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占 作者:公子于歌

    第37节

    要知道到了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拍一条露脸的镜头呢。

    一声令下,钟鸣就又跑了起来,这一回他终于顺利通过了,这是一个出神入化的长镜头,随着他的脚步一路从院子转到长廊又转到了角门外头,拍过了第一条,第二条钟鸣也拍的很顺利,大厅里单老爷和单武都已经准备就绪,钟鸣朝他们跑了过去,却突然紧张了。

    这是他在电影里的第一个露脸镜头。

    他忽然变得非常紧张,因为他心里头曾经对他的第一个镜头畅想了无数遍,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他也有他的虚荣心,他曾经幻想过他在电影里的甫一出场就震惊众人的场面,他希望自己的第一个镜头是定格的,唯美的,尽量把自己最好看的一面拍出来,可能就是因为心里头有这么一种念头在,他忍不住朝镜头看了一眼。

    结果孙导立马喊了“卡”:“钟鸣,别看镜头。再来一遍。”

    他脸上一热,赶紧又跑回了他的站位点。让他过意不去的是,他这场ng也连累了沈俊和扮演单老爷的老牌影星陈汪,害的他们也不得不重新走一遍。钟鸣这一回心无旁骛,不敢再有意思绮念,老老实实表演他的角色。他跑到大厅门口,就被仆人拦了下来:“小少爷”

    “我爹呢?”

    “卡!”

    这一下钟鸣臊的不轻,他本来就是脸皮比较薄的人,耐不住一直这么被孙导叫卡。孙导站了起来,说:“你的语气太轻了,骄纵一点,任性一点,再来。”

    钟鸣只好又退了回来,这一回简直不敢抬头看沈俊和陈老师一眼,他再一次跑到大厅门口,再一次被仆人拦住:“小少爷”

    “我爹呢?”钟鸣喘着气大声问。

    “老爷在里头呢”

    仆人的话还没说完,沈俊,也就是单武,就从里头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剧本经过几次改编,已经和他看到的前几版不一样了,戏里头是单文一下子撞到了他哥哥身上,撞掉了单武腰间别着的那把枪。

    那把枪掉在地上的时候,钟鸣还真吓了一跳,他知道剧组的道具基本上都是真枪实弹,他还真怕那是一把装着子弹的真枪,本能地躲了一下,可能那那眉间一闪而过的畏惧是孙导想要的,就算他跌出了原来预定的站位一点点,孙导也没有喊停,钟鸣一溜腰将那把枪拾了起来,拿在手里面。

    这才是他在电影里头的第一个正面镜头,眉目如墨,秀气凛凛。

    他看也没看他哥哥单武一眼,而是把玩着那把枪在手里转了一个圈:“归我了,我拿着玩两天。”

    ☆、夜会

    单老爷发话了:“别胡闹。把枪还给你大哥。”

    “大哥?”钟鸣看了沈俊一眼,带着疑惑地打量,可还是将枪还给了他。

    “大哥,你还得我么,我是阿文。”

    单武是不认识他有这么一个弟弟的,他出去当兵,一走就是五年,他走的时候单文才刚到他腰部那么高。他看了单文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了出去。钟鸣追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来看向单老爷:“爹,他真是我大哥么,他怎么不理我?”

    单老爷面色凝重,也没有说话。

    钟鸣站在原地,忽然又抬头喊道:“爹,大娘又去我娘房里吵起来了,您快过去了看看呀。”

    “这么多人就每一个省事的!”单老爷赶紧王外头走,钟鸣紧紧跟着陈汪老师往外头走,雪越下越大了,走到角门口的时候,钟鸣一个溜烟儿跑了,去找他大哥单武。

    这就是钟鸣这一天的全部戏份,接下来要拍的就全是单老爷他们这些老戏骨的戏了,他吁了一口气,跑到了监视器后头看回放,越看他越激动,觉得拍的实在好看,镜头里的那个人这么陌生,好像不是她自己。

    剧组对他这个拍戏的生手还是很照顾的,中午的时候挨个给了他鼓励,戏里头扮演他母亲的那个青年演员还专门过来跟他聊天,希望能跟他多一点了解,促进彼此的感情。钟鸣过的充实而快乐,拍摄了一个星期之后,他也渐渐地走上了正轨,不过这个时候却传来了一个不太开心的消息,宋老师告诉他,他的那版剧本没被选上。被毙掉了。

    虽然有了新的事业开始拍电影,钟鸣还是很伤心的,因为他为那个剧本付出了不少心血,有一段时间他几乎连睡觉都顾不上,就是为了写好某个场景或者对白。而且相对于表演来说,编剧才是他打算要走的正路,如今正路顾不上了,他还是有点伤心的。

    伤心了,钟鸣第一时间就给凌志刚打了电话,说了他剧本的事情,凌志刚安慰他说:“没事,他们不识货,将来一定还有识货的人。”

    钟鸣轻声笑了出来,涩涩的,问:“可是我心里头还是不开心。”

    “那你明天出来一趟吧,我想办法让你开心。”

    “明天我们还是有拍摄任务。”钟鸣想了想,说:“要不明天晚上的时候吧,我晚上没事。”

    “晚上既然没事,你就回家住一晚吧,行不行?”

    钟鸣想了想,就点点头,说:“好!”

    答应完钟鸣忽然又笑了,在床上翻了个身,问:“你为什么想让我回去住一晚,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什么不纯洁的想法?”

    凌志刚就在电话那头笑了出来,钟鸣听出那声音有一点异样,就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凌志刚很意外的样子:“是啊,喝了点。”

    “我听你的声音就像喝多了,没酒后乱性吧?”

    “没,就是想你了。”

    钟鸣忍着笑容抿了抿嘴巴,眼皮子抖啊抖,问:“有多想?”

    凌志刚的语气明显就带了醉意,带着一点流氓和匪气:“想的受不了。”

    “哼”钟鸣就哼了出来:“哪有这么夸张。”

    “那你想我了么?”

    “偶尔想一想。”钟鸣说:“怕吃亏,所以不敢想很多。”

    凌志刚就笑了出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明天回来的时候别吃饭,咱们一块吃。”

    钟鸣点点头,说:“好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我听你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以前也没见过你喝这么多。”

    “今天是喝得不少”

    “让你戒烟,你就忘了要戒酒的事情了?”钟鸣说着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酒喝多了比烟还伤身体呢,你怎么也不注意一点?好了,不跟你说了,我挂了。”

    钟鸣说着就挂了电话,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穿上了衣裳,一路小跑跑出了宾馆。刚跑出宾馆,凌志刚的电话就又打了过来,他直接关了手机,一路往前跑。影视城里还有个别剧组在拍夜戏,他趁着光亮一路跑出了了影视城,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凌志刚而去。

    他想,这多少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了吧?凌志刚要是见了他,应该会很高兴吧?

    钟鸣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只是坐上车他才发现,影视城距离他跟凌志刚住的地方距离不是一里半里,而是距离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来,钟鸣付了钱,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半了。

    房子里头已经是漆黑一片,凌志刚好像已经睡着了,钟鸣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接着手机屏幕的光芒进了客厅。他屏住呼吸,偷偷走到卧室门前,然后偷偷推开了卧室的门。

    卧室里同样是漆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反倒是窗口透过帘子露出了朦胧的光晕。他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墙上的开关,然后大叫一声,打开了卧室的灯。

    “哈哈!”

    他张大的嘴巴定了型,因为卧室里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他不在家,床上的被子也没人叠,乱糟糟地铺在床上。钟鸣挠了挠头,返身将客厅的灯也全部打开。

    客厅里也一个人没有,钟鸣叫了一声凌志刚,又跑楼上看了看,结果发现凌志刚根本就没在家。

    这下钟鸣就有点疑虑了,他掏出手机来,给凌志刚打了一个电话。

    结果电话刚打通,他就听见了手机响,似乎是在这个房子里。他赶紧循着铃声找了过去,一直找到卧室门口,他推开卧室的门,结果就看见凌志刚的手机躺在床上发着亮光。

    凌志刚没带手机就出去了。

    这下钟鸣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人了,他叹了一口气,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坐。就这么坐了一会儿之后,他又觉得有点生气,想这大半夜的,凌志刚或许去哪里快活去了。

    他就站了起来,关上灯,出了家门。因为前几天下了很大的雪,草坪上都积累了很厚的积雪。他把手伸进兜里面,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路灯下白色的雾气从他嘴里呼出来又很快消散在黑夜里,想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这兴冲冲地过来,等到他回到宾馆,估计也就要十一点了,晚了车就不好打了,他就加快了脚步,结果等他跑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朝他这边跑过来。

    钟鸣一愣,随即就笑了出来,抿了抿嘴角,竟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心里头热热的,酸酸的,他往树上一靠,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兜里,将帽子拉了下来,盖住了自己大半张脸,又将围巾往上拉了拉,盖住了自己的嘴巴。

    凌志刚越跑越近,钟鸣才看清楚凌志刚满脸胡茬子,好像好几天没刮了,脸上也都冒着汗珠,跑的气喘吁吁的,似乎跑了有一段距离了。眼看着凌志刚跑到了他的跟前,他就微微侧过了一点身子,靠着树低下了头。

    凌志刚从他身边跑了过去,钟鸣的眼睛没敢看,可是听觉却很灵敏,他听见了凌志刚的呼吸声,鼻子还闻见了凌志刚身上淡淡的香味和汗味。

    等到凌志刚完全跑过他的时候,他才抬起头来,朝凌志刚的背影看了一眼。结果凌志刚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

    他心里一惊,赶紧又把头低了下去,脚步声却渐渐逼近了他,直至在他跟前停下来。他终于忍不住了,忍着脸上的笑容,抬起头来。

    凌志刚喘着气看着他,头发有一绺湿透了耸拉下来,看着有几分落魄的味道。他把围巾拉下来,又把帽子扯了下来,昂着头看着凌志刚:“说,你去哪儿了?”

    凌志刚愣愣的,随即就扯开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话也不说一句,猛地冲上来就亲住了他。

    这可是大马路上,又是小区门口,钟鸣一下子把凌志刚推开,又笑又生气:“你干什么?!”

    “你怎么回来了?”

    “我来看看你,看着你醉死没。”钟鸣上上下下打量了凌志刚一眼:“看来你挺好的啊,这么晚还不回家,去哪儿了?”

    “走走走,咱们先回家。”凌志刚说着拽住他的手就往小区里面拉。钟鸣忍着笑容跟着凌志刚往小区里面走,到了家门口他才甩开凌志刚的手,说:“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这么晚不在家,去哪儿了,是不是去哪找乐子去了?”

    “我跑步去了。”凌志刚说着打开房门,回头看着他。

    钟鸣嘴一撇:“这么晚了,还去跑步?”

    凌志刚一把就将他拽进去了,压在墙上一顿猛亲,说:“还不是因为想你想的太厉害。”

    “我以为你在说甜言蜜语”

    “我对你的甜言蜜语,也都句句都是真的,真想死你了。”凌志刚说着就亲向他的脖子,钟鸣被一股浓重的男人味所俘获,还没来得及反抗,腿就先软了一半。他揉抓着凌志刚的头发,喘息说:“我也想你了。”

    凌志刚就将他抱了起来,托着他的双腿夹住他的腰,抱着他往卧室里面走,然后将他扔到了床上,问:“怎么又不接我的电话?差一点就开车去影视城找你了。”

    钟鸣就说:“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凌志刚就笑了笑。伸手扯掉了自己的裤子,钟鸣赶紧爬了起来,说:“我不行,我明天还得拍戏!”

    “拍什么戏,先让我解解馋再说!”凌志刚边亲边抱怨说:“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我忍着不去打扰你,你就不知道回来看看我?!”

    “我发短信了”

    “短信有个屁用,老子想的是活生生可以搂可以抱的人!”

    钟鸣忽然嘿嘿笑了出来,说:“你知道这叫什么么?”

    凌志刚停了下来,盯着钟鸣的眼睛:“叫什么?”

    “这叫小别胜新婚!”

    凌志刚眼睛一黯,立即凶狠地吻了上去。钟鸣的心里头有一点复杂,他既然大半夜的坐车跑过来要给凌志刚惊喜,就已经是想到了可能会发生这些事情,可是他的身体里又有另外一个自己,告诉他他不能够这样做,甚至于觉得他大半夜跑过来就是很荒唐的。他在这种纠结的思绪当中乱成了一团麻,他抱住凌志刚的头,忽然用了力,翻身把凌志刚按倒在床上:“你别动。”

    凌志刚闭着眼只顾着摸他,突然感到钟鸣往下滑了一些,他震惊地睁开眼,就看到钟鸣的头正伏在自己腿间,背部拉伸出优美的线条。这个感觉实在太刺激,让他不禁粗重地哼了一声,手放在钟鸣的后颈,反复抚摸着,无声地鼓励着。

    “你知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小别胜新婚?”

    凌志刚问着,就用力贯穿了他的身体。

    钟鸣惊叫一声,眼睛满足地眯了起来,眼前的光彩变得迷离纷繁,他高高地挺起了胸膛,接受凌志刚急速而疯狂的洗礼。

    外头的北风很大,呼呼地刮着,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漫长而严寒,可是房间里却上演着一出比炎炎夏日还要火爆的场景,破碎的呼喊声隐忍而肆意,钟鸣长长地仰起头,接受凌志刚赐予他的全部雨露。

    “我还想再来一次,行不行?”

    “不行,不行,再来我明天就爬不起来了”

    “那你明天晚上还要回来。”

    钟鸣点点头,趴在凌志刚强劲的胸膛上,闻了闻,说:“你身上都是汗味。”

    “有一大半都是为你流的。”凌志刚说着就爬了起来:“难闻么?要不我去洗个澡”

    “你别走。”钟鸣拉住他,双腿缠住他的腰:“让我抱一会儿,等我睡着了你再去洗。”

    凌志刚就笑了,说:“就算我不洗,你也得洗洗才能睡,不然会闹肚子的。”

    钟鸣脸一红,说:“谁让你射这么多”

    “你要是再晚一天,我攒的更多”凌志刚亲了亲钟鸣的脸颊:“听话,我抱你去,好不好?”

    “我不想动,就像抱着你。”钟鸣懒懒地扭动了一下,凌志刚轻声笑了出来,说:“你今天好像特别敏/感。”

    钟鸣臊臊的,搂住凌志刚的头去亲他的嘴巴。

    “你说你想我,是真的么?”

    凌志刚在这个时候问这种话,钟鸣的大脑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他只会盲目地点头,睁着汗淋淋的眼睛,嘴唇红红的吐着津液:“是真的,都是真的”

    就是在这样意乱情迷的时候,钟鸣忽然想到了他对凌志刚说过的谎言。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凌志刚,说:“如果不是真的呢,我这个人,也是很会说谎话的。”

    凌志刚想也不想,就又插了进去。钟鸣“嗯”地一声,再次陷入了水深火热里面。

    他知道凌志刚要是知道了他说谎,惩罚是非常严重的。他越爱他,可能就越不愿意听他说谎话。

    而他却正好相反,他现在,好像是越喜欢凌志刚,对凌志刚说的谎话就越多,即便是在床上,他也无法像身体一样赤/裸坦白。

    夜深人静之后,钟鸣睡了一段,等到天快要亮的时候,他忽然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越来越清醒,再也睡不着。

    凌志刚却睡的很熟,呼吸沉稳和均匀,似乎正在做着一场很安宁的梦。钟鸣偷偷往上挪了挪身体,靠在了枕头上,然后低下头,静静地盯着凌志刚看。

    因为房间里没有开灯,其实模模糊糊他也看不大清楚,只是一个大致的轮廓。他伸出手来,摸了摸凌志刚的脸,察觉凌志刚轻轻动了一下,他赶紧把手缩了回去,可是凌志刚却抓住了他,发出了一声慵懒而惬意的叹息。

    “我把你吵醒了么?”

    “你怎么没睡?”

    “睡醒了,就睡不着了。”钟鸣轻声说:“天还早呢,你继续睡吧。”

    凌志刚搂着他重新闭上了眼睛,问说:“你也睡一会儿吧,觉这么少,白天你不困么,还怎么拍戏?”

    钟鸣就滑了下来,重新躺倒了凌志刚的胸膛上。凌志刚的心跳非常有力量,一声一声,耳朵趴在上面,好像整个世界都只有他的心跳而已。钟鸣伸手摸着凌志刚,他的掌心摸到细软的胸毛,凌志刚忽然捉住了他的手,闷声笑了出来:“别摸了,再摸我又忍不住了。”

    钟鸣就揪了揪凌志刚的胸毛,说:“你真当自己是种/马啊,还想做?”

    他说着忽然坐了起来,说:“凌志刚,我想咬你。”

    “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咬我?”

    “不为什么,就是想咬你。”钟鸣说着,就趴在凌志刚的胸膛上啃了一口,凌志刚吃痛按住了他的头,大手摩挲着他的头发。钟鸣就改用舌头舔了舔他咬过的地方,问:“疼不疼?”

    凌志刚轻声笑了出来,摇摇头,黑暗中摸上了他的脸:“呜呜”

    他说:“我有一种感觉,你就要爱上我了,像我如今这么爱你一样。”

    “你就会说这些甜言蜜语,欺骗我年幼无知。”

    凌志刚就笑了出来,翻身将钟鸣压在身下。

    钟鸣这一趟出门,可以说是双喜临门,因为他除了见凌志刚,还遇到了一件好事,就是他刚到剧组,就从沈俊那里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孙导给你加戏了。”

    钟鸣很吃惊:“给我加戏?”

    沈俊点点头:“我听说孙导觉得你镜头感很好,越演越有味道,就加了戏里的兄弟情。”

    钟鸣愣了一会儿,随即就笑了出来:“那这么说,你不是也加戏了么?”

    沈俊笑着点点头:“沾了你的光。”

    “咱们俩不知道是谁沾了谁的光呢。这样,我请你吃顿饭,咱们中午下馆子。”

    影视城外头的餐馆生意非常红火,条件虽然不如城里的好,可是做的饭菜都很地道。钟鸣说是要请沈俊吃饭,可实际的饭费还是沈俊付的,沈俊执意要这么做,钟鸣也不好意思跟他抢。两个人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钟鸣忽然发现远处有个人拿着相机,似乎在对着他们拍。

    钟鸣本能地就替沈俊挡了一下,说:“好像碰见狗仔队了,在拍你呢。”

    沈俊立即朝远处看了一眼,赶紧往下拉了拉帽子,拉着钟鸣就朝饭馆外头走。可是那个狗仔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之后反而更大胆了,拿着相机追上来对着他们就是一顿猛拍。沈俊拉着钟鸣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指着镜头喊道:“你,别拍了!”

    可是那个狗仔根本就不听,对着沈俊的脸就是一顿猛拍,周围已经有人看了过来,多了几个围观的,沈俊可能是真的生气了,语气也厉害起来:“我让你别拍了你没听见!”

    那狗仔不知道见好就收,拍完了沈俊又把镜头对准了钟鸣,沈俊一把就挥了过去,把那个狗仔的摄像机拍落到了地上。

    这已经算是一场不小的冲突了,钟鸣完全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狗仔叫了出来,指着沈俊喊道:“你怎么打人呢,明星就能打人了?!”

    “让你别拍你非拍,不打你打谁?!”

    “那你就是承认了?!”那个记者摸起地上的相机,喊道:“大家都来看呢,大明星沈俊打人了!”

    沈俊捊起袖子就又要揍那个记者,钟鸣赶紧拉住了他,说:“这样对你影响不好,咱们快走吧,快走!”

    钟鸣说着拉起沈俊就走,沈俊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妈的狗仔队,出来吃个饭都不得安宁。”

    这还是钟鸣第一回从沈俊的嘴里听见脏话。他拉着沈俊一直到了影视城才停下来,说:“进了演艺圈就这样,下次咱们再注意一点就行了。”

    沈俊脖子都红了,想了想,扭头又朝回走,钟鸣赶紧拉住他:“别去了,说不准那人都走了!”

    “不行,得找他把胶卷要回来,他不只拍了我,还拍了你呢。”

    “拍我就拍了,我就是个普通人,又没人认得我。”

    “不行,你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不能轻易曝光。”

    “你听我的,别去了,明星跟普通人起冲突,大众首先想要谴责的,往往是光环比较亮眼的那一个,再说了,我曝光也没事,谁知道我在剧组拍戏呢,你相信我,我在他们眼里头,只是一个路人甲。”

    “你拍戏的事不是瞒着凌志刚的么,你要是见了报,凌志刚不就怀疑你了?”

    这倒是钟鸣没有想到的,他可没跟凌志刚说过他是跟沈俊一块拍戏的,也没说过他跟沈俊又什么来往。他回去之后思索再三,觉得与其让凌志刚在报纸上看到新闻后过来质问他,不如他先做个铺垫,免得凌志刚到时候知道的时候太过生气。于是他就给凌志刚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他跟沈俊吃饭的事。

    凌志刚的态度让他非常惊讶,居然没有生气,甚至连惊讶的语气也没有。钟鸣就问:“于是他就给凌志刚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他跟沈俊吃饭的事情。

    凌志刚的态度让他非常惊讶,居然没有生气,甚至连惊讶的语气也没有。钟鸣就问:”你怎么是这个反应,我以为

    “你们在一个影视城拍戏,见了面也正常,我有心理准备。”凌志刚说:“知道是哪家的杂志社拍的么?”

    钟鸣摇摇头:“那怎么能知道,那个狗仔的身上又没写名字。反正,我就是跟你报备一声,省得你看见新闻之后,再来问我”

    凌志刚就笑了出来,说:“我很少看娱乐杂志,你们俩只要不是上头版头条,我也不会注意到。”

    钟鸣一听,就说:“怎么是这样,那我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那不一样,你肯告诉我实话,我很高兴。”

    钟鸣心里头一动,轻声笑了出来,眼皮子耷拉下去,默默地看着自己的脚尖。他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说:“其实我跟沈俊什么都没有的,我对他只是朋友那样的喜欢,拿他当我的一个兄长,我有很多东西要向他学习。”

    凌志刚在电话那头轻声笑了出来,又似乎是叹息一样,透过手机传了过来,就给了钟鸣一层薄薄的压迫感,让他无处可以躲避。

    “你相信我么?”

    “我相信你。”

    “谢谢。”钟鸣忽然轻声笑了出来,说:“今天我们拍戏的时候,导演特意挑了雪下的最大的时候。那时候没有我的戏份,我站在一个长廊底下,烤着电热扇,披着袄在那里看别人演,突然就看见一个人,跟你一样高高壮壮的,戴着个帽子,扛着一箱子东西往我身边走过来,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你,后来看清了,才知道只是跟你身材很像而已”

    钟鸣晃了晃脚,说:“那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特别想你,觉得我对你不够好,不够珍惜,心里头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钟鸣原本只是想像聊天一样跟凌志刚讲讲这一天所发生的他觉得有意思的事情,平白无奇,生活琐碎,只当是唠家常。

    可是他将这一段本来想当做笑话来讲的故事讲出来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么感动,莫名其妙的,突如其来的,让他的声音带了一点点潮气。

    这世上有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也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一种是热情的,爱与恨都浓烈如酒,喝进肚子里火辣辣的,全身都会燃烧滚烫;一种是平淡的,情与仇都平淡如水,喝进去也无臭无味,可是生命想延续却不可或缺。不用于一见钟情,有一种爱你静水流深,不着痕迹,言语和行动中却已表露无遗。不同于凌志刚的炙热猛烈,钟鸣这一方,原是这样点滴之水汇集成海的温润爱情。

    ☆、真相曝光

    凌志刚听了钟鸣的话,心里头顿时融化成了一滩水,谁慢慢又变成了一团火,却是冬雪夜里的小暖炉,那种温热的火,不是激情,只是让人很感动。凌志刚等着钟鸣说出更多的话来,可是钟鸣却没有继续下去,只是说:“不说了,我先挂了,我不能熬夜,不然的话拍出来会有黑眼圈,导演又不让我化妆。

    钟鸣挂了电话,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里头不知道为什么,砰砰砰砰跳个不停。

    凌志刚最近对他非常大度,好像什么都可以包容,这样人畜无害的凌志刚精准地击中了他的内心,他从前对凌志刚有那么一点抗拒,不过也是因为凌志刚为人强势霸道,如今他有了更宽广的胸怀,钟鸣似乎颇为动心。

    凌志刚现在,是个没有缺点的好男人了。

    剧组里传出了一点不太让人开心的传言,据说因为孙导给钟鸣加了戏,导致了剧组其他某些演员的不满意。因为他们这个戏,其实说了老中青三代的故事,沈俊虽然是第一男主角,但是他的戏份也不是遥遥领先的多,而是相对于其他角色多一点而已,如今给他们加了戏,沈俊的风头就要盖住其他人了。孙导加戏的时候充分考虑到了他们各自的条件,给沈俊假的都是磨练演技的,这是沈俊这种偶像剧出身的明星最需要的;而给钟鸣加的,则是凸显他的相貌的,也不需要他做太多的表情,就需要尽可能地表现出他让人惊叹的民国风姿。

    奔马影视的负责人过来探班,看了钟鸣的戏份说:“孙导这是要捧他呀,给了这么多特写。”

    副导演指着镜头说:“你也怪不得孙导偏心,你看看他这张脸,天生的电影脸,上镜比真人还要好看。

    电影正在拍摄的,是钟鸣读信的一个场景。这是钟鸣的一场重头戏,因为他大多数戏份都是扮花瓶,可是这场戏却是要哭的花瓶,信使沈俊在战争前线写来的,外头下着很大的雪,他靠在窗口上,斜躺着,剧本要求他要做很多的细微表情,这对钟鸣来说是个很大的挑战,因为他一时哭不出来。

    他很少再外人眼前哭,尤其是现在又对着个摄像机,天又那么冷,导演为了增加画面的美感,只让他穿了一件薄薄的带暗红花纹的袍子坐在窗前的软塌上。可是天那么冷,冻得他一直想哆嗦,一阵风吹过来,吹的梅花枝上的积雪都飘了进来,他在这种情况之下,努了半天,才算湿了眼眶,可是眼泪一直没滴下来。

    孙导把他叫了过去开导了一会儿,说:“你流泪要自然,不要让观众觉得你在故意往外挤眼泪。”

    钟鸣其实想问孙导能不能滴点眼药水之类的东西,因为他听说很多演员哭戏哭不出来的时候都会往眼里滴一点眼药水,可是周围没人出主意,他也不敢贸然问出来。其实他还想让孙导把这场戏放到后面再拍,他现在才刚刚进入角色,时而有感觉时而没有。能不能演好全靠运气,如果这场戏放在后头拍,他那时候应该更有感觉。可是孙卓立拍戏一向严格按照剧本的顺序走,从来不颠倒拍,要的就是一气呵成的顺畅感。说来说去,他要的一直是真实和自然,他希望整个电影呈现出来的感觉,从头到尾,也都是连贯的,如果跳拍的话,演员的一些感觉和小细节会有所不一样。他要的就是水到渠成的原始状态。

    孙导说:“你想想一些难受的事情,酝酿酝酿情绪。”

    结果钟鸣情绪没酝酿出来,第二天居然感冒了,发烧。

    钟鸣拍戏之前,一直以为演员很风光,没想到这一段时间过的这么苦,虽然这种苦心里并不会觉得,毕竟他是在实现自己的梦想,可是心里头不觉得苦,身体却有点吃不消。孙导一行人过来看了看他,问:“还能拍么?”

    钟鸣立即点头:“能拍。”

    他要拍的还是昨天的那场窗口读信的戏,这一回晕晕乎乎的,竟然有了感觉,感情水到渠成,眼泪也来的及时,眼睛刚刚闭上,泪珠子就掉了下来。那种感觉异常奇妙,好像他演戏突然找到了窍门,打开了任督二脉。那是一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感觉,只觉得浑身都热气腾腾,特别激动,他拍完的时候,孙导带头给他鼓掌,竖起大拇指说:“就是我要的感觉,演得好!”

    身旁的工作人员立即给钟鸣拿来了羽绒服披上,钟鸣哆嗦着,却半天没有从戏里的情境当中抽离出来,也可能是他发烧烧的太厉害了,晕晕乎乎的,就看见沈俊朝他走了过来,他就笑着打了招呼,沈俊问他:“还烧么?”

    钟鸣点点头,沈俊就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从现在开始到明天上午都没咱们的戏,我带你去看医生吧,打个点滴,争取快点好。”

    沈俊就带着他去看了医生,试了试体温计才知道已经快烧到四十度了,钟鸣看见温度计上的数字的时候也吃了一惊,他就是觉得眼皮子发烫身上没力气,却没想到能烧这么厉害。沈俊看了他一眼,有点责备的意思:“烧这么厉害还不跟孙导请个假?”

    “当时导演他们那么多人去看我,问我还能不能拍,我怎么好意思说不能,总不能因为我就耽误了拍摄的进程。”

    “强撑着没事,你要是烧坏了脑子可就是大事了,当演员的,吃苦应该,可是也有个底线,你以后可得注意点,不然的话剧组拿你当骡子使。”

    钟鸣就笑了出来,虚弱地往枕头上一靠,沈俊说:“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你办住院手续。”

    “别别别,我打完针就回去。”

    “先住一晚上再说,烧如果退了咱们就回去,要是不退,你就老老实实在这躺着,我去替你跟孙导请假。”

    沈俊说完就去替他办住院手续,跟着他们来的还有两个剧组的工作人员,问钟鸣说:“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帮上的?”

    “不用了,就是发烧,打个针就没事了,你们先回去吧,跟孙导说,我打完针明天一早就回去。”

    那两个工作人员就离开了,钟鸣一个人躺在病房里头,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沈俊回来,就沉沉地闭上了眼睛。医院里的温度调的很暖和,可他还是觉得很冷,身上凉飕飕的,让他想起他上一次生病的情景。

    钟鸣就有点心痒了,想请凌志刚过来。

    可是沈俊一会儿就回来了,看见他闭着眼,就说:“你睡吧,我在旁边守着你。”

    “你明天也要拍戏,先回去休息吧,我这又不是大病,一个人没事。”

    “你不用关我,我等会再走,你先睡吧,等会这瓶药水下完了我去叫护士给你换。”

    钟鸣不懂得拒绝人,只好说了一声歇息诶,沈俊对他这么好,他其实还是很感动的,可是心里头总觉得有一点遗憾,心想要是凌志刚来了就好了。

    可是他这么想,心里头又觉得很愧疚,人家沈俊对他照顾的这么周到,他居然在潜意识里有点不领情的意思,实在是不应该。他想这人的心真是奇怪,友情和亲情,都比不上爱情的力量,好像爱情大过天。他就闭上了眼睛,在似真似假的眩晕里渐渐沉睡。

    他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中间护士换药他也不知道。他最近太累了,精神压力也特别大,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

    打了一夜的点滴,钟鸣第二天一大早醒过来,还没睁开眼呢,就听见沈俊的助理在跟他说话:“你怎么没听我的,在这儿守了一夜,你看你脸色难看,等会怎么拍戏呀?”

    沈俊笑了出来:“没事,反正我戏里头也是灰头土脸的,看不出来。”

    钟鸣睁开眼睛,心里头有点过意不去。可是他头疼的厉害,一张嘴连嗓子也是哑的,干的发疼。沈俊那个助理也挺有眼色,一看他醒了立马住了嘴,随即就笑了出来,说:“你终于醒了,这一觉睡的时间可够长的。现在觉得怎么样,好点了么?”

    确实睡了很长时间,时间已经很晚了,外头的天却依然不是大亮,阴沉沉的,满是乌云。

    沈俊站了起来,说:“我去让护士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护士过来替钟鸣量了量体温,说:“烧是退了不少,不过还有一点发烧,三十七度。”

    “那能出院么?我可以吃退烧药。”

    “这个你得问大夫,我去把孙大夫叫来。”

    公家的医院就是有这一点不好,住院容易出院难,能赚一点事一点。不过他这是小病,大夫也没说什么,只说:“那你得注意休息,如果再烧起来,还得来医院打针,反正我是建议你尽量完全康复了再出院。”

    钟鸣最后还是执意要出院了,今天还有他的戏,他不想耽误了剧组的进程,作为新人演员,勤谨是必须要有的品质。

    可是他们刚出了医院的大门,就又碰上了狗仔队,这一回是沈俊的助理先看见的,赶紧挡住了沈俊的脸,说:“有人拍照呢!”

    这一回沈俊倒是大方:“他们想拍就拍,去个医院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助理听他这么说,就放下了手。钟鸣往远处看了一眼,想看那狗仔在哪里,结果沈俊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笑着说:“看什么看,还不上车?”

    钟鸣这才上了车,说:“怎么一出来就碰见狗仔队。”

    “他们估计是在影视城里头蹲守呢,咱们剧组拉了警戒线,又请了保安,他们这些人进不去,拍不到里头的情景,就只能在外头蹲守。估计昨天咱们来的时候被他们盯上了。”

    钟鸣透过窗户看了一眼,还是一个人都没看到:“在哪儿呢?”

    “你这眼神,估计只有人家像上次那样举着相机追到你跟前你才能看见。”

    “别说这个了。”沈俊的助理说:“上次你打记者那个事,闹了多大的新闻,咱们公司还特意发了公函跟那记者道了歉,你可不能再犯了。”

    钟鸣很吃惊:“有这事?”

    “现在这些记者就会颠倒黑白,他愣说我打了他,我哪碰到他了?”沈俊往外头看了看:“这一回不是上次那一个,不然的话我非得揍他一顿。”

    “你可别,现在公司就是要把你打造成温和有礼的形象,咱们得跟娱乐圈里这些记者搞好关系,你不知道,现在一个明星的形象,很大程度上要靠记者来维持,他们要是肯捧你,你就是新一代男神,他们要是黑你,那你可翻不了身了,例子就是现在娱乐圈最顶级的女演员章意,她就是跟娱乐记者的关系没处理好,才会出道以来一直招黑。相反你看另外一个女演员,咱们都知道的那个,没什么作品,可是新闻不断,保持了很高的曝光率,而且都是正面新闻,形象维持的一直高端大气。她以前不也是丑闻满天飞,后来改战略了,跟各个娱乐杂志都搞好了关系,形象才有了一个彻底的改变,人家那是会做人,逢年过节还会给各家杂志的编辑记者送礼物发短信呢。”

    沈俊就笑了,说:“这我可做不来。”

    “这不让你做,我们来做就行了,所以,你只要做到一点,就是别招惹他们,狗仔狗仔,惹急了可是会咬人的。”

    钟鸣停了往床上一躺:“听你们讲话,我都觉得很长见识,娱乐圈的水这么深呢。”

    他这一句话说完,沈俊和助理都笑了。沈俊就问:“对了,你签经纪公司了么,还没吧?”

    钟鸣摇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签,想过一段时间再考虑,我以后还没想好要不要进入演艺圈呢。”

    “为什么不进呀?”沈俊那个助理姐姐惊讶地说:“你条件这么好,起点又这么高,孙导又看重你,你可别浪费了机会,要知道多少人在演艺圈奋斗十来年还未必能红呢,你这是天赐良机,可得抓住了,不然会遭天谴的哦。”

    钟鸣就笑了出来,揉了揉眼睛,说:“我走一步是一步。哎,咱们绕绕车,别让狗仔队盯上了,甩掉他。”

    钟鸣到了剧组,继续拍他的戏,孙导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把他的一场室外戏改成了室内的,又给他加台词了,结果搞的收了工郑微微跑过来看他,给他送了一盒点心,说:“我希望你的身体赶紧好,不然的话,我的戏本来就不多,今天删一场,明天删一场,就没了。”

    今天的室外戏本来有郑微微的,可是改成了室内的,就没郑微微的戏份了。但是钟鸣听说孙卓立之所以改戏并不只是为了照顾他的身体,还有个原因,是因为听说郑微微是制片人介绍过来的,孙导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很满意,所以才会在开拍的时候,有意无意删减郑微微的戏份。

    这些内幕都是沈俊告诉他的,可是钟鸣也不敢乱说,而且他确定是有愧疚的,就说:“真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要生病”

    “你瞧你说的什么话,我又不是怪你,就是想你早点好。”郑微微说着站了起来:“你休息吧,明天一大早还要拍戏呢。”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钟鸣在等场的时候,有个工作人员忽然凑了过来,问:“今天的新闻你看了么?”

    “什么新闻?”

    “你跟沈俊的呀。”

    钟鸣摇摇头:“我起来就来上工了,没上网,也没看手机,什么新闻啊?”

    那个工作人员就把手机掏出来,鼓捣了一会儿,然后把手机递给了他。钟鸣接过来一看,心里头咯噔一声。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盖了某个门户网站独家曝光的水印章的图片,不是别的,正是昨天他出院的时候,他回头去看狗仔队在哪里,结果被沈俊拍了拍脸蛋的一刻。

    不知道是照片抓的精准还是他当时真的是那副表情,因为编辑是在太会选了,他们那一张照片照的,不像是偷拍,倒像是在拍电视剧一样,一个拍着另外一个的脸,四目相对地看着,还都带着浅浅的笑容。

    连钟鸣自己看到都是吃惊的,可能是他跟凌志刚在一块之后,就对同性这些关系特别在意和心虚,他脑子里首先冒出来的念头,就是这篇新闻是不是在说他跟沈俊搞暧昧??

    他往下拉了拉,就看见了大大的新闻标题:《神秘男子,或是新任卓男郎》

    钟鸣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偷拍的重点不是沈俊,竟然是名不见经传的他。新闻的全文是这样的:

    在今年开拍的电影当中,有很多电影圈大碗的回归非常值得期待,其中最惹人瞩目的,自然就是孙卓立导演的新戏《1937》,这部讲述抗日战争题材的电影自从立项之初就受到了媒体的高度关注,自开拍以来,各路媒体更是纷至影视基地,想一睹这部电影的真容,可是如同孙导的其他电影一样,剧组严防死守,誓要将影片的神秘维持到底。

    不过随着电影的拍摄,这部电影的神秘面纱也逐渐揭开,自上月爆出《1937》在广电总局的备案剧情之后,本站特约记者在昨天的蹲守当中,再次拍摄到了该剧组的男一号沈俊和另一神秘男子的身影。

    最值得关注的是,这一次沈俊身边的男子,依旧是不久前沈俊殴打记者之时身边的那个男子,该男子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材高挑,面容非常俊秀,看上去很有气质,当时就有人猜测此男子是剧组里的演员,不过遭到了《1937》剧组的否认,沈俊也透过发言人透露该男子并非剧组演员,而是他的一位圈外好友。

    经本报确认,该男子名叫钟鸣,是师范学院一名大二学生,他曾跟沈俊合作过舞台剧《公主与人鱼》并接受过记者采访,但除此之外并无其它作品。不过有关人士猜测说,孙导拍戏一直喜欢启用非专业演员,此次电影里扮演沈俊弟弟单文这一角色的人选,从开拍之初就威传仍然将从非专业学院选取新人出演。据知情人透露,单文这个角色虽然戏份不多但是非常出彩,开拍之初曾有很多知名演员竞演,不过孙卓立最后依然启用了一个毫无表演经验的新人。

    从记者拍摄的照片来看,该男子与沈俊举止亲密。事后本报记者曾经前往医院求证,最后证实当日住院的正是一个叫钟鸣的男生,而沈俊与他交情匪浅,在医院守护了一晚上。在更早之前,曾有记者拍摄到一组剧组内部的照片,照片当中与沈俊对戏的男演员,身形和年龄都酷似这个叫钟鸣的男生,本报记者就此事致电了钟鸣所在的师范学校,不过学校的负责人以放假期间不知道学生具体情况为由,拒绝了本报记者的采访。

    ☆、危机公关

    钟鸣看完整篇报道,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立马站了起来,去拿他的手机。

    他得先给凌志刚打个电话才行。

    可是找到凌志刚的号码,他又犹豫了,凌志刚曾经跟他说过,他从来不看娱乐新闻,如果凌志刚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他还打电话过去,不就是不打自招了么?

    可是他实在坐卧难安,正在犹豫呢,剧组的副导演就过来了,远远地喊道:“钟鸣,你过来一趟。”

    钟鸣赶紧放下手机跟着副导演走,进了导演的房间里头,就看见一大堆人在里头坐着,房间里乌烟瘴气的,很多人都在抽烟,钟鸣在门口站住,看见里头除了孙导之外,还有他们这部戏的制片人出品人,还有投资方的几个,沈俊也在,还有他们公司的负责人。

    沈俊招了招手,钟鸣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紧张地看着周围的人。

    制片人的话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中断,继续说:“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是在更多的偷拍照爆出来之前开个新闻发布会,正式向外界公布我们的这几个新人人选,至少钟鸣的先发布出来,毕竟媒体偷拍的照片都很劣质,有时候甚至故意丑化我们的演员,与其让媒体捕风捉影,不如哦我们抢先一步,正好过今天我们也要开发布会,爆出来一点消息,也能赚取更大的版面。”

    “我觉得还是再拖一段时间”投资方的一个中年男人发话了:“饥饿营销是我们一开始就定下来的宣传策略,现在电影刚进入拍摄初期,现在演员就爆出来,等到明年电影上映的时候,不就少了一个宣传点?”

    “其实我们这部电影最大的卖点,还是孙导,演员只是我们饥饿营销的一个手段,除了钟鸣之外,我们不是还有其他演员的嘛,不是还有那个郑微微?”

    “问题是钟鸣现在是新人演员里头戏份仅次于沈俊的一个,也是我们新人演员里重点培养对象,沈俊是一开始就定下来的,也向外公布了消息,其他的几个老戏骨,也是一开始就对媒体放了风,现在离电影上映还早,密集地宣传没什么用,不如捂着就是不说,吊着媒体的胃口。”

    “其实如果他们只是拍到照片,不知道具体是谁也好办,去年的那部电影,女主角不就是老早就被拍到照片了么,可是女主角名不见经传,大家都不认识,拍到一张模糊的照片也没什么,他们找不到人,可是钟鸣已经被扒出来了,这样一来,他的所有信息就都瞒不住了,记者会去学校或者他家里蹲守采访,迟早全部都曝光出来。”

    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孙导发话了,看向钟鸣问:“你怎么想?”

    当着这么多大人物的面,钟鸣能发表什么意见,而且他觉得罪魁祸首就是他,他自责羞愧都还来不及,哪还敢再发表什么意见,就说:“我听剧组的。”

    “我看就再瞒一段时间,由着媒体捕风捉影,我们就是不发官方消息。以后注意点就行了,加强防范,别再让记者拍到。”

    钟鸣从房间里头出来,郑微微在旁边站着,抱着一个暖手宝,问说:“开什么会呢?”

    “说了新闻的事”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怎么被记者给拍到了?我出去都是捂得严严实实的,什么都不说。”

    钟鸣有点羞愧,说:“是我大意了。”

    “不是你的错,主要错还是在我,我该注意点。”沈俊在后头说:“昨天去医院的时候我该注意点,当时太着急了,没顾上看看后头有车跟着没。”

    “他们现在也只是怀疑,并不确定我就是剧组的演员,不是说了么,咱们以前一块合作舞台剧的时候就认识,媒体也都知道,可能觉得咱们就是普通朋友关系,你拍戏,我也恰巧在影视城里呢。”

    “媒体就是这样,就算是捕风捉影的事他们也会大张旗鼓地宣传,何况你这确有其事,他们早晚都会挖出来。”郑微微说:“依我看,你不如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跟各路记者澄清一下。”

    “那不相当于说谎了?那将来电影上映的时候,钟鸣怎么跟媒体交代?”沈俊皱起了眉头,说:“这不是个好主意。你也别多想了,一切听剧组的安排吧。”

    可是没想到的是,剧组最后出的主意,居然跟郑微微的提议一模一样,就是要沈俊跟钟鸣接受采访,否认钟鸣参演了《1937》这一新闻。

    钟鸣接到通知的时候心理压力特别大,他完全失去主张了,沈俊当时说的其实很有道理,他现在当着全国媒体的面否认了这一消息,等到电影上映的时候又该拿出什么样的说辞来呢?难道就说他当时说了谎骗了大家?这个公关手段实在是不高明。

    “我们也不是否认,而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秉着这一基本态度接受某家娱乐媒体的采访。这个事交给沈俊来做,他有经验。”

    钟鸣对沈俊有点愧疚,沈俊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我上次不是就发过一个生明了么,上次跟这次一样,我应付的过来。”

    于是沈俊就接受了一家门户网站的独家专访,钟鸣的事情正被媒体报道的沸沸扬扬的,主持人当然也放不过这个话题,直接就问沈俊说:“有个新闻是我必须要问的,也是广大网友所关注的,想必你也有所准备,就是关于《1937》这部电影就在今天有记者拍到你跟你的朋友,钟鸣,一起出现在医院门口”

    沈俊抓住了主动权,不等主持人问完就回答说:“照片里的人确实是我的朋友钟鸣,我跟她早在没有成名的时候就一起合作过舞台剧,这个想必很多人都知道,我们是好朋友,他生病了,我去陪他看病,就是这么回事,这很正常。由此引发的很多猜测我并不在意,我知道有很多媒体记者都很关注《1937》这部电影,这对于我对于我们剧组来说都是好事,有人关注是好事,替我们免费做了宣传,秉着这一原则,我们剧组的制片人就交代我说:”不要正面回答这一问题,由着大猜,让各路媒体记者免费替我们做宣传。”

    沈俊说完就笑了出来,那么神秘的,暧昧的,迷人的笑着。主持人也笑了出来:“你这就是在否认你朋友钟鸣也参演了《1937》这件事么?”

    沈俊小的温文尔雅:“就像我刚才说的,我对此封口,请大家多多关注我们这部电影,这是部好电影,孙导准备筹划多年,我作为新人演员也很荣幸能够参与其中,所以如果因为我能为这部戏增加点曝光率的话,我也非常乐意。谢谢大家的捧场,谢谢!”

    沈俊的这一做法非常高明,看着好像是否认了钟鸣参演的事实,可是又并没有真的否认,因此将来即便曝光了钟鸣参演的事实也没什么,因为他并没有说谎,他只是避重就轻,态度暧昧,仅此而已。

    不过这只能挡得了一时,上了一天的报纸头条,钟鸣这个名字已经为很多人所知道,将来偷拍的记者会更多也更难防范。剧组要求钟鸣尽量不要外出,以免再被媒体拍摄到。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因为孙导的名气大,沈俊正当红,钟鸣是因为跟《1937》这部孙卓立导演的年度大戏和正当红的沈俊扯上关系,才会引起媒体的关注。可是这事既然上了报纸,成了各大版面的头条,自然而然就传到了凌志刚那里。

    凌志刚工作正是忙的时候,电视没空看,报纸也没只看时事政治,娱乐版块的东西能传到他那里,还是因为他手下的那些人。

    王四儿很喜欢看娱乐报道,他看见那天的报纸就蹭了蹭范老六的胳膊:“哎,你看这是不是老大的心肝宝贝啊?”

    范老六往报纸上看了一眼,他不认识沈俊:“这谁呀?”

    “这是正当红的沈俊呀,我让你看的不是她,是他身边的这个,你仔细看。”

    范老六仔细看了一眼,随即睁大了眼睛:“这不是钟鸣么,怎么上报纸了,他也当明星了?”

    “我也奇怪呢,你说老大整天把他捂得那么严实,肯让他当明星?”王四儿皱着眉头想了想:“不行,我好奇,得问问老大是怎么回事。”

    世上很多事情,都是坏在一张八卦的嘴上。

    凌志刚先前压根不知道钟鸣上了报纸的事,结果王四儿一个电话打过去,问:“老大,你怎么舍得让钟鸣混演艺圈了,那水那么深,你不怕把他带坏了?”

    凌志刚愣了一下:“你说他当临演的事儿?他不是真要走幕前,就是去剧组体验生活。他愿意去,我也不能拦着他。这还是你们家范老六跟支的招呢,说这叫欲擒故纵。”

    王四儿捂住电话回头看了范老六一眼,范老六正在嗑瓜子,看见他看过来立马提高了警惕:“怎么了?”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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