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劳动合同 作者:长生千叶

    第60节

    沈嫚嫚迷茫的看着张九,张九又挠了挠自己下巴,说:“那个……顾山泽有喜欢的人了。”

    沈嫚嫚一脸懵的表情,张九又说:“是个男人。”

    沈嫚嫚“妈呀!”的大喊了一声,然后用痛苦的表情说:“我这辈子还能嫁出去吗!”

    张九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能吧……你看你长得挺漂亮,工作又这么好,条件都不差……”

    沈嫚嫚一脸失魂落魄,失恋的表情,张九真不好意思告诉沈嫚嫚,顾山泽的对象比她条件高太多了,就不说唐麟是什么狱主了,那都是虚的,就唐麟那家产,就能秒杀沈嫚嫚一万次啊一万次……

    沈嫚嫚失魂落魄的,但是很快就发现了新大陆,突然一把抓住张九的胳膊,然后把他的袖子一拽,立刻“呀”了一声,张九按电梯的时候沈嫚嫚就注意到了,他的手腕红了一圈,现在一看,真的是红了一圈,何止是红了一圈,这分明是捆绑py的样子!

    沈嫚嫚立刻抛弃了失恋的表情,兴奋的看着张九,拉长音说:“哦——是不是端木先生弄得,妈呀你们好有情趣啊,这样太激烈了吧!”

    张九:“……”

    还没到楼层,张九就飞快的逃命了,幸好也快到了,从楼梯间爬了两层。

    刚坐进办公室里,端木晋旸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他身体怎么样,张九正“气愤”,毫不犹豫的把他的电话挂上了。

    端木晋旸:“……”

    这样平稳的过了一个星期,张九发现唐麟找自己捣乱的时间越来越短了,给唐麟打电话,唐麟多半也不接,接的时候听起来特别疲惫,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没说两句直接挂了,其实是因为唐麟的最近的生活非常“幸福”。

    多亏了其他几个狱主的阴气,顾山泽简直就跟打了“农药”一样的疯长,已经可以成功化形了,虽然还是一副小少年的模样,然而鬼畜程度已经可圈可点,刚开始顾山泽只是能化形出来一会儿,唐麟还以为是在做梦,不过后来化形的时间长了,唐麟的“噩梦”也变得长了。

    唐麟的日子变得充实,自然不会去找张九了。

    在一个星期之后,端木晋旸接到了请柬,是来自解家的请柬。

    张九一看到请柬就觉得头疼,心里只有“坑爹啊,又来了”这几个字。

    请柬自然不是因为解家大伯要办寿宴,而是因为上次寿宴上,解家大伯没有成功的把家主的位置传给解之玄,所以要再来一次酒会。

    这次酒会竟然开在解之玄的画廊里,场面相当隆重。

    解家大伯其实并不赞成解之玄开画廊,因为没几个钱,而且要花费很大精力,但是解之玄觉得艺术就是他的生命,一定要开在画廊,不然就不接手解家的产业。

    解家大伯无奈,只好把人都宴请过来,在画廊开酒宴。

    张九特别不解,解之玄就算有艺术天分,那也没什么经商头脑,把家产给解之玄,恨不得俩星期就败光了,为什么不给有商业头脑的解之白?

    最近解之玄的画作卖了天价,得了好几个大奖,和以前的风格突然有了很大改变,解家大伯因为听说解之玄的作品知名度变高了,也就任由他去玩了。

    解之玄的画廊在繁华区,周围被一些艺术酒吧包围着,一到晚上才真正热闹起来,酒吧灯红酒绿的,不过都是那种很混乱的酒吧,很多上流人士不愿意来这种低端的地方,觉得逼格特别低。

    端木晋旸必须给足这个面子,张九又不放心端木晋旸这个移动的大骚包一个人去酒会沾花惹草,要知道端木晋旸身上的阳气就好像是一个移动的荷尔蒙大仓库,随时喷发荷尔蒙,不仅对女人,就是男人也受不了,当然端木晋旸的阳气已经不限定于人了,什么牛鬼蛇神都会吸引。

    两个人来到画廊门口,画廊占地非常大,是解家大伯拨钱给解之玄修的,专门给解之玄开画展用的,一层是酒吧和宴厅,二层才是画廊。

    里面的人已经非常多了,人头攒动着,解之白还是作为解家的人正在招呼客人,解家大伯也在,唯独身为主角的解之玄不知道去向。

    他们一走进去,解家大伯就过来打招呼,非常殷勤的和端木晋旸寒暄,最近两家有一个项目要合作,正好也是解家大伯把家产交接给解之玄的时候,这个项目将是解之玄的第一个大项目,身为父亲,解家大伯可是用心良苦,然而作为儿子,解之玄根本没有这种体会。

    张九见他们聊得都是商业的事情,自己也听不懂,就和端木晋旸说了一声,自己在一楼的酒吧里找个位置坐下来。

    解之白过来和他打了一声招呼,毕竟是上次认识的,就听到解之白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进来了一条短信。

    张九不是故意看的,但是因为解之白的脸色突然变了,一霎那变得惨白起来,张九从没见过这个冷漠又一板一眼的人,突然露出那种要哭的表情,一瞬间仿佛被击垮了一样。

    张九好奇的瞥了一眼,短信的内容很简单,而且不是陌生号码,应该是熟人发来的,发件人叫——韩蔚臣。

    内容只有一句话——你这个怪物。

    解之白的眼睛颤抖了两下,有些呼吸困难,突然捂住嘴巴,似乎要干呕,仓促的说了一声:“不好意思。”

    他说着,急匆匆调头就跑,猛地冲进酒吧的洗手间里,解之白做事肃然冷漠,但是一向很得体,突然剧烈的跑动,“嘭”的推开洗手间的门,吓了别人一跳,全都看过去。

    解之白被人注视着,顿时满脸都是汗,握紧了手机,猛地将门一下撞上,又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张九看的莫名其妙,但是解之白那个脸色实在太吓人了,张九有点不放心,赶紧追过去,伸手拧了拧门把,竟然从里面锁死了,张九想要敲门,但是听到里面剧烈的呕吐声,仿佛要死过去一样。

    张九皱了皱眉,手贴在门上猛地一用力,就听到门锁发出“咔”一声,直接崩了,张九立刻推门走进去……

    第175章 惊魂画廊4

    张九冲进去,解之白一手支着洗手池,另外一手捂着嘴,水龙头正在“哗哗”的流着水,解之白拼命的撩着水冲自己的脸,他的手机扔在地上,屏幕还在不停的闪烁,源源不断的短信冲进来。

    ——怪物!

    ——恶心!

    ——你这个怪物!

    ——你是怪物!

    张九震惊的看着地上不断闪烁的手机,解之白睁大了眼睛,嘴唇颤抖,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似乎不只是干呕,而且还喘不过来气,不停的哆嗦着,“嘭!”的一声,猛地向后倒去。

    张九冲上去,一把接住向后倒来的解之白,解之白倒下来之后,瞬间就闭上了眼睛,顿时陷入了昏迷。

    张九吓了一跳,撇头看着地上仍然不断闪烁的手机,每一条短信都是来自那个叫做“韩蔚臣”的人,一跳一跳的往外跳。

    张九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绝对不像是在夸奖人,伸手过去,甚至不需要触碰手机,手机立马就黑屏了。

    解之白的呼吸很急促,昏迷中伸手压住自己腹部,很快又睁开了眼睛,嘴唇颤抖的说:“我……我肚子很疼……”

    张九扶着他,说:“没事没事,别紧张,我带你出去。”

    解之白似乎没有力气了,他说完话,额头上全是汗,脸色白的透明,眼睛翻白,似乎要晕死过去。

    张九一把抱起解之白,快速的冲出洗手间,外面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吓呆了,端木晋旸见到是张九,立刻冲过去。

    正在和端木晋旸攀谈的解家大伯也看到了,而且另外一个竟然是自己的二儿子,解家大伯带人也快速的跑了过来。

    解家大伯一看解之白出问题了,似乎紧张大于担心,而且特别惶恐,说:“快快,把少爷扶着,带到楼上去休息!”

    他说着,又紧张的对张九说:“张先生,真是麻烦您了。”

    解之白被几个安保架着,往楼上走,来的宾客已经很多了,都往这边似乎在看是什么情况。

    解家老爷子很快就处理完这边的事情,然后去安抚宾客,让人跑到楼上去请解之玄,请了好几遍,解之玄才姗姗来迟。

    张九有些狐疑解家大伯的态度,自己儿子满脸惨白,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结果解家大伯的样子似乎不太关心,这偏心也太过严重了,要说不是一个妈生的,那还有点可能性,但是解然说解之玄和解之白是一个妈生的,而且解家大伯就这一个妻子。

    那边一团忙活,张九突然想到了掉在洗手间里的那个手机,他转头走进洗手间,手机还躺在地上,不过已经被人不小心踢到了角落里,张九把手机弯腰捡起来。

    这个时候洗手间的门又推开了,端木晋旸走进来,看到了张九,松一口气,说:“小九,你又乱跑。”

    张九心想自己才没乱跑。

    他说着晃了晃手上的手机,手机屏幕在张九的手心里亮了起来,上面显示有二十几条未读短信,不过在这些短信冲进来的时候,其实张九已经在待机界面看过了,都很简单,所以看的很全,都是什么怪物、恶心之类的话。

    无非是恶意中伤,而且这个韩蔚臣到底是什么人,总之因为看到解之白那个表情,张九有点介意。

    张九说:“解之白的手机,要不要给他送过去,这东西是不是有什么商业机密?”

    据说生意人的手机很重要,例如里面的电话簿就非常重要,各种重要的人际网络,还要经常备份之类的,反正张九从来不给手机备份,因为他很懒……

    端木晋旸伸手揽住张九的腰,说:“走吧,出去,估计交给谢家的人就行了,看解先生的样子,是不会让别人看到解之白的。”

    张九把手机拿出去,果然解家大伯根本不让张九上楼,只是让安保把手机拿着,然后干笑着感谢了张九。

    很快酒宴就开始了,解之白没有再下楼来,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昏迷,但是也没有医生到楼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画廊本身就有医生。

    解之玄姗姗来迟,不知道为什么,张九总觉得他今天的模样似乎有些高兴,可能是因为正式接管解家的产业,变成了解家名正言顺的掌门人,而解家大伯从今天之后就变成太上皇了,所以解之玄脸上挂着一种兴奋的表情,兴奋到让人后背不寒而栗的发麻。

    酒会之后进展的非常顺利,解家大伯把家产传给了解之玄,这个过程就好像授权一样,非常无聊,然后就是各种寒暄应酬,二楼也开始开放了,二楼是解之玄的个人画廊,里面全是解之玄的画作,有几幅非常著名的画作,听说最近一副画作的价格,已经炒到了半个解家的天价,其实这也是解家大伯开始放任解之玄玩艺术的一个原因。

    因为解家大伯发现,其实解之玄玩艺术也能赚钱,虽然赚钱晚了点。

    这幅作品解之玄并没有卖掉,而是藏在画廊里,今天也会对外展出,但是只展出二十分钟之短,很多人都是为了一睹这幅画作才过来的。

    张九不懂画,但是用大白话讲,这幅画太值钱了,所以张九倒是也想看看。

    张九和端木晋旸顺着人流走上了二层,从楼梯开始,就是一些解之玄的画作了,不过只是简单的画作,甚至有的是随兴的涂鸦,看起来很凌乱癫狂,非常符合解之玄这个人的个性,压抑的肆意,暗黑扭曲的宣泄。

    张九看着那些画作,觉得如果自己多看一分钟,可能都被同化成疯子,那种癫狂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二楼的走廊里也都是画作,然后进入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展厅,灯光打得非常明亮,里面的画作都陈列在安保非常严密的玻璃展柜里,一层一层的套着锁。

    这个展室里陈列的是解之玄最近走红的作品,一走进来,感觉整个风格都改变了,那种压抑的宣泄突然不见了,众人看到的是一种平和,非常平和的笔触和色彩。

    一共只有五幅画,但是每一副都非常漂亮,让张九这种门外汉都有些惊叹,或许艺术在很多人眼里都是前卫的,然而有一些艺术,虽然是前卫的,但是所有人却能不约而同的读懂,这五幅画作就是这样的艺术。

    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家里当然要摆一些名画才有格调,很多人看了之后都去询问解之玄这些画作的转手价格,解之玄一下被捧上了天,他真的是一个天才。

    解之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说:“各位,请不要着急,咱们先继续往前走,前面还有一个展厅。”

    再往前走,一路上还有悠长的走廊,走廊里的画作又变回了暗黑的风格,很快通向了一个展厅,展厅非常大,但是只有一幅画作。

    那副画作摆放在高大的玻璃展柜里,画的是一双眼睛。

    只是一双眼睛,然而看到的人全都震惊了,感觉刚才那些画作都不算什么了,这是一双能看到感情的眼睛,无论是什么样的感情,你都能从这双眼睛中看到,从正面似乎可以看出柔情甚至是甜蜜的爱情,侧面看又觉得这是一双冷漠的眼睛,里面充斥着对这个世俗的麻木,但从另外一侧看,你又能看到这双眼睛的痛苦,仿佛就映照着人心。

    所有人都阵阵称奇,明明都是这一双眼睛,但是从不同的角度看,却看到了不同的感情。

    张九一瞬间也被这双眼睛震惊了,并不是他从这双眼睛看到了甜蜜的爱情,或者是厌世的冷漠,而是他看到了那抹痛苦……

    那么痛苦,和之前解之白眼睛里流出来的痛苦,一模一样!

    这双眼睛,似乎画的是解之白?

    然而只是一双眼睛,所以没人知道是谁,模特是谁。

    张九看的有些奇怪,这个展厅只允许参观二十分钟,之后还要运往外国继续展览。

    众人开始自由的参观,张九和端木晋旸走出展厅,走廊里有端着酒的侍应生,张九说:“你不在家里挂一幅吗?”

    端木晋旸挑眉说:“我是个粗人,不懂得欣赏这些。”

    张九鄙夷的看了看端木晋旸,就他这一身行头,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粗人,粗人一定想要抽他。

    端木晋旸轻笑了一声,低头在张九耳边说:“我粗不粗,小九还不知道吗?”

    张九:“……”年度最冷的冷笑话……

    两个人在走廊里透气,就看到解家大伯忽然走了过来,和别人寒暄了几句之后,走进展厅叫了解之玄,解之玄正在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听到解家大伯的话,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失态的说:“怎么可能?!”

    然后解之玄的脸色就黑了,两个人一起上楼去了。

    张九抬头看着头上,竟然还有三楼,不过应该是工作区,不让人上去的,张九手指轻轻一捏,就听到远处的解家大伯和解之玄偷偷耳语的声音传过来……

    解之玄说:“这怎么可能!不可能!”

    解家大伯说:“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是医生说的,你弟弟……气死我了!这可怎么办!我现在老了,就差点被他气死了!这事情要是传出我,我的脸怎么放,还不被人笑话死,就是死了,也要被人笑话!”

    解之玄粗喘着气说:“没事,我有办法,我有办法,没关系,这事情交给我!”

    解家大伯第一次这么没主见,说:“之玄,幸好现在有你,不然我就气死了,以前总是觉得你不着调,原来之白才是个不着调的兔崽子,气死我了。”

    张九没听懂他们说什么,不过神神秘秘的样子,而且还在讨论解之白,张九拉了拉端木晋旸,小声说:“端木先生既然不买画,咱们做点有意思的事情?”

    做点……

    有意思的事情……

    端木晋旸欣然接受了,但是并没想到有意思的事情,其实非常纯洁,也不算纯洁吧,因为他们在听墙根……

    张九带着端木晋旸避开人群,然后顺着楼道往三楼走,端木晋旸还以为张九想要在楼道里来一次,的确挺有情趣的,说实在的,闷骚的端木先生还有些小期待。

    然而……

    他们上了三楼,张九让端木晋旸轻点儿,然后快速的跟着前面走,三楼没有安保,人都遣散了,张九觉得有点奇怪,解家的安保竟然全都不在,神神秘秘的。

    他们踏上三楼的楼梯,还觉得应该小心一点儿,省得被发现,但是没想到三楼其实并不安静,传来一阵阵粗喘和哀嚎的声音,前面的解之玄和解家大伯根本没时间管后面跟踪的两个人。

    痛苦的呻吟声从最里面的房间传过来,门一打开,那声音更加清晰了,是解之白的声音!

    随即门“嘭!”一声关上了,张九拉着端木晋旸进了对面的楼梯间。

    解家大伯进去之后,很快就出来了,气的脸色通红,快速的顺着楼梯间下了楼,吓得张九还以为要被发现,不过解家大伯走得很快,楼梯间的灯都没有亮起来,他就走下去了,一边走一边说“气死我了”。

    张九就更加好奇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冲端木晋旸招了招手,然后跑过去,贴在门上,似乎听不到,于是伸手在门上轻轻画了一个圈儿。

    房门瞬间就透明了,透着一层绿光,仿佛只是隔着一层绿色的雾气而已。

    房间只是一个休息室,很空旷,一张很大的工作台,另外就是一条长沙发,旁边有个很艺术的铁书架。

    解之玄走进房间里,解之白就坐在沙发上,他侧躺在沙发上,满脸都是汗,一只手竟然还被铐在了铁书架上,身体痛苦的颤抖着,手铐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解之白粗喘着气,牙齿“得得得”作响,双眼发白,冷汗已经把他的衬衫全都泡湿了,头发一缕一缕的贴下来,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

    解之白抬眼看了一眼来人,没有说话,只是仰起头靠着沙发,粗重的喘着气,似乎抑制着自己的疼痛。

    解之玄看到他这个样子,满脸怒容,把手机扔在解之白的脚前,发出“啪嚓!”一声。

    解之玄冷笑说:“我刚才听说了,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妖怪,竟然怀孕了是吗?你真是够恶心的,真是够恶心!我本来以为你也就这么恶心了,谁知道你竟然还能再恶心!你让整个解家都蒙羞!你让父亲蒙羞,你让我这个做哥哥的蒙羞知道吗!”

    解之白虚弱的抬起头来,汗水从他脸上滑下来,顺着那双眼睛,顺着长长的眼睫滑下来,那一瞬间,张九猛地看清楚了那双悲哀厌世的双眼。

    解之白嘴角轻微的挑了挑,路出一抹冷笑,说:“是吗,但是这蒙羞的身体,也是做爹妈的给我的,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解之玄气的牙齿也发出“得得得”的声音,说:“好啊,牙尖嘴利是不是,那你看看,这就是你喜欢的人,给你的最好的甜言蜜语。”

    解之白深吸了一口,死死闭上眼睛,解之玄被他气的脸色发青,狠狠捏住他的脸颊,迫使解之白睁开眼睛,按亮手机,说:“看啊!看!!!不看吗,韩蔚臣发给你的,看啊,不看要我给你念吗!?身为解家的人,你这个怪物竟然不知廉耻的跟一个男人瞎搞,好啊,现在好了,看看这个男人给你的短信!”

    解之白猛地睁开眼睛,一双眼睛里全是愤怒,低吼着说:“身为解家的人?!你竟然跟我说身为解家的人该怎么做,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做的,做你的春秋大梦,解家的事情你一分都没管过,父亲生病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有脸和我谈解家吗!”

    解之玄被他的的吼声吓到了,“啪!”的一声扔掉手机,说:“好好,你牙尖嘴利是吗,父亲说了,这件事情归我管,我今天就管管……解之白,你知道你有多可恨吗?从小到大,明明你才是妖怪,在外人眼里出众的总是你,而我呢,我只能变成了一个不思进取的人!”

    解之白冷笑了一声,说:“别把你自己的懦弱盖在我头上,我可当不起。”

    解之玄脸色狰狞,说:“你能说会道是吗?是这张能说会道的嘴勾引了我的助手吗,韩蔚臣草的你爽吗,很过瘾是吗,说不定你这个怪物比女人还能个儿?凭什么平白便宜了韩蔚臣那个小子,我也来试试!”

    解之白脸色惨白,嗓子快速的滚动,气的说不出话来,冷汗涔涔的往下流,解之玄看见他的手被铐着,而且全身瘫软,立刻露出狰狞兴奋的表情,快速的扑上去。

    张九在外面听得异常气愤,见解之玄扑上去,立刻“嘭!”的一声踹门进来。不过门里的解之玄也没有扑过去,解之白见他扑过来,牟足了一口气,猛地抬起腿来,一脚踹在他胸口上,随着门被踹开的声音,“嘭”一声,解之玄也被一脚踹了出去。

    解之玄倒在地上,疼的感觉肋骨都要断了,解之白一脚踹出去,肚子疼的也不行,冷汗直流,手铐发出“哗啦啦”的颤抖声。

    张九冲进来,解之玄大吼着:“谁让你们进来的!你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张九伸手一把拽住手铐,就听到“咔嚓!”一声巨响,金属的手铐瞬间崩的四分五裂,张九猛地转过头来,一双眼睛散发着绿色的光芒,眯着眼睛盯着解之玄。

    与此同时,手铐的碎渣猛地弹在解之玄的胸口上,将衣服和皮肤全都划破了,力道非常大,解之玄瞪大了眼睛,惊恐的颤抖了两下,嗓子颤抖的说:“怪……怪物……”

    第176章 惊魂画廊5

    解之白看到是张九,伸手拽住他的胳膊,说:“送我去医院,求你……”

    解之白满脸都是汗水,手腕上因为挣扎全是血印子,嗓子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似乎已经受不了了。

    张九说:“放心,放心,没事的。”

    他说着手心里冒出一阵绿光,轻轻压在解之白的小腹上,解之白整个人身体抽搐起来,死死抓着张九的手。

    张九一瞬间脑袋里“嗡”一声,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脸上的表情猛地变得狰狞起来,解之白实在受不了疼痛,粗喘着气晕了过去。

    张九满脸的震惊和狰狞,轻轻的说:“死了……孩子……”

    端木晋旸也吓了一跳,倒在地上的解之玄听到这个声音,也不害怕张九了,立刻“哈哈哈”大笑起来,说:“报应!!报应!活该!他本身就是怪物,怎么可能生的出孩子!想一想我都觉得恶……啊啊啊啊!!!”

    解之玄还在发泄的咒骂,结果一下被踢了出去,“嘭!”一声砸在铁书架上,书架愣是给砸弯了一段,张九暴怒的冲过去,一把抓住解之玄从地上拽起来。

    解之玄满脸都是血,撞得脑袋直发懵,嗓子里发出惊恐的吼叫声,说:“不要……不要杀我……”

    端木晋旸见张九突然疯狂起来,赶紧伸手去拦,说:“小九!”

    张九的眼睛都是绿色的,冒着火光,狠狠拽起解之玄往地上一扔。

    解之玄发出“啊——”的一声大吼,倒在地上起不来,疼的在上不停滚动。

    端木晋旸拦住张九,说:“先看看解之白再说。”

    张九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眼睛的颜色也变得淡了一些,解之白已经晕过去了,但是他还在痛苦的呻吟着,伸手压住自己的小腹,似乎疼痛的厉害。

    端木晋旸按住解之白的肩膀,将自己的阳气输送进去,解之白发出“嗬——”的一声,猛地吸了一口气,吊住了他的性命。

    张九说:“他怎么样?”

    端木晋旸说:“快送医院,他的孩子不是刚刚死的,不是一个死胎,而是鬼胎。”

    张九吓了一跳,之前看到解之白的反应很剧烈,呕吐还有疼痛都非常剧烈,因为解之白是个男人,所以张九都没有往怀孕的方向想,现在仔细一想,的确和别人不一样。

    解之白昏迷中带着一丝清醒,张九不敢把他肚子里是个鬼胎的事情告诉解之白,毕竟解之白现在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了,如果再这么告诉他,估计直接就会崩溃了。

    张九说:“走,咱们快走,送解之白去医院。”

    他说着要抱起解之白,端木晋旸说:“我来。”

    他说着,很轻松的将半昏迷的解之白抱起来,地上滚动的解之玄大喊着:“你们不能带走他!还要送他去医院?!这是我们解家的事情,你们管不着!他肚子里的是个小鬼怪,你们这是助纣为虐!”

    张九实在听不下去了,猛地一挥手,“嘭!!!”一道绿光打过去,解之玄猛地被击翻出去,瞬间昏厥了过去。

    两个人快速的走出三楼的房间,下面的解家大伯听到声音,走上来看看情况。

    结果就看到了张九和端木晋旸,还有昏迷的解之白,解家大伯的脸色瞬间铁青了,说:“这……二位这是干什么?”

    张九说:“带解之白去医院,作为父亲不管儿子的死活,自然要陌生人来管你儿子的死活了。”

    解家大伯被他说得脸上无光,粗喘着气,说:“我解家人的死活,用不着旁人来插手!”

    张九挑了挑嘴角,冷笑了一声,说:“哦?是吗?说到底,你就怕你小儿子的事情传出去,老实告诉你,现在我和端木先生都已经听说了,还有你家大儿子刚刚要强奸他弟弟,这么多家丑都在我们手上攥着,别惹我不高兴,好吗?”

    解家大伯的脸色“滕腾腾”三下,已经从红到青到白,最后脸上惨无人色,差点昏厥过去。

    张九招了一下手,示意端木晋旸跟自己走,两人就这样抱着解之白从解家大伯身边走过去了,解家大伯完全没辙,气的全身打颤。

    端木晋旸轻笑了一声,说:“我家小九真有气势。”

    张九挑眉说:“一般吧。”

    端木晋旸的车子就在车库停着,两个人把解之白放上车,火速得开车到医院去,因为解之白的身份和身体都比较特殊,张九觉得不能去普通的医院,幸好,陈医生的医院离得不算远,十分钟开车就到了。

    张九在路上给陈医生打了一个电话,陈恕接了电话之后就开始安排了,找了他比较熟悉的朋友来帮忙,很快就等到了端木晋旸的车子。

    小护士把担架床推过来,快速的推着解之白进了医院,走了急速的专用抢救电梯,很快推进了急救室。

    张九和端木晋旸站在外面,陈恕和蒲绍安也来了,陈恕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解家二公子是……”

    解之白是个双性人,这很明显了,张九觉得解家大伯偏心偏到后背的态度突然得到了解释。

    解之白生下来就是双性人,解家大伯从解之白出生之后就不待见他,何况解之白出生之后,解家大伯的妻子就过世了,解家大伯更加不待见解之白。

    解之白从小就被灌输自己是个怪物的理念,他的性格其实很抑郁,很冷漠,甚至是厌世的冲动,只能用疯狂的工作和学习麻木自己。

    解之白非常优秀,他聪明绝顶,无论是什么方便,都非常优秀,解之玄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是个怪物,父亲从小就这么告诉他,告诉他解家只有他一个人能撑门面,让他一定要努力。

    然后实事结果是,解之玄不仅没有解之白学习好,甚至连身高、体能这些都比不上解之白,长大之后,隐藏着自己的解之白竟然变成了外人的焦点。

    解之白在国外读的大学,以最优成绩本硕连读,学校里就是焦点,而解之玄则是解家大伯托关系送钱塞进的学校,他们仿佛两个极端。

    解之白被人追捧,处处都做到优秀,让人无以复加的欣赏,而解之玄只是会抽烟打架,连泡妞都没人让他泡,回到家里之后,解家大伯也会难听的责骂解之玄,说他连个怪物都比不上,以后怎么接手家业?

    后来解之玄就去搞艺术了,他觉得那种颓废的宣泄才适合他,解之白的地位却越来越高,他进入了公司,在父亲故意的刁难下,却一步一步高升,最后进入了解家的高管层,拥有了很多股份和权利,这一切都让解家大伯心慌。

    解家大伯反复的告诉解之白,他就是一个怪物,异类,不管多优秀,解家也不能是他的,为了解家的百年基业着想,也必须是他哥哥的。

    解之白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他听得太多了,好像自己就是这么一个怪物,他明白,自己做的这么优秀,无非是麻痹自己,寻求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他也不想拥有解家。

    解之白很快就急救室里推出来了,医生说孩子保住了,但是其实张九和端木晋旸都知道,保住的并不是活的婴儿,而是一个鬼胎。

    解之白被推进了加护病房,因为他现在身体条件特殊,所以要隔离,以防病菌什么的。

    张九站在病房外面,从玻璃窗往里看,叹口气说:“解之白的孩子都死了。”

    端木晋旸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过我刚才感觉到,这个孩子并不是刚刚死的,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张九奇怪的说:“什么意思?”

    端木晋旸说:“或许在怀的时候的确是一个活的婴儿,然而不知道后来遇到了什么事请,让这个婴儿突然变成了一个鬼胎。”

    不过在外人眼里,解之白的肚子里还是个婴儿,他们没看出来到底有什么差异,只是婴儿一出生,差异就会显现出来……

    而且婴儿和鬼婴并不一样,婴儿只需要正常的养料就可以存活,可是鬼婴的体质阴寒,想要生长存活,就需要更多的养料和能力,会从解之白身上掠夺很多,不知道解之白这么虚弱的身体禁不禁得住折腾。

    张九说:“我想知道这个孩子的另外一个父亲是谁?”

    他说着,突然想起了那个短信,还有解之玄的话,那个解之玄的助手,叫韩蔚臣的人,似乎就是解之白喜欢的人,很有可能是孩子的另外一个父亲。

    然而解之白之前突然接到了来自韩蔚臣的很多恶意中伤的短信,这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现在一切只能等解之白醒了再说。

    就在这个时候,端木晋旸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解然打来的,电话里的声音喘着气,说的很急促。

    端木晋旸皱了皱眉,说:“好的,我知道了,我们在医院,你受伤了也过来吧。”

    张九吓了一跳,说:“解然受伤了?”

    端木晋旸挂了电话,说:“放心,影在他身边,只是轻伤,画廊出了点事情……”

    他们才走没多久,那幅眼睛的名画就准备装车离开画廊了,二十分钟的展示时间已经结束,正要急匆匆的赶往机场运出国。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画作装运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围观,工作人员小心谨慎,但是一霎那,众人全都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那双眼睛……眨眼了!

    刚开始众人很兴奋,因为那双眼睛从各个角度看,都是不一样的感情,所以众人还以为他们找到了新的角度,可以让眼睛眨眼。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眼睛突然活了,开始眨眼,并非放出光芒,露出厌恶的神色,展柜的玻璃“啪嚓”一声崩裂,那双眼睛从镜框里飘了出来。

    后来场景很乱,众人互相推搡踩踏,解家大伯想要稳定现象,但是根本做不到,也被踩踏上了,解然还在现场,因为有影的保护,只是受了一些轻伤,被蹭了一下而已。

    那只眼睛活了,而且充满了厌恶,狠狠的盯着那些围观他的人,所有人都吓傻了,还有人报了警,很快画廊就被封了,但是当人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幅掉在地上的画而已,玻璃框已经摔碎了,展台乱七八糟,地上一片狼藉,散落着各种踩踏拥挤掉下的东西,还有很多女士的高跟鞋。

    张九有些奇怪,想知道是不是又是画灵,就让陈恕和蒲绍安守着解之白,如果醒了给他们打电话,两个人很快驾车来到了画廊。

    画廊已经被拦住了,外面都是救护车,解然从里面挤出来,看到他们说:“哎,你们竟然过来了。”

    解然说着,将一个手机递给张九,说:“是不是解之白的?我在里面捡到的。”

    解然还不知道解之白的事情,张九把手机拿过来一看,上面赫然有五十多条短信。

    张九打开手机一看,全都是“恶心”、“怪物”一类的话,而且都是半个小时之内发的,来自那个叫韩蔚臣的男人。

    这个时候蒲绍安来了电话,说是解之白醒了,张九和端木晋旸就赶紧赶到了医院。

    解之白的确醒了,但是精神状况有些不好,他没有精神,脸色非常惨白,表情也非常颓废,或许是因为自己身体的事情被人发现了,送到医院就代表着被人发现了,但是他又没有其他的选择。

    解之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张九和端木晋旸推门走进来,解之白看到他们,声音有些虚弱,说:“谢谢你们。”

    张九摇了摇头,说:“没事,你放心好了,这个医院是个私人诊所,给你急救的人也很可靠,不会去乱说的。”

    解之白有些诧异,不敢置信的盯着他们,眼眶有些发红,说:“谢谢。”

    张九把手机递过去,放在床头,正在这个时候,突听“嗡——”一声,一条短信又冲了进来,接下来是“嗡——嗡——嗡嗡嗡——嗡嗡嗡——”不停的震动着,解之白一偏头就看到了内容,他的眼睛更红了,深吸了好几口气冷静不下来,似乎又有些疼痛,艰难的呼吸着。

    张九看到那些短信的内容,还是之前的话,还是来自韩蔚臣这个人。

    张九有点后悔把手机还给他,赶紧把手机按了关机,解之白深深的吸着气,苦笑了一下,第三次说:“谢谢。”

    端木晋旸走过去,看似不经意的给解之白整理滴水的吊瓶,把一股阳气输送过去,解之白终于渐渐稳定下来。

    张九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说:“我能打听一下,这个韩蔚臣,是谁吗?”

    解之白慢慢睁开眼睛,嘴角露出苦笑,说:“这事情说起来有点长,憋在我心里很久了,如果你愿意听,也是我的一种解脱……”

    解之白被父亲灌输的,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怪物,他拼命的学习和工作,为了麻木自己,也为了让自己显得正常一些。

    有一次解家大伯生病了,解之白守在病房,但是解家大伯最想来看他的,却是他的大儿子,解之白明白这件事情,就去画廊找解之玄。

    不过那一次解之白又碰壁了,解之玄大骂他,说他不配进画廊,这样可怕恶心的身体还不如去死了,为什么要留在世上恶心其他人?

    解之白当时气疯了,他不想再和解家牵扯到任何一点儿关系,他想要离开,不过当时解之玄的一个助手听到了解之玄的咒骂声。

    解之白觉得有一种天塌了的感觉,他的事情,不只是家人知道了,而且还有一个外人也知道了,他不小心听到了全部的事情。

    那个助手就是韩蔚臣。

    韩蔚臣是个专门学艺术的,毕业之后在画廊里做助手,他非常有天分,也非常勤奋,不怎么喜欢说话,更喜欢老老实实的画画,嘴有点笨,之前解之白来画廊的时候,也见过他两次,那个人只是远远的看着解之白,没说过一句话。

    解之白本以为他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第二天会流言满天飞,然而他想错了,解之白匆匆离开画廊的时候,那个叫韩蔚臣的男人就追出来了,把解之白叫住。

    当时的解之白以为他是来嘲笑自己,或者勒索自己的,但是韩蔚臣并不是,韩蔚臣叫住他,告诉解之白,自己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而且他觉得解之玄说的做的都很不对,让解之白不要放在心上。

    第一次有人告诉解之白,他是一个普通人,正常的人,当是解之白都怔愣了,良久不能回神。

    韩蔚臣就呆呆的看着他,突然冲过来,想要拉住解之白的手,然而又不太敢,有些木讷的挠了挠自己的下巴,然后对解之白表了白。

    韩蔚臣说喜欢解之白,很久之前就喜欢了,当时他在画廊里,远远的看着解之白,之后每一次解之白来画廊,韩蔚臣都要偷偷过去看,只不过一直没敢和解之白说话,而且解之白来画廊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年也不会来两次。

    韩蔚臣只是脑袋一冲动就表白了,看着解之白怔愣的表情,连忙说自己不是要威胁他,如果解之白不愿意,他也不会用之前听到的事情威胁他,就当自己的表白没说过。

    解之白笑了笑,似乎处于回忆之中,他的回忆全都是美好的,说:“我当时吓傻了,因为我觉得自己是个怪物,从来没想过要和谁交往,男人女人都没想过……突然有人跑到我面前说喜欢我,那种感觉……真的很好,对我来说竟然是一种救赎……我答应了,刚开始只是试着交往,因为对于我来说,这还是第一次见韩蔚臣,但是后来……韩蔚臣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我真的喜欢他,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喜欢……”

    第177章 惊魂画廊6

    韩蔚臣是第三个知道解之白秘密的人,除了解之白的亲人,韩蔚臣是第一个知道他秘密的人,然而韩蔚臣甚至没有像解之白的亲人那样嘲笑他,憎恨他,而是安慰他,把他当做一个普通人来看待。

    两个人交往了半个月,仅仅两个星期,解之白就发现了,其实自己喜欢韩蔚臣喜欢的无法自拔了,并不只是因为韩蔚臣同情他,而是因为韩蔚臣真的有一种温暖的感染力,他的话并不多,但是解之白只要在他身边,就能感觉到安心,任何的恐惧都会消失。

    解之白一直想要的生活,就是这样的生活,他突然想,等解之玄接手公司之后,可能会把自己赶出公司,但是那样也并没什么,他可以和韩蔚臣一起,用自己积攒下来的钱,给韩蔚臣开一个画廊。

    韩蔚臣很有艺术天分,画作也像他这个人一样,虽然解之白并不是全部都能看懂,但是他能感觉到那些画作里的希望和活力,这都是他喜欢的。

    解之白曾经问过韩蔚臣,韩蔚臣当时高兴坏了,因为这种事情,是在筹划他们的未来,是长远的未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需要筹划的事情。

    解之白问过他,如果自己不是解家的二少爷,而且分文没有,那么韩蔚臣还会不会跟自己在一起,当时韩蔚臣非常认真的告诉他,他画画也可以养活两人,虽然可能并不是怎么富裕的生活,和解家的少爷生活几乎没办法比,但是也不会让解之白受委屈。

    其实就算解之白离开解家,也不会分文没有,这么多年他积累下来的人脉,很多不是冲着他姓解,而是冲着他叫解之白才合作的,当年鼎盛的解家,其实已经远远不如端木家,解之白的名字,反而比解家更加出名。

    在解之白过生日之前的一个星期,韩蔚臣邀请解之白到他家里做客,当时解之白有点紧张,因为他们交往两个星期之中,只是拉过一次手,甚至连亲吻也没有。

    解之白这个人比较严谨,而且看起来很冷漠,一点儿情趣也没有的人,而韩蔚臣是个愣头愣脑的,不怎么喜欢说话,和解之白在一起的时候分外的紧张,也不会做这些事情,解之白不知道他邀请自己去家里做客,到底是要做什么。

    其实解之白想多了,韩蔚臣只是想要他做自己的模特……

    韩蔚臣的做菜手艺非常好,虽然长得高大冷酷的样子,但是其实是个话很少的暖男,而且是个居家好男人,做菜家务全都会,家里很小,而且是和别人合租的,但是收拾的非常干净整齐。

    韩蔚臣邀请解之白做客,做了很多拿手好菜,然后提出了一个请求,他想要解之白做一次模特,想要画一幅画,等到解之白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他。

    当时解之白很高兴,因为画作是韩蔚臣的半个人生,他对作画充满了热情,在没有遇到解之白之前,几乎是他整个人生,所以韩蔚臣要给解之白作画,解之白自然愿意做模特。

    韩蔚臣神神秘秘的,不给解之白看他画的是什么,而且没有限制解之白的活动,站着坐着还是活动都可以,韩蔚臣只是在观察他,那种仔细小心,充满热情和热烈的眼神,让解之白有些热血沸腾。

    解之白当时脑袋里很热,他们吃饭的时候并没有喝酒,原因是韩蔚臣烟酒不沾,但是解之白觉得自己有些微醺,他眯起眼睛,笑着说:“我们从来没有接过吻,你想接吻吗?”

    当时的韩蔚臣正在苦于怎么下笔,听到解之白这句话,突然一怔,随即有些兴奋,他把画笔直接扔下,然后冲过来搂住解之白,狠狠的吻了上来。

    解之白发现,其实韩蔚臣并不是个很冷静的人,起码没有看起来这么冷静,这么沉得住气,他的吻凌乱而且没有章法,甚至是粗暴,似乎等待了很久。

    韩蔚臣的动作非常粗暴,解之白一下倒在床上,韩蔚臣这才醒过来,立刻向解之白道歉,想要从床上起来,然而解之白却伸手勾住他的脖颈,眯着眼睛,轻声说:“我想要,可以继续吗?”

    毕竟解之白的身体和别人都不一样,他说的时候其实心里很紧张,甚至已经想到了最差的结果,不过韩蔚臣是真的喜欢他,解之白的顾虑其实是白担心。

    那天晚上解之白就住在了韩蔚臣家里,虽然房间很拥挤,但是感觉还不错,韩蔚臣的动作有些粗鲁急切,然而也是这种表现,让解之白觉得,韩蔚臣是真正的喜欢自己的。

    那之后的一个星期,就是解之白的生日,这一个星期之内,两个人很少见面,只是中间通了一个电话,因为韩蔚臣要给解之白作画,几乎不眠不休的画着那副画,要给解之白一个惊喜。

    解之白过生日的时候,家里并没有人给他庆祝,也没人愿意提起这是二少爷的生日,解之白当天还有应酬,很晚才回到家里,然后蓦然发现那天是自己的生日。

    他期盼已久的,韩蔚臣给他的画作,然而他没有接到韩蔚臣的电话,解之白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解之白用家里的电话给韩蔚臣打电话,但是并没有人接,再打很快就挂断了。

    解之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他连夜跑到了韩蔚臣家里,那时候已经是夜里两三点的时间,他跑到外面敲门,给韩蔚臣打电话,他觉得韩蔚臣可能出了什么事情,不然不会突然联系不到。

    还是同租的人给解之白开的门,解之白询问韩蔚臣在不在,同租的人告诉解之白,韩蔚臣昨天已经搬家了,不在这里住了。

    解之白当时有些怔愣,搬家了?

    搬到哪里去了?

    韩蔚臣搬家了,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韩蔚臣不接电话,而且搬了家,解之白突然有一种心慌的感觉,但是又觉得不可能。

    解之白一整晚上都在打韩蔚臣的电话,但是都没人接,后来就挂断,之后变成了关机。

    解之白回到家里,他非常疲惫,但是又睡不着觉,第二天来到公司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机忘在办公室里。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把手机这么重要的东西忘在了办公室里,上面有一通短信,是韩蔚臣发来的。

    ——别再来找我了。

    只有这么短短的几个字,当时解之白脑子里好像在炸炮仗,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涌上了大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不可能发生的时候,最后还是发生了。

    电话打不通,搬家,还有一条断绝关系的短信,解之白竟然还有些挣扎,他开车到画廊,但是并没有看到身为助手的韩蔚臣。

    解之玄冷嘲热讽的告诉他,韩蔚臣辞职了,突然就辞职了,大约就这几天的事情,解之玄冷笑着说:“不是你这个怪物把韩蔚臣吓跑了吧?”

    解之白当时终于明白了,可能真是自己把韩蔚臣吓跑的,他连工作都辞了,甚至家都搬了,不知去向。

    按照解之白的能力,可以去找韩蔚臣的落脚地点,甚至是跳槽的公司,然而解之白真的不敢去找,找到之后要做什么,纠缠不清吗?或者去哀求他?

    解之白都做不到。

    解之白苦笑一声,说:“我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完了,但是没想到,他又发短信来了,连号码都没有变……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讥讽我……”

    张九有点听不下去了,端木晋旸说:“解先生先休息吧,你身体还很虚弱,现在什么也别想。”

    解之白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端木晋旸带着张九走出了病房,两个人坐在走廊的休息座椅上,张九说:“这下怎么办,解之白还怀着孩子,韩蔚臣如果不出现,解之白现在也算是知名人物,真的要把孩子生出来吗?而且还是个鬼胎,太危险了。”

    端木晋旸拍了拍张九的肩膀,说:“孩子的问题还是要听解之白的意思,不过现在不是时候,还是让他休息一下,等身体恢复了再说。”

    张九说:“还有那个韩蔚臣,前后变化也太大了,如果真是吃完了就跑,那简直就是个混蛋!”

    他说着,伸手撞了一下端木晋旸的胸口,说:“端木先生,如果你想要查一个人,能查到他现在住在那里吗?只用一个名字?”

    端木晋旸轻轻笑了一声,说:“你想查韩蔚臣?”

    张九点了点头,端木晋旸又笑了一声,说:“嗯,那要看看酬金怎么样了,如果酬金可观的话,毕竟我是个商人?”

    张九“呿”了一声,突然伸手挽住端木晋旸的脖子,仰起头来,嘴唇贴在端木晋旸的嘴唇上,轻轻的舔吻着,轻笑说:“这样呢?”

    端木晋旸说:“勉勉强强,如果晚上再弥补点,应该还可以。”

    张九轻笑了一声,咬了一下端木晋旸的嘴唇,刚想要离开,端木晋旸突然一把抱住他,发狠的亲吻着张九的嘴唇,然后又去吻他的眼睛,最后亲吻着他的耳朵,在张九的耳边轻声说:“小九,你是不是已经想起来了?”

    张九一愣,随即才想到,自己好像想起来之后,并没有告诉端木晋旸。

    端木晋旸见他不回答,又轻声说:“嗯?小九,回答我。”

    张九“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突然说:“相信我。”

    端木晋旸轻笑了一声,说:“当然,我当然信你,没有条件的,甚至是没有原则的。”

    张九一下就笑了出来,说:“那你真应该庆幸我是个好人,不然你都没原则了。”

    端木晋旸说:“我的眼光,也不差吧?”

    张九笑着说:“那必须的……啊,喂你的手……”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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