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劳动合同 作者:长生千叶

    第64节

    那是一张苍老的脸,密布着皱纹的男人脸……

    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何止是女宾,旁边的人全都被吓坏了,殷长镜跌倒在地上,已经被吓得愣住了。

    场景一下骚乱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滴——滴——滴——”的声音,非常微弱,张九低头一看,展柜的最下面,被血染红的地方有个黑色的东西正在闪光,一闪一闪的。

    流血的玻璃展柜上,还印着那张老人的脸,同时旁边突然出现几个数字,仿佛是用手指在血上划开的数字。

    四……

    三……

    二……

    倒计时!

    那张突然出现的血脸并不是要攻击他们,相反的是,竟然在提醒他们。

    张九脑袋一木,大喊了一声:“趴下!”

    殷长镜离得展柜最近,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啪嚓!!!!”一瞬间,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将展柜一下炸裂了,巨大的玻璃碎片冲击而来。

    殷长镜根本没有反应,这个时候一个黑影猛地从侧面一下冲过来,“嘭!!”一声,殷以平一把抱住殷长镜,直接将殷长镜扑倒在地上,两个人猛地摔出去。

    发生爆炸的一霎那,张九猛地一抬手,一道结界快速升起,一下拦住那些冲击而来的玻璃碎片。

    “嘭——!!”

    “啊啊啊啊!!”

    随着爆炸声,还有尖叫声,场景彻底混乱不堪,端木晋旸不顾人群往里冲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张九,张九拉着绍仇正往外跑。

    张九的脸上被玻璃刮了一个小口子,流血不是很厉害,绍仇的手臂上有一条血痕,拉的很长,但是也不厉害,后面殷长镜半扶半抱着殷以平也跑出来。

    端木晋旸冲过去,说:“小九,受伤了吗?”

    张九赶紧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刚才一霎那,张九猛地升起结界,只是有少数的玻璃碎片便成了漏网之鱼冲进了结界中,大量的碎片被挡在结界外面,然而殷以平突然冲出来将殷长镜护在怀里,虽然没有受外伤,但是爆炸的巨大冲击力震到了殷以平的脑袋,殷以平的意识有些模糊,看起来有些脑震荡。

    殷长镜扶着殷以平,吓得脸上都没有那种纨绔的表情了,满脸的着急,说:“你别吓唬我啊!”

    殷以平本身就晕,被他一晃更是晕,突然将人狠狠搂在怀里,眯起眼睛,那眼神吓了殷长镜一跳,殷以平淡淡的说:“别晃了,还死不了。”

    珠宝楼里的人,因为爆炸都惊慌的冲出大楼,殷成策本身在和端木晋旸说话,没想到突然发生了爆炸,那里面那么多珍宝,不知道被炸毁了多少。

    殷成策赶过来,立刻打电话给医生,让安保把应急的担架全都抬过来,把伤员抬走。

    殷以平炸的脑震荡,恶心想吐,最后还是被安保给抬走了,殷长镜急的团团转,追着医生就跑了。

    绍仇捂着自己手臂,稍微有点流血,看着有点狰狞,不过伤口并不大,殷成策用纱布给他捂住伤口,说:“绍先生,让医生给您清理一下伤口吧。”

    他的话刚说完,绍仇还没有任何反应,结果那身材纤瘦的人突然身体一晃,竟然双眼一闭,猛地一下就歪了下来。

    殷成策吓了一跳,一把接住倒下来的绍仇,还以为他受了重伤,张九也吓了一跳,摸了摸他的脉搏,无奈的说:“没关系,他是睡着了……”

    殷成策这才狠狠松一口气。

    张九站起来,擦了一下脸上的血口子,端木晋旸拨开他的手,说:“不要蹭,一会儿感染了。”

    虽然没有其他受重伤的人,但是因为拥挤摔伤踩伤的人也很多,殷家的医护根本忙不过来,端木晋旸亲自把医药箱里的药水直接拿出来,用棉签沾了给张九轻轻的涂上。

    张九仰着脸,乖乖的让端木晋旸给他擦伤口,轻声说:“我觉得殷家真是越来越邪乎了,不只是死人,而且又是爆炸又是闹鬼……”

    而且那个突然出现的血脸,竟然不是袭击他们的,而是提醒他们展柜上装了炸弹。进珠宝楼的人那么多,何止是宾客,还有殷家的人,殷成策、殷以平和殷长镜三个人都在珠宝楼里,如果不是因为张九当时受到提醒,快速的升起结界,那么现在的后果已经不堪设想了……

    第187章 降灵6

    殷家的珠宝楼爆炸了,这可是天大的新闻,很快殷家就被记者包围了,外面围的水泄不通,但是根本没人去招待这些记者,毕竟殷家这么多人都受伤了,其中有很多宾客,一个都得罪不起,更别说现在殷家还没有家主,万一有人伸手捣乱,殷家还不垮台了?

    殷家的人都忙来忙去的,殷家老大一病不起,殷成策忙得不可开交,又要照顾父亲,又要处理殷家的事情。

    其实殷家老大想要降灵,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毕竟殷家的大孙子殷成策非常成才,可以说老爷子最喜欢的,除了他的干儿子殷以平,就是这个殷成策了。

    殷以平虽然不是老爷子的亲儿子,但是他的天分实在非常高,再加上殷以平稳重,老爷子非常器重他,但是说到底,殷以平虽然姓殷,但并非是老爷子亲生的儿子,一点儿血脉也没有。

    除了殷以平,殷成策就是最优秀的,而且殷家的大小事情,自从殷成策回国之后,很多都是由殷成策接手管理的。

    所以殷家的人都觉得,如果老爷子立了遗嘱,十有八九会把家产传给殷成策这个大孙子。

    殷成策忙的不可开交,殷家的老大下不了床,殷家老二殷佳蓉跑过来转了一圈,看到殷成策殷以平还有殷长镜受伤,脸上还挺高兴的,完全没有一点儿做姐姐或者做姑姑的感觉,很快就悠哉的走了。

    殷家的老四老五也来转了一圈,假惺惺的宽慰了几句,然后什么也没管,也走了。

    殷以平是脑震荡,而且并不是轻微的,殷长镜让他卧床休养,正在照顾殷以平,所有的事情就全都落在了殷成策的肩膀上,就更是忙的不行。

    张九他们处理了伤口,众人就打算回别墅去休息了,很多人嚷嚷着要离开殷家,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杀。

    张九倒是觉得殷家越来越神秘了,他很想知道那张突然出现的血脸是谁,竟然是在提醒他们有炸弹。

    不过张九不认识那张血脸,距离最近的也就是自己、绍仇和殷长镜了,殷长镜现在在医护楼,总不能去打扰殷长镜。

    众人先回了别墅楼,没想到只是想看看珠宝而已,结果变成了这样,张九咂嘴说:“那都珠宝楼我看炸了三分之一,尤其炸弹装在六层,估计六层都给炸漏了,这下可惨了,殷家要损失多少钱?”

    端木晋旸笑了一声,说:“损失钱还是好的,这么多客人都受伤了,肯定要向殷家讨个明白。”

    张九的脸上有一个小花猫一样的“胡子”,血已经止住了,但是上面还有一条红色的血痕,端木晋旸压过来,掰住他的脸,亲吻着那条血痕。

    张九侧头去躲,说:“上面有药水,你吃药水小心中毒啊。”

    端木晋旸笑了一声,说:“没关系。”

    他说着,猛地一压,将张九压在床上,说:“反正咱们现在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也没什么其他事儿,小九来和我做点有意思的事情?”

    张九想要从他手臂下面钻出去,不过端木晋旸一把就搂住了他,张九说:“这是人家殷家,不太好吧?”

    端木晋旸没说话,只是拉住张九的手,往自己下面拉,张九全身一阵僵硬,说:“你……你真是随时发情!”

    端木晋旸说:“我刚才受到了惊吓,需要小九来安慰。”

    张九一阵白眼,说:“你受到了什么惊吓?我才受到了惊吓好吗,炸弹就在我面前啊。”

    端木晋旸挑眉说:“哦?是吗,那太好了,我就来用自己的身体安慰小九吧。”

    张九:“……”

    张九瞬间老脸一红,端木晋旸说话真不害臊,脸皮比城墙拐弯还要厚,张九觉得绝对不能用自己的脸皮贸然跟他比拼,否则会受重伤!

    张九嗓子里哼了一声,被端木晋旸摸得相当舒服,倒在床上身上顿时就没有力气了,他刚才猛地下了一个巨大的结界拦住爆炸,突然的行为让肉身有点受损,这个时候端木晋旸的阳气让张九觉得非常舒服,仿佛游走在他身体里的每一个位置,爽的张九直发抖。

    张九忍不住伸手从端木晋旸的衣服里钻进去,抚摸着端木晋旸的胸肌和腹肌,其实端木晋旸的腰腹一带,还有人鱼线附近非常敏感,端木晋旸的敏感带也很明显,每次张九也用手指轻轻抚摸这些地方的时候,端木晋旸身上的肌肉就会绷紧,轻轻的抽动,那种反应让张九觉得好玩极了。

    张九用手指顺着端木晋旸的肌肉线慢慢的摩挲着,端木晋旸突然发出“嗬”一声低吼,猛地一把抓住张九的手,说:“小九,好玩吗?”

    张九感觉到端木晋旸危险的气息,缩了缩脖子,说:“凭什么你摸我,不让我摸你,我就摸你!”

    端木晋旸挑了挑眉,说:“小九的底气越来越足了,希望你一会儿也这样。”

    他说着,张九“妈呀”了一声,说:“别撕我衣服,轻点儿。”

    端木晋旸将张九按在床上,轻轻的咬着他的脖子,抽掉张九的皮带,猛地扒下他的裤子,张九被他这粗暴的行为吓得了一跳,端木晋旸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银白色,呼吸非常粗重,那种热乎乎的气息似乎感染了张九,张九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伸手搂住端木晋旸的脖子。

    端木晋旸轻笑了一声,沙哑的说:“想要了吗,小九?”

    张九气的咬住端木晋旸的肩膀狠狠磨牙,端木晋旸不觉得疼,反而反复的问着张九,张九老脸通红,但是端木晋旸就是吊他胃口,张九只能轻轻“嗯”了一声。

    端木晋旸奖励的亲着他的嘴唇,说:“腰挺起来一点,真乖。”

    张九死死抓住端木晋旸的肩膀,感觉到一股滚烫的火热,几乎已经要贯穿了张九,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叩叩叩”几声,竟然有人敲门!

    张九“嗬……”的吓了一跳,猛地瘫在床上,伸手去推端木晋旸,端木晋旸被人打扰了好事,脸色简直差得不行,伸手拽过被子给张九盖上,然后快速的把自己的衣服穿上。

    张九羞耻的简直想跳楼,也不知道是谁来了,张九躲在被子里,说:“快去开门。”

    端木晋旸无奈的走过去,把门打开一个缝隙,说:“找谁?”

    门一打开,外面的人并不是绍仇,也不是常客殷成策,而是非常不熟的殷家老六殷长镜。

    殷长镜皱着眉,似乎在想事情,看到端木晋旸猛地吓了一跳,然后退后了一步,看了看门牌号,这个门牌号的确是张九的没错,宾客入住都有登记,殷长镜是看了登记才来的。

    殷长镜愣了两秒,直到端木晋旸说找谁才猛地回神,说:“您好端木先生,我找张九。”

    端木晋旸并没有把门打开,而是站在门边上,一看就不想让殷长镜进去,淡淡的说:“等一会儿。”

    他说着,“嘭!”一声把门关上了。

    殷长镜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的异性缘很好,长相也不赖,虽然殷长镜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同性缘,但是起码不会面目可憎吧,为什么端木先生看到自己竟然是这样一副可怕的表情。

    殷长镜胡想了一下,似乎自己也没有做过什么得罪端木先生的事情,实在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其实殷长镜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得罪了端木晋旸,毕竟他打扰了端木晋旸的好事儿。

    张九狐疑的看着端木晋旸,说:“谁啊?绍仇吗?”

    端木晋旸走进来,把地上的衣服和皮带捡起来,给张九穿衣服,说:“是殷家的老六。”

    张九想了半天,殷家的老六,那应该就是爆炸的时候,离得玻璃展柜最近的那个,也就是之前在厕所哭的眼睛都肿了的那个。

    殷家人太多了,张九有点对不上号,不过这么一想也就对上了。

    张九说:“他来干什么?”

    端木晋旸说:“不知道。”

    端木晋旸给张九穿好了衣服,还在他颈侧狠狠的吻咬了一下,又是咬,又是啜,又是吻的,张九瞬间软的不成样子,恨不得狠狠抱住端木晋旸的脖子,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张九顿时出了一身的汗,捂住自己的脖子,恶狠狠的瞪着端木晋旸。

    端木晋旸则是笑眯眯的说:“见别的男人之前,先给你盖个戳。”

    张九:“……”端木先生的做法实在太幼稚了!

    张九收拾好了,端木晋旸才去把门打开,外面的殷长镜已经站的腿都软了,如果不是刚才端木晋旸说了一声“等一会儿”,殷长镜都会以为张九不愿意见自己。

    十五分钟之后,门才被打开,端木晋旸拉开门,然后转身走进去,殷长镜赶紧也跟着走进去,果然在里面看到了张九。

    张九坐在沙发上,殷长镜其实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他一眼就看见了张九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当然还有脖子上新鲜的吻痕,还泛着红晕。

    殷长镜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登记张九入住的房间里面住着端木先生,原来端木晋旸和张九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殷长镜看着那个钻戒,眼神里竟然有些羡慕,当然不是羡慕钻戒的个头大,而是羡慕这种明晃晃的“炫耀”。

    张九请殷长镜坐下来,说:“殷先生,您找我有事儿吗?”

    端木晋旸也坐下来,就坐在张九旁边,顺手搂住张九的腰,张九气的要死,端木晋旸虽然冷着一张脸,好像多面瘫似的,但是其实内心无比闷骚,他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张九归他所有,恨不得天天炫耀。

    殷长镜当然明白,他也没什么非分之想,毕竟殷长镜喜欢那种长相精致的,张九的长相只是清秀,不符合殷长镜的口味。

    殷长镜说:“其实我是有一个委托,想要委托给张先生,我听说张先生是天师,而且就职在端木先生的公司,是端木集团最年轻的风水师,所以想要请你帮个忙,当然会有酬劳。”

    张九诧异的说:“帮什么忙?”

    殷长镜抬起头来,看着张九,说:“那张血脸,之前在珠宝楼里,张先生也看到了吧?贴在展柜上的那张血脸。”

    张九点了点头,回想了一下,是一张苍老的血脸,甚至能看到脸上的皱纹,猛地一下贴在展柜玻璃上,当时那种冲击力是在太大了,吓得众人差点晕过去。

    殷长镜攥着自己的手,反复揉搓着自己的手,说:“那张脸,是我父亲的。”

    张九一听,更加诧异,殷长镜立刻说:“真的和我父亲长得一模一样,我当时离的很近,我看的非常清楚,虽然突然出现一张血脸很可怕,但是我父亲的样子我还是很清楚的,那真的是我父亲的模样,我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有蹊跷,我父亲可能根本不是寿终正寝,否则为什么会这样出现?”

    张九回忆了一下,殷长镜说那张脸是殷家老爷子殷隆的脸,那么血脸在玻璃展柜上写出倒计时,提醒他们,似乎也变得合情合理起来,殷老爷子说不定是在保护他的儿子和孙子。

    张九狐疑的说:“殷老先生是怎么去世的,殷先生能说一说吗?”

    殷长镜伸手揉着自己的脸,似乎特别的痛苦,说:“具体的……具体的我不知道,那天我三哥说公司有个应酬,非要让我去参加,我平时根本不管公司的事情,你们可能也听说了,我口碑根本不怎么好,但是那天非要拉着我去,而且地点是在酒吧,我就跟着他们去了,当时我喝醉了,晚上就在酒吧过的夜……”

    后来殷长镜第二天醒了之后,发现殷家老三已经不见了,酒吧的经理告诉殷长镜,殷先生已经回去了,似乎家里出了些事情。

    殷长镜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等他赶到家里的时候,家里根本没人,所有的人全都不在家,佣人告诉殷长镜,老爷身体突然不好,昨天晚上连夜送到医院去了,少爷小姐都在医院,一晚上没回来。

    等殷长镜急匆匆的赶到医院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一股酒味,他并没有见到自己父亲,殷以平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当时殷长镜都懵了,平时殷以平虽然很冷漠,但是从来不会跟别人有争执,作为一个不是殷家血脉的养子,殷以平更加不会跟别人动手。

    殷以平告诉他,父亲今天早上去世了,而殷长镜那时候还在酒吧醉生梦死,殷以平给他打了无数的电话,从昨天晚上殷老爷子入院开始就打电话,但是殷长镜一个也没有接。

    当时殷长镜后悔死了,他连父亲最后一眼都没看见,殷以平打他根本不冤枉,殷长镜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从那天开始,殷长镜更加消沉了。

    后来殷以平和他道了歉,说不应该打他,但是殷长镜反而觉得他打的对,反而是太轻了,可是再怎么样,父亲也活不过来了,他还是见不到父亲最后一面。

    殷长镜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他的眼圈红了,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可是我们家老爷子身体一直非常好,他之所以没有立遗嘱,肯定是都没想过自己突然就不行了,老爷子每天早上起来还去晨跑锻炼,比我的体质都好,我觉得这事儿不可能……”

    但是殷长镜那时候都沉浸在痛苦中,殷以平虽然动手打了他,但是后来还会安慰他,毕竟殷老爷子的死不是殷长镜的错,只是殷长镜没来得及看最后一眼老人家。

    但是其他几个兄弟不同,从老大开始,就以兄长的身份数落殷长镜,殷家老大是那种没什么能耐,但是长辈风十足的人,还算是善意的,殷家老二开始就奚落殷长镜,而殷家老三矢口否认自己拉着殷长镜去酒吧,还说自己怎么就见到了老爷子最后一面。

    其他几个兄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殷长镜那个时候实在痛苦极了,根本来不及去想别的。

    然而现在想一想,殷长镜觉得很不对劲,老爷子身体那么好,为什么突然就脑出血病逝了?

    殷长镜说:“而且如果真的年纪太大,抢救不过来,那么为什么会出现一张血脸?我虽然不懂这些鬼怪风水,但是我也能看得出来,这绝对不正常,张先生,我想拜托你帮我查查这件事情,如果我父亲真是冤死的,做儿子的不能坐视不理。”

    张九看得出来,殷长镜虽然不怎么表达,但是他总是在没人的地方偷偷的哭,对殷老爷子的感情也非常深。

    张九想要安慰一下殷长镜,拍一拍殷长镜的肩膀,不过端木晋旸面色不善,他就没伸手,只是咳嗽了一声,说:“殷先生您先别难过,这件事情既然你拜托了我,那我就准备开始着手查了。”

    殷长镜惊喜的抬起头来,眼圈还红彤彤的,说:“真的?张先生您肯帮忙了?实在太好了。”

    张九说:“一会儿我会去珠宝楼再看一眼。”

    殷长镜说:“好,张先生什么时候去看,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带着你去看,这样别人不会拦着。”

    张九点了点头,说:“殷先生先去……洗把脸吧。”

    殷长镜这个时候才有些尴尬,赶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就跑出张九的房间了。

    殷长镜一出门,就看到一个人抱臂靠着楼道的墙站着,那人还穿着一身病号服,头上包扎了纱布,竟然是脑震荡的殷以平。

    殷长镜惊讶的说:“你怎么不躺床上休息,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殷以平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殷长镜,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他的眼睛,说:“又哭了?”

    第188章 降灵7

    殷长镜侧了一下头,撇开他的手,说:“滚滚滚,谁哭了?!”

    殷以平没说话,只是嘴角挑了挑,看的殷长镜后背麻嗖嗖的,殷以平才终于说话了,他松开环臂的手,掌心向上摊开,说:“要抱抱吗?”

    殷长镜都被他气笑了,殷以平那个面瘫脸,竟然说这种话,实在太违和了,殷长镜刚要骂他,殷以平就伸手过来,把他搂在了怀里,轻轻拍着殷长镜的后背和肩膀。

    殷长镜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眼睛一酸,把脸埋在殷以平的肩窝上,轻轻的抽着气。

    殷以平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说:“没事了。”

    他说着,慢慢托起殷长镜的脸,殷长镜眯着眼睛,眼睛上红彤彤的,有那么一些委屈,卸去了平日里纨绔的伪装,看起来有点无助。

    殷以平的心脏似乎被猛地一击,他的表情很严肃,动作非常缓慢,慢慢的低下头,吻在了殷长镜的嘴角边上。

    殷长镜“嗬——”的一声抽了一口气,吓了一跳,猛地推了一把殷以平,殷以平没有防备,再加上脑震荡,身体猛地往后一斜,“嘭!”的一声撞到了墙面。

    殷长镜一阵紧张,伸手去扶他,但是手伸到一半又猛地停住了,眼睛红彤彤的像小兔子,脸颊也红彤彤的,嘴唇感觉要烧起来了,抿了抿嘴唇,似乎受了惊吓,最后还是把手缩回来,然后调头就跑了,跑到一半的时候“嘭!”一声,差点摔在楼道里。

    殷以平从后面慢慢走过去,殷长镜在按电梯,三层的别墅电梯停在一楼就是不上来,殷长镜眼看着殷以平走了过来,连忙要钻进楼梯间里。

    殷以平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人从楼梯间里拽出来,别看他受伤了,但是因为身材高大,力气十足,拽着殷长镜就跟拽一个小鸡仔一样简单。

    殷长镜毫无底气,说:“放……放放放开我!”

    殷以平态度很平静,仿佛刚才做的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挑眉说:“我昨天还看见你在洗手间里吻绍先生。”

    殷长镜立刻否认,说:“没有!没亲上!你看错了!”

    殷以平说:“那也是想吻……我不行吗?”

    他说着,转过头来,淡定的看着殷长镜,殷长镜心慌的要命,不知道为什么,心脏要跳出来了,感觉像是要裂开了一样,殷长镜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殷长镜见电梯上来了,想要摆脱殷以平的手,使劲挣扎了一下,但是殷以平身上都是怪力,根本挣扎不开。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结果刚才他们讨论的绯闻对象绍仇竟然从电梯里走上来,怀里抱着而一个大塑料袋,里面装的满满的都是食物,一边走还一边吃,看到他们好像没什么印象,直接走过去了。

    殷长镜差点吓死,因为殷以平的眼神很不对劲,仿佛风雨欲来的阴沉一样。

    殷以平拽着殷长镜进了电梯,殷长镜躲在角落里,殷以平走过来,殷长镜刚想要跑,殷以平抬手指了指电梯里的监控,说:“看到那里了吗?你要是躲我,我就对你做更过分的事情。”

    殷以平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不过殷长镜第一个反应是想问,更过分的事情是什么,他的后脖子突然升起一股麻嗖嗖的感觉,嗓子里咕嘟了一声,腿有点软。

    殷以平看见他木呆呆的反应,突然笑了一声,说:“原来你想让我做点其他事情?”

    殷长镜立刻炸毛的说:“滚!滚滚滚!你这个……这个败类!流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衣冠败类!”

    殷以平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殷长镜的脸颊,说:“以前我一直在忍耐,但是现在我不想忍耐了。”

    张九等殷长镜走了,本身想要推门出去的,结果发现门外有点声音,张九从门上的猫眼往外看,就看到了殷以平正在亲吻殷长镜。

    张九:“……”

    那两个人亲亲竟然堵在别人家门口,张九这下都不好出门了,幸亏那两人走得很快。

    张九打算先去殷家转一圈,看看殷家里面有没有不同寻常的阴气,然后再找殷长镜一起去珠宝楼看看血脸出现的现场。

    张九和端木晋旸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回来的绍仇,绍仇把殷家当成了购物超市,弄了一堆零食回来,装在塑料袋里,抱在怀里正在吃。

    绍仇正要进门,看见他们,说:“你们去哪里?”

    张九说:“随便走走。”

    绍仇也想出去走走,毕竟在这里很无聊,他每天的生活就是睡觉,吃饭,然而偶尔晕倒,虽然他晕倒的次数已经不少了,但是绍仇觉得那还是偶尔。

    张九也不放心绍仇一个人在房间,指不定他睡着睡着就晕倒了,别人都不知道,万一再出事情就惨了。

    于是三个人下了楼,准备在殷家里随便转一圈,他们到花园附近的时候,就看见殷成策站在一个路灯旁边,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似乎有些不舒服,正揉着自己的额头,看起来很烦躁的样子。

    众人走过去,殷成策立刻就发现了,收拢了那种烦躁的气息,又恢复了平静,整个人又变出了那种绅士温和的表象。

    殷成策微笑地说:“三位去哪里?有我可以帮忙的吗?”

    张九说:“只是随便走走。”

    殷成策笑着说:“我也是出来透口气。”

    殷成策的脸色很阴沉,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殷家出事太多了,让他有些疲惫,不在状态,殷成策身上那种淡淡的阴气更加浓郁了,飘散出来。

    绍仇抱着他那一兜子零食,突然觉得零食都索然无味了,目光灼灼的盯着殷成策,殷成策起初没发现,不过后来就发现了,看向绍仇。

    绍仇的眼神却毫无避讳,甚至轻轻舔了舔嘴角,殷成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冲他微笑的点了点头,似乎在打招呼一样。

    张九把殷长镜的委托和殷成策说了一遍,殷成策没想到小叔竟然会去找张九委托,不过也没有阻止,说:“祖父去世的时候,我也在医院,的确非常突然,晚上送到医院,凌晨就不行了,刚开始还能叫人去说话,但是只叫了姑姑和三叔,其他的人都没来得及见面,就去世了。”

    张九惊讶的说:“等等,没叫你父亲吗?”

    殷成策露出一丝笑容,不过笑容有点干有点苦,说:“没有,毕竟家父的性格……你们可能也发现了,家父虽然是家里的长子,但是没什么成就,公司的事情也不会去管。”

    殷成策说的很委婉,其实他老爹就是一个啃老族,除了是长子,什么都不是,现在手底下一个殷家的公司也没有,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全靠老爷子给钱花,现在老爷子不在了,只能靠自己儿子给钱花。

    所以殷家老大才想到降灵的方法,他觉得自己爹肯定会把产业传给自己儿子,到时候自己就又有钱花了。

    殷家老大对殷成策很有信心,毕竟殷老爷子只有两个入室弟子,绝对会传给亲孙子。

    然而没想到却出了事情,一切都变成了水漂,而且还闹出了人命。

    张九觉得有些奇怪,说:“那这样算也不对啊,如果是从辈分算,肯定要先见老大,然后依次往下见,如果从喜爱程度来看,殷老爷子也会先叫入室弟子来说话吧?”

    他这样一说,殷成策突然有些恍然,这一点他根本没多想,毕竟他知道自己父亲的秉性,什么能耐没有,遇到事情还慌,殷家人没一个病倒的,但是殷家老大就病倒了,甚至吓得失禁,还在床上卧床呢。

    殷成策觉得爷爷没有见自己,可能是因为辈分的缘故,毕竟姑姑和叔叔都在他前面,然而张九这么一说,殷成策突然有点明白,按照辈分不对,按照喜爱程度也不对。

    张九说:“当时殷老爷子不行的时候,是谁来叫人进病房的?”

    殷成策回忆了一下,有点混乱,说:“记不太清楚了……应该是……医生,好像是主治医生。”

    张九一时间没有说话,端木晋旸说:“你怀疑医生有问题?”

    殷成策这样一听,说:“我去一趟医院。”

    他说着,匆匆就要走,张九和端木晋旸立刻赶上来,绍仇也追在后面,说:“等我,我也去。”

    四个人坐上车,殷成策亲自开车,往医院赶过去,殷家虽然有自己的私人医生和医护楼,但是因为老爷子的病很重,所以还是转送了医院。

    殷成策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那时候殷成策刚回国不久,还在熟悉公司的业务,一般都在公司留到很晚,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是爷爷不行了,让他赶紧去医院。

    殷成策赶到的时候,父亲跟他说,老爷子不知道怎么,突然就不行了,摔倒在了房间里,还是殷成策的姑姑上去叫老爷子吃饭,叫了半天没反应,才发现老爷子摔倒在地上,叫了医生,结果是脑出血,严重的中风。

    老爷子当时都说不出话来了,丧失了语言能力,意识也很混乱,送到医院就急救去了。

    殷成策虽然赶来了,但是他根本没见过老爷子,老爷子甚至没有任何遗嘱,就已经去世了,医生说老爷子年纪太大,抢救不过来。

    众人赶到医院,联系了院方,但是院方说当时老爷子的主治医生已经辞职了,说是要出国。

    端木晋旸拿到了医生的名字,然后让人查了一下,这个医生不只是出国了,而且还卖了国内的房子,一下变得杳无音讯起来。

    医生突然跑出国的这种做法让众人觉得更加蹊跷了。

    张九要去老爷子当时入住的病房看看,医院的人很配合,带着他们过去了,病房是医院最好的病房,楼层很高,这里非常安静,没有一个人走动,平时都没有人,只是有特殊的病人入住才会临时有护士过来看护。

    病房非常大,里面空荡荡的,床头甚至还贴着老爷子的姓名和资料卡,之后并没有人入住。

    张九一走进去,顿时感受到一股绝望的气息,压迫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绍仇的身体受损很严重,发出“嗬——”的一声,猛的就要跪在地上。

    殷成策一把搂住他,说:“绍先生,您怎么了?”

    绍仇呼吸困难,眼睛翻白,不停的粗喘着,张九说:“快,把他抱出去,这地方怨气太强了。”

    殷成策不明白什么是怨气,但是他也感觉到一股很阴森的气息,立刻将绍仇抱出了病房,把他平躺着放在走廊的沙发上。

    绍仇脸色惨白,捂住自己的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端木晋旸眯着眼睛扫了一圈病房,说:“殷老爷子果然不是正常死亡,也不是病逝。”

    殷成策听到端木晋旸的说法,突然坐不住了,他将绍仇轻轻放在沙发上,然后站起来走进病房,说:“你是说我祖父……”

    张九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你祖父很可能是被谋害的,这个病房里还残留着他的怨气,绍仇身体弱,对这种气息非常敏感。”

    殷成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在原地转了几圈,似乎终于卸下了那种伪装的温和和绅士,变得焦躁起来,说:“谁对我祖父下的毒手,我祖父是个好人,没什么仇家,也不会苛对别人。”

    殷老爷子去世,殷家的股份大跌,这种事情对殷家公司并没什么好处,如果非要说好处,那就只有继承人有好处了。

    这个目的显而易见,张九觉得,或许筹划这件事的人,就在殷家的这几个兄弟姐妹之间。

    他们正在说话,突听“嘭——”的一声,然后是绍仇发出“嗬!”的一声惊喊,众人回过头去,就看到一个鬼侍冲出来,正拖拽着绍仇往楼梯间去。

    绍仇刚才还在半昏迷的状态,这个时候根本没什么力气,他猛地拽住沙发的椅子腿,但是鬼侍拖拽的力气太大了,而且举起斧子,一下砍下来,就要剁掉绍仇的手。

    绍仇大喊了一声,他的灵力受损,根本就像个普通人,比普通人还要弱的多,猛地缩回手来,“嘭!”的一声,沙发竟然被劈成了两半,绍仇一下就被拽了出去。

    “绍先生!”

    殷成策离门最近,猛地冲出去,“嘭——”一声,竟然撞在了门口,病房的大门明明是打开的,但是殷成策冲不出去,一下撞在了无形的墙上。

    张九说:“是结界!又是鬼侍,古伏尸来了。”

    端木晋旸眯眼说:“后退。”

    他说着,手中突然变出几把像海浪一样的长刺,猛地一甩,“啪啪啪!”三声,长刺顶在结界上,仿佛扎碎一块玻璃,“啪嚓——”一声脆响,结界猛地裂开,一下轰然倒塌。

    端木晋旸护住张九,殷成策也跟着他们冲出病房,绍仇被猛地一下拉进楼梯间。

    殷成策的眼睛竟然能看到鬼侍,他什么也不管,大步冲进楼梯间里,大跨步往下冲,大喊着:“绍先生!”

    张九和端木晋旸快速冲进去,鬼侍并不多,只有两个,举起斧子冲着追上去的殷成策猛地砍下来。

    张九心里急的不得了,双手猛地一握,一道绿光快速的冲过去,端木晋旸也瞬间反应,伸手一甩,海浪一样的气流猛地打过去。

    两道气流一白一绿,快速的冲向鬼侍,鬼侍似乎被追极了,想要对绍仇下狠手,猛地举起斧子就砍,殷成策一下扑上去,抱住绍仇,将人搂在怀里,抬起右手一挡。

    斧子一瞬间砍下来,砍在殷成策的右手手腕上,鲜血突然呲出,溅了绍仇一脸,半昏迷的绍仇猛地醒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两道气流一下击中两个鬼侍,将两个鬼侍飞快的击飞出去。

    张九立刻甩出两道黄符,黄符变成了绳索,“嗖嗖嗖”几声,将鬼侍牢牢捆住。

    殷成策的手腕受伤了,斧子砍下来不是闹着玩的,要不是因为张九和端木晋旸出手及时,打断了鬼侍的动作,斧子直接就把殷成策的手腕给剁下来了。

    殷成策满手是血,疼的脸色扭曲,绍仇惊慌的从地上爬起来,鲜血从伤口喷涌着往外流,绍仇想要去按住他的伤口,他的手刚碰到殷成策的手腕,就听到“啪!”的一声,一股巨大的力道突然涌了出来,将绍仇一下击飞出去。

    “嗬!”

    绍仇猛地撞在了楼梯的转角处,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唇,竟然流血了,殷成策也满脸震惊,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殷成策举起自己的右手,右手血淋淋的,手腕上一个大口子还在喷血,但是不难看到,手腕脉门的地方,竟然有一片黑色的叶子图形,正在散发着光芒,随着鲜血,越来越耀眼的光芒……

    第189章 降灵8

    殷成策疼的受不了,流血又多,很快就晕过去了,手腕上黑色的叶子一下就暗了下来,然后慢慢的融入了皮肤里。

    张九赶紧冲过去扶起殷成策,幸好这里就是医院,他们把殷成策送到了急诊,医生护士很快给殷成策止血急救,手腕的伤口没有伤到骨头,但是伤的非常严重,手筋几乎断了。

    绍仇在外面走来走去的,看起来非常紧张,殷成策可以说是靠手吃饭的人,他是殷老爷子的入室弟子,做珠宝的手艺非常好,能切割出璀璨的钻石,也能雕刻巧夺天工的花纹,然而现在,殷成策的手受伤了,这对殷成策来说,应该是一个莫大的打击。

    很快病人的病情就稳定下来了,进入了病房看护,张九本身想要进病房看看殷成策,但是却被端木晋旸拉住了,张九说:“干什么啊,我去看看殷先生。”

    端木晋旸无奈的说:“走,咱们去楼道的沙发坐一会儿。”

    端木晋旸不让他进去,拉着他在楼道坐着,张九就看到绍仇走进了病房。

    张九说:“殷成策手腕上的黑叶子没关系吧,不会又攻击绍仇吧?”

    端木晋旸摇头说:“那片黑叶子应该是保护宿主的咒印。你还记得韩蔚臣手腕上的黑叶子吗?那片叶子让韩蔚臣的修行大大增加了,别人一百年的修为也比不上他一年的修行。”

    张九点了点头,说:“但是这世上没有白来的午餐不是吗,不知道这片黑叶子的最终用意是什么。”

    绍仇一个人走进了病房,殷成策没有休息,睁着眼睛,但是在望着天花板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充斥着一股焦躁和不安,还有一些暴躁,和他之前整个人都是绅士温柔的表象一点儿也不一样。

    殷成策听到了声音,看到绍仇走进来,很快就调整了一下情绪,又露出那种绅士的表情,整个人好像散发着一种名贵宝石一样的气息。

    绍仇走过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殷成策见他不说话,就先开口了,轻声说:“你的伤怎么样?好像流血了,看医生了吗?”

    绍仇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殷成策说:“怎么没看医生,我按呼叫铃吧,让护士带你去。”

    殷成策说着,举起左手想要按床头的呼叫铃,但是他的手刚一抬起来,就给绍仇握住了。

    绍仇的手很细,手指纤细而且非常细腻,两个人的手指交缠在一起,殷成策突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姿势,笑着说:“抱歉,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说着,用自己的左手扣住了绍仇的手,和他十指相扣,两个人的手指都轻轻磨蹭着对方的手指,那种麻痒的感觉让绍仇一激灵,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

    绍仇惊讶的睁大眼睛,殷成策笑着说:“感觉真好……”

    他说着,紧紧握住绍仇的手,又说:“我在殷家里,在小辈中排行老大,下面还有几个弟弟妹妹,在我几岁的时候,就被爷爷收了当入室弟子,那时候爷爷的入室弟子只有一个人,就是平叔叔,当时爸爸高兴极了,因为爷爷终于又收了弟子,还是他的亲儿子,我爸爸能不高兴吗……但是我,其实我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种人……”

    殷成策起初的个性并不怎么沉闷,非常调皮,也不是个绅士先生的模样,毕竟对于一个小男孩来说,绅士也没有什么用,殷成策没有任何童年,因为他背负着很多,父亲碌碌无为,却想要得到殷家的财产,自己混吃等死,却把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殷成策压力瞬间变得大了,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后来殷成策的整个童年,都是在工作室渡过的,分辨宝石的特征,将自己的眼力锻炼的独到火辣,还要做一些雕刻的手艺。

    爷爷的要求很严格,殷成策所有的童年都这样度过了,渐渐的,殷成策也学过了伪装自己,毕竟自己可是殷家的大孙子,应该沉稳、冷静、绅士,就仿佛一个最上好的宝石一样。

    然而殷成策的内心越来越焦虑,他发现自己本身是个脾气暴躁,一点儿也不温柔的人,却要装成一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

    殷成策紧紧握着绍仇的手,说:“我就是这么一个虚伪的人,别人都不知道,就连我的父亲也不知道,现在你知道了……绍先生,你现在怎么看我?”

    绍仇静静的听着他的说辞,但是眼睛里全是不解,良久没有说话,殷成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刚要松开绍仇的手,毕竟别人喜欢自己,全都是因为自己温柔体贴,又非常懂得心疼人,但是那都不是真的,是他伪装出来的,然而现在的殷成策受伤了,他的右手很可能废了,他再也不需要伪装了。

    殷成策松开手的一霎那,绍仇却捏住他的手指尖,用一双平静的眼睛盯着殷成策,说:“那在你心里,你想怎么对待我?”

    他这样一说,殷成策猛地就愣住了,绍仇突然露出一个微笑,这个微笑有点慵懒,带着浓浓的性感,让殷成策的心脏狠狠跳了几下。

    绍仇轻轻揉捏着殷成策的手指,说:“都可以。”

    他的话刚说完,殷成策猛地翻身而起,一下将绍仇压在病床上,亲吻着他的眼睛、鼻梁、嘴唇,然后是下巴,脖颈,嘴唇在他的脖颈上轻轻地滑动。

    殷成策说:“可以吗?”

    绍仇配合的扬起细白的脖颈来,嗓子里发出“嗯……”的呻吟声,甜腻到了极点,轻声说:“好舒服……”

    殷成策的目光一下深沉起来,狠狠捏住绍仇的腰,仿佛怕他逃走一样,终于吻上了绍仇的嘴唇,舌头探进他的牙关,不断的侵略着绍仇的唇舌。

    绍仇配合的勾住他的脖子,甚至用小腿夹住他的腿,轻轻的摩擦,身体因为殷成策传来的阴气不断的战栗着,似乎因为殷成策完全释放着自己的本性,侵略中带着一种暴躁粗鲁的感觉,那种阴更加浓郁了。

    只是简单地亲吻,绍仇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嗓子里不断的发出呻吟声,双腿颤抖着,说:“不要了,我……我好奇怪。”

    绍仇被夺舍了那么久,根本没有任何经验,在修行的时候也只是专心修炼,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虽然绍仇活的很久,但是还非常青涩,几乎是一尘不染。

    殷成策却不打算放过他,伸手钻进绍仇的衣服里,说:“嘘——这很舒服,抱紧我,抱紧点,现在就算推开我也来不及了……”

    “啊……”

    绍仇嗓子里抖了一下,声音猛的窜了起来,仰起脖子,张大了眼睛,殷成策的手指在他脆弱的地方细细的抚摸着,绍仇根本没有惊讶的时间,快感让生理泪都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殷成策亲吻着他的眼角,轻轻舔着他的眼泪,沙哑的笑着说:“好甜……”

    张九在外面沙发上休息,突然听到隔音的病房里传来一声拔高的呻吟声,带着一种粘腻和痛苦,仿佛又欢愉又难以忍受,是绍仇的声音。

    张九顿时一阵尴尬,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端木晋旸不让自己进去了,里面两个人简直了,绍仇也太奔放了,叫的这么大声,就不知道压抑一点儿吗,病房这么隔音都传出来了。

    殷家老大听说了消息,也不能卧床不去了,火速赶到了医院,张九一看殷家老大来了,而那两个人还在病房里做和谐运动,赶紧“噌”一下机制的站了起来。

    张九扯开嗓门大喊着:“殷先生你来了啊,殷成策在病房里,正在休息,睡觉!”

    殷家老大一脸看白痴一样看着张九,端木晋旸也笑了一声,张九狠狠瞪了端木晋旸一眼,心说自己这么拼命,端木晋旸还给自己拆台。

    端木晋旸巧妙的说:“殷先生。”

    殷家老大没想到端木晋旸也在这里,立刻客套的说:“哎呀是端木先生。”

    端木晋旸说:“令公子刚刚急救完,现在正在休息,可能睡着了,殷先生进去的时候轻一点儿。”

    殷家老大和端木晋旸攀谈了好几句,张九心里默默的捏了一把汗,心说他和端木晋旸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殷家老大就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殷成策压着绍仇,绍仇紧紧夹住他的要,舒服的战栗着,一点儿也不保留,殷成策喜欢他这种性格,仿佛是自己没有的诚实。

    绍仇发现其实殷成策有很多坏心眼儿,而且并不温柔,还有些恶劣,绍仇毫无经验,被折腾的无法发泄,一直悬在半空,那种感觉让他心慌无措,渴求的看着殷成策,说:“我难受,求你了。”

    绍仇的声音很软,殷成策的血液似乎都沸腾起来了,亲吻着绍仇的耳朵,说:“我要进去了,可以吗?”

    绍仇夹住他的腰,催促的轻轻摆腰,急切的说:“可以,可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张九的大喊声,是殷成策的父亲来了,绍仇受到了惊吓,猛地就泄了出来,一下瘫软在床上,整个人要虚脱了一样。

    殷成策立刻给两个人整理衣服,快速的清理了一下,绍仇浑身还软,几乎从床上掉下来,手忙脚乱的收拾自己。

    “咔嚓”一声,门推开了,殷家老大快速走进来,他都没看见绍仇,直接拽着自己儿子的手,说:“成策你这是怎么了?你的手怎么了!你的手不能有事儿你知道吗!怎么这么不小心?!”

    殷家老大噼里啪啦的一顿说下来,张九听到里面只是围绕着“手”说话,好像没有其他话题,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绍仇很快就退出来了,病房里只剩下殷家老大和殷成策。

    绍仇双腿发软,倒在外面的沙发上,重重的喘着气,张九见他一脸纵欲过度的表情,咂咂嘴,说:“不是吧你,这么激烈?”

    绍仇也不知道是不是激烈,他的确是发泄出来了,而且爽的不行,但是殷成策并没有进入他,那种缺憾的感觉也说不上来了,仿佛特别的遗憾。

    绍仇想到这里,忍不住有点脸红。

    张九惊讶的看着绍仇这没皮没脸的家伙竟然脸红,感觉今天一定会下冰雹!

    殷成策很快被接回家里,就住在医护楼,有殷家的私人医生看护着,张九和端木晋旸也回了殷家,绍仇一回来就不见了,肯定是找殷成策了。

    张九和端木晋旸刚回来,就看见殷长镜急匆匆的找他们,身边还跟着已经换上一身西服的殷以平。

    殷以平之前脑震荡了,但是不想躺在床上休息,尤其殷家还是多事之秋,就起来了,换上一身衣服,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冷漠又镇定,一张平板的脸上,仿佛没什么能让他露出其他的表情。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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