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居住的街道办事处 作者:凶宅纳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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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转向他,乐呵呵的迎上来,脸上还挂着几道刚抹出的汗痕,傻里傻气的问道:“怎么样?他说什么没有?”

    魏南风把英年早逝的半截烟管插进花盆里,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摊摊手:“没有,就是个普通的流浪汉,家里亲戚都没了,受了不小的刺激,脑子有点毛病,看见殡仪馆的遗体招领找来的,一时脑热,就顺手牵羊了呗。”

    聂以明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回答:“啊???那照片呢?上面的人是他吗?”

    魏南风继续忽悠:“哪啊?咱们看错了,你瞅他这模样像当过兵的么?”

    聂以明正色道:“怎么不像,他还躲过我的子弹了,这大家伙都看见了。”

    魏南风一脸“快别提了”的表情:“我还想问你呢,你真是警校毕业的么?射击考试的及格线是不是打在靶上就行啊,差点射到院外头,还没马里奥扔飞镖扔的准呢。”

    聂以明面上有点挂不住,他在警校的时候确实是射击成绩垫底的,又是第一次持枪,不禁也产生了自我怀疑:不会吧,准头真那么差么……

    之后,他又提出不少质疑,魏南风通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口一个“你想多了、没有的事”,强行敷衍搪塞过去。

    聂队长仰天长叹,“又白忙活一天,短期内不想再来你们这了,什么玩意儿啊,闹着玩呢。”

    “聂队长慢走。”魏南风笑笑,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然这点愧疚仅仅流淌于心,并未诉诸于口,摧毁一个人的信仰有时太过容易,一个真相足矣,可他不想那么做,聂队长的职业生涯才刚开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有人拼了老命独善其身,就有人终其一生执法为民,聂以明是后者,魏南风始终相信。

    在时代、外力、环境的洪流之下,个人那点私情总是那么脆弱,真相可以很残酷也可以充满光辉,就看你自己怎么理解了。

    夕阳给老院子镶了个柔和的金边,魏主任又有点想多管闲事了。

    “聂队长,”他突然出声叫住前面那个神色颓唐但背影挺括的人民警察。

    聂以明回头,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魏南风低着头,脚尖漫不经心的搓着几粒碎石子,没见他嘴巴动,话音像从风里飘过来似的,很轻,但不容拒绝。

    “追封烈士这事,能办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家属院隔壁一直是一所重型监狱,那会不知道这地方是干什么的,就记得墙很高,大门上有一个小孔,没事老趴在上面往里看,(什么也不懂得年纪瞎胆大233)

    有天晚上,我爸下班回家顺路去取钱,碰上了抢劫银行,劫匪是监狱逃出来的死刑犯,持枪打死了三名警察,其中有一名是警校刚毕业的实习生,当时太小,这个事件的后续报道没有再关注,后来没多久监狱就迁走了。

    现在想想,那天可能是他第一次出任务吧,这么勇敢的人要是还在的话一定是个造福一方的好警察了,可惜世事无常。

    ☆、第 42 章

    所谓官僚主义,就是在息事宁人上下的功夫远比在于见义勇为上多。

    《烈士褒奖条例》面前,连牺牲都要分三六九等,即使是平乱叛军的民族英雄,放到现在,也顶多算个有突出贡献的体制外人员,既没有劳务保障,也没有五险一金。至于那些肩上没有功勋奖章的小角色,更不值一提,退场顶多放份盒饭。

    追封烈士?自己写篇悼文纪念纪念吧。

    “宋佛手虽然犯下盗窃罪,但念在情节轻微,且他本人确有记录在案的精神病史上,不予追究刑事责任。”

    聂以明在结案记录上写下这么一句话,一桩还没来得及上报的陈年旧案就此翻篇。

    宋佛手的牢饭是不用吃了,但思想教育还是得做,这项艰巨的任务就责无旁贷的落在魏主任头上。

    魏主任模样好脾性好,是十里八乡拥戴的吉祥物,在街这头打了个喷嚏,直到街尾都有人忙着递纸。

    凭借着好人缘,他挥挥手放下去的消息,一呼百应。

    “谁家的铺子需要招工?我这有壮年劳力一枚,干的多吃的少,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有需要的速来。”

    前来要人的老板踏平了办事处的门槛,最后,魏主任亲自为宋佛手选了一份干净又体面的工作——去社区医院给赤脚医生打下手,平时也就拔个针,抓个药,清闲得很。

    宋佛手千恩万谢,欣然接受了这番好意,隔天就换上白大褂上任了,反正他是身无长物的单身汉一个,随做随走,铺盖卷都是从医院的病床上现搬的。

    临走时,他一步三回头,眼巴巴的看着魏南风,盯得小魏主任如坐针毡,一叠声应道:“我记住了记住了。”

    “唉,”魏南风心累的揉了揉眉心,掏出金立语音王,手指在通讯录上滚了三四轮,终于找出韩转的号码,三天两头跟殡仪馆打交道,都有种未老先衰的错觉。

    “诶,小韩啊,这次又得麻烦你,就上次那个…”

    韩转办事效率之高简直可以和魏南风竞相劳模。两天后,正值下班高峰期,韩殡导顶着一顶乌黑发亮的骨灰盒在一众大爷大妈中间旋转跳跃,亲自护送姚健谈的骨灰回五一路,他这回没有开送葬车,行事十分低调。把这位在殡仪馆孤零零躺了十五年的男人,平安送回了家。

    接过骨灰盒,宋佛手一张正派脸上精彩纷呈,冗杂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和一朝沉冤得雪的心酸,他攥起袖口一遍遍擦拭着盒子的盖顶,试图擦去笼罩在上方十五年未散的阴霾。

    晚风徐来,他站在五一路的街头,往来穿梭着热热闹闹的行人,有一对父子恰好与他擦肩而过。

    男人四十出头,还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西装,步履匆匆,一手牵着儿子,一手拎着书包和公文包。

    老来得子总是会溺爱一些,即使白天在单位累成狗,到了晚上六点,还是会雷打不动的等在校门外接儿子放学。

    宋佛手注视着两人的背影,看他们在炸鸡摊位前停下,又去前面一个小摊上喝了碗豆花,一大一小窝蜷在小马扎上,说着“拉钩上吊一百年,谁告密是小狗。”宋佛手想,可能令夫人做饭水准有点抱歉,当爹的不得已才带着儿子在外面打牙祭。

    他本来是想笑的,可胸口莫名有点闷,心脏狠狠地揪了一下。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姚健谈现在也该结婚生子了吧,他脾气那么好,一定是个慈祥的父亲,可能时常夹在媳妇和老妈之间受气,在家忍气吞声,只有每天接儿子放学的半个小时能偷闲,为了不让老婆发现他带着孩子偷吃零食,父子俩就头抵头喝一碗豆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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