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芷芜举杯,声音因为沾染了酒醉而显得格外凌乱邪气:“来,喝下这一杯,就什么烦恼都忘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

    洛芷珩酒量很好,但今天算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了,她喝多少都不觉得多,可是心理面暖洋洋的,因为面对的是她的亲人,真真正正的亲人,而不是洛凝霜那样丧心病狂的,只想着怎么弄死她,取代她的亲人。

    面对洛芷芜,洛芷珩一直以来无法敞开的心胸终于找到了一条出路一般,所有的苦闷和绝望都发泄出来,虽然她没有和洛芷芜说出来,但是这一杯杯的烈酒,似乎是带着能够吞灭一切的火焰,将她的所有愁苦都给燃烧一空。

    暂时放下了心事,在最亲的哥哥面前,洛芷珩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脸颊红彤彤的眯着的眼睛里水光潋滟,看上去又娇俏又美丽。她趴在桌子上,几乎拿不稳酒杯,傻乎乎的笑道:“就是你的什么?心肝宝贝吗?”

    洛芷芜也趴到了桌子上,几乎和洛芷珩头挨着头,俩人孩子似的顶着脑门,他也用力她也用力,洛芷珩软绵绵的,哪有太多的力气,洛芷芜也不舍得欺负她,大手因为烈酒而燃起了高温,落在洛芷珩的头顶显得格外温柔暖和。就像他此刻的声音,混合着烈酒的灼热,几分醉人,几分低醇:“对,是心肝宝贝,一辈子的宝贝,谁也不能欺负的宝贝疙瘩。”

    洛芷珩眼眶因为这几乎花而湿润,越发的模糊了视线,她抬头努力的想要看清洛芷芜的面容,但他的大手已经落在她的眼前,遮挡住她的双眼,只有他的声音还在耳畔低沉的回旋,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以前,我也有个心肝宝贝,可是后来我好像把她弄丢了,浑浑噩噩的几年,一梦醒来,她似乎回来过,虚真似幻,可只要她回来了,我绝不会在把她弄丢。”

    洛芷珩心口紧缩,她在穆王朝混了那么久,竟然一直那么自我,她那个时候一直没有想过要找到少年离家的哥哥,所以她错过的将近四年的时光,原本该有多美好,她竟然一点不知道!

    如果那些日子里她是有哥哥陪伴和守护,也许她后来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痛。原来亲情,才是在伤痛时候最好的疗伤圣物。

    “能和我说说你那个宝贝吗?你们以前的事情。你为什么那么宝贝她?”她抓着洛芷芜的手,猫似的蹭着他燥热的掌心,带着几分好奇的笑意。

    洛芷芜低笑两声,手指时而摩挲她冰凉的面具,声音低低浅浅的陷入回忆:“我娘怀着我妹妹的时候,我已经十岁了,那个时候我很期盼娘肚子里的小孩快快降生,我是伴随着那个孩子一路成长的,我见证了她在娘肚子里从无到有,从一点点长大,我每天下学回来会给娘肚子里的孩子读书,娘说肚子里的一定是个妹妹,妹妹喜欢哥哥给她念书,娘说哥哥要保护妹妹,从妹妹还没出生就要保护,习惯了保护,以后妹妹长大了,才能更好的保护妹妹。”

    “我每天给妹妹读书之后,还会给妹妹打拳,娘会给妹妹唱歌,娘的歌声很好听,妹妹只要不听话,在娘肚子里乱动,只要娘一唱歌,妹妹就会很乖巧很安静。我一直以为我们一家四口会一直幸福下去,等妹妹降生了,爹娘我和妹妹,简单平静的幸福会相伴一生。”

    “我和爹会每天期盼着那个小生命的降生,一天一天几乎是度日如年的盼着,虽然那小家伙很磨人,迟迟不出来,也让我们倍感煎熬和急切,但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的期待着,可是我没有想到,妹妹出生的那天,会是灾难的降临。”

    洛芷芜的声音从淡淡的温情到浓浓的痛苦,洛芷珩骤然抓紧了他的手,似乎在无声的传递着某种力量和支持。洛芷芜好一会才平静了情绪,但声音再也不复之前的喜悦,越发的冷沉:“那天天气格外不好,大雨瓢泼,空气沉闷的叫人压抑心慌。原本应该在十几天后出生的孩子,却在那天以外的要出来了。”

    “一切都显得很混乱,还好奶娘一直在一旁有条不紊的指挥,但是那天真的不是个好日子,娘一直痛一直痛,那个孩子怎么也生不下来,产婆都摸了,确认这个孩子是顺位的,也就是说这孩子应该很好生,但是娘肚子里就好象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产道,一直在拖延,一直就生不下来,那个孩子出不来,娘就一直在坚持。”

    “后来产婆没办法,只能不停的让娘起来走动,那个时候娘已经快要虚脱了,哪里还能走,娘不停的流血,好不容易那个堵住产道口的东西没了,不一会娘就生下了一个女孩,那小女孩被憋得脸蛋已经发紫了,但是后来的哭声很大。虽然这个孩子的出生很凶险,但是爹和我都很开心,因为这个孩子是我们天天期盼的。”

    “那天娘也很开心,让爹抱着小妹妹过去看,我们欢声笑语的,爹也不惧怕什么不能进产房的血光之灾的风俗,就守在娘的身边,爹将早就想好的名字说了出来,叫珩!寓意最珍贵的宝贝,稀世美玉,神珠,是我们家的宝贝。而这个字,还有另一个寓意,那就是因为我娘的名字里也有一个衡字,爹说这个女人是他们最后的孩子,爹不会再让娘怀孕生子,他们这一辈子有一子一女就足以。那个字纪念着我爹对我娘的爱。”

    洛芷珩浑身一僵,她早就知道她和琴银衡的名字里都有个同音字一定是有其他寓意的,但今天才确定,这个字竟然蕴含着洛家家长对爱妻的深情。

    “可是这个字似乎也成了我们最后对娘的纪念。那一天我们那么快乐,可是快乐的时光真的好短暂,那是我们一家四口第一次也是最后真正在一起的时光。然后一切的快乐和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就被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孩子给彻底终结了。”

    洛芷芜的拳头攥的咯咯响,声音冷硬的带着恨意和沉痛:“娘忽然又开始出血,肚子疼的厉害,一开始我们都忽略了娘的肚子,可是后来娘开始疼,我们才发现娘的肚子还有点大,产婆说娘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孩子,可是之前看过大夫,都没有人看出来娘怀的是双胎。产婆说,刚刚一直堵着产道口的可能就是这个孩子的小手小脚,也就是说,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多余的孩子,刚刚差一点害死珩儿,也拖累的娘受了那么大的苦。”

    “她不应该出现的!谁知道她是哪里来的,从来没有人期待和知道过她的存在,没有人喜悦过她的存在,就在那天,她的到来也显得很令人难挨。我永远记得那天的后来,天空中雷雨交加,一道道闪电落在瓦片上,天空一下子亮了,然后天空上那沉重的云层就好象要掉下来了一般,人的心越发的慌乱。”

    “那个孩子一直生不下来,娘已经非常虚弱了,她咬牙坚持,几次晕过去,用人参吊命。我虽然那个时候小,但我也知道用了人参,只怕就是情况很不好了。爹当时的脸色很吓人,也不出去,就在床前守着娘,我和妹妹被奶娘带到了而房里,依然能听见娘虚弱的嘶叫声。我记得妹妹很乖,她那么小那么软,闭着眼睛,我很难想象娘肚子里还有一个这样可爱的小生命,我有些懵,但还是期待的。”

    “时间真的好漫长,好像一辈子那么久之后,我听见了我爹歇斯底里的吼叫声,我冲出去的时候,就看见我爹抱着我娘,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我严肃厉害的父亲落泪,我很害怕,因为我看见我娘在不停的流血,下人们手忙脚乱的一盆盆的往外端血水,他们怎么擦也无法将那些血擦干净,娘的裙子和褥子都被染红了,娘躺在床上,不论爹怎么叫怎么求她,她都没有再像曾经无数次那样睁开眼睛看爹一眼。”

    “然后我看见我爹的眼睛通红,那张脸真的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可怕的一张脸,后来我长大了才知道,爹那天的表情叫狰狞。我爹抽/出佩剑,竟然一刀挥向了那个被下人抱着的刚刚出生的孩子。我吓傻了,甚至忘记阻拦,下人们拼死拦住了爹。”

    “在后来我才知道,我娘死了,就那么轻易的离开了我们,因为难产。”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洛芷芜嗓音沙哑,身体也渐渐变冷,冰凉的额头顶在洛芷珩的额头,轻颤着,最沉痛的几个字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面对和述说的,所以很轻,也很重。

    “都是那个本就不应该存在的孩子害得!她害得我们幸福的一家四口瞬间就支离破碎,她害得我可怜的小妹妹一出生就成了没娘的孩子,她还差一点害得我们珩儿胎死腹中!后来她要是顺顺利利的生出来,也许娘也不会被活活拖死。可是产婆们都说,我娘已经是二胎了,这一胎之前又生下了妹妹,第二个孩子理应很好生的,可是就是生不下来,就好象这个孩子天生就是煞星,就是故意要害死我娘和珩儿!”

    “我从来没有那么痛恨过一个人,那个孩子,真的让我当时恨不得亲手掐死!虽然那个孩子可能什么也不懂,可她来错了人家,我们家,不欢迎她。也许她也没有错,但我们实在无法爱起来她,因为她的到来,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我和爹,这个孩子害死了爹最爱的妻子,害死了我最爱的娘亲,害得我们珩儿自小身体就不好。她是天煞孤星,是命硬的祸害,是丧门星!”

    “爹从娘死后就格外的消沉颓废,一度已经卧床不起了,要不是珩儿,爹可能在随后的纪念里就会随我娘儿去。因为对珩儿的愧疚,更因为珩儿才是我们一直期待,是让我娘欣慰的女儿,是我们对我娘的想念的慰藉,所以我们将所有的爱都个了这个孩子。而另一个孩子,因为恨我们实在是爱不起来,却又不能真的杀了她,便只能一直忽略,一直遗忘她。”

    “珩儿真的是我们家的开心果,她能被我爹当作命/根子,完全是因为这丫头太聪明,从小就机灵董事,她能在我爹伤心思念母亲的时候,让爹开心起来,她小时候很敏感的,只要爹的情绪不对劲,她立刻就卖乖撒娇,总能让爹想不到其他的事情,满心满眼的都是这个可爱活泼的女儿。”

    “我爹对待珩儿是又当爹又当娘,珩儿生病了,我爹就没日没夜的守在床边,凡事亲历亲为,我们家只有珩儿能骑在我爹的脖子上尽情玩耍,珩儿不喜欢吃的东西绝对不可能出现在餐桌上,后来慢慢的,我们家没有个人爱好,我们父女三人的口味几乎一模一样。因为潜移默化的,我们为了珩儿都习惯了她的口味,她喜欢吃的东西我们就喜欢。”

    “珩儿五岁之前都是和我一起睡觉的,我下学回来就带珩儿,她略显男孩子的性格,与我有很大的关系。小丫头晚上睡觉喜欢撅着小屁股睡觉,还喜欢搂着我脖子睡觉,非要把口水弄得我一脸一脖子了,她才开心。”

    “她刚刚长牙的时候,因为不舒服,总是哭闹,小小的孩子脾气可大了,稍有一点不顺心的,立刻翻脸。什么东西都往嘴里面放,不让放她就哭闹。后来没办法了,我跑了好几条街,终于找到了一个适合小孩子放在嘴里磨牙,又不会伤害到孩子的小玩意,那东西精巧又好看,珩儿爱不释手,天天放在嘴里玩。”

    “她最爱洗澡,每天我把她放在水盆里的时候,她就扑腾着乐滋滋的自己玩,小丫头很坏的,要是她洗澡之后,我的身上还是干净的,她就会赖在水里不出来,非要亲手把我弄湿了,她才美滋滋的咧嘴小嘴往外爬。”

    “我们珩儿的童年是和我一起度过的,那时候我也就是个半大的孩子,最害怕珩儿因为我的不经意就出现危险或者是受伤,那几年我快速的成长,在珩儿面前我再也没有玩的权利,妹妹就是我生活的重心和全部。”

    洛芷珩静静的听着,心理面酸酸涨涨满满甜甜的都是化不开的喜怒哀愁。眼泪成串的往下落,她都不知道,这些她都不知道。就算是真的洛芷珩活着,只怕也不记得这些儿时看上去琐碎,但实际上充满温情和美好的事情吧?

    “父……洛将军怎么会放心把女儿交给你?”洛芷珩抿着嘴,努力的笑,但是眼泪滑落在嘴里,还是有些苦涩。

    洛芷芜不无得意的怪笑起来:“哪能放心把小丫头放我这呢?我那时候为了得到能照顾珩儿的机会,可是煞费苦心,我爹总不能总在家看着珩儿吧?我就趁着我爹不在家,和珩儿使劲玩可劲疯,什么好东西都给珩儿,牢牢占据了珩儿那颗单纯无知的小心脏,嘿嘿嘿,然后我和我老子玩阴的,让珩儿自己选择,看珩儿自己愿意和谁在一起,谁就不能再有意见。”

    “我知道我老子不会违背珩儿的意思的,所以只要攻占了珩儿这一关,其他都不是事。”

    洛芷珩听的好笑,半大的小子,为了能照顾妹妹还真是煞费苦心,精明厉害的洛将军哟,你肯定不知道你是怎么输给你儿子的吧?

    “那后来呢?”其实洛芷珩也知道后来的答案,但就是想问。

    “后来当然是我赢了。我们珩儿那双小手可是一个劲的往我这边伸的,我老爹怎么you惑她,哄骗她,就差没用哭来博取同情了,可惜我们珩儿就是不理会老头子。嘿嘿嘿,老头子那几天很受伤啊。”洛芷芜笑得很猖狂,回忆到了小时候的日子,如今算不来也不是全无半点喜乐的,最起码有珩儿的日子里,他们是由衷的快乐的。

    洛芷珩笑得有些混乱的哼哼着,醉酒的劲头又上来了,她迷迷糊糊的道:“有爹爹和哥哥的日子真的好快乐。”

    洛芷芜手臂一僵,眼底回忆的光芒瞬间破碎,他看着洛芷珩几乎迷糊的要睡着的样子,有痛苦在脸上浮现,他一点一点的摩挲着洛芷珩的发顶,状似无意的说道:“是啊,那段时间真的很快乐,虽然没有娘,但我们有珩儿,珩儿就是一切。”

    “爹很想念珩儿,我看见爹这几年明显比之前纪念老的快很多,他太内敛了,就算不说,可是他对珩儿的想念是不会比我少的。我们珩儿是掌中宝,哪里能让人欺负成这个样子呢?你说,是不是?”

    洛芷珩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哪里还能听见洛芷芜的话。

    洛芷芜却半点醉意也没有的站起来,蹲在洛芷珩的面前,他的手摩挲着那张金色的面具,几次忍不住的想要拿下来,但都又忍住了。他不知道这张面具下面究竟隐藏着什么,是巨大的伤痛,还是沉重的屈辱?又或者是他都无法承受的伤害?

    将洛芷珩抱起来放在床上,他如同小时候那样,将她圈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脊背,耳畔还有朦胧中听到的那些似真似假的话,那些话是巨大的阴谋和骇人的仇恨,在他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不能确定那些话是真是假,但他却不敢不相信,因为洛凝霜,真的是个丧心病狂的人,如果那些阴谋都是洛凝霜对洛芷珩做的,那么洛芷芜毫不怀疑,这个女人能做出来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

    只要一想到他捧在手掌心不食人间疾苦的小公主,竟然遭受了那么多阴暗污秽的阴谋和痛苦,他就觉得一颗心都要被人硬生生的撕开了,痛彻心扉。

    洛芷珩对洛家的男人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备受宠爱的孩子,更是一个男人对妻子的怀念,一个儿子对母亲的想念,洛芷珩是他们精神的依托,这个依托让他们都从那段最艰难的岁月里走了出来,是他们支撑下去的全部,谁也不能破坏伤害。

    洛芷芜努力的想要自己清醒过来,他醒来了,第一件事情就是问一下,他的身边有没有一个陌生女子的照顾陪伴,因为他不知道那个女子是不是他梦中出现的。当确定了真的有这个人的存在,洛芷芜感觉一颗心真的被放在火上煎炒烹炸了,难受又酸甜苦辣尽有。

    他要确定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是阿珩,他不得不承认,在看见洛芷珩第一眼的时候,他真的认不出来!

    这是他做哥哥的悲哀,一个几乎是被他带大的孩子,就和自己的女儿一样,他竟然在她的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丝熟悉的气息,如果不是因为有了那段梦一般的话语,如果不是心理面几乎得知了真/相,洛芷芜惊恐的发现,他很可能真的就不知道洛芷珩已经被调包了。

    他终于确定这个女子真的是珩儿,是因为她看着他的目光,里面那毫不虚假的关心和紧张,让洛芷芜一点也不敢再怀疑这就是他们的珩儿。

    洛芷芜在与洛芷珩四目相对的瞬间,忘记了自己差一点也认不出来洛芷珩,甚至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过会发生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以至于他在那一刹那双重标准了。宽容了自己,局限了穆云诃。

    穆云诃不是和珩儿同床共枕吗?不是深爱珩儿吗?怎么还能认不出来珩儿呢?什么玩意!他当时真是气的想把穆云诃爆揍一顿的心都有了。可是瞧见穆云诃那紧张洛芷珩的样子,洛芷芜又觉得好笑,穆云诃一个堂堂的占卜神官,被个小丫头弄得团团转。

    穆云诃还敢用那么阴狠的目光瞧着他!他是他大舅哥!洛芷芜当时真的很不爽,故意和洛芷珩亲亲密密的,看见穆云诃一张脸黑的快要日月无光了,他就无良的觉得满足。

    竟然被洛凝霜那混蛋骗,真是个笨蛋。

    那时候洛芷芜忘记了他自己也是为了洛凝霜那技艺高超发的骗子,弄得差点丧命。

    思绪很混乱,洛芷芜一会想着怎么欺负一下穆云诃,一会又想着怎么能帮洛芷珩报仇,最后又想,怎么对付洛凝霜?他的心从来就偏的彻底,真的是一点也正当不过来了。洛芷珩就是掉根头发,他都会拿着那头发弄得顺溜的然乎保存起来。洛凝霜怎么样,洛芷芜真的不会有太大的感觉。

    一直忽略洛凝霜他们也是情非得已,谁能面对一个害死了自己母亲媳妇的人笑逐颜开的?虽然他们也知道这不能怪洛凝霜,但是人的感情很奇怪,先入为主的厌恶根深蒂固。再加上洛凝霜小的时候总是背着他们欺负珩儿,当他们不知道呢。

    一个人变得在坏吧,也不能坐下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啊,洛芷芜从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现在的震惊惊悚,已经有些麻木了。

    现在抱着洛芷珩,却不能对人们说这是我亲妹妹,是我们家的宝贝疙瘩,洛芷芜就满腔怒火憋屈的想吐血。不得不说,他到底和洛芷珩一眼,是有人性的,洛凝霜在坏,真的也是洛家的血脉,洛凝霜能做出来自相残杀的事情,洛芷芜和洛芷珩却做不出来。

    洛芷珩回来报仇的心思坚定,也是被逼出来的,洛凝霜一次次的得寸进寸,她不会再退让。

    洛芷芜能理解洛芷珩的仇恨,他的恨意也很强烈,对造成这种亲人不能相认场面的罪魁祸首,就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洛凝霜!”

    怀里的洛芷珩似乎听到了那个让她恨入骨髓的名字,忽然不安的动了动,声音里是浓浓的恨意:“杀了她!”

    洛芷芜一愣,低下头看着洛芷珩面具下的眼睛紧闭着,但却扭曲的出了褶子,他的心跟着一痛,搂紧了洛芷珩低声道:“杀了她吗?她死了真的就能解决所有仇恨?不应该便宜她的。”

    “珩儿,你究竟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哥哥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能代替你,可是你想做的,哥哥绝对不会拦着,如果杀了她真的能让你痛快起来,让你变成过去那个无忧无虑的洛芷珩,能让你从此远离仇恨,那么哥哥愿意亲手帮你杀了她!”

    “你不要怕,不要有负担,坏人就让哥哥来做,我的珩儿,只要好好活着就好。一个丧门星,怎么能毁掉我们的宝贝!”洛芷芜的话又冷又狠绝。

    洛芷芜恍惚间,想起了他爹几年前对他说过的话。

    “洛芷珩是我的掌中宝,半点苦楚不能受。她是祥瑞而来,是天上赐下的福气,是你娘留给我们最后的宝贝。洛凝霜是丧门星,是煞星!她就应该如她的名字一般,霜降,生命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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