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正风微一皱眉,横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周童先。

    周理事长在刚刚一露面就被雍大天师给斥了一通,一时没了胆量,便一直站在旁边以打酱油的姿态旁观,心里还想呢,看这局面,葛正风怕是也压不下雍博文这个楞头青了,是不是不要把雍博文得罪得太狠了,以免连条后路都留不下。

    看到葛正风递过来的眼神,周童先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他自是明白葛正风的意思,但想到真要这样做了,跟雍博文真就再没有任何缓回的余地了,一时不免有些犹豫。葛正风要是压不住雍博文,在吉省站不住脚,大不了拍拍屁股回总会继续任职,可他全部身家却都在吉省呢,想走都走不了。

    看着周童先犹豫不决,可偏这件事情只能以他的身份出头,祈萌萌小上半步,凑到周童先耳边,低声道:“理事长,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难道你还想着回头吗?雍博文是那种睚眦必报的xìng子,先前你想代表理事会抢夺股份管理权已经大大得罪了他,除非把他彻底压服住,不然转过天来,倒霉的就是你了!现在想回头已经太晚了,在你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没有回头路了!”

    周童先悚然醒悟。

    是啊,自己在想什么呢,有什么可犹豫的,雍博文以泰山压顶之势强力降临,目的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接替鱼承世的位置与影响力,接收鱼承世的全部遗产,自己这些人跳出来争权夺利,自是雍博文最好的打压立威对象,只要把他们这些人都打倒,雍博文在吉省范围的威信自然而然也就建立起来了。

    到了这个地步,只看今rìchūn城是谁家天下,双方已经绝无共存可能!

    周童先为自己先前犹豫不决感到羞愧,重新坚定立场后,立刻站出来,替葛正风承担火力,“雍总这话说得错了,葛主席怎么可能犯这种小错误,这件事情是我代表chūn城法师委员会常任理事会正式向省协会提出的仲裁请求,葛主席只是依照正常规矩办事!”周童先做为理事长,确有这个权利,只不过一般情况下,没有哪个理事长会独自做这种注定在地方上留下骂名的事情,而是会召开常任理事会,甚至是全体理事大会来讨论。

    罗婉岚觉得在背后递话太费劲,而且雍博文不知道在想什么,反应有点慢,似乎对她的方法也颇有些不以为然,干脆直接站了出来,“周理事长这仲裁提交得好奇怪,茅山派是刚提出的异议吧,你不在本地协会内部先行处理,就直接上交仲裁,这算什么事情?chūn城法师协会还没有解散吧,不管有什么问题,你至少应该先召开一次常任理事会讨论再做决定吧!”

    既然已经没有退路可走,周童先也不怕撕破脸皮,冷笑道:“罗主任你这算是睁眼说瞎话吗?雍总财雄势大,直闯常任理事会议,威风凛凛,压得全体常任理事连个屁都不敢放,涉及到他的事情,chūn城这地界上,谁还敢做出对他不利的决定,还想不想在chūn城混了!我这个理事长当着雍总的面都不敢直视,何况其它普通的常任理事?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涉及协会根本,要不然我也不会不要脸面的直接把事情上交仲裁了……”

    “你确实很不要脸!”

    周童先话没说完,就被这**的一句话给打断了,抬眼一瞧,却是雍大天师已经不耐烦这种绕来绕去兜圈子的磨叽斗法,亲自下场打脸了。

    就算是当年鱼承世一手遮天的时候,周童先也没有这般被当众辱骂过,脸登时涨得通红,指着雍博文怒道:“雍博文,你不要太过份,你以为你在chūn城可以一手遮天了吗?你……”幸好激努之下理智尚存,指着雍博文怒斥之余,没有上去动手。这要是换了个别人这般当众揭脸皮,你看周童先还会有动口不动手的风范不?早上去扇丫的了。

    “不知道是谁过份!又是谁这般不要脸!”

    雍博文毫不退让,指着缩在葛正风身后的那两个茅山派长老,“是你们”,转而又指向周童先,“是你”,跟着又一路指下去,林岭高、卫朝阳、祈萌萌、李木子一个接一个地点到,“是你,是你,是你!”

    好一个地图炮,直接把投靠了葛正风的几位大佬全部轰到!

    一时人人脸sèyīn沉,对着雍博文怒目而视!

    “雍副理事长,你这么说有些过份了,还请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在对chūn城地方法师协会的主要负责人在说话!”

    葛正风实在有些受不了雍博文这种直截了当的方式,这也太粗暴太不文明太低级了,当面谈笑生风背后掏刀子下黑手,这才是高等人应有的斗争方式。要不说有些人披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呢,看到没有,这雍博文就是典型的例子,一张嘴就把他出身下层的本质都暴露干净了。

    “他们还知道自己是chūn城法师协会的主要负责人吗?”

    雍博文嘿嘿冷笑,斜睨着众人,“那么,我想知道鱼承世主席不幸遇难,遗体归乡却迟迟不能下葬的时候,他们在哪里?在这长达半年的时间里,有没有想起过他们是chūn城法师协会的负责人?有没有想起过鱼主席尚不能入土为安是整个chūn城法师的耻辱!那个时候,他们有没有想过自己还要脸面,有没有想过chūn城法师还要脸面!”

    “说我干涉茅山派内部事务!”雍博文冷冷的注视着已经恨不得钻进土里的两个茅山派长老,扬声道:“我认了,我就是干涉茅山派内部事务了,又怎么样!再来一次,我还会干涉!鱼主席不光是他茅山派弟子,还是我chūn城法师协会主席!他英雄一世,不幸遇难,神魂无踪,遗体归乡,反倒因为茅山派的某些王八蛋为了争夺利益,因为法师协会内部的某些王八蛋居心叵测,而长达半年不能入土为安。我雍博文今天以晚辈弟子送他入葬,就是干涉了他茅山派内部事务又怎么样!谁若认为我做得不对,请站出来,当面跟我说,告诉我哪条道理,我站不住脚!谁若认为我做得不对,可以向总会举报我,告我破坏门派事务dú lì自主之基本原则,告我干涉门派内部事务,你敢告,我就敢认!但今天我就站在这里说清楚,鱼主席已经入土安葬,哪个王八蛋惹是敢再惊动他,让他死后都不得安生,就是我雍博文不共戴天的仇敌!”

    这翻话说得斩钉截铁,声sè俱厉,毫无回旋余地,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山上山下所有法师耳中。

    雍博文踏步上前,一手扶着魂幡,一手自潘汉易剑匣中拔出一柄长剑,持幡横剑,立于坟旁鱼纯冰身侧,冷冷地注视着葛正风一行人。

    魏荣本来有些胆怯,但听雍博文如是说,一时热血沸腾,觉得总归不能让雍博文真就独自面对这群王八蛋,自家虽然手无缚鬼之力,可也是个人气不是,当即自挡在身前的葛正风等人中间插过,走到鱼承世坟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站到雍博文身后,向着葛正风等人怒视。

    排在魏荣身后的众人鱼贯而至,磕头,起身,站于雍博文身后。

    很快雍博文身后就黑压压了站了近百人,都是两大公司和协会事务部门的高层和骨干,在这场斗争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立场。

    因着葛正风等人突然到来而中断的葬礼仪式便这样又突兀地重新开始了,停滞的队伍重新缓缓向前,前来观礼的各门各派各组织法师代表纷纷上前敬香,磕头,见礼。

    鱼纯冰就跪在坟旁,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向着每位来宾回礼。

    气氛沉默而庄重。

    每位来宾代表在磕完头起身后,都要走到雍博文身前,与他紧紧握手。

    雍大天师身后已经没有位置了,众人只能用行动来表示对他的支持。

    还是那句话,公道自在人心。

    鱼承世停尸半年不得入葬,早就让吉省术法界上下不满,要不然就算再有攀附热切也不至于听到入葬消息便是满省皆动,动夜而来观礼。

    葛正风等人突然冒出来,打断葬礼进程,一副摆明车马想阻止下葬的架势更是让众人心生厌恶,这也是葛正风失误之处,他自以为吉省没了鱼承世这等强梁,自家有总会做靠山,又收了chūn城协会几大实权派投靠,只要压制住雍博文,掌握chūn城便可易如反掌,却不知这几位chūn城大佬若不是自知人心尽丧,连最后一层画皮也被雍博文毫不留情地给揭了下来,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又怎么可能去投靠他这个外来户!

    初时,葛正风等人还呆立在道zhōng yāng,但很快就被滚滚人流给挤到了道旁,再没有人看他们一眼。

    葛正风一甩袖子,便往山下走去,全没了来时的气度,倒显出几分灰溜溜的败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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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还是只有一章,不过三千字,待感冒好了,会恢复两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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