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深渊之狱 作者:夜夕岚
第18节
斯库瓦罗倒是认出了千落就是前几天见过的人，毕竟吐血吐的这么个性的家伙他活这么久还真就只见过眼前这一个。
“喂！！！你带这个小孩子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也是那个小鬼的守护者？！这么弱的守护者，难道你们都找不到更好的人了吗？！”
莫名其妙又伤势加重疼痛加剧的千落，心情顿时暴躁了，无妄之灾啊！
他抬起头来，漆黑的瞳孔深深地看着斯库瓦罗，平静的眼神诡异地开始翻腾了起来。
不小心与千落对视上了的斯库瓦罗全身一僵，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站在他身边的人发觉了斯库瓦罗的不对劲：“喂！你怎么了？”
斯库瓦罗怎么说也是瓦里安的作战队长，心理承受能力自然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再加上千落也没有刻意地想要让他自杀，所以被人一吼他就反应过来了。
斯库瓦罗的不对劲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大家都不由得顺着刚才斯库瓦罗的视线看向千落。
“呼……呼……”斯库瓦罗心有余悸地缓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刚才为了全力抵抗想要自杀的倾向而有些全身肌肉无力，再次看向千落的时候眼神就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忌惮。
他看着已经垂下眼帘的千落，勉强不让自己的声音因无力控制喉咙处的肌肉而发出丢脸的颤音。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60
斯库瓦罗对千落的质问没有影响到千落的行动。
只见他从沢田家光那里离开,往纲吉的方向走过去。而纲吉也连忙往前几步接住千落，连声问道：“千酱,你还好吗？怎么又吐血了？身体没好全医生为什么说你可以出院了啊……”
千落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被无视的斯库瓦罗也没有贸然再出声，而是皱着眉看沢田家光与自己家boss的交涉。
过了一会儿，巴吉尔拿着一卷纸张走了过来递给纲吉：“公子,这是九代目的令状。”
纲吉打开令状，先是被上面的死炎印吓了一跳,然后是崩溃：“我看不懂意大利文啊！”
千落叹了口气，把令状接过来给纲吉做翻译。他的神格无师自通所有语种,区区意大利语真的不算什么。
里包恩推了推帽檐：“蠢纲,你下一步就该开始学意大利文了,连千落都已经自学成才了！”
沢田家光也开始解释情况，经过讲解，纲吉终于明白情况了。
“什么？！单打独斗？！”纲吉捂着脑袋不肯面对现实，“开玩笑的吧？！”
没等别人说什么，又是两个人从树丛中冒了出来，两个简直长得一模一样的紫色头发女子上前表明了身份，自称是九代目直属特别执行机关的人，说她们担任裁判一职。
千落倒是没有注意她们都在说什么，只是对于这些人身上细微的法则波动有些兴趣。
似乎注意到了千落的视线，这两个自称切尔贝罗的女子似乎语速有些加快，迅速把该交代的交代清楚，该解释的解释明白，然后总结了一下：“……这次实属异例，首领与门外顾问意见不一致，也就是说，九代目选中的xanx大人等人和家光氏所选中的泽田纲吉等七人。到底谁是指环的真正人选，请赌上性命来证明吧。”
“地点是深夜的并盛中学，详情到时再说明。”
“那么，明晚11点就在并盛中学恭候各位。”
“再见。”
千落突然开口：“等一下。”
切尔贝罗要离开的动作僵硬了一下，似乎并不想留下面对千落：“请您让我们离开……”
“你们这算是什么态度。”千落随口抱怨了一句她们明显偏向xanx的态度，却没想到引起了对方误会，造成了的强烈反应。
那两个紫发切尔贝罗齐刷刷诚惶诚恐地当场跪地，仿佛生怕千落生气一般：“非常抱歉，陛下！”
众人一片茫然，心思比较重的人已经用审视的目光看向千落了。
陛下这个特殊的称呼，可不是普通人随随便便就可以用的，更别提是从这身份成谜的莫名其妙的人口中说出来……只是这种特殊身份就这么爆出来真的没问题吗？双方没有做好保密措施？
千落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就明白自己没有感应错她们身上的法则波动，自己的身份不可能被普通人知道。
但他不是想要确认这一点才叫住对方的，更别提她们竟然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暴露了他的身份……算了，应该无所谓。
“我有问题想要问你们。”千落淡淡地问，“你们……还见过谁？”
是的，千落从这两个人身上，除了感受到了法则波动以外，还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尽管问话没有说清楚，但是切尔贝罗却立刻就明白了千落的意思。她们的头低的更加低了：“很抱歉，陛下，这件事……不是我等可以做主告诉您的，那位大人没有许可我们告知您他的身份。”
“他命令你们不准告诉我？”
“不，那位大人只是没说我等可以告诉您而已。”顿了顿，一个切尔贝罗补充了一下，“那位大人其实正在找您，不出意外的话，近期应该就会找来。”
只不过是没说可以告诉而已，就直接拒绝回答他的问题，不管切尔贝罗的存在到底意味着什么，至少这个组织的保密性很强。
千落压下心中听到‘那位大人其实正在找您’这句话时蓦然升起的不安，示意切尔贝罗没事了：“你们走吧。”
“是，陛下。”
切尔贝罗离开之后，众人复杂的视线就全部都落在了千落身上。
只有纲吉，安静地等千落思考完毕回过神来，才温声问：“千酱，身体感觉怎么样？还能动吗？我们先回家吧。”
瓦里安那边的人一看纲吉竟然是这种反应，都有些无语，连人家的boss都没有质问的意思，他们还看什么热闹。于是他们暂时失去了探究的心思，以xanx为首离开了这里。唯有斯库瓦罗若有所思，心中有了好几个猜测。
随着纲吉的话语，空气中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散了，山本武哈哈地笑着说：“也是啊，没事了我们都先回去吧。”
狱寺冷哼一声：“就你知道听十代目的话？我当然也是完全支持十代目的决定！”
里包恩也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研究千落身份的想法，他和沢田家光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既然这样，大家就先散了吧。”
千落被沢田家光一路抱了回去，发现家光竟然把他往纲吉的房间一放就打算离开，不由得有些惊讶。
看着千落有些转不过弯的样子，家光爽朗地一笑：“我相信我儿子的判断，也愿意支持他的决定。而且我很早就知道你身份不简单了，不要小瞧我啊。”
纲吉本来还在想要怎么说服自己的父亲呢，没想到家光这么开明，不禁有些感动：“爸爸……”
沢田家光拍了拍纲吉的头：“那么，我就先离开了，你们两个好好聊。”一边往外走，家光还一边把里包恩也带走了。
看着沢田家光身后合上的门，里包恩问：“你确定要这样，不后悔？”
“不要小瞧彭格列血脉的超直感啊！”家光表情沉稳，“我一直都觉得那孩子不会伤害阿纲的。”
里包恩无声地笑了笑：“哼，是吗。”
房间里，纲吉坐在千落的对面，气氛十分沉默。
过了一会儿，纲吉无奈地笑着说：“好了好了，你也别这么严肃，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先回去睡觉吧，今天应该很累了吧？”
“诶？”千落一怔，“你不打算问什么吗？”
“没什么好问的吧，千酱你从来都没有费心隐瞒过不是吗？”说开之后纲吉反而放松了，笑容也自然了不少，“人类什么的……你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归类到人类里吧？”
“……所以我说过，你不用担心我的。”千落更奇怪了，“你既然早就知道我不是人类的话……”
“那不一样，我前几天才在医院和你解释过的吧？”纲吉发觉话题似乎又转回了之前才纠结过的问题上，不由得再次无力了，“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解释了那么多次你也没懂，以后你大概自己就会明白了。”
纲吉虽然外号废柴纲，但是智商真的没有问题。
千落他根本就无心掩饰，纲吉作为这个世界与千落最亲近的人，自然不可能对千落与常人相比的异常之处毫无察觉。
但是纲吉同样也能感受得到，千落对待任何事情都是非常认真的，无论是与人相处还是别的什么，都不曾欺骗，不会撒谎，不能说的东西也只是回答不能说而已，简直单纯直白得有些过分。
所以尽管知道千落有所隐瞒……不，那根本就不能算是隐瞒——纲吉依然很喜欢千落，把他当成自己真正的家人。
在面对千落的时候，纲吉会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心态摆放正确，给千落留下一个好哥哥的形象。而当千落遇到危险的时候，哪怕结果真的没什么事，他也会担心的不得了。
“总之……”纲吉站起身来，拍了拍千落的头发，“别胡思乱想了，我说过的吧，我最喜欢千酱了，这句话不是骗人的。”
千落的脸慢慢的红了起来。
纲吉震惊了，他刚才营造出的知心大哥哥形象顿时坍塌了：“诶？！千酱你……你竟然……”
“我怎样？”千落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脸有点热。
纲吉扶额：“没什么……大概是我眼花了……”千酱怎么可能脸红！……但是再次睁眼看过去……似乎真的红了诶！
千落倒是想到了比较正经的事情：“对了，你是要和人决斗吧？你能赢吗？”
纲吉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只能上了，那些可是真的黑手党啊！”
“要我帮忙吗？”千落难得开口主动帮忙，通常来讲他都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要帮纲吉。
纲吉冷静了下来，摇摇头：“不用了，我相信我的同伴们，而且千酱你……是不是应该休息了？今天又吐血了啊，就算你不是……这个身体的情况也太糟糕了一点。”
千落偏了偏头说：“我也说过不用担心我吧？比起那个……你的彭格列指环能给我看一看吗？”
“行啊。”纲吉爽快地回答，“不过这个挂脖子上暂时摘不下来……”
“没关系，我就这么看就行了。”千落凑过去，拿起戒指感应了一下。
果然，又是……法则。
这个世界是不是太奇怪了一点，跟法则有关的事物一个接一个的出现……
还有……
千落的动作顿了一下。
那个，据说一直在找他的，他理应认识却想不起来的人……
☆、61
指环战争开始之后,千落就很少再看到纲吉像平时一样动不动就一脸颓废地大呼小叫，整天都是很正经的样子,不过当气氛过于紧张的时候,纲吉还是会露出笑容来缓和气氛。
因为对有些事情比较在意，所以千落这几天也按照正常人的作息习惯来生活，没有一睡就好几天过去,甚至有时候会因为沉思而陷入熬夜状态而不自知。
敲门的声音响起，千落猛然回过神来,轻声道：“请进。”
来人是刚从雷之战中回来的沢田纲吉。
千落只看了纲吉一眼，就不由自主地皱起眉来：“发生了什么？”
纲吉的精神状态很糟糕,压抑着愤怒与伤痛,悲伤与忧郁。
这原本明明是千落很喜欢的负面情绪,却因为提供者是沢田纲吉，千落莫名其妙的就感觉有些难受。
千落本来只是靠在床头看书，但是不知不觉就走神了，因此千落的姿势还是保持这半坐起的状态。看到纲吉这个样子，千落叹了口气，也没嫌弃纲吉破破烂烂的衣服，放下书本，掀开被子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示意纲吉躺过来。
纲吉脱下外套和脏掉的裤子，钻进了被窝，枕在枕头上，伸出手环住了千落的腰。
千落一边轻轻地拍纲吉的后背，一边暗想，阿纲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啊。
小时候纲吉也是，在学校受了什么欺负也不会哭，欺负得过头了也只会苦笑，但是私底下却会很沉默。
上了国中后纲吉就再没有这样跑过来找他了，今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千落耐心地等纲吉自己开口。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纲吉说话了：“蓝波他……重伤住院了。”
“雷之战输掉了吗？”千落一听立刻就明白了。
纲吉嗯了一声，然后又说：“我不想当黑手党的boss，更不想参与这种莫名其妙的争斗……这样子打打杀杀到底有什么意义？可是就算我这样说，他们也……我不想让任何人受伤……你明白的吧，千酱……”
“我明白。”千落不知道自己心中涌出的，晦涩而带着细微疼痛的感觉到底叫什么，只是下意识地伸手覆上纲吉的手，想要安抚对方。
他知道纲吉承受了太多的压力，自从里包恩来了之后就一直没有能够完全放松过。这次连蓝波都被牵连了进去，身边的人的性命都成为了筹码……这些纲吉都一直在忍耐，试图能够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
纲吉又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没有逻辑，前言不搭后语，但都是他一直压在心底的真心话。
这些话他不敢跟不知情的妈妈说，因为怕妈妈担心；他也不愿意跟里包恩说，因为不想让对方失望；结果到最后，他还是在千酱的面前露出了这么软弱的一面，明明是想要在千酱面前的形象更加美好一点的……
纲吉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来找千酱。因为千酱从来不会因为他的任何表现而动容，他冷淡的表情在此时反而能够使纲吉感到宽慰而不是更加尴尬。
感觉到背后熟稔而有节奏的安抚动作，回想一下自己小时候第一次跑到千酱这里来求安慰时对方不知所措的样子，纲吉的心境渐渐平稳了下来，仿佛浸泡在温水中一般舒适而安心。
过了好久纲吉才舒了口气，把一直埋在千落腰部的脸仰起来看向对方，冲千落露出了一个柔和而灿烂的笑容。
“谢谢，我感觉好多了。”
千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认真地看着纲吉。
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即使压抑到了这种程度，依然不曾哭泣，仍然能够笑得如此温暖。
阿纲跟小时候相比，这方面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眼看着纲吉下床似乎打算离开，千落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坐姿，算了算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终究还是在纲吉即将关上门之前开口了。
“阿纲，今晚留下来一起睡吧。”
纲吉离开的动作一僵，缓缓扭头看过去，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般发出无意义的声音：“……诶？”
千落面无表情：“很久没有一起睡了，要不要再试试？”
超直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纲吉迟疑了一下，答应了下来：“我先去洗漱一下。”
两个人并排躺在一张床上。虽然这张床不算小，但是睡两个人的话还是有些勉强了，转身什么的都有些困难。
纲吉有些猜到了千落反常的理由，但是又不太确定，欲言又止了几次，最终还是放弃了询问。
反正他们的确也很久没有一起睡了，有些怀念……
“雾之战的时候我陪你去。”
“……很危险的。”
“没事，对我来说没有危险。”
“嗯……”
几天后——
“我什么时候答应的？！”纲吉一脸惊吓，“我怎么完全都不记得了？”
即将出门前往雾之战场地体育馆的纲吉感到好茫然啊，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答应过千落要带他去雾之战——他从来都不赞成千酱去那种危险的地方，就算千酱再怎么说自己很强也没用。
千落一脸淡定：“就是雷之战那天的晚上，你快睡着的时候我问你……你答应了。”
纲吉抱着自己的头狠命地抓头发，终于勉强回忆起了一丁点对于那晚的记忆。
“啊啊可是……那是我快睡着了没听清所以才会答应啊！”
千落看向里包恩：“身为一个黑手党boss，不管什么情况下答应的，只要答应了就一定要执行吧？——如果不愿意通过杀了我来反悔这个约定的话。”
纲吉不小心就选择性听到了后半句：“我怎么可能杀千酱啊！”
全部都听到的里包恩二话不说把列恩变成了手枪指向了纲吉：“身为一个黑手党boss，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对同盟反悔！”
“啥？！同盟？这就同盟了？！”纲吉很想吐槽，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既然里包恩都站在千酱那一边。那他的反对基本上就没什么大用了，所以……
纲吉叹了口气：“好吧，千酱也一起来，但是如果遇到危险的话……”
“别啰嗦了蠢纲，快点！”里包恩跳到了纲吉的头顶，“加了千落的话，速度可是会慢下来的！”
“嗨嗨……”
纲吉带着一看就知道在腹诽的表情，走出了家门。
雾之战的场地安排在了体育馆。
看到千落竟然也来，纲吉一方所有见识过他吐血现场的人都略有些担忧。
切尔贝罗们更是被千落的决定吓了一跳，她们很明显在犹豫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对于迟迟不见踪影的雾守，大家都在猜到底是谁。纲吉倒是从千落那里知道了是六道骸，但是询问里包恩的时候，却又被回应‘不仅仅是六道骸’这种诡异的回答。
突然，千落动作一僵，然后往场地中心走了过去。
纲吉连忙拉住千落：“等一下千酱你过去要做什么啊！”
千落扭头说：“雾守似乎出了一点意外，我刚才联系六道骸，他暂时与我签订契约，我算是你的临时雾守。”
“啊？这也能临时暂代？不对这个不是重点……千酱你怎么就答应成为雾守了啊！”
千落想了想，然后回答：“嗯，如果是别人的话就算了，阿纲的话……答应了也无所谓吧？”
纲吉刷地就脸红了，然后发觉场景不对，连忙转回正题：“可是千酱……”
“阿纲，够了。”里包恩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雾守一直没来，我就去问了一下六道骸，然后他反馈给我的信息是……他的契约者临时出了事故，赶不过来了。”千落一边说，一边伸手让一只从门口飞进来的鸟停落在他的手上，然后拿下了挂在鸟爪上的半枚雾之戒，“就是这样，我临时先担当阿纲的雾守。”
“可是……可是……”纲吉都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好。
里包恩推了推帽檐：“你能联系上六道骸……已经签订契约了吗？”
千落点点头：“这样，我可以上去了吗？”
“里包恩！”纲吉不赞同地看着里包恩，“千酱和我们是不同的，他……”
“不要太小看千落啊，蠢纲。”里包恩看着已经往场地中心走去的千落，对纲吉说，“你以为他是什么温室里的花花草草吗？身体再差，他的能力也不容小觑。”
纲吉摇摇头：“不是的，我从来没有小看过千酱，我只是……”
我只是……希望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保护千酱，而不是被千酱保护。
切尔贝罗看到竟然是千落上场，表情都有点僵硬。
“陛下……这似乎不符合规矩……”
千落举起手里的半枚彭格列雾守戒指：“雾的属性我大概已经弄明白了，形式比较多变，通过契约形式参加也不算是违背规则。”
瓦里安那边的雾守玛蒙冷笑一声：“竟然是你上场吗……连作战队长都对你有些忌惮，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六道骸在千落的脑海里说话：‘对面那个婴儿一样的家伙……是术士！你注意一下他的幻术，说不定能学到一点什么。’
‘知道了。’
切尔贝罗一听瓦里安那边的人都认同了，无奈之下只好认同了千落的身份，顺便宣布了雾之战的规定，将围观的人都拦截在红外线装置里。
“那么雾之战，玛蒙vs沢田千落，现在开始！”
☆、62
切尔贝罗的话音一落,玛蒙就发动了幻术。
只见玛蒙的兜帽里的脸突然变成了黑洞一般的东西，从里面伸出来无数紫色的触手,眼看着就要缠上千落。
纲吉在一边紧张地看着,心里一阵担忧。
千落皱了皱眉，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一切就突然变成了原来正常的样子。
‘……他跟你的幻术比似乎差的有些远,没有学习的必要了吧？直接结束如何？’千落默默在心里联系六道骸。
与千落视觉共享的六道骸不以为意地说：“不，他这只是先试探一下而已,真正的本事绝对不可能才这么一点儿。不信你等着他继续出招。”顿了顿，六道骸自恋地补充了一句,“不过他的确比起我差得远了。”
果然,见到自己的幻术被破解,玛蒙也只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将手里幻化成触手的卷纸收了起来，对千落说：“哼，还不错嘛，但是接下来就别想这么容易过关了！”
千落也稍微端正了一下自己的态度，等着看对方出招。
他突然想来雾之战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早就预见到六道骸的契约者会出事来不了，而是因为他想要多看一点幻术，毕竟他发现一直消极怠工结果把自己玩的破破烂烂似乎的确不太好……还是要学一点东西来保护自己的。
神力的用法他至今没搞明白，虽然在深渊之狱他是无敌的，但是离开了深渊之狱的话实力立刻就掉了好几个等级。在深渊之狱范围之内，他随意动用神力绝对不会影响到自身，因为深渊之狱就是由他的神力构成的，可以任他指使。但是到了外面，体内与深渊之狱构成的循环就会发生变化，无法像在自己的领域一般随心所欲，因为几乎全部的神力都要用于支撑地狱。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好不容易从传承里挖出来的关于神力的运用，却总是要用到很多神力，异常浪费——这群不知道什么叫节约的神祇简直让千落这个能够动用的神力过于稀少的家伙郁闷得不行，总不能动不动就让人去自杀啊！
之前在叶王那里的时候，他也有想过学点什么，但是……
阴阳术沟通鬼神啊占卜啊还有利用五行原理怎样怎样之类的东西对千落来说就是鸡肋。而且也没有什么过于突出的方面，总体而言还比不上‘此世之恶’管用……尽管一不小心还是要让人去自杀= =
但是幻术就不一样了，如果运用得当的话，杀伤力一点都不比真刀实枪来的小。最重要的是，因为能量等级比神力低，所以只用一点神力也可以创造大量的幻术。
……嗯，担心阿纲所以跟过来看看也算是一个理由……但绝对只占很小的一部分啦，主要还是想要多看一下这个世界的幻术……
也不知道玛蒙做了什么，体育室里的气温突然就降低了，地板和墙面上逐渐蔓延出了冰层。
千落呼出了口气，立刻就在空气中化为了蒸汽。
好真实的幻觉。千落几乎能够断定，这个世界的幻术就算在其他世界也算是高级的了。比起在别的世界学习到低级幻术，还不如就在这个世界多看一些研究研究管用呢。
千落其实完全可以无视这种程度的幻觉，毕竟无论玛蒙的力量体系是什么，都越不过他的神力。但是既然是要学习研究幻术，千落就只好放任幻术突破自己的第一层精神防线，深入观察，不然难道要他对着一点变化都没有的空气研究吗？
有点冷……
千落只不过刚动了一下这个念头，冰层立刻就从地面顺着他的腿蔓延了上来，速度飞快，不过眨眼的时间就冻结到了千落的腰部。
“千酱！”纲吉不自觉地踏上前一步，却被里包恩立刻拉住。
狱寺隼人也被纲吉的动作吓了一跳：“十代目！小心点！”
纲吉一愣，低头扫了一眼，发现自己差一点就要碰到红外线装置了。
“蠢纲，好好看着。”里包恩有些不满纲吉的过于关心则乱，“千落好歹还认识六道骸呢，不可能就这么输掉的。”
“谁管……到底是输是赢啊！”纲吉握着拳，从牙缝中挤出了声音，“千酱的身体……”
里包恩有些无语：“你……算了，看下去就知道了。你身为boss，至少要学会信任属下，之前不是做的挺好的吗？”
纲吉没有理会里包恩的话，全神贯注地看着场地里的战斗。
眼看着冰层已经把肩膀给冻上了，千落依然没有动静。
“喂喂你别走神啊！”六道骸在千落的脑子里叫喊，“这都是假的！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吗？这都辨认不出来？”
‘啊？’千落一恍惚的时间，冰层已经快要蔓延到脖子了，‘我只是想把她的手法分析得再明白一点……’
六道骸简直要一脸血：“分析什么啊！这算是最基础的东西了！你不是早就从我这里弄懂了吗？！实在不行果然还是我上吧……”
千落叹了口气，身上的冰骤然就消失了，然后他才不紧不慢地回复六道骸：‘哦，我想起来了。’
六道骸：“……”
虽然千落化去了自己身上的冰，却没有直接将整个幻术破解。玛蒙有些无聊地问：“你就这点能力？”
可是玛蒙话音未落，就发现自己身上竟然也开始蔓延冰层。她只愣了一下，就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对方的反击。
玛蒙迅速当机立断直接破解了全部幻术，体育馆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就这样？你这家伙……”玛蒙飞到半空中，觉得对手实在古怪得可以。
不动声色就解除了她下的幻术，甚至不知不觉就让她中了自己的幻术——这都不算什么，问题就在于，她破解掉对方反弹过来的幻术后，对方竟然就没有后手了。
理论上说，幻术师的幻术被反弹，就意味着精神世界被占领，相当于就直接输掉了。可是玛蒙现在的这个对手却放弃了让她直接下场的机会，反而等着她继续出手，没有丝毫先行动的打算。
这种简直就像是在看小丑表演一般的游刃有余又漫不经心的态度，很成功地点燃了玛蒙的怒火。
“哼哼，很好，竟然……我会让你后悔刚才所做的一切！”玛蒙一边说，一边解开了封印，一个发亮的奶嘴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围观的里包恩和可乐尼洛顿时异口同声地喊出来：“毒蛇！果然是毒蛇！”
纲吉看着又一个奇怪的婴儿觉得略有些头疼：“又是你认识的人吗？里包恩？”
“阿尔克巴雷诺里的毒蛇，果然还活着！”
玛蒙冷冷地说：“不要叫我毒蛇！我现在叫玛蒙！”
六道骸在千落的脑子里说：“她要用真正实力了，你……算了，你别太大意，实在不行还是我来吧。”
‘精神体还没疼够？’千落发誓自己不是故意戳六道骸的伤口，‘你再来一次，我可无法保证你还能心灵健康。’
六道骸：“……kufufu，你还是先看你前面的人吧= =”
‘诶……似乎真的要放大招了的样子……’千落感慨了一半，精神波动蓦然一停。
发觉似乎突然就联系不上对方了的六道骸在黑手党监狱最底层呼唤了半天，有些冷汗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还好断了。”
玛蒙放大招与没放大招之前，对于千落的区别也不过就是精神上需要承受的冲击大小而已，真心不算啥，只要千落把自己承受能力的底线计算清楚，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于是……千落精神力构造出来的防线崩溃了……原因是低估了玛蒙的幻术对自己的冲击= =
因为之前玛蒙表现出来的实力真心不咋地，其实千落都有些不耐烦了，毕竟一直要保持阻止他人精神力冲进来的状态很累。所以后来六道骸说玛蒙要放大招了，千落也不过就是把用来阻挡的精神力多加了三倍而已。
……结果谁知道玛蒙的幻术冲击翻了十倍……
想当然这就捅了篓子了。
玛蒙飘上半空，放下狠话，然后施展幻术，整个体育馆的景象都被扭曲。
地面崩裂下滑掉落墙面崩溃坍塌……
还不太适应幻术的人，都有些震惊，甚至有几个差点就掉下了幻术造成了深渊之中。
纲吉的超直感面对这种程度的幻术出现了冲突，导致头开始疼痛了起来。
但是不过是几秒的时间，纲吉心中代表危机感的那根神经就开始突突突地跳，心悸的感觉完全压倒了幻术与超直感冲突带来的不适。
“千酱——”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扭曲的空间恢复了原状，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以千落为中心，空间再次扭曲。
不，这次不仅仅是扭曲空间，更是有从千落崩溃的精神防线蔓延而出的，充满了恶意与负面情感的痛苦。
“怎么回事？！”发觉情况不对的里包恩揣测：“幻术污染？”
玛蒙颤声回答：“这不是幻术污染！这是精神污染！……还是快点逃吧。”
“有什么区别吗？”里包恩追问。
一个切尔贝罗冲上前去试图与千落沟通，另一个切尔贝罗迅速解释：“幻术污染只会造成精神上的伤害，精神污染……扭曲人的心灵，以陛下的能力，暴走的时候所有人崩溃自杀也是正常的事情。”
绝望愤怒怠惰忧郁虚伪傲慢嫉妒懦弱——
快点死还不死怎么死不了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谁都好快点杀了我——
“唔嗯……”拥有超直感的纲吉过于敏感，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捂着头单膝点地跪了下来，“好吵……好、好疼……”
“十代目！”狱寺一怔，刚要扶起纲吉，紧接着就明白了纲吉为什么会疼成这样。
那简直超越了他所能够想象的疼痛的极限的痛苦冲大脑的深处冲击着狱寺的忍耐力，结果狱寺不得不跟纲吉一样半跪在地上减少头晕目眩的感觉才勉强能够保持清醒。
转头一看，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基本没有站着的了。
切尔贝罗似乎忍耐力更加强一点，还有精力解释和指挥：“这只不过是刚开始而已，比起陛下自己所承受的，简直就连大海里的一滴水都算不上，一会儿陛下真的完全控制不住的话你们会被疼死的，趁现在快点离开，我们来处理。”
“等……等一下！”纲吉喘着粗气抬起头来，头发被汗打湿成一缕一缕的，甚至因为汗水进入了眼睛，他不得不眯起一只眼来看向切尔贝罗。
“你是说，千酱……比我们现在疼的还要厉害吗？”
“这是当然的，快点离开吧，沢田纲吉。”切尔贝罗回答。
“……我才不要！”纲吉燃起了死气之火，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远在xanx那里的未完成状态的大空半戒一同闪烁了一下。纲吉只觉得那令他几乎要疼晕过去的痛苦骤然被温暖的火焰安抚了的轻松了不止一倍。
进入了超死气状态的沢田纲吉无视了里包恩“这不是任性的时候”的话语，金橙色的眼眸中满是是冷彻而理智的坚定。
“我去叫醒千酱。”
☆、63
处于混乱起始之处的千落已经无力支撑站姿,跌坐在地上，勉强没有直接倒下,眼神时而狂乱时而迷茫,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他的嘴角不断地溢出鲜血，精神污染的程度时弱时强,但是总体还是往加强的方向上升。
沢田纲吉向前迈了一步，额头上的死气之火蓦然被压制得仅剩火苗。纲吉僵硬地站在原地,金橙色的眼眸却因不屈而更显明亮，不过区区几秒钟,死气之火就再次燃起——与他突然变得更加耀眼的火焰同时发出光芒的,是存放在xanx那里彭格列大空戒指。
看xanx惊讶的表情,似乎也不明白戒指是什么时候脱离掌控的，毕竟现场的情况很是混乱。
大空戒指上燃起的火焰与纲吉的死气之火遥相辉映，温暖的光芒顿时就缓解了在场人的痛苦，他们终于能够站起来了。
纲吉的瞳孔中映出了大空之戒的影像，那个影像越来越大——大空之戒正在向纲吉靠近。
这种时刻，xanx没有出来捣乱，因为连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任何意外诞生了。瓦里安的众人都已经离的远远的却又不肯离开。
大空之戒指飘浮到了沢田纲吉的眼前，然后光芒越来越盛，最终戒指上浮现了一个虚幻的人影。
金色的短发，严谨的制服外披着黑色的风衣，与沢田纲吉相似的金橙色眼眸淡淡地注视着他，额上稳定而温暖的死气之炎与戒指的光芒相呼应，气场冷冽而强势，手套上的标识昭显了他的身份。
里包恩低呼：“是……彭格列初代目吗？”
“我是彭格列初代目，giottovongo。”金发男子神情理智而冷淡，语气虽然并不算强硬却莫名的有种让人想要服从的力量，“十世，现在情况紧急，临时进行传承仪式。在此之前我需要询问一下你的意见——”
沢田纲吉突然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改变了。
“这里是彭格列指环内部。”自称为初代的男子站在纲吉的对面解释，“与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无论这里过多久，外面的时间都是停止的。”
“那么现在，十世，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
沢田纲吉坚定地说：“我想要保护大家！”
“彭格列指环可以赋予你力量，但是你必须要觉悟。”
“觉悟？”
下一秒，纲吉陷入了彭格列的历代继承人都必须经历的过程，体会彭格列家族所造成的罪孽。
giotto看着已经有些思维混乱的纲吉，悠悠地叹了口气。
彭格列八世走过来，担忧地问：“他没问题吗？万一他没有通过怎么办？”
二世冷冷地说：“没过还能怎么办？就算他没过，外面那位……也只有动用了法则的力量才能够阻止了吧？现在法则选择了他，不管他有没有通过彭格列的试炼，都不会影响到法则传承。”
giotto摇了摇头：“这个孩子我还是很看好的，连法则也选择了他，我相信他不会让我失望。”
过了一会儿，giotto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如果为了保护大家的话，我曾经以为我什么都可以做到，但是这种……如果是这种力量的话……我不要！”
“要我继承这种错误的话……我……就由我来毁灭彭格列！”
八世沉默了一下，有些头痛地扶额：“这种话我还是第一次在传承里听到啊……他还真敢说！你们看到没，去试炼十世的七世、六世还有五世似乎都被吓呆了。”
giotto笑着说：“但是他也没有违背彭格列的初衷不是吗？我们最初的愿望……就是守护啊！”
二世看了giotto一眼：“你这算是……承认他了？”
“当然。”giotto从戒指空间里的座位上霍然起身，沉声道。
“你的觉悟，我确实收到了。”
纲吉眼前骤然一亮，原本的黑暗褪去，晴空万里。
giotto缓步走向他，慢声道：“指环铭刻我们的光阴。”
纲吉喃喃重复：“光阴？时间？”
“要繁盛还是要毁灭都随你，彭格列十世。”
沢田纲吉所在的位置出现了巨大的彭格列家族的纹饰。
“彭格列的证明将在此继承。”
一阵刺目的光芒从纹饰上发出，纲吉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等到了一个声音。
“可以了，睁开吧，现在该干正事了。”
纲吉睁开眼睛，茫然地‘啊’了一声：“什么？”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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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斯库瓦罗倒是认出了千落就是前几天见过的人，毕竟吐血吐的这么个性的家伙他活这么久还真就只见过眼前这一个。
“喂！！！你带这个小孩子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也是那个小鬼的守护者？！这么弱的守护者，难道你们都找不到更好的人了吗？！”
莫名其妙又伤势加重疼痛加剧的千落，心情顿时暴躁了，无妄之灾啊！
他抬起头来，漆黑的瞳孔深深地看着斯库瓦罗，平静的眼神诡异地开始翻腾了起来。
不小心与千落对视上了的斯库瓦罗全身一僵，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站在他身边的人发觉了斯库瓦罗的不对劲：“喂！你怎么了？”
斯库瓦罗怎么说也是瓦里安的作战队长，心理承受能力自然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再加上千落也没有刻意地想要让他自杀，所以被人一吼他就反应过来了。
斯库瓦罗的不对劲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大家都不由得顺着刚才斯库瓦罗的视线看向千落。
“呼……呼……”斯库瓦罗心有余悸地缓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刚才为了全力抵抗想要自杀的倾向而有些全身肌肉无力，再次看向千落的时候眼神就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忌惮。
他看着已经垂下眼帘的千落，勉强不让自己的声音因无力控制喉咙处的肌肉而发出丢脸的颤音。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60
斯库瓦罗对千落的质问没有影响到千落的行动。
只见他从沢田家光那里离开,往纲吉的方向走过去。而纲吉也连忙往前几步接住千落，连声问道：“千酱,你还好吗？怎么又吐血了？身体没好全医生为什么说你可以出院了啊……”
千落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被无视的斯库瓦罗也没有贸然再出声，而是皱着眉看沢田家光与自己家boss的交涉。
过了一会儿，巴吉尔拿着一卷纸张走了过来递给纲吉：“公子,这是九代目的令状。”
纲吉打开令状，先是被上面的死炎印吓了一跳,然后是崩溃：“我看不懂意大利文啊！”
千落叹了口气，把令状接过来给纲吉做翻译。他的神格无师自通所有语种,区区意大利语真的不算什么。
里包恩推了推帽檐：“蠢纲,你下一步就该开始学意大利文了,连千落都已经自学成才了！”
沢田家光也开始解释情况，经过讲解，纲吉终于明白情况了。
“什么？！单打独斗？！”纲吉捂着脑袋不肯面对现实，“开玩笑的吧？！”
没等别人说什么，又是两个人从树丛中冒了出来，两个简直长得一模一样的紫色头发女子上前表明了身份，自称是九代目直属特别执行机关的人，说她们担任裁判一职。
千落倒是没有注意她们都在说什么，只是对于这些人身上细微的法则波动有些兴趣。
似乎注意到了千落的视线，这两个自称切尔贝罗的女子似乎语速有些加快，迅速把该交代的交代清楚，该解释的解释明白，然后总结了一下：“……这次实属异例，首领与门外顾问意见不一致，也就是说，九代目选中的xanx大人等人和家光氏所选中的泽田纲吉等七人。到底谁是指环的真正人选，请赌上性命来证明吧。”
“地点是深夜的并盛中学，详情到时再说明。”
“那么，明晚11点就在并盛中学恭候各位。”
“再见。”
千落突然开口：“等一下。”
切尔贝罗要离开的动作僵硬了一下，似乎并不想留下面对千落：“请您让我们离开……”
“你们这算是什么态度。”千落随口抱怨了一句她们明显偏向xanx的态度，却没想到引起了对方误会，造成了的强烈反应。
那两个紫发切尔贝罗齐刷刷诚惶诚恐地当场跪地，仿佛生怕千落生气一般：“非常抱歉，陛下！”
众人一片茫然，心思比较重的人已经用审视的目光看向千落了。
陛下这个特殊的称呼，可不是普通人随随便便就可以用的，更别提是从这身份成谜的莫名其妙的人口中说出来……只是这种特殊身份就这么爆出来真的没问题吗？双方没有做好保密措施？
千落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就明白自己没有感应错她们身上的法则波动，自己的身份不可能被普通人知道。
但他不是想要确认这一点才叫住对方的，更别提她们竟然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暴露了他的身份……算了，应该无所谓。
“我有问题想要问你们。”千落淡淡地问，“你们……还见过谁？”
是的，千落从这两个人身上，除了感受到了法则波动以外，还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尽管问话没有说清楚，但是切尔贝罗却立刻就明白了千落的意思。她们的头低的更加低了：“很抱歉，陛下，这件事……不是我等可以做主告诉您的，那位大人没有许可我们告知您他的身份。”
“他命令你们不准告诉我？”
“不，那位大人只是没说我等可以告诉您而已。”顿了顿，一个切尔贝罗补充了一下，“那位大人其实正在找您，不出意外的话，近期应该就会找来。”
只不过是没说可以告诉而已，就直接拒绝回答他的问题，不管切尔贝罗的存在到底意味着什么，至少这个组织的保密性很强。
千落压下心中听到‘那位大人其实正在找您’这句话时蓦然升起的不安，示意切尔贝罗没事了：“你们走吧。”
“是，陛下。”
切尔贝罗离开之后，众人复杂的视线就全部都落在了千落身上。
只有纲吉，安静地等千落思考完毕回过神来，才温声问：“千酱，身体感觉怎么样？还能动吗？我们先回家吧。”
瓦里安那边的人一看纲吉竟然是这种反应，都有些无语，连人家的boss都没有质问的意思，他们还看什么热闹。于是他们暂时失去了探究的心思，以xanx为首离开了这里。唯有斯库瓦罗若有所思，心中有了好几个猜测。
随着纲吉的话语，空气中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散了，山本武哈哈地笑着说：“也是啊，没事了我们都先回去吧。”
狱寺冷哼一声：“就你知道听十代目的话？我当然也是完全支持十代目的决定！”
里包恩也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研究千落身份的想法，他和沢田家光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既然这样，大家就先散了吧。”
千落被沢田家光一路抱了回去，发现家光竟然把他往纲吉的房间一放就打算离开，不由得有些惊讶。
看着千落有些转不过弯的样子，家光爽朗地一笑：“我相信我儿子的判断，也愿意支持他的决定。而且我很早就知道你身份不简单了，不要小瞧我啊。”
纲吉本来还在想要怎么说服自己的父亲呢，没想到家光这么开明，不禁有些感动：“爸爸……”
沢田家光拍了拍纲吉的头：“那么，我就先离开了，你们两个好好聊。”一边往外走，家光还一边把里包恩也带走了。
看着沢田家光身后合上的门，里包恩问：“你确定要这样，不后悔？”
“不要小瞧彭格列血脉的超直感啊！”家光表情沉稳，“我一直都觉得那孩子不会伤害阿纲的。”
里包恩无声地笑了笑：“哼，是吗。”
房间里，纲吉坐在千落的对面，气氛十分沉默。
过了一会儿，纲吉无奈地笑着说：“好了好了，你也别这么严肃，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先回去睡觉吧，今天应该很累了吧？”
“诶？”千落一怔，“你不打算问什么吗？”
“没什么好问的吧，千酱你从来都没有费心隐瞒过不是吗？”说开之后纲吉反而放松了，笑容也自然了不少，“人类什么的……你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归类到人类里吧？”
“……所以我说过，你不用担心我的。”千落更奇怪了，“你既然早就知道我不是人类的话……”
“那不一样，我前几天才在医院和你解释过的吧？”纲吉发觉话题似乎又转回了之前才纠结过的问题上，不由得再次无力了，“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解释了那么多次你也没懂，以后你大概自己就会明白了。”
纲吉虽然外号废柴纲，但是智商真的没有问题。
千落他根本就无心掩饰，纲吉作为这个世界与千落最亲近的人，自然不可能对千落与常人相比的异常之处毫无察觉。
但是纲吉同样也能感受得到，千落对待任何事情都是非常认真的，无论是与人相处还是别的什么，都不曾欺骗，不会撒谎，不能说的东西也只是回答不能说而已，简直单纯直白得有些过分。
所以尽管知道千落有所隐瞒……不，那根本就不能算是隐瞒——纲吉依然很喜欢千落，把他当成自己真正的家人。
在面对千落的时候，纲吉会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心态摆放正确，给千落留下一个好哥哥的形象。而当千落遇到危险的时候，哪怕结果真的没什么事，他也会担心的不得了。
“总之……”纲吉站起身来，拍了拍千落的头发，“别胡思乱想了，我说过的吧，我最喜欢千酱了，这句话不是骗人的。”
千落的脸慢慢的红了起来。
纲吉震惊了，他刚才营造出的知心大哥哥形象顿时坍塌了：“诶？！千酱你……你竟然……”
“我怎样？”千落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脸有点热。
纲吉扶额：“没什么……大概是我眼花了……”千酱怎么可能脸红！……但是再次睁眼看过去……似乎真的红了诶！
千落倒是想到了比较正经的事情：“对了，你是要和人决斗吧？你能赢吗？”
纲吉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只能上了，那些可是真的黑手党啊！”
“要我帮忙吗？”千落难得开口主动帮忙，通常来讲他都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要帮纲吉。
纲吉冷静了下来，摇摇头：“不用了，我相信我的同伴们，而且千酱你……是不是应该休息了？今天又吐血了啊，就算你不是……这个身体的情况也太糟糕了一点。”
千落偏了偏头说：“我也说过不用担心我吧？比起那个……你的彭格列指环能给我看一看吗？”
“行啊。”纲吉爽快地回答，“不过这个挂脖子上暂时摘不下来……”
“没关系，我就这么看就行了。”千落凑过去，拿起戒指感应了一下。
果然，又是……法则。
这个世界是不是太奇怪了一点，跟法则有关的事物一个接一个的出现……
还有……
千落的动作顿了一下。
那个，据说一直在找他的，他理应认识却想不起来的人……
☆、61
指环战争开始之后,千落就很少再看到纲吉像平时一样动不动就一脸颓废地大呼小叫，整天都是很正经的样子,不过当气氛过于紧张的时候,纲吉还是会露出笑容来缓和气氛。
因为对有些事情比较在意，所以千落这几天也按照正常人的作息习惯来生活，没有一睡就好几天过去,甚至有时候会因为沉思而陷入熬夜状态而不自知。
敲门的声音响起，千落猛然回过神来,轻声道：“请进。”
来人是刚从雷之战中回来的沢田纲吉。
千落只看了纲吉一眼，就不由自主地皱起眉来：“发生了什么？”
纲吉的精神状态很糟糕,压抑着愤怒与伤痛,悲伤与忧郁。
这原本明明是千落很喜欢的负面情绪,却因为提供者是沢田纲吉，千落莫名其妙的就感觉有些难受。
千落本来只是靠在床头看书，但是不知不觉就走神了，因此千落的姿势还是保持这半坐起的状态。看到纲吉这个样子，千落叹了口气，也没嫌弃纲吉破破烂烂的衣服，放下书本，掀开被子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示意纲吉躺过来。
纲吉脱下外套和脏掉的裤子，钻进了被窝，枕在枕头上，伸出手环住了千落的腰。
千落一边轻轻地拍纲吉的后背，一边暗想，阿纲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啊。
小时候纲吉也是，在学校受了什么欺负也不会哭，欺负得过头了也只会苦笑，但是私底下却会很沉默。
上了国中后纲吉就再没有这样跑过来找他了，今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千落耐心地等纲吉自己开口。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纲吉说话了：“蓝波他……重伤住院了。”
“雷之战输掉了吗？”千落一听立刻就明白了。
纲吉嗯了一声，然后又说：“我不想当黑手党的boss，更不想参与这种莫名其妙的争斗……这样子打打杀杀到底有什么意义？可是就算我这样说，他们也……我不想让任何人受伤……你明白的吧，千酱……”
“我明白。”千落不知道自己心中涌出的，晦涩而带着细微疼痛的感觉到底叫什么，只是下意识地伸手覆上纲吉的手，想要安抚对方。
他知道纲吉承受了太多的压力，自从里包恩来了之后就一直没有能够完全放松过。这次连蓝波都被牵连了进去，身边的人的性命都成为了筹码……这些纲吉都一直在忍耐，试图能够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
纲吉又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没有逻辑，前言不搭后语，但都是他一直压在心底的真心话。
这些话他不敢跟不知情的妈妈说，因为怕妈妈担心；他也不愿意跟里包恩说，因为不想让对方失望；结果到最后，他还是在千酱的面前露出了这么软弱的一面，明明是想要在千酱面前的形象更加美好一点的……
纲吉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来找千酱。因为千酱从来不会因为他的任何表现而动容，他冷淡的表情在此时反而能够使纲吉感到宽慰而不是更加尴尬。
感觉到背后熟稔而有节奏的安抚动作，回想一下自己小时候第一次跑到千酱这里来求安慰时对方不知所措的样子，纲吉的心境渐渐平稳了下来，仿佛浸泡在温水中一般舒适而安心。
过了好久纲吉才舒了口气，把一直埋在千落腰部的脸仰起来看向对方，冲千落露出了一个柔和而灿烂的笑容。
“谢谢，我感觉好多了。”
千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认真地看着纲吉。
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即使压抑到了这种程度，依然不曾哭泣，仍然能够笑得如此温暖。
阿纲跟小时候相比，这方面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眼看着纲吉下床似乎打算离开，千落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坐姿，算了算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终究还是在纲吉即将关上门之前开口了。
“阿纲，今晚留下来一起睡吧。”
纲吉离开的动作一僵，缓缓扭头看过去，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般发出无意义的声音：“……诶？”
千落面无表情：“很久没有一起睡了，要不要再试试？”
超直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纲吉迟疑了一下，答应了下来：“我先去洗漱一下。”
两个人并排躺在一张床上。虽然这张床不算小，但是睡两个人的话还是有些勉强了，转身什么的都有些困难。
纲吉有些猜到了千落反常的理由，但是又不太确定，欲言又止了几次，最终还是放弃了询问。
反正他们的确也很久没有一起睡了，有些怀念……
“雾之战的时候我陪你去。”
“……很危险的。”
“没事，对我来说没有危险。”
“嗯……”
几天后——
“我什么时候答应的？！”纲吉一脸惊吓，“我怎么完全都不记得了？”
即将出门前往雾之战场地体育馆的纲吉感到好茫然啊，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答应过千落要带他去雾之战——他从来都不赞成千酱去那种危险的地方，就算千酱再怎么说自己很强也没用。
千落一脸淡定：“就是雷之战那天的晚上，你快睡着的时候我问你……你答应了。”
纲吉抱着自己的头狠命地抓头发，终于勉强回忆起了一丁点对于那晚的记忆。
“啊啊可是……那是我快睡着了没听清所以才会答应啊！”
千落看向里包恩：“身为一个黑手党boss，不管什么情况下答应的，只要答应了就一定要执行吧？——如果不愿意通过杀了我来反悔这个约定的话。”
纲吉不小心就选择性听到了后半句：“我怎么可能杀千酱啊！”
全部都听到的里包恩二话不说把列恩变成了手枪指向了纲吉：“身为一个黑手党boss，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对同盟反悔！”
“啥？！同盟？这就同盟了？！”纲吉很想吐槽，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既然里包恩都站在千酱那一边。那他的反对基本上就没什么大用了，所以……
纲吉叹了口气：“好吧，千酱也一起来，但是如果遇到危险的话……”
“别啰嗦了蠢纲，快点！”里包恩跳到了纲吉的头顶，“加了千落的话，速度可是会慢下来的！”
“嗨嗨……”
纲吉带着一看就知道在腹诽的表情，走出了家门。
雾之战的场地安排在了体育馆。
看到千落竟然也来，纲吉一方所有见识过他吐血现场的人都略有些担忧。
切尔贝罗们更是被千落的决定吓了一跳，她们很明显在犹豫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对于迟迟不见踪影的雾守，大家都在猜到底是谁。纲吉倒是从千落那里知道了是六道骸，但是询问里包恩的时候，却又被回应‘不仅仅是六道骸’这种诡异的回答。
突然，千落动作一僵，然后往场地中心走了过去。
纲吉连忙拉住千落：“等一下千酱你过去要做什么啊！”
千落扭头说：“雾守似乎出了一点意外，我刚才联系六道骸，他暂时与我签订契约，我算是你的临时雾守。”
“啊？这也能临时暂代？不对这个不是重点……千酱你怎么就答应成为雾守了啊！”
千落想了想，然后回答：“嗯，如果是别人的话就算了，阿纲的话……答应了也无所谓吧？”
纲吉刷地就脸红了，然后发觉场景不对，连忙转回正题：“可是千酱……”
“阿纲，够了。”里包恩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雾守一直没来，我就去问了一下六道骸，然后他反馈给我的信息是……他的契约者临时出了事故，赶不过来了。”千落一边说，一边伸手让一只从门口飞进来的鸟停落在他的手上，然后拿下了挂在鸟爪上的半枚雾之戒，“就是这样，我临时先担当阿纲的雾守。”
“可是……可是……”纲吉都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好。
里包恩推了推帽檐：“你能联系上六道骸……已经签订契约了吗？”
千落点点头：“这样，我可以上去了吗？”
“里包恩！”纲吉不赞同地看着里包恩，“千酱和我们是不同的，他……”
“不要太小看千落啊，蠢纲。”里包恩看着已经往场地中心走去的千落，对纲吉说，“你以为他是什么温室里的花花草草吗？身体再差，他的能力也不容小觑。”
纲吉摇摇头：“不是的，我从来没有小看过千酱，我只是……”
我只是……希望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保护千酱，而不是被千酱保护。
切尔贝罗看到竟然是千落上场，表情都有点僵硬。
“陛下……这似乎不符合规矩……”
千落举起手里的半枚彭格列雾守戒指：“雾的属性我大概已经弄明白了，形式比较多变，通过契约形式参加也不算是违背规则。”
瓦里安那边的雾守玛蒙冷笑一声：“竟然是你上场吗……连作战队长都对你有些忌惮，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六道骸在千落的脑海里说话：‘对面那个婴儿一样的家伙……是术士！你注意一下他的幻术，说不定能学到一点什么。’
‘知道了。’
切尔贝罗一听瓦里安那边的人都认同了，无奈之下只好认同了千落的身份，顺便宣布了雾之战的规定，将围观的人都拦截在红外线装置里。
“那么雾之战，玛蒙vs沢田千落，现在开始！”
☆、62
切尔贝罗的话音一落,玛蒙就发动了幻术。
只见玛蒙的兜帽里的脸突然变成了黑洞一般的东西，从里面伸出来无数紫色的触手,眼看着就要缠上千落。
纲吉在一边紧张地看着,心里一阵担忧。
千落皱了皱眉，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一切就突然变成了原来正常的样子。
‘……他跟你的幻术比似乎差的有些远,没有学习的必要了吧？直接结束如何？’千落默默在心里联系六道骸。
与千落视觉共享的六道骸不以为意地说：“不，他这只是先试探一下而已,真正的本事绝对不可能才这么一点儿。不信你等着他继续出招。”顿了顿，六道骸自恋地补充了一句,“不过他的确比起我差得远了。”
果然,见到自己的幻术被破解,玛蒙也只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将手里幻化成触手的卷纸收了起来，对千落说：“哼，还不错嘛，但是接下来就别想这么容易过关了！”
千落也稍微端正了一下自己的态度，等着看对方出招。
他突然想来雾之战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早就预见到六道骸的契约者会出事来不了，而是因为他想要多看一点幻术，毕竟他发现一直消极怠工结果把自己玩的破破烂烂似乎的确不太好……还是要学一点东西来保护自己的。
神力的用法他至今没搞明白，虽然在深渊之狱他是无敌的，但是离开了深渊之狱的话实力立刻就掉了好几个等级。在深渊之狱范围之内，他随意动用神力绝对不会影响到自身，因为深渊之狱就是由他的神力构成的，可以任他指使。但是到了外面，体内与深渊之狱构成的循环就会发生变化，无法像在自己的领域一般随心所欲，因为几乎全部的神力都要用于支撑地狱。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好不容易从传承里挖出来的关于神力的运用，却总是要用到很多神力，异常浪费——这群不知道什么叫节约的神祇简直让千落这个能够动用的神力过于稀少的家伙郁闷得不行，总不能动不动就让人去自杀啊！
之前在叶王那里的时候，他也有想过学点什么，但是……
阴阳术沟通鬼神啊占卜啊还有利用五行原理怎样怎样之类的东西对千落来说就是鸡肋。而且也没有什么过于突出的方面，总体而言还比不上‘此世之恶’管用……尽管一不小心还是要让人去自杀= =
但是幻术就不一样了，如果运用得当的话，杀伤力一点都不比真刀实枪来的小。最重要的是，因为能量等级比神力低，所以只用一点神力也可以创造大量的幻术。
……嗯，担心阿纲所以跟过来看看也算是一个理由……但绝对只占很小的一部分啦，主要还是想要多看一下这个世界的幻术……
也不知道玛蒙做了什么，体育室里的气温突然就降低了，地板和墙面上逐渐蔓延出了冰层。
千落呼出了口气，立刻就在空气中化为了蒸汽。
好真实的幻觉。千落几乎能够断定，这个世界的幻术就算在其他世界也算是高级的了。比起在别的世界学习到低级幻术，还不如就在这个世界多看一些研究研究管用呢。
千落其实完全可以无视这种程度的幻觉，毕竟无论玛蒙的力量体系是什么，都越不过他的神力。但是既然是要学习研究幻术，千落就只好放任幻术突破自己的第一层精神防线，深入观察，不然难道要他对着一点变化都没有的空气研究吗？
有点冷……
千落只不过刚动了一下这个念头，冰层立刻就从地面顺着他的腿蔓延了上来，速度飞快，不过眨眼的时间就冻结到了千落的腰部。
“千酱！”纲吉不自觉地踏上前一步，却被里包恩立刻拉住。
狱寺隼人也被纲吉的动作吓了一跳：“十代目！小心点！”
纲吉一愣，低头扫了一眼，发现自己差一点就要碰到红外线装置了。
“蠢纲，好好看着。”里包恩有些不满纲吉的过于关心则乱，“千落好歹还认识六道骸呢，不可能就这么输掉的。”
“谁管……到底是输是赢啊！”纲吉握着拳，从牙缝中挤出了声音，“千酱的身体……”
里包恩有些无语：“你……算了，看下去就知道了。你身为boss，至少要学会信任属下，之前不是做的挺好的吗？”
纲吉没有理会里包恩的话，全神贯注地看着场地里的战斗。
眼看着冰层已经把肩膀给冻上了，千落依然没有动静。
“喂喂你别走神啊！”六道骸在千落的脑子里叫喊，“这都是假的！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吗？这都辨认不出来？”
‘啊？’千落一恍惚的时间，冰层已经快要蔓延到脖子了，‘我只是想把她的手法分析得再明白一点……’
六道骸简直要一脸血：“分析什么啊！这算是最基础的东西了！你不是早就从我这里弄懂了吗？！实在不行果然还是我上吧……”
千落叹了口气，身上的冰骤然就消失了，然后他才不紧不慢地回复六道骸：‘哦，我想起来了。’
六道骸：“……”
虽然千落化去了自己身上的冰，却没有直接将整个幻术破解。玛蒙有些无聊地问：“你就这点能力？”
可是玛蒙话音未落，就发现自己身上竟然也开始蔓延冰层。她只愣了一下，就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对方的反击。
玛蒙迅速当机立断直接破解了全部幻术，体育馆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就这样？你这家伙……”玛蒙飞到半空中，觉得对手实在古怪得可以。
不动声色就解除了她下的幻术，甚至不知不觉就让她中了自己的幻术——这都不算什么，问题就在于，她破解掉对方反弹过来的幻术后，对方竟然就没有后手了。
理论上说，幻术师的幻术被反弹，就意味着精神世界被占领，相当于就直接输掉了。可是玛蒙现在的这个对手却放弃了让她直接下场的机会，反而等着她继续出手，没有丝毫先行动的打算。
这种简直就像是在看小丑表演一般的游刃有余又漫不经心的态度，很成功地点燃了玛蒙的怒火。
“哼哼，很好，竟然……我会让你后悔刚才所做的一切！”玛蒙一边说，一边解开了封印，一个发亮的奶嘴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围观的里包恩和可乐尼洛顿时异口同声地喊出来：“毒蛇！果然是毒蛇！”
纲吉看着又一个奇怪的婴儿觉得略有些头疼：“又是你认识的人吗？里包恩？”
“阿尔克巴雷诺里的毒蛇，果然还活着！”
玛蒙冷冷地说：“不要叫我毒蛇！我现在叫玛蒙！”
六道骸在千落的脑子里说：“她要用真正实力了，你……算了，你别太大意，实在不行还是我来吧。”
‘精神体还没疼够？’千落发誓自己不是故意戳六道骸的伤口，‘你再来一次，我可无法保证你还能心灵健康。’
六道骸：“……kufufu，你还是先看你前面的人吧= =”
‘诶……似乎真的要放大招了的样子……’千落感慨了一半，精神波动蓦然一停。
发觉似乎突然就联系不上对方了的六道骸在黑手党监狱最底层呼唤了半天，有些冷汗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还好断了。”
玛蒙放大招与没放大招之前，对于千落的区别也不过就是精神上需要承受的冲击大小而已，真心不算啥，只要千落把自己承受能力的底线计算清楚，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于是……千落精神力构造出来的防线崩溃了……原因是低估了玛蒙的幻术对自己的冲击= =
因为之前玛蒙表现出来的实力真心不咋地，其实千落都有些不耐烦了，毕竟一直要保持阻止他人精神力冲进来的状态很累。所以后来六道骸说玛蒙要放大招了，千落也不过就是把用来阻挡的精神力多加了三倍而已。
……结果谁知道玛蒙的幻术冲击翻了十倍……
想当然这就捅了篓子了。
玛蒙飘上半空，放下狠话，然后施展幻术，整个体育馆的景象都被扭曲。
地面崩裂下滑掉落墙面崩溃坍塌……
还不太适应幻术的人，都有些震惊，甚至有几个差点就掉下了幻术造成了深渊之中。
纲吉的超直感面对这种程度的幻术出现了冲突，导致头开始疼痛了起来。
但是不过是几秒的时间，纲吉心中代表危机感的那根神经就开始突突突地跳，心悸的感觉完全压倒了幻术与超直感冲突带来的不适。
“千酱——”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扭曲的空间恢复了原状，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以千落为中心，空间再次扭曲。
不，这次不仅仅是扭曲空间，更是有从千落崩溃的精神防线蔓延而出的，充满了恶意与负面情感的痛苦。
“怎么回事？！”发觉情况不对的里包恩揣测：“幻术污染？”
玛蒙颤声回答：“这不是幻术污染！这是精神污染！……还是快点逃吧。”
“有什么区别吗？”里包恩追问。
一个切尔贝罗冲上前去试图与千落沟通，另一个切尔贝罗迅速解释：“幻术污染只会造成精神上的伤害，精神污染……扭曲人的心灵，以陛下的能力，暴走的时候所有人崩溃自杀也是正常的事情。”
绝望愤怒怠惰忧郁虚伪傲慢嫉妒懦弱——
快点死还不死怎么死不了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谁都好快点杀了我——
“唔嗯……”拥有超直感的纲吉过于敏感，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捂着头单膝点地跪了下来，“好吵……好、好疼……”
“十代目！”狱寺一怔，刚要扶起纲吉，紧接着就明白了纲吉为什么会疼成这样。
那简直超越了他所能够想象的疼痛的极限的痛苦冲大脑的深处冲击着狱寺的忍耐力，结果狱寺不得不跟纲吉一样半跪在地上减少头晕目眩的感觉才勉强能够保持清醒。
转头一看，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基本没有站着的了。
切尔贝罗似乎忍耐力更加强一点，还有精力解释和指挥：“这只不过是刚开始而已，比起陛下自己所承受的，简直就连大海里的一滴水都算不上，一会儿陛下真的完全控制不住的话你们会被疼死的，趁现在快点离开，我们来处理。”
“等……等一下！”纲吉喘着粗气抬起头来，头发被汗打湿成一缕一缕的，甚至因为汗水进入了眼睛，他不得不眯起一只眼来看向切尔贝罗。
“你是说，千酱……比我们现在疼的还要厉害吗？”
“这是当然的，快点离开吧，沢田纲吉。”切尔贝罗回答。
“……我才不要！”纲吉燃起了死气之火，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远在xanx那里的未完成状态的大空半戒一同闪烁了一下。纲吉只觉得那令他几乎要疼晕过去的痛苦骤然被温暖的火焰安抚了的轻松了不止一倍。
进入了超死气状态的沢田纲吉无视了里包恩“这不是任性的时候”的话语，金橙色的眼眸中满是是冷彻而理智的坚定。
“我去叫醒千酱。”
☆、63
处于混乱起始之处的千落已经无力支撑站姿,跌坐在地上，勉强没有直接倒下,眼神时而狂乱时而迷茫,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他的嘴角不断地溢出鲜血，精神污染的程度时弱时强,但是总体还是往加强的方向上升。
沢田纲吉向前迈了一步，额头上的死气之火蓦然被压制得仅剩火苗。纲吉僵硬地站在原地,金橙色的眼眸却因不屈而更显明亮，不过区区几秒钟,死气之火就再次燃起——与他突然变得更加耀眼的火焰同时发出光芒的,是存放在xanx那里彭格列大空戒指。
看xanx惊讶的表情,似乎也不明白戒指是什么时候脱离掌控的，毕竟现场的情况很是混乱。
大空戒指上燃起的火焰与纲吉的死气之火遥相辉映，温暖的光芒顿时就缓解了在场人的痛苦，他们终于能够站起来了。
纲吉的瞳孔中映出了大空之戒的影像，那个影像越来越大——大空之戒正在向纲吉靠近。
这种时刻，xanx没有出来捣乱，因为连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任何意外诞生了。瓦里安的众人都已经离的远远的却又不肯离开。
大空之戒指飘浮到了沢田纲吉的眼前，然后光芒越来越盛，最终戒指上浮现了一个虚幻的人影。
金色的短发，严谨的制服外披着黑色的风衣，与沢田纲吉相似的金橙色眼眸淡淡地注视着他，额上稳定而温暖的死气之炎与戒指的光芒相呼应，气场冷冽而强势，手套上的标识昭显了他的身份。
里包恩低呼：“是……彭格列初代目吗？”
“我是彭格列初代目，giottovongo。”金发男子神情理智而冷淡，语气虽然并不算强硬却莫名的有种让人想要服从的力量，“十世，现在情况紧急，临时进行传承仪式。在此之前我需要询问一下你的意见——”
沢田纲吉突然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改变了。
“这里是彭格列指环内部。”自称为初代的男子站在纲吉的对面解释，“与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无论这里过多久，外面的时间都是停止的。”
“那么现在，十世，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
沢田纲吉坚定地说：“我想要保护大家！”
“彭格列指环可以赋予你力量，但是你必须要觉悟。”
“觉悟？”
下一秒，纲吉陷入了彭格列的历代继承人都必须经历的过程，体会彭格列家族所造成的罪孽。
giotto看着已经有些思维混乱的纲吉，悠悠地叹了口气。
彭格列八世走过来，担忧地问：“他没问题吗？万一他没有通过怎么办？”
二世冷冷地说：“没过还能怎么办？就算他没过，外面那位……也只有动用了法则的力量才能够阻止了吧？现在法则选择了他，不管他有没有通过彭格列的试炼，都不会影响到法则传承。”
giotto摇了摇头：“这个孩子我还是很看好的，连法则也选择了他，我相信他不会让我失望。”
过了一会儿，giotto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如果为了保护大家的话，我曾经以为我什么都可以做到，但是这种……如果是这种力量的话……我不要！”
“要我继承这种错误的话……我……就由我来毁灭彭格列！”
八世沉默了一下，有些头痛地扶额：“这种话我还是第一次在传承里听到啊……他还真敢说！你们看到没，去试炼十世的七世、六世还有五世似乎都被吓呆了。”
giotto笑着说：“但是他也没有违背彭格列的初衷不是吗？我们最初的愿望……就是守护啊！”
二世看了giotto一眼：“你这算是……承认他了？”
“当然。”giotto从戒指空间里的座位上霍然起身，沉声道。
“你的觉悟，我确实收到了。”
纲吉眼前骤然一亮，原本的黑暗褪去，晴空万里。
giotto缓步走向他，慢声道：“指环铭刻我们的光阴。”
纲吉喃喃重复：“光阴？时间？”
“要繁盛还是要毁灭都随你，彭格列十世。”
沢田纲吉所在的位置出现了巨大的彭格列家族的纹饰。
“彭格列的证明将在此继承。”
一阵刺目的光芒从纹饰上发出，纲吉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等到了一个声音。
“可以了，睁开吧，现在该干正事了。”
纲吉睁开眼睛，茫然地‘啊’了一声：“什么？”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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