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三十而受 作者:大江流

    第19节

    这就要说方梅的诡异之处,她那么讨厌秦烈阳,甚至放弃过他,母子两人势如水火,她也没有挽救的意思,可偏偏遇到秦烈阳不把她当回事的时候,她又难受!秦烈阳有时候觉得,他的神经病八成遗传自方梅。

    秦烈阳自然知道这说的是遗嘱的事,看样子他妈并不知道他知道这事了,秦烈阳也没有打草惊蛇的想法,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迷之自信地问他妈,“阿芙都不争了,难不成你让秦璐上?妈,那你更舍不得吧。”

    方梅一想到秦芙被唐鼎欣忽悠地现在跟秦烈阳居然亲上了,心里就难受。她瞪了一眼秦烈阳,扭头就回楼上了。

    秦烈阳不在意的摇摇头。他其实该谢谢,他妈这么多年,斗争水平都没超过宅斗剧,这是他舅舅的噩耗,是他的福音。

    他瞧了瞧黎夜,还在那儿皱着眉头苦大仇深的跟他爸下围棋呢,觉得他爸似乎感觉虐黎夜挺高兴的,就没良心地回了屋,去把红酒开了。

    当然,同样开红酒的,还有一个人,宁泽辉。

    秦烈阳从自己小库存里找好酒,他自然也不会客气,跟着顺了一瓶。今天卓亚明上白班,晚上在家,他可以借酒行凶。

    说起来,他和卓亚明体位的事儿,一直是个大问题,两人都觉得对方很合胃口,这么多年都没遇到这么喜欢的,想要一起过下去,只是每次都没得逞。最近自己忙,卓亚明也加班加疯了,今天,宁泽辉看了看手中的红酒,拿定了主意。

    就算是地震了,老子也要先把你做了!

    第100章

    宁泽辉一下班,卓亚明就瞧见了他手上的那瓶红酒。宁泽辉这人,平日里跟着秦烈阳应酬多,在家里是从来不愿意多喝酒的,倒是他经常品点红酒放松放松。他便随手接了过来,一瞧就乐了,“哪儿来的,不错啊。”

    宁泽辉随手解了外套,笑笑,“秦烈阳的,我随手顺了一瓶。”他说着顺便扭头一看,餐桌上已经摆了三菜一汤了,冲着卓亚明点赞,“宝贝,你可真贤惠。”

    卓亚明这人,开始在医院里看,就是一本正经的学究样,一般人就会认为他肯定是除了死读书什么也不会。宁泽辉作为一个资深gay,比别人看的深入点,看出了卓亚明的伪装,但说真的,却是没想到卓亚明会是这个样。

    那一身肌肉,那撩人的本事,只要一想到,宁泽辉就有点荡漾。而且卓亚明能看的不仅仅是身材,生活技能几乎全点了,自从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宁泽辉就发现自己这么多年,终于也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他美的呦!脱了鞋,还颇色情的揉了揉卓亚明颇有弹性的屁股,冲他说,“等我洗洗手。”

    卓亚明早就习惯了宁泽辉的动手动脚,也不在意,还跟着他走了几步,将他送到了卧室门口,倚在墙边说,“洗澡水我也烧好了,你先冲个澡,还有个虾,要爆炒的,你洗好了时间正好。”

    说完,还挺宠溺的上前亲了亲宁泽辉的嘴巴。

    所以洗澡的时候,宁泽辉难免浮想联翩,譬如卓亚明平时虽然服务不错,可今天确实格外不错,是不是已经做好了被攻略的准备?或者是,卓亚明这是想要靠美食和服务收买他,让他放弃反攻的机会?

    休想!

    抱着这种想法,宁泽辉将自己洗刷得干干净净,还喷了点香水才出去。外面卓亚明已经炒好了香辣虾,顺便关了灯还点了蜡烛,屋子里变得气氛浓郁起来。

    这种事作为一个一号,宁泽辉其实原先没少做过——他一直试图找个人一起生活,一直也试图做个合格的一号,所以每一段恋爱,他都是认真的。可被别人这么对待,还是第一次,他突然觉得,他原先的那两个男朋友怎么这么不可爱啊,他如今都感动死了,觉得这辈子都要跟定卓亚明了,他也这样对那两个过,他们怎么都跟他分手了呢?

    这就要说说宁泽辉的两个前男友。宁泽辉的初恋是他的同班同学,秦烈阳当然也认识,可惜人家是个直男,待宁泽辉就跟哥们一样,压根没任何想法,所以这段恋情就无疾而终了。他的第一个男朋友是大学师兄,社团活动的时候勾搭上的,那孩子长得白净瘦高,不算好看,就是顺眼那种的。

    宁泽辉谈了恋爱,自然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什么送花送戒指玩浪漫,还借了秦烈阳的跑车开出去兜风。就这样两个人一起过了两年,等到男孩大学毕业了,就跟宁泽辉说了一句话,“我觉得我还是喜欢我初恋,我要去追他了。”

    宁泽辉都傻了,你不喜欢我,跟我睡了两年。你跟我睡了两年,竟然还想着别人。这么一想,虽然心里难受的要死,可终究这段感情不能留了,他挺潇洒的摆摆手,男孩就飞澳洲了,他一个人拉着秦烈阳喝了半个月酒,这才缓过来。

    大学毕业,宁泽辉就跟着秦烈阳进了秦氏。忙碌同时也觉得孤单,他爸妈都离婚再婚了,自己一个人虽然不缺钱,可也少人陪,正好谈业务碰见了一个顺眼的,同行,家境教育背景相同,可谓一见钟情。

    两个人干才烈火,没谈多久就过到了一块,对方信誓旦旦,“轰轰烈烈的早就经历过了,就想好好跟一个人过日子”。那时候宁泽辉跟秦烈阳拍着胸脯说,“我这次可是遇见真爱了。”这次时间的确长,四年。今天二月,宁泽辉答应回老家看奶奶,等着他回来,屋子里就空了。

    他连忙找人,结果人家好容易跟他见了个面,对他说什么:“我们是生活的很好,双方很合拍,可是你不觉得太平淡了吗?就是每天对着一个人,乏味,我还是觉得,我适合更多彩的生活。”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过宁泽辉现在觉得,感谢他们的放手,让他有了这么好的卓亚明。

    而卓亚明可没想到,宁泽辉的反应这么大,差点吓到。连忙哄着他坐下吃饭,气氛好,自然要开酒喝酒的,不过宁泽辉心里有事,喝酒也不可能尽兴的,都是催着卓亚明喝。一瓶没晕,还去酒柜里开了瓶白酒。

    掺酒喝是最容易醉人的,结果一瓶52度白酒下去,卓亚明看着还是那个清醒的卓亚明,宁泽辉觉得……他的眼前有点重影。他晃晃悠悠,坐在椅子上都往下秃噜,卓亚明自然看不过去了,连忙将人给抱住,叹口气说,“你说酒量不大,还喜欢灌人。”然后叫了一声,泽辉,宁泽辉哼哼唧唧的不应,就知道是喝大发了,直接将人抱起来,往卧室里送。

    结果等着把人平放到床上的时候,这家伙倒是突然醒了,瞪大了眼睛,看样子挺清明的,冲着卓亚明喊,“老子要上你!”

    那嗓门大的呦,卓亚明被吓了一跳。然后就觉得挺有意思的,他知道宁泽辉挺看重这事儿的,可他也没不愿意啊。最近没做,实在是两个人都忙,抽不出空来,平时也都是摸摸亲亲揉揉就睡了,毕竟要做还得深层清理,他俩谁都没空。

    他一边给他脱衣服,一边应着,“行啊,本来就该你了。”

    宁泽辉显然压根就不相信,用那双萌死人的大眼睛瞪着他接着喊,“你不要敷衍我,我是认真的!”

    卓亚明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宁泽辉喝醉他是第一次见,早知道早灌醉了,怎么这么好玩,他点头承认,“是,我也是认真的。”

    结果宁泽辉就哦了一句,整个人就迷糊了,还打了个嗝。卓亚明叹口气,这家伙显然计较着呢。可答应就答应了,他真没想反悔,他把宁泽辉放好,就进厕所洗了个澡,松手的时候,宁泽辉还叫着呢,“你不准走!”

    过了一会儿,卓亚明裹着浴巾就出来了。这家伙果然已经睡迷糊了,他干脆拿湿着的手,拍了拍宁泽辉的脸,这家伙才悠悠转醒,眯着眼看他,然后手一拍,“又勾搭我。”

    卓亚明低头一瞧,可不是,胸肌露着呢。

    他也乐了,直接扯了浴巾,到衣橱里翻了翻,找出了丁字裤,穿好了站在宁泽辉床前,特骚气的叫了他一声,“泽辉?”宁泽辉就朦朦胧胧睁开了眼,然后眼睛就聚焦了,宁泽辉撅着屁股还冲他慢慢地,啪!啪!拍了两下自己的臀部,问了一句,“想不想?”

    宁泽辉第一反应就是坐起来,结果他都喝多了,哪里有准头,差点栽倒地上去。卓亚明连忙上前扶人,直接就被宁泽辉一个翻转,给压身下了。这家伙只是看着清醒,人完全都是凭借本能办事,直接就冲着他啃了起来,也没个轻重。

    卓亚明也由着他,只是被他舔到一半想起来了,这会儿不清醒,万一明天不承认就不好了,然后就满床摸起手机来。他的手顺着大床向四处摸去,宁泽辉的火辣辣的吻就顺着喉结一路向下,直至胸口,然后反复挑逗咬舔弄。

    等着他摸到了手机,艰难地开启了录像,宁泽辉的攻击已经到了身下。他开玩笑说,“你行不行,要不我骑乘式?”然后就感觉到下身撕心裂肺的痛了一下,有东西挤了进来。卓亚明下意识的就骂了声靠,然后就狠狠地抓住了床单,他知道宁泽辉那东西不小,可没想到进来这么疼,而且这家伙,居然连缓都没缓,就大肆动了起来。

    卓亚明既疼又带着点略微的爽,高声骂,“宁泽辉,你他妈不能停停?!”

    宁泽辉?宁泽辉表示:他喝醉了,没听见。

    秦振八成挺喜欢黎夜的,到了饭点的时候两人暂停,可吃完饭,秦振还主动叫了黎夜去接着来。黎夜这人挺好说话的,尤其是这事儿是讨好秦振,对秦烈阳和他的关系有好处,他巴不得呢。自然应了。

    所以,秦烈阳准备两人品品红酒上上床的事儿,就这么推后了。

    等着结束,黎夜进屋都已经九点半了。这个时间对于他们这种加班习惯的人来说不晚,可对于秦振却挺晚的,他常年酒店就准时上床了,这么看,秦烈阳觉得他爸其实还挺喜欢黎夜的。

    黎夜去洗澡,他流氓的多,直接就守在了门口,也不让人家关门,一边大刺刺地盯着看,一边问他,“爸爸没为难你吧?说什么了吗?”

    黎夜其实是有点不太习惯的,虽然都已经那么亲密了,可终归他是个老实人。就是那种洗澡换衣服都要背着对方,做爱这种事最好只在床上进行,如果能关灯就更好了。

    可惜,秦烈阳不是,他从一开始,就挺喜欢刺激的。

    黎夜拗不过他,又被他的目光看得有点反应,连忙开了花洒,借着水掩盖自己身体的反应。然后回答秦烈阳,“没有,叔叔人很好。他好像也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不是特别反对,就是担心没孩子。”

    秦烈阳其实想的挺好,他的确不喜欢孩子,觉得自己不适合有。可是如果跟黎夜一同养育,则是不同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八成能做好一个父亲的。只是,这事儿他并没有对秦振实话实话说,其实就是想给黎夜加点分量,他想告诉他爸爸,只有黎夜想要,我才会要个孩子的。

    所以他挺感兴趣的说,“哦,你怎么说?”

    黎夜一听这个,就有些沉默,水哗哗的流着,整个卫生间显得雾气蒙蒙,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秦烈阳觉得有些不对,又再问了一句,“黎夜,怎么了?”

    黎夜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对不住地说,“烈阳,我好像弄砸了,我说我养不了。可是……”他是很难去自己要求什么的,他这么多年来其实是没有自我的,他原先是为了黎耀活着,现在则是为了烈阳活着,可这次,他没办法,“我……我觉得我养不好,我……没有养孩子的勇气。”

    他的声音让秦烈阳心疼,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秦烈阳就走了进去,伸手一把将水中的黎夜搂住了。离得近了,才能看见黎夜有些红的眼睛,还有黎夜的解释,“黎耀……我养黎耀太失败了!”

    “那就不养好了。”孩子,什么样的孩子也不如黎夜重要。他是想靠着这个让他爸接受黎夜,可没有又怎样?他会承担所有的压力,他能支撑他们的天空。秦烈阳狠狠地搂着怀里的人,他的黎夜现在这么难过,可刚刚一直却没表现出来,得憋的多难受啊。他心疼死了。

    黎夜似乎还是觉得抱歉,“烈阳……我是不是说错了,我应该答应的是不是?”

    “怎么可能?”秦烈阳回答他,“我也不想要,我觉得我们俩正好,最多再养只狗就足够了,我爸这是拿我没办法,从你下手呢,你应了我也不应的。”

    然后,他便低头吻住了黎夜,热水从头顶洒下,趁着他们的吻越发激烈,秦烈阳在黎夜耳边小声说,“我们做,爱吧,黎夜,我想在你身体里……”

    第101章

    热水很烫,但比不过秦烈阳的体温,还有他眼睛里炽热的温度。

    水哗哗流下,从头顶蔓延至他的面孔,滴落到他的身体上。他的头发全都湿了,他的面容全都湿了,他的衣服全都湿了——在黎夜眼中,这样的一个男人,简直完美的如同天神一般。可不是吗?秦烈阳就是他的天神,在他需要的时候总会降临,两个人的命运在十五年前,那个炎热夏日的小河边就已经交织在一起了。即便经历了人世的分别,岁月的疏离,终究,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桃花流水,天长地久。

    往日里都是秦烈阳主动,黎夜都是个被动的承受者。并非他不爱,只是性格所致。可这一刻,望着水中的秦烈阳,感受着贴在身体上的那个火烫的身体,黎夜难得主动起来。

    他靠了上来,让原本就亲密无间的空间变得没有任何缝隙,两个人仿若连体婴一样,抱在一起。他贴在秦烈阳的耳朵上,学着秦烈阳刚刚的口气,在他耳边吹着暖风,“今天,我伺候你好不好?”

    那气息带着热水的潮气,吹进了秦烈阳的耳朵里,无疑是最好的催情药。几乎不用任何动作的撩拨,秦烈阳的身体很快起了反应,紧贴着黎夜的地方,竖起了白旗。黎夜忍不住呵呵笑了一声,“这么快?”

    秦烈阳张口就咬住了黎夜的耳朵,用牙齿细细摩擦着他的耳垂,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潮湿的调笑,“就会笑,还不帮帮忙。啊……”

    话音未落,黎夜便已经伸了手进去,秦烈阳忍不住发出一声略有些痛又带着快、感的低吼。

    黎夜那双带着茧子的手,几乎是最好的撩、拨工具,秦烈阳几乎不能自已,整个身体都靠在了冰凉的墙壁上,随着黎夜的挑逗而深、深、浅、浅的发出难耐的喘息声。

    黎夜是第一次伺候人,实在是新手。好在秦烈阳虽然原先也没经验,总比他一个看小黄图都脸红心跳的人要强些,做出了足够的表率,让黎夜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他有些笨拙与青涩的学着秦烈阳,与他接、吻后,慢慢向下吻去。

    热水淋透了的衬衫,成了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黎夜犹豫了一下,最终低头,含住了秦烈阳脖颈处第一颗纽扣。几乎是瞬间,秦烈阳搂着他腰背的胳膊更紧了一些。黎夜仿佛受到了最好的鼓励,更加主动起来。

    细软的舌头与坚硬的牙齿在纽扣处舔、弄回转,热度透过衬衫传递到脖颈的敏感的皮肤上,偶尔咬错了地方,会有一口两口直接咬在皮肤上,那便是最致命的诱惑。

    秦烈阳靠在瓷砖上的身体越发的软,而放在黎夜腰上的拳头却越发的收紧,他有种冲动,他想将眼前这个人捏碎揉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辈子都活在一起,再也不要离开了。

    黎夜却轻呼一声,“终于解开了。”

    然后是第二粒,第三粒,第四粒……一直到了腰带,再往下……

    黎夜蹲了下去,秦烈阳想说不用的,可他却无法拒绝这样的美味,他的手臂再也搂不住黎夜的腰背,只能插、在他的头发里,随着那家伙的动作发出一声声沙哑的低吼……

    第二天在电梯门口碰见的搭档俩人,完全就不是一个画风。

    秦烈阳春风得意,昨天吃得饱,今天心情好——他是真没想到黎夜这么一个老实人,肯为他做这个,这不仅是生理上,还有心理上全都满足了,那滋味美极了。何况早上他还嫌不够,又要了一次加餐,黎夜也都满足他了,所以走起路来都是带风的。

    宁泽辉就是一副我很颓废心情不好的模样。作为一向精明强干的宁助理,他脸上的这样的表情,秦烈阳这些年也就见过几次。

    第一次是高中时宁泽辉爸妈离婚,这小子那时候跟他同桌,还不算熟悉,叫着他逃学出去喝酒。秦烈阳那时候刚从黎夜那边被弄回来,满身戾气偏偏又要隐忍发不出来,还要在家装着,两个人就一拍即合,直接翻墙找了个超市买了三瓶白酒,跑到个人少的地方喝得酩酊大醉。

    从此以后,两人友谊突飞猛进,成了死党。

    后面几次,宁泽辉他爸妈结婚分别有一次,宁泽辉跟两个男朋友分手也有两次,还有几次其他事儿,总的来说,这种表情不多,一般都是出事了的时候。

    所以,秦烈阳等着进了办公室就忍不住关心他,“你怎么了,没什么事吧?”

    这么问实在是秦烈阳也想不到宁泽辉有什么事,他那虽然爱孩子但更追求自我幸福的父母,爸爸已经移民到了美国,一年才回来一次,妈妈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业,天天忙得不得了,而且经过这么多年,宁泽辉早知道怎么跟他们相处了,不该啊。

    难不成是卓亚明,这家伙是见了初恋还是要寻找刺激?秦烈阳立刻问,“卓亚明找事了?”

    宁泽辉就有点说不出口。他怎么跟一看就是昨晚爽了的秦烈阳说,他昨天终于反击成功,成功的上了卓亚明,还三次。卓亚明如今都在床上趴着起不来,还请了一天假。但自己喝多了,做成这样了,一点都不记得了,虽然有录像,可毕竟没感觉啊。这不就是跟猪八戒是人参果一个样吗?太郁闷了!

    他摆摆手,“没事,说正事吧。”

    秦烈阳也不是啰嗦的人,更不是追着不放的人,宁泽辉不愿意说,他也不勉强,只是拍拍他肩膀,“有事可别忍着,哥们在呢!”

    宁泽辉欲哭无泪,只能说,“我今天早点下班。没别的事儿。没睡好。”他得回去给卓亚明换药去,上次人家不是伺候过他吗?一想这事儿他就挺郁闷的。

    秦烈阳当然没意见,看了看今天的行程,没别的事儿,就是刘诚那边有了些消息,他要过去一趟,不过他自己过去就行了,也用不到宁泽辉,大笔一挥,“你直接回去就行了。今天没什么事。”

    宁泽辉倒是真挂念,早上卓亚明的伤口他给上的药,昨天他八成喝了酒用的是蛮力,反正挺厉害的,他还真不放心卓亚明一个人在家。便也没客气,就是叮嘱秦烈阳,“那我回去了,你有事打我电话,随时可以到。”

    宁泽辉走了秦烈阳就处理了一会儿文件,等着快到了约定的时间,就开车去了警局,去见了刑警大队的王队长——因为刘二涉及到故意杀人罪,所以这案子已经成了刑事案件了。

    王队长四十来岁,挺爽朗的汉子,最重要的是,跟王俊伟家一表三千里,沾亲带故。所以这事儿办的特别的上心。秦烈阳一到,他便带着秦烈阳去了办公室,门一关,很多事儿就好说了。

    他将一杯特有刑警大队风格的浓茶放在了秦烈阳的面前,然后坐在了他对面,说道,“刘二的事儿我们经过重新调查,目前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因为俊伟那边说您这里要的很急,所以先叫您过来说一下。”

    秦烈阳立刻就说了一声,“谢谢。”

    秦烈阳想早知道的原因很简单,他爸。这事儿是关于他爸的生命,同时又跟他妈和方海东有关系,若是爆出来,肯定不少人要大做文章,那样会措手不及。他希望能够惩罚方海东,但却并不希望他爸受到影响,事先透露一些,有点心理准备,会比较好。

    但涉及故意杀人罪,他不能空口无凭,必须要有证据。

    王大队立刻进入了状态,从刘二开始,“我们接到你提供的消息,立刻按着上次结案留下的地址,去找了刘二。但发现,当时案件处理完毕后,刘二全家就已经搬家了,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行踪。他们搬走的很突然,因为租住的,所以也不涉及卖房子的事儿,是前一天还跟邻居说说笑笑,第二天一早就人去楼空了。也因为这个,所以大家都对他们印象深刻。

    我们的调查就陷入了僵局。好在邻居家里有个小姑娘,跟刘二的女儿岁数差不多,曾经加过她的qq号,后来被拉黑了。她在本子上记了这个号。我们就顺藤摸瓜,发现这小丫头还在用这个qq号,还很喜欢跟人聊天。我们就让人假扮网友加她好友,跟她聊天,套出了所在地,他们竟然搬进了城市里,还买了门面房做生意。”

    “这个发现很可疑,当时刘二撞了您父亲是主责,他的家庭状况在案宗上写的一清二楚,夫妻双方是两女一儿,刘二开大车,他老婆卖早饭,家里生活条件只能说一般。当时因为穷,一共只赔付了五万块钱,这是将他们的家底都掏出来了。当时结案顺利也是因为这个,他表现的很有诚意,您父亲觉得不为难他,最后连这五万块都送回去了。可他那门面房就是出事后半年买的,他哪里来的钱?我们立刻就开展了调查。”

    王大队喝了口浓茶,接着说,“我们发现,这个底商刘二是一笔付清的,一共二十四万。而这笔钱,是从他母亲的卡上划出的,他母亲事实上已经瘫痪多年,压根不可能自己去银行办理业务,也没有这样一笔存款。我们从此追踪,发现了这笔钱打进来的账户,是一个叫李小文的女孩子,她说这笔钱的确是通过她的私人账号打的,但是她并不认识刘二,当时她在一家公司上班,老板有一天交给了她这样一个任务,而那个老板,就是刘诚。”

    话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切的推测全部都是真的,刘诚通过刘二做了这件事。可刘诚跟他爸压根不认识,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买凶杀人?后面的人,只能是跟刘诚关系匪浅的方海东。

    秦烈阳问,“刘诚招了吗?”

    王大队又喝了口茶水,苦的眉头皱了皱,点头道,“看见证据,就认了。”

    也是,否则买凶杀人的罪名就要落在刘诚头上,他为什么要替别人背一条人命?

    秦烈阳又跟王大队客气了一会儿,这才出了警局,直接开回了家,今天他回来早,他爸没在客厅里,刘妈跟他说,“在书房呢,写字呢。”

    秦烈阳就上了二楼,路上还碰见了方梅,他妈冲他点点头就扭头下楼,开始准备午餐,秦烈阳忍不住问了他妈一句,“妈,当时我爸出车祸的时候,你害怕吗?”

    方梅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可能她并没有想到,秦烈阳会在事隔一年后问这个问题,但是她很快回过了神,皱眉跟看神经病一样看他,“我是他老婆,我能不害怕!”

    也是!方海东不可能拉着他妈干这事儿的。他妈就算再不喜欢他,可对秦振也是一心一意的。

    他没说什么,接着往书房走。方梅只当秦烈阳犯神经,哼了一声下楼去了。

    第102章

    秦振正端坐在特制的椅子上,认认真真地临帖。

    他爸最近越发仙气,下棋写字的时候,听见任何动静都是没声音的,秦烈阳也不打扰他,随便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安静地等待。

    过了大约小半小时,秦振才收了笔,坐在那儿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才冲着一边放空大脑的秦烈阳说,“行了,收了吧。”

    这些事儿,秦烈阳也做惯了。上去先将毛笔涮了,放在笔架上,这边的字也干透了,这才卷起来放在了草稿那一边——这里已经集了厚厚的一沓子,秦烈阳就想着,等会出去让刘妈收拾了,腾出空间来。

    他忙活完了,秦振也洗干净了手,拿着毛巾边擦边问他,“怎么上午就回来了?有事儿?”秦烈阳的时间一向很紧张,少有中午回家的情况,秦振觉得有事也是正常。

    秦烈阳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场好。他爸自然是知道方海东不靠谱的,但依着他的理解,他爸包括秦芙都会以为,方海东只是对秦氏动了脑筋。他们恐怕一点都不会想到,一同创业的兄弟,自己妻子的亲哥哥,会动了杀心。

    秦烈阳的为难,不是想要替方海东遮掩,而是不知道如何妥善地告诉秦振这个消息。

    他的沉默和欲言又止,看在秦振眼中,便有些了然,这事儿八成很难办。作为一个已经经历了太多风雨的老人,秦振还是很看得开的,他甚至开了玩笑,“怎么了?秦氏倒闭了?”

    这笑话太不可信了,秦烈阳被逗得扯了扯嘴角,有点轻松下来。他也知道这么闷着没用,咳嗽一声,很是认真的问,“爸爸,你想过那次车祸吗?”

    如他亲眼所见,秦振放在轮椅上的右手颤抖了一下。

    这个细节,让秦烈阳肯定,他爸是想过的。也是,如他爸这样做了一辈子生意,事事都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怀疑?他立刻问,“爸爸,你怀疑过是吧?”

    秦振叹口气,“也不算吧。直觉,总觉得那天的车其实可以避开的,可是偏偏撞了上来,有些不对劲。不过,也没查出什么?那个刘二是个挺实诚的汉子,说是那天疲劳驾驶反应慢,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秦烈阳就明白,这恐怕是刚出事的时候查的,那时候刘诚这个中间人还没露出来,那笔钱也不再刘二的卡上,刘二又一副真诚道歉的态度,恐怕这事儿当时就戛然而止了。

    他接着说,“爸爸,其实你怀疑的对。”

    这话一落,秦振就很是愕然的看着他。

    秦烈阳这才将今天从王大队那边听来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为了照顾他爸的情绪,他尽量说得平和一点,可就是这样,秦振也气坏了。直接拍了轮椅的扶手,瞪着眼睛吼,“方海东!我对得起你,你竟然这样对我!”

    他这声音声嘶力竭,憋得脸都红了,秦烈阳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从上衣口袋里翻了药片出来给他服下,然后替他顺气,一边劝他,“爸爸,这事儿既然查出来了,怎么办不都是我们说了算,你不要动怒?为了他不值当的。”

    这边秦振还没说话,门却突然开了,方梅推门而入,皱着眉头看着这父子俩。

    秦振此时的模样并不太好,他出车祸之前就有心脏病,此时瞧着面色潮红,一看就是气坏了,方梅连忙上前挤开秦烈阳,一边熟练的替他顺气,一边教训秦烈阳,“你跟你爸爸说什么,怎么气成这样?你舅舅就算是做的不好不对,也轮不到你天天在这里数落他,你舅舅又怎么招你了,小伟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她还想再啰嗦,就听见秦振气息微弱地说了句,“出去。”

    那声音不大,但足够方梅和秦烈阳听见了,方梅压根没想到说她,只当是秦振生了秦烈阳的气了,跟着就说,“听见没有,你爸让你出去。”还嘟囔了一句,“好容易这么早回来,也不做点好事。”

    秦烈阳当然不会离开,方梅瞧见了,就当秦烈阳是又忤逆她,事实上,从前一段日子将她主动抛弃的事儿说破了后,他们母子俩就已经彻底撕破脸了。她对秦烈阳嘲弄疏离,秦烈阳更简单,他直接就当看不见她。

    平日里秦烈阳气盛,秦芙又被收买,方梅惹不起他,今日里秦烈阳可是气坏了秦振,方梅自然不会给他机会,又吼了一声,“孽子,让你出去!”

    结果话音未落,就听见秦振又艰难地重复了一句,“出去!”

    秦烈阳这才开口,“妈,我爸是让你出去呢!”

    方梅顿时愣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秦烈阳,秦烈阳面无表情,她从秦烈阳脸上看不出什么,又低头去看秦振,却发现了他脸上的厌恶。方梅的脸上就有了一些慌张,还有了一些委屈和不解,“老公,你说什么?”

    秦烈阳干脆上前,将他爸扶好,顺便挡在了两人中间,冲着方梅说,“妈,我爸说让你出去。我们在谈事情。”

    秦振这辈子,就算出轨的时候,就算知道她抛弃了秦烈阳的时候,都对方梅和颜悦色,没有半分不耐。这恐怕是第一次,当着成年儿子的面,这么不给他面子。方梅看看秦振,看看秦烈阳,只觉得面上发烧,可若是发火,她却又对着秦振没什么底气,你你你说了半天,气得也不曾说出半句话来,扭头就出去了。

    甩了门关上后,方梅还是气得不轻。正巧刘妈上楼来问她中午饭怎么做,她瞪了刘妈一眼扭头就走了,刘妈吓了一跳。方梅直接回了屋,等着坐下了,气昏的头脑开始清醒点,就觉得这事儿,怎么想怎么不对?

    秦烈阳一定是在说他哥的事儿,她明明听到了秦振那句话。她进去又把她赶出来,不会是要针对她哥吧!上次秦烈阳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queen名声受损的事儿,是方海东干的呢。

    这事儿她也是知道的,这么一想,总是心里有些害怕,拿起手机就给方海东打了个电话。

    方海东这两天也愁闷,秦烈阳那天的意思很明确,他认定了queen的事儿是自己干的。当天秦烈阳一句接着一句,他便漏了馅儿,若非方伟反应快,就栽到那里了。后来静下来想想,他才发现漏洞所在,最简单的一条,秦烈阳要是有真凭实据,他那个疯子,怎么可能只打嘴炮,不拿出来?他被蒙了!

    想到这里,方海东还是很生气的。但更重要的是,这个苗头太可怕了。他跟秦振认识多少年了,跟着他奋斗到现在,自然知道,这家伙是拿着queen当生命看的,如今没有证据,他又是元老和股东,秦振就算有意见也不能对他做什么?可要是让秦烈阳真拿到了证据,那就不好说了。

    秦氏发展这么多年,从一个服装作坊做大了现在的秦氏财团,中间进进出出的兄弟那么多,论起来,秦振也只比秦烈阳态度好点,手段确实一样黑。

    所以,方海东虽然放出风声方伟烫的厉害,天天去看儿子,实际上则是在查刘诚的情况。可问题是,刘诚在看守所,按着规定,除了律师以外,任何人都不能见。刘诚已经请了律师了,却态度模糊,始终都在跟他打太极。方海东拿他没办法,只能又让人想办法,问问刘诚的案件的情况。结果,水桶一般,密不透风。他拜托的人回复给他几句话,“王家叮嘱过的案子,没人敢乱动的。”

    王家?方海东当然知道王家。就是想娶唐鼎欣当同妻的那个王俊伟家吗?如果说在唐鼎欣嫁给秦芙的时候,他并不知道秦烈阳跟王俊伟是发小,那么在秦芙投资的电视剧抄袭王家小姐遗作的时候,他也知道了。

    这一看就明白,是秦烈阳干的。

    方海东既恨又在绞尽脑汁想对策,看看到时候怎么说比较好。毕竟损害秦氏利益,这次又这么惊险,就算他是元老,股东们也会吃了他。

    好在,他如今能肯定,刘诚应该还没说什么,毕竟,秦烈阳还没找上门来。可就在这时候,方梅的电话打过来了,方梅在电话里有些着急的说,“烈阳不知道跟老秦说了什么,老秦特别生气,我看气得心脏病都快犯了,我听见他说你的名字,应该是上次queen的事儿,哥,这事儿不会暴露了吧。”

    方海东顺手拿着手机摁了几个键,冲着方梅说,“那也没办法,小梅,要不是为了你和阿芙,我也不会这么做。”

    方梅一听也挺心疼的,“哥,”她叫道,“我知道你这是为了我好,也为了阿芙,那小子最近鬼迷了心窍,可我知道。要是烈阳管事,老秦去了,我和阿芙还不定是什么下场呢。这事儿你别担心,我想办法跟老秦说,就说是我愿意的,老秦对我,总归比对你强点。”她还叹了口气,“这真不是三十年前了。”

    三十年前,他们都青春着呢。没有任何的弯弯绕,想的就是挣钱挣钱再挣钱,多美好的回忆呀。

    方海东就跟着叹了一声,“行啦,人总会变得。”

    书房里,秦烈阳让他爸又喝了口水,消消气,看着差不多了才问,“爸,我说这些不是想气你的,就是想问问你的想法,毕竟方海东是我舅舅,跟你打拼多年,还涉及我妈,怎么处理比较好。当然,还有个原因,”秦烈阳说,“秦氏今年的负面新闻已经很多了,我倒是不在意这个,可爸爸你怎么想?”

    秦烈阳自然是一往无前的,没有什么情面可讲。可毕竟他爸当事人还在,是不是要念及亲情,是不是要顾及秦氏的稳定?这都是问题。

    不过秦烈阳到并不觉得他爸会优柔寡断,没有一个优柔寡断的人能做出这么大的事业。所有的看似温和的处理方法下面,都是利益最大化的考量。只是跟他的行事方法略有不同而已。

    而这次,他爸却出人意料,毫不留情的说,“公事公办。”

    秦振望着诧异的儿子,很是镇定的解释,“他动了杀心,为了你和阿芙,也不能留着他。他是长辈,还有你妈,你和阿芙都不好出面。趁着我在,我来办,你不用插手了。”

    第103章

    任何人都没想到,秦振的动作这么快。

    他当即要到了王大队的联系方式,当天晚上,在秦烈阳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跟王大队商量好,伺机拿人,而且地点选择在了秦氏。

    第二天,好巧不巧,正是秦氏一季度一次的董事会。上一次董事会,秦芙出卖《嘉芙》内文,被秦烈阳骂了个狗血喷头,直接收了门派赶出了秦氏,那岂是没脸的事儿,简直是脸皮被扔在地上用脚踩。

    后来秦芙还是靠着组建新公司的名头,才又重回了秦氏,不过一直被拘在十二层,连电梯都是跟秦氏分开的,秦烈阳的话好听,是为了让秦芙的公司不受影响更好办公,其实真实的目的连秦芙都知道,是将他隔离在秦氏之外,明明白白告诉他,虽然他进门了,但原先秦烈阳的话还是有效的,跟秦氏没有过瓜葛。

    后来秦芙算是被唐鼎欣劝回来了,所以才趁着queen的公关危机事件,重新步入秦氏管理层,这条道路可谓艰难。

    所以一提起这个董事会,秦芙难免有点心悸。一大早五点就醒了来,再也睡不着了,此时起来又太早,只能在床上来回烙饼似得翻身。唐鼎欣最近开始舒坦了,睡眠质量也好了很多,被他烦的不得了,干脆一脚踹出去,闭着眼冲他说,“不睡就出去跑步,看资料,别在这儿折腾,影响我和孩子睡觉。”

    她再厉害,不过是个孕妇,又不敢使劲,所以这一脚也不痛不痒的,只是秦芙是真不敢折腾了,这孩子现在安全在他妈肚子里不容易,他只能摸了衣服,出了房间门,准备先去喝点水。

    这两天,兄弟俩都拖家带口的住在老宅,所以好巧不巧,他一下楼,就瞧见厨房灯开着呢。他以为这是刘妈起来开始弄早饭了,结果一进去差点闪了眼,他哥正缠着黎夜呢。两个人也不怕闪了别人的眼,都是一件卡通t恤一条棉麻裤,愣是穿着情侣装。

    黎夜洗了手,应该是有点事忙,拿了水果开始切块,准备榨汁,他哥就在后面跟着,黎夜做什么他做什么,甚至辣眼睛的是,他哥还趁机吃豆腐,那手就没老实过,黎夜躲都没地方躲,只能小声训斥他,“等会儿刘妈就来了,别闹。”

    他哥说什么,“没事,刘妈看见了怕什么,他们都是长辈,过来人,谁没这样的时候呢。”然后他哥的手就又缠上去了,“你教教我啊。”

    那哪里是教,就是泰坦尼克号经典动作,跟个狗皮膏药似得,直接黏在黎夜身后了,搂着人家腰,黎夜动他动,黎夜停下,他就把脑袋放人家肩膀上吹起,秦芙肉眼瞧着,黎夜从脸到露出的脖子全红了。

    秦芙在门口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才确认,这么聊骚的这家伙是他那个长得跟黑社会老大似得,好像一不顺心就拔枪灭了你的亲哥。

    他有自知之明,哪里敢打扰半分,又退出去了。

    正巧碰见出来忙活的刘妈,刘妈瞧见他就说,“阿芙这么早,是不是鼎欣又饿了,她这两天总是爱饿,你等着。”

    秦芙就挺愣的,唐鼎欣最近能吃东西吗?不过想着里面的事儿,秦芙还算仗义,大了声回答,“哦,是的,刘妈。”

    结果刘妈进去果不其然没听见什么杂七杂八的事儿,不一会儿就端了杯热牛奶出来,叮嘱他,“先让她喝了,一会儿就开饭了。”

    秦芙就哦了一声,端了上去。唐鼎欣睡得迷糊,又听见声音,本来挺生气的,结果迷糊着睁开眼,就瞧见秦芙手里的牛奶,心情就莫名的好了。这家伙可是难得的温柔,她躺在床上,眯着眼睛问,“你上来了?”

    秦芙就把牛奶递给她,“温的,正好喝,你先喝了吧。”

    然后唐鼎欣就说了句让他挺不自在的话,“我不要,我手上没劲儿,你来喂我喝吧。”秦芙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干过这事儿,他可是被人伺候着长大的,刚想说你爱喝不喝,结果唐鼎欣摸着肚子又来了句,“宝宝也希望爸爸能喂他喝吧。”

    “我欠你的。”秦芙一下子就没气了,他算是知道,他就不可能斗得过唐鼎欣。

    吃完早饭,因着要开董事会,这事儿今天是全家总动员。秦振的司机也早早的准备好,等在外面了。秦烈阳是代理董事长,是要去的,方梅手中握有股份,也要去。至于秦芙,他虽然能自由出入二十八层了,上次毕竟是被赶出来了,一时间也有些拿不住准。

    倒是唐鼎欣早早就打扮的妥当,不客气的冲着秦烈阳说,“大哥,我和阿芙搭你的车走啊。”秦烈阳已经早早让司机送了黎夜去学习,他一个人也坐得下,这事儿就定了。

    秦芙趁着没人还问她,“你去干什么?你以为好玩的,”他左右看看没人,才说,“我哥那跟喷火巨龙似得,你也不怕吓着孩子。”

    唐鼎欣哪里能说她的直觉感觉到了这次肯定有事儿发生,去长见识去了。只能说,“你又犯事了?”秦芙最近当然没有,他为秦氏那叫一个鞠躬尽瘁,自然否认,唐鼎欣就说,“那你心虚什么啊。看看别人被疵,不是挺爽的吗?”

    秦芙:这也行!

    一家子浩浩荡荡,按点到了秦氏二十八层的会议室。董事会九点开始,他们到的时候不早不晚,董事们也多数到了,正凑在一起寒暄。瞧见秦振过来,会议室里立刻安静下来。对于秦烈阳,他们噤若寒蝉是因为他那神经病似得脾气和手段,一个个都知道,这个人不好惹,对于秦振他们的感情则复杂多了,这毕竟是秦氏的创始人,带着他们这群泥腿子走上了康庄大道,甭管他们有什么打算,但对秦振,都是有一份尊重的。

    没人想到,一个普通的董事会,秦振居然到了。

    这可是他从出事一来,第一次进入秦氏,这些人一个个都围了过来。

    当然,最激动的是他叔叔秦勇和舅舅方海东,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哥,你怎么过来了?”“妹夫,你怎么来了。”脸上关心的神色都是一样的。

    秦振摆摆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拍拍秦勇的胳膊,“这不是闲的没事,许久不见几位老哥们,过来看看。”

    说着,便示意秦勇推着他往前走,然后在正中央的位置上停下立住。这个细节,让不少人心中活泛了起来,要知道,这个位置这一年多都是秦烈阳坐着的,当然,秦烈阳是代理董事长,秦振是董事长,这么坐无可厚非。可是,这群人都是老谋深算的,遇事总是习惯于想的深一点,他们不免想到,秦振出席的另一种可能,拿回权力还是更换继承人。

    目光,就在秦芙和秦烈阳身上打量。

    秦烈阳坐在秦振的左手边,神情冷峻,因为他威名赫赫,所以不少人的目光都在他脸上瞥过就匆匆离开,秦芙几乎成了聚焦的焦点,还有旁听的唐鼎欣,也被连带着看,只是唐鼎欣一向比秦芙自在,摸着肚子笑着跟他们回看,不一会儿,那些人就败退了。

    这种季度董事会召开,都是有成例可循,总经理本季度工作汇报,本季度财务计划,下季度财务预算等等。大家都是熟悉惯了的,寒暄过后,董事会开始,就按着每次的既定议程来进行。

    当然,财务计划就包括了queen受到负面新闻时,秦烈阳买下城中就九大媒体的头版发放广告的事儿。特殊时期特殊价格,若是论起来,着不过半个月的较量,花去了queen将近半年的广告预算,秦烈阳是必须要解释的。

    好在财务总监在汇报中直接将这事儿摘了出来,说是后面专门汇报。时间飞快的掠过,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既定议程就结束了。但大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都等着就queen一事儿,秦烈阳给董事会一个解释。

    秦烈阳直接让宁泽辉帮他放了ppt,一点都没推却的站了出来,“我知道大家都在等queen遭受负面新闻的事件处理情况。目前这件事情还未处理完毕,不过我能肯定的是,它对queen的影响已经压缩到了最小,而且因为我们公关得力,反击及时到位,我可以这么说,这件负面新闻,已经成为了queen的一次成功营销。刚刚大家也听了这个季度的销售额度,我们同比增长了百分之二十,这在奢侈品逐渐低迷的中国市场,是难得的好业绩。”

    董事们听到这里倒是没有一个个放松心情,queen销售额大涨他们都是提前知道的,否则也不会任由秦烈阳这么干。可这些人精们,哪里听不出秦烈阳话没说完,还未处理完毕,那就是还有问题了?再联想秦家今天出动这么大阵仗,全家人都到齐了,这些董事们总觉得,秦烈阳又要撕人了。

    实在是印象太深刻了,这些人不禁同情起来那个人,同时还看向了秦芙。

    对的,所有人第一想法就是秦芙,秦家人包括看似老好人其实精明得跟鬼一样的秦勇,都是聪明人,唯一不太聪明的,还不靠谱的就是秦芙。再说他有前科啊,上次《嘉芙》就是他泄密的。

    倒是方梅却不这么想,她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秦烈阳这是什么意思,要在董事会上说这事儿吗?那可是他舅舅,怎么能家丑外扬呢!她不由看向了方海东,发现方海东的脸色也不算好,目光还避着他,心里就更担心了,试图去看离着不远的秦振,秦振却没看向她。

    秦烈阳将所有人的目光尽收眼底,这才开始今天最重要的议题,“这事儿由董事长来宣布。”

    竟然是秦振来说?

    各位更迷惑了,秦振这是准备大义灭亲了?实在是秦芙烂泥扶不上墙了?可秦芙的表情,也不像啊,跟没事人似得。

    众人猜测间,秦振便特别沉痛地开始了,“各位老哥们,这一年多我出了车祸,将公司交给了犬子烈阳,自己在家休养。我一直认为,我们这么多年兄弟,一起从泥腿子奋斗到如今,我这大儿子也算是个人才,各位看着我的面子,也会帮衬一二,却没想到啊,就不到一年半的时间,为了掌权,就连算还queen利益的事儿,就有人敢做!queen是秦氏的根基,这么做,无疑是毁了秦氏,毁了我们吃饭的饭碗。我秦振今天来,就是把这个叛徒抓出来的。”

    第104章

    秦振身体弱,早已没了早年的豪气,喊出的口号声音也不过比常人正常说话稍大一些,可就是这样,这些董事们一听,也都激昂起来。一个个插嘴说,“这事儿决不能姑息。”“大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这种耗子就不能留在我们身边!”……

    这一是因为秦振威望高,而且他久病不出,为了此事专门出现,其中郑重程度已经是最高级别的了。当然,第二点方是最重要的,董事都是股东,秦氏是在座所有人的摇钱树。平时再好的兄弟,挖我根基,坏我财路,那也是要翻脸的。

    秦勇向来平日不吭声,一到关键时刻,就替他哥助威起来,兄弟俩早就配合的炉火纯青。此时一瞧众人七嘴八舌,虽然各个生气,但却说不到一起去,秦勇直接拍了桌子站起来,怒声道,“董事长,这事儿我们心里都憋着呢,秦氏发展成这样,太不容易了。三十三年前,咱们建厂,钱都买了设备,穷的连砖块都买不起,李闹把自己家里要盖房子的砖头都拿了出来,要不,咱们能这么顺利盖起了厂房?”

    他一说,如今看着已经是个标准成功人士的李总,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拍桌子应和,“都是应该的,可不是给人这么糟蹋的。”

    秦勇接着说,“咱们开厂第三年,给人家外国大牌做来料加工,生意红红火火,惹得临边几个厂子都眼红。多少人打主意,恨不得烧了咱们的仓库。那时候王六哥在门卫呢吧,天天晚上带着一群小子巡逻,生怕出点事,结果还是让隔壁村的一个二愣子,给差点点了火。他手上拿的可是汽油啊,王六哥想都没想就扑过去了。要不是王六哥不要命了,咱们就发展不起来了,咱们还在老家种地呢。”

    当时敏捷的王六哥,如今已经变得了个大腹便便的胖子。一听当年的英勇事迹,脸上也是禁不住得意,冲着秦勇说,“那是咱们厂子的命根子,哪里能让他们给烧了。”

    “还有李三哥,”秦勇转头又说起了一个,“哥你高瞻远瞩,说人工越来越贵,来料加工不是长久事,咱得有自己的牌子。可那时候咱什么也没有啊,设计师什么的咱去招聘了,可是销路呢?是李三哥,整整两年时间不着家,跑遍了全国各大城市,同商场建立起了渠道,咱们的经营业绩才上去。那时候没飞机也没高铁,别说卧铺票,就连坐票都不好买,每次出差李三哥就带个被单子,没票就直接往座位底下一铺,裹着就睡了。谁能吃的了这个苦?”

    李三哥到没有发福,如今看穿着手工羊毛西装,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就跟个大学教授似得,很是儒雅,一点也看不出来当年他奋斗的模样。他摆摆手说,“都过去了,咱们坐在这儿的谁都不容易。”

    那当然,多少厂子建了红火了又衰落了,连个名都没留下。有多少公司全国大火了,卖的产品都脱销了,可如今也不见了踪影。他们在这熙熙攘攘的商潮里能站稳,还做出了名头,做到了行业内的前列,这哪里是一个人的功劳。

    起码人人都知道,在座的所有人,虽然如今看起来矜贵,但其实,都是不要命奋斗过的。

    秦勇就趁着李三哥的这句话说,“咱们不容易,所以这挖自己墙角的耗子更可恶,哥,你说是谁?咱不能饶了他!”

    秦勇这段铺垫简直断了背叛者的后路,若是没有这段话,大家想不起过去的艰苦岁月,知道是谁了,因为交情,八成还要帮忙美言几句。可如今,李闹想起自己为了厂子连房子都没盖,王六哥想起为了厂子连命都不要,李三哥想起自己那舍家撇业的两年,没有人会愿意说句好话的。

    秦振来回看看,瞧着氛围差不多了,他终于开了口,“都是多年兄弟,我再给一次机会,五分钟时间,现在自己承认,我当你是自首!”

    会议室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人人都在看着,到底是谁。秦烈阳跟方梅和方海东正好对着,恰好能将他们的脸色尽收眼底,方梅有些惊慌了,她试图去跟不远处的方海东打招呼,可他们在同一排,这并不容易。这样也好,否则方梅瞧见方海东又成了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怕是要气坏了。

    时间很快一秒一秒过去,人人都屏息等待,直至最后一秒钟,无人应答。

    等着最后一秒到位,秦振便冷了脸,直接道,“那五分钟,是我给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最后一次机会,显然,我把他当兄弟,他把我当仇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底下又是一片究竟是谁,大哥你说的发问声。

    秦振这回却没有任何的拖延,直接冲着方海东道,“海东,秦氏有对不住你吗?!”

    此话一出,底下的人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他们都是多年摸爬滚打出来的,方海东有小心思,人人都看得出来。尤其是秦振出事后,他作为舅舅,看不上秦烈阳,想要扶秦芙上位。开始不少人还受他鼓动,觉得秦烈阳性情阴晴不定,实在不是个好的掌舵人,远不如秦芙的温文尔雅。

    可随着时间慢慢经过,秦烈阳的雷霆手段他们也感受了不止一次,这群有见识的老家伙,甭管被秦烈阳怎么收拾过了,可心里都明白一点,秦烈阳坐上这个位置是真合适,他不是守成之君,秦氏在秦烈阳的带领下,会继续秦振当年的辉煌,发展的越来越好。

    谁也不会跟钱过不起,这些人慢慢就歇了心思,等着股票分红。只有方海东还不愿意,一直鼓动着秦芙找事。可越找事,越能看出,秦芙这孩子,并没有教好,他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并不是商业智慧,他不适合秦氏。

    他们都能看出来,更老辣的方海东能看不出来?那么,方海东还继续支持秦芙,那就有问题了。不是没人说过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话,只是秦烈阳稳稳占上风,也就没人当回事。

    可如今,秦振说方海东做下了这事儿,众人脑袋里一想,也就只有这个人了,所以,没人有异色。

    方梅几乎在喊出方海东三个字的时候就跳起来了,想要站起来替她哥哥分辨,却让以跟着婆婆学习为由坐在她一旁的唐鼎欣死死的按住了。唐鼎欣一个孕妇,自然没有太大的力气,但是她够狠,冲着方梅小声说,“你信不信,你敢出头,我就敢翻过去。你说阿芙会不会认为你为了舅舅,连孙子都不要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笑眯眯的,手中还抚摸着肚子,可偏偏方梅身上感觉到阵阵冷意,阴森森的,她狠狠瞪了唐鼎欣一眼,唐鼎欣却毫无反应,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只是摁着她腿的手,又向下沉了三分。

    方梅被压了下来,那唯一说话的只有方海东了。

    其实这事儿早有端倪,秦烈阳让秦芙都把方家和吕家人解雇了。而且,秦振居然在董事会上揭开了。好在,方海东早有准备。

    方海东坐在那里说,“妹夫,这你就冤枉我了。我也是秦氏一员,我也盼着秦氏好。刚才秦勇说了那些事,可别忘了,当初为了保工厂生产,我也是常年待在厂里,方洋的妈妈生病我都没陪着。我也是付出过的。”

    秦振直接示意秦烈阳,秦烈阳便冲着宁泽辉点点头,宁泽辉便将昨天连夜准备的资料,一人一份的发了下去。上面第一个就是刘诚的供词,随后跟着的是宋宏离手写的情况交代,后面还有他的签名和手印。都是复印件,但看的清清楚楚。

    秦振说,“这个刘诚是你老乡吧,十几年前他就跟你有接触,他如今在看守所,已经全招了,是你让他做出这个局的,这是审讯记录的副本,你有什么可说的?而xx都市报老总宋宏离,也是你当年参军的战友,你许诺他无论是否成功,都让他到吕萍的公司做总经理,还送他孩子出国。可惜的是,烈阳解雇了所有方家和吕家人,你们内部已经不安定了,所以你迟迟没有再给他答复。而他却因工作组进驻心惊胆战,无奈之下,将事实写了出来。”

    方海东对刘诚的认罪是有心理准备的,毕竟那天秦烈阳说得真真切切的,而且刘诚在里面,他都插不上手,一切都看着不对劲。可他万万没想到,宋宏离居然也招了,这可是证据确凿啊。

    不过,他倒是并不慌张,反正这事儿,追究到底,也是秦家的难看。

    秦振还在那里痛诉他,“我知道你当年付出过,可是这抵不了你现在的作为。你当年厂子被人骗钱关闭,是我带着钱过去替你发的工资,随后你没了事儿干,是我让你来的我的厂。你妻子生病,你没时间看顾,是你妹妹方梅替你照顾的,如果论起来,我秦振并不欠你的。”

    “可你看着我出车祸,想要撺掇阿芙上位,从而控制秦氏。甚至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还做出对秦氏不利的事儿,这个我无法姑息。就算你是我大舅子,我也没办法法外开恩。秦氏到现在,不是我一个人的,甚至不是坐在所有人的,是两万名员工的。有你在,秦氏没法安宁!”

    方海东并不愿意听这些,皱眉道,“妹夫,你今天不顾亲情,当着诸位老兄弟的面问到这里了,还拿出了这些劳什子的供词、画押!说什么不欠我的挤兑我,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但就一句话,事实并不是表面看到的这样。我劝你一句,这事儿别追究了,否则大家都不好看。”

    他这话一出,诸位的目光忍不住就瞥向了方梅和秦芙母子俩。如果不是方海东,或者是方海东受人指使,那只能是这母子俩了?

    这样的目光并不好受,方梅略微有些坐不住。秦芙脸上也不太好看,他不安的看向方梅,他只是没有商业头脑,可却不算笨,这事儿这么复杂,一瞧就不是他妈能想出来的,再说这么多年,他妈一直被他舅舅指挥的团团转,怎么这会儿,他舅舅的口气,仿佛是将事儿全推到他妈身上了?

    秦烈阳倒是很兄弟够意思的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秦振直接笑了,问他,“我秦振一辈子行的正坐得端,倒要听听,追究下来,哪里不好看了?”

    方海东此时也顾不了什么了,一副家门不幸的样子,“这事儿我本来不想说,可既然闹到这种程度,我自然是要说一说的,阿梅,你别怨我,实在是妹夫容不下我了,我奋斗了一辈子不能白白惹这一身脏水。你们家争权夺利的事儿,你自己解决吧。”

    第105章

    方海东最后一句话总结,“烈阳和阿芙都是我亲外甥,谁上台其实对我有什么区别呢!阿梅,我劝你也宽心,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要再插手了。你看这大麻烦!”

    秦烈阳清楚的看见,在方海东这句话说出之后,刚刚还在坐立不安,为了方海东担忧的方梅,一下子愣住了。

    眼睛瞪得溜圆,嘴巴也略微张了开,那可真是个特别傻的表情。

    他妈一向是以贵妇人形象示人的,时时刻刻都要求自己以最光鲜亮丽的模样、最好的状态见人,就算在家中,只要出了卧室,身上都是穿着见客的衣服,生怕有人突然来袭。

    而如今,显然事实的残酷已经让她忘了形象这回事。

    她再也顾不得唐鼎欣压着她的手,猛然站了起来,毫不顾忌形象地冲着方海东说,“方海东,你再说一遍,这事儿跟你没关系这明明都是你做的!”

    此时的方梅,终于跟秦烈阳小时候的记忆重合起来,他记忆中对方梅第一次有印象,是四岁的时候。

    那时候秦芙刚刚一岁,因为要照看秦芙还要扩大生产,他被留在了老家由爷爷奶奶照看。那是个冬天,他爸打回电话说,有家新的客户下了个大单子,过年期间得赶出来,不能回家过年了。

    他爷爷奶奶都是那种一心为了儿子的人,自然答应下来。可大儿子小儿子一年都没见着面,再说,秦烈阳也一年都没见爸妈了,他爷爷就做了个决定,“咱们带着阳阳去看他们吧。”

    为了给两个儿子省事,他们都没通知秦振和秦勇,坐了一天一夜的绿皮火车,在火车站打听了半天,才将秦烈阳带到了那个工厂。然后第一眼看见的他妈,正在厂门口拿着个电喇叭冲着对面破口大骂。

    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穿着件红色的羽绒服,更是将一张脸衬得特别白净。她掐着腰,冲着不知道哪个方向骂着,“……有本事自己谈生意去,别天天看着别人眼热,信不信老娘一巴掌抽死你。你个……”

    他就听见这几句,后来八成太不中听了,就让他奶给捂上耳朵了。他妈足足骂够了半小时才消停下来。就瞧见了路边站的爷三。这才连忙将人给迎了进来。他妈那时候还挺不好意思呢,冲着他爷爷说,“爸妈别生气,我们接了个大活,对面眼热,昨晚上差点让他们把仓库给烧了,我不骂骂他们我心里憋屈的上。”

    他那时候就站在他爷爷的两腿之间,好奇的打量他这个第一次见的亲妈。他觉得他妈真厉害,真硬气。可惜的是,他看了那么久,他妈说了那么久的话,还抱了秦芙出来给爷爷奶奶看,只给了他一句话,“烈阳长这么大了啊。”

    没抱他,没摸摸他的头。他奶奶说的,“俺们家阳阳这么乖,你妈见了你不得不撒手”更没有发生,他妈抱着秦芙呢,真是一会儿都没撒手,他奶奶说让我抱抱二孙子,他妈都没松,笑着说,“他太沉了,我来吧。”

    所以这个印象,并不太好。

    秦烈阳仿佛吃到了最厌恶的那个口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那边,方梅已经开始掐腰指责方海东了,当然,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贵妇人训练,她的动作要比当年在厂门前好看些,却远不如那时候底气充足。

    方梅指着方海东说,“什么叫白白惹了一身脏水,什么叫不掺和我们家的事儿,什么叫谁上台都没区别这明明都是你做的,我认识什么刘诚,宋宏离他们算是哪根葱是你跟我说,烈阳主持工作下出了这样的大错,董事会原本就对他有意见,肯定不会让他接着干下去的,那时候就阿芙一个继承人了,肯定是阿芙上位。我才同意的。”

    比起方梅的气急败坏,方海东则要沉稳悠哉的多,他坐在那里,甚至还呷了口水,“阿梅,坐下吧,这是什么样让人笑话。这事儿不是没有造成坏影响吗烈阳有本事,又给掰回来了,刚刚不是也说了,广告效应不错,本季度业绩上升百分之二十。你着什么急你是他妈,也是股东,注意点形象。你看看你那样子。还以为是三十多年前在农村呢!”

    他这话算是意有所指,是告诉方梅,这事儿没坏影响,你是当妈的,你担着没事儿,别闹了。方梅不是听不懂,她愣了一下,看着他哥。

    秦烈阳原本以为他爸会直接将方海东谋杀的真面目拆穿了,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还弄了这么一出。他也是聪明人,自然能看出,这是要断了他妈和方海东的关系呢。

    所以这个时候,他妈都已经张口质问了,他当然不会让她再缩回去。直接说道,“方董,有些话可不要随便说。如果只要没造成坏的影响,那就是无罪的,那么杀人未遂也不是罪名了我们秦氏自从建立公司以来,一直赏罚分明,上次秦芙泄密《嘉芙》内文,只是一本杂志,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queen比《嘉芙》可要重要千倍!”

    秦烈阳毫不留情的来了一句,“方董,责任可不是推卸出来的。你要知道,刘诚和宋宏离明明白白在纸上写明了,是你让他们做手脚诬陷queen的。我真不懂,我和阿芙是亲兄弟,就算我们不和,我们兄弟两个争家产,也是秦家的事儿,你一个姓方的,有什么好参与的。你自己都说了,我们都是你外甥,帮谁对你有区别吗难不成阿芙上位,秦氏就能听你的那妈妈,你倒是要想想看,儿子是给谁养的了”

    他这话算是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将方海东的龌蹉想法公之于众。一般于这样的人,他们内心见不得阳光,打算也见不得阳光,但却是极好面子的。他们只能称作是假君子,一旦被揭穿,都会恼羞成怒。

    而今天,方海东这个假君子自然也是怒了!他拍桌而起,冲着秦烈阳道,“烈阳,我知道你因为当年电话的事儿记恨我。可你是什么德行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记恨你妈妈,你觉得她为什么不养你,她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没有带你一起走!你要是回来了,你能杀人!我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妹妹陷入这种险境!我告诉你,我现在也不后悔!”

    谁也没想到,他说起了那么久远的一件事,而且也是在众人面前。

    当年秦烈阳丢失,包括秦家母子失和,秦振虽然没说过,可都是多年的朋友,听风声也能猜出一些来。这算是得到印证了。

    方海东接着说道,“可秦烈阳,你这个伪君子,你怪罪我们的同时,有没有想过,这都是你爸爸的错!你是你妈第一个孩子,她怀你的时候小心翼翼,你出生的时候足足八斤,你看看她那小身板,费了多少劲儿才把你生出来,她不疼你可能吗是你爸非要把你抱到老家去,是你爸分离了你们母子。你只看到她疼阿芙,可你想过没有,没有阿芙的时候,她是怎么过的那三年她疼阿芙,何尝不是因为失去了你”

    “还有丢了你,那是她让人绑架的你们吗你只看到了她抱着阿芙走了,然后回来后都对她横眉冷对,反而对你爸爸趋炎附势。你这个小人,为什么不想想,如果不是你爸爸出轨,你们怎么可能遭到绑架。如果不是你爸爸出轨,你怎么可能被抛弃罪魁祸首,一直都是你爸爸!”

    这话可谓是站在方梅的立场上,说尽了她这些年所思所想,也说明白了方梅这些年对秦烈阳这副态度的原因——她觉得自己一定点错都没有,错的是秦振。

    此时,这样一番肺腑之言后,秦烈阳发现,他妈的脸上,竟然又出现了认同的表情。他爸倒是一脸的羞愧,显然是触动了心肠。

    “可真是有理至极,感人肺腑。”他嘲弄的笑了一声,这声笑让方梅脸上出现了愤怒,她总是对秦烈阳这样的态度,原先秦烈阳不明白,现在秦烈阳就明白了,她怪自己不理解他,她怪自己为什么不去恨他爸爸,而是恨她!“我有记忆见到我妈的时候,我只有四岁。我不知道是谁让我跟着爷爷过日子的,可我知道,我妈跟我一年没见了,从头到尾都抱着阿芙,就对我说了一句话,烈阳这么大了啊。然后就跟我是陌生人似得,那一晚上,都没再搭理我,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

    秦烈阳干脆点了根烟,靠在椅子上,去质问方海东,“我问你,你都是道理,谁去可怜那个四岁的小孩他明明有亲妈,在他四岁到十二岁之间,他妈妈却当他透明的一般,不是我妈的错,难道是我的错”

    “你说她是无辜的,我爸是施害者,我这是趋炎附势,那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他冷冷地看着方海东,郑重其事的跟他说,“那是因为,无论是送我回老家还是被绑架,我爸是无意的,他有错,可不是故意犯的,他在补偿。”

    “我趋炎附势恐怕那样做的是你们,你们这群小人,不敢得罪我爸,所以把所有的怨恨放在一个孩子身上。竟然好意思说出来标榜自己的不得已。这世上有人因为丢了孩子十几年四处奔波找孩子,有人因为孩子在家乡而倍加思念,而你们的反应是抛弃。我真不想说可却不得不说,你们的本性就是这么差,不要再试图推到其他客观原因上了。因为其他事也证明如此。舅舅,当初你钱被卷跑,我爸爸怎么救你的,而如今,你却挑拨他的家庭,试图去控制他的财产,这不正好说明了你不堪的人品吗”

    秦烈阳最后一句,“舅舅,不要在试图旁顾左右,没有用的。”他指着桌面上的资料,“白纸黑字写在上面,证据确凿,你推给你妹妹,你有证据吗另外,你可要想好,你推过去了,你没事了,可你妹妹就要离婚了。她已经五十岁了,不再年轻漂亮,对,是有点股份,可是这个年纪的女人,钱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家庭。她的家庭马上要散了。”

    秦烈阳的词锋一向厉害,可不得不说,他这次的话才是杀人于无形。这番话对谁都有触动,更何论是方梅她刚刚还因为方海东说起了故事而倾向于方海东,此时,却又紧张起来。

    同样紧张的,还有方海东。秦烈阳这是逼着他与方梅割裂开来,他今天只有两个选择,不要自己的前途,撇开方梅,或者是推到方梅身上,撇清自己。

    秦烈阳盯着他,很快就看到他露出了轻松的表情,显然,方海东决定了。只听他说,“烈阳你说得对,我不该旁顾左右,更不该以为自己是你舅舅,就去管你们家的事儿。阿梅,哥哥错了,以后不会多管的。烈阳和阿芙都是你的孩子,你要好好对他们,尤其是烈阳,你亏欠的太多了。至于queen的事儿,烈阳,你相信舅舅,这事儿真是你妈妈让我做的,我这里有录音。”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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