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宝典 作者:楼外钟

    第13节

    没等余泽去将苏阳云扶起带走,太行一群围观群众就已经蜂拥而上,欢天喜地如同太行成功晋级为天下第一门派一般,将苏阳云抬到一个小法器上妥帖带走。

    上刹老祖笑了,起身走到余泽身旁:“看来只能你一人给我去打下手了。”

    余泽……求之不得。

    随上刹老祖离开之前,他和屈瑾长和顾白安说了个谎:“我和苏阳云兄弟打赌,看谁能够集齐四大门派进核心阵法的牌子。”

    屈瑾长惊诧:“难怪,恐怕这次交流会文斗武斗都要受这场的影响,开始争抢牌子了。”

    倒是顾白安反应过来,明白了余泽的潜台词:“华山那块乔永浩师兄和容青叁师兄都有,天虞可以找我娘借。你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直接传讯时附给我。”余泽看了眼在等他的上刹老祖,“我出去几日。”

    说罢,匆匆走到上刹老祖跟前,跟着走了。

    留下屈瑾长和顾白安疑惑相觑。

    …………

    这是一隐蔽的小宅子,低处偏远。在北狄空旷的野外,方圆百里,再无人烟。

    炼丹房很大,中间只有一块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屏风格挡,一面放的是炼丹炉,一面是整面整面的格子柜。

    上刹老祖炼制丹药特别精细,余泽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杨溢能够做到如此神经质的控制丹药量了。

    炼丹房内,无数种材料摆在一格又一格中,上刹老祖示范了几种拿材料的方法,每次拿出一种,都百分百精确的知道取了几两。

    余泽以前也看慕容桧炼制丹药,可是慕容桧从未炼制过如此复杂的丹药。

    轮到他上场,刚开始还靠着预估称斤,上刹老祖便揣摩着这速度,绕到了屏风的另一边,一点没想余泽到后面会不会跟不上他报材料的速度。

    上刹老祖本是一边报材料,一边调整着丹炉。调整完发现听不到余泽那边的动静,绕过去一看,就见余泽神情放空望着材料柜,根本无从下手。

    “找到哪里了?”上刹老祖问。

    余泽茫然看向上刹老祖,又看了看手上的药材……这是什么药材来着……

    上刹老祖拿走了余泽手中的药材,又从抽屉中取出一点,一起放到了边上:“这是麦冬,你拿少了。”

    余泽被嫌弃,苦逼地站到了一旁,看着上刹老祖以飞快的速度拿着各种药材。

    格子小巧,里面含的药材量都不多,一些难以保存的,碾成了粉末状。就放在抽屉内的纸上。

    上刹老祖取高处不知道什么药材粉末的时候太快,粉末竟直接落了不少到他眼内。

    围观的余泽立马上前,紧张问:“要紧么?”

    上刹老祖眼眶泛红,他眨了眨眼:“是有粉末掉进去了吧?”

    可他带着面具,余泽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别提那一双眼睛了。他的手指摩擦放到了面具边沿:“得罪。”

    上刹老祖伸手拉开了余泽,面具的双眼部分忽然变得清晰起来,能够让人清楚看到那双眼。当然,其它的部分依旧是一片模糊。

    面具下的长相,应该就是慕容桧的长相。

    因为那双眼睛跟慕容桧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别。

    余泽只是看一眼就能认出来。无论慕容桧变成什么样,他都能认出,虽然大多数时候是因为……记忆混乱的慕容桧实在破绽太多了。

    上刹老祖指着自己的双眼问余泽:“还有东西在眼内么?”

    他靠近上刹老祖,盯着那双眼看了半响,漆黑的瞳孔和泛红的眼圈中,只有一个影:“我只看到了我。”

    上刹老祖听到余泽的这话意味深长笑了:“倒是会说话。”

    “因为遇到了一个人。”余泽间接表白,要不是遇到了慕容桧,他也不会说那么多情话。

    上刹老祖不置可否,余泽遇到的人十有□□就是十年前的他,可他已经完全记不清两人以前如何相处的了。他只记着自己的记忆上出了那么多差错的,肇事者就是余泽。

    “上刹老祖,是真名么?”余泽问。

    上刹老祖露出了双眼,短时间内懒得再多此一举去改动面具,他继续取各种材料:“我喜欢上刹老祖这个称号。”

    这说明真名很可能是慕容桧。

    他是拿着真身真名去华山潜伏了十年的……就为了个千年琼浆?

    余泽怕自己阻碍到上刹老祖取材料,又到边上去“罚站”,眼尖发现了一个格子里,放的便是玉膏。他随意扯起了话题:“十年前,我刚入华山刑堂,有一次案件中,重要的物证千年琼浆不见了。”

    “嗯?”上刹老祖也瞥见了那个格子,他似笑非笑问,“华山千年琼浆不见了,刑堂后来没再管?”

    余泽没回答这个问题:“玉膏……在炼丹中是必备的材料么?”

    当年卢长老送给他的玉中间便是玉膏。如果慕容桧当初想要,他自然是愿意直接给的。

    上刹老祖:“自然不是。”

    余泽不再开口。

    上刹老祖也不说了,只是以更快的速度取起材料,转眼就将桌上的容器塞了个满档。

    不过一个满档可不够,他将容器运到另一边后,重新从储物品中拿出了一个新容器,放在了桌上,继续忙碌。

    余泽想帮忙都没有办法帮忙。

    直到上刹老祖觉得“欺负”够了余泽,才扔给他一张纸:“从下往上找。”

    余泽:“……”

    很想暴打一顿上刹老祖,可惜完全打不过。

    好生气,可是还要保持他日常的姿态,最重要的是,还要在一年内追到人……

    这日子没法过了,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个破宝典!

    …………

    好在上刹老祖今天勉强放过了余泽,并没有打算让他干一个通宵,只是当炼丹房摊开整理好一半的材料后,才让他去随便找间房休息。

    余泽没多少东西要收拾,选定了房间后,就在小宅子内晃悠。

    小宅子整个布置得简约大气,中间巨大的广场上,除去一棵树竟再无其他。他走到门口,手一碰触意外被电了一下。

    上刹老祖从炼丹房内出来:“这宅子布了阵法,只能进,不能出。”

    余泽疑惑转身望向上刹老祖。

    “上刹教看上的人,没有一个能回去的。你以为当年的姜安为什么入魔?”上刹老祖脚步缓缓,苍紫色长袍的下摆随风飘动。

    他走到余泽面前,停下,笑着看向余泽:“你以为我会放你走?”

    那笑声陌生又熟悉。

    姜安当年入魔……世人都说是因为灵根相克,饱受折磨导致性格变化,不堪忍受他人排斥,最后入的魔。卢长老是这么讲的。

    不过按照上刹老祖上次的说法,姜安的入魔还跟苏家兄妹有关。

    所以上刹老祖算是引诱姜安入魔的人?

    余泽沉默片刻:“怎么样你才会放我走?”

    上刹老祖以玩笑的口吻说:“色诱我试试?吹吹枕边风,说不定就放你走了。华山月刊上有不少专门写如何对待教主的,不如你来试试看?噢,反着来,你承受的那种。”

    余泽:“……”

    自己做的死,跪着也要承受。如果再来一次,决不再写小黄文!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余泽:没想到为了让我入魔,你竟然如此不择手段!

    上刹老祖:≈lt( ̄v ̄)/我高兴我乐意,有本事你来打我呀,你又打不过~

    余泽:……

    ……

    余泽:【遥想当年,我一心想着□□,可是却没能干过几次,……如今竟然不得不出手□□……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_】

    ☆、比谁厚脸皮

    在第一千万次想将宝典撕成渣渣后,余泽愤愤思考着这破宝典到底每次修改记忆修改了点什么鬼玩意。怎么上次他提示卫山看的内容,上刹老祖记得还真的看了。

    结果现在好了,被抓了个正着,当事人就是教主大人,还是个战斗力深不可测的教主大人。

    自己这回已经反过来陷入了囚禁?

    等等,仔细一想,上一回和卫山还经历了年下和捆绑……

    接下去是不是还要女装……

    细思恐极。

    余泽相当担心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可转念一想……上刹老祖炼制这个丹药,肯定是知道记忆出错了呀!那为什么会记忆出错呢?肯定是和自己有关呀!

    顺着思路推下去,即使自己色诱,上刹老祖为了防止再一次记忆出错,肯定不会轻易下手!上刹老祖又不知道只有神念合一才会导致记忆出错!

    这样一想就不慌了呢。

    秉持着反正上刹老祖也不会干什么的想法,余泽的下限跟着他当初写的小黄文的节操一起,转瞬消失。

    沐浴,更衣,披上一件白色丝质内衣。

    白色丝质内衣隐约能够看到肌肤,刚沐浴完套上,还被余泽身上的水珠弄湿,显得更为透明单薄。

    不要脸的余泽就穿着这副样子,直奔上刹老祖的房间——就在自己房间的隔壁。

    他先敲敲门。

    上刹老祖还没睡:“什么事?”

    十年的时间,足以让当年说出“亵玩”的余泽沉吟片刻,对着屋内的上刹老祖说出了:“暖床。”

    上刹老祖在房间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住,被余泽突然间的反差吓了一大跳,他闷声清了清嗓子,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

    门口的余泽内衣只是稍掩,让人一眼就能看到裸露出的皮肤。

    见上刹老祖在门口顿住了,余泽对自己这一行动相当满意,弃下限则无敌。上刹老祖调侃他,他就实际行动回报过去咯。

    “……进来。”上刹老祖终还是同意了余泽进屋。

    余泽目标明确,直冲着房内的床走去。

    钻进内侧,躺下,拉松内衣,余泽看向上刹老祖:“可满意?”

    上刹老祖面具都没拿下,就一双眼睛白天露了出来,现在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略呆滞地盯着余泽。

    余泽再接再厉,锲而不舍:“一起睡?”

    上刹老祖满脑子都是“反常即是妖”的念头,倒退了一步:“你想做什么?”

    发现对方的行为反应和自己想的一样,余泽心下更有底气,就连自己实力远不如上刹老祖这一点都忘得一干二净,觉得自己占足了上风:“不是说吹枕边风?”

    可上刹老祖能信?先前还是一高山雪莲花,稍有不对就可能上剑来砍的样子,一番话之后就瞬间切换状态,华山弟子的姿态都弃之不顾,说暖床就暖床。

    一定有陷阱!

    对!会记忆错乱!

    他会趁着自己记忆错乱溜之大吉!记忆错乱肯定和两人之间的某种接触有关!

    按照常理,上刹老祖直接将这个某种接触和双修划上了等号。冷静下来后,他内心赫赫,想着余泽实在是太天真。

    上刹老祖还是没打算拿下面具,他直接顺着余泽的意思,上了床。

    两人双眼互相凝望了会儿,上刹老祖发出笑声,这一回的笑声与这段时间余泽听过的笑声都不一样,更贴近的是当年慕容桧的笑声。

    他最爱的便是慕容桧的声音,如同溪流河水一般。

    华山的初识看来是最真实的……卫山、上刹老祖……这些都不过是慕容桧“易容”过后的样子,连声音都有着差异。

    余泽的念头刚想到这边,就被上刹老祖的动作给拉回了现实。

    上刹老祖手指挑着他的衣服边,直接顺着肩膀扒拉了下去,一边扒拉,一边嘴里还在哼哼:“暖床么,总是直接接触床最好,对么?”

    你声音好听,说什么都对。

    如果真要来一发,这回绝对要自己在上方!

    余泽唯一的要求就是这个。否则一想到前几次的经历,那叫真的是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口,现实版本的拔x无情。

    “对。”余泽决定跟跟上刹老祖比拼,谁更能够撑到底,“我自己来。”

    他从侧躺的姿势坐起,左手一扒拉,右手跟着一扒拉,脱得一干二净,连底裤……噢,他就没穿。

    反正都见过,怕什么。

    上刹老祖面具后的表情不太好,总觉得余泽这动作有点太熟练:“听说华山弟子穿衣脱衣都迅速万分,看来是真的。”

    ……对于这个传闻,无法反驳。

    但现在这个状态下,穿衣脱衣速度不是重点,重点是上下位置。

    “我来帮你脱。”说着余泽就打算上手了。

    这种时候,白咎又一次出场了。它飞速从上刹老祖的衣袖中出来,直接将余泽的手给捆了。藤蔓不止一条,它竟又抽出两条,飞快将余泽的腿也给捆了,还分开捆的。

    捆绑明明玩过了为什么还要来一次!

    余泽整个人都不好了,完全无法摆脱,直接居于下风。

    上刹老祖手指顺着余泽的脖子滑下:“要知道,暖床的方法可是有很多种。”

    …………河蟹爬过…………

    余泽一脸惆怅望着床幔,在思考着自己到底是那根神经搭错了线。

    经历过大信息时代洗礼的他,竟然如此天真就忘记了……人家不直接接触他,也可以有很多种玩法!

    昨天晚上过得又爽又羞耻,全程都是藤蔓和他自己在玩耍,上刹老祖心情愉悦在旁边围观,还时不时说两句调侃他的话。

    早上一醒来,上刹老祖发现记忆似乎完全没问题后,还乐滋滋表示,这方法看上去暂时可取,下次可以考虑再进一步试试。

    开什么玩笑话……

    这日子没法过了。

    余泽心情忧郁得连早上练剑都不想练了。

    这不科学。

    明明以他如此高冷的外表,如此深沉的未知背景,如此神奇的机遇,他应该即使不是叱咤一方的种马男神,也该是名声显赫的男主攻。

    而慕容桧如此温柔的外表,如此动听的声音,如此复杂的背景,即使不是传说中的男二,也该是传说中的男主绑定受。

    为什么两个人偏偏颠了个倒。

    按照他以往在月刊上连载的,教主大人总会有受伤的时候,总会有被下药的时候,总会有各种不安定的时候,于是就有了主角出场,“治愈”教主大人的身心。

    可搬到他身上,教主大人出现总是比他强,或者假装比他弱其实比他强,或者比他强到看不出深浅。那些低谷意外一件也没发生,一件也没有!

    也许是他在床上感慨人生的时间实在太长,上刹老祖在经过几个时辰之后推门回到房内,走到他身旁:“你今天是不打算起了么?丹药的材料可还缺很大一部分。”

    余泽还是很忧伤:“叫你的左右护法来帮忙。”

    上刹老祖颇为诚恳表示:“他们很忙的。”

    余泽拉了拉被角,给自己盖好:“我也很忙的。”

    上刹老祖活了那么久,消息灵通得很:“交流会不需要你安排,华山刑堂基本上就是随时听令状态。你一点事情都不会有的。”

    余泽:“……”

    “你那么想在床上赖着,不如和白咎聊聊天?它那么喜欢你,想必很乐意跟你在床上躺更久。”上刹老祖友情提醒。

    余泽:“……我起来。”

    上刹老祖一副吾心甚慰的样子,出门回了炼丹房。

    余泽爬起来,从储物饰品中掏出一套衣服穿上,满脸忧伤去了炼丹房。

    “我要帮忙到什么时候?”余泽看那些材料看得眼花缭乱。

    “等门派入阵法的四块牌子齐全。”上刹老祖小心翼翼拨动着炼丹炉内的东西,已经开始将一些材料混合起来,进行初步的炼制了。

    “这四块牌子要来做什么用?”余泽问。

    “提升境界最稳固又最快速的方法,就是不停去战斗。”上刹老祖回答,“这四块牌子给你用,境界太低怎么留在教主身边。”

    ……好好的华山弟子又不是姜安,叛教的理由都没有,怎么可能说留在教主身边就留在教主身边……

    至少也要跟师傅他们说一声,否则师傅和卢长老两个人合起来能把他抽死。

    但能安全又快速升境界总是好事。

    余泽知道上刹老祖对他并没有恶意,也就暂时放下了芥蒂。

    悲惨的是,接下去连着几天,余泽都过着白天帮忙找材料,晚上被上刹教主按照月刊上一篇篇文变着花样玩。

    余泽放下了芥蒂,没代表上刹老祖放下了芥蒂!上刹老祖被当做教主主角写了那么多小文,还记忆混乱,完全放不下芥蒂!

    赫赫,反正就是这么小肚鸡肠,有本事就境界升上去后玩回来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关于为什么心甘情愿两人如此相处

    余泽: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和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

    上刹老祖:你的意思是,你很喜欢被这样那样?

    余泽:……只要让我在上面,哪样都行!

    上刹老祖:【翻月刊】唔,在上面……骑乘……唔……坐莲……

    余泽:……(╯‵□′)╯︵┻━┻别曲解我的意思。

    ☆、四块牌子齐

    说是玩这样那样的游戏,其实夸张了点。但这些天,余泽真的是每天都在和上刹老祖斗智斗勇。

    说得通俗点,就是比谁更会撩人。

    反正从第一天晚上那场撩人不成反被x的意外后,两人之间的态度完全不对了。

    举两个例子。

    有文化的上刹老祖拿材料的时候,还抠字词来撩人:“这土叫息壤,听说过么?”

    自然没。

    没听到回应,上刹老祖继续讲:“息呢,是一个非常甜蜜的字。这字上面是鼻,下面是心。有句话叫做‘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是指小人以一种放任的宠溺来爱人。有贬义的意思。但我很喜欢这句话。”

    这话讲得有点深奥,余泽一下子没听懂。

    上刹老祖解释:“我心甘情愿,呼吸和心跳都和你彼此相容。这便是息。爱一个人,就是宠上天去也不为过。”

    余泽想起自己以前写的情书,突然有种丢人的感觉,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情话。

    里子早就在上刹老祖面前丢光了,面子不能丢。

    于是傍晚走到院子里,余泽取了片叶子递给上刹老祖。

    上刹老祖略带疑惑:“嗯?”

    “送你一个春天。”

    春日的的叶子,代表着一整个春天,多么浪漫。

    上刹老祖……顿了半响:“这树是长青树。”

    余泽:“……”

    总而言之,余泽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直到迎来了进阵法的四块牌子和最后一份历儿山的果子。

    四块牌子中,两块是屈瑾长直接传过来的,成功进入了只能进不能出的小宅子,还有两块连着果子是苏阳云亲自带来的。

    在看到苏阳云踏进小宅子的瞬间,余泽用一种同病相怜的眼神看向他。

    苏阳云被看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哇,我这才恢复了大半的身体,你别一见我,就眼神怪怪的啊。”

    上刹老祖伸手。

    苏阳云立马态度转变,恭敬递上了牌子。

    上刹老祖接过牌子,又掏出了屈瑾长送来的两块,放在了一起。

    华山的牌子是玉牌,方方正正,边沿如祥云勾勒,面上只有一把剑和一片叶子的简笔画在上面。太行是银牌,四角微圆,上面是一把占据大半面积的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天虞是贝壳制成的牌子,上面只有蓝色波纹线条。空桑是多种金属组合而成的合金牌子,上面自然是带着提线的傀儡小人。

    四块牌子材质不同,外型长相不同,上面刻画的符号更是不同,放在一起都没人能够想象会有什么联系,更别说千百年来,这些牌子分居在四个方向。

    “为了防止意外,这个宅子的阵法暂时只进不出。”上刹老祖对苏阳云说道,“你这些天便留在我这里打下手。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也会一一告诉你。”

    余泽正想要为有人能够和自己一起面对庞大的取材工作而高兴,就听到上刹老祖接着说道:“余泽会进阵法历练。你一个人要做好取各种材料的准备,你既在北狄,又是太行出身,应该压力不大。”

    苏阳云从小在这些杂七杂八东西中长大,压力确实不大,还能从旁学习炼丹,自然连忙点头。

    被放逐到阵法里去的余泽……百感交集。

    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要被扔进去了。

    上刹老祖说干就干,将四个牌子在广场四个方向摆好,取出一盒未知的朱红色粉末开始画阵法:“余泽,这四个阵法不会伤人,但你若是无法晋级元婴,就永远无法出来。”

    苏阳云先惊了:“他才金丹初期,进入元婴要近百年。”

    余泽也惊了,宝典规定每次攻略一个人,必须在一年内完成,否则境界会退回,那他没完成攻略,岂不是要在阵法里变成筑基……

    对于金丹期没伤害的阵法,对于筑基期可是会要了老命……

    上刹老祖摇头:“不需要百年。”

    ……这是极端的信任还是……另有隐情?

    三人陷入了沉默。

    上刹老祖安静布置着阵法,每一牌子的外围都画上了一个圈,等到画至一半的时候,四块牌子就开始颤巍巍从地面上漂浮起来。

    地上画得是什么,余泽看不懂,苏阳云也看不懂。若是一个空桑的弟子来还保不准能看懂,他们两人就只能盯着发愣。

    四块牌子漂浮起来后,原地开始缓缓转起了圈子。

    牌子中间的区域,一层白雾开始弥漫,淡淡的,却还能让人看清对面的风景。

    “直接进去便可以,等你到了元婴,这门便会出现在你面前,引你出来。”上刹老祖将粉末铺好,取了一块石头一般的物品,从中挖出了一个小圆球,将外面部分丢到了阵法正中间,圆球递给了余泽。

    余泽接过圆球,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他手上宝典送的丹药只有一颗,若是退回筑基,这就代表着他又要承受一次晋级之苦。

    上刹老祖递给了余泽一个瓷瓶:“一到元婴期,你便吃下这枚丹药,你所有的疑问全部都能知道。”

    本来还在犹豫的余泽,听到上刹老祖的这句话,果断接过了丹药,转身朝着阵法的白雾中走去。

    修道之人无畏天地,又怎么可能被退回筑基这种事情所打倒。面对疼痛和死亡,都不该有任何的退缩。

    他的身影在白雾中渐渐淡去,最后的影子竟是一抹绿色。到全部消失之时,华山的玉牌隐隐发亮。

    苏阳云站在外围兜兜转转,对阵法充满了兴趣:“华山的剑阵,太行的炎刀阵,天虞的水牢,空桑的傀儡墓。余泽就这么进去了啊。师公,你这阵法怎么维持的?”

    上刹老祖看了眼苏阳云,取下了最近一直戴着的面具,没回答阵法的问题,只是吩咐:“走吧,准备炼制丹药,顺带告诉你三千年前的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开始收尾了。接下去直接切换到三千年前,把故事撸顺了。然后结局。

    问题1:余泽到底谁?

    问题2:余泽的宝典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题3:慕容桧和余泽三千年前是什么状态?

    问题4:姜安这个只存在于别人话里的人是怎么回事?

    问题5:卢长老和姜安是什么关系?

    问题6:苏阳云的母亲苏诗蓉的故事是怎么回事?

    问题7:我竟然埋了这么多线?我表达清楚了么……你们,看懂了么?

    明天更新会有点晚~

    ☆、顾三千年前

    “山不是山,水不是水,仙不是仙,魔不是魔。”

    民间传唱的童谣,更多夹杂的是恨意。

    天色灰蒙蒙,勉强能分清云和背景的那抹灰蓝。山上满是干枯的枝干,泥土中长出的草,如同早早进入了深秋,除去暗沉的土黄色,再无其他。

    水色在泥沙下显得格外浑浊,根本看不清底下是否有鱼群生存,流淌的河流声带着奇异的厚重感,让人心中甚是不悦。

    偶尔传来的鸟叫声,嘶哑,干瘪。风一吹过,世界陷入寂静无声。

    空气中的灵气干涩的让人窒息,但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修真者,都早已经习以为常。

    “听说明家村里出了个元婴期啊!”

    “元婴期?呸。”闻者恶狠狠朝田里吐了一口唾沫。

    “听说大荒又开战了,两边都有修士!”

    “哦,谁和谁打?”

    “管他,反正打不着我们这边,听说是争华山那出的一个宝物。啧,又死了好多人。”

    “……喂,那,你们听说了没?最近出了一个上刹教,专门杀修士。”

    “哦。种不种田?”

    “种,种。”

    …………

    华山掌门一脸愁容,对着门下几人:“咱们门派总共就十来个人,最高境界才元婴。这守不住的啊。”

    底下男子发问:“掌门师叔,这宝物是才化形的植物啊,长得和我差不多,认不出来的。”

    掌门面上苦涩不减反增:“不,他灵气太足了啊。”

    …………

    上刹老祖带着面具,悄无声息落在了华山的地界上。

    太华山陡峭的山壁上,打了几个洞,他垂直沿着山壁走进了其中一个,看见了洞中只穿着一件单衫的青年。

    洞中的灵气充盈,和外界截然不同。

    青年歪头望向洞口,没有说话。

    上刹老祖往前迈了一步。

    青年身上突然抽出了无数的枝条,袭向了上刹老祖。

    上刹老祖看着青年,继续走了一步。随着他走的这一步,那些枝条纷纷折断,枝条中猩红色的汁浆喷涌而出,撒了满地。

    随着汁浆的喷射,洞中的灵气更加旺盛。

    青年没开口,但是上刹老祖却听到了他说话。

    他用意识说着:“你是要来抓我的么?”

    上刹老祖停下脚步,同样用意识回答:“真是个好问题。”

    青年没明白他的意思,茫然又疑惑看向他。

    上刹老祖笑了:“这世上所有人都在争夺灵气,修仙者,修魔者,甚至普通人。为了灵气能够自相残杀,血染江河泥土。我若是要来抓你,和他们有什么差别?”

    青年听懂了灵气,可他才化形,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灵气。他将枝条缓缓送到了上刹老祖身前:“你要是想要灵气,我可以送你。我有很多很多。”

    上刹老祖念了两个字:“白咎。”

    青年听不懂这两个字,他只能靠意识来交流。

    上刹老祖重新用意识再说了一遍:“白咎。你的名字。你是白咎化形。”

    青年尝试张了张嘴,可是没发出声音。

    他不会讲话。

    上刹老祖没管面前的枝条,他向青年伸出手:“跟我走吧。这天下,只有我能护你。”

    青年歪头思考了会儿。化形后见过的人当中,面前的人确实比他人都强。他将手□□了自己的丹田,取出了一片小叶子,放在了洞中,然后走向了上刹老祖。

    …………

    “最近三个月,上刹教从沿海地带朝西杀入,快要逼近大荒地界。大荒十国都丝毫没打算拦着上刹教。东边几个修真大门护教阵法皆破,门主除去一两个逃窜,其他全部死在上刹教手上。”一位修士站在人中间,开始报着纸上所写的毁了根基的门派。

    “上刹教欺人太甚!他以为自己是天道了么!”一位老人怒发冲冠,大发雷霆。

    一位青年修士倚靠在伙伴身上,吊儿郎当表达着自己的不屑:“上刹教打着的名号本来就是清浊流。他们是为普通人请命的。修士和修士一场大闹就毁掉千百普通人的性命,确实死了活该。”

    旁边的中年人听了,冷声道:“按照你的意思,我们都该把脑袋放他们面前,让他们砍了?”

    被倚靠的修士替青年讲话:“谁造的杀孽,谁自然要负责。就算没有上刹教,明天也保不准有个下煞教。上刹教的鬼娃不就是魔修搞出来被他们捡去的么。杀孽重的魔修,他们也照杀不误。”

    “上刹老祖是个什么来头?”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修皱着眉头忍不住发问。

    “啊,是个百家户,就是村子里吃百家饭长大的,机缘巧合下修真。后来那个村子在昆仑和魔修大战的时候,不小心波及毁光了。”有人科普道。

    青年修士恶劣的咧嘴笑了:“所以说你们装什么好人,都特么是刽子手。我们走。”

    “太行你这小门小派就等死吧!没被上刹教杀了,也活不过魔教争夺灵气。”有人瞅着青年修士的状态诅咒着。

    青年全然不顾后面的人讲了什么,走得爽气,将那些骂骂咧咧置之脑后。

    …………

    这是一个灵气极为匮乏的年代。

    魔修为了尽快修炼得道,总想要通过邪门歪道晋升自己的境界。大荒十国被魔修之人挑拨离间,不断发动战争,天下混乱,硝烟四起。

    为了遏制魔教,修真者派出无数仙修,大肆捕杀魔修。

    偶尔有灵力充沛的灵脉宝物产生,那更是连正道内部都能转眼翻脸不认,自相残杀起来。

    杀戮杀戮,死伤最为惨重的便是本就已经被战火压迫得几近无法生存的普通百姓。百姓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对无论魔修还是正道修士,都满怀恨意。

    十五年前,一场万人战死的战场上,一位魔修通过手段造就了一只鬼娃,没先到最后一刻功亏一篑,被一少年直接杀死,夺走了鬼娃。

    少年名叫杨溢,来自上刹教,打出为普通人杀修士的名号,简称清浊流。从此一战成名。

    没有人知道上刹教有多少人,只能隐隐约约在普通人耳中听说有这个教的存在。

    直到一年前,上刹教在上刹老祖的一声号令之下,骤然在沿海一带汇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整片大陆袭来。凡是与民间百姓有着大恩怨的门派,无一幸免。

    随着时间流逝上刹教的人数越来越多,除去散修之外,就连魔修仙修都开始有人叛变加入。

    因为……无论魔修还是仙修,总都是从普通人开始的,他们的心灵根基,都是被这些所谓的灵气争夺给毁灭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变化无常,大家注意身体噢~别感冒啦~么么哒(づ ̄ 3 ̄)づ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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