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男主是炮灰的 作者:1005.93KB

    第12节

    平心而论,阿宅是为他们三个骄傲的,因为他们能够从他上课讲述的小故事里汲取经验并付诸实际,而且产生了不错的效果,但是同时他又是愤怒的,一方面是恼怒三人做事分寸上还差了一些,毕竟尼布甲尼撒身份太特殊,他一旦出事对巴比伦而言不亚于灭顶之灾,另一方面到底为人师表多年,阿宅从来没有在徒弟面前失态过,结果现在为了一个熊孩子苦的稀里哗啦。

    恼羞成怒又加上心情起伏剧烈的结果就是某人如愿以偿的晕倒了。

    其实真实的原因是一路快马加鞭的赶过来,阿宅大腿上的伤就没有好过,越拖越严重到后来直接发炎了,他这一世的身体底子本生就比较弱,又几乎每吃过苦头,本来心里绷着一根弦,猛的知道不需要自己操心,弦“啪!”一声断了,靠毅力压制着的无比疲乏的身体自然扛不住就倒下了。

    作死的熊学生

    我和我的小伙伴将老师气晕了肿么破

    玩笑开大了,为自己点蜡

    看到阿宅晕过去,帐子里的三个少年齐齐变了颜色,其中以尼布甲尼撒为甚,虽然老师对自己的重视未必就是自己一直期待的感情,但是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当对方为了自己怫然变色责怪两个师弟时,心底的愉悦让他整个人仿佛都沐浴在春日的太阳下,暖呼呼几乎要飘起了;当对方为了自己昏迷不醒甚至在人前失态的掉眼泪时,他觉得心里仿佛被细如牛毛的针扎了一下,酥酥麻麻疼到血肉里;当对方倒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忽然才发现他不在期待着对方是否能够回应自己的感情,这一刻他只希望对方能够好好的,哪怕要娶妻生子,他也认了!

    就在苏比亚跳起来想要去请军医的时候,唯一智商还在线的未来的宰相大人阿玛尔拦住了自己的小师弟,又转头冲着已经将老师抱起来放在床上的国王陛下道:“本来将老师气病了已经是我们不对,要是因此功亏一篑那不是更辜负老师的期望?所以在去找军医之前,陛下您是否要先装回去?”

    ☆、第84章 chapter6

    阿宅已经许久每样尝到过卧床养病的日子,自从确定尼布甲尼撒没事儿之后,他也就安心的在军营里住下来。

    因为大腿上的伤口没有好,不方便出行,他又不愿意整日的在帐中跟尼布甲尼撒朝夕相对,作为一个成年男人,曾经承诺过的他就要求自己要做到,因此哪怕是知道尼布甲尼撒对自己有心,说是情根深种也不为过,他也选择要跟对方拉开距离,他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能够消退对方的热情,虽然从成效上看基本上没有效果。

    因此他绘了图纸让乌鲁做了一张轮椅,说是轮椅其实也就是做了一个靠着舒服一点儿的椅子然后在地下装了四个轮子,总算能满足他被推着到处在军营里转转的愿望。

    阿宅作为玛杜克神寺的主祭司,在巴比伦中一直有着很高的威望,再加上他性子平和,虽然外表看上去有几分高冷,但是士兵们还是很乐意来找这个英俊温和的祭司说话,毕竟大多数的巴比伦人都信奉玛杜克神。

    因为确定三个年轻人的方法没有问题,阿宅也就没有插手,整日里除了在帐篷中休息就是在军营里晃荡,尤其为了配合他们的做法,某人不得不减少外出的次数,在帐子里他们通常是各站一角,尼布甲尼撒处理公务,阿宅就在一旁看羊皮纸记载的故事,两人并不怎么交谈,但是气氛很和谐,相处也很惬意。

    这是阿宅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过的这样悠闲,他不需要去管理神寺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收入和开支,也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喜好是否会影响整个巴比伦城的贵族,有时候脑袋放空了,就这样发呆发一天也是不错的选择。

    尼布甲尼撒仍旧在帐中装病,虽然每天军医来看诊的时候总是接着医药箱子将每天需要他处理的羊皮卷带过来,但是这个日渐成熟的王者并没有要求阿宅替他分担,相反,他对于阿宅这样懒散的行为颇为纵容。

    “尼布甲尼撒会死么?”耶利米记不得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出过神寺了,一开始他还能透过窗户往外看,但是渐渐的他也放弃了这个做法,圣城耶路撒冷经过多年的建筑有着一种令人的惊叹的美丽,在神寺的后方紧连着的就是犹大王国的王宫,他透过窗户能够看到约雅敬的妃子,最初他并不在意,但是渐渐地,对方在他心里占得地位越来越重,对方妃子的出现也越来越让他如梗在怀。

    “当然,埃及三王子的刺杀从来没有失手过。”约雅敬从身后抱住对方瘦削的腰身,半晌不满的抱怨道,“你最近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东西?还是那些该死的奴隶送到神寺的食物让你不满意,宝贝儿,你最近瘦了好多。”

    “我是担心你,陛下。”任由对方将自己咖啡色的长发抓住手中把玩儿,耶利米神色说不出的难过,“从天象来看,代表着尼布甲尼撒的星星仍旧璀璨,约雅敬,我真的很担心,我不认为你选择埃及是个好主意。”

    “宝贝儿,我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天象!”他一边嘟囔着一边舔舐着对方的后颈,“要是我相信天象相信上帝我该死的就不会跟你搅和在一起!”

    “臣下的存在委屈您了对么?”明明知道对方从来生了一张令人讨厌的嘴,但是感到对方语气中透露出来的轻蔑还是让耶利米一阵黯然神伤,“我还是认为您背叛巴比伦的做法不对。”

    “我都说了,我没有选择投靠埃及!”约雅敬愤怒的在对方嘴上啃一口,将对方的嘴唇咬破直到在自己的嘴巴里尝到血腥味才善罢甘休,“而且我也说不上背叛巴比伦,我从来没有承认过犹大是巴比伦的属国。”

    “没有人会喜欢墙头草的人,您的做法让我感到很忧虑。”耶利米猛的后退一步,“我真切的希望您能认认真真的考虑考虑。”

    “我的先知大人,我最最亲爱的小宝贝,你要知道一开始我就没有所谓的退路。”见到自家小恋人像小猫一样亮爪子,他竟然不怒反笑,再次笑眯眯的凑上去,“你要做的就是相信我,也只能够相信我。”

    “埃及的军队将在今天晚上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来袭营。”阿宅并没有问他们是怎样得到这个消息的,不过相比军队里的奸细应该已经大部分都被抓到了,“你们打算将计就计?”

    “是的,这是个大败埃及军队的好办法不是么?”三个年轻人本来凑在一起开作战会议,做最后的沙盘推演,但是说着说着尼布甲尼撒就忍不住凑到旁听的阿宅跟前,汇报自己的想法,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好像上好的蓝色水晶。

    “我希望你们小心,东方有古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埃及年迈的法老就像挂在西边的太阳,随时都可能落山。”阿宅用手指敲了敲泥版,“但是他有三个不省心的却年富力壮的儿子,也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你们需要注意的是之前刺杀陛下的究竟是三个王子一起还是只是其中一个王子的决定。”

    “有什么区别么?”苏比亚伸手挠挠脑袋。

    “当然有。”阿玛尔接过话舌头,他着实不能明白小伙伴这些年怎么就能跟许多年前一样蠢哩,“如果是三哥王子一起,那么可以肯定今晚劫营的多半是整个埃及在这边的军队,我们只需要对付一个敌人就是埃及就够了;但是如果是其中一个王子,那么我们可能面临的就不止一波敌人。”

    “正是这个道理。”阿宅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既然你们的安排并没有很大的问题,那么我也要准备在这之后回到巴比伦城,等待你们凯旋。”

    “老师难道不看着我们打败埃及?”苏比亚眼巴巴的盯着阿宅。

    “我相信你们,但是我还是提醒你们,我们要注意的从来不仅仅是一个埃及,别忘了,还有反叛了的犹大。”阿宅微微顿了顿,“实际上我并不建议你们放弃犹大,有时候对人仁慈反倒成了对方欺负你的理由,我们需要一个杀鸡儆猴的对象,对其他的属国进行威慑,但是具体到什么程度那就要交给陛下去决定。”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打败埃及,老师能打印我一个请求么?”某人非常想靠到老师身边,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放弃这个打算。

    “如果在我能够做到的范围。”

    “你居然比陛下的战报达到的还要迟一些。”回到巴比伦城,简单的休息之后阿宅再次拜访埃里什亚。

    “是么?那么应该是打败埃及的消息了。”在公元前赶路绝对后是倒霉事儿,阿宅觉得自己最起码要睡上整个月可能才养得回精神。

    “他们都很不错。”埃里什亚微笑,半晌之后将另一封羊皮纸递给阿宅,“不过这个,我估摸着不是什么让人觉得开心的存在。”

    “米底的国书,他们想干什么?”阿宅还没打开看内容一眼便望见印在封面的米底王国皇室徽章,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对于这个国家总是嫌弃得很。

    “他们想要跟陛下联姻。”埃里什亚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神情严肃,“这次是米底国王亲自写的国书,但是他的语气很傲慢。”

    阿宅打开羊皮纸一眼看过去,他忽然觉得埃里什亚用傲慢来形容这张充满挑衅而中二的信已经很是给对方面子了。

    “还是那个回答,我不会让伊亚牺牲他的婚姻,他应该娶一个他喜欢的女孩儿。”阿宅往后靠了靠,他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挺喜欢埃里什亚屋子里的这个软榻,至少靠上去很舒服。

    “事实上当我看到这封国书的时候我也不赞成。”埃里什亚难得鲜明的表示自己站在阿宅这一边,“我希望陛下联姻是不愿意米底跟巴比伦再起争端,但是现在看来米底的这位新国王是个典型的眼高手低,他几乎不在意贵族的做法,也不愿意去遵守,因此这样的联姻并不能起到我们期待的结果。”

    “您的见解果然还是一样的一针见血。”阿宅微笑。

    “但是不论怎样陛下的婚事需要提上议程。”

    ☆、第85章 chapter6

    “我以为我的婚事应该由我自己做主。”在打败埃及取得自己登基之后的第一场胜利尼布甲尼撒迅速的回到了巴比伦,这个聪明果敢的少年在登上王座后以一场漂亮的胜利为自己长达三十年的执政生涯拉开序幕,这个后来戎马倥偬,半生军旅的少年迅速在战争中汲取力量,获得坐稳王座的智慧。

    “是的,陛下。”埃里什亚微微欠身,日久天长这个老人蓄着一把极其漂亮的胡须,他并没有像一般老人那样日渐衰微,相反他精神矍铄,英气堂堂,随着渐渐不为神寺里的事物操劳,显得越发神清气爽。

    “那么,埃里什亚老师,您应该明白我绝对不会同意跟米底联姻,尤其米底现在的国王显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尼布甲尼撒有几分嫌弃的开口,他绝对不承认自己这样果断的回到巴比伦处理那些琐碎的政事而不是留在如鱼得水的军营是因为想念放在心尖上的人。

    “是的,陛下,老臣也不赞同您与米底公主米梯斯的婚姻,但是陛下,请宽恕老臣无礼,您已经十八岁了,是一个成年的男子汉,您的婚事应该提上议程,巴比伦也应该拥有它的女主人。”埃里什亚淡淡笑了笑,实际上只要尼布甲尼撒愿意结婚的话,他其实并不在意自己的弟子是否与他们的国王搅和在一起,无论是怎样深刻的感情总是有分开的可能,更何况他们彼此的地位注定不可能始终甜蜜下去,但显然他们年轻的国王正如已经过世的那波帕拉萨担忧的那样,他对于神寺缺乏警惕,要是作为神寺的主祭司他自然很开心,但实际上他却感到担忧,他甚至不敢想象,要是两个人产生了矛盾对于整个王国又会产生怎样的震动。

    “在没有平定四境之前我并不打算结婚!”越是成熟心里越是明白自己跟老师想要在一起的可能性很低,但是一想到之前听到自己受伤从来没有离开过巴比伦城的老师居然不远千里跋涉到达坐镇军营,心里就忍不住欢呼雀跃,是不是那个人对自己还是很重视的?是不是他心底的奢求还是能够有达成的一天?但同时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的老师,也许是因为幼年时候的经历,让老师对于伴侣有着一种近乎苛刻的追求,若是自己跟一个陌生的女孩儿成婚,那么他和老师是绝对不可能,也因此他都已经做好一辈子不结婚的打算,大不了在以后将自己的王位传给弟弟的孩子。

    “陛下,您的决定会让您的臣民感到不安。”埃里什亚动了动嘴唇最终叹息一声。

    “我将我的所有献给我的子民,这样有什么不对?”尼布甲尼撒一点儿也不心虚。

    “陛下,您的婚姻是最好的拒绝米底王国联姻要求的理由。”埃里什亚尝试着从另一个角度出发,“请宽恕老臣无礼,但是想来陛下也没有下定决定要跟米底撕破脸面,虽然陛下刚刚打败了埃及,但是我们都知道帝国的西线随时都可能重新燃起战火。”

    “我并不介意跟米底开战!”尼布甲尼撒第一次在老人身上感觉到抗拒,在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个老人或者说神寺是坚决地站在自己的身边,但是显然他从当中意识到了自己在过往一直以来的偏差,这让他感到焦躁,是不是,自己的老师也会赞成自己跟米底的婚事?一想到一旦自己结婚就意味着将心爱的人推得更远,他心中就一阵恐慌,而这样得情绪让他几乎抑制不住的想要去找自己的老师,想要从心爱的人那里获得支持,也因此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近乎冷硬的打断老人的话。

    “砰!”

    耶利米冷眼看着一向稳重的君王将屋子里的摆设全都砸在地上,愤怒的仿佛一头失去理智的狮子——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彻底分离开,一部分漂浮在半空中冷冷的俯视着即将发生的一切,另一部分则被困在躯壳之中,挣脱不得,只能日复一日的忍受着煎熬。

    “耶利米!你是不是在嘲笑我?”被青年眼中的冷意激怒,约雅敬忽然愤怒的大步上前,用力捏住青年纤细的下颌,狠狠的吻上去!撕咬着啃噬着对方的嘴唇,仿佛想要将对方撕裂了嚼碎了吞咽下去。

    “为什么一定要跟巴比伦开战?”耶利米任由他的动作,半晌才用力推开对方,歇斯底里地大喊,“您知道我并不在意犹大究竟能够统治多少土地?也不在乎我们统治的土地上能够产出多少粮食?我甚至不在意我们的食物有多丰盛……我唯一在乎的是你,约雅敬!你为什么就不能消停下来,好好过日子?为什么一直该死的放不下你的野心,你难道不知道你所谓的报复只是在拿整个犹大的子民的性命去消耗么!”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么?”约雅敬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气,对方突然爆发出来的职责让他心神俱碎,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王者。

    在最开始遇到少年的时候,对方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而那个时候他都十八岁了,虽然是皇太子但是却一直惧怕着自己的父亲,身边还有虎视眈眈的兄弟,好不容易他终于在二十三岁熬死了父亲,又杀死了那些一直觊觎他地位的弟弟,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终于能够跟已经成为神寺初等智者的少年在一起,但是在整个朝堂他一直受到来自妻子一方为首的贵族的压制。

    七年整整七年,他杀死了他第一任的王妃,处理了那些反对他的贵族,但是他仍旧没有能够得到自己心爱的青年,因为犹大的弱小,他不得不迎娶其他王国的公主,三十三岁他终于掌控自己的王庭能够跟爱人在一起,哪怕对方也许并不爱他。

    但很快他却发现自己想象中的幸福并没有到来,他的妻子并不是想象中孱弱无能的公主,相反她野心勃勃,醉心权利,而他在不断的碰撞和妥协中却只能将自己的爱人囚禁在神寺的院子里,只为了保护他不受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的伤害。

    也因此他才会想方设法挑起巴比伦和埃及的争端,因为他需要从中争取壮大犹大的实力!

    “……是的。”耶利米仿佛没有看到对方眼中渐渐灰下去的火焰,他静静的站在门口,仿佛挂在墙上的木雕。

    “老师。”

    寂静的小院,耶悉茗花竞相开放,并没有因为主人的离去和回归有所改变,依旧是幼时熟悉的光景,只是那个时候蹭在少年怀里自己变成了如今圆圆一团的但以理,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陛下。”阿宅虽然有些惊讶对方怎么又溜达到这里来,但还是起身朝着青年欠身行礼。

    “陛下。”被阿宅抱在怀里的小不点儿也一本正经的站直身子朝着对方行礼,这样小孩儿扮作大人的模样惹得在场的其他人都忍俊不禁。

    “……有些事我想跟老师谈谈。”心里的怒火随之消散,仿佛无论发生什么在见到眼前人都会再次获得内心的平静。

    “好。”回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阿宅迅速明白除了米底王国的婚书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日益成熟已经基本称得上是合格的国王烦恼的事情,而周围的奴隶也颇有颜色的退下去,留着小小的但以理趴在一旁。

    “我跟埃里什亚老师起了争议,我并不愿意为了拒绝米底的联姻就跟一个陌生的女孩儿缔结婚约。”恢复冷静的国王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用一种相对委婉的语气交待事情的经过。

    “在这一点儿上我跟老师基本达成共识,我们都认为要拒绝米底的联姻。”阿宅经过这么几个世界显然也学会了开门见山的说话,“至于你的婚事,我们都认为应该提上议程。”

    “为什么?”尼布甲尼撒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老师是从整个王国的形式出发,你的婚事一日悬空就可能带来更过的隐患,很显然我们都不愿意那样的事情发生。”阿宅温和的嗓音仿佛春日里唤醒万物的泉水,带着一股温柔和体贴,“至于我,在你这个年纪享受爱情是生命最珍贵的馈赠,我希望你能够经历它、品尝它……跟一个好女孩儿携手开启下一个阶段。”

    还未表白即将夭折的爱情啊

    论心上人将自己推给陌生人的n种原因

    心塞塞,暗恋的男神把自己当小辈

    对方的声音像低沉的泉水,落入尼布甲尼撒心里却溅起汹涌的浪花,他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神色温柔侃侃而谈的男人,整个人却仿佛跋涉在冬日的雪原,冷意从心底漫上来,对方的话一字一句都诉说着对自己的关切和担忧,但就是这样的善意让他如坐针毡,他从来没有一刻如同现在这样感到绝望,在对方眼中很显然从来都是将自己当做一个小辈,一个弟子,他不可能也不会对自己的弟子产生类似爱情的情感,更何况看了看依旧趴在一旁用泥版算术的小崽子,他悲哀的发现,只怕弟子的身份也摇摇欲坠。

    “如果,我说如果我有爱人了呢?如果……”

    “陛下!”阿宅厉声打断他的话。

    ☆、第87章 chapter6

    虽然已经意识到拒绝米底的联姻对方可能会有的反应,尤其在尼布甲尼撒给出的理由是他想要迎娶的皇后必然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儿,而显然他对于米底的公主米梯斯并没有什么爱慕之情,但是他们还是忽略了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群重度中二病患者,他们认为地球应该围着他们转,旁人理所因当也应该围绕着他们存在,于是等到冬季的第一场雪轻飘飘落在巴比伦城中的时候,人们惊讶的发现米底国王居然集结其大批军队气势汹汹的朝着巴比伦城邦涌来。

    冬季并不是一个适合打仗的季节,更何况在过去的一年里整个巴比伦帝国的西线始终战事不平,也因此在清晨照常的例会上,各个大臣吵成一团,更有提升缓慢的文官暗地里责怪军网并没有将与米底王国联姻的事情放在大朝会上讨论而是简简单单的回绝,才造成了盟友撕破脸皮。

    “够了!米底这些年始终不安分,既然已经撕破脸皮,我们就讨论一下怎么安排粮草辎重才是正理。”尼布甲尼撒大喝一声,他实在对这些叽叽歪歪讨论半天得不出一个结果的文官腻歪透了——很显然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从一个礼拜前拜访自己老师回来,他们的国王陛下就仿佛一座活火山,稍微来一点儿火花都能够将他点燃。

    当神寺义不容辞的站在国王那一边,整个帝国以一种令人惊叹的速度运转起来,阿宅并没有本事造出传说中的木牛流马用来运输粮草辎重,但是他却点拨工匠制作出后世闻名的独轮车,大大的节约了运输成本。

    “我们收到线人的消息,这一次实际上是联军,除了米底,埃及增加了一小部分,另外还有犹大。”苏比亚与阿玛尔镇守西线,这对亲密的伙伴如今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也因此阿舒尔护送着尼布甲尼撒回到巴比伦也就顺势留了下来。

    “背叛者就应该用鲜血来洗刷。”在尼布甲尼撒登上皇位之后,这个奋勇向前的国王翻新了老国王的居所,在这里他新设了一个小会议室,将帝国的政务放在这里处理。

    “老师为什么这样厌恶犹大?”虽然同样对背叛自己的属国感到不满,但是难得见到阿宅变了脸色,尼布甲尼撒不由微笑。

    “埃及好好的为什么要与我们为敌?”阿宅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几个王子争夺法老王的位子怎么还会有空闲想到侵略别的国家?在当时我就觉得可疑,于是后来稍微让人查了查,虽然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很多事情都能看到犹大的影子。”

    “那么,也许我们的对策应该有稍微的区别。”阿舒尔不愧是经世名将,很快听懂了阿宅未尽的话语。

    “对于米底只要打败一场再派使臣就好,但是犹大,我们能够查到的事情旁人也不是瞎子,对于这样一个怀着贰心的属国,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理由。”阿宅垂着手臂,神情冰冷。

    “是否还要给他们机会,毕竟不是所有的属国都知道犹大已经背叛了多次。”阿舒尔稍微有几分疑义。

    “……老师和将军说的都有道理。”很少见到自家老师这样冷冰冰的样子,尼布甲尼撒说不吃惊那就是假的了,但是沉思片刻,此时尚且没有被岁月锤炼成铁血帝王的青年做下了一个让他后来悔恨终生的决定,“无论怎样,老师曾经教过我子民都是无辜的,如果犹大国王真的有悔过之心,朕想朕还是愿意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陛下在做什么?”被囚禁在神寺里有多久了,耶利米不清楚,他隐约记得窗外的野玫瑰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但他始终都没有踏出这个小小的院落。

    “陛下已经离开耶路撒冷了。”侍候在周围的奴隶恭恭敬敬的回答。

    “陛下为什么离开耶路撒冷?”裹着厚厚的羊毛大氅,身形消瘦的青年从宫殿里走出来一步一步踏在雪地上,漫天飘落的雪花像春天里纷纷扬扬的杨絮,落在他身上,衣裳上,甚至是长长的头发上。

    “……我们跟巴比伦王国开战了。”青年的语调很温和,但是就是这样轻柔得仿佛羽毛落在心上的话语却让这个老实的奴隶在大雪天里出了一身冷汗——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伺候了多年的先知居然还有这样令人敬畏的一面。

    “你说什么?”耶利米近乎失控地大喊。

    “陛下联合米底、埃及与巴比伦开战了,难道不是你撺掇的么?”那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她生长着一头浓密的黑色长卷发,合着缀满了各色宝石的金银链子编成细细的辫子,一双深褐色的大眼睛妩媚而威严。

    “王妃。”这么多年他们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却从未正式碰面,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却是在现在,耶利米有一瞬间的怔忡,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他总是感到几分愧疚和虚弱,也许是因为自己占据了那个男人的心,将对方的丈夫夺取到自己身边。

    “你可以叫我娜娜。”满身锦绣的女子已经不再是少女时候的天真,她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底有深深的嫉妒和仇恨在翻滚,但在表面上她却露出如同玫瑰一样美丽的微笑。

    “您……您刚才说陛下联合米底、埃及和巴比伦开战了?”耶利米为对方带来的消息心惊肉跳。

    “是的,就在你们发生争吵之后。”娜娜露出一个毒蛇般的微笑,她不是那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丈夫,巴比伦近十多年的强大足够它随意侵占周围的附属国,而约雅敬的行为在她心底看来不啻为以卵击石,既然丈夫靠不住她便要为自己为孩子打算,因此在跟巴比伦玛杜克神寺派来的使者会面之后,她果断的放弃了丈夫,至于眼前一身雪白,容姿高贵的先知,娜娜冷笑,她等着看他们入地狱,“你要去见他么?”

    朔风卷地,满地凄草枯黄,在这样萧瑟的冬季,巴比伦的战士们因为有神寺发明的睡袋而得以睡得热乎乎的。

    “陛下,我们明天就要跟联军交战了,您还不休息么?”阿舒尔寻营回来便见到立在雪地里冷月下的男人。

    “将军也没睡,不是么?”尼布甲尼撒回过神顺口答道。

    “臣是想臣的儿子了。”阿舒尔咧开嘴喜笑颜开,他年过三十终于结婚,妻子是巴比伦城有名的美人,夫妻成婚后相亲相爱,在三个月前将将给他添了一个儿子,这一次就留在巴比伦没有跟出来。

    “朕也想老师了。”阿舒尔惊异的发下在这样清冷的月色下,这个威严的君王褪去了作为王者的外表,他就像一个平凡的少年想着亲近的人迫不及待的倾诉对另一个人的挂念。

    “陛下只要明天大胜了我们就能够回到巴比伦了。”阿舒尔干巴巴的安慰。

    “阿舒尔,你说要是这世间没有战争该多好?”尼布甲尼撒在一旁的土堆下坐下,他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对方坐过来,“小时候父王还在的时候,我就想要是这世间没有战争他是不是就可以陪伴在我身边,现在我就想着要是没有战争,那么我是不是就可以守在老师身边?”

    “陛下已经成年了,怎么还像以往一样爱粘着靳。”阿舒尔从来没有如现在这样后悔,好好的不回营帐休息,跟自己侍奉的君主谈什么心,简直是扯淡!不过,陛下这样谈起靳的样子还真像是思慕心中挚爱的少年,不对,两人都是男的,自己怎么可以想歪了。

    当尼布甲尼撒回过头的时候,看到了就是手下明显神游天外的表情。

    心塞塞,还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说好的做一辈子树洞呢

    那什么拯救你哟?没眼色的下属

    冷兵器时候的战争,公正而血腥。

    赤膊上阵的勇士穿着由神寺最新研制的棉甲冲入对方阵营。

    鲜血,刀刃的交锋,拳头的碰撞。

    战争像穿透河谷的冷风,带着一种冰冷的锐气在战场上毫不留情的收割生命,带来杀戮和死亡。

    因为巴比伦截然不同的敌对态度,联军从一开始就被分化开了。仓促聚集在一起的联军非但没有起到联盟的作用相反因为相互隔阂而隐隐拖起后腿来。

    巴比伦常年战事不断,因为防护手段以及医治及时,军队的战斗力得到最大的保存,而每年通过战争赢得大批的俘虏尤其是年轻的女奴,让这个国家并不缺乏青壮力,也因此巴比伦的军队中大部分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偶尔有些许新人也会被阿宅调往相对和平的地方先通过剿匪等形式初步锻炼以后在派往战事相对较弱的地方,给予他们足够长的成长时期,也因此哪怕联军的人数是巴比伦总数的两倍多,这些悍勇的士兵也并没有感到畏惧,相反因为对手的强大让他们越发热血沸腾。

    战事的结果似乎从一开始就可以预见,但当巴比伦年轻的帝王一刀斩下犹大国王约雅敬的头颅,整个战场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形式朝着一边倒去。

    失去主心骨的犹大溃不成军,而被连累的米底和已经对巴比伦深深畏惧的埃及更是自顾不暇,战争以一种令人惊讶的速度结束。

    虽然埃及和米底还有一战之力,但被吓破胆子的敌人以最快的速度选择了求和,而米底国王的求和书更是令人诧异,这个病到深处放弃治疗的王者表示自己居然对巴比伦王一见倾心,他要求要前往巴比伦帝都做客。

    自家主君受到这样的调戏,要是没人拉着阿舒尔都要冲上去将对方揍成猪头,但巴比伦的王者却选择了同意,他其实并不在乎对方对自己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思,但至少有一点儿,也许可以借机刺激一下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老师。

    而尼布甲尼撒没有想到的是跟在队伍里的奴隶中,有这亚麻色长发的青年用怎样仇恨而绝望的眼神盯着他。

    ☆、第88章 chapter6

    随着奴隶的召唤,一身白衣的乐师怀抱七弦琴站了出来。

    他看上去很年轻,但却满头华发,眼窝深深下陷,看上去并不让人害怕却莫名的觉得他可怜,听到有奴隶唤他,他哆哆嗦嗦的站起来,看上去仿佛吓坏了。

    “斟一杯酒给他吧。”尼布甲尼撒莫名的就对眼前人生出好感,虽然很不愿意但他总觉得在这个人身上他仿佛看到了老师的影子,虽然以一个卑贱的乐师去跟自己的爱人相比显得不伦不类,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两个人很相似,也因此他难得大发慈悲的命人给乐师倒酒。

    “谢谢陛下!”化名哈桑的青年缓缓接过酒杯,杯口萦绕着淡淡的花香,他明白这是这些年来风靡整个大陆的耶悉茗酒,由巴比伦尊贵无比的玛杜克神寺主祭司发明。

    一杯酒喝干尽,白发的先知席地而坐,怀抱着七弦琴弹奏一首古老的调子。

    随着他的调子,米梯斯缓缓起舞。

    女郎的手臂柔软如春日里的枝条,她的动作缓慢而轻曼,裙角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起伏,像夏日里河流涛涛流淌激起的波浪。

    这是一支忧伤的曲调,白发的先知慢慢挑动琴弦,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随着他的琴声起舞的公主身上,反而静静的注视着虚空深处,其实因为长久的流眼泪,他的眼神已经很糟糕,甚至只能看清楚眼前伸手触及的地方,可是有什么关系呢?他最想见的人已经不在了啊,作为犹大的先知,虽然犹大国力比不上巴比伦,但是这世间最繁华的一面他也曾见识过,而如今那个人不在了,眼盲了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还是思念啊,即使他们的感情一开始并不对等,可是现在想想要不是那个人强势而决绝的闯入他的生命撞开他紧紧为城市闭合着的心,他又怎么会知道即使作为先知也仍旧是肉眼凡胎,从来没有脱离凡俗。

    短短一千多个日夜,他们有着最亲密的接触也有过最疏远的争吵,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犹大战败,那个人死在巴比伦国王刀下的一刻结束了。

    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结束?

    那个人还没有实现他统一大陆的野心,自己还来不及说出对那个人的爱,怎么就能够结束?

    他不是曾经那样珍重的将自己放在心上守在身边,为什么就忍心抛下自己孤零零的在这世上?

    琴弦转急,仿佛倾诉着中无尽的怨恨和绝望,站在舞台中央的女子也随着旋转起舞,仿佛被这激烈的音乐感染,她的步子随着拍子越来越急促,金色的纱裙在半空中划过一圈又一圈漂亮的弧线。

    “铮!”琴弦猛的断裂,隔断乐师的手指,鲜血淋漓,落在他雪白的衣裳上,仿佛在冬季里忽然盛开了的野玫瑰,人们惊讶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大厅里一阵寂静而后巴比伦君臣面上纷纷露出愤怒的神情,这是他们庆功的晚宴,这倒霉催的乐师演奏这样悲伤的乐曲是为了什么?

    “陛下,请原谅哈桑,他是无意的。”音乐停歇,顾不上自己掉落在地的面纱,米梯斯上前急切的哀求。

    不得不承认米底王国的公主有着极其美丽的容貌,她轻轻蹙着眉头,眸色如同最上等的青金石在烛火的照映下有着一种天然的魅惑,当她微微仰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仿佛春日里沾着露水的含苞待放的玫瑰,足以蛊惑世界上大多数为美人倾倒的男人。

    “这就是米底的诚意?”阿宅轻轻笑出声来,对于原著中拉拢原主却又在最后放弃了对方的女人,虽然十多年过去了,但是他仍旧牢牢的记在心里,如今再次碰上自然不客气。

    “你是谁?”米梯斯并不是什么冲动的性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上眼前人深邃的目光,她总有一种伪装被彻底剥落的感觉,这让她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也许米底根本就没有将之前的教训看在眼底。”坐在另一方的阿舒尔笑眯眯的接口,从第一次跟少年交手打平,这么多年来,除了跟青年成为挚友,他更成为了对方忠实的信徒,即后世所说的脑残粉,见到偶像被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质询,身体比脑子先一步就脱口而出。

    “你!”米梯斯气急,愤怒非但没有丝毫损毁她的美丽,反而让她整个人如同火焰一般燃烧起来。

    “朕相信米底,也请公主理解。”唱完白脸总有人出来□□脸,尼布甲尼撒表示对这样熟悉的节奏他很怀念,也因此心情破好的挥挥手。

    “仁慈的巴比伦帝王,请允许卑下的乐师向您敬酒,请求您宽恕他的罪过。”耶利米慢吞吞的朝前挪着步子,而后朝着阿宅的方向恭敬的行了一礼,“尊敬的玛杜克神寺主祭司,您的慈悲和怜悯让生活在太阳底下的庶民受益无穷,也因此请您允许卑微的乐师也向您敬一杯酒。”

    “你并不是什么卑下的乐师,你的乐曲虽然令人伤心,但它同样深深的感染了我们。”尼布甲尼撒微笑着示意侍从接过对方亲自斟的两杯酒,近些年来的胜利让从来顺风顺水的国王也有几分得意忘形,尤其是在众人面前与自己心心念念眷顾着的老师同饮一杯酒,这让这个听过老师讲述东方风俗的青年几乎笑的合不拢嘴。

    “陛下。”阿宅不是没有注意到尼布甲尼撒近乎忘乎所以的状态,但一想到这个孩子在这样的年纪就要担负起整个帝国的重担,并且一直以来都做的很好,他心头就忍不住一阵柔软,叹息一声,还是从侍从手中接过酒杯。

    “巴比伦的王者,也许按照血脉我应该叫你一声表弟。”从晚宴开始就一直神游天外的米底国王仿佛突然从梦中醒来意识到自己究竟身处何方,“事实证明您的拒绝没有任何的错处,您的真知远见让您选择了拒绝与米梯斯的婚礼,那么现在……”

    放下酒杯的不久,阿宅便感到腹中一阵绞痛,最开始很轻微,让他还有空闲去关注中二病的米底国王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是渐渐的他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汗水如浆,腹中一阵灼热,烧的他五脏六腑似乎都要燃烧起来:“啊——”

    他想嘶吼,想求救,鲜血仿佛冲破堤坝的洪流填满整个口腔,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他死死抓住衣襟想要挣扎着站起来。

    “靳!”正坐在他旁边的阿舒尔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当他看到好友口中、鼻中、指尖流淌的鲜血,这个沉稳的将军像个孩子一样惊呼。

    “靳!”爱人的名字在口舌间盘旋了许多年,尼布甲尼撒从来没有想过第一次喊出来竟然会在这样的时候!

    他近乎仓皇的从位子上跑过去,踩着阶梯的时候差点儿一角踏空,将对方抱在怀中,看着对方大口大口的呕血,尼布甲尼撒惶恐的伸出手想要替对方止血,从十二岁进入军营,死在他手中的人不及其数,一双手早就沾满了鲜血,但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有人的血能够流的这么多,他死死的将对方抱在怀中,任由对方的鲜血染得他的衣裳变了颜色。

    “靳……”在上一刻还志得意满的王者在这一刻却哭的如同最无助的孩童,他颤抖着伸手想要替对方拭去嘴边的鲜血,“老师,我求求你,坚持住!医生——医生呢?”

    “咳咳……”阿宅看着对方泪痕满面的样子,心底有万千字眼却堵在喉头,他太明白自己现下的状况,他微微动了动手指想要拉住对方的手却发现自己的四肢渐渐的僵化不听使唤。

    “老师,老师……”一秒钟有多长?尼布甲尼撒曾经为之嗤之以鼻,而如今他却恨不得时间可以过快点,医生能够早一点儿到来;他又恨不得时间能够慢一点,对方能够撑久一点而——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期待着对方能够回应他的感情,可是到了现在他却只祈求对方能够好好的活着。

    然而,年轻的王者终究还是经历了他这一生最刻骨铭心的教训,有些事情即使是他贵为王者却仍旧无能为力。

    ☆、第89章 chapter6

    “陛下,您应该休息了。”但以理看着重病缠身却仍旧不肯好好卧床休息的君王,颇有几分无可奈何地劝告。

    “等我处理完手上这些事儿就休息。”二十五年过去了,岁月带给人财富,带给巴比伦无与伦比的繁华和富强,却也带走了国王的青春和健康,虽然当事人一点儿都不在意就是了。

    “您怎么能够这么任性!”但以理急的跳脚,要是让巴比伦的臣民见到自家威严端庄的主祭司露出这样鲜活的表情,指不定要惊得下巴碎了一地。

    “但以理,你还年轻,就应该多一点儿表情,像个老头子一样整日板着脸像什么样子!”见青年变了脸色,尼布甲尼撒不由哈哈大笑。

    “请陛下允许臣提醒您,臣今年已经三十岁了!”但以理撇撇嘴,要不是对方是自己侍奉的主君,他都想一碗药直接扣在对方头上。

    “是啊,你都三十岁了,老师也走了九千多个日日夜夜。”尼布甲尼撒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忽然发现原来那个人已经离开了这么久,久到他几乎都要记不清他的模样,只记得对方常年穿着一袭素白的法衣,身上总是弥漫着耶悉茗花的香味,而如今,整个巴比伦到了花期满城馥郁,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假装着那个人仍旧在身边从未离开过。

    “值得么?”沉默片刻,神情冰冷的青年有几分困惑的询问身旁的帝王,为了对方一生征战四方落下满身病痛,为了对方雇佣大批工匠倾一国之力修建空中花园只为了对方口中描述过的丘陵丛生的故土,为了对方孤独一世将皇位传给自己的侄子——对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值得么?”

    “有什么值不值得?”提起被放在心中郑重收藏着的爱人,尼布甲尼撒笑的格外温柔,“应该说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是他成就了我。”

    “……我记不得了。”但以理毫不客气的冲着对方泼冷水,谁让他从六岁之后跟着眼前的国王长大,对方对他来说亦父亦兄。

    “我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跟你当年到我身边的时候差不多大。”那个人去世之后八年埃里什亚在将主祭司的位置交给但以理之后也与世长辞,再那之后十年阿舒尔也病逝,而苏比亚和阿玛尔则常年镇守边疆,他已经很久没有跟旁人说起那个人,“那个时候他也才十五六岁,但是一点儿都不单纯,反而是个老奸巨猾的商人,他第一次见到我就想要将我拐卖掉。”

    “那时候我就记住他了,但是他却迅速的跟我成了朋友,他还邀请我去他的家,而在那之后我又去见了他一次,那是父王又出征了,我一个人在王宫不愿意听神寺里的老头子念经。”幼年时候的记忆他本来以为自己记不得了,没想到如今想来却是历历在目,“第三次见面他成了我的伴读,不过时间并不长大概半个月吧,神寺里上课的老头子走了一大批,我的老师换成了他。”

    “靳主祭的学识很不错。”想到神寺里至今保存着的对方留下的堆满了整整一栋楼的羊皮卷和泥版,但以理实事求是的附和。

    “我跟他分开是在我十二岁,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对他有朦胧的感情,但是我却没想到我以为我隐藏的很好,可惜却被几乎所有人看在眼里。”尼布甲尼撒苦笑,“我对他的感情让先王和埃里什亚看在眼中,先王在临终前逼迫这老师发誓,一辈子都不能回应我的感情,否则我不得善终。”

    时隔多年他仍旧记得当自己从埃里什亚那里知道当年的真相的时候,自己复杂的心绪——曾经恨过父亲多事,甚至想着要是没有他的阻隔,是不是老师就会回应自己?然而那个时候他已经将但以理带在身边整整八年,看着对方从一个懵懂早慧的团子长成一个稍微严肃的翩翩少年,他忽然理解父亲曾经的做法,他只是以他的方式爱着自己的孩子,虽然这样的爱未必能带给孩子幸福;他也恨过埃里什亚,恨对方对老师的残忍,尤其是知道老师也曾抗争过,可是最终他却选择了理解,他毕竟是那个人的弟子,那个人从来就教导自己要成为一个负责任的国王,而埃里什亚不过是将巴比伦看得很重,甚至超过他自己,而当年还年轻的自己对老师的感情虽然炙热却并未体现出长久,若是自己真的跟老师反目,那么带给巴比伦的则是新一轮的动荡;但他心里却也有欢喜的,因为他知道那个人也曾有那么一刹那为了自己对他的感情抗争过,即使那不是爱情。

    “据我所知,靳主祭并不信仰神灵。”但以理见对方面上浮现出回忆的神情并没有贸然的插嘴,而是等着对方从回忆中回来才搭话。

    “是的,老师并不信仰神灵。”尼布甲尼撒微笑,“可是当有些事放在自己担忧的人身上,那么更多时候只会选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比如当年我们第一次遇见,他给我取名伊亚。”

    “那他当年为什么会突然逝世?”但以理丝毫不觉得自己触碰了对方的雷区,“我查过后面的莎草纸、泥版、羊皮纸的记载,上面并没有记载具体的原因,只是说您在那之后斩杀了一个乐师并且在次年攻破耶路撒冷。”

    “其实最应该为他的离开负责的人是我。”尼布甲尼撒面上浮出深切的哀恸,“因为老师和先王从很早之前就开始的改革,你应该也知道巴比伦的国力远远超过周边许多国家,在那之后的战役我们几乎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取……我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开始得意忘形,甚至对着自己的敌人都生出怜悯之心,可笑,从小老师教导的我的便是斩草要除根,然而在那个时候我却得意洋洋的同意各个属国派遣使臣来巴比伦朝贺,却忽略了危机有时候可能来自内部。”

    “但,没有人能否认您是巴比伦最伟大的国王!”但以理干巴巴的安慰。

    “你有喜欢过什么人么?”尼布甲尼撒生硬的转移话题,时隔多年,只要一想起对方倒在自己怀中,鲜血染透衣裳,身体渐渐冰冷下去,尼布甲尼撒就觉得全身一阵一阵的发冷,那是他这一生最绝望的时刻,哪怕是父亲病逝,母亲生了贰心,但因为身边始终有那个人的存在他都可以顺顺利利的过去,可是那个人却不在了,就如同那个被他千刀万剐的乐师在晚宴上演奏的曲子,那个人以一种意外的方式闯入自己的生命却又在最激昂的时候戛然而止,从自己生命中抽离。

    “您知道我将自己所有的感情都献给神灵。”但以理摇摇头。

    “若是,若是你日后有了心悦的人,定然要大胆的表示出来,哪怕其实不一定能够得到对方的回应。”尼布甲尼撒难得的拉住对方的手絮絮叨叨的嘱咐。

    “听说很多年前米底的国王曾经喜欢过您。”作为一个智商极高但感情仿佛天然缺失的青年他实在不能理解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尤其是见到强大如他侍奉的君王也为了一个逝去多年的人伤心脆弱,一生不得释怀,他就对爱情敬而远之。

    “那又怎么样?米底说到底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属国。”尼布甲尼撒忽然冷笑,当年那个人骤然离去,他失去了对外界的反应,等到后来再要去追究凶手已经有很多痕迹被抹去,但是仿佛所有的温情都随着那个人的死消失得一干二净,即使他抱着宁可错杀千个不肯放过一个的信念,但当自己的母亲跪在自己面前请求放过米底的时候,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容许那个国度的存在,只是因为当年那个人曾像他讲述过母亲分娩的痛苦。

    “……你知道么?我真想在梦中渐渐他啊,哪怕只是一眼。”

    神色冰冷的青年蓦然停驻了步子,他替床上忽然闭上眼睛的国王吹灭蜡烛,转身走出去,在他出门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第90章 chapter7

    阿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条独木舟上,两旁是一片密密实实的芦苇荡,天色渐渐暗沉下去,水面上浮起一层淡淡的雾气,两遍修长的芦苇杆被夕阳的剪影照射成金色,正是芦花开放的世界,风吹过来,漫天的芦花飘飞,是一片纯粹的乳白,在金色的阳光下,辉煌而壮丽。

    阿宅几乎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让他有一瞬间分不清今夕何夕。

    “喂喂,你还清醒着么?”仿佛不明白为什么阿宅明明已经醒来了却还是呆愣愣的样子,夏洛克跳上他的胸口,独木舟因为黑猫的动作左右晃了晃,有那么一瞬间阿宅觉得自己仿佛回到孩提时代,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整日里吃了睡睡了吃的小婴儿,有母亲在一旁摇着摇床,但下一刻黑猫的爪子却毫不客气的踩到他脸上。

    “……上个世界我为什么会死?”看到对方活泼乱跳的样子,阿宅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黑猫诚实的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用脑袋蹭了蹭阿宅的脖子,“对不起啊,上个世界我过的太舒坦了,没有能够帮到你。”

    阿宅被对方直白的语气噎住了,一时之间倒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好,不过一想到好几个世界之前因为自己的意外黑猫几乎力量全失,而这个世界对方却还有力气撒娇卖蠢,不是夏洛克的力量增强了就是阻碍的东西减少了,想到这里看了看一副我是大爷的蠢样的黑猫,阿宅觉得还是第二种可能更靠谱一些。

    “不过我还是想到一些的。”黑猫摇摇尾巴,难为他能够做出这样高难度的动作,“那个给你斟酒的琴师是犹大的先知耶利米。”

    “……你知道我离开后那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么?”许多个世界阿宅从来不曾去想自己离开之后会发生什么,潜意识里他总是逃避着去想,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一方面自己的的确确是想搞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就是他的酒杯是毒酒,但另一方面他还是忍不住想到那个几乎由他看着长大的青年,不知道对方会怎么样。

    “……其实我只知道一点点,只是一点点。”黑猫伸出右前爪比划着,“他没有结婚,后来皇位给了他侄子。”

    “……那么,在我死后呢?”阿宅只觉得鼻子一酸,几乎落下泪来,但在转瞬之间他却又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大概真的是年纪大了,摸摸自己丝毫不见皱褶的皮肤,还真的成了传说中不会衰老的妖精,但无论怎样曾经所有的经历都沉淀在生命里,成为己身抹不掉的印迹,“他肯定会有追查,对不对?”

    “好吧,他的确有追查。”黑猫看着阿宅越来越严肃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生出几分敬畏来,不由掩饰一般大喊道,“好吧,好吧告诉你啦!杀你的人主谋有那波帕拉萨,耶利米和米底公主米梯斯。”

    “……”阿宅皱了皱眉,他几乎被这个答案惊呆了,但经过这么多个世界他对于人性几乎可以用洞彻来形容,并非他有多聪明,情商有多高,而是经历的多了自然而然也就从当中汲取教训,“那波帕拉萨要杀我,我一点儿都不吃惊,因为实际上若不是当年他病得太沉重,而埃里什亚又退居幕后十多年,他需要我替伊亚稳定巴比伦,他早就想杀了我;而耶利米,从探子接到他被约雅敬软禁了好几年的消息我就觉得很奇怪,他在犹大的地位跟我相仿,我能让那波帕拉萨畏惧我手中的力量,他不可能轻易就被国王软禁,所以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而你知道的。”

    “耶利米和约雅敬是恋人关系。”黑猫乖乖的蹲坐在船头,全身的绒毛被晚风吹开,看上去蓬松松的像个毛球。

    “那么他的目标应该是伊亚才对,或者说我们都是他复仇的目标,但是最后却只有我一个人有事;至于米梯斯我倒是真的没想明白,按道理米底和巴比伦的联姻也就提过两次,虽然女孩子被拒婚确实有些伤面子,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阿宅沉思片刻,一把揪住黑猫的尾巴,“不对,你还有事情瞒着我。”

    “都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结?”夏洛克虚张声势的开口,它不肯告诉对方的是经过一个又一个世界的轮回,他们目前曙光在望,再待下去,恐怕对方又会像之前经历过的那样回忆起这许多个世界的记忆。

    “几乎每一个世界我都知道自己的死因,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你觉得是我把你打一顿你再说,还是直接坦白交代。”阿宅冷笑,他早就知道身边的这只黑猫外强中干,最开始还能真以为自己像对方说的因为鬼差的失误,可现在看来这黑猫几乎没有智商,而且从对方长久的行事也不存在恶意,所以心底最后的一丝别扭也就消失了。

    “因为老王妃。”黑猫不情不愿的嘟囔着,“你的死亡说到底除了三个主谋,还有四个推手,说了你可别难过啊。”

    “没关系。”阿宅好整以暇的坐起来,将手伸出木船伸入水中,水波轻柔的从他指缝穿过带着淡淡的温度,夕阳落在水面上,仿佛打碎了一地的金子,他用另一只手撑着下巴十分惬意的回答。

    “除了老王妃,还有埃里什亚,约雅敬的王妃娜娜以及埃及新任的法老王尼托克里斯,或者说觉醒了前世记忆的左巽。”黑猫眨眨眼睛。

    “老王妃?”阿宅愣了愣,除了最开始教授伊亚跟老王妃见过一面,他对那个女子几乎没有任何印象,或许是因为那波帕拉萨太过强势,他对那个女子的映像还停留在一个模模糊糊的温柔和蔼的轮廓上,现在想想才觉得这个女人的可怕,不说国外就看看中国历史上开国皇帝的皇后,有几个是好想与的,除了特立独行终生无后的秦始皇,西汉的吕雉,东汉的阴丽华,隋初的独孤皇后……能在那波帕拉萨身后始终支持他得到他敬爱的妻子怎么可能是简单人。

    “她在很早的时候就通过书信给米梯斯灌输将来要成为巴比伦皇后的思想,而在米底不仅米梯斯一直以来是这样认为的,就连先王也如此,所以米梯斯在整个米底除了她的兄长地位无人能及,巴比伦的拒婚几乎毁掉了这个女人从小到大的信念和骄傲。”黑猫说道这里眨眨眼睛,他似乎有那么些懂得人类的感情。

    “我明白了。”阿宅沉默片刻,就在夏洛克以为他为了这件事伤心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对方居然并没有很受打击的样子,“我的推断是对的,无论是耶利米还是米梯斯他们的目标最开始都不是我或者说不单单是我,应该还有伊亚,但是因为有那波帕拉萨留下的人手,所以最终中招的只有我一个。”

    “至于老王妃,女人素来比男人想的更多,在宫廷里那么多年,虽然我始终没有正式回应过伊亚,但是那个孩子的感情几乎都能让人看明白,只是一般人想不到哪儿去,所以在知道那波帕拉萨留下的人的行动后,她应该是顺手给了一些便利,毕竟没有谁比她更对巴比伦的皇宫有着绝对的掌控力。”阿宅微笑,“至于私心,我想她也是有的,不论怎么样巴比伦日渐强盛是真的,她虽然嫁到巴比伦二十多年,但对于故土和家族我不相信她就没有一丝眷顾,从她鼓励儿子跟米梯斯联姻就可见一斑,但是伊亚拒绝了,所以她应该认为是我从中阻拦了,于是想借刀杀人除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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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伴辣么厉害,肿么破

    “再说埃里什亚,说实话我感谢他,因为他让我能够更快的融入巴比伦,朝夕相处近十年,我想我还是足够了解他。”阿宅说到这里忍不住叹息一声,“大概在老师眼中没有什么比巴比伦的强大富饶更重要的事情,而伊亚对我的感情以及我这些年来越来越高的声望都很有可能在日后成为伊亚的制肘,但大概跟我还是有那么几分师徒情分,而他负责整个宫宴,不可能发现不了那波帕拉萨和老王妃的人,所以他应该也是帮他们提供了方便。”

    “你真的不在现场么?”夏洛克一脸崇拜。

    “说到娜娜,我是真心佩服这个女人,甚至有些男人都未必如她这样果断。”说道犹大的王妃阿宅忍不住眼中生出敬意,“很多人不缺野心,不缺手段,甚至不缺机遇,但他们未必能够笑到最后,但是娜娜做到了,她能够绝对的自控并且自知,所以在知晓约雅敬的野心后她果断的抛弃丈夫,选择与我们合作,保住犹大。”

    黑猫听到这里伸伸后腿挠挠耳朵,他绝对不会告诉阿宅,犹大在他死后第三年就被并入了巴比伦的版图,彻底的不复存在了。

    ☆、第91章 chapter7

    “而有着约雅敬和耶利米的先例,她能够察觉到我和伊亚之间若隐若现的感情也就不例外了。”阿宅将手伸会来,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仰面躺在独木舟里任由小舟顺着水面慢慢往下游淌过去,“她甚至不用搞清楚,反正我死了他们在散播一些诸如伊亚嫉妒我然后杀了我的流言就足够巴比伦焦头烂额好一阵子——虽然有自夸的嫌疑,但是我这十几年的主祭司也不是白做的,我在子民心中的支持率只怕与伊亚不相上下。甚至说不定比他还有威望得民心——也足够让犹大喘过气来,而且耶利米能顺利的跟着米梯斯进宫,我估摸着这当中就有她的影子。”

    “好吧,娜娜和米梯斯确实是关系不错的朋友。”黑猫见他将头枕在手臂上,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不由焦急的催促,他绝对不承认自己几乎沉醉在对方柔和的嗓音中,差点儿醒不过来,“你还没说左巽哩?”

    “在军事工业方面,男孩子普遍比女孩子要敏锐一些。”阿宅难得见夏洛克痴痴呆呆一脸崇拜的模样不由有几分好笑,“大多数华国的女孩儿可能没有看过三国演义,但是男孩子大多数却是看过的,甚至有不少对当中发生的故事如数家珍,他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又有本土的记忆,然后再查一下能够觉察出我的不对是很正常的,毕竟我从来都没有遮掩过,不过根据我以前看穿越的经历来看,所谓的穿越老乡见老乡,十有八、九是相互捅一刀,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他应该能猜出巴比伦在短暂的十几年里飞速发展自然除了历史原本是这样更有可能是我的手笔。”

    “然后呢?”黑猫睁着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十分不解对方为什么就忽然停下来了。

    “这么多年来巴比伦身上或多或少都受到我的影响,在埃里什亚常年不出门,年迈衰老而伊亚刚刚登基一年的当口,整个巴比伦最有权势也最能稳定人心的玛杜克神寺大祭司——呵,如果我死了,那么对巴比伦绝对不是什么好处,甚至说不定会迅速倒退——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在外人眼中巴比伦的确出现了人才断层。”阿宅说道这里微微摇了摇头,“不论怎么说苏比亚他们终究在年龄上吃亏了些。”

    “不过我想他们大概没料到这当中唯一的便是就是伊亚,不论怎样,我教导出来的孩子我相信他绝对不是什么庸才。”

    “你很信任他嘛!”夏洛克悻悻然的摇摇尾巴,他绝对不会告诉对方那个人在他死后的成就,可以说远远超过了主世界投影的无论是巴比伦还是新巴比伦的所有帝王。

    “为什么不呢?”阿宅笑着反问,“如果没有这么多个世界的轮回,大概我是比不上他的,他合该是这世间的天才,哪怕他不像我带着许多年后的知识。”

    “……你就不打算问问我们在什么地方?”黑猫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前几个世界是谁要死要活忐忑不安的,哼。

    “如果我没预料错误,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埃及。”因为上个世界跟埃及经常开战,阿宅对于埃及这个国家也有了较为详细的了解,看到自己身边成片成片的芦苇荡,以及远远的可以望见的沙漠,他实在想不出除了埃及还有那个国家会是这样,就是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时代了。

    “你猜对了,不过没有奖励。”黑猫在他身边蜷缩下来,晚风虽然很轻柔但是仍旧将它满身的毛吹得乱七八糟,简直不能忍受。

    “把记忆球给我。”看了看宽广的近乎望不到两岸的河流,阿宅估计自己现在应该是在漂浮在尼罗河上面,而且从周围的水生植物来看,自己应该是在所谓的下埃及。

    “你看吧。”黑猫无可奈何的哼一声。

    阿宅伸手摸摸对方柔软的皮毛笑着接过记忆球。

    本来阿宅已经不期待自己身上能够流淌着华夏人的血液,毕竟在华夏的历史上真正记载到非洲红海差不多是汉朝的时候,但是接受了原主的记忆他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是个纯真的东方人,但是原主的父亲和母亲却都是被贩卖到此处的奴隶他们是在到了适龄的年纪别主人安排在一起组成家庭的,无所谓爱情也无所谓好感,他们只是忠诚于主人的每一个命令,然而这份忠诚也让他们得到了相应的回报,他们的主人塞西允许他们的独子跟着自己的孩子伊莫顿一起学习。

    因为是纯粹的东方血统,原主的个子显得比一般人更为瘦弱,也因此十分不得伊莫顿的喜欢,而其他奴隶的孩子则嫉妒他的好运也不愿意带着他玩儿,日久天长原主的性子也越来越沉默,但是这个孩子在艺术上却有着惊人的天赋,还在孩提时期别的孩子纯粹是玩儿泥巴,但这个孩子已经开始用沙子和水建造他心目中的城市。

    本来想将少年培养成伊莫顿的贴身助手,但是塞西遗憾的发现两个孩子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发展,但是他为伊莫顿挑选的同龄的奴隶有很多,这些人在最后都能够成为他的士兵,所以对于原主也就抱着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

    而塞西的态度直接影响到了周围人,渐渐地给孩子们授课的老师也开始漠视这个孩子,而之前本来因为羡慕嫉妒他的孩子却纷纷嘲笑他欺负他,他们常常捉弄他,甚至还将他关在后宅子里用来堆石头的库房里,虽然在成年人看来那个只是用来对着杂物以及一切废弃的石料的屋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哪个地方对于一个小小的孩童来说却足够让他将黑暗中的一切想象成传说中可怕的怪物。

    瘦瘦小小的孩子在黑黢黢的屋子里蜷缩成一团,他甚至不敢哭泣的大声了,生怕自己惊扰了黑暗中的怪物,等到他哭累了睡着了都没有人想过来找他。

    伊莫顿虽然不是很喜欢原主,但原主怎么说也是跟着他一起长大的小跟班,但是现在小跟班不在了,他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去找找看的。

    当他找到被大锁锁着的库房,命仆人将锁砸开,看到小小的靠着一个石头睡成一团的小少年,伊莫顿仿佛才明白自己的小仆人是个怎样弱鸡的存在,在那之后他将自己身边的人都警告了一遍,让他们都不敢再去欺负他。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原主将所有的注意力都移到了石头上,年幼时候的记忆终究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在他绝望得只能无能为力的哭泣的时候,是身边的这些冰冷的甚至是丑陋的石头陪伴着他,他依赖它们甚至崇拜它们,而在一次太阳神的祭祀中他看到了在神庙雕刻着的奇异的石雕,最终下定决心要学会雕刻它们,在那个小小的始终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孩童看来,世界上所有的石头都是有生命的,而当他学会了雕刻它们也就是找到了一种最好和这些石头朋友交流的方式。

    而原主在雕刻这方面也的确十分有天赋,在不算短也不算长的八年的时光里,他从籍籍无名的孩童成长为底比斯城有名的年轻雕刻家,而塞西在了解了原主的成长后,这个仁慈而前瞻的家主给予了原主很大的帮助,甚至可以说在这个孩子最开始起步,就连他的父母都不支持的时候,他慷慨的允许了对方对于石雕的痴迷,并且愿意让他跟随一个老的匠人学习,在原主展露头角之后,塞西虽然没有给原主自由身但是还是允许他长久的在外晃荡,只用每年给塞西家族完成一定的雕刻任务,而这次原主正是出来寻找灵感的。

    “雕刻,我还真的没有碰过啊。”阿宅坐起身来,伸出双手看着自己的手掌,这是一双不算好看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伤痕累累的手,虽然指形修长,但十指上都结满了厚厚的茧子,甚至还有常年留下的各种刀痕,有些虽然疤痕很淡但是又很早的年成,想来是最开始学习雕刻的时候留下的,阿宅静静的看着心中满是钦佩。

    “喂,你不接着浏览剧情了么?”身下的小舟摇摇晃晃,阳光很快敛去最后一丝余晖,一颗一颗的星子慢慢出现在天幕上,这是一种近乎墨色的深蓝,广袤而温情,阿宅从独木舟的尾巴处打开原主带出来的一个大大的包裹,从里面取出一个细羊毛的毡子盖在身上,双手放在后脑,目不转睛的盯着天空。

    “这样美好惬意的环境,自然要好好的看看才不辜负。”夜风轻柔的拂过少年半长的头发,带着新鲜的芦叶和芦花的味道,他侧耳静静听着芦苇荡里传来的偶尔的几声水鸟拍打翅膀激起的水声,阿宅在这样和缓的水声中缓缓睡了过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距离他千里之外的底比斯城里有人从梦中惊醒。

    ☆、第92章 chapter7

    次日清晨,当东方第一缕阳光探出地平线,刹那之间,仿佛有画手以天地为画布,巨笔挥毫,第一抹就是令人惊艳的金色,接着是橘色红色、玫瑰红……阿宅醒的时候正是东方交白,新生的太阳照射在波光粼粼的湖面,将阿宅的侧影投射在水面上,栖息在芦苇荡里的飞鸟仿佛得到号令的军队,扑棱棱闪着翅膀迎着朝阳飞翔,水鸟的声响惊醒了尚在梦中的少年,他伸了个懒腰,取出挂在船尾的渔网,学着原主记忆里的模样开始撒网。

    一网下去,因为操作不当,少年意外的发现自己只网起几只小鱼,好歹不是空网,阿宅自我安慰着,装作看不见黑猫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才看剧情啊,我们不能失去先手啊!”黑猫凑到跟前却被网上来活蹦乱跳的鱼甩了一尾巴,他不由打了个喷嚏道。

    “你还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阿宅抓起一条半寸长的大鱼,用一种不是很熟练的手法将其开膛破肚,然后拌上原主携带着的作料,阿宅尝尝了,虽然不是很喜欢它的味道,但是好在鱼片本身没有很大的腥味,也算是简简单单解决了一顿,“不过你说得对我们也该靠岸了,老是在船上住着,要是遇上大风可就不好了。”

    从原主的记忆中阿宅大概了解了一下当下的气候,白日里很炎热,晚上却很冷,不经常下雨,但是会有突然的大风或者冰雹,他可不想去挑战这样的天气,毕竟他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是他不是原主,终究不能很好的把控天气带来的挑战和变化。

    “需不需要我帮你?”夏洛克兴致勃勃的跳到船头,用自己的猫爪子用力去抓放在那里的木浆。

    “就你?”阿宅冷笑,“就你那个小身板送到河里喂鳄鱼,估计都不够它们塞牙缝。”

    “你可别小看我,鳄鱼说到底还是鱼,小爷我可是猫!”夏洛克十分不屑,也不知道黑猫怎么动了动,独木舟竟然就顺风顺水的朝着岸边飘过去。。

    “算了,我还是接着昨天的功夫看看这个世界原本的进程才是。”阿宅心中一动,从夏洛克现在越来越放松的表现,他估计着看来自己之前想的是对的,阻挡着他的东西大概真的渐渐弱下去了。

    拿到这个世界的原剧情,阿宅皱了皱眉,它看上去并不似以往的传统女主文,但阿宅觉得实质上还是没有变化。跟阿宅曾经在绿皮网站上看过的女配文一样,大多数都是女配各种逆袭,女主各种伪装,有一段时间他被游戏帮会里的妹纸推荐着去看,但是看到后来就得乏味,总觉得还是披着女配皮的女主文,这个世界也概莫如是。

    重生前的王妃安荷森纳蒙是一个极其聪慧高傲的女子,她跟着法老王图坦卡蒙一起长大,两人是同母异父的子弟,虽然以现代遗传学的眼光来看,有很大的不合适,但是埃及皇室为了保护其血统的纯粹这样的联姻并不少见。埃及皇室经过几个王朝的演变对于法老王妃的权利也有了明文的规定,甚至在历史上还有不少的埃及女王,也因此安荷森纳蒙跟她的丈夫和弟弟一样从小就接受着皇室最好的教育,她在政治上颇有手段,眼光也不错,但并没有人教过她应该怎样去对待忽然从弟弟变为丈夫的图坦卡蒙。

    订婚过后的安荷森纳蒙安心的等待着嫁人,却不知道弟弟图坦卡蒙跟她一样感到仓皇无措,这个年幼登基的帝王对于周围的一切总是怀着警惕之心,他虽然手握重权,统治上下埃及,但他骨子里却是敏感多疑缺乏安全感甚至性格有些懦弱的孩子,尤其是面对强有力的朝臣,他常常感到力不从心,他也曾经尝试着跟自己最亲密的姐姐分享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但是个性坚韧内心坚定强大的安荷森纳蒙并不能很好的理解弟弟的想法,她甚至不能明白由太阳神阿蒙庇佑着的弟弟为什么会有这样像小女孩儿一样的情绪。

    姐姐的反应刺激到了这个年幼的帝王,但长久以来养成的性格让他将所有的不快都藏在了心底,他只是选择离开了姐姐暂时居住的宫殿,带着贴身奴隶走入了底比斯城的集市中。

    在这里他遇到了从二十世纪初穿越而来的少女阿芙拉。阿芙拉出身高贵,是个漂亮的中英混血,小姑娘的母亲是英国皇室出生,父亲则是来自东方传承百年的大家族,很长一段时间掌控着唐人街大部分的暗中势力,但这并没有让她过的更幸福,因为与她同时出生的还有身体比她瘦弱很多的双胞胎弟弟,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对方占据了父母大部分的注意力,仆人们也在暗地里议论,认为是她在母体之中太过强势夺走了小少爷健康的身体——毕竟在那个时候只有家族的嫡长子才有继承权,而这些仆人都是依附主人的庄园过活。

    因为父母轻微的忽视,这个漂亮的女孩儿虽然健康的长大,但是却性格忧郁沉默,不算讨喜,但是就是这份忧郁让她有着与旁人截然不同的魅力吸引着众多绅士的追求,可是阿芙拉并不愿意,从在报纸上看到关于埃及的报道,冥冥之中仿佛被什么吸引,她对于那个遥远的国度总是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的痴迷。

    终于在父母决定将她嫁给肯特郡的伯爵时,这个温柔沉默的女孩以一种令人惊异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她收拾了简单的衣服换上仆人穿的男装,带着自己几乎所有的首饰离家出走!她甚至提前购买好一张前往埃及的船票,但是这个可怜的姑娘并没有顺利达到自己的目的地就葬身海底。

    醒来之后阿芙拉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三千年的底比斯城,因为惊人的美貌以及令人惊叹的穿着,阿芙拉被奴隶贩子盯上了,从来没有吃过苦的丫头被狠狠饿了好几天,同样也因为她出色的外表,让想要卖个好价钱的奴隶主只是将她关起来,好在女主有着主角光环让她找到一个机会逃出来,刚好遇上了从皇宫出来的图坦卡蒙。

    满身狼狈的少女跌倒在少年怀中,泥土遮掩了她的美丽却遮不住那双美丽而哀伤的眼睛,说不上是一见钟情,只是对方眼中相似的神情让法老王为之动容,他号令士兵抓走了奴隶主,将少女带回皇宫。

    同样的敏感,同样的不安,两个极其相似的少男少女很快被彼此吸引,法老王开始手把手的教导这个美丽而聪慧的女子,他们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交付彼此的真心,在知道爱人就是历史上的早夭的图坦卡蒙并且已经跟安荷森纳蒙订婚,她一边为彼此的未来担忧,一边又为爱人可能的早夭焦虑不安。

    但是法老王不但没有意识到她起伏不安的心绪,反而对少女要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信念表示嗤之以鼻,两个年轻人开始了一段煎熬的磨合,而这一切被在行宫待嫁的安荷森纳蒙知晓,愤怒的女子为相爱的恋人制造了无数麻烦,但却一步一步推动着图坦卡蒙立起来,这个年轻的柔软的甚至称得上懦弱的青年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在与姐姐一次有一次的交锋中变得坚强果决。

    而法老王的用心也得到了少女最真挚的回报,她将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穿越的真相都告诉了图坦卡蒙,成长起来的法老王决定对手握重权的军统帅伊莫顿出手,而这个杀伐果决的元帅却对阿芙拉一见钟情,最后应了那句美人乡英雄冢的老话,死在了对方手中,而安荷森纳蒙则被流放到贫瘠的沙漠中。

    在沙漠中孤独病逝的安荷森纳蒙意外的重生了,她凭借着自己的先知先觉先行将女主买下来作为自己的女奴,并且想要杀死对方,但是却因为出手急切而被图坦卡蒙发觉,不知道出于怎样的心里法老王将女奴救下来却隐瞒了安荷森纳蒙,并且如同前世一样与阿芙拉坠入爱河。

    愤怒的女子终于醒悟无论自己有多么爱自己的弟弟,对方永远都不可能爱上自己,挥剑斩情丝之后的女子开始将更多的目光投向朝野,在这一过程中她惊讶的发现军统帅伊莫顿居然得到朝野中大部分贵族的支持,甚至连神庙都站到他那边,整个皇室的统治岌岌可危,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吓到安荷森纳蒙,反而激起她的斗志,在一次有一次的交锋中,伊莫顿不由为女子倾倒,而此时此刻的图坦卡蒙与阿芙拉却陷入了前世的磨合中,因为缺乏外界的助推力量,隔着千年光阴的两个人最终还是分手,阿芙拉听从内心的召唤,选择了做一名流浪的诗人,她想用文字记录下千年前的风貌,而失去了恋人又发现自己居然被架空的图坦卡蒙毫无意外的病倒了。

    疾病来的迅速,并且很快带走了法老王的精力,他能做的只有哀哀地躺在床榻上,并没有多余的力量去控制政权,这让这个一向脆弱的少年彻底的失去了求生的意志,他变得孤僻阴冷,将心中郁郁不平发泄在身边侍候的奴隶上。

    弟弟的作为让虽然不爱他但却一只关注着他的安荷森纳蒙倍感失望,心中最后一丝阴影消散了,她觉得对方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去付出,因为他居然这样轻易就被打败,在这之后她终于将目光转向莫名其妙追求自己的伊莫顿。

    而流泪到下埃及的阿芙拉很快听到了法老王病重,安荷森纳蒙决定嫁给伊莫顿的消息,善良的女子想到了历史上法老王早夭的事实开始不顾一切的赶回底比斯,但是消息传到她身边时已经过去好几个月,等她再次到达底比斯,图坦卡蒙已经病逝,伊莫顿成为了望夫。

    年少的爱情最容易让人奋不顾身,阿芙拉决定为图坦卡蒙报仇,她将目标定在了伊莫顿身上,因为她知道自己曾经的恋人有多么的在意他的姐姐,她想哪怕对方去世只怕也不愿让唯一的亲人受伤,就像她自己哪怕一万次的想过若是当初出生的就只有自己没有弟弟,但是她还是希望弟弟能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最终涉世不深的少女行刺失败,被毁了容貌流放沙漠深处。

    至于原主,则是在外出寻找雕刻的灵感的时候遇到了才华横溢的女诗人,他对原主起了倾慕之心,帮助阿芙拉混入伊莫顿的府邸,虽然他并不知道对方想要行刺自己的主人,但是当事情败落,他仍旧挑断双手驱逐出埃及的领地。

    ☆、第93章 chapter7

    “啊!”伊莫顿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白日里的训练足以榨干少年人所有的精力,但是从三个月前几乎每个晚上他都做梦,梦里周边的一切是陌生甚至诡异的,最开始他注意到的是周围与埃及截然不同的风貌,神奇的柔软的衣裳,美味可口的食物……但是渐渐的他开始注意自己在梦里的身影,一开始是个少年,比自己如今年岁还要小的少年,他习惯性的黏着另外一个羞怯沉默的少年,他看着那个人怀中抱着一只黑猫,在自己靠近时候会脸红;他看着少年在画布上作画,寥寥几笔勾勒出在窗边看书的自己;他看着少年吃东西的时候微微鼓起的腮帮子,那模样像嘴里包满食物的仓鼠(等等,仓鼠又是什么东西?伊莫顿有几分懊丧的挠挠头);他更怀念与少年清浅的吻,简单的触碰,感受彼此的体温,就足够回味大半天。但所有的一切在一个夜晚之后彻底的改变,他上天入地也找不到那个少年的身影,梦中人苦涩遗憾,伤心欲绝,那样的情绪太真实也太深刻,让他在接下来几天的训练中差点因为走神而受伤。

    后来他成了一个青年,意气风发,权势炽热,虽然是低贱卑微的商人,但是好像在梦中的世界还是很不错的。这一次他又遇到了那个少年,这一次少年变得话多了许多,他絮絮叨叨的跟自己分享他的理想,仿佛有小太阳在他眼中燃烧;他拉着他在那个自己似乎应该很熟悉的城市里走街串巷,他们亲密的接吻,爱抚彼此的身体,甚至在神面前许下婚约……在那之后梦境急转直下,那个人像流星一样迅速在他生命里出现又迅速的消逝,一瞬间的灿烂照亮他的生命,却又给他带来永生的遗憾,梦境之中他垂垂老去,如同失去伴侣的天鹅只能形单影只直到死亡。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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