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智慧 作者:贺坚强

    第十二章参军和账房先生

    四月的成都已经进入了雨季,这时候的雨不再如柳丝般轻柔,变得逐渐暴烈起来,往往阵倾盆大雨落下来之后,红艳艳的太阳就挂在脑袋顶上,大地如同蒸笼般。

    靠在躺椅上的云峥半眯着眼睛偷偷的看陆轻盈曼妙的身材,今天换了,没有穿昨日里那件粉色的胸围子,换成了条湖绿色的,因为是在内宅,大半个白腻的胸脯露在外面,手里执着把美人团扇靠在美人椅上慵懒的摇晃着。

    不是没有发现丈夫的贼目烁烁,早就发现了,不过用不着理会,还故意把胸口挺挺,让那对酥胸显得加挺拔。

    花娘扭着腰肢过来,云峥叹了口气就拿折扇遮住自己的脸,这就是个看不成的,身材火爆再穿上条半透明的纱裙,亵裤都若隐若现,人家女子般都把交领遮得很严实,只有她因为胸口过于茁壮的缘故领口张的很大,看眼就让人上火。

    “轻盈妹妹,你看姐姐这套纱衣漂亮吗?这可是巧家媳妇亲手缝制的,整个成都府可就这套。”花娘不理睬装鸵鸟的云峥,快步跨进房间,嘚瑟的在陆轻盈的面前转了个圈子,希望陆轻盈能狠狠地夸夸她。

    陆轻盈惊叫声,就从美人椅子上爬起来,扯着花娘的衣衫仔细的观赏,嘴里赞叹不绝,看到细致处,咣当声就把门关上,俩个人在屋子里窃窃私语。

    其实云峥也想看的,不过人家关了门,就是在防备自己,为了不枉做小人,就哼哼唧唧的从躺椅上爬起来摇着扇子提着茶壶,准备去找苏洵下棋。

    回家已经三天了,这三天家里个来拜访的人都没有,最闹腾的苏轼,苏辙兄弟也不来。云二也被留在苏家,听说苏洵正在给他们特训,据说学不会的下场凄惨。

    自从蓝蓝当了采女之后,苏景先就蹶不振再也没心思读书。苏洵无奈之下只好让苏景先回到眉山老家照顾下家业,对这个大儿子他并不抱太大的期望。

    推开苏家的大门,还没到花厅,就听见苏洵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毛诗大序》载:“诗者,志之所在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韩愈《郓州溪堂诗》序:“虽然,斯堂之作,意其有谓,而喑无诗歌,是不考引公德而接邦人於道也 ”《尚书.虞书》:“诗言志。歌咏言,声依永,律和声。”《礼记.乐记》:“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舞。动其容也;三者本于心,然后乐器从之。”

    诗歌自尧舜时期就已经出现,老夫认为,他是口语变化而成,远古时期仓颉尚未造字,为了方便记住别人说的话,就特意选择了发音相同的话来作为结束音。这其实就是最原始的诗歌,那些条条框框都是后人添加的,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学问高深,为了把自己和平民区分开来,特意增加的难度。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云峥教授的《笠翁对韵》其实就是种取巧的法子。非常的不可取,云钺,苏轼,苏辙,尔等日后胆敢利用这样的法子取巧。小心老夫的家法。

    诗言志,歌咏言,声依永,律和声,作诗,作词是为了抒发胸中感慨,歌以言志,不是要你们单纯的为了写诗而写诗,生变硬凑出来的诗歌是毫无价值的。”

    苏家老仆给云峥搬来把椅子,云峥将装茶壶的小竹篮搁在矮几上,就坐下来等着苏洵上完课业,好下盘棋,消磨点时光。

    对于苏洵的教育方式云峥不予置评,人家既然能教导出苏轼苏辙这两个天才儿子,自己和人家的确没有办法媲美。之于苏洵对自己的攻击就当听不见。

    披着袭葛衫的苏洵满头大汗的从屋子里出来,边走边对三个学生怒吼道:“不许去游水,不准去偷人家的菜瓜,不准跑去妇人洗衣的地方去偷窥,否则家法伺候。”

    苏洵气咻咻的转过照壁,就看见云峥正在朝他笑,手里端着杯凉茶邀请他赶紧过来喝杯去去暑气,不由得笑,就要过去,三个孩子缩头缩脑的迈着小步子跟在后面,见云峥过来,苏轼裂开嘴笑,抢先冲过来,很没礼貌的端起茶壶就嘴对嘴狂喝气,喝完了又递给云二,云二喝完了就拿给苏辙,等他们三个喝够了,茶壶也就空了。

    苏洵摇摇没有滴水的茶壶冲着云峥苦笑下,就接过云峥递过来的最后杯凉茶口喝干,喊老仆过来续水。

    摆开棋盘就开始厮杀,自从和云峥下过围棋之后,苏洵就不愿意和云峥下围棋,认为他下棋太过无赖,所以他们现在下的是象棋。

    云峥很无礼的推兵向前,走了着仙人指路,苏洵同样针锋相对,也把兵卒推前步瞅了云峥眼说:“象戏兵戏也,黄帝之战,驱猛兽以为阵,象,兽之雄也。故戏兵以象戏名之,唐牛僧孺在兵戏中添加了车、马、士、卒加炮代之为机矣,故此喜欢兵戏者大数都是擅兵之人。”

    云峥和苏洵下棋的时候从来都不说话,直接就把跑横了过来架在当头,对付苏洵只需要要重炮就足够了,这位先生固执的认为,大将不动才能稳定军心,所以他的老帅从来都不动弹,甚至还认为士,相这两个东西是大军的仪仗必须立两厢……

    壶茶没喝完,云峥再次用铁门栓拿下了苏洵的老帅,此时已经不知道下了少局,看到有些羞恼的苏洵云峥拿手撑着下巴道:“您的车跑的确实很快,马跳的很欢,可是您向来都是只注意进攻不注意防守的吗?”

    苏洵哼了声道:“你以为老夫没有看出你的那些伎俩吗?老夫只想用堂堂正正之兵和你作战。战场之道就在于均衡二字,等老夫参悟透其中道理,你定然不是对手。”

    云峥摇摇头说:“如果我是主帅,只要能胜利,你让我去扮乌龟都没问题,我看到的战场根本就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方。

    苏洵哼了声道:“那是诡道!不是君子之兵。”

    云峥抓抓头发痛苦地回答道:“孙子兵法开篇就说,兵者,诡道也!”

    “胡扯,《孙子兵法》早就失传,现在你看的《孙子兵法》,不过是曹孟德新编而已,听说和他的《孟德新书》同出源头,曹孟德何许人也,乃是盖世之奸雄,他写的兵法自然走的是阴险毒辣脉,老夫想要寻找光明正大的君子之伍,有何不可?”

    和知识渊博的人争辩就是这么麻烦,他们能从浩如烟海的典籍里面轻易地找到是是而非的论据,然后用自己华丽的语言彻底的击败你,最让人头疼的就是他们还有往无前的决心和毅力,烟尘滚滚的在错误的道路上狂奔。

    “宋襄公就是这么把自己折腾死的,您还是研究下学问比较好,至于打仗,我觉得还是我去研究比较合适。”

    苏洵敲着棋子落寞的说:“我也知道不妥,可是老夫现在每日里只能教导三个幼童,完全无所事事,如果不给自己找点麻烦日子很难熬,而且我读书已经走进了瓶颈,想要豁然开朗,唯有另辟蹊径才成。朝廷八年没有大考,我连个目标都没有。”

    云峥笑道:“少年军必定会被批准,估计我也清闲不了几天就要回到都江堰军营,永胜军自从黄胄死掉之后,直没有将军,估计这差事会落在我的头上。

    你知道的,我对那些军官没有半点的好感,打算把他们全部撵出去,你到军营做个参军不是很好么?反正张方平不会拒绝你的要求,你去了,他对我也放心些,免得总有参军死的不明不白。”

    苏洵笑了下说:“那个参军果然是你弄死的,我当初就怀疑,只是没证据,你下手太狠了,不要他撵走就成,何苦害人性命?”

    “你少来,参军根本就是被盗匪干掉的,不要往我头上泼脏水,是他自己贪财想要去看看弟兄们的辛苦钱,结果把命送掉了,怨不得旁人。”

    这件事云峥打算死不认账,就算皇帝问起来也说是被盗匪杀了,要是自己承认,根本就不敢指望人家会原谅你,而且这样来,张方平就成了傻瓜,后果比杀人还严重。

    ”你不承认就算了,就算那个人不是你杀的,你也脱不了干系,对了,你让我去当参军,不会把我也弄得死掉吧?要知道,我当参军,必然不会容忍蝇营狗苟的肮脏事。”

    “你帮我管好后勤就成,打仗,训练的事情不用你管,现在就有大事情需要你帮忙,我们在崆峒山缴获了点盗匪的财富,需要你前去整理下入账。”

    苏洵向来是个坐起而行的人,喝光杯子里的茶水,就要去云家看看所谓的点财富是少,他认为自己只需要个时辰就能搞定,回来后还能赶得上吃晚饭。

    当陆轻盈打开云家的地窖,云峥带着苍耳,腊肉,苏洵,老廖起下到地窖里的时候,苏洵的怪叫声就没有停过,中间还夹杂着腊肉的尖利刺耳的鸣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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