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金主受难记 作者:自暴自弃

    第2节

    看着两人吃完简陋的早餐,邵晟扬起身告辞。夏斌借口送他一程,跟邵晟扬一起下楼,到了从夏斌家窗户看不到的地方,邵晟扬一手揪住夏斌的衣领,另一手拍拍他的脸:“我有事回趟帝都。乖乖等我几天。”

    “你不怕我收拾细软跑了?”

    邵晟扬笑了:“你能跑,你妹妹可跑不掉。”

    夏斌大为惊骇:“你想对小钰做什么——!”

    “放心,我又不是神经病,怎么会对小姑娘下手。可是如果我告诉小珏,她哥用卖身的钱给她治病,你说她会怎么想?”

    夏斌咬住嘴唇:“别跟她说!什么也别告诉她!”

    “呵,你也知道要脸。别忘记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我想搞你还不容易?”

    他凑到夏斌耳边,低声道:“不想去监狱里跟你老爸作伴的话,就给我老实点儿。”

    第7章

    邵晟扬回帝都了,说是有几个采访。没过几天,两份快递先后寄到夏斌手上。一份是邵晟扬赔给乔铭易的西装,范思哲当季新款,比原来那件淘宝货的档次高出不知道几个银河系。可惜乔大宅男对奢侈品品牌一窍不通,试穿了一下就塞进柜子里,并发表评价如下:“嗯,料子还可以吧,就是颜色有点土。”

    另一份快递是装在信封里的两把钥匙。夏斌明白这表示房子已经找好了。第二天他辞掉工作,回家开始打包行李,没到晚上就收拾停当。他东西本来就不多,几件衣服再加一些个人物品,一个包就装下了。

    乔铭易不知道夏斌和邵晟扬背后的交易,一直以为他是去给大明星当私人助理,连连恭贺他找到一份美差,甚至愿意破费一次,请他下馆子。

    两人在大排档里剥龙虾喝啤酒,吃得满头大汗。夏斌以前最恨饭局——全他妈是应酬,一想到要跟别人出去吃饭,他就胃泛酸水。可现在去最普通的大排档吃不知道新不新鲜的龙虾,都成了难得的享受。

    “老夏,苟富贵无相忘啊!”乔铭易喝酒容易上脸,几瓶啤酒都让他的脸红彤彤的,比起龙虾来不遑多让。

    “好的老乔!汪汪!”

    “我他妈说正经的呢!”

    翌日清晨,周哲开车来接夏斌。因为是周末,乔铭易不到中午是起不来床的,所以夏斌留了张纸条,悄悄离开了。明明只是搬家而已,却搞出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

    夏斌下楼,周哲按了两下喇叭。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来,邵晟扬从车里探出头,指指后座:“上车。”

    夏斌打开后备箱,发现里面已经塞满了行李,看样子都是邵晟扬的,没有多余的空间留给他。他于是抱着自己行李包钻进车里。

    “就那么点儿行李?”邵晟扬回过头。

    “我都破产了,你指望我有多少东西?”

    邵晟扬轻嗤:“走吧小周。”

    周哲应了一声。邵晟扬扭过头,笑嘻嘻地跟周哲谈天说地,把夏斌晾在一旁,当他不存在似的。夏斌知道他这是故意的。邵晟扬现在不择手段,全方面给夏斌添堵,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的苦闷上。周哲好几次想问夏斌的近况,都被邵晟扬用高超的谈话技巧打断。夏斌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跟小周说上,索性闭目养神,让他们自己聊自己的去。

    夏斌从两人聊天内容中得知,邵晟扬今天一早才从帝都飞到希宏市。他因为工作要在希宏市待一段时间,索性租了房子叫夏斌过来一起住。

    周哲以前是夏斌的秘书,稍微知道一些他和邵晟扬的关系,所以听到两人同居也没多大反应,甚至有松了口气的样子,似乎觉得邵晟扬和夏斌关系匪浅,有他照管夏斌,一定不会出差错。

    周哲帮忙找的房子位于希宏市西郊新开发的高档小区,进出小区必须刷卡或登记,治安和环境均属一流。停了车,周哲很积极地要帮邵晟扬搬行李。邵晟扬按住他的手,对夏斌扬扬下巴:“夏斌,别老让人家小周忙活。你来。”

    周哲忙说:“没关系没关系,我来吧。”

    邵晟扬笑笑:“太麻烦你了。”从后备箱中取出一只中等大小的提包交给周哲。提包很轻,装的都是衣服。邵晟扬转向夏斌,指指剩下的行李,然后勾着周哲的脖子走进公寓楼。

    夏斌对着两人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邵晟扬这家伙,是不是不折腾他就浑身不舒服?要他陪床就算了,居然还得当苦力!算了,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搬个行李而已,多大点事。

    他拎起一只行李箱,差点跪了。妈的邵晟扬是不是故意在箱子里装了石头啊?!怎么这么沉?!

    夏斌吭哧吭哧地把一堆行李运上楼。小周眼光不错,挑的公寓在十楼,精装修,公寓里家具电器一样不缺,能直接拎包入住。装潢风格是简约洗练的现代式,很合夏斌审美。周哲当过他那么久的秘书,了解他的口味。

    问题是夏斌在不到三十平米的出租屋里住久了,进门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卧槽这房子好大!”

    邵晟扬正给周哲递烟,听见他的话,投来讶异的目光:“我说夏总,你从前住的是几千平米的别墅豪宅好吧。这也算大?故意说反话是不是?”

    夏斌撇撇嘴:“没。狗窝里住久了,突然有点儿不习惯。”

    周哲以为夏斌不满意,忙说:“要是夏先生觉得不合适,我再去找别的……”

    邵晟扬说:“不必不必,我满意就行了。夏斌就喜欢没事瞎叨逼,你别理他。”

    周哲发现夏斌的表情有点不对劲,于是借口尿遁,躲进厕所里。

    夏斌面无表情,将邵晟扬的行李搬进主卧,自己的包扔进次卧。邵晟扬叼着烟,抬了抬眉毛,低声问:“怎么?要跟我分房睡?”

    “是你不爱跟我睡一张床好不好?不分房难道等着被你踢?”

    一想起酒店里被邵晟扬踹下床的事,夏斌就隐隐觉得屁股痛。

    邵晟扬点了烟:“也是。你爱睡哪儿就睡哪儿吧。反正在哪儿办事不是一样。”

    卫生间里传出冲水声。周哲解决完毕,甩着手上的水珠走出来。“公寓里家具电器都齐全,要是还缺什么我现在去买。对了,这房子挺久没住人,好些地方没打扫,要不我联络一下家政公司?”

    “不必麻烦了,就扫扫地擦擦窗而已,很简单的。”邵晟扬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在烟雾中冲夏斌笑笑,“夏斌闲着也是闲着,让他来干吧。”

    夏斌匪夷所思地瞪着邵晟扬。把他当搬砖工就算了,现在又要当清洁工?

    “以后这儿就是你家了,手脚勤快点儿。”

    说完,邵晟扬拍拍周哲的肩膀,“小周啊,上次来希宏市,都没跟你好好聚聚。这回多谢你啦。快中午了,走,我请客。”

    周哲看看邵晟扬,又看看夏斌,一脸茫然。“夏先生不跟我一起吃饭?”

    “夏斌还有活要干呢。来来,小周,听说胜利广场那边新开了一家餐厅……”

    周哲莫名其妙地被邵晟扬拽出门。“砰”的一声,门关了,留下夏斌一人站在空空荡荡的房子里。

    下了楼,周哲小声问邵晟扬:“让夏先生干那些活儿,不太好吧……”

    邵晟扬递给他一支烟,面露不忍的神色。“这你就不懂了,小周。我是有心帮夏斌一把的,但他自尊心强,肯定不愿白拿我的钱。但我跟他说让他替我干活,他就能安心收下这笔钱了。如果什么都不让他做,他会过意不去的。”

    周哲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是你了解夏先生。可是……我们俩去吃饭,不带夏先生,这不太合适吧……”

    邵晟扬摇摇头,遗憾地叹了口气:“小周啊,你又不懂了。咱们俩如今混得不错,夏斌却很落魄,要是我们三个一起吃饭,席间免不了谈起彼此最近的生活,这高低一对比,夏斌肯定要难过。所以干脆不带他。”

    周哲连连称是:“还是邵先生想得周到!”

    邵晟扬心中干笑两声。其实哪有这么复杂,他只是单纯想让夏斌难堪而已。小周完全被他的演技和神逻辑台词骗了,还以为他发自内心关心夏斌呢。哈,他关心夏斌?真好笑,他宁可去给路边的流浪狗献爱心。

    周哲开车带他去了一家新开张的法式餐厅。邵晟扬做东,点了瓶红酒。周哲忙说自己开车不能喝酒,邵晟扬让他找个代驾。周哲推脱不过,索性放开喝了。两人推杯换盏,聊起彼此的近况。虽然从事不同行业,但两人的事业都蒸蒸日上。一个恭喜另一个高升主管,另一个祝愿他新戏顺利。

    邵晟扬喝了几杯,不由地想起夏斌。刚搬进新居,冰箱空空如也,夏斌吃什么?他平时宁可吃室友的暗黑料理也不自己下厨,八成根本不会做饭吧。他比以前清瘦多了,床上按着他的时候,手底下能摸到骨头。他有好好吃饭吗?

    趁着周哲去洗手间的空档,邵晟扬给夏斌打了个电话。

    “是我。”他开门见山,“冰箱里没吃的,你叫外卖或者出去吃吧。那个深红色的皮箱里有现金,自己拿。”

    夏斌“哦”了一声:“我去小区附近的超市买泡面了。”

    “别老吃泡面!”

    “哇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在关心我吗?”

    邵晟扬嗤笑:“怕你饿死了,给人家房东添麻烦。”

    这时周哲回来了。邵晟扬一把按掉电话,冲周哲笑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谎:“助理打来的。”

    第8章

    夏斌忙活一下午,总算把地板擦得一干二净,饶是邵晟扬那般挑剔的人也找不出瑕疵。夏斌富二代出身,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鞋带散了都有人帮忙系。沦落为市井小民之后,生活所迫,他不得不学习如何做家务,如今已是洗衣扫地样样精通,唯独学不会做饭。自从有一回差点酿成煤气爆炸事故,乔铭易就再也不敢让他接近厨房。所以直到现在夏斌的厨艺技能树里还是只点亮了“泡面”一项技能。

    夜色降临,邵晟扬还没回来。夏斌并不在乎他去了哪儿(多半是和周哲在外面花天酒地),但作为被包养的玩物,理论上他应该乖乖等邵晟扬回来。

    夏斌擦完地,躺在沙发上歇息,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之中听见开门的声音。夏斌一惊,径直滚下沙发,面朝下栽在地毯上。

    等他爬起来,只见邵晟扬一身酒气站在面前。

    “小周呢?”夏斌问。

    “当然是回家了。”邵晟扬摸出一支烟。

    “你让小周喝酒开车?”夏斌震惊。

    邵晟扬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你不知道世界上有种东西叫‘代驾’?”

    夏斌站起来,给邵晟扬让出位置。

    邵晟扬虽然喝了酒,可步履平稳矫健,语言逻辑清晰,应该没醉。他一屁股坐沙发上,叼着烟,斜眼看夏斌:“傻站在哪儿干什么?”

    夏斌不解:“你也没让我干别的啊。”

    “……”邵晟扬无语,“你就不能自觉一点儿?非要我发话你才会做事吗?会不会主动为我服务?”

    然而夏斌还真不知道怎么才算“主动服务”。邵晟扬朝天翻了个白眼,摸出zippo打火机扔给夏斌。夏斌连忙狗腿地为邵晟扬点烟。

    邵晟扬将一口烟雾徐徐喷在夏斌脸上:“就这样?没了?”

    “……你还想要什么?”

    “演个节目吧。”

    夏斌一愣:“哈?”

    邵晟扬蹙眉:“听不懂人话?叫你演个节目让大爷乐乐。”

    夏斌被烟淹没,不知所措。邵晟扬这是喝高了吧?怎么突发奇想叫他演节目?不过也说不准。夏斌过去没少干类似的事儿,朋友聚会时往往带上邵晟扬,让他登台献艺,好博取朋友们羡慕的掌声。就跟家里养狗的人一见朋友就叫狗表演握手、敬礼、转圈儿一样。

    邵晟扬还算有点儿人性,私下里叫他表演,没叫别人来看他出丑。夏斌绞尽脑汁思考自己有什么才艺。演节目?是指唱歌跳舞之类的吗?唱歌倒是不难,谁不会嚎几嗓子?可就这么在邵晟扬面前开唱?感觉有点尴尬呀!跳舞什么的就更难为他了。交谊舞倒是会,但总不能当场拉着邵晟扬开始跳国标吧?

    要不然……说段单口相声?不不,那样的话邵晟扬大概会直接把他按在地上揍一顿!

    夏斌老实承认:“我不会。”

    “……没用的东西。”邵晟扬恨铁不成钢。

    “是是是,小的无能,小的没用。”

    邵晟扬眉头紧锁,往沙发上一靠,两条修长的腿叠在一起,似乎在思索什么。夏斌垂着手,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半晌,邵晟扬掸了掸烟灰,对夏斌道:“脱衣舞你总会跳吧?”

    夏斌:“……”

    邵晟扬:“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夏斌:“那个真不会……”

    邵晟扬鄙夷地嗤了一声:“你看过那么多脱衣舞表演,模仿一下都不会?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

    夏斌思索片刻,说:“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

    邵晟扬一言不发的瞪着他,眼神凌厉,仿佛恨不得把他的嘴缝起来。夏斌踌躇了一下,说:“要不给你跳个别的吧,脱衣舞实在是……”

    “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还怕在我面前脱衣服?”

    上床脱衣服是一回事,为了取悦邵晟扬而跳脱衣舞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知道邵晟扬这是在故意羞辱他。从前的他大概会直接一串炮仗送邵晟扬上天,可如今人在屋檐下,拿着邵晟扬的钱,邵晟扬让他干什么他就得老实照办。

    “怎么?夏总不乐意屈尊降贵?”邵晟扬嘴角一弧,“想不到你还是条铁骨铮铮的硬汉,真该跟小钰说说,她哥是多么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一听到妹妹的名字,夏斌立刻急了:“别别,我这就跳给你看。”

    他挪到客厅中央,努力回忆过去观赏过的脱衣舞。他看是看过不少,可真让他亲自表演,他还真没什么信心。那些舞男舞女个个身段妖娆,肢体柔软,一边宽衣解带一边不忘暗送秋波,委实看得人血脉贲张。夏斌学不来他们的高超舞技,只能僵硬地挥舞手臂,笨拙地扭来扭去。

    邵晟扬一脸冷漠。“你他妈这是跳广播体操呢?还没人家中学生动作标准!”

    夏斌咬咬牙,掀起身上那件长袖t恤,露出平坦的小腹。许久没锻炼,曾经健美的八块腹肌早就不翼而飞。

    邵晟扬皱起眉。“这不就是普通脱衣服吗?‘舞’在哪儿?我想看脱衣服不会对着镜子自己脱?需要花钱让你来?我说夏总,你也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看到这种‘舞’你愿意花一分钱?”

    夏斌的脸涨得通红,干脆挥去衣服开始脱裤子。脱衣舞男脱裤子的时候优雅性感,夏斌却差点被自己绊倒。

    啪!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砸到夏斌头上。他吃痛地喊了一声,捂住脑袋。原来是邵晟扬直接用zippo打火机丢他。

    “你从前看那么多脱衣舞表演都看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给我表演,我还得花费口水指导你!我看你得退一部分钱回来给我当学费!”

    夏斌明白自己的样子肯定像个智障,脸上温度越来越高。他好像干脆撂挑子不干了,但一念及妹妹,咬咬牙还是继续下去。邵晟扬不就是想看他丢脸的丑态么?反正他已经够丢脸了,也不在乎再多丢一些。

    好不容易脱下一条裤腿,夏斌扭到邵晟扬面前,学脱衣舞男的样子朝他抛媚眼。邵晟扬张大嘴,香烟直接从嘴里掉了出来。

    “你……你是得了沙眼还是怎么的?眨个什么劲儿?”他指着拖着一条裤腿的夏斌,“扭秧歌都比你扭得好!我不仅兴致没来,甚至都快萎了!你要是去卖身,倒贴钱都没人要!也就是我这么好心才容忍你!”

    夏斌的脸涨成猪肝色,气得浑身发抖。原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他人的挖苦嘲讽,可侮辱的话从邵晟扬嘴里说出来,杀伤力就额外强大。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他忍不住提高嗓门,“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你故意的吧?这么爱看脱衣舞你怎么不自己来跳?哦,我差点忘了,你的确跳得不错呢!”

    他越说越来劲,“我可比不上你!我那些狐朋狗友都说想上你,排队求我把你借他们用——”

    话未说完,邵晟扬反手一个耳光甩在夏斌脸上,力道之大让夏斌站都站不稳。他伏在沙发上,耳朵嗡嗡的响。一只手从背后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

    “怎么说话呢?”

    邵晟扬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一丝冷酷的笑意。夏斌被他扇得眼冒金星,什么都看不清,却能闻到邵晟扬身上浓重的酒气。

    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头顶。夏斌从小就这个毛病,喜欢嘴上逞能,风光时候大家奉承他是“心直口快有个性”,落魄后就成了“人欠嘴贱”。他不禁后悔自己管不住嘴巴,想说几句好话服软,刚准备说“是我嘴贱,你就当我放了个屁”,但邵晟扬死死捏住他的脸,让他根本说不出话。

    “没大没小,敢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

    邵晟扬拉开裤链,拽着夏斌的头发让他跪在自己跟前。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从 来没人教你?”

    他一挺身,将自己的阴茎塞进夏斌嘴里。

    “该罚。”

    第9章

    夏斌的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半句话都说不出。他抓住邵晟扬的手腕,试图推开对方,可邵晟扬反手一拧,他便吃痛放开手。

    邵晟扬见他还在挣扎,便扯下领带,将他双腕反折到身后,牢牢绑起,然后抓住他的头发按向自己胯下。邵晟扬那根东西尺寸不小,全部塞进夏斌嘴里,只剩饱满的阴囊露在外面。浓烈的男性气息充满鼻腔,坚硬的龟头抵入夏斌咽喉深处,让他想吐,喉咙一阵阵痉挛紧缩,裹住插入其中的硬物,想把它挤出去,反而带给邵晟扬至高的享受。

    夏斌喘不过气,脸憋得通红,纯粹生理性的泪水溢出眼眶。因为说不了话,他只能发出哀求般的呜呜声。邵晟扬将阴茎微微抽出一些,带出丝丝透明的津液。夏斌猛吸一口气,总算避免了憋死的命运,可没等他缓过来,邵晟扬又猛地一挺身,性器再度捅进他喉咙里。

    他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双手反绑背后,被按着头强迫性的口交。邵晟扬抽插的频率极有分寸,既让他苦不堪言,又不至于承受不来。夏斌从不知道跪在地上被人操嘴是这么痛苦的事,比起身体上的压迫,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屈辱。邵晟扬居高临下,根本没正眼看他,而是盯着远方,目光穿过阳台的窗户,不知飞向什么地方。坚挺的性器打桩似的他口中抽插,龟头顶弄柔软的舌头和口腔敏感的上壁,完全不在乎他难过的呜咽和哀告的眼神,好像他不是一个大活人,仅仅是个供人发泄欲望的工具而已。

    邵晟扬游刃有余地操干夏斌的嘴巴,见他一脸受辱的不甘表情,心中不禁大为畅快。夏斌被他操哭了,眼泪滑下脸颊,和口中流出的津液混在一起。他抽出阴茎,夏斌立刻大口喘气,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邵晟扬握着自己的东西,“啪啪”拍了两下夏斌的脸。

    “自己来,给我含出来。”

    夏斌抬起眼睛,震惊地望着他,根本没料到他会下这种命令。

    “不乐意?”邵晟扬捏住夏斌的下巴,“那我就继续了。”说着作势要将阴茎再度塞进他嘴里。

    “别……”夏斌嘶哑地说,“我含。”

    他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舔了舔紫红色的龟头,舌尖绕着顶端的小孔打转。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样流出来,但他知道不能停,否则邵晟扬就会继续操他的嘴。

    过去只有别人给夏斌含的份儿,从来没有他替别人口交的道理。他包养的那些个男女明星、大小外围,只消一句话,个个都愿意像狗一样跪在他面前舔他老二。他尤其喜欢让邵晟扬为他口交,吸完之后再颜射,因为邵晟扬长得好看,又带着微微的精英气质,玷污起来格外带感。邵晟扬知道自己的地位,但凡夏斌发话,他向来二话不说就给他含。

    有一回夏斌故意折腾他,带他去了公司,让他跪在办公桌下面。夏斌一边叫好几个下属过来汇报工作,一边让邵晟扬吸他老二,弄了整整一下午,下班的时候邵晟扬嘴唇都肿了,膝盖僵硬得站都站不起来。

    如今却是他跪在邵晟扬跟前,嘴里含着邵晟扬的阴茎。他也是男人,知道怎么才舒服,于是卖力地吞吐那根男根,舌头缠着柱身舔舐,整根吞进去再整根吐出来。

    他怕弄得邵晟扬不高兴,自己又要挨打。邵晟扬扇过他两次耳光,每次都毫不手软,真动起手来,他只有被揍得满地找牙的份儿。他委实有些怕了。

    邵晟扬没料到夏斌居然真会主动给他口交,既惊讶又得意,更多羞辱式的话语冒了出来:“舔得真够卖力,就这么喜欢这根东西?”

    夏斌闭上眼睛,装作没听见他的侮辱,专心伺候邵晟扬的阴茎。邵晟扬被他吸得几乎把持不住,呼吸越发粗重:“想不到堂堂夏总,口技如此不俗,真是天生的骚货,上面的小嘴比下面的还浪……我一个人大概满足不了你吧?干脆再找个人来,一个干下面,一个干上面。哦,两个人恐怕都不够,得叫一群人轮流用你上下两个小嘴,让你爽翻……”

    夏斌吐出男根,满眼都是愤恨和不甘:“别说了!”

    “谁许你停下来的?”邵晟扬阴测测地问。

    夏斌连忙含住他的阴茎,头部前后摆动,舌头沿着柱身来回舔舐,将粗大硬挺的男根濡出一层水光。

    邵晟扬边喘息边笑:“不爱听那些?那可都是跟你学的。现在知道自己嘴巴欠操了?”

    “唔唔……”夏斌说不出话,只能哼哼。

    “含深点儿。”邵晟扬命令。

    夏斌身体前倾,来了一次深喉,将整根东西含进嘴里。坚硬的龟头抵着他的喉咙,让他难以呼吸,不断涌出呕吐的欲望。他吐出男根,接着反复深喉好几次,等邵晟扬发出舒服的呻吟,他浅浅地吞了几次,用舌头套弄。

    邵晟扬被他弄得欲仙欲死,忍不住抽插了数下,然后抽出阴茎。夏斌干呕起来,嗓子疼得要冒火。

    “咳咳……我……我错了……”他声音沙哑,“饶了我吧……”

    “这次放过你,再有下次就不是操嘴这么简单了。”

    邵晟扬握住性器,随意撸了两下,低吼一声达到高潮,白浊的精液喷在夏斌脸上,一些流进嘴里,一些挂在头发上。他一声不吭,任由邵晟扬的阴茎在他脸上蹭来蹭去,将剩余的精液蹭进他嘴里。

    邵晟扬心满意足,为夏斌解开束缚。

    “自己洗洗睡吧。”他提起裤子,走开了。

    邵晟扬在主卧的浴室里简单冲了澡,上床准备就寝。他喝过酒,又刚经历过性爱,现在整个人比较兴奋,翻来覆去竟无法入眠。

    他爬起来,打开一只行李箱,打算找本书出来解闷,却听见隔壁房间传来隐隐约约的呜咽声。他竖起耳朵,摒心静气听了半天,确定是夏斌在哭。他哭得压抑,大概怕被听见,可邵晟扬耳力敏锐,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察觉到。

    至于哭成这样么?当初他被夏斌百般羞辱,也是打掉牙往肚里咽,从来没委屈成这样。

    邵晟扬来到次卧门外。夏斌听到脚步声,立刻闭嘴,但已然迟了。邵晟扬推门而入,拧亮台灯,借着昏黄的灯光走到床前。

    夏斌垂着脑袋,屈膝靠在床头,眼睛肿得像核桃,咬着嘴唇一言不发邵晟扬坐在床边,轻笑起来:“至于么?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没哭。”

    “那你脸上的是什么?”

    “……眼睛出汗。”

    夏斌用手臂挡住脸,不让他看自己。

    邵晟扬原想借机笑话他一顿,再翻一翻过去的旧账,可夏斌这种反应,让他反而不知该怎么开口。他朝夏斌的方向挪一点儿,夏斌就往相反方向挪一点儿,快掉床底下去了。看到他怕成这样,邵晟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面暗自得意“夏斌啊夏斌你也有今天”,一面又责怪自己“邵晟扬啊邵晟扬你下手怎么没轻没重的”。

    他背对夏斌而坐,说道:“学乖了?”

    夏斌低低地应了一声:“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跟你说话……”听语气却不怎么心甘情愿。

    不过他表面上肯服软,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邵晟扬没再深究,说:“那就好。以后老实点儿,别总惹我生气。”

    邵晟扬起身要走,夏斌突然扑到他背后,捉住他的衣袖。

    “等一下!”他沙哑地喊道。

    “要用身体挽留我?”邵晟扬微笑。

    夏斌咬了咬牙:“有事儿要告诉你。”

    邵晟扬复又坐下。夏斌别过脸,盯着自己的膝盖:“我之前说的那些……都是一时气急口不择言,其实都不是真的。没有什么‘好多人排队想上你’,”说着他急忙捂住头,怕邵晟扬听了怒而揍他,可邵晟扬静静坐着,一动没动,于是夏斌放下手继续道,“就一个人那么说,但我没答应,还骂他一顿。我过去对你是不怎么好,但决没想过让其他人碰你。真的。”

    邵晟扬扭过头,在昏黄的灯光中看他。“你以前从没跟我说过这话。”

    “以前觉得没必要说,我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现在……”夏斌不由自主地攥紧拳头,“我怕你把我的气话当真,为了报复真叫几个人来轮我,那我岂不是冤死了。你想干我,我没意见,但是其他人……”

    邵晟扬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半晌,道:“我知道。我放狠话吓吓你而已。你是我的,除我之外谁都不许碰。”

    他起身走向门口,半路又折返回来,爬上床。夏斌以为他欲求不满又要上自己,急忙惊慌地缩向床角。

    邵晟扬一把将他捞过来。

    “还要做?”夏斌绝望地问。

    邵晟扬反身扭灭台灯,在夏斌身边躺下:“不上你。睡吧。”

    夏斌不敢动弹,生怕对方故技重施,突然把他踢下床。

    邵晟扬一只手搭在他身上:“你记得么?有一回我因为拍戏压力太大,晚上失眠,你不让我吃安眠药,说对身体不好,就这么抱着我。说来奇怪,被你这么一抱,我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黑暗中,夏斌只能听见邵晟扬的呼吸声。邵晟扬说的事,他几乎没什么印象。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却如同上辈子那么遥远。邵晟扬为什么能把那种鸡毛蒜皮的事记那么清楚?

    两人的身体紧挨着,彼此的呼吸拂在脸上。夏斌感觉到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抵着自己下体。他不安地翻了个身,背朝邵晟扬,胆战心惊:“你硬了……你说过不上我的。”

    邵晟扬说:“你他妈别动来动去,老实躺着,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夏斌立刻一动不动。

    身旁的呼吸声逐渐变得缓慢而规律。他像翻身看看邵晟扬的睡颜,但想想大半夜的肯定什么也看不见,便放弃了。邵晟扬的胳膊仍环着他的腰,怪重的,可就在这份重量里,他沉沉睡去了。

    一夜无梦。

    第10章

    夏斌醒来时已天光大亮。床上只有他一个。他不由自主地摸摸屁股。还好,不痛,看来邵晟扬没趁他睡着的时候干出什么禽兽不如之事。他起床洗漱,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照了照,无奈地叹了口气。昨晚哭了一场,今天眼睛还有点肿。心情倒是平和了许多,偶尔发泄一下有助于缓解压力。就是有点儿后悔被邵晟扬发现。在他面前掉眼泪真是丢脸。

    昨天邵晟扬真的吓到他了。那个总是风度翩翩、谦谦君子一样的邵晟扬居然……会变成那样。那种堪称恐怖的魄力,让他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可后来邵晟扬对他又很……温柔?夏斌搞不清那位影帝到底演的是哪一出。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邵晟扬这是既爆发又变态?

    “……我的锅。”夏斌嘟囔。若不是他从前对邵晟扬那么肆无忌惮,邵晟扬今天也不会这般报复他。

    门铃响了。一大早谁来拜访?莫非是小周?夏斌以为邵晟扬不在家,于是叼着牙刷晃悠出去,却刚好撞见邵晟扬走出主卧浴室,头上顶一条毛巾,身披一件宽松的白色家居服。

    夏斌立马缩回去。

    邵晟扬瞥他一眼,没说话,去开了门。过了一会儿,邵晟扬喊:“出来吃饭!”

    夏斌知道躲不过,只好老实出去。邵晟扬拎来两份餐盒,摆在餐桌上。

    “刚刚那是送外卖的?”夏斌嗅到早餐的香气,“一大早就叫外卖?”

    “不然怎么办?喝西北风吗?”邵晟扬勾起唇角,“哦,你倒是不用担心,我下面喂你吃啊。”

    夏斌打了个寒噤,乖乖坐在桌前。“我吃饭……”

    餐盒里盛着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配上几样可口小菜,香味让夏斌的肚子没骨气地叫了起来。他恨不得一口气喝个精光,但刚拿起勺子,看看邵晟扬,又悻悻地放下。

    “怎么不吃?”邵晟扬靠在餐桌上,点了支烟,“你从前不是挺爱吃这个么?口味变了?”

    那倒不是。夏斌爱喝皮蛋瘦肉粥,邵晟扬还记得,他不禁有些感动。可他总觉得邵晟扬突然对他这么好,说不定暗中藏着什么杀机,就为挑他的错处好再“罚”他一次。

    “你没动筷子,我不敢先吃。”夏斌讷讷地说。

    邵晟扬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仿佛在观察什么珍禽异兽,然后捡起一颗花生塞进嘴里。夏斌这才敢开动。邵晟扬抽完烟,草草吃了两口便推开餐盒。

    “我今天出去一趟,你乖乖待在家里。”他说。

    “哦。”夏斌点点头,接着想起了什么,说,“我也要出去一趟,去超市买点儿东西。”

    “现金放在箱子里,自己拿,不必问我。不够再跟我说。”

    邵晟扬这么大方,夏斌暗暗有些惊讶。看来他不打算在经济上为难自己。还算有点儿人性。

    邵晟扬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吃了,让夏斌收拾桌子。外卖都装在一次性餐盒里,省了洗碗的麻烦。夏斌把剩下的残羹剩饭拿去厨房倒掉。邵晟扬倚在餐桌上,目光追随夏斌的背影,像猛兽紧盯猎物一样目不转睛。夏斌背对着他,只穿着薄薄的t恤和短裤,一弯腰臀部就会现出好看的曲线,让人忍不住想上去狠狠掐一把。邵晟扬犹记得酒店那一晚从后面干夏斌,双手捏着他的屁股的时候,那饱满紧实的手感。可惜当时光顾着蹂躏夏斌的小穴,竟没顾得上玩玩他的屁股。

    “夏斌。”

    被叫道名字的人转过身:“怎么?”

    邵晟扬冲他勾勾手指。

    夏斌匆忙洗过手,在衣服上胡乱擦了两下,跑回客厅。

    “昨晚忍了一夜,憋得难受。”邵晟扬风淡云轻地说,“帮我打出来。”

    夏斌半是震惊半是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犹豫是该跪下舔还是怎么着,表情复杂扭曲,看得邵晟扬直想笑。

    他好喜欢夏斌这副焦灼不安的样子。昔日的夏总裁威风八面,何曾露出过这种表情?邵晟扬既想狠狠欺负他,让他哭着求饶,又油然生出一种怜爱之情,不忍再下什么重手。

    权衡挣扎了半天,邵晟扬心中还是怜爱占了上风。“用手吧。”

    夏斌松了口气。要是像昨天那样来上一回,他大概就直接不行了。他伸手探入邵晟扬双腿之间。家居服下面一丝不挂,腿间那根凶器已是硬邦邦的。夏斌一手握住阴茎下面的双球,一手顺着柱身上下撸动。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着,彼此的呼吸拂在颈间。邵晟扬头发没擦干,黑色的发丝结成一绺一绺的,贴在脖子上,扔在滴水。水滴打在锁骨上,沿着皮肤流进衣领里,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若是他那些女粉丝瞧见他这副性感模样,肯定要尖叫着昏过去。夏斌心中一紧,喉咙干涩,连忙移开视线,全神贯注伺候手中的男根。

    忽然,邵晟扬的手钻进他短裤里,握住他的臀瓣。夏斌以为他改变主意要走后门,忙说:“不是说好只用手么!”

    “这次不用你后面。继续弄。”

    夏斌不敢怠慢,卖力地套弄粗大硬挺的性器。

    邵晟扬抓住他的屁股,又是搓又是捏,把两瓣臀肉当作面团似的揉来揉去。夏斌咬紧牙关,忍着对方的玩弄,手上动作越发快速,让邵晟扬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我以前从不知道你的屁股手感这么好……”邵晟扬气喘吁吁地笑了,干脆拉下夏斌的短裤,露出他白皙的臀部,肆无忌惮地揉搓。

    夏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邵晟扬的指尖偶尔掠过后穴周围和会阴处,竟带来一丝丝过电般的快感。他直挺挺地站着,一边为邵晟扬打飞机,一边露出屁股给邵晟扬玩弄,两瓣臀肉被搓出粉色的痕迹,衬着白皙的大腿,显得格外色情。

    邵晟扬估摸着时间不早,再不出门就迟了,于是推开夏斌,让他转过身,双手撑着餐桌,臀部高高撅起。

    “别!说好了不用后面的!”夏斌满头是汗。

    邵晟扬用力拍打两下他的屁股,留下两枚红色掌印。

    “都说了不插你的小洞,怎么不信呢?我的信用度就这么差?”

    他握住阴茎抵上夏斌的屁股,柱身沿着臀缝来回滑动,龟头蹭过穴口的嫩肉,却没进去。夏斌被他蹭得难受,既提心吊胆怕他突然捅进来,又因为穴口的媚肉被反复摩擦而颤抖。一股难耐麻痒感从身体内部涌出来,好像需要什么东西深深插入体内才能缓解那种渴望的感觉。

    就这么蹭了几十下,邵晟扬闷哼一声射了出来,精液喷在穴口,再顺着夏斌大腿内侧缓缓流下。

    粉色的臀瓣,深红的媚穴,白色的精液,对比强烈的色彩让邵晟扬险些没把持住。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定定神,提起夏斌的裤子,遮住他被亵玩的臀部。

    “时候不早,就这样吧。”他临走不忘摸上夏斌一把,“不准清理,就那么留着。”

    夏斌摸摸屁股。臀瓣上还留有被搓揉的感觉,射在股间的精液沾湿短裤,布料紧贴着皮肤,难受得不行。

    “不舒服。”他抗议。

    邵晟扬笑:“就是要让你不舒服。我回家之后要检查的,听见了吗?”

    第11章

    “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准时,一分钟不早一分钟不迟。”

    邵晟扬走进约定的咖啡店时,谷亦峰已经到了。见到邵晟扬,他咧开嘴,起身给了邵晟扬一个热情的拥抱。谷亦峰在国外待得久,见人总爱抱来抱去。

    “你那个小助理呢?平时总跟在你屁股后面,怎么没见他?”

    放开邵晟扬后,谷亦峰望望他身后。

    邵晟扬坐下:“刚结婚,巴厘岛度蜜月去了。”

    “哇,办喜事啦?啧啧,小年轻动作还挺快。”

    侍应生过来问他们要点什么,邵晟扬要了杯红茶。谷亦峰又问:“你经纪人jensen呢?”

    “也度蜜月去了。”

    谷亦峰扬起眉毛:“你们那儿是不是在搞扯证第二对半价活动?怎么扎堆结婚?”

    邵晟扬屈了屈双手拇指:“是他们俩结婚。”

    谷亦峰一脸懵逼:“卧槽,我在国外蹉跎久了,居然错过这等大事!等他们回来我得包个大红包。但是送得这么迟,会不会不好?”

    “他们好像要找代孕生孩子,你可以等小孩满月酒的时候再送。”

    谷亦峰颔首称是。“我说你最近怎么这么清闲,原来如此。”

    “有吗?我觉得生活挺充实啊。”

    “曝光率比以前少了点儿。我还以为要么是你已经功成名就,公司打算拿资源去捧新人,要么是你准备搞巅峰隐退那一套。结果只是因为jensen结婚没空管你啊?”

    其实还有别的原因,邵晟扬当然不准备告诉谷亦峰,于是说:“求谷导赏脸赐活儿,不然我可就失业了。”

    谷亦峰咯咯笑着,将一叠厚厚的剧本扔给邵晟扬:“看看。”

    谷亦峰是国内新生代导演,早年在国外磨练过一阵,跟许多世界知名导演和编剧学习过,后来回国发展,拍过的几部片子都入围了欧洲各种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或最佳导演单元,但每每惜败,总是差那么一口气。前些年有的影评人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评价他是导演界的莱昂纳多,实力陪跑。谷亦峰遂伤心地改拍商业片,结果票房意外过了十亿,一举成名。后来莱昂纳多拿下小金人,谷亦峰嘚瑟在微博上谢影评人吉言,总算出了口恶气。

    邵晟扬和谷亦峰合作过几次,谷亦峰欣赏他的演技,他也喜欢谷亦峰的风格,两人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私交也甚是不错。谷亦峰前段时间放话出来,下一部片子的男主角除邵晟扬外不考虑其他人。经纪人jensen出国前叫邵晟扬到希宏市见见谷亦峰,表示新片已经在筹备中。

    “你喜欢在电影里讨论中国当代敏感热点社会问题,上上次是展现当下年轻人婚恋怪现状的《逼婚》,上次是被网友戏称为‘灾难大片’的《高考》,我很好奇这次是什么题材。难道是二胎?”

    谷亦峰兴奋地说:“这次我们讨论医患关系。”

    邵晟扬看了看剧本,上面写着两个大字:《白衣》。

    谷亦峰解释:“你饰演一个医闹团伙的头头,为了从医院手中弄钱不择手段,结果有一天发现自己患了肿瘤,可你已经臭名昭著,哪家医院都不肯收你。”

    “看来我是个反派,还是个特倒霉的反派。”邵晟扬翻开剧本。

    “哪儿能啊。后来洗白了。就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一家医院的科室主任力排众议愿意收治你。住院期间,你遇到各种各样的医生、护士和患者,开始重新认识自我。经过手术,你很快康复。某天你复诊的时候,遇到一个患者因不满医生的治疗方案,居然持刀砍人,于是你上去就给他一拳。影片就在这时戛然而止。”

    说着,谷亦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总得表现点儿正能量,否则过不了审。”

    “我以为以你的魄力,会说‘过不了审也没关系’。”

    “投资商制片人不得手撕了我?”谷亦峰白他一眼。

    “题材不错,是你一贯的风格。”

    “国外那些评委喜欢关注人的蜕变和成长,挖掘人性中的真实一面,当然,反映社会问题也很重要。你饰演的这个角色很考验演技:曾经混过黑社会,有种狠辣的风格;当医闹团伙头目的时候,那种贪婪、唯利是图和不择手段;患病后无人收治,那种绝望、悔恨和不甘;得到主任的帮助后,洗心革面,重获新生。只要演好这个角色,各种大奖少不了你的份儿。”

    谷亦峰敲了敲剧本封面,“而且也能学到不少东西。饰演科室主任的是阎湛老师,老戏骨,德艺双馨,爱提携晚辈。我很期待你俩在片场飚戏。”

    “嚯,居然请到阎湛老师。”

    “其实早就有意愿跟他合作,可是……”谷亦峰眉间挤出皱纹,“这部戏我三年前就想拍了,当时拉的是星咏传媒的投资,没想到夏斌他家出事,公司被收购之后经营策略改变,投资的事不了了之,拖到现在才找到新的投资方。”

    邵晟扬心中一震。星咏传媒是夏斌手下的公司,三年前因为夏家的变故,公司被竞争对手收购。想不到那场剧变影响的不止夏斌和邵晟扬,也间接影响到了谷亦峰。

    谈到夏斌,谷亦峰不知怎的来了兴致,“夏斌这个人眼光真是不错,投资的好几部片子不是获奖就是大卖,连带捧红好些演员。后来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混。”

    就在我家混。邵晟扬心说。

    谷亦峰看看他:“我突然说起他你可别生气哈,知道你从前跟他关系不简单。没别的意思,就感慨一下盛衰无常,你别多想。”

    “没多想。”邵晟扬笑,“我最近才见过他呢。”

    “真的?”谷亦峰略惊,“在希宏市?”

    “嗯。他现在过得挺潦倒,我想帮他一把。毕竟……”邵晟扬递去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你懂的,虽然我们那个……但是没他,我也爬不到今天的位置。”

    谷亦峰点点头:“我明白你的心情。不是我说你哈,你这个人有点……别人对你不好,你睚眦必报,但是别人对你好,你也能感恩戴德一辈子。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心胸宽大还是器量狭小。”

    “我胸大,器也大。”

    谷亦峰喷笑。旁边的顾客投来不满的眼神,邵晟扬清了清嗓子,谷亦峰收住笑声。

    “哎,笑归笑,我可提醒你,最好别跟夏斌走得太近。”

    “怎么了?你是说他老爸进监狱那事?”

    “也有那个的因素,但不是完全。圈子里有几个人是干净的?谁都不白,只不过夏斌他爸被抓住了而已。不,我说的不是他爸,而是他弟弟夏明。你知不知道那小子在国外染上赌瘾,欠下巨额赌债?夏斌砸锅卖铁给夏明还债都没还清。要不是这事儿,他兴许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谷亦峰摇摇头,“夏明现在躲债不知躲哪儿去了,讨债的如果要找人,八成会找夏斌。你别跟他走得太近,当心受到牵连。”

    邵晟扬无所谓:“欠债的是他弟又不是他,他帮忙还债是情分,不还是本分,债主能拿他如何?闹上法庭也闹不赢啊。”

    “你怎么这么天真呢大影帝?哪个赌棍不是欠一屁股债,亲戚朋友全掏空?那些讨债公司多半都有黑社会背景,黑白两道吃得开,哪在乎法律?就盯着你要钱,不给就天天骚扰威胁,你能有什么办法?”

    邵晟扬有些心烦意乱。谷亦峰见他表情凝重,知道自己把话题带偏了,连忙说起新片的事,大谈自己的创作理念和艺术追求。

    讲到中午,两人吃了顿简餐,谷亦峰问邵晟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邵晟扬说昨晚没睡好,想回家补觉。谷亦峰便说:“我开车来的,送你回去吧。你住哪家酒店?”邵晟扬说自己租了房子,在锦世城邦,谷亦峰说刚好顺路,就顺道捎邵晟扬回去。

    谷亦峰的车停在小区附近的路边,邵晟扬说:“前面调头不方便,就停这儿吧,走几步就到了。”

    “那你路上小心。”谷亦峰按按他的肩膀。

    邵晟扬解开安全带,刚打开车门,谷亦峰突然说:“是不是我眼花了?那人不是夏斌么?”

    两人望向马路对面,只见夏斌从一家超市出来,一手拎着购物袋,另一手紧紧挽着一名年轻女子,两人挨得极近,那女子几乎可以说是被夏斌搂在怀里。若是不说,旁人定会他们以为是一对小夫妻。

    邵晟扬登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怎么搞的?夏斌不是说去趟超市么,那女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谷亦峰没觉察到他的怒气,无意中火上浇油:“咦,那女的是谁?夏斌女票?”接着换上台湾腔,“她好清纯好不做作,跟那些妖艳贱货好不一样哦!”

    第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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