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子天王 作者:河汉

    第9节

    郑嘉言冷声道:“不准哭,再哭把你扔楼上去。”

    恰恰抽噎着把头埋在爸爸的怀里,不吭声了,他知道的,这个人真的干得出这种情来的。他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把自己交给这个人,他好讨厌这个叔叔的!

    尚哲看不下去了:“郑嘉言你干什么,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恰恰交给你!”

    “我不像你们,我不会惯着他,你自己决定要不要让他跟我走。”

    “……”尚哲沉默了一会儿,背过身去抱着恰恰,两手捂住恰恰的耳朵,小声说,“你要真觉得孩子是个麻烦,不带他也行,我自己再想办法。”

    “你跟我赌气?”

    “我是不想让你为难!”

    郑嘉言确定了尚哲在跟他赌气,从背后半搂着他,在他耳边道:“我不为难,我也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只是我跟你对待孩子的方法不同。我保证把他照顾好,嗯?”

    尚哲拿胳膊肘捅他,想让他别靠这么近,又怕动作太大让恰恰发现,挣了几下就不动了,他心里那股气也没了。他低头看看恰恰,小家伙已经迷迷糊糊的了。

    尚哲不再捂他的耳朵,扭过头对郑嘉言说:“明天恰恰肯定要哭闹,我先早点走,他看不到我可能会好点,我要在场的话,他舍不得我我舍不得他的,指不定闹成什么样。”

    郑嘉言笑了笑:“早点睡吧,我会处理好的。”

    这一夜,恰恰在尚哲怀里睡得很踏实,尚哲在郑嘉言怀里睡得也很踏实。

    第二天早上,尚哲轻手轻脚地起床,恰恰还在熟睡,脸上红扑扑的。尚哲在他额头上亲了口,转头一看,郑嘉言已经醒了。

    郑嘉言指了指自己额头,意思是他也要一个。尚哲瞪了他一眼,穿衣服出去了。郑嘉言眼神很好,没有忽略他耳朵尖上的红色。

    郑嘉言比尚哲做得绝。

    尚哲刚走不久,他就趁着恰恰还在睡觉的时候把人打包带上了车,等到恰恰睡醒睁眼,别说爸爸了,连那间房子也见不着了。

    他愣了好一会儿,坐在儿童座椅上哇哇大哭。

    司机在前面开着车,心里直纳闷,自家老板来一趟天都,怎么就带了个孩子回去?该不会是私生子?此时孩子哭得声嘶力竭,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管目视前方,认真开车。

    郑嘉言坐在后座,闲适地翻着商业杂志。

    恰恰哭了一会儿,见没人理他,渐渐地就哭不动了。他也知道,爸爸不在这儿,已经离他很远很远,自己哭也没有用了。

    郑嘉言看他闹得差不多了,往他嘴里塞了个奶瓶,然后继续翻杂志。

    恰恰最后哼哼两声,抱着奶瓶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尚哲那边依然在夜以继日地拍戏,他很挂心恰恰,每天都要跟郑嘉言联系,虽说是以孩子为由头的,但这种主动还是让郑嘉言非常满意。

    尚哲想要跟恰恰视频,郑嘉言不让,他理由很充分:“你应该让恰恰尽快适应见不到爸爸的生活,以后你要赶的片场多了,不可能每次都正好有个房子在片场附近,有的地方荒郊野外的没信号,也不可能天天都能视频。既然你自己选择了这种工作,就要让自己和孩子都尽快适应,而不是拖拖拉拉地不去解决这个问题。”

    这么说来好像也有道理,尚哲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也没多想,不视频就不视频了,电话还是可以打的。

    恰恰在电话里一直说“想爸爸”,刚开始几天就是哭,一通电话从头哭到尾,尚哲根本听不出来他说了什么。后来就慢慢好些了,开头哼唧两声就不闹了,尚哲问他过得怎么样,他会磕磕绊绊地说,还学会了告状。

    今天说:“叔叔坏,不给吃豆豆……”

    明天说:“叔叔把小羊弄丢了……”

    尚哲问了郑嘉言,说豆豆是别人送的巧克力豆,他给恰恰吃了一点,没敢让他多吃,小羊是拿去洗了,没有弄丢。

    两人没事就说说这些事,居然还挺有意思。

    然而,事实上,在尚哲看不到的敌方,郑嘉言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上回郑嘉言绑架恰恰让尚哲跟自己约会,只跟恰恰待了一天,就体会到了带孩子的不易,这次是连续好多天,孩子没事,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他可以不惯着孩子,但是他不能不照顾好孩子,作为一个完全没有经验的“代理父亲”,他必须从零学起。于是方秘书最近莫名其妙接到一些奇怪的任务,比如:“查一下两岁多的宝宝每天要吃什么?列一份清单给我。”

    “小孩上火怎么办?算了,别在网上查,你把仁世医院儿科医生的电话给我。”

    “方秘书,去买几件好一点的童装,男孩子的,照着这个尺寸买。”

    方琳接过郑嘉言给他的一套小衣服,很可爱的卡通运动衫,正面印着萌萌的bayax,拿在手里感觉还有一股小孩特有的奶香味……

    她的心情无疑是澎湃的。

    谁来告诉她!老板什么时候养了个两岁多的、最近有点上火的、喜欢大白的小男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啊!

    纵然她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她还是不敢跟任何人分享这些事,毕竟是老板的隐私,她怕自己稍微说漏嘴几句,就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自己丢工作都算是小事了,要是牵扯到什么豪门恩怨什么继承人之类的就完蛋啦!

    就在方琳苦苦守着这个秘密,内心饱受煎熬之时,一件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老板,把那个神秘的孩子,带到公司来了。

    这一天,恰恰穿着新买的浅驼色套头衫,帽子上立着两只毛茸茸的猫耳朵,被郑嘉言托着屁股抱在怀里,堂而皇之地进了驰泽的大门。

    他嘴里嘬着奶瓶,木着一张胖嘟嘟的脸,专心致志地抠着郑嘉言的西装扣子,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出现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一时间,整个公司陷入了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中。

    第28章 带着恰恰去上班

    “哎你们说,老板那个孩子是哪儿来的?”

    “咱们老板没结婚吧?嘿嘿,我猜是一不小心惹来的风流债!”

    “哪个亲戚家的小孩吧?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觉得不像是亲戚家的,老板什么时候有闲工夫帮别人带小孩了,亲戚的孩子最多请个保姆带,这样带到公司来,寸步不离的,肯定是自己的孩子好吗。”

    “对啊对啊!而且是老板亲、手抱进来的!哎呀好萌!”

    “萌什么萌啊,所以说那个臭不要脸的女人是谁!居然使出母凭子贵这种狠毒手段,硬生生抢走了我老板娘的宝座!我跟她势不两立!”

    “你可拉倒吧,怎么也轮不到你啊,那孩子至少两岁了吧,说明两年前就有人下手啦!”

    “我就说说而已嘛。哎,先不说孩子她妈了,你们发现没有,那孩子看着真有点像咱们老板,尤其是那个鼻子和那个嘴。”

    “没吧,我还是觉得不太像老板儿子,你们那是心理作用吧,再说了,郑总不像是那种乱搞关系又不负责任的人呀。”

    “说得好像你跟郑总多熟似的,郑总要跟哪个女的上床,难不成还要跟你报备啊?”

    “……”

    众人讨论了半天,也没得出什么结论来,此时方琳过来分发材料,立刻就被热情的八卦党们拦下来了:“方姐,关于老板那个孩子,你知道什么内幕吗?”

    方琳摊手:“别问我啊,我什么也不知道。”

    有人不死心:“你怎么会不知道?前两天还看见你拎了两件童装来公司,当时我以为你是给家里小辈带的,现在想想,多半是老板让买的吧,那牌子可不便宜呢。”

    方琳板起了脸:“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郑总的私事从来都容不得旁人插手,我也只是听他吩咐做事罢了。你们哪,有时间在这儿嚼舌根,不如赶紧把手上的工作做完,这个季度各部门的报表都还没交上来,快去工作吧啊!”

    眼见从方秘书这里也套不出话来,众人只得散了。

    方琳吁了口气,不是她不想参与这个八卦话题,实在是她自己都一头雾水。早上也就是匆匆一瞥,郑总抱着孩子进了办公室,之后就没出来,她当然也不敢贸贸然地闯进去。

    说实话,就凭扫到的那么一眼,她觉得那孩子的面貌跟郑总并不是很像,鼻子和嘴巴的轮廓是有那么一点相似,但也作不得准。她反倒觉得那个孩子自己似乎在哪儿见过,回忆了一下最近接触的几个客户的孩子,也没想起来究竟是哪个。

    所以方琳决定不趟这趟浑水了,多说多错,她还是老老实实静观其变吧。

    外面流言四起,郑嘉言的办公室里是不受一点干扰的。

    恰恰刚来就把这间宽敞的大办公室逛了个遍,有一面玻璃墙能看到外景,三十多层高的视野,他远远瞅了眼,不太敢自己去看,就拉着郑嘉言陪他过去。

    郑嘉言本不想搭理他,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这孩子仰着脑袋,睁着双黑亮的大眼睛冲他放光,他就狠不下心来拒绝。一般不是很过分的要求,他都会尽量满足。

    恰恰牵着郑嘉言两根手指头,小心翼翼地走到玻璃墙边,伸手戳戳玻璃墙,发现没什么危险,就往那边越靠越近,最后把脸都抵在了玻璃上,看到下面车辆来往,小家伙兴奋得不行,摇摇郑嘉言的手指说:“车车……车车……”

    郑嘉言语气敷衍:“嗯,汽车。”旁边的玻璃却倒映出他眼里的温和。

    这孩子一开始对他也挺不待见的,大概觉得是他让自己见不着爸爸,整天都不给他好脸色,嘟嘟着嘴,连睡觉都皱着小眉头。

    郑嘉言也随他怎么闹别扭,该教育就教育,有一次恰恰闹脾气,不肯好好吃饭,还打碎了一碗饭,他当即把人拎到墙角,让他面对着白墙立正站好,足足罚站了十分钟,非要等他承认错误了,才让他回来吃饭。

    被教育了几次,恰恰也隐约明白了,自己的小胳膊是拧不过这个叔叔的大腿的,这个人不会像爸爸那样事事顺着他,也不会纵容他哭闹和发脾气,但是这个人也不是坏人,大多数时候对他还是很好的,他记罚不记仇,跟郑嘉言相处久了,慢慢地也听话起来。

    郑嘉言这次把孩子带来,是因为他发现请的保姆照顾不好孩子。

    他这段时间工作比较多,到家都要到七八点,请了保姆来,孩子吃饱穿暖是没问题,可是每天看着都怏怏的没精神。他问恰恰怎么了,恰恰年纪小也说不清楚。后来才知道,保姆除了打扫卫生、烧菜做饭以外,是不怎么管孩子的,不会陪孩子玩,也从不带孩子出去透透气,恰恰一个人闷在家里,自然就没精打采了。

    郑嘉言一怒之下辞退了保姆,决定由自己全权包办,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恰恰日常要用的东西都用一个小背包装了来,他看够了“车车”,郑嘉言也开始忙工作了。他爬上沙发,自己从背包里找玩具,结果翻出一张塑封好的尚哲的照片,他仔仔细细地看看,又凑上去亲亲:“爸爸。”再亲一口,又是一声:“爸爸。”

    郑嘉言见不得他那个可怜兮兮的样子,走过去把他爸爸的照片收起来,用一本图画书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恰恰自己看不大明白,他就给他挪了张椅子在自己办公桌旁边,自己一边工作一边陪他看图画书。

    恰恰肥短的手指戳戳书:“bird……”

    郑嘉言瞟一眼:“大公鸡。”

    恰恰就跟着咕哝:“大东鸡啊……”

    翻了几页:“虫虫!”

    郑嘉言告诉他:“蜘蛛。”

    恰恰又跟着说:“猪猪。”

    郑嘉言纠正:“不是猪猪,是蜘蛛。spideran知道吗?蜘蛛侠。”

    恰恰眼睛一亮:“spideran!猪猪侠!”

    郑嘉言:“……”

    郑嘉言一心两用,倒也没怎么影响工作效率,方琳进来交下午的会议材料时,两人正学到后面的“海洋生物篇”,看到自家老板一本正经地教小孩子说“海獭”、“贝壳”、“鲸鱼”,她觉得自己要被萌晕了。

    中午,郑嘉言跟恰恰在办公室吃的饭,吃完两人在休息室休息了一会儿,恰恰就窝在他旁边睡,热热的一团肉在他怀里拱着,他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谁知居然睡得还不错。

    下午他要开会,到点就起来了。

    他想让恰恰再睡会儿,最好能睡到他开完会出来,毕竟他总不能开会都带着他。不过他一起来恰恰就行了,揉了揉眼睛喊他:“叔叔……”

    郑嘉言摸摸他的头,想了想,拿了一包金平糖出来,这一盒糖是一个客户送的,说是从日本带回来的,小朋友比较喜欢。他数出十小颗给恰恰:“你在这里等我,要乖乖的,吃完这些糖我就回来了。”

    糖很小,五颜六色的也好看,味道是带着果香的甜,恰恰放了一颗糖到自己嘴里,吃得挺开心,就点点头答应了:“嗯!”

    郑嘉言跟方琳交代了几句,让她工作之余照看着点里面的孩子,就去了会议室。

    殊不知原定半个小时的例会,开了近一个小时也没结束,小孩子没定性,恰恰一颗一颗乖乖吃了会儿,剩下四颗就一起塞嘴里吃了,见郑嘉言还不回来,就想去找他。刚巧方琳进来,准备给他倒点水冲点奶粉什么的,他就趁机跟着方琳出了办公室。

    方琳要把他抱回去,他扭着身子不肯,方琳只好问他:“小宝贝你要去哪里呀?”

    恰恰奶声奶气地说:“找叔叔……”

    找叔叔?这个叔叔是指他们老板吗?这么说这孩子真不是老板亲生的?

    方琳哄着:“叔叔现在在忙呢,一会儿就来了啊。”

    恰恰不高兴了,扁扁嘴就开始嘟囔:“叔叔……爸爸……”叔叔和爸爸都不在,这个地方他又不熟悉,就有点害怕了。

    叔叔?爸爸?到底是叔叔还是爸爸啊?

    方琳自己没带过孩子,一见孩子要哭,顿时慌了手脚:“宝贝别哭,别哭啊,阿姨、不对,姐姐求你了啊,别哭别哭……”

    “呜……”

    “好好好!姐姐带你去找人啊,这就去!”

    显然恰恰这是在假哭,一听到这话就不“呜呜”了,只是惯性地哼哼两声,大眼睛骨溜溜地四处看。方琳使的也是缓兵之计,她不敢抱着这孩子冲进会议室,想着找个有带孩子经验的同事,先帮忙看着点。

    这一找人帮忙,就相当于恰恰在众人面前正式亮相了,这一层楼瞬间就炸了锅。

    “哎呀!好漂亮的宝宝!你叫什么名字呀?”

    “这就是咱们老板的那个儿子?快让我看看!”

    “天哪这个脸蛋肥肥的嫩嫩的,好想掐一下啊,让我掐一下吧方姐!”

    “宝宝几岁啦?”

    这阵势,直接把恰恰吓住了,在方琳手上左躲右闪地不搭理人。方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还没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都插不上话解释。

    人事部小赵锲而不舍,愣是窜到恰恰面前:“宝宝,你爸爸是谁啊?”

    恰恰看看她,说到他爸爸,他想起来自己背包里爸爸的照片,于是指了指他们来时的方向:“爸爸。”

    众人激动了:“是在指老板的办公室吗?果然老板就是这孩子的爸爸吧!”

    小赵又问:“那你妈妈呢?”

    这是个大家都很关注的问题,一时间周遭都安静下来。

    恰恰垂了垂眼,小声回答说:“妈咪不在的……”

    有人追问:“什么叫妈妈不在的?是说妈妈不在这里吗?那你妈妈在哪里呢?”

    谁也没注意到孩子情绪的变化。

    “妈咪……”恰恰眼圈都红了,喊道,“妈咪不在的!恰恰的妈咪不回来了!”

    他说到这里,委屈、惧怕和无助爆发出来,再不听旁人的哄劝,放声大哭起来:“爸爸!呜呜呜呜!爸爸!”

    会议室就在这一层,他这一哭,整层楼都惊动了。

    只听会议室那边的门倏然打开,一身寒气的郑嘉言在人群中搜寻了一会儿,就看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恰恰。

    他快步走过去。

    恰恰一见到他就张开两条小胳膊,哭得直抽抽,都说不出话来了。

    郑嘉言把恰恰抱过来,心里泛起一阵酸疼,当下也不嫌弃他,直接用西装袖口给他擦眼泪鼻涕。他轻轻拍抚着孩子的后背,全然是保护的姿态:“恰恰乖,不哭了。”

    在熟悉的人的怀抱里,恰恰稍稍平静了一些,抽噎着趴在他肩上。

    目光扫过这些凑热闹碎嘴子的人,郑嘉言冷声道:“谁把孩子惹哭的?”

    第29章 生病了

    郑嘉言冷声道:“谁把孩子惹哭的?”

    一时间整层楼噤若寒蝉,老板动了怒,谁还敢往枪口上撞,原本聚在一起的人就想要散开,但郑嘉言往外围和门口扫了一眼,大家就知道这回逃不过去了。

    气氛十分紧张,靠这边最近的几个人背上都出了汗。恰恰还在抽泣,方琳战战兢兢地递过去一张面巾纸,郑嘉言拿着给恰恰擦擦鼻涕。

    他先拿方琳开刀:“你就是这样照顾孩子的?把孩子抱过来给人参观?”

    这件事的确是自己处置不当,方琳赶紧低头认了错:“抱歉,郑总,孩子急着要找您,我怕孩子哭就带了过来,是我疏忽了。”

    “你告诉我,孩子为什么哭?”

    “好像是……”方琳硬着头皮道,“有人问起孩子母亲的事……”

    郑嘉言脸色一沉:“是么,谁这么好奇?”

    这话是问其余人的,没人接话,哪个也不想做这种得罪人的事。

    郑嘉言也不想再跟他们多啰嗦:“既然没人站出来承认,那就在场的所有人扣一个月工资吧。工作时间不好好工作,我养你们是干什么的。”

    说完郑嘉言就转身进了会议室,不理会外面的哀鸿遍野。

    大部分人都觉得自己受了无妄之灾,自然不会给那几个带头八卦的好脸色。人事部的小赵和追问孩子的财务会计承受着众人愤怒的目光,头都抬不起来了。

    事后这两人还是得了处罚,据说是有人暗中告发。他们被调到了仓储部,那边远离驰泽的工作中心区,又多是些粗犷的大老爷们,再没有让他们八卦的对象。

    接下来的会议郑嘉言是抱着恰恰开完的。

    可怜了下头的人在做汇报的时候,还要努力忽略老板那边诡异的动静——不苟言笑的老板一手拈着报表给他们下达指令,一手拍着哭累了的孩子哄他睡觉。

    那孩子也是个淡定的主,居然就这么睡着了,还啵地一声吹了个鼻涕泡。

    当天下班时,郑嘉言让方琳帮忙收拾一下孩子的东西,方琳无意中在那个小背包里看到了一张照片,正疑惑怎么会有小天王尚哲的照片在这儿,还是张日常照,就听恰恰冲着照片脆生生地喊了句:“爸爸!”

    方琳顿了顿,脑中灯泡叮地一亮,她想起来在哪儿见过这孩子了!

    这不就是尚小天王的儿子吗?前阵子她在东都酒店撞见过,后来网上闹得沸沸扬扬那个小宝宝!怎么跑他们老板这儿来了?

    这信息量太大,方琳一时半会儿也理不顺,为了自己的工资和职位着想,她决定继续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这天晚上,郑嘉言破例让尚哲跟恰恰视频了。

    恰恰早忘了白天发生的事,大脸亲亲热热地贴着屏幕,撒娇撒得整个人都没了正形。

    郑嘉言之前跟尚哲说了恰恰被惹哭的事情,尚哲叹了口气,说恰恰还小,有些事必须要靠大人保护着,这次给他添麻烦了。

    郑嘉言挑了挑眉:“你还会跟我客气?”

    尚哲反唇相讥:“我儿子在你手上呢,我能不客气点么,万一你虐待他怎么办。”

    郑嘉言道:“你要不放心,有空就来我这里看看,我和你儿子都想你了。”

    尚哲老脸一红:“我要回来也是看在我儿子的面子上,你算什么啊……”

    平板电脑到了恰恰手上,尚哲问他:“恰恰有没有乖乖的啊?”

    恰恰点头:“乖啊。”

    尚哲又问:“叔叔对你好不好啊?”

    恰恰回头看看郑嘉言:“叔叔好……”

    尚哲有点惊讶,恰恰怎么会给出这么高的评价的?以前都说“叔叔坏”的。他不死心地说:“恰恰别怕,叔叔对你不好的话可以跟爸爸告状。”

    恰恰摇头:“叔叔很好啊。”

    尚哲咬牙看向恰恰后面的郑嘉言:“你给我儿子灌什么迷魂汤了?”

    郑嘉言就笑:“是我魅力大。”

    尚哲不想理他,气哼哼地跟恰恰说了再见,啪叽切断了讯号。

    接下来的几天,郑嘉言依旧带着恰恰上下班,公司里再没人敢说闲话。

    郑嘉言通常都是自己带着他,实在不方便的话就让方琳照看一会儿,他不限制孩子的活动范围,只要有人跟着就行,这么一来,恰恰在公司里几乎是横着走了,到哪里享受的都是少东的待遇,上厕所都专门有人抱着。

    也有人注意到这孩子喊郑嘉言“叔叔”,但只在暗地里传过几句,关于这孩子的情况,大家还是不甚了解。

    这天晚上郑嘉言要去见一个老客户,因为是很相熟的人,就把恰恰一并带去了。

    约的地方是一家私房菜馆,位置靠近城郊,是木质结构的房子,独门独院的,院子里种了不少树木花草,看得出老板是个很有闲情逸致的人。

    这边虽然地方偏,消费可不便宜,每晚最多只接待六桌客人,来这里的人图的也是个清静。今天定了雅间的两位也是很有品位的客人,不过其中一位带的小孩子是个例外。

    恰恰跟着郑嘉言穿过院子,两颗梧桐树的果球正巧掉在他脚边上。

    天色比较昏暗,恰恰没看清是什么,只觉得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朝自己滚过来了,登时吓了一跳,小手抓着郑嘉言的袖子躲了两步。

    郑嘉言扶住他:“怎么了?”

    恰恰指指地上:“老鼠!”

    “不是老鼠。”

    “是老鼠。”

    “不是,是梧桐树的果子,不信你过去看看,它不会动的。”

    “……”恰恰将信将疑。

    郑嘉言把他往前推推:“你自己去看。”

    恰恰松开他的袖子,走了两步,抬脚飞快踢了一下又跑回来,转头看看,确实没有动,他稍稍放心了:“果子。”

    郑嘉言道:“对,是果子。”

    于是恰恰又走过去踩了两脚,把果子踩扁了,自己乐得呵呵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打赢了一场胜仗。

    郑嘉言看着他,笑意沉在眼底。

    “郑先生,哪里来的小宝宝,真可爱。”门口进来一位颇有气度的中年男人。

    “姚先生见笑了,朋友托我照顾的孩子,调皮得很。”

    席间很轻松,说是谈生意,其实更接近朋友间的小聚。恰恰也没什么拘束,坐在旁边自己吃自己的,姚唯专门给他点了一碗鸡蛋羹,看他肉嘟嘟的嘴巴动个不停,也觉得有趣。

    两人小酌了几杯,姚唯打趣道:“郑先生有想过什么时候结束单身吗?”

    郑嘉言道:“最近有这个想法。”

    “哦?这么说有心仪的对象了?”

    “是的,还在追求中。”

    姚唯没有深问,只道:“这是好事,那我敬你一杯,祝你早日赢得佳人芳心。”

    郑嘉言举杯:“多谢。”

    姚唯年近五旬,是信佛的,虽不是那种戒酒食素的信徒,但听闻也是拜过师父的。商界多有这样的人,生意做大了,心里就想找个信仰寄托。

    聊着聊着聊到缘法上,姚唯看到郑嘉言喂孩子吃虾,不知怎么冒出来一句:“我看郑先生跟这孩子倒像是有父子缘分的。”

    郑嘉言只当是酒后笑言:“怎么说?姚先生不会也觉得这是我私生子吧。”总不至于这就看出来他跟孩子的爸爸有一腿了,继父子缘分吗?

    姚唯摇了摇头,大概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没来由:“哈哈,随便说说罢了。”

    近来天气忽冷忽热,公司有几个人感冒请假了,郑嘉言提前给恰恰喝了些儿童预防感冒的药,但到底是没防住,恰恰也中了招。

    恰恰上午有点鼻塞咳嗽,下午就发起了烧,郑嘉言也不上班了,把恰恰带去儿童医院,挂号看病,他都一手办了。医生说没什么,不需要挂消炎药,就开了些儿童感冒药给他带回去,一盒冲剂,一盒口服药片,多喝水,叫家长多照顾着点就行了。

    郑嘉言带恰恰回了家,犹豫了下,还是通知了尚哲。

    尚哲听了很着急,但那边正在赶进度,实在是抽不出空回来,郑嘉言宽慰了他几句,让他专心拍戏,恰恰感冒发烧的不是什么大毛病,他赶回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尚哲听是听了,可哪有父母不挂心自己孩子的,之后他跟樊导商量了几次,这两天他加紧拍完自己的戏份,然后把郝野外景出战的戏份提到前面来拍,这样他大概能请到三天左右的假。总归不是什么太为难的事,他的态度又很诚恳,郝野说没问题,樊导跟剧务确认之后也同意了。尚哲承诺了他们一顿感谢大餐,终于在两天后赶回了a城。

    恰恰发了两天的烧,尚哲过去的时候刚刚才退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就觉得孩子看起来瘦了点。

    郑嘉言知道他要回来,这天没去上班,在家里陪着恰恰等他,见尚哲风尘仆仆的,他给他倒了杯水:“你这么赶回来,不影响拍戏么?”

    尚哲听到他的声音一愣:“你也感冒了?”

    郑嘉言的鼻音很重:“嗯,流行性感冒,你儿子过给我的。”

    尚哲心里有点内疚,面上却不肯表现出来:“活该,谁让你没把我儿子照顾好。”

    郑嘉言也不辩解,就这么看着他。

    尚哲抿了抿唇,还是伸手在他额头上碰碰:“好像还好,没有发烧。”

    郑嘉言笑道:“多谢关心了,我正在吃药。”

    恰恰原本昏昏沉沉地在睡着,听到他爸爸的声音就醒了过来,在床上哼哼着:“爸爸……爸爸……”

    尚哲过去抱起他,在他额头上亲了两口:“爸爸回来了,恰恰真勇敢,生病都不怕。”

    恰恰开心地抱着他脖子,立刻精神多了。

    郑嘉言提醒:“你也当心点,传染的。”

    尚哲道:“不怕,我年纪轻,我抵抗力比你强。”

    郑嘉言随他嘚瑟,径自给他冲了杯板蓝根,逼着他喝。

    尚哲拧不过他,边喝边抱怨:“你看看恰恰这样,在家里你就让他穿成这样啊,这小睡衣上是奶渍吧,还有这袜子,能不能给他穿好,头发也乱糟糟的。我给你的时候是个帅气的小潮男,怎么在你手里待几天就成非主流邋遢鬼了,难怪你平时不让我视频呢。”

    郑嘉言看他絮絮叨叨,一边责怪他,一边给他准备需要吃的药片。这人仔仔细细地对照着用量说明,三颗两颗地数好,又给他试了水温,递到他手上,不知是触动了哪根神经,忽然觉得这样生活真是再美好不过了。

    三年前,这人在离开之前,也曾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等他病好了,这人却不见了。

    自己对一个包养的人动了真心,最后居然还被单方面甩了,这个事实令郑嘉言的自尊严重受挫,他愤怒至极,心里一直堵着这口气,以至于那三年再没去找过尚哲。

    一开始他想看尚哲后悔,后悔离开他,后悔放弃他所给予的一切。后来,尚哲给他寄了那张黑胶碟,他以为是挑衅,是对他捧新人的讽刺。直到这人回来,他们再度想见,他才终于明白,当初他执意要走,只是想要有一天能与他互不相欠,平等以待。

    “你看我做什么?”尚哲被他盯得不自在了。

    “没什么。”郑嘉言乖乖吃了药,“给我说说你那三年在美国的事吧。”

    “有什么好说的,就是求学啊,我跟你说过吧,我找了山姆·安德森做老师。”

    “除了这些呢?生活上是怎样的?你跟你姐姐、跟恰恰的事?”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想多了解了解你。”

    “有什么好了解的……”尚哲别扭道,“行了行了,看在你尽心尽力照顾恰恰的份上,就给你说说我和恰恰的光辉史。”

    “嗯,说吧。”

    “我去美国的时候,我姐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她告诉我,她和她的伴侣商量了很久,最后决定人工受孕一个孩子,所以就去了n州bb生殖研究所。”

    他说到这里,没注意到郑嘉言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脸色有点不自然。

    第30章 剖白

    尚哲知道孩子问题一直是他姐的心病,早两年尚心就托他在国内联系领养,后来趁着回国,她自己也去过好几次萤火虫福利院。那时候她就想领养一个叫阿虎的孩子,可惜天不遂人愿,最后仍然是错过了。

    尚心怀孕的事,之前没有跟家里人说,一来是刚怀上不到三个月,还存在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担心说早了还是空欢喜一场,二来她怀这个孩子是通过精子银行人工受孕的,怕家里的长辈情感上不能接受,想等到一切都稳定下来再说。

    所以尚哲是她的亲人中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

    刚到美国就被这么个重磅消息砸中,尚哲原先有些郁结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他跟尚心的关系向来亲近,是衷心为她感到高兴。

    关于精子的来历,尚哲出于好奇问过,但尚心没有给他详细解释,只说她和朱莉把自己的要求告诉了那家研究所,然后由研究所提供符合条件的精子。他们运气不错,很快选定了一个精子源,中间没什么波折,就是那位接待员似乎是个实习生,操作筛选系统时有些生疏,好在最终还是顺利完成了确认工作。

    尚心成功受孕,宝宝是华人血统,很健康。

    孩子是在凌晨出生的,中文名是尚哲自告奋勇给起的,叫尚晓恰,取拂晓时分恰好来到之意,算是给这对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女同伴侣送上祝福。尚心和朱莉都对这个名字很满意。

    尚心和朱莉平时都挺忙的,朱莉是一位建筑设计师,尚心是搞摄影的,经常要外出取材。刚开始几个月孩子离不了母亲,尚心就在家里休息了一段时间,后来恢复工作了,两个妈妈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照顾孩子的重任就落在了尚哲身上。

    那阵子尚哲也是焦头烂额,他还一度用宝宝背带把恰恰抱在身前去上课,安德森老师说了他好几次,最后看在恰恰十分可爱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了。

    最出名的一次是他背着恰恰表演《哈姆雷特》的片段,在奥菲利亚的葬礼上,他愤怒地与雷欧提斯决斗,正演到慷慨激昂的时刻,恰恰哼哼起来,两条小短腿在他身后蹬啊蹬。跟他演对手戏的同学当场气笑了,最后哈姆雷特和雷欧提斯双双放下了剑,去给宝宝换尿布。

    想象到当时的场面,郑嘉言忍俊不禁,没再深究那家让他介意的研究所:“后来呢?”

    “后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尚哲语气沉了下来,“我毕业之后,本来打算在国外痛痛快快旅游一趟再回来,但是尚心受邀去k国参加一个国际摄影展,朱莉陪他一同去的,我就留下来照顾恰恰了。谁也没想到,那架飞机居然会出事。”

    郑嘉言心里蓦地一疼,可以想见,噩耗传来的时候尚哲有多么无措,确认罹难者的痛苦,处理后事的忙乱,不得不背负起一个孩子的责任……然而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却毫不知情,没有帮到他哪怕一点点。

    他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所有的安慰似乎都已经迟到了。

    尚哲把情绪抽离出来,笑道:“都过去了,那时候我……一个律师朋友帮了我不少,很多事情都是他出面帮我处理的,保险赔偿都到位了,恰恰也顺利过继到了我的名下。”

    “嗯,会越来越好的。”郑嘉言不希望他过多地沉浸在那段不甚愉快的回忆里,踌躇了一下,确认道,“你姐姐找的是美国哪里的bb生殖研究所?n州吗?”

    尚哲打趣:“怎么?你也对这个感兴趣?”

    郑嘉言不置可否:“我有个同学是那里的教授。”

    尚哲懊恼:“卧槽,早知道找你走个关系,说不定还能给心姐打个折呢,那一趟流程走下来可不便宜。”

    郑嘉言别有深意地看着他:“要真有早知道,你会找我求助吗?”

    尚哲语塞,选择性忽略了这个问题:“唔,你问是哪里的研究所啊,我也不记得是哪个州的了,因为当时还有很多后续事宜要处理,那些材料都留在了我那个……律师朋友那边,我还没拿回来。”

    “这样,那就算了。”

    郑嘉言没有再纠结这个事,吃了药有些困,尚哲见他精神不济,就叫他先去睡会儿。

    郑嘉言这一觉睡了两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听到厨房传来切菜的声响。

    他走过去,看到恰恰小尾巴一样在尚哲腿边绕来绕去,尚哲嫌他绊脚,赏了他一片熟牛肉让他自己抓着啃。

    感觉到有人热乎乎地贴在自己身后,尚哲僵了一下:“啧,你俩能不能别捣乱,我胳膊都抻不开了。”

    郑嘉言笑笑没动,呼吸抚在尚哲耳边:“饿了。”

    尚哲侧过头斜他一眼,切了块熟牛肉塞他嘴里:“一边儿去,别碍事。”

    郑嘉言可不像恰恰那么好打发,几口吃了肉,手上扶着那人的腰,作势要亲他:“这么点哪里够吃?”

    尚哲慌忙推拒:“哎哎哎,耍什么流氓!”

    两人闹完才想起来恰恰还在旁边。

    小家伙仰头看看他们,大方地把自己手上的半片牛肉递给郑嘉言:“吃。”

    郑嘉言黑着脸扫了眼他那片沾着口水、被咬得参差不齐的牛肉片,假装没看到,干咳一声,放开尚哲退了出去。

    尚哲喷笑:“乖恰恰,再赏你一片!”

    爸爸回来了,恰恰也神气了很多,三人热热闹闹地吃了晚饭,玩了一会儿,恰恰说要跟爸爸睡,尚哲答应了,喂他吃了药,把他哄睡在了大床上。

    两个大人暂时还没有睡意,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尚哲洗了澡出来,穿了个宽大的居家t恤,毛巾搭在脑袋上揉着,郑嘉言的目光顺着他颈边的水滴滑到他衣领中,喉结几不可察地动了动,示意他坐过来。

    尚哲本能地感觉到气氛不大对劲,坐的离他稍微远了点:“你药吃了吗?”

    郑嘉言道:“吃了。”

    “哦。”

    “尚哲,我们谈谈。”

    “哦……”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不是说等你把儿子还给我的时候再说么?”

    “孩子我随时可以还你,期限不过是个期限,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应该要有结果了。”郑嘉言无奈,“我不抽你一鞭,你就赖在原地不走是吗?”

    尚哲头上的毛巾遮住了半张脸,不说话。

    郑嘉言叹了口气:“我以前一直觉得喜不喜欢这种精神上的东西不靠谱,相比之下我更相信物质上的束缚。给钱,给房子,给车,给他想要的工作,一个人就会满足,会乖乖听话,但是现在我发现,物质是束缚不了人心的,真想逃跑的人,不会为了这些留下来。”

    尚哲还是没吭声,但他原本僵直的背明显放松下来。

    “你回来也有段时间了,我想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我不是来找你当炮友或者包养对象的,我想跟你正常地交往,你真的半点都不动心吗?”

    尚哲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性格,郑嘉言之前逼他,他可以装横,跟他义正辞严据理力争,现在郑嘉言这么温声软语的,他就不行了,完全招架不住。

    这段时间尚哲也不是什么都没考虑过,自己的转变,郑嘉言的转变,他都已经意识到了,潜意识里他早就想要给自己一个痛快,只是迟迟下不了决定。他总觉得自己一旦认了这件事,就像是输掉了什么一样。

    然而犹豫了又犹豫,再三反思,他输掉什么了呢?

    不过是自己的固执罢了。

    尚哲咬着牙想,自己还不至于那么怂,又不是没有勇气再去喜欢一次这个人,大不了跟他拼了就是。只是在这之前,他还想再确认一件事。

    尚哲问他:“你当初捧何志杰是什么意思?”

    郑嘉言有些意外:“你是想问我有没有潜他?”

    “嗯。”

    “没有。”郑嘉言道,“何志杰是个幌子,他跟你的境遇很像,我捧他是想让你后悔,让你知道自己错失了多少机会,逼你承认自己的离开是错误的。”

    “……我就说,那个人怎么一出道就是要踩我的架势。”

    “他想踩你是他不听话,最后还不是给收拾了么。”

    尚哲撇撇嘴:“好吧,这么说你这三年也是跟自己的右手相亲相爱的?”

    郑嘉言一贯会抓重点:“也是?”

    第9节

    恋耽美

章节目录

送子天王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np只为原作者河汉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河汉并收藏送子天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