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上瘾了? 作者:柴鸡蛋

    第76节

    尤其木然地看了杨猛一眼,“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杨猛拽过尤其的胳膊,看了看他的腕表。

    “你这块手表多少钱?”

    “没花钱,就是我代言的那个品牌送的。”

    “那它平时放到市场上卖多少钱一块?”

    “不定,有高价的也有低价的,从千元到上百万不等。”

    “我就问你胳膊上的这一款。”

    “这一款,也就十几万二十几万。”

    杨猛愕然地松开尤其的手腕,当即怒道:“也就二十来万?这尼玛还不够夸张?你还要多夸张?这可是我两年的工资啊!他们就这么白送你了?”

    “他们连那么高的代言费都出了,还在乎这么一块手表么?”

    “也是啊。”杨猛又忍不住打听,“那他们送了你多少块?”

    “我没数,大概有三四块吧!”

    “那你给我吧!”杨猛一拍桌子,“我帮你卖了,赚的钱咱俩五五分。”

    尤其忍不住一笑,“那我干脆送你得了。”

    “别介!”杨猛抬手,“你要真送我,我敢辞职你信不信?”

    “哈哈哈……”

    尤其笑了一阵之后,抬起眼皮看着杨猛,表情挺认真的。

    “要不你辞职吧?给我当助理,我一个月给你一万底薪,小费另算。”

    杨猛特有骨气地回绝了,“我就是当警察饿死,也不去伺候你!!”

    尤其但笑不语,他早就猜到会是这样。

    服务员走了进来,“先生,请问现在需要点菜么?”

    “好。”尤其答应。

    服务员刚走过来,菜单还没放下,突然就愣在饭桌旁,盯着尤其一个劲地猛看。

    “你……你是不是尤其啊?”

    尤其头也不抬地说:“你认错人了。”

    说罢去拽菜单,结果拽了半天也没拽下来,服务员手攥得紧紧的,非要尤其承认他是本尊,不然就不让点菜。

    杨猛忍不住在一旁说道:“你就承认了吧,没准饭菜还能打折呢!”

    尤其拗不过,只好点头承认,服务员又和尤其拍了张合影,这才肯罢休。

    服务员走后,杨猛唏嘘道,“其实干你们这行也挺不易的,上街还得先化妆,吃顿饭都不消停。”

    “就是,忙的时候真忙,闲得时候真闲。我刚毕业那会儿,整整待了半年都没有演艺公司联系我。现在可好,吃个饭都要提前安排,恐怕中途有事耽搁了。”

    正说着,手机就响了。

    杨猛一边吃东西一边听着尤其在那嗯嗯啊啊,心里都替他累得慌。

    撂下电话,尤其冷哼一声,“真尼玛烦人!”

    “怎么了?”杨猛问。

    “有个采访非要我接,我已经说过不接了,经纪人还硬给我安排了。”

    杨猛撂下筷子,“那你赶紧去吧!”

    “不去。”尤其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杨猛一脸担忧地问:“不去有什么代价么?”

    “无非就是扣点钱。”尤其满不在乎地说。

    “那你赶紧去吧!”杨猛比尤其还着急,“你和我这聊什么劲啊?咱俩又没共同语言,赶紧把账结了走人吧,别因为我耽误你的正事。”

    “钱挣多少才叫够啊?”尤其扒拉着碗里的菜,“我也就和你在一块的时候才能放松下来,和他们在一块,心里老是紧巴巴的,累。”

    杨猛听了这话还挺感动,“没想到啊,我这么有人格魅力。”

    “你才发现啊?我和别人在一块,总会担心着装啊!表情啊!说话分寸啊……和你就不用。你身上有一种无形的魔力,让人一看到你就能找到自尊,感觉再怎么不着调,都有你给垫底,心里一下就踏实了。”

    “你大爷的!”

    杨猛用筷子把尤其面前那盘甜点戳了无数个眼儿。

    尤其越看杨猛越想乐,自打步入社会,他越来越稀罕这种大大咧咧的人。

    杨猛吃着饭,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抬起头朝尤其说:“对了,你人脉比我广,能不能帮我找份兼职,即赚钱又没那么累的?”

    “你这么需要钱啊?”尤其问。

    杨猛点头,“这程子不是同学结婚就是同事生孩子,我连份子钱都快给不起了。”

    尤其想了想,“要不你做替身吧,我有一部电视剧马上就要开机了,我和导演说说,有需要替身的镜头,可以先考虑你。”

    “哇!”杨猛一脸惊喜的表情,“都做什么替身啊?有大牌明星的么?”

    “这个……”尤其想了想,“可以做危险竞头的替身,也就是替明星承担一些危险动作;也可以做亲密镜头的替身,比如你可以替我片里的女主角和我演吻戏或者床戏之类的。”

    杨猛扯了扯嘴角,“那我还是做危险竞头的替身吧!”

    尤其,“……”

    下午,杨猛屁颠屁颠地出去巡逻。

    经过交警大队的时候,正巧看到一个熟人,他是杨猛之前的同事,杨猛刚进派出所的时候,没少挨他欺负。后来这人调到交警大队,俩人的关系反倒好起来了,可能每个离开杨猛的人最后都会发现他的好。

    “猛子!”马驰打了声招呼。

    杨猛停车摇下车窗,“你干嘛呢?”

    “刚才有个人找我,今儿轮到你巡逻啊?”

    杨猛摇头,“帮同事值班,他一哥们住院了。”

    “狗屁,人家就坑你呢!”马驰揉了揉杨猛的小脑瓜。

    杨猛哼了一声,“你以前不也找各种理由让我代班么?”

    马驰笑笑,“你下车,我这有点儿事求你帮忙。”

    “你们交警大队里没人么?”

    “有人,没你好使。”马驰拽开车门,“来来来,下车,没多大一会儿工夫就能弄完。”

    杨猛真信了,进去之后,整整一下午都没出来。

    马驰要杨猛帮忙把近十年来的典型车祸案例整理出来,汇总到一个文件里,然后再做成宣传片。杨猛不仅要把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车祸视频浏览一遍,而且还要从里面抓出典型,每个典型还要是不同原因引起的。

    “你们领导真恶心。”杨猛忍不住发牢骚。

    马驰叹气,“闲得没事干呗!”

    说着朝杨猛那瞥了一眼,手朝屏幕上指了指,“这个得留下,这个是典型的刹车失灵。”

    杨猛刚要关闭页面,复制文件,突然就被屏幕上那张熟悉的面孔震惊了。

    第二卷:烈焰浓情 90正式表明态度。

    这是杨猛第一次来顾海的公司。

    他早就听说过顾海的公司里都是美女,果然是名不虚传啊!门口站着的四名警卫都像女模特一样,相貌端庄,眉宇里面隐隐透着几分英气,越看越养眼。

    杨猛整了整警服,神采飞扬地走了过去。

    “先生,请出示您的证件。”一条细长的胳膊伸了过来。

    杨猛扭头瞥了美女一眼,只见美女表情严肃,微微翘起的红唇透着几分谨慎,这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霎时迷人。杨猛已经把手插向衣兜,却突然不想那么痛快地交出来了,他有种小邪恶的心理,想逗逗这位美女,想看她被刁难之后的那副嗔怪的模样。

    于是,单腿支地,另一条腿得瑟地撇开,脑袋微扬四十五度,笑容里透着几分无赖。

    “我要是没有证件呢?”

    美女直言不讳地说:“抱歉,您不能进。”

    “如果我偏要进呢?”杨猛挑衅的目光瞥向美女。

    下一秒钟,杨猛直接被一个过肩摔扔到了两米开外的空地上,一分钟之后才爬起来。

    然后,丧眉搭眼地走了回去,乖乖地出示了证件。

    进了大厅之后,发现接待处的美女更是个顶个的漂亮,杨猛那颗破碎的心又重新拾了回来。这次吸取刚才的教训,整了整衣领,彬彬有礼地走了过去。

    “请问您找谁?”

    接待员的甜美嗓音腻得杨猛忍不住打了个冷噤,好一会儿才回道:“顾海。”

    “您找我们的董事长啊!那得需要董事长的批条,没有批条是不许可进入公司内部的。”

    “我和他是高中同学,和他的爱人是发小,你直接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杨猛来了,他一定会接待我的,不信你打试试。”

    接待员一副为难的表情,“先生,抱歉,工作时间不能随意拨打董事长的电话。你如果有急事,请联系董事长的私人号码,再由董事长亲自给我们回话,我们才能放您进去。”

    我要是有顾海的号码我还找你们干什么……杨猛抓了抓耳朵,真够麻烦的。

    正发愁着,突然灵机一动,把手机拿出来,翻开相册,找到他和白洛因的合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递到接待员面前。

    “诺,这是我和白洛因的合影,从小到大都有,我和他是发小。”

    没想到,接待员真的把杨猛的手机接了过去,递给旁边的接待员看了看,确认无ps痕迹之后,态度发生了惊天的逆转。

    “先生,实在抱歉,刚才我们不了解情况,要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说完,五个接待员全站了起来,一起朝杨猛鞠了一躬。

    杨猛目露惊色,这也太夸张了吧?

    拿到手机之后,赶紧把里面的照片小心翼翼地备份。平时拿着他在同事面前晃悠晃悠,可以避免挨欺负;到这把照片一亮出来,立马受到贵宾级的待遇;晚上睡觉前看一看,还能增补身上的阳刚之气……真是个宝照啊!

    “先生,请您随我来。”

    一路上,杨猛和无数个美女擦肩而过,吝辈子没这么爽过。

    接待员甜甜的嗓音在杨猛耳边响起,“先生,下次您来的时候,如果没有提前预约,可以出示任何与白先生有关的证明,比如合影,微博互动,亲笔签名……当然,如果您能让他直接给我们打电话就更方便了。”

    杨猛憨憨一笑,“他平时事忙,我也不好意思给他打电话。”

    事实上杨猛这一次来,是故意要瞒着白洛因的。

    “先生,请您在这个房间稍作等候。”

    杨猛耐心地坐在里面等,又有一个漂亮的招待小姐走了进来。

    “先生,您想喝点儿什么?”

    杨猛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谢谢,不用了。”光看你就解渴了。

    “喝一点儿金银花茶吧!可以清热解毒,很适合夏天饮用。”

    说着,纤纤玉手递过来一杯茶,笑容甜润。

    杨猛坐在这心情无比复杂,顾海享受的这是皇上的待遇啊!话说白洛因也能放心?要是我在这当董事长,用不了三年工夫,肯定儿女遍地跑。

    正想着,顾海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

    杨猛站起身,场合缘故,造成他说话有点儿拘谨。

    “找你有点儿事。”

    顾海随意朝美女一招手,“行了,你出去吧!”

    随后把脸转向杨猛,“什么事?”

    对……我到这干嘛来了?杨猛都被这些大美人给晃晕了,半天才想起来,拿出u盘,递给顾海,“这是我从交警大队调过来的一些资料,我觉得你有必要看一看。”

    顾海也没问是什么,就痛快地收下了。

    从待客室出去之后,杨猛不舍得就这么走,他把每个楼层都溜达一遍,观赏了各路美女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朝电梯走去。

    电梯门打开,闫雅静正巧往外走,撞见杨猛,不由的愣了一下。

    看着有点儿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还是杨猛先认出闫雅静的。

    “你不是那个……就是……哦,顾海的未婚妻么?”杨猛大喇喇地问。

    闫雅静面色有些难看,“我俩早就……不在一块了。”

    杨猛大声回问,“那你咋还在这待着?你咋不走啊?”

    “你……”

    闫雅静让杨猛给气得说不出话来,扭头还瞧见一张幸灾乐祸的笑脸。

    “你笑什么笑?”闫雅静怒道。

    佟辙勾了勾嘴角,“你哪双眼睛看见我笑了?”

    杨猛回过头,看到这张英气俊朗的面孔,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试探性地朝佟辙问道:“你也是这个公司的?”

    佟辙点头。

    “我说大妹子,你是怎么做到的?”杨猛仰望着佟辙。

    佟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见闫雅静在一旁毫无形象地笑翻了。

    顾海回到办公室就把那段录像看了,看了之后呆坐了许久,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车祸后的那些画面。白洛因用手撬开钢板,抱着他在地上哭,背着他一路狂奔……录像是杨猛精心剪辑后的,几乎把所有监控拍到的画面都剪辑到了里面,最后一个镜头,是白洛因跌倒在救护车旁,双手鲜血淋漓。

    这一刻,顾海才知道白洛因的手指为何那么畸形。

    似乎感受到了钢板插进肉里,十指连心的那股剧痛。

    原来,不仅仅白洛因的命是他给的,而他的命,也是白洛因给的。

    第二天,在白洛因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顾海把白汉旗和姜圆约了出来。

    草草一算,白汉旗和姜圆已经有好多年没这样坐在一起了。

    “爸、妈。”顾海先开口。

    白汉旗和姜圆煞有默契地呆愣住,这礼……行的有点儿大了吧?

    “今天我找你们来,是想和你们说一件事。”

    白汉旗眼神变了变,其实他已经猜到了,只有姜圆还神色焦灼地等着顾海其后的话。

    “我打算和因子结婚。”

    这句话一说出来,白汉旗都震惊了,他以为顾海顶多承认他和白洛因的真正关系,哪想到一上来都爆出这等猛料,让他这种刚做完心脏手术的人情何以堪。

    姜圆的手都哆嗦了。

    “小海,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顾海表情很认真,“千真万确。”

    姜圆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水,费力地咽了下去。

    “……这在中国是不允许的啊!”

    顾海顿了顿,表情平静地说:“我们不需要证,我们只需要一个仪式,一个可以得到你们所有人认可的仪式,这对我们而言就足够了。”

    姜圆扭头看了看白汉旗,“你现在怎么不说话了?那可是你儿子。”

    “你现在知道是我儿子了?”白汉旗冷哼一声,“平时你不总说那是你儿子么?你说吧,今儿把决定权给你了。”

    姜圆狠狠瞪了白汉旗一眼,而后把目光转到顾海脸上,表情还算平和。

    “小海啊!这事我说了不算啊!你也知道你爸那个脾气,他肯定不会同意啊!”

    顾海淡淡回道,“您现在无需考虑我爸,今天您是以因子亲妈的身份来做决定的,与我的家庭无关,您不用考虑那么多。”

    “这……”

    若是放在几年前,姜圆肯定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这两年她和顾海的关系悄然间转变了,她面对着顾海,已经说不出任何狠话了。

    顾海突然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推到姜圆面前。

    “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不会这么快就要下聘礼吧?……姜圆陡然一惊。

    顾海将盒子打开,里面有一枚戒指,经过岁月的侵袭,这枚戒指已经不如当初那般光鲜了。

    “这是我妈和我爸结婚的时候,我奶奶送给我妈的戒指,她说这是顾家人的凭证。我妈一戴就戴了十多年,直到她离世,这枚戒指就被我保存到现在。现在我把它送给您,算是把我父亲的爱和顾家人的敬意全部交到您的手上,也算是对您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的一种补偿。从今天开始,我正式认您这个妈了。”

    姜圆呆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第二卷:烈焰浓情 91态度截然相反。

    白汉旗在一旁听了这话也是十分动容,虽然那是别人的家事,这个女人曾是他的前妻,可看到顾海如此包容他的父母,同样作为父母的白汉旗,心里很是欣慰。

    顾海把目光投向白汉旗。

    “爸,我叫了您这么多年的叔,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把您当成爸。您是和我最亲的长辈,也是我这一辈子最敬重的人。我到现在还记得十年前我跟着因子来到您家,第一次见到您的情景。那个时候正赶我离家出走,我注意到因子,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们那段让我可望而不可即的父子情。

    我很愧疚我这一辈子给了您两次重大的打击,但是请您相信,绝对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您可以用任何恶毒的语言来诅咒我,但是请您千万别因为我们的感情而迁怒因子。就像您在婚礼上所说的,您最爱儿子,我想替您的儿子回您一句,他也最爱他爸爸。今天,我替因子和我自己回敬您二十多年来的养育之恩,请您重新接纳我们。”

    说完,顾海起身走到一米开外,郑重其事地跪下来,重重地磕了两个响头。

    顾海说前面一番话的时候,白汉旗仅仅是痛心和感动,当顾海双膝跪地的时候,白汉旗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下来了。他突然想起自己结婚的那个晚上,顾海将白洛因背走的那个场景,也许从那一刻起,他的儿子就注定不属于他了。

    “快起来。”白汉旗赶忙去扶顾海。

    姜圆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

    “男儿膝下有黄金,哪能说跪就跪?就算真要跪,也得等结婚那天啊!”白汉旗擦擦眼泪,“你不用觉得愧对我,当初没有你,我这个儿子早就没了。”

    再次回到座位上,所有人的情绪都已恢复正常。

    姜圆带着浓浓的鼻音开口,“其实这么多年,我见的人多了,心缝儿没那么窄了。单身,或是没有选择正常的婚姻,不是一种缺陷,仅仅是一种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方式没有对与错的划分,只有适合与不适合。在儿女方面也是这样,子嗣仅仅是一种寄托,没有这份寄托,我们照样可以用别的来填补。”

    “对。”白汉旗在一旁接口道,“在后代方面,我就是随缘,有就有了,没有也不强求。而且我觉得吧,我儿子这二十多年真的挺苦的,比起让他含辛茹苦地去带一个孩子,我更希望他自己能得到更多的爱。”

    “是啊。”姜圆难得和白汉旗的意见达成一致,“孩子不是使命,父母让你要孩子,也不一定真的把子嗣看得那么重要,就是想让你体会做父母的幸福。就像父母拼命阻拦你们在一起,不是难以接受这种关系,只是心疼你们,怕你们以后的路不好走。”

    “行了,甭想那么多。”白汉旗拽住顾海的手,“你只要好好伺候我儿子就成了。”

    姜圆也笑了,“是啊,我儿子就是富贵命,就得让人捧着。真娶个女人进门,整天吆五喝六的,我看着还憋屈呢!”

    “哈哈哈……”

    白汉旗爽朗地大笑。

    这一刻,顾海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如此美好。

    ……

    白洛因还在外地执行任务,跟着顾威霆还有军区的其他几个领导。他把那晚和顾海求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那个梦,觉得挺好笑的,也没往深了想。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顾海去找了白汉旗和姜圆,更不知道顾海已经做了结婚的决定。

    他被安排入住到酒店,顾威霆就住在他的对面。

    自从职位晋升之后,白洛因参与训练的机会就少了,闲事杂事纷至沓来,他和顾威霆接触的机会也就多了。

    这一天白洛因陪同顾威霆出去开会,回来的路上,顾威霆突然对他说:“晚上你到我房间里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白洛因隐隐间觉察到了什么。

    晚饭都没吃踏实,白洛因在房间里等了许久,终于听到对面的门响。

    “坐吧!”顾威霆说。

    白洛因看似从容的面孔下藏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

    顾威霆掏出一根烟放到嘴边,白洛因起身为他点上。

    “你要不要来一根?”顾威霆问。

    白洛因摇头,“不了,我刚抽完。”

    顾威霆嘴里吐出一口烟雾,神色有些复杂。

    “我问你,顾海房间里多出来的那些东西是不是你的?”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白洛因本想等到一个恰当的时机亲口和顾威霆坦白的,没想到这个时机还没酝酿成熟,顾威霆就先把这件事挑明了。

    “是。”白洛因从容地回道。

    顾威霆面色凝重,眉宇间隐隐含着一股压迫感。

    “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白洛因轻启牙关,“恋人。”

    顾威霆拿着烟的手晃了晃,眼角浮现一丝恼意,但被他很好地遏制了。

    “恋人……”顾威霆咂摸着这两个字,“我勉强认为这个词汇可以用在你俩之间,当初我默许你们在一块,也明确表示过,我不阻拦并不代表我同意,仅仅是觉得你们不够成熟。我以为随着生活的改变,你们会自然而然地放弃这段不现实的感情,没想到我严重低估了你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白洛因淡淡回道,“也许当初没有我的入伍,没有这八年的隔离,我们按部就班地走下去,早就分开了。”

    “你是想告诉我,失去的才是最好的,所以他才对你重燃爱火?还是想告诉我,是我当初种下的孽种,才开出你们这朵罪恶的花?”

    “没。”白洛因坦然回道,“我就是想说,世事变化无常,如果我有的选择,是不会重新走这一条路的。”

    “你怎么没的选择?”顾威霆掸了掸烟灰,“你现在拥有良好的家庭条件,前途一片光明,只要你肯咽下这根黄连,你的病态人生就能马上得到治愈。”

    白洛因目光深沉地望着顾威霆。

    “当年我高考考了全市第六名,本可以进入名校,过我想要的人生。可是,我有的选择么?当您的儿子躺在病床上,您又亟需一个人稳固您在部队的地位,除了牺牲我,您还有的选择么?”

    顾威霆久久才开口,“我承认,当初我的决定有个人因素掺杂在里面,但这并不排除你有这份能力。事实也证明如此,如果你走常规的道路,不一定能有现在的成就。”

    白洛因苦笑,“也许吧。”

    顾威霆的目光盯着白洛因放在腿上的那两只惨受蹂躏的双手,心突然间抖了抖。

    “其实,你完全可以不那么拼,这些辉煌也照样属于你。”

    白洛因静静回道,“您知道我拼命不是为了那些荣誉。”

    “这些年你付出很多,也成熟不少,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但是有些东西,不是你努力就能做到的,就像你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给顾海生个孩子。”

    白洛因心头猛地一震,赤红的双目直直地看着顾威霆。

    顾威霆毫不手软地炮轰白洛因,“别和我搬出西方的那一套空泛的思想,我骨子里就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传统老百姓。我要维护我儿子受尊重的权利,也要维护他延续后代的资格。你说我封建也好,说我不近人情也罢,我必须要把顾家的香火延续下去。”

    “可以。”白洛因艰难地开口,“我不介意他有后代,但是他的爱人只能有我一个。”

    顾威霆丝毫没有因为白洛因的退让而改变自己的态度。

    “我不可能让我的孙子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氛围中。”

    “如果您有这个本事,预知您儿子可能遭受的一切,当初又为什么要生下顾海?”

    顾威霆将烟头捻进烟灰缸里,冷酷的双眸对着白洛因。

    “生不生不是个问题,无需思考,他必定是存在的。只要他存在了,我就要尽我所能地对他负责,我做不到你们那么高的境界,可以完全为自己活着。”

    我在为自己活着么?白洛因突然心头一痛,为什么你可以不痛不痒地否认我这么多年为你们所做的一切呢?

    “在您看来,我的努力,不足以换来您的一个点头么?”

    顾威霆依旧死咬住不松口,“我说过了,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可以换来的。纵然你为了顾海牺牲,我依旧不愿看到他的感情生活断送在你的墓碑前。”

    “这话您应该早点儿和我说。”

    白洛因怔怔的,这么多年,谁来赔我?

    看到白洛因这副模样,顾威霆的心也揪成一团,他也曾动摇过。只不过,有些东西在他心中扎根太深,拔出来就是要了他的命。

    白洛因突然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走了。

    从来没想过放弃,直到这一刻,白洛因也绝不会说放弃。

    只是,突然觉得心好冷。

    第二卷:烈焰浓情 92吃瘪的顾老头。

    和白汉旗、姜圆见过面,顾海先回了公司。

    “你总算回来了。”

    佟辙将手里的文件飞给顾海,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清脆的纸张翻动的声响听起来如此悦耳。

    “熬战了六个月零八天的项目总算完工了。”佟辙懒散地目光扫视了顾海一眼,“对方已经验收完毕,你签个字吧!”

    顾海诧异,“他们那边已经有人过来验收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你出去的那段时间,那边的负责人亲自过来验收的,说质量方面没有任何问题。至于签字,就由你来代签两个人的,反正你俩的字体一模一样。”

    顾海紧锁着眉,“你的意思是,白洛因来过这?”

    佟辙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是啊,刚走没一会儿。”

    走了那么多天,回来都不和我言一声……顾海暗暗嘟哝着,拿起手机给白洛因打了一个电话,结果连续拨打两次都无人接听。算了!顾海心想,先去验下货吧,一会儿亲自到部队走一趟,看看那个小白眼狼晒成什么样了。

    佟辙陪着顾海进了仓库,顾海把每个密封的产品又重新打开检查了一遍。

    “他们已经验过货了,你有必要盯得这么紧么?”佟辙俨然觉得顾海多此一举。

    顾海一边蹲下身仔细检查配件,一边淡淡回道:“别的合作商我不管,白洛因那边的工程项目只要拉到这边,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

    事实上,从研发到生产环节,顾海就一直严盯死守,再发现问题的概率是微乎其微。

    终于,确保所有产品均达到要求,顾海才拍拍手上的尘土,吩咐一旁的女工,“把这些都密封好,一会儿我打电话过去,让他们派车来运。”

    之后,又和佟辙逛了逛其他的仓库和车间。

    “这批智能灯具是什么时候生产的?”顾海蹲下身看了看。

    佟辙解释道,“这是前阵子接的一个私活儿,对方急着要,是在加班的时间赶工出来的,就当是帮朋友一个忙了。”

    顾海拿起一个造型怪异的小彩灯,放在手里把玩了一阵,扭头看向佟辙,嘴角含着隐隐的笑意。

    “多生产一点儿。”

    “嗯?”佟辙不解。

    顾海站起身,喜上眉梢,“等我结婚的时候要用。”

    “结婚?”佟辙被这个词汇雷得不轻,“和谁结啊?”

    “和你结。”

    顾海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开车去部队的路上,顾海的心情隐隐透着几分激动,想着白洛因听到消息那一刹那的小惊喜,想着俩人商讨着婚礼细节的小浪漫,顾海巴不得现在就飞到白洛因身边。

    汽车进了营区之后还是减了速,顾海先整理了一下心情,免得到时候激动得语无伦次。

    终于抵达白洛因的办公室,顾海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去。

    门是开着的,白洛因的手机就放在桌上,他人却不在。

    顾海坐在屋里等了一会儿,差不多半个钟头过去,白洛因还没个影儿。

    房门没锁,照理说应该没走远啊!

    顾海走了出去,这会儿天都快黑了。

    刘冲正巧和战友勾肩搭背地朝这边走来,看到顾海,先是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和他招手示意。

    “你过来。”顾海晃了晃手。

    刘冲一路小跑过来。

    “什么事啊?”

    顾海朝他问,“看到白洛因了么?”

    “诶,他没回来么?”刘冲诧异,“刚才他去训练场溜达了一圈,我明明看到他往这边走了啊!是不是回宿舍了?”

    “他没锁门,手机和钥匙都在办公室。”顾海说。

    刘冲旁边的战友插了一句,“我好像看到白团长朝机棚走过去了。”

    顾海二话没说,直奔机棚。

    结果,那边的负责人告诉顾海,白洛因在半个钟头前就驾驶一架直升机离开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九年后,四位家长再聚首。

    这一次气氛和上次明显不同了,上一次顾威霆叫他们仨来的时候,这仨人全都一副紧张不安的面孔,谁都不敢轻易开口说话。这一次见面先寒暄几句,各个表情轻松,好像丝毫不关心顾威霆叫他们来的目的。

    顾威霆好几次开口想说话,都没逮到机会。

    终于,那边的聊天暂告一个段落,顾威霆趁机清了清嗓子。

    “诶?”姜圆又发出一声怪叫,拽住邹婶的手腕问:“你这手镯哪买的?”

    邹婶笑了笑,“跳蚤市场淘来的。”

    “你还去那种地方呢?”姜圆一副惊讶的表情。

    邹婶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儿子领我去的。”

    顾威霆的脸阴沉得吓人。

    最后,还是白汉旗轻敲了几下桌面,小声提醒道:“一会儿再聊。”

    俩女人这才收住嘴。

    白汉旗把脸转向顾威霆,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顾老哥,你有话就直说吧。”

    仨人一副洗耳恭听的派头。

    顾威霆的目光在每位脸上扫了一圈之后,才开口说道:“今天我把你们找过来,就是把九年前没有谈妥的话题继续进行下去。”

    说完这番话,整个包厢都安静了。

    突然,一阵清晰的巴掌响打破了这种压抑的气氛。

    白汉旗脖子上遭受重重一击,忍不住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邹婶。

    “我刚才看到一只大蚊子,没拍着。”邹婶大喇喇地说。

    白汉旗不停的揉着脖子,连声埋怨,“你也真是的,这种高级会所能有蚊子么?”

    “我真看见了,你看,你看,它还在那边飞呢,瞅见没?”

    白汉旗着急地拍了邹婶一下,“赶紧把它逮住!一会儿去服务台投诉,说不定咱这些茶水全免了。”

    邹婶起身去抓蚊子,白汉旗给妞′指挥,姜圆在旁边拿手机拍照,一边拍一边嘟哝着,“一会儿发到微博上,就叫‘九年后再聚首,姐童颜不再’,嗯,不错不错。”

    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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