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节
论如何在异世走上人生巅峰 作者:何水莫
第5节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晚安安撒！
☆、第12章
马小瑞一直在实验室里呆到了深夜，每隔十分钟就试一次，看能不能进入游戏，然而每次都是相同的结果——
“客官，你手速太快，等等米宝！”
“哎呀，米宝累倒了，要客官歇歇才能起来！”
“玩什么游戏！你作业写完了吗？”
“……”
马小瑞一手拿着跟米宝长得一样的小猫玩偶，另一手握着鼠标，不停地试，试了不行就摸玩偶，摸过十分钟再接着试。
实验室里的仪器运行好长时间了，嗡嗡嗡地叫唤，想要引起人的注意，却一次次失败。
仪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温度过热，终于触发了报警装置，那个不知道盯着电脑看上了哪家姑娘的二愣子这才发现，然后跳着脚过来关电源……
马小瑞吓出了一身冷汗——仪器里的水都烧干了……幸亏这货报警了，否则一会儿整栋楼都得着了……
到时候夕阳西下，断肠人身上冒火花。
“辛苦你了对不起，不过我现在有点事。”他拍了拍已经关掉电源的仪器，左看右看没啥问题，又继续坐回去盯电脑。
仪器：……这货没救了。
当天晚上，马小瑞千年难遇地把笔记本扔进了电脑包，拎回了租的房子里，搞得出实验楼时，看门的老大爷开启了话唠模式——
“小砸，这么晚了害回去学啊？现在的孩子啊，真辛苦，真好学！……不过小砸我跟你讲喔，你可憋觉得自己年轻就不上心，身体是自己的，人是铁饭是钢，可得注意休息早点睡觉嘿……上个月咱这不是害有个学生过劳……”
马小瑞晕乎乎地“哎哎”了几声，撒开蹄子狂奔，如同追赶宴席上只剩下最后一口的五花肉。
合租室友大龙哥的呼噜打得震天响。他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房间，再开电脑，再试——
米宝：“多晚了还不睡觉？！明天不用早起上班吗？你不上班我还上班！睡！”
马小瑞抓着头发低吼了一声，翻身滚到床上。
米宝的智能就是好……在游戏外边说话也跟它之前是一个德行……
可是！为什么不让他进游戏？为什么！！！
难道杜承轩改了代码，把他进去的路都堵死了？
他一激灵坐起来。不、不会吧……
欺负他不是科班出身代码玩不溜啊？那他也知道这玩意儿不是说改就能改好的啊！全息改成普通网游，哪有那么容易？况且他拿的还是光盘副本！
他抓着小猫玩偶滚回了床上。
回到现实的夜晚，马小瑞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失眠了。
好不容易睡着，梦境如潮水般涌来……
美丽的少妇拿着他的漫画书，恨铁不成钢：不好好学习，成天光看这些没用的！漫画书变成了飘在空中的一页页碎纸片，只有六七岁的小男孩难过地一边哭一边叫妈妈……
爸爸和妈妈在吵架，每天都吵，越来越凶，他无计可施，手里拿着一张当时很流行的游戏光盘，越来越沉迷……
长相俊朗的男人摸着他的头说：小瑞啊，以后爸爸妈妈要分开了，但是爸爸会常来看你的……
十五六岁的青涩少年安静地坐在椅子里，脸上神色莫辨。他听着面前的美妇说话：妈要去欧洲了，巴黎的服装设计新颖又时尚，你好好学习，读完高中，妈就把你接过去……
越洋电话打过来：宝贝儿子，你喜欢玩游戏，妈不反对，劳逸结合才重要嘛，但它是虚幻的，小瑞你分得清楚游戏和现实啊……
马小瑞猛地惊醒。
游戏和现实……
他躺在床上，两眼大睁。会不会……有这么一种解释？
霍钦根本就不是什么被人陷害设计了的工程师老板，他只是游戏里面的一个角色……一切都是骗他的，是游戏的剧情需要……
他翻身下床，再次打开电脑，想要查查攻略。然而脑海里却突然灵光闪现，他拍着大腿，否定了自己刚才的假设。
不可能的。仅仅是一个游戏角色，不可能懂得如此丰富的计算机知识和生活知识。
他这些天来一直跟霍钦生活在一起，他的一举一动，他开心还是失落，他都看在眼里，甚至连霍钦脑子里面在想的是什么，他也能猜出来个差不多。
——这货前一天晚上睡觉时还无比正直地躺在自己身边，不越线，等到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必然是以一种极端占有的方式抱着自己。
被发现之后，又轻描淡写地说：“哦，我晚上睡觉不老实……”
屁。一次两次还说得过去，每天早上都是这样，你难不成还每天睡觉时都能梦见自己得到了一个礼物叫布娃娃？
况且，眼神这种东西是会出卖人的你知不知道啦？你不想让我知道至少在我面前伪装地好一点啊！你那看我跟看一盘五花肉的眼神一样一样的，是几个意思？几个意思？真以为老子看不出来吗？
好吧……其实和看五花肉还是不一样的……至少他眼睛里面有关怀和心疼，尤其是，在自己脚受伤不能走路的那几天。
于是，他赌气似的想跟霍老板玩玩——既然你装作对我没啥非分之想，那我也就只好装作不知道咯。
老子每天只穿一条平角裤在床上躺着，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所以说，哪个游戏的设计者会这么无聊，还给玩家安排一个男朋友？哦不是，是暗恋的对象？就算是支线任务也没这么玩的啊……
还有……还有，在杜承轩打开了返回通道时，霍钦执意要他走。这显然不符合游戏的设定！
马小瑞当时的心里，如同被人塞了个没熟透的杨梅。甜都被酸给盖住了。就是有人偷走了他的糖，所以他一定要把糖找回来。
他好想发个道乎：亲手把自己唯一的希望推开，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他知道，霍钦是为了他。
翻看脚底，那里留下的那一道伤疤还清清楚楚。游戏和现实？即使游戏是虚的，霍钦也是实的……
电脑启动成功，他点开浏览器中的搜索引擎，往里面输入了“泽晨游戏开发公司。”
这是陈则的公司。
——为您找到的搜索结果有……一二三四……后面跟了有差不多六七个0的样子。
马小瑞随便点进去了一个。
照片上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如同谦谦君子，对着镜头笑得春风得意。仅仅是一张照片而已，陈则的眼神里面发现不了任何东西。
然而，没有他想要找的东西。
他又搜索了“陈则”，百科上面的介绍满满都是正能量——“青年才俊”“30岁的上市公司董事长”“资产逾亿”……
完全想象不出他曾经阴谋黑化地将一个人活生生困在游戏里，想让他永远消失以霸占他倾尽心力设计出来的游戏。杀人于无形，自己手上还没有沾一滴血。
马小瑞冷笑着往下浏览，这么多条目里面，唯一一个跳脱一点的，是陈则疑似同性恋。有人扒皮出他和他的私人秘书杜承轩、以及公司里的其他男性员工行为暧昧等。
底下有一堆网友力挺——
“po主有病吧？歧视同性恋？”
“是gay又怎么样？他很成功啊。”
“则则是个双吧？我记得之前有爆出过他有女朋友的！”
“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正面上我！”
“……”
呸！
这些人表面上对同性恋支持地无以复加，然而实际上，他们支持的不是同，而是陈则吧？是因为陈则有钱吧？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半步不能移。坐拥江山与天下，不如掉进钱堆里……
我呸呸呸！
“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大龙哥顶着一头乱毛从隔壁房间出来，惊讶：“万年不起早先生，你今天起这么早？”
“你没事儿吧？”赵大龙把“事”这个字挑高了调子，还带上了儿化音。这事离谱地如同看见马小瑞对着一只烤羊腿却没有食欲。
“……有事。”马小瑞道。
“咋？”大龙哥吓了一跳，提提裤衩扑到电脑前跟他一起看。
这货平时一贯神经不在线嘻嘻哈哈的，不到中午绝不起床，今天这天刚刚亮他就起来了不说，还一副“大哥我女朋友跟别人跑了”的样子看着他……
马小瑞：“哥，帮我个忙？”
“行啊你说。”
“帮我查一下这个公司，还有它的老板。”马小瑞指着屏幕上的泽晨游戏开发公司和陈则。
赵大龙立马怂了：“啊？”
“大龙哥你就帮小弟一次！”马小瑞抱大腿：“完事了小弟鞍前马后孝敬！法式意式德式湘菜粤菜川菜你随便挑……”
大龙哥家里也是做买卖的，生意很大，遍布了好几个行业，难保不会跟陈则有交集。然而有这么一个给力的爹，他自己却不抱。出来租房住不说，还不用家里的任何资源，要靠自己努力……
赵大龙看了他一会儿，心想这小子可能是遇到难处了。
他自己糙汉子一个，跟家里也因为这个闹得有点僵，可他对自己的好哥们绝对是尽心尽力义气非常。
“成，我给你查。”赵大龙拍胸脯：“你要查到什么程度？”
“所有的。”马小瑞指着屏幕：“只要是网上没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啦！
☆、第13章
马小瑞再次打开了游戏。游戏启动中。
他两眼紧紧盯着屏幕，把手捂在胸口，虔诚状道：“让我进去吧让我进去吧米宝我求求你了您这都歇了一晚上了差不多行了……”
我一晚上没怎么睡也没什么事啊……
“闭嘴！你以为是我懒得吗？”
屏幕上再次跳出来对话框。
马小瑞：“！？”
“快进来，老板现在不在我身边！”
眩晕的感觉随之而来。马小瑞再次进入了游戏，直接降落在了卧室的大床上。
米宝喵地一声窜到了他身上，仔细扒拉了扒拉，确定了他什么事都没有后，整只猫松了一口气。
之后，它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耳朵一耷拉，尾巴一别，嗖地一声窜出去，试图把自己缩进床和墙之间的缝隙里，如同一道夹着尾巴做人的闪电。
马小瑞：“……”
他明白了。他昨天没能成功进入游戏，并不是他登陆太频繁，而是霍钦一直盯着米宝，不让米宝放他进来。
靠，大哥你还真是大丈夫啊。你是舍生取义为了兄弟（？？）的幸福不要自己幸福的铁血汉子，是壮志凌云为了不让别人陷进泥淖而牺牲掉自己未来的真勇士。
啊呸！你他妈是个傻x！
什么爱不爱的，你喜欢我更应该让我跟你一起分担一下啊！这样我才不会那么愧疚啊！我才也可以爱得起你啊……
我才不是什么需要时刻保护着的永远保持纯真的小萝莉啊你他妈知道吗！
……老子说了要带你出去，就一定要把你带出去。
他挑了一下米宝没藏住的尾巴，道：“放心，哥罩着你。”
霍钦正在院子里做俯卧撑，光着膀子，身体绷得直直的。全身布满了薄薄的肌肉，线条完美。
他每个俯卧撑都做得极其标准，胸脯贴地，速度不快。但他貌似已经做了好多了，粗重的喘息声隐隐传来，后背上也有汗水，被阳光一照隐隐发亮。额角和胸前都有汗流下来，在地上滴出了一滩水洼。
马小瑞走上前，站定。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鞋，霍钦停下了动作。一秒钟后，他猛地从地上跃起，喘着粗气抓住了男孩的衣领，双眼微红，皱着眉头，一副要找人打架的架势。
男孩依旧歪头两手焯兜，任由自己拽着他的领子，却毫不犹豫地与他对视，眼神不容反驳。
几秒后，霍钦突然弯腰抱住了他。
马小瑞翻着白眼，感觉自己要被勒死了。这货的心跳砰砰砰砰地，挂在他身上就如同在他身上捆了一个巨型的□□……
“我要是不回来，俯卧撑你打算一直做下去？”他轻声问他。
一身臭汗全都蹭在自己衣服上了……
你是老牛拉破车，不知道什么是累吗？
——做到我自己不起来了为止。霍钦心里是这么想的。
然而话到嘴边，霍老板却微笑着改口：“不，我还要留着力气找米宝算账……”
屋里的米宝，刺溜一声往墙缝更深处钻去。
第二天。
霍钦如约带着马小瑞去了那间是酒馆的店面。
米宝昨天在墙缝里卡住了。到了晚上两人睡觉地时候，它终于忍不住喵呜喵呜地求霍大侠饶命。两人把床抬开，二傻子才得以重见天日。
直到今天早晨两人要出门了，米宝仍然在喵呜喵呜地叫唤，给他俩看自己有点发肿的爪子。
霍钦皱眉：“你语言系统失灵了？”
米宝快哭了：“老板你的关注点在哪啊？”
马小瑞蹲下，查看它的爪子。
霍钦在后面歪头看着。
“卡住了，卡肿了，就是这样。”他下结论。
“哦，好，我们走吧。”霍钦抻起马小瑞出了家门。
马小瑞：“……”
米宝：嗷！！
它过去抱大腿，霍钦没理他。
猫看着两人走远，在院子里呲牙咧嘴。它需要有个什么东西，让它挠一挠，能挠出一两道触目惊心一碰就吸溜吸溜吸冷气的口子来最好……
马路旁，正对着酒馆大门的上方，挂着一块匾，上书“承轩酒馆”。
马小瑞：“我靠产权是杜承轩？！”
霍钦：“不，只是他写的代码……”
马小瑞愁眉苦脸：“……不能换个人吗？比如说霍老板酒馆什么的……”
“那还要做块匾还要刻字还要涂颜色还要挂上去，多麻烦……”
马小瑞：“……”
霍钦开了门，走进去，却不见马小瑞跟进来。
他扭头看，马小瑞正两手焯兜看着他。
“杜承轩是你的金牌助理？”
霍钦：“？……对啊。”
“代码玩得非常溜，你曾经很看重他？”
“……嗯。”
“并且他也是个gay？”
霍老板愣住了，霍老板明白了，霍老板心里炸开了一朵绚烂的烟花。
“你吃醋了。”霍钦整了整袖口，低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马小瑞：？！
什么鬼？我只是想知道你跟杜承轩有没有感情啊！以便让我更好地分析一下整件事情啊我靠……你是用小脑判断问题的吗？
他摊手：“我没那意思。”
霍钦忍着一肚子的烟花走上前，看了他一会儿，想抱抱他却不知道抱哪，想亲亲却摸不准他的路数，有点犯怂，最终只得拉了他手往里走。
“杜承轩有男朋友。并且我也不喜欢他。”霍钦回头看：“还有什么问题吗？”
马小瑞挑眉：“他男朋友是陈则？”
霍钦惊讶：“谁说的？他男朋友不是我们行业的，好像是个……建筑师？还是什么来着……”
马小瑞转转眼珠，事情好像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狗血啊……
走进店里，霍钦找了个盆，打了盆水，开始擦桌椅上落下来的土。
店面不大，但确实是按照酒馆设计的。大厅里面摆满了桌椅，旁边墙壁上还有为数不多且看着有些空旷的装饰。角落里有两个洗手间，还有一个通往后厨的小门。
后厨分成了好几个部分：菜料肉料加工的，起火的，清洗间和消毒间。
旁边的碗橱上整整齐齐地摆满了碗筷，还有好几套崭新的刀具。
“只有咱们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办？我的马老板？”霍钦问他。
马小瑞：“你打算顾个伙计？”
“随你咯。”
反正我有钱。
不过，点菜炒菜上菜洗碗招待顾客……不管是他当大厨还是马小瑞当大厨，两个人怎么忙的过来？他倒是没事，然而他心疼他的马小受……
“不，”马小瑞像是对哥们一样勾住了他肩膀，咧着嘴笑：“你是霍老板，我是你狗头军师。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让老板你省了顾伙计的钱。”
霍钦挑眉。
“知道什么是自助餐吗霍老板？”
霍钦停下了手里擦桌子的动作。
哇塞。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传统餐馆需要的人手多，但是改成自助形式的话，貌似就只需要一个做饭的和一个擦桌子收钱的了……
想要撑起来的话，他们只需要准备足够的碗筷。而这一点对于财大气粗的霍老板来说，并不算什么。
他转过头去看马小瑞，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话：“嗯，知道……”
回家的路上，霍钦还是带了点云南白药回去。
马小瑞：“……玛雅竟然也有云南白药，”他特意加重了“云南”二字：“这是不惜一切代价漂洋过海来看你的节奏吗？”
“不许随地吐槽……”霍钦斜了他一眼：“毕竟受众群体是中国人……不过你要是真想这么说，我不介意把你带入下云南白药的角色。”
马小瑞：？？？
两秒后，他终于反应过来。
……对不起老板，我再也不嘴欠了。我不是那个历尽千辛万苦来到你身边的痴情少男……是你家猫把我抻进来的……
米宝的尾巴摇成了一朵花。
“你能表现地像一只猫吗？”马小瑞往它的爪子上喷药：“没有菊花一样的尾巴，就不要把它摇成一朵绽放中的秋海棠……”
“呸。”米宝翻白眼：“什么叫菊花形状的尾巴？菊花就长在我身上，你身上也有。”
米宝作势往他身后看了一眼，随后瞥向了正在准备午饭的霍钦。
马小瑞看着米宝的眼神，如同身处帝都的雾霾中，伸手不见粗手指。
完全搞不懂。
“话说，我还没有见过人类□□呢……”米宝突然冒了一句。
马小瑞：“！！！”
他低头，正好对上了一双充满调笑的大眼睛。
……他好想抽自己一巴掌。说好的不再嘴欠呢？
从古至今，像他这样挖了个坑最后让自己掉进去的，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这个蛋蛋都没长好的的猫……一点都不纯洁。
不过，俗话说，有人想用不要脸来制住你，你就要表现地更加没脸没皮……
马小瑞嬉皮笑脸地凑上去：“人类那不叫□□，人类叫冲上云端。以及，飘飘欲仙、醉生梦死、如梦似幻、一刻千金、废寝忘食……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霍钦端着饭出来：“你在说什么？”
☆、第14章
承轩酒馆的开业时间定于半个月之后。
他们需要前期的宣传，毕竟“自助餐”是个全新的就餐模式，以前从来没有过。它有可能是一块金坷垃，也有可能是一堆垃圾。
想要引起注意，就必须要让人家觉得新颖别致。马小瑞早就决定要做霍钦这根金大腿上最华丽、最无耻、最赖皮的腿部挂件，然而如果挂件不给力，那是抱不住金大腿的啊……
况且，他不仅需要霍钦的金大腿，他还需要蒂卡尔城内万千劳动人民的金大腿……
所以，承轩酒馆的主打顾客必然是人数最多的平民，然而他俩并不能准确地摸出平民的思想。
但所谓“薛定谔的餐馆”，其魅力也正在于此——在你打开盖子之前，永远不知道里面的猫是活着还是死了。在你开张之前，也永远不知道酒馆是门可罗雀，还是旗开得胜。
嗯，因缺斯汀。他喜欢。
其实他还觉得，这位薛同学有虐猫嫌疑……
马小瑞一边哼歌，一边画着宣传单。
画好一张，就拿过一旁米宝的爪子，沾上点墨水，往上面印个爪子印。
米宝被糊了一手黑，非常不舒服地往他衣服上蹭蹭，又要放进嘴里舔。马小瑞拿住了它的爪子，不让它吃墨水，一分钟后，再次在纸上按个爪子印……
如此反复。
霍钦推门进来：“需要的餐具全都置办好了。还有多少宣传单？我帮你一起——”
他突然停住了话音。
天啊他看到了什么？！
一只本来是黄色的虎斑猫，现在如同往泥里滚了一圈。它现在正奋力地往男孩身上抹着自己的爪子，誓有不抓破一条裤子绝不罢休的劲头。
男孩一手拿毛笔，一手攥着猫爪子，正在抬头看他，脸上左一道黑右一道黑，听到他把餐具置办好后，咧开嘴冲着他一笑……
霍钦抽着嘴角，拎起米宝放进洗手池里，又过来拽起马小瑞，把他也扔进了浴室。
浴室里的水哗啦啦地响。
霍老板扶着额角去看桌子上的宣传单。不过……猫爪印确实挺有意思的，要不一会儿让米宝再印几个？
第二天。
桌子上摞起来的宣传单，比一只手掌还要高。
马小瑞拍了拍霍钦的肩膀：“走啦，干活去！”
两人把宣传单一分为二，一人抱着一摞，分头往蒂卡尔的平民区里分发。
马小瑞把宣传单卡在每家的门缝里，或者是放在窗台上用石头压起来，保证它们不被风吹跑。
他特意让霍钦去了城西，他来到了城东。
这里是许尔和他师傅当初在的地方。
他走进当初那条荒芜的小路，灌木丛又长高了，破旧的屋子顶上漏了好大一块，窗户上还有前两天下雨时的斑驳痕迹。
果然，许尔和他师傅已经走了。
他推门进去。
屋内空旷，桌子上落下了土，屋角有一滩漏进来的雨水，还没有干。
他拉出椅子，掸了掸上面的土，坐下，看着空旷破旧的小屋，想着许尔和他师傅曾经生活过的样子。
他们在这张桌子上配过颜料，讨论过装饰的类型，他们在桌子上吃饭，在里屋睡觉……
他不知不觉就把自己代入了这个环境，屋子虽然破旧、年久失修，却很温馨。
不，温馨……吗？
他皱了皱眉毛：不对……
按照传统的师徒关系，许尔不可能和师傅睡在一张床上……但是里屋又明明白白地只有一张床。他们可能不只是单纯的师徒关系，又或者，还有另外的一种解释……
这是他刚刚把自己代入许尔的角色后，得出来的一种解释——
许尔他们，并没有在这里生活过！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震惊到了，缓了缓，还是觉得它很有说服力。
一，这间屋子里，没有一点生活过的痕迹。更像是一个荒废已久的废宅。
二，颜料工属于手工艺者，必然会有一间自己的店面，也大多是他们的家。然而这间房子却并不像手工店面的样子。当然，将店面和家分开的手工艺者也不少，但是……许尔他们住的地方，有点说不过去——
这房子是师傅的，师傅当了十几年的颜料工，会不知道把房子建在离自己店面近一点的地方吗？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周围别说是颜料店面，连个邻居都没有。说白了，鸟都不过来约会。
三，他们在桌子上配置过颜料？讨论过装饰类型？可为什么没有一点痕迹留在上面？哪怕是一点点呢？
马小瑞奔到窗边，外面窗台上的土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层，大概有一个小拇指的宽度。
很久没有打扫过了。
他跟许尔上次见面，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一个月内……？蒂卡尔虽在内陆，可是一个月内会积累大概半厘米厚的土吗？！
他想起来了，之前他来的时候，窗台上就已经有好多土了。旁边的灌木丛也很久没有修剪过……他以为这里没有人住，才躲进来的……
然而之后，他被好友重逢的喜悦冲晕了，身后还有追兵，他无暇顾及其他，什么都没有细想。
他看着窗外快到一人高的灌木丛，方了。
门外却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这个房子都已经荒废两年多了，你想要的话，我们可以低价转给你。”
“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雅古尔大人！”
靠……
马小瑞深吸了一口气。蒂卡尔城那么大，怎么就又碰上了雅古尔和潘洽？！
冤家路窄也没这么窄的啊……给点活路好不啦？
等等……刚刚雅古尔说，荒废了两年多？！
那么，他不想承认的那个事实，也就被证实了。
许尔骗了他。
门被推开了，他和两个冤家打了个照面。
那两人愣住了。
一秒后，雅古尔冷笑一声，潘洽的表情如同吞了一口翔。
上次，这个奴隶被救走后，他就被罚款了，没了不少钱不说，他还以家里的牲畜做抵，上面的祭司才作罢。跟富商的那一单生意也因为这个黄了。而罚款的理由，竟然是他试图拘禁平民！
雅古尔祭司好像也被处罚了，反正不再是管他们那一片治安的祭司了，而是接手管理了蒂卡尔城内如同鸡肋一样的荒宅。
现在可算是又碰上这个让自己恨地半夜磨牙的人了！
然而马小瑞看见这两个人，也恨得牙痒痒……
雅古尔拿起了他放在桌子上的一摞宣传单看了看：“承轩酒馆？”
“原来一路上走过来，那些传单都是你发的。”他眼里弥漫上了一点危险，继续道：“可是，你不知道这在城内是不允许的吗？”
马小瑞翻白眼。
这人摆明了要找麻烦。不允许？他是真不知道。其实根本没有这项规定吧？
“那你要以什么罪名来论处我？”他看着他。
“论处？”门口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雅古尔变了脸色。
霍钦一把把马小瑞拽到了自己身后，同时又把手里剩余的宣传单扔在了桌子上。
“不允许发传单？我可不记得城主有这样规定过。大祭司也没有。”霍钦眯起眼睛：“即便是有，我现在也以我的身份告诉你，没有了。”
霍钦笑了：“胡诌法令？你以为自己是谁？”
雅古尔心里一惊。
这个智者大人，两年之前自己要求卸任大祭司，城主不同意，他在万般无奈下推举了现任大祭司。并且直到现在，他与城主和大祭司的关系都非常要好……
高级祭司们说，他从不发火，生气的时候也只是一副笑眯眯无足轻重的样子，貌似是在跟人合伙约谈，却能让你感受到直达内心深处的恐惧。
就是现在这样……字字轻巧，如同拉家常，然而每个字都是一柄利刃。
雅古尔在他面前，像是一只不堪一击的蝼蚁。
一旁的潘洽很不服气地往前迈了一步，张着嘴要说点什么，却被霍钦斜了一眼。
潘洽惊惧着站定，再也不敢动。
那个眼神……如同从地狱里面上来的恶魔！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雅古尔没有告诉过他。
“从现在起，你不用再管荒房了。”霍钦轻描淡写地说道。
雅古尔的眼睛亮了，却又想到了什么，瞬间暗了下去，声音颤抖着哀求：“大人……”
“让大祭司处置你吧。”
霍钦说完，搂住马小瑞肩膀，转身要走，却又在门口看见了潘洽。
矮胖猥琐的男人鼓起勇气：“你、凭什么？”
凭什么？马小瑞挑了下眉毛，一秒后，他接过了霍钦手里的宣传单，之后两手插兜退到一边，抬头望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霍钦的速度很快，快得让人看不清。
鞭子的声音“啪”地一声绽开在潘洽身上。雅古尔摸向腰际，果然，那里的鞭子不见了……
霍钦不解恨，继续用尽了全力，如同在抽打一只嚎叫中的牲畜。为了他所爱的人，他的爱人，他想杀了这只牲畜。
活活打死最好。
第5节
恋耽美
第5节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晚安安撒！
☆、第12章
马小瑞一直在实验室里呆到了深夜，每隔十分钟就试一次，看能不能进入游戏，然而每次都是相同的结果——
“客官，你手速太快，等等米宝！”
“哎呀，米宝累倒了，要客官歇歇才能起来！”
“玩什么游戏！你作业写完了吗？”
“……”
马小瑞一手拿着跟米宝长得一样的小猫玩偶，另一手握着鼠标，不停地试，试了不行就摸玩偶，摸过十分钟再接着试。
实验室里的仪器运行好长时间了，嗡嗡嗡地叫唤，想要引起人的注意，却一次次失败。
仪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温度过热，终于触发了报警装置，那个不知道盯着电脑看上了哪家姑娘的二愣子这才发现，然后跳着脚过来关电源……
马小瑞吓出了一身冷汗——仪器里的水都烧干了……幸亏这货报警了，否则一会儿整栋楼都得着了……
到时候夕阳西下，断肠人身上冒火花。
“辛苦你了对不起，不过我现在有点事。”他拍了拍已经关掉电源的仪器，左看右看没啥问题，又继续坐回去盯电脑。
仪器：……这货没救了。
当天晚上，马小瑞千年难遇地把笔记本扔进了电脑包，拎回了租的房子里，搞得出实验楼时，看门的老大爷开启了话唠模式——
“小砸，这么晚了害回去学啊？现在的孩子啊，真辛苦，真好学！……不过小砸我跟你讲喔，你可憋觉得自己年轻就不上心，身体是自己的，人是铁饭是钢，可得注意休息早点睡觉嘿……上个月咱这不是害有个学生过劳……”
马小瑞晕乎乎地“哎哎”了几声，撒开蹄子狂奔，如同追赶宴席上只剩下最后一口的五花肉。
合租室友大龙哥的呼噜打得震天响。他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房间，再开电脑，再试——
米宝：“多晚了还不睡觉？！明天不用早起上班吗？你不上班我还上班！睡！”
马小瑞抓着头发低吼了一声，翻身滚到床上。
米宝的智能就是好……在游戏外边说话也跟它之前是一个德行……
可是！为什么不让他进游戏？为什么！！！
难道杜承轩改了代码，把他进去的路都堵死了？
他一激灵坐起来。不、不会吧……
欺负他不是科班出身代码玩不溜啊？那他也知道这玩意儿不是说改就能改好的啊！全息改成普通网游，哪有那么容易？况且他拿的还是光盘副本！
他抓着小猫玩偶滚回了床上。
回到现实的夜晚，马小瑞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失眠了。
好不容易睡着，梦境如潮水般涌来……
美丽的少妇拿着他的漫画书，恨铁不成钢：不好好学习，成天光看这些没用的！漫画书变成了飘在空中的一页页碎纸片，只有六七岁的小男孩难过地一边哭一边叫妈妈……
爸爸和妈妈在吵架，每天都吵，越来越凶，他无计可施，手里拿着一张当时很流行的游戏光盘，越来越沉迷……
长相俊朗的男人摸着他的头说：小瑞啊，以后爸爸妈妈要分开了，但是爸爸会常来看你的……
十五六岁的青涩少年安静地坐在椅子里，脸上神色莫辨。他听着面前的美妇说话：妈要去欧洲了，巴黎的服装设计新颖又时尚，你好好学习，读完高中，妈就把你接过去……
越洋电话打过来：宝贝儿子，你喜欢玩游戏，妈不反对，劳逸结合才重要嘛，但它是虚幻的，小瑞你分得清楚游戏和现实啊……
马小瑞猛地惊醒。
游戏和现实……
他躺在床上，两眼大睁。会不会……有这么一种解释？
霍钦根本就不是什么被人陷害设计了的工程师老板，他只是游戏里面的一个角色……一切都是骗他的，是游戏的剧情需要……
他翻身下床，再次打开电脑，想要查查攻略。然而脑海里却突然灵光闪现，他拍着大腿，否定了自己刚才的假设。
不可能的。仅仅是一个游戏角色，不可能懂得如此丰富的计算机知识和生活知识。
他这些天来一直跟霍钦生活在一起，他的一举一动，他开心还是失落，他都看在眼里，甚至连霍钦脑子里面在想的是什么，他也能猜出来个差不多。
——这货前一天晚上睡觉时还无比正直地躺在自己身边，不越线，等到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必然是以一种极端占有的方式抱着自己。
被发现之后，又轻描淡写地说：“哦，我晚上睡觉不老实……”
屁。一次两次还说得过去，每天早上都是这样，你难不成还每天睡觉时都能梦见自己得到了一个礼物叫布娃娃？
况且，眼神这种东西是会出卖人的你知不知道啦？你不想让我知道至少在我面前伪装地好一点啊！你那看我跟看一盘五花肉的眼神一样一样的，是几个意思？几个意思？真以为老子看不出来吗？
好吧……其实和看五花肉还是不一样的……至少他眼睛里面有关怀和心疼，尤其是，在自己脚受伤不能走路的那几天。
于是，他赌气似的想跟霍老板玩玩——既然你装作对我没啥非分之想，那我也就只好装作不知道咯。
老子每天只穿一条平角裤在床上躺着，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所以说，哪个游戏的设计者会这么无聊，还给玩家安排一个男朋友？哦不是，是暗恋的对象？就算是支线任务也没这么玩的啊……
还有……还有，在杜承轩打开了返回通道时，霍钦执意要他走。这显然不符合游戏的设定！
马小瑞当时的心里，如同被人塞了个没熟透的杨梅。甜都被酸给盖住了。就是有人偷走了他的糖，所以他一定要把糖找回来。
他好想发个道乎：亲手把自己唯一的希望推开，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他知道，霍钦是为了他。
翻看脚底，那里留下的那一道伤疤还清清楚楚。游戏和现实？即使游戏是虚的，霍钦也是实的……
电脑启动成功，他点开浏览器中的搜索引擎，往里面输入了“泽晨游戏开发公司。”
这是陈则的公司。
——为您找到的搜索结果有……一二三四……后面跟了有差不多六七个0的样子。
马小瑞随便点进去了一个。
照片上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如同谦谦君子，对着镜头笑得春风得意。仅仅是一张照片而已，陈则的眼神里面发现不了任何东西。
然而，没有他想要找的东西。
他又搜索了“陈则”，百科上面的介绍满满都是正能量——“青年才俊”“30岁的上市公司董事长”“资产逾亿”……
完全想象不出他曾经阴谋黑化地将一个人活生生困在游戏里，想让他永远消失以霸占他倾尽心力设计出来的游戏。杀人于无形，自己手上还没有沾一滴血。
马小瑞冷笑着往下浏览，这么多条目里面，唯一一个跳脱一点的，是陈则疑似同性恋。有人扒皮出他和他的私人秘书杜承轩、以及公司里的其他男性员工行为暧昧等。
底下有一堆网友力挺——
“po主有病吧？歧视同性恋？”
“是gay又怎么样？他很成功啊。”
“则则是个双吧？我记得之前有爆出过他有女朋友的！”
“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正面上我！”
“……”
呸！
这些人表面上对同性恋支持地无以复加，然而实际上，他们支持的不是同，而是陈则吧？是因为陈则有钱吧？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半步不能移。坐拥江山与天下，不如掉进钱堆里……
我呸呸呸！
“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大龙哥顶着一头乱毛从隔壁房间出来，惊讶：“万年不起早先生，你今天起这么早？”
“你没事儿吧？”赵大龙把“事”这个字挑高了调子，还带上了儿化音。这事离谱地如同看见马小瑞对着一只烤羊腿却没有食欲。
“……有事。”马小瑞道。
“咋？”大龙哥吓了一跳，提提裤衩扑到电脑前跟他一起看。
这货平时一贯神经不在线嘻嘻哈哈的，不到中午绝不起床，今天这天刚刚亮他就起来了不说，还一副“大哥我女朋友跟别人跑了”的样子看着他……
马小瑞：“哥，帮我个忙？”
“行啊你说。”
“帮我查一下这个公司，还有它的老板。”马小瑞指着屏幕上的泽晨游戏开发公司和陈则。
赵大龙立马怂了：“啊？”
“大龙哥你就帮小弟一次！”马小瑞抱大腿：“完事了小弟鞍前马后孝敬！法式意式德式湘菜粤菜川菜你随便挑……”
大龙哥家里也是做买卖的，生意很大，遍布了好几个行业，难保不会跟陈则有交集。然而有这么一个给力的爹，他自己却不抱。出来租房住不说，还不用家里的任何资源，要靠自己努力……
赵大龙看了他一会儿，心想这小子可能是遇到难处了。
他自己糙汉子一个，跟家里也因为这个闹得有点僵，可他对自己的好哥们绝对是尽心尽力义气非常。
“成，我给你查。”赵大龙拍胸脯：“你要查到什么程度？”
“所有的。”马小瑞指着屏幕：“只要是网上没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啦！
☆、第13章
马小瑞再次打开了游戏。游戏启动中。
他两眼紧紧盯着屏幕，把手捂在胸口，虔诚状道：“让我进去吧让我进去吧米宝我求求你了您这都歇了一晚上了差不多行了……”
我一晚上没怎么睡也没什么事啊……
“闭嘴！你以为是我懒得吗？”
屏幕上再次跳出来对话框。
马小瑞：“！？”
“快进来，老板现在不在我身边！”
眩晕的感觉随之而来。马小瑞再次进入了游戏，直接降落在了卧室的大床上。
米宝喵地一声窜到了他身上，仔细扒拉了扒拉，确定了他什么事都没有后，整只猫松了一口气。
之后，它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耳朵一耷拉，尾巴一别，嗖地一声窜出去，试图把自己缩进床和墙之间的缝隙里，如同一道夹着尾巴做人的闪电。
马小瑞：“……”
他明白了。他昨天没能成功进入游戏，并不是他登陆太频繁，而是霍钦一直盯着米宝，不让米宝放他进来。
靠，大哥你还真是大丈夫啊。你是舍生取义为了兄弟（？？）的幸福不要自己幸福的铁血汉子，是壮志凌云为了不让别人陷进泥淖而牺牲掉自己未来的真勇士。
啊呸！你他妈是个傻x！
什么爱不爱的，你喜欢我更应该让我跟你一起分担一下啊！这样我才不会那么愧疚啊！我才也可以爱得起你啊……
我才不是什么需要时刻保护着的永远保持纯真的小萝莉啊你他妈知道吗！
……老子说了要带你出去，就一定要把你带出去。
他挑了一下米宝没藏住的尾巴，道：“放心，哥罩着你。”
霍钦正在院子里做俯卧撑，光着膀子，身体绷得直直的。全身布满了薄薄的肌肉，线条完美。
他每个俯卧撑都做得极其标准，胸脯贴地，速度不快。但他貌似已经做了好多了，粗重的喘息声隐隐传来，后背上也有汗水，被阳光一照隐隐发亮。额角和胸前都有汗流下来，在地上滴出了一滩水洼。
马小瑞走上前，站定。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鞋，霍钦停下了动作。一秒钟后，他猛地从地上跃起，喘着粗气抓住了男孩的衣领，双眼微红，皱着眉头，一副要找人打架的架势。
男孩依旧歪头两手焯兜，任由自己拽着他的领子，却毫不犹豫地与他对视，眼神不容反驳。
几秒后，霍钦突然弯腰抱住了他。
马小瑞翻着白眼，感觉自己要被勒死了。这货的心跳砰砰砰砰地，挂在他身上就如同在他身上捆了一个巨型的□□……
“我要是不回来，俯卧撑你打算一直做下去？”他轻声问他。
一身臭汗全都蹭在自己衣服上了……
你是老牛拉破车，不知道什么是累吗？
——做到我自己不起来了为止。霍钦心里是这么想的。
然而话到嘴边，霍老板却微笑着改口：“不，我还要留着力气找米宝算账……”
屋里的米宝，刺溜一声往墙缝更深处钻去。
第二天。
霍钦如约带着马小瑞去了那间是酒馆的店面。
米宝昨天在墙缝里卡住了。到了晚上两人睡觉地时候，它终于忍不住喵呜喵呜地求霍大侠饶命。两人把床抬开，二傻子才得以重见天日。
直到今天早晨两人要出门了，米宝仍然在喵呜喵呜地叫唤，给他俩看自己有点发肿的爪子。
霍钦皱眉：“你语言系统失灵了？”
米宝快哭了：“老板你的关注点在哪啊？”
马小瑞蹲下，查看它的爪子。
霍钦在后面歪头看着。
“卡住了，卡肿了，就是这样。”他下结论。
“哦，好，我们走吧。”霍钦抻起马小瑞出了家门。
马小瑞：“……”
米宝：嗷！！
它过去抱大腿，霍钦没理他。
猫看着两人走远，在院子里呲牙咧嘴。它需要有个什么东西，让它挠一挠，能挠出一两道触目惊心一碰就吸溜吸溜吸冷气的口子来最好……
马路旁，正对着酒馆大门的上方，挂着一块匾，上书“承轩酒馆”。
马小瑞：“我靠产权是杜承轩？！”
霍钦：“不，只是他写的代码……”
马小瑞愁眉苦脸：“……不能换个人吗？比如说霍老板酒馆什么的……”
“那还要做块匾还要刻字还要涂颜色还要挂上去，多麻烦……”
马小瑞：“……”
霍钦开了门，走进去，却不见马小瑞跟进来。
他扭头看，马小瑞正两手焯兜看着他。
“杜承轩是你的金牌助理？”
霍钦：“？……对啊。”
“代码玩得非常溜，你曾经很看重他？”
“……嗯。”
“并且他也是个gay？”
霍老板愣住了，霍老板明白了，霍老板心里炸开了一朵绚烂的烟花。
“你吃醋了。”霍钦整了整袖口，低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马小瑞：？！
什么鬼？我只是想知道你跟杜承轩有没有感情啊！以便让我更好地分析一下整件事情啊我靠……你是用小脑判断问题的吗？
他摊手：“我没那意思。”
霍钦忍着一肚子的烟花走上前，看了他一会儿，想抱抱他却不知道抱哪，想亲亲却摸不准他的路数，有点犯怂，最终只得拉了他手往里走。
“杜承轩有男朋友。并且我也不喜欢他。”霍钦回头看：“还有什么问题吗？”
马小瑞挑眉：“他男朋友是陈则？”
霍钦惊讶：“谁说的？他男朋友不是我们行业的，好像是个……建筑师？还是什么来着……”
马小瑞转转眼珠，事情好像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狗血啊……
走进店里，霍钦找了个盆，打了盆水，开始擦桌椅上落下来的土。
店面不大，但确实是按照酒馆设计的。大厅里面摆满了桌椅，旁边墙壁上还有为数不多且看着有些空旷的装饰。角落里有两个洗手间，还有一个通往后厨的小门。
后厨分成了好几个部分：菜料肉料加工的，起火的，清洗间和消毒间。
旁边的碗橱上整整齐齐地摆满了碗筷，还有好几套崭新的刀具。
“只有咱们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办？我的马老板？”霍钦问他。
马小瑞：“你打算顾个伙计？”
“随你咯。”
反正我有钱。
不过，点菜炒菜上菜洗碗招待顾客……不管是他当大厨还是马小瑞当大厨，两个人怎么忙的过来？他倒是没事，然而他心疼他的马小受……
“不，”马小瑞像是对哥们一样勾住了他肩膀，咧着嘴笑：“你是霍老板，我是你狗头军师。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让老板你省了顾伙计的钱。”
霍钦挑眉。
“知道什么是自助餐吗霍老板？”
霍钦停下了手里擦桌子的动作。
哇塞。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传统餐馆需要的人手多，但是改成自助形式的话，貌似就只需要一个做饭的和一个擦桌子收钱的了……
想要撑起来的话，他们只需要准备足够的碗筷。而这一点对于财大气粗的霍老板来说，并不算什么。
他转过头去看马小瑞，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话：“嗯，知道……”
回家的路上，霍钦还是带了点云南白药回去。
马小瑞：“……玛雅竟然也有云南白药，”他特意加重了“云南”二字：“这是不惜一切代价漂洋过海来看你的节奏吗？”
“不许随地吐槽……”霍钦斜了他一眼：“毕竟受众群体是中国人……不过你要是真想这么说，我不介意把你带入下云南白药的角色。”
马小瑞：？？？
两秒后，他终于反应过来。
……对不起老板，我再也不嘴欠了。我不是那个历尽千辛万苦来到你身边的痴情少男……是你家猫把我抻进来的……
米宝的尾巴摇成了一朵花。
“你能表现地像一只猫吗？”马小瑞往它的爪子上喷药：“没有菊花一样的尾巴，就不要把它摇成一朵绽放中的秋海棠……”
“呸。”米宝翻白眼：“什么叫菊花形状的尾巴？菊花就长在我身上，你身上也有。”
米宝作势往他身后看了一眼，随后瞥向了正在准备午饭的霍钦。
马小瑞看着米宝的眼神，如同身处帝都的雾霾中，伸手不见粗手指。
完全搞不懂。
“话说，我还没有见过人类□□呢……”米宝突然冒了一句。
马小瑞：“！！！”
他低头，正好对上了一双充满调笑的大眼睛。
……他好想抽自己一巴掌。说好的不再嘴欠呢？
从古至今，像他这样挖了个坑最后让自己掉进去的，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这个蛋蛋都没长好的的猫……一点都不纯洁。
不过，俗话说，有人想用不要脸来制住你，你就要表现地更加没脸没皮……
马小瑞嬉皮笑脸地凑上去：“人类那不叫□□，人类叫冲上云端。以及，飘飘欲仙、醉生梦死、如梦似幻、一刻千金、废寝忘食……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霍钦端着饭出来：“你在说什么？”
☆、第14章
承轩酒馆的开业时间定于半个月之后。
他们需要前期的宣传，毕竟“自助餐”是个全新的就餐模式，以前从来没有过。它有可能是一块金坷垃，也有可能是一堆垃圾。
想要引起注意，就必须要让人家觉得新颖别致。马小瑞早就决定要做霍钦这根金大腿上最华丽、最无耻、最赖皮的腿部挂件，然而如果挂件不给力，那是抱不住金大腿的啊……
况且，他不仅需要霍钦的金大腿，他还需要蒂卡尔城内万千劳动人民的金大腿……
所以，承轩酒馆的主打顾客必然是人数最多的平民，然而他俩并不能准确地摸出平民的思想。
但所谓“薛定谔的餐馆”，其魅力也正在于此——在你打开盖子之前，永远不知道里面的猫是活着还是死了。在你开张之前，也永远不知道酒馆是门可罗雀，还是旗开得胜。
嗯，因缺斯汀。他喜欢。
其实他还觉得，这位薛同学有虐猫嫌疑……
马小瑞一边哼歌，一边画着宣传单。
画好一张，就拿过一旁米宝的爪子，沾上点墨水，往上面印个爪子印。
米宝被糊了一手黑，非常不舒服地往他衣服上蹭蹭，又要放进嘴里舔。马小瑞拿住了它的爪子，不让它吃墨水，一分钟后，再次在纸上按个爪子印……
如此反复。
霍钦推门进来：“需要的餐具全都置办好了。还有多少宣传单？我帮你一起——”
他突然停住了话音。
天啊他看到了什么？！
一只本来是黄色的虎斑猫，现在如同往泥里滚了一圈。它现在正奋力地往男孩身上抹着自己的爪子，誓有不抓破一条裤子绝不罢休的劲头。
男孩一手拿毛笔，一手攥着猫爪子，正在抬头看他，脸上左一道黑右一道黑，听到他把餐具置办好后，咧开嘴冲着他一笑……
霍钦抽着嘴角，拎起米宝放进洗手池里，又过来拽起马小瑞，把他也扔进了浴室。
浴室里的水哗啦啦地响。
霍老板扶着额角去看桌子上的宣传单。不过……猫爪印确实挺有意思的，要不一会儿让米宝再印几个？
第二天。
桌子上摞起来的宣传单，比一只手掌还要高。
马小瑞拍了拍霍钦的肩膀：“走啦，干活去！”
两人把宣传单一分为二，一人抱着一摞，分头往蒂卡尔的平民区里分发。
马小瑞把宣传单卡在每家的门缝里，或者是放在窗台上用石头压起来，保证它们不被风吹跑。
他特意让霍钦去了城西，他来到了城东。
这里是许尔和他师傅当初在的地方。
他走进当初那条荒芜的小路，灌木丛又长高了，破旧的屋子顶上漏了好大一块，窗户上还有前两天下雨时的斑驳痕迹。
果然，许尔和他师傅已经走了。
他推门进去。
屋内空旷，桌子上落下了土，屋角有一滩漏进来的雨水，还没有干。
他拉出椅子，掸了掸上面的土，坐下，看着空旷破旧的小屋，想着许尔和他师傅曾经生活过的样子。
他们在这张桌子上配过颜料，讨论过装饰的类型，他们在桌子上吃饭，在里屋睡觉……
他不知不觉就把自己代入了这个环境，屋子虽然破旧、年久失修，却很温馨。
不，温馨……吗？
他皱了皱眉毛：不对……
按照传统的师徒关系，许尔不可能和师傅睡在一张床上……但是里屋又明明白白地只有一张床。他们可能不只是单纯的师徒关系，又或者，还有另外的一种解释……
这是他刚刚把自己代入许尔的角色后，得出来的一种解释——
许尔他们，并没有在这里生活过！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震惊到了，缓了缓，还是觉得它很有说服力。
一，这间屋子里，没有一点生活过的痕迹。更像是一个荒废已久的废宅。
二，颜料工属于手工艺者，必然会有一间自己的店面，也大多是他们的家。然而这间房子却并不像手工店面的样子。当然，将店面和家分开的手工艺者也不少，但是……许尔他们住的地方，有点说不过去——
这房子是师傅的，师傅当了十几年的颜料工，会不知道把房子建在离自己店面近一点的地方吗？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周围别说是颜料店面，连个邻居都没有。说白了，鸟都不过来约会。
三，他们在桌子上配置过颜料？讨论过装饰类型？可为什么没有一点痕迹留在上面？哪怕是一点点呢？
马小瑞奔到窗边，外面窗台上的土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层，大概有一个小拇指的宽度。
很久没有打扫过了。
他跟许尔上次见面，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一个月内……？蒂卡尔虽在内陆，可是一个月内会积累大概半厘米厚的土吗？！
他想起来了，之前他来的时候，窗台上就已经有好多土了。旁边的灌木丛也很久没有修剪过……他以为这里没有人住，才躲进来的……
然而之后，他被好友重逢的喜悦冲晕了，身后还有追兵，他无暇顾及其他，什么都没有细想。
他看着窗外快到一人高的灌木丛，方了。
门外却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这个房子都已经荒废两年多了，你想要的话，我们可以低价转给你。”
“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雅古尔大人！”
靠……
马小瑞深吸了一口气。蒂卡尔城那么大，怎么就又碰上了雅古尔和潘洽？！
冤家路窄也没这么窄的啊……给点活路好不啦？
等等……刚刚雅古尔说，荒废了两年多？！
那么，他不想承认的那个事实，也就被证实了。
许尔骗了他。
门被推开了，他和两个冤家打了个照面。
那两人愣住了。
一秒后，雅古尔冷笑一声，潘洽的表情如同吞了一口翔。
上次，这个奴隶被救走后，他就被罚款了，没了不少钱不说，他还以家里的牲畜做抵，上面的祭司才作罢。跟富商的那一单生意也因为这个黄了。而罚款的理由，竟然是他试图拘禁平民！
雅古尔祭司好像也被处罚了，反正不再是管他们那一片治安的祭司了，而是接手管理了蒂卡尔城内如同鸡肋一样的荒宅。
现在可算是又碰上这个让自己恨地半夜磨牙的人了！
然而马小瑞看见这两个人，也恨得牙痒痒……
雅古尔拿起了他放在桌子上的一摞宣传单看了看：“承轩酒馆？”
“原来一路上走过来，那些传单都是你发的。”他眼里弥漫上了一点危险，继续道：“可是，你不知道这在城内是不允许的吗？”
马小瑞翻白眼。
这人摆明了要找麻烦。不允许？他是真不知道。其实根本没有这项规定吧？
“那你要以什么罪名来论处我？”他看着他。
“论处？”门口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雅古尔变了脸色。
霍钦一把把马小瑞拽到了自己身后，同时又把手里剩余的宣传单扔在了桌子上。
“不允许发传单？我可不记得城主有这样规定过。大祭司也没有。”霍钦眯起眼睛：“即便是有，我现在也以我的身份告诉你，没有了。”
霍钦笑了：“胡诌法令？你以为自己是谁？”
雅古尔心里一惊。
这个智者大人，两年之前自己要求卸任大祭司，城主不同意，他在万般无奈下推举了现任大祭司。并且直到现在，他与城主和大祭司的关系都非常要好……
高级祭司们说，他从不发火，生气的时候也只是一副笑眯眯无足轻重的样子，貌似是在跟人合伙约谈，却能让你感受到直达内心深处的恐惧。
就是现在这样……字字轻巧，如同拉家常，然而每个字都是一柄利刃。
雅古尔在他面前，像是一只不堪一击的蝼蚁。
一旁的潘洽很不服气地往前迈了一步，张着嘴要说点什么，却被霍钦斜了一眼。
潘洽惊惧着站定，再也不敢动。
那个眼神……如同从地狱里面上来的恶魔！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雅古尔没有告诉过他。
“从现在起，你不用再管荒房了。”霍钦轻描淡写地说道。
雅古尔的眼睛亮了，却又想到了什么，瞬间暗了下去，声音颤抖着哀求：“大人……”
“让大祭司处置你吧。”
霍钦说完，搂住马小瑞肩膀，转身要走，却又在门口看见了潘洽。
矮胖猥琐的男人鼓起勇气：“你、凭什么？”
凭什么？马小瑞挑了下眉毛，一秒后，他接过了霍钦手里的宣传单，之后两手插兜退到一边，抬头望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霍钦的速度很快，快得让人看不清。
鞭子的声音“啪”地一声绽开在潘洽身上。雅古尔摸向腰际，果然，那里的鞭子不见了……
霍钦不解恨，继续用尽了全力，如同在抽打一只嚎叫中的牲畜。为了他所爱的人，他的爱人，他想杀了这只牲畜。
活活打死最好。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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