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忆君颜 作者:一梦似水了无痕

    第4节

    然后我对闫公子道:“暂时就想到这些了,余下的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闫公子点头。

    掌声过后。

    闫公子示意大家继续原有娱乐。

    待我抬头看大厅的匾额“翠香楼”。

    心道这便是这名字了。

    勉勉强强说过去。

    在我的眼睛转回之时,看到一楼门头廊柱那儿鹤鹤站立一人,抱着膀子,听着旁边女子谄媚的娇笑,却拿眼睛斜睨过来。不是泪痕是谁。

    那眼神分明充满了讥诮。

    我回望过去。

    我们就这样看着。

    然后泪痕把头摆正看着我,笑了。

    我也回以笑容。

    我确实不知我这副样子要干什么。

    走一步算一步吧。

    闫公子又给我说了几句话,见我没反应,轻叫到:“蓝蝶儿,蓝蝶儿”

    我方回神。

    闫公子说:“一会儿裁缝铺和家居铺的掌柜到了,你把你的要求说一下。他们少不得照做。银子不用担心,有我呢。”

    我点头。心道:“合着你愿意当这冤大头呀。不知是什么家底儿。”

    这不能问,因为我觉得这彩蝶姑娘原本肯定是知道的。

    这时候,我看到泪痕和他旁边的姑娘说着什么,那姑娘后来就走了。

    泪痕就转身上得楼来。

    我的心不由自主的砰砰跳个不停。

    我觉得我的脸颊也是绯红了。

    我告诉自己淡定,淡定,淡定。

    虽说我现在是人身了,却也并不是我的身体。

    待泪痕走近,闫公子上前,这两人各是一揖。

    泪痕道:“闫公子好,这比在下捷足先登了。”

    闫公子道:“哪里,哪里,这独孤公子也不晚呀。”

    果然这泪痕自称是:“独孤公子了,不知全名是什么。”

    我在这里思考的时候,这泪痕转身对我一笑道:“蓝蝶儿姑娘身上可大好了。”

    把蓝蝶儿这仨字咬的死死的。

    我知道这是泪痕编排我呢。

    我道:“托您独孤公子的福,大安了,劳您挂念,心甚不安。”

    我把独孤这俩字也是咬的死死的。

    泪痕仿佛有所感知,越发笑得妩媚了。

    我是恨死又爱死泪痕这笑了。

    爱的是日日思日日念美仑迷幻;

    恨的是每见一回这沦陷的更深拔不出脚来。

    闫公子看我们的样子似是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便道:“即便本少爷和独孤公子不嫌弃如此站立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叙旧。也该担心一下蓝蝶儿姑娘的身子不是,毕竟刚刚苏醒。”

    那嬷嬷道:“是呀,是呀。这冷屏居暖阁里已备下美酒小菜,还请公子及姑娘移步。”

    于是我们随着那小月来到了所谓的冷屏居。

    进得门去,见也是粉丝基调为主,难免皱起了眉头,心道:“冷屏居,冷屏居,你用粉色,还真是嘲讽呢。”

    恐是这细微的表情也被闫公子看了去。

    闫公子赶忙说道;“姑娘若不喜欢,我即刻差人准备撤换之事。”

    我刚想回答。

    听到泪痕说道:“这不喜欢的多了去了,焉能事事都顺着自己,这里又不是仅供一人玩乐。你不喜欢的挡不了别人喜欢,你喜欢的也不能强迫别人喜欢。”

    我听泪痕如是说,知此是对的,却在心里十分不爽。

    这闫公子说道:“旁人我管不了,这蓝蝶儿姑娘的心总是要顾得的。”

    泪痕不客气的道:“若非足下有这些权么。”

    闫公子回道:“我只是为自己的心,有多少力使多少力罢了。”

    我见这两位干上了,也不便再唯心使小性儿。

    就道:“罢了,罢了,换不换的什么打紧。咱还是落座吧。”

    于是坐下饮酒吃饭。

    席间,闫公子提出作诗弹琴跳舞等等助兴。

    还没等得我开言,均是被泪痕否定了。

    最后泪痕说:“闫兄口口声声说为得自己心不拂逆姑娘意。这姑娘身上刚好一点便要姑娘劳累,这点都想不到吗?这心为得也不是如此周全。”

    这次闫公子没有反驳,倒是连连道歉:“惭愧,惭愧,恕在下考虑不周。我自罚酒好了。”

    于是,就是单品酒闲谈了。

    每每有什么不当之处,均被泪痕给掩了过去。

    当闫公子提出作诗弹琴跳舞等之时,我心下已是暗暗担心。

    这作诗是不难的,却不知彩蝶当初风格。这弹琴是略知一二,而这跳舞却是万万不会的了。

    亏了泪痕。

    待席末,那裁缝铺及家居铺子的掌柜的来了。

    我说出了我的要求:“就是要深深浅浅的蓝色,不要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以简洁便可。”

    那掌柜的均表示不过分。

    然后裁缝量过我身量,家居铺子的看了屋子,分别各自回去准备了。

    后来,我刻意劝了闫公子酒了,最终闫公子醉醺醺的,被家丁仆人簇拥着走了。

    我转身对小月说道:“准备醒酒的茶水,我要与独孤公子回卧房喝茶。”

    小月很是诧异,却也没说什么,去准备了。

    待准备妥当,我谴走了小月,告诉她“掩门,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小月越发诧异了,仍是没说什么,掩了门离去。

    这时候我转回身打量着泪痕。

    泪痕也看着我。

    就这么看了半盏茶的功夫。

    最后还是我忍不住了,说道:“我们准备就这么看着吗?”

    泪痕又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道:“不然怎么样?”

    我在心中分明觉得泪痕知道我是谁。

    这时却是拿不定主意了。

    问道:“你道我是谁?”

    泪痕道:“你晕倒晕迷糊了吗?问我你自己是谁。你不是原来的彩蝶,现在改名蓝蝶儿了吗?”

    我心里一惊:“莫非我的判断错了,泪痕不认得我。”

    这个认知让我心中失落之极致。

    于是我闷闷的坐到床沿上。

    这时候泪痕走过来,叹口气,用两个手指头捏起我的下巴,抬起我的头逼迫我抬眼看着他。

    然后我听他说道:“那日里,我在湖心亭等你,你为何没来?”

    这句话一出,我明白了,我原来的判断没错,他知道我是谁。

    我露出了欣喜的脸色。

    泪痕这才放开我的脸,挨着我并排坐了。

    我未开言,泪痕接着说:“你怕了,所以那一世错过了。”

    我说:“现在这是个什么状况。”

    泪痕说道:“咱先解决一下现下的问题吧。”

    我问:“什么问题?”

    泪痕笑道:“傻瓜,其且问你最简单的,你会化妆吗?”

    我摇头。

    没事一个大老爷们谁整那事儿呀。

    我说:“我可以让小月来。”

    泪痕摇头道:“这个可以不做,却不可以不会。”

    我挫败道:“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些。”

    泪痕说:“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天定又不是天定,总之不是没用的。你且耐心吧。”

    我说:“你说怎么办?”

    泪痕说道:“我教你。”

    我很诧异,仔细看了泪痕,仿佛他妆过似的。

    泪痕仿佛看出了我的心事。道:“我这是天生丽质。但这技能我却是会的。”

    我咧嘴。

    泪痕说:“其余的彩蝶的诗画风格、琴棋技艺、舞技等你可以慢慢学。你不要告诉我你一点儿功底儿也没有。”

    我摇头,又点头。

    泪痕说:“用说的。”

    我说:“我都略知一二,舞却是不会跳。”

    泪痕看着我说:“我这是第一次可以和你语言交流呀,却也不是你自己。”

    我明白泪痕的意思。

    泪痕又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如此想你。”

    我心道:“这和我的想法一样。”

    泪痕又说道:“你知道我看到你是什么样子吗?”

    我还是摇头。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在泪痕面前是这个样子。

    仿佛思想都停滞了,只有跟着的思路走了。

    泪痕道:“亮丽的紫色。所以你别担心你的样子表象是什么。”

    我很吃惊,想起了七色道人关于色彩魂魄的说法。

    泪痕可以看到我的魂魄,那么他是什么?

    我还没有思考明白,又听到泪痕促狭的说道:“那么,我且问你,你想以这副身体伺候我吗?”

    ☆、紫色的领悟(三)

    “你想以这副身体伺候我吗?”

    听到泪痕说这句话,我初始没有明白什么意思。

    茫茫然的看着他。

    他越发笑得妩媚了。

    待我细想来,觉得促狭。

    立马把头摇了又摇。

    泪痕用指头在我眉心一点,说道:“我逗你玩儿呐。”

    我心里那个恨呀。

    这时候泪痕接着说道:“来吧,让我先教你这些物品名称和用法。”

    于是我们俩,来到这梳妆台前,打开这些平素并不接触的东西。

    泪痕一一拿出来,告诉我说:“这个是石黛,画眉用的;这个是妆粉,敷面用的;这个是胭脂,涂抹在口唇上的;”

    如此等等。

    我心道:“真够复杂的。”

    后来,又说了熏香是用来熏衣服的,还有这花瓣是用来洗澡的,等等,这些是我大概知道的。

    然后,泪痕找了彩蝶的诗稿来让我看。

    从诗稿看来这风尘女子还是有点儿才华的。

    五月不识愁,一阕只独奏。何人共扶手,门外宫墙柳。舞罢歌委婉,小豪笔尖瘦。万物盈满时,水暖涟漪皱。

    窗外斜风细雨,清茶伴琵琶语。若无思君意,却是闲愁几许。归去,归去。空留香魂一缕。

    独作清愁长生怨,一人路途遥远。任悲欢,不予人评断,花开花谢自委婉。何处君欲守,今生不相见。半坐五更,菱花镜中空长叹,纤手画眉魂已断。

    翻了这些诗稿,我对泪痕说:“这还算有点儿才华。”

    泪痕点头,道:“好歹是头牌,也不是白得的。”

    我接着说:“只是这诗词闺怨气氛太浓,我恐不能完全学來。”

    泪痕道:“也不是要紧,你只道是想改风格就得了,你不是大张旗鼓的改了名字衣服等等,还差这一项么?!”

    说得如此调侃。

    又惹我有想揍他一拳的愿望。

    却觉得以这副身体一拳上去就成了娇嗔了。

    这不行,便宜了他了。

    于是腹诽罢了。

    接着对泪痕说道:“你还是给我讲讲这彩蝶儿的事情吧。”

    泪痕点头,然后道:“我也是知个大概,至于细节你也不必人人告诉,真用得着,只需推脱昏迷后有些情况记不清了即可。”

    于是我知道了这彩蝶的故事。

    和大部分风尘女子一样,并不是自愿如此。

    少不得一个瑰丽凄惨的故事。

    这个乡镇叫云柳镇,彩蝶的母亲原本是讨饭来此,到此地便病倒。

    在彩蝶四岁的时候母亲过世。

    彩蝶被这嬷嬷带回翠香楼。

    一来是看这彩蝶母亲有些姿色,这彩蝶四岁出落的也是粉雕玉琢的,大来恐是个美人。

    二来是这四岁好歹在这翠香楼里也可以干些杂活儿,小姑娘吃的也不会特别多。况且越来越大,干活也会越来越多。

    这彩蝶却是个心眼活道,聪明伶俐的人。

    断会看人脸色行事,故而从小并未受多少打骂。

    跟着这里的当红姑娘学习认真。

    明着暗着的学习,跟着诗词好的学诗词,跟着弹琴好的学弹琴,跟着跳舞好的学跳舞

    抓紧一切机会学习。

    等到十四岁的时候已是各有特色了。

    待十四岁满,有当地财主出大价钱买之初~夜。

    这时候,彩蝶死活不肯,任由或打或骂,任由威逼利诱均是不妥协。

    彩蝶说:“吹拉弹唱跳舞论诗都可。只是接这客不行。”

    嬷嬷看也是无法,若白打死了也是什么捞不着。

    于是就暂且依了彩蝶。

    嬷嬷说道:“给你三个月时间,你若以你的方法挣出这些钱来。我从此便不再逼你。”

    于是彩蝶靠着这些才华,和初始的倔强的名气,闯出了一个小天地来。

    不只是这镇子,附近大地方亦有慕名前来者。

    从此,这嬷嬷见有钱赚,便把彩蝶奉为上仙了。

    这就是彩蝶姑娘的大概。

    我心道。

    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问道:“那你和闫公子是?”

    泪痕看了我一眼,笑道:“这闫公子是当今最受宠的玉妃的表弟。其父有个闲职。”

    我有些鄙夷。

    恐是泪痕看到了,接着道:“别小看这闫公子,虽有些贵气,娇生惯养,却无一般公子哥的乖张戾气。也不仗势欺人的。且乐善好施。是这里许多名门贵族争相索要的贵婿,是许多少女村姑的梦中情人呀。”

    我撇嘴道:“啊哈,你吃醋了。”

    泪痕不屑道:“那倒没有,我有你呢。”

    听他如此说,我反倒不好再开玩笑了。

    于是问道:“这彩蝶和闫公子是?”

    泪痕道:“闫公子痴迷彩蝶,人人共知。只是大家也不过当做是年少时的玩闹罢了。”

    我问道:“那彩蝶对闫公子呢?”

    泪痕道:“这我倒未可知。彩蝶对人都是不亲不疏的。”

    我心道:“那我之前的举动,恐真不是彩蝶所为。”

    泪痕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道:“你确实是做了违背常理之事。只是也别过分担心了,毕竟昏迷了这几天,也没找出病因来,性情改变些也情有可原。”

    我方放下心来。

    我突然之间就决定了,要弄清原本彩蝶的想法。

    为什么要如此,未及细想,或许是被彩蝶的故事打动了吧。

    我又问泪痕道:“那你这是怎么回事?”

    泪痕道:“我所得到的消息是你会在湖心亭出现,于是我就在此之前来到了这云柳镇,在这等你。却错过了”

    我又问道:“你到底是谁?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你为什么要等我?”

    泪痕道:“到时你就知道了,这最后一个问题,就我个人来说,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你还要问吗?”

    我想起了泪痕说过关于想我的话,恐是如此吧。

    我却也没有勇气去验证了。

    权且如此吧。

    我说:“那好吧,现在时候不早了,按正常的,你该走了吧?!”

    泪痕笑道:“怎么,你舍得吗?”

    我翻了白眼道:“去你的。”

    然后说道:“说真的,你在哪里下榻,以什么身份来的?”

    泪痕道:“就在隔壁燕来山庄,以外地客商身份。”

    我好奇起来:“客商?干什么的客商?”

    泪痕道:“胭脂水粉。”

    我笑了,道:“好吧,怪不得你知道这些妆扮,原来是有备而来。真看不出来,你喜欢这些东西。”

    泪痕道:“要不以此名义怎能现在混到你房间来,你知足吧。”

    我道:“你还是告辞吧,真不早了,即便我没什么,也得顾忌这副身体的主人的名义不是。”

    泪痕道:“啊哈,你赶我走,我很受伤呀。”

    我瞥一眼道:“少贫了。”

    想了一下又说:“你且明日早早过来,以送胭脂水粉的名义来给我化妆吧。”

    泪痕说道:“你可真懒,要不我现在伺候你更衣洗澡吧。”

    我说:“你想得美。我要为这副身体负责,在搞清楚彩蝶的心意之前,你别想打这副身体的主意。”

    泪痕哈哈大笑起来。

    我又说道:“况且我也不愿意,谁知道你是要我呢还是要她呢。”

    泪痕不再言语,叹口气道:“那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临出门,我突然又想起了一个问题,问道:“独孤公子呀,你用的全名是什么?”

    在开门关门的瞬间,泪痕道:“独孤愁。”

    我愣了几秒,然后心道:“好吧,我的名字。”

    待泪痕走了,我喊来小月伺候更衣洗澡就寝。

    小月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你到底有什么要说的,怎么如此怪异。”

    小月道:“既然姑娘要问,小月就实话实说了。”

    我点头示意同意。

    小月道:“姑娘日常常说,对这些客人,王公贵族也好,平常人家也好,美也好,丑也好,高尚也好,低俗也好,均需一视同仁对待。如此方是常处之道。”

    我假装记得,点头。

    心道:“这彩蝶确实是有一番见地。”

    小月接着说道:“你还说过即便是真的在心里对某一位有好感,也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最终恐都是镜中水月。”

    我道:“是呀,可是现在你因何提起此事?”

    小月道:“只是我观今日姑娘送走了闫公子,却和独孤公子在这卧房之中这么长时间,恐有违姑娘以往待客之道。”

    我方明白小月心意,也知道了彩蝶的作风。

    果然不是普通风尘女子。

    我抓住小月的手道:“小月,你说的甚是,这次是我欠妥当。我只是昏迷了几天,刚苏醒,有些事情忘记了。以后若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多多提醒。”

    小月含羞点头。

    我心道:“这小丫头对彩蝶还挺忠心。以后很多事,还少不得期望她给提点些个。”

    待收拾完毕,我躺在了床上。

    思来想去,不知走着一遭为何,却被彩蝶的命运给吸引了。

    决定先把这个搞定吧。

    有事干总不至于胡思乱想了。

    关键是泪痕在身边。

    以我现在这副样子,在泪痕身边也无甚自卑可言,关键是可以语言交流。

    先这样吧。

    我想,然后睡觉

    ☆、紫色的领悟(四)

    第二天早晨,小月进来告诉我说:“姑娘,独孤公子送胭脂水粉来了。”

    我起身,小月伺候着洗了脸,然后拿了洗漱用品出去了。

    这时候泪痕进来了。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就这么笑了半天。

    然后他拿起那些东西在我脸上涂涂抹抹老半天。

    很细致的样子。

    我就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泪痕的脸。

    极力掩住砰砰的心跳。

    这是一张多么俊美的脸呀,无法用语言形容。

    最后,画了眉收尾。

    泪痕拍拍手,满意地看着我,说道:“好了,请蓝蝶儿姑娘自己看看满不满意。”

    我照了镜子,还不赖。

    泪痕有这技能,很是诡异。

    我们一起吃了早饭。

    闫公子也来了。

    看到泪痕在,拱手道:“看来今天独孤公子捷足先登了。”

    泪痕笑笑道:“只是给蓝蝶儿姑娘送胭脂水粉来了。”

    闫公子道:“说到此,在下倒想问问,独孤公子这生意做到此不准备离开此地了吗?”

    泪痕道:“这是闫公子赶我走呢。”

    闫公子回道:“岂敢,岂敢,只是觉得独孤公子到此也有些日子了。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想知道独孤公子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而已。”

    泪痕道:“本人懒惰之极,生意么,总是做不完的。这有安乐的地方,自然要多待些日子的。目前没有离开的打算。”

    闫公子分明是很失望的样子。

    我觉得这闫公子恐是害怕泪痕抢了蓝蝶儿的心。

    看了闫公子真的很在乎蓝蝶儿呀。

    我不想气氛如此尴尬下去,于是说道:“两位公子,奴家昨夜刚写了新词,烦请指点。可否有劳两位给谱曲则个。”

    泪痕很吃惊的看着我。

    我这话一出口,也是想自己打自己一巴掌。

    怎么就想起这话来圆场。

    闫公子却是很开心很期待的点头称好。

    少不得,我硬着头皮来了。

    于是,我略一沉吟道:

    一夜不眠几壶酒,待朝阳,醉晨辉。何多假面,真心掩埋,花间笑几回。求若多,越不得,莫如放手终无悔。可知有来世,今生立绝,万里黄沙求轮回!

    我念完,初始闫公子和泪痕都没有吱声。

    我心道:“完了,完了,这不是蓝蝶儿的风格。”

    正思索间,闫公子道:“这何多假面,真心掩埋,道出了心酸。蓝蝶儿姑娘,在下希望在我面前,你可以以真心示之。无论你的本来面目是怎样的,我都可以接受。真的。”

    说这话时,闫公子双眼很是深情的看着我。

    弄得我不好意思起来。

    瞥眼看泪痕,略微的翘起了唇角嘲讽。

    闫公子又说道:“今生立绝,不用如此决绝,我希望蓝蝶儿姑娘给在下今生一个机会。”

    我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怎得这一段话引来如此表白呀。

    这时候泪痕哈哈大笑起来,道:“闫兄如此也恁是严重了点儿,蓝蝶儿姑娘只是填了首歌词而已。文字游戏,何必当真。还是想一想曲子要紧。”

    闫公子略有愧色,又有失望的脸色。

    沉思了片刻,道:“咱移步琴房如何?”

    于是我吩咐了小月备茶,来到冷屏居内。

    闫公子径自做到古琴边上,谈了一曲。

    我听来,是悲而不伤,甚至略有诙谐。

    曲罢,闫公子道:“这不能以过于悲伤的调子来配她,若过于悲伤反倒是过犹不及了。”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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