是宫九在意的人,那么紫禁之巅的决战必然要成为天外的浮云,宫九已经有了另外的计划来对付南王父子和皇帝,无论如何都不会牵连到叶孤城了。

    于是现在宫九面临的问题是,一定要让叶孤城和南王府彻底撇清关系!想到此节,宫九冲出了暗舵,一溜烟地奔回了万梅山庄。

    谁知道等宫九回到万梅山庄后,却发现叶孤城竟然不在,西门吹雪和孙秀青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就连玉罗刹也没了踪影,老管家更是一问三不知地摆出一脸“愚忠”样,气得宫九几乎冒烟。

    左等右等没等到人,宫九一咬牙,又一溜烟地跑回了城镇里,吩咐手下去查叶孤城的行踪。

    果不其然,叶孤城此时就在南王世子下榻的客栈里与之密谈……宫九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耐了下来,没有指使下属直接去投毒把南王世子给搞死。

    待得月上中天,叶孤城才起身告辞,却不料他才离开客栈没多远,忽然一脚踩空,身子直直地落了下去——叶孤城立刻提起了全身的警惕心,握剑在手,既要防止在空中被人暗算,又要在落地之后及时反击……

    不过很显然,这里既没有暗算也没有敌人,只有一个等候了许久的、等得快要暴走的九公子。

    叶孤城冷冷地看着宫九,问:“你搞什么鬼?”宫九咧了咧嘴,道:“城主与南王世子倒是相谈甚欢?”

    叶孤城淡淡地说:“我见何人,与你何干。”宫九有些恼怒地说:“你莫忘了,南王世子可是我的堂兄弟。”

    “哦?”叶孤城不动声色地反问道:“那不知太平王世子有何指教?”

    宫九走近几步,语气森森地说:“叶孤城,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不过你不许再和南王府有任何牵扯和关联。”

    “不许?”叶孤城心里一跳,却是冷笑道:“凭什么。”

    宫九见叶孤城这样的表情,心里更恼,便说:“就凭南王府迟早完蛋!”他凑近叶孤城的耳边,语气危险地说:“我要让南王府的人一个不剩,你若牵扯其中,只能玉石俱焚!”

    叶孤城心跳得极快,却仍冷静地试探道:“你威胁我?”说着故作愤怒,转身就要走,心里却是大舒了一口气——看来宫九并没有叫他去当炮灰的心思。

    孰料宫九竟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叶孤城,放软了语气,幽幽地说:“我怎么敢威胁你?你为何总要忽视我对你的拳拳心意?你不是明明已承认对我有情?”

    叶孤城一时间心里有些乱,只得无奈地说:“你放手。”宫九紧接着道:“我就不放。”说着居然还贴了上去,亲了亲叶孤城的脸颊。

    叶孤城感觉到他的脸热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宫九,你不要得寸进尺!”他的手已搭在了剑柄之上。

    宫九兴奋地双眼发亮,调笑着说:“你总是这样别扭,明明心里有情还要摆一副冷脸,我真是爱死你了……”事实上叶孤城这种外冷内热的性子正对宫九的胃口,上辈芓宫九挺喜欢沙曼的,尽管沙曼的那种冷是出于鄙视;但沙曼还是少了从心而发的热情,所以宫九只把她当作玩物,也提不起真意来——可是叶孤城不同,他外表的冷是真的,内心的热也是真的,他的这种神奇的矛盾感实在是让宫九欲罢不能,越发着迷。

    此时叶孤城已握紧了剑柄,心里无比纠结着:到底是要海扁他一顿呢或者是给他一剑呢还是直接一剑戳死他?!

    宫九仿佛看出了叶孤城心里的犹豫,这让他更有底气了,继续笑着说:“城主向来是万事不经心的性子,却总会为了我而生气,若非是心里有我,又怎会如此?”说着他笑眯眯地续道:“如果城主真的生气就拔剑吧,我保证不还手也不躲闪,我是生是死都随你高兴……”

    叶孤城彻底无语了:发情的变态果然不同凡响,这肉麻的情话简直是张嘴即来、滔滔不绝,更要命的是还偏偏让他怦然心动!不行不行……这样下去岂不真要被这个变态吃死了,于是叶孤城狠狠地说:“宫九,你简直是……欠抽!”

    没想到宫九竟像是被这句话给点燃了一般,伸手一翻,竟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条软鞭来,荡漾地说:“我就是欠抽,阿城你既然舍不得对我出剑,不如抽我?”

    36

    叶孤城怔愣了刹那,随即便觉得心里有一簇小火苗“嗖”地一下蹿了起来,他猛地夺下宫九手里的鞭子,反手就是一鞭子狠狠地抽了过去。

    这一鞭子甩得呼呼作响,还夹带着剑气和内力。只听得“啪”地一声,之后就是满室俱静。

    叶孤城顿了顿,驱散了脑海里的“嗡嗡作响”,这才走前几步脱离了某变态的怀抱,而后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看向宫九,但却在看到宫九当前的状况和表情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触来:因为叶孤城只能想到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宫九,那就是“一脸血”。

    宫九呆呆地捂着脸颊,也愣住了——看来他虽是递出了鞭子,却也没想到叶孤城会真的抽他,而且还是看也不看的、背对着他就那么一甩鞭子、当头盖脸地抽了下来,这种情况就连宫九活了两辈子也是第一次遇到……但很快,宫九的眼底就慢慢地浮现出一层兴奋的薄红,他的声音略带嘶哑,慢慢地说:“阿城……你对我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叶孤城在心底里是赞同这句话的,他还真是拿这个变态没办法……但他默默地看了一眼手里的鞭子,又默默地把鞭子扔在了地上,然后默默地想:难道哥以后真的要这么重口味?基友是变态真是伤不起的!咦?!怎么好像有些不对……

    还没等叶孤城想想清楚,宫九就兴奋地走前几步,又凑了过来,叶孤城连忙撇开脸,冷冷淡淡地说:“别弄脏我的衣服。”一脸血什么的真是太伤眼了。

    宫九的脚步滞了滞,还是走到了叶孤城身前,却小心翼翼地不敢碰到叶孤城雪白的衣服,那表情既委屈又受伤,小声地说:“你嫌弃我?”

    叶孤城噎住了——他真心要给宫九跪了!如果不是刚刚宫九那么荡漾地“勾引”他,弄得他心里冒火、脑袋发晕,他也不至于会什么都来不及想地、顺手就抽了一鞭子下去……结果宫九现在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弄得他好像是鬼畜攻一样:哥真的不爱重口味的!

    叶孤城无奈地看着宫九,无语凝咽。不过仔细一看,他刚刚抽的这一鞭子还真是挺狠的,鞭痕从宫九的眼角斜划下来直到另一侧的肩上,便连衣服也破了口子,血迹斑斑的,还透出若隐若现的血痕,乍一看上去,宫九还真像是刚刚被“暴徒”凌虐了的无辜受害者。

    宫九见叶孤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也有些没底:他今天先后被金九龄和南王世子搞得很暴躁,确实是有些过 分了,不但对叶孤城又是搂又是抱又是亲的,竟还一时没忍住就漏了馅、递了鞭子……宫九忽然想起上辈子西门吹雪被他“吓得”奔走呕吐的事,如果叶孤城也会像西门吹雪那样觉得他很恶心的话,那他可就真的没戏了……

    于是宫九用力地眨了眨眼,硬是压下了心里的躁动,眨出了几点泪光来,弱弱地说:“阿城……你别嫌弃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叶孤城真的被宫九现在这种小白兔一样的表情给打败了,刚刚是谁那么无耻荡漾的、又是谁在挨了一鞭子之后兴奋得连眼睛都红了——装可怜什么的,一而再再而三什么的真是太过分了!

    可是不得不说宫九的策略还真是正确,他就是吃准了叶孤城会对他心软,而事实也果然如此——眼看着宫九的脸上、手上都是血,还浸透了衣服上大朵大朵的牡丹花,显得既可怜又诡异,叶孤城想了想,终于还是拿出了一块雪白的帕子来,默默地递了过去。

    宫九接过帕子,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说:“阿城你真是体贴……”

    叶孤城默然无语,那个帕子是他拿来擦剑的,用在宫九身上还真是合适啊——“贱”什么的,变态果然是没有下限的。

    宫九略略擦去了血迹后,将那帕子叠得好好地收到了怀里,然后一脸讨好地笑道:“阿城,我们回万梅山庄去吧。”

    叶孤城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却又被宫九拽住了袖子,他回过头来,就见宫九指了指密道深处,说:“从这里走下去,有一条去往万梅山庄的近路。”叶孤城忽然觉得宫九绝对是地道战的创始人,这地道居然能挖得满世界都是,要不要这么犀利啊!

    两人沿着密道走回去,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昏黄的烛光映着一条仿佛没有尽头的路,叶孤城忽然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偏偏到了这个时候,宫九又不说话了——变态什么的真是靠不住啊,需要他的时候“不行”,不需要他的时候又总是“冒出来”!

    殊不知宫九其实是“不敢”说话了,他觉得自己今天已经给了叶孤城太多的“坏印象”,为了不让事情变得更糟糕,只得“老老实实”地装可怜、扮无辜了。

    又走了一会儿,叶孤城终于忍不住了,冷冷地开口,说:“你认识绣花大盗?”

    宫九想了想,回答道:“是。”然后他良久没再说话,这让叶孤城心里有些闷:刚刚宫九还说以后都听他的呢,分明是藏着一堆又一 堆的秘密不愿意告诉他,变态的信誉真的可以相信么?

    其实宫九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他看叶孤城冷着一张脸,也不继续问了,有些摸不清叶孤城到底是对绣花大盗感兴趣呢还是不感兴趣……思来想去,宫九觉得无论叶孤城感不感兴趣,总之他不隐瞒就是了,免得以后平添误会,于是便说:“其实……其实所谓的绣花大盗就是金九龄。”

    叶孤城的脚步顿了顿,侧过脸去看宫九,见他面带讨好之意,心情就忽地好了起来,说:“金九龄?”总算这家伙还是说了实话,那就不和他计较今晚“耍变态”的事了吧。

    宫九却以为叶孤城不相信,连忙解释道:“阿……城主,金九龄确实是绣花大盗,我绝对没有骗你!”

    “嗯,”叶孤城淡淡地颔首,又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宫九难道真的是一众反派之首么?他真是好奇得挠心挠肺了。

    “他其实是我的人。”宫九下意识地诚实地回答道。

    什么叫做“我的人”?是“我的小弟”、“我的朋友”还是“我的男宠”?!语焉不明什么的最讨厌了……叶孤城轻哼了一声,说:“原来如此。”

    宫九瞪大了眼,他也意识到这话说得太暧昧了,赶紧说:“不不不,城主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金九龄本来是为我做事的,不过绣花大盗这事真的与我无关,全是他自作主张,这个账我总要和他好好清算的……”

    叶孤城的语气中带着淡淡地嘲讽之意,道:“为你做什么事?绣花么?”

    宫九怔了怔,忽然就想明白了,顿时喜上眉梢,扑了上去挽住叶孤城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阿城阿城,你是在吃醋么?”

    叶孤城一时挣脱不开某个又荡漾了的九公子,只得微微皱眉,冷淡地说:“你少来自作多情。”

    宫九笑眯了眼,说:“好嘛好嘛,都是我自作多情……其实我这件衣服是我自己绣的,和金九龄没有半分关系,我只是借此来试探他罢了。”

    叶孤城顿时又无语了:绣个花都能绣得这么专业,宫九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全能啊?全世界都要给你整失业了!

    宫九可不知道叶孤城又在心里默默地为他抹了一把汗,继续诚实地解说道:“原本金九龄是六扇门的总捕头,他借着这个身份的方便倒也帮我办了不少事。后来我叫他辞去总捕头的席位,一是找到了代替他的人,他那副公子哥儿的样 子其实也不是很适合做总捕头,至于新的总捕头,那当然也是我的人;二来我是想让他寻找机会混进南王府中给我做内应,却不料他竟扮作绣花大盗四处作案……而且这件事他本来并没有告诉我,是我自己查了出来,所以才穿了这么一身衣服去试探他。”

    叶孤城默默地听宫九说完,才淡淡地说:“你既有此布置,不必与我多言。”

    宫九抬起眼来认真地看着叶孤城,道:“我知道你还不能完全信我,所以我不愿隐瞒你什么,只盼终有一日你会真正懂我。”

    不得不说,宫九的这句话实在让叶孤城很动心,只可惜宫九脸上的那道血痕一直在明晃晃地提醒着叶孤城:这是个变态是个变态个变态……于是叶孤城忽然就说:“你想造反?”如果宫九真的能说到做到、完全不欺瞒他的话,就算宫九是变态哥也认了——叶孤城咬牙想到:宫九的种种优点实在是很合他的心意,至于变态什么的,大不了哥以后再练一门使鞭子的绝技,权当作情趣就是了。

    宫九眼角微跳,一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终于还是说:“不错。”

    叶孤城看着宫九不说话,宫九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这才朗声道:“这锦绣天下,向来是能者居之;苍天既生我才,自当尽力一搏,纵死而无悔?”

    叶孤城沉默良久,才说:“我不会帮你。”

    宫九眼睛一亮,道:“你不帮我,却也不阻我,这已足够。我若成事,这天下也有你的一份;即便功败垂成,我也不致连累于你,真是再好也不过了。”

    “……”叶孤城忽然就觉得自己莫不是“渣”了?这样很不好……他以前明明没有这个属性的呀,都是让宫九给惯出来的!是以叶孤城补充了一句:“你自己小心。”

    宫九闻言,兴奋地跳了起来,紧紧地挂在叶孤城身上,大笑道:“就知道阿城对我最好了!”

    “……”叶孤城忽然有种“冷汗淋漓”、“任重而道远”的感觉:话说哥真的能调教好这个变态么?!于是叶孤城把变态甩开,大步朝前走……

    很快他们两人就已不知不觉地走回了万梅山庄。甫一进门,竟是正看到玉罗刹在和西门吹雪对峙着——孙秀青站在西门吹雪的身侧,略有些委屈地看着玉罗刹;而老管家则是站在玉罗刹的身边,怒瞪着孙秀青。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叶孤城默默地感慨着,准备绕过这些人回房睡觉,这一天也实在是发生了不少神奇的事了。

    孰料玉罗刹竟是看了过来,随意地瞥了一眼冷着脸走在前面的叶孤城,不经意间他的余光就瞅到了挨了鞭子的、挂着一脸讨好的笑容、跟在叶孤城身后的宫九……

    玉罗刹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好几个尺寸,随后他大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宫九,说:“好在他不是我的儿子。”然后又看向西门吹雪,喟叹道:“虽然我不怎么满意孙秀青,但所幸你也没给我找一个像白云城主那样子的儿媳妇。”

    “……”叶孤城忽然很想再给玉罗刹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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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九知道叶孤城这是有些生气了,但宫九的心情却很好、非常好——不提今天夜里他和叶孤城的关系有了重大进展,刚刚玉罗刹的话就已经肯定了他和叶孤城的关系,而且还否定了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双方关系发展的可能性前景”,这简直令宫九的心情舒畅之极,就连看向玉罗刹的目光都友善了许多。

    再加上他们现在去和玉罗刹“决一死战”基本上是毫无意义的,于是宫九笑嘻嘻地走前了两步,无比自然地挽住了叶孤城的手臂,说:“西门老爹啊,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儿子都这么大了,你还管着他做甚?干脆欢欢喜喜地喝一杯媳妇茶不就皆大欢喜了么。”说着宫九还朝孙秀青眨了眨眼。孙秀青兴奋地看着“十分亲密”的宫九和叶孤城,无声地对宫九做了个“好样的,恭喜你”的口型,宫九微笑以对,也回了个鼓励的手势,这才亲昵而暧昧地“拽着”叶孤城绕路回客房去了。

    “……”西门吹雪默默地注视着叶孤城的背影渐渐远去,眼神茫茫而悠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孙秀青倒是单纯地在为她的好“闺蜜”九公子的“得偿所愿”而开心,殊不知她和宫九的这种“眉来眼去”、“暗通消息”正犯了玉罗刹的大忌讳,以至于这位西门老爹刚刚才稍缓的态度又强硬了起来,坚决反对孙秀青做他的儿媳妇。

    漫漫长夜,玉罗刹和孙秀青的擂台恐怕还有得打;而此时叶孤城的客房前也正在进行着一场小擂台——宫九如今正“赖”在叶孤城的门口,死活不愿意走,还“死皮赖脸”地想要挤进门去;而叶孤城则是冷着一张脸,横剑堵门,坚决不让某个“原形毕露”的变态跨进房门半步。

    只见宫九脸上的表情好似一只正在偷腥的猫,他拖长了语调、百转千回地说:“阿城阿城,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我们来做些更有趣的事嘛……”

    叶孤城都快要给宫九气笑了:做……做你妹啊!他才刚刚算是“勉强”认同了宫九和他“朋友之上、基友未满”的身份,现在分明还在考察期呢,宫九这家伙居然就打蛇随棍上、立马就来求欢了——有没有这么开放、要不要这么荡漾啊!

    扑倒变态什么的对叶孤城来说暂时还有那么一些压力,而且扑倒之后说不定会有更多想象不到的麻烦出现——再说了,叶孤城其实还算是个比较传统的人,他是崇尚“水到渠成”的“情欲交融”的……于是叶孤城毫不犹豫地将宫九拒之门外,无论宫九说什么,他都半点儿也不动摇。

    “欲求不满”的九公子将“软磨硬泡”、“打滚耍赖”、“示弱扮可怜”之类种种无下限无节操的手段全都用了一遍,依旧是“刹羽而归”,心里好不失落……要是换做以前,九公子早就挥挥手招一群野花野草来“纾解纾解”了,不过这一次宫九虽是心痒痒的,但奈何有了叶孤城作对比,他一来已对那些“庸脂俗粉”失了兴致,二来更怕叫叶孤城知道了与他生气……只好灰溜溜地回了房间,洗洗睡了。

    叶孤城看宫九耷拉着脑袋,一脸委屈地走远了,不禁哑然失笑:宫九这个变态难道就是天生给他找乐子来的吗?瞧那生动的表情、荡漾的语气……真是弄得叶孤城都有点儿心痒痒了……不行不行,那么随便是不好的,对变态随便就更不好了——叶孤城一边默默地做着心理暗示,一边淡定地洗洗睡了。

    美好的一夜就这么过去了,不过没有关系,新的一天或许是更美好的。

    陆小凤已经到了神针山庄,他在山花烂漫之中见到了娇俏可人的薛冰,不免心笙摇曳。两人经过一番“打情骂俏”、“郎情妾意”之后,一同去见了薛老太太,陆小凤拿出了那块绣着牡丹的红绸请老太太掌眼,最终从老太太的嘴里得知了这红绸和针线的来处,并且确定了这绣花的人其实是个女人;而且这片红绸,本来是用做鞋面的。

    种种迹象将这案情引向了新的方向,那就是红鞋子。看来这绣花大盗应该是个穿红鞋子的女人,她故意粘上了大胡子,就是为了隐藏身份。薛冰缠着陆小凤,撒着娇要和他一起查案,而她的筹码就是,她知道红鞋子的秘密——不过她却不说出来,而是偏要吊着陆小凤的胃口,看着陆小凤一副抓耳挠腮、上蹿下跳的着急模样,薛冰得意地笑了。

    大抵上被爱情滋润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吧,陆小凤乐意给薛冰耍,而远在万梅山庄,宫九也很乐意给叶孤城耍。

    此时叶孤城正和西门吹雪在万梅山庄的后山上论剑品茗,这里视眼开阔且风景优美,既可俯瞰万梅山庄,又有白云缭绕、古松挺拔,两个白衣剑客对坐,即便他们都静默无语,也别有一番“知音不语心相通”的意境。

    这场景,简直美得像是一幅画。

    至于宫九,他正在跑上跑下地给两大剑客倒茶呢——为什么要跑上跑下呢?因为也不知是谁故意为之,以那茶壶的大小,里面的茶只要给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分别满上一次、壶里就空了——于是宫九只能跑回万梅山庄去添茶,可等他回来,这俩大爷又刚好喝完了一轮茶……

    话说宫九一开始是黏着叶孤城不放的,可是等到没茶了,叶孤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宫九就屁颠屁颠地跑回去添茶了,结果就这样“一发不

    陆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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