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X司空摘星]鹭鸶 作者:一无浊流寺鸦书

    第34节

    “那我就是了。”陆小凤也笑道。“你们说的那个大哥哥有没有给陆三蛋留下什么话或东西?”

    孩子们摇摇头。见孩子们也不知道,陆小凤有些失落。

    “大叔你不问那个大哥哥人去了哪里吗?”看他突然苦着一张脸,孩子们反问道。

    “他人去了哪里?”

    “去那边吃饭了。”孩子们纷纷转身指向不远处的一间酒楼。

    现在正是晚膳的时辰,酒楼里吃饭的人虽很多。却一眼便能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坐在比较偏的角落,桌上摆着烧鱼烤鸭。陆小凤在他身旁坐下很不客气的便拿过仅有的一副碗筷吃起来。

    “你怎么找到我的?”司空将手里卷着鸭肉的薄饼咽下,有手指刮刮嘴角的甜酱。

    “顺着你小子身上的贼味。”陆小凤道,司空似乎完全忘记了是他离开中原前给西门留了口信。‘如果那个陆小鸡回来了,你问他。还想不想做大孝子了。’

    “你小子不但有狗鼻子,还有狗屎运。”拿起酒杯为自己斟上一杯酒。“更狗改不了吃屎。”

    “我又怎么了?”陆小凤被骂的无辜。却看司空向后靠一靠,往桌子下面张望。

    “你小子的狗腿没断?”

    “我的腿为什么要断?”陆小凤不解。

    “太平王是出了名的爱女如命,竟然没打断你这负心汉的腿。”司空道。

    “你都知道了。”陆小凤道。

    “不但我知道,现在大半个江湖的人都知道,你这陆小凤又做了负心汉。”再撕一张饼摊在手中,递到陆小凤面前。“不过我倒是比他们早一点。”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陆小凤夹起几片鸭肉沾上甜酱,却没有送入自己口。

    “前些天,听说书的讲太平王要收义女,而且还是你小子出的主意。就知道你这混蛋狗改不了吃屎,又想做负心汉了。”司空道。

    “你最近都在听说书的。”听他这么骂自己,陆小凤却笑道。“那你就没想过来找我?”

    “有,不过我若真去了,那么被负心的肯定不会是沙曼姑娘了。”司空道。将摆上鸭肉的薄饼卷起来。

    “为何?”

    “因为那沙曼姑娘肯定会看上我不要你。”司空相当认真道。

    “你这猴精真该学西门多吃点东西?”陆小凤放下碗筷,移到司空身旁位置和他并肩而坐。

    “吃什么?”

    “醋。”

    “你会把醋运到山西卖吗?”

    “不会。”

    “那不就得了。”突然捂一下心口,微微颦眉。

    “你这个死猴子,是不是又没有吃药。”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陆小凤的眼睛。

    “等我把药拿出来也就痛过……”还没等他说完陆小凤就给他嘴里塞了颗药丸。是他的药,想起上回在唐门的也是陆小凤给他喂的药。“你一直把药带在身上?”

    “你不是怕被人知道你有病,那我就帮你带着了。”陆小凤一边说一边将瓷瓶装好。“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那就来亲一个。”

    说着眯起眼嘟起嘴。下一瞬便感觉到有东西贴到嘴上,可并不是柔软,而是冰冰凉凉的。

    “嗯?”张开眼,就看到司空摘星正拿这一把刀贴在他嘴上。“死猴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还听说你武功突飞猛进,想让你帮我试试刀。”说罢反手就是一刀,差一点点就把陆小凤的鼻子给削掉。

    “你这个死猴子来真的。”向后一躲,并一把扣住司空摘星的手腕。

    “那次跟你来过假的?”将刀抛起换到另一只手中。

    “你要是输了,这刀可就归我了。”陆小凤躲开。

    “你要真能赢,人归你都行。”笑着将刀在手中转一圈,又迎上去。

    这两人在酒楼里打的痛快,却苦了掌柜的。最后的结果自不用多说,司空的武功本就比陆小凤略逊一筹,如今陆小凤更是多了二三十年的功力。

    七月半,鬼借人道。

    为了不与这鬼怪抢道,这一夜的人们都会避免出门。当然也会有人在街口等候,期盼故人路过。

    司空约陆小凤在京城见面本是为了陪他去当孝子,连陆家的祖坟旧宅在哪里都打探的清楚,而陆小凤反倒临阵退缩,一整日都窝在客栈中。也或许,他是为了在等什么。

    夜,窗外圆月当空,街道上火光点点,弥漫着缕缕烟尘。

    而此时陆小凤躺在床榻最靠处边缘。双手放在胸前,张大嘴。一股透亮的酒水流进他的嘴里。将他的嘴填到七分满,水流又自动停下,闭上嘴咽下去。心满意足的舔舔唇。

    “这关外的马奶酒果然别有一番风味。死猴子你不要光自己喝。”陆小凤再张大嘴。“啊!”

    司空摘星无奈的把刚刚放入嘴里的酒壶拿出来。稍稍倾斜将酒往腿上倒。然而这酒并没有倒在司空摘星身上,而是全进了陆小凤的嘴里。没错了现在的陆小凤正躺在司空摘星的腿上,连手都不用动一下,也不用出任何力气只要张开嘴,就有人把酒倒在他的嘴里。

    “你现在舒服吗?”司空摘星突然问道。

    “真舒服。”

    “舒服,就赶快起来。”

    “死猴子咱们可是说好的,你输了刀子我没收,人也归我差遣。”看着司空摘星,稍稍扭动身体调整一个更舒适的位置,完全一副赖着不起来的模样。“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谁跟你说我说话不算话了。”司空无奈的翻个白眼。

    “那你叫我起来干什么。”

    “我问你,你喝好没有?”

    “当然没有。”

    “你没喝好,可是这酒壶已经空了。”摇一摇手上的鎏金酒壶。“你不起来我怎么去盛酒。”

    “有道理。”陆小凤认同道。

    “有道理你,你这个陆三蛋点我点上瘾了。”司空摘星突然骂道。

    “我更知道你这猴精从来不讲道理。你要是再跑了,我找谁哭去啊。”陆小凤这纔慢慢的撑起身子,并从司空手中拿过酒壶。

    “花满楼。”司空摘星不满道。

    “我怕被西门追杀。”陆小凤笑道,看司空摘星还要骂人,先一步凑上去封上薄唇一个浅吻。“等我一下。”

    司空摘星舔舔唇上的沾染上的酒渍,这味道确实不错。也就是半盏茶的功夫陆小凤便又走了回来。将酒壶放在司空的身侧,重新在床边躺好,头枕上司空的腿上,恢复到之前的姿势。正好对上司空摘星垂下头望着自己,这样视角对视总是让陆小凤有种看着星辰错觉。便也不着急解开他的穴道,而是抓起他垂在肩侧的一缕发丝,细细寻觅其中的异色。

    “偷儿,你的头发近来没染霜。”陆小凤竟有些失望道。

    “夏天刚过那来的霜。”司空注意到陆小凤露出失望神色。“怎么你很希望我有白发。”

    “祗有现在。”陆小凤笑答,抬手搭上司空的脖颈将他所有的头发都梳到一侧,似是今天不找出几根白发便不甘心。陆小凤的运气向来很好终于让他找到了一根。

    “你这陆小鸡拔我头发还真拔上瘾了。”感觉到头皮微微一麻司空不满道。

    “你这猴精不也是偷我眉毛偷上瘾的。”陆小凤笑道。

    “你这陆小鸡的那些鸡毛我有用。”司空道。

    “你这猴精的几根猴毛我也有用。”将拔下的发丝绕在指尖。

    其实陆小凤也不想再在司空的发间看到霜雪。只是他之前好不容易搜集的那十余根白发,加上他自己的墨发。拜托唐老门主所编的那个结发绳,也不知那日自己究竟是气的糊涂还是乐的昏头,直到第二日才发现原本收在衣服中的发绳不知丢到了何处。便只好重新来过。

    “拿来上吊啊。”司空调笑道。

    “真拿来上吊,那你这猴精怕要成秃毛猴子了。况且我不是早就吊死在你这里了。”陆小凤闻言笑道,还不忘揪住司空的一缕头发,往自己脖子上扯扯,翻眼吐舌扮个吊死鬼的鬼脸。

    司空摘星看他这样觉得好气又好笑。“废话了半天你小子还要不要喝酒了?不喝就解开我滚起来。”

    “喝,不过我想换个喝法。”说罢,抬起手,用手指轻点一下司空的薄唇,收回手指放在自己唇上。

    “陆小鸡,你这混小子别得寸进尺。”司空摘星立即便明白陆小凤所指,虽然语气带着怒意,而脸色却不受他控制的泛起红。

    “为什么不呢?”陆小凤笑道,用手指挑起司空的衣领。“你这猴精偷了我千金记得吗,对于被偷走的东西不但可以偷回来甚至抢回来。”

    “你想现在就讨回去?”司空现在被陆小凤点了穴道,就算他用内劲一时半刻也无法冲破。他只能任由陆小凤为所欲为。

    然而司空的话音刚落,陆小凤却收回了手,司空摘星的穴道也被解开。

    “这马奶酒后劲还挺大,我现在想做个美梦。”陆小凤说罢,双手搭在腹部,双眼轻合,双唇却微启。

    “你这陆小鸡真是个混蛋。”司空低声骂了一句。拿过身侧的酒壶,送到自己口中。今夜司空总算得以品尝到这他从边关千辛万苦带回来的马奶酒。然而只咽下一半,还有一半含在口中。

    另一只手抚上陆小凤的额头,缓缓的垂下头弯下腰。准备覆上那微启的唇,送上美酒以及更多。

    假寐的陆小凤可以感觉到额头微凉的体温,呼出的气息轻喷在鼻尖,同时可以嗅到那熟悉的味道夹杂着美酒的香甜。

    这欲擒故纵成功在即,陆小凤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就这样迎上去。但就在这一刻一个声音响起,陆小凤从没想过门轴扭转的声音竟会那么刺耳。

    ☆、凤舞九天

    让房门被推动的自然不会是风,而是人。就在来人推开房门要进入房间的同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来人猛的一惊,定下神再望过去。便看到陆小凤整个人躺在地上,显然是刚刚从床上摔落下来。而床榻上还坐着一个人,头发凌乱,正用手背擦拭着嘴角。

    “师父?司空?”穿着香樟翠衣的年轻女子有些疑惑的眨眨那双大眼睛。

    “清清,好久不见。”司空摘星先打着招呼,将头发披回到肩后。

    “清清你怎么来了?”陆小凤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来人正是陆小凤的好徒弟清清。

    “师父你不高兴看到我吗?”清清听的出陆小凤语气中的不满。

    “没有。只是你这么晚过来找我,是不是有点不是时候。”陆小凤道,从地上爬起来。

    “师父你怎么满脸的酒?”清清注意到陆小凤满脸都是酒渍,还能嗅到淡淡的酒气。

    “你不知道最近流行用酒洗脸。对特别皮肤好。”陆小凤用手抹去脸上的酒渍。眼睛却瞟向了司空摘星。而司空也看着他,用手背再擦擦嘴角并忍不住窃笑起来。

    其实陆小凤也知道司空摘星不是故意的,若不将这口酒喷出来,怕是会被呛的够惨。而他也并没有真的责怪清清的打算,只是觉得可惜,两人定下来也有了半年,倒不是没吻过只是无一例外都是他陆小凤主动的。要怪或许只能怪他陆小凤时运未到。

    清清看看两人,悄悄扮个鬼脸,她也察觉到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

    “你又给师父带了什么好酒。”陆小凤在桌旁坐下,注意到清清手中的酒壶。

    “师父你不是总嫌我孝敬你的酒太淡,这次来尝尝这‘流火’。”连忙将手中的酒壶扒开瓶塞递给陆小凤。

    陆小凤先闻一闻酒味似乎还是太过淡了些,然而灌下一口后却发现,这酒正如其名如火般沿着喉管流动。让人不自觉的大口吸气让冰凉的空气进入肺中。虽然是烈酒然而入胃之后却没半点灼烧感。

    “师父这酒如何。”看着陆小凤被呛到的模样,清清笑道。

    “七月流火八月桂香,难得的好酒都让你这陆小鸡给浪费了。”司空也走过来一把将酒抢过。灌下一大口,再分作数小口慢慢咽下。一副享受陶醉的模样。

    陆小凤拿回酒壶学着司空的样子,大口灌小口咽。果然那股火烧的辣劲过后,淡淡的桂花香气充盈口中。“真是好酒。”

    “当然了,拿来孝敬师父的一定是最好的。”清清笑道,在陆小凤身边坐下。“对了师父,你那招凤舞九天究竟是什么样的?”

    “你想学?”陆小凤问道。

    清清摇摇头并道。“江湖上都知道师父你有两样独门武功。灵犀一指,凤舞九天,我能把师父你的一半绝技学的有一半好便知足。”

    “那今天再教你一招。”陆小凤说着将桌上摆着的一把刀拿起,正是他先前没收司空的新刀。就看陆小凤的手指夹住刀尖,轻轻一掰便将刀尖给掰断了。“你试试。”

    清清接过刀学着陆小凤夹住刀,用劲。“不行,我还是没有师父你那种内劲。”

    “其实我这灵犀一指内劲只能算是第四,第三要准,第二要快。”陆小凤道。

    “那第一呢?”

    “第一是容,这一指不仅仅可以点穴。它更可以是剑,是刀,是棍,是鞭。”陆小凤说话间,手指已经演示了四种兵器的招式。之前陆小凤虽也教过清清一些东西,可那时他毕竟身体抱恙有些力不从心。

    “我明白了师父。”清清点点头表示自己受益匪浅。“所以师父你的灵犀一指才会无人能破,这不仅仅是一指或是一种指法,而是百般兵器归于一。”

    陆小凤满意的点点头。清清说的不错,陆小凤的武功没有人能摸清,很大原因就是他不断在学。他学过叶孤城的天外飞仙,也学过花满楼辨别气味的技巧。陆小凤从他的朋友甚至是敌人哪里学到过数不清的绝技,然而目前为止除了清清这个徒弟,却祗有花满楼学到过他的灵犀一指。

    倒不是陆小凤吝啬藏着掖着,他倒是想要教,可是教给谁呢?

    西门吹雪,叶孤城?剑神剑仙自然是除了剑之外对任何武功都是不屑的。

    司空摘星,就更别提了,比起学偷王之王自然更乐于偷。所以说不是陆小凤只愿意将灵犀一指教给花满楼,而是祗有花满楼肯愿意同他学。

    想到这里陆小凤无奈的叹气,拿起一旁的酒壶,才要再灌一口却发现已经空掉。

    “你这猴精……”刚想要抱怨几句。而坐在他身旁的偷光了酒的人,竟迷迷糊糊的倒在了他身上,脸颊更因为醉酒而泛红。“怎么才一壶酒就把自己搞醉了。”

    “流火喝的太快确实容易醉人。”清清道,看着依在陆小凤肩膀已经醉过去的人。也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了三更的梆子声。

    “都已经是三更,隔壁还有间空房,清清你也先去休息,其他事明天再说。”陆小凤压低声音道,并站起身让司空可以更舒服的靠在自己身上。

    “师父你也早点休息,可别闹太晚了伤身。”清清冲着陆小凤神秘的笑笑。

    “这丫头。”

    将醉酒的人半搀半抱的放到床榻上,帮他脱去外衣鞋袜。安置在床榻里侧,盖上薄被。陆小凤也为自己宽衣。

    刚躺下,司空摘星便翻个身,面向陆小凤,带着淡淡桂香的气息刮着在陆小凤的耳畔。

    “什么都教,就不怕教会徒弟死师父?”司空轻声耳语。

    “你这猴精没醉?”听到司空清醒的声音,陆小凤笑道。

    “你这陆小鸡不也没懒病。”说着握住陆小凤的手,摩挲着他的手指。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备无患。”陆小凤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另一只手。他练的是手上功夫,不单是灵犀一指,他的掌法在江湖上也是能排的上号的。可是现在陆小凤手上原先的那层老茧硬生生又被他给磨掉。

    “都已经两个多月没动静,也许这血衣堂也怕了你这九天凤凰。”司空道。

    “不,他们已经开始行动。”陆小凤却更正道。

    “怎么他们已经找上你了?”司空疑惑。

    “那倒还没有。”陆小凤说着反握住司空的手,两人手掌相扣指尖相交。“但若不是重要的事和我说,你这猴精又怎会装醉。”

    “你到京城前一天,空空儿也收到了血衣堂的命令,要他来京城待命。”司空道。“我会顶替他蓝花血衣童子的身份。”

    “柳若尘是青,妙手空空是蓝,赤橙黄绿青蓝紫。难不成这紫是特意给我留的。”陆小凤道。

    “自以为是。”司空摘星给了陆小凤这个评价。

    “不过你这猴精可以做好人吗?”陆小凤却不在意,而是问道。

    “我本来就不是好人,但也不能让他人替我受过。”司空道。“年初,小白他在药王庄受伤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尘荷,而是拖着伤到数百里之外找我。”

    “也许是他被追杀,一路逃命根本顾不得去找尘荷。”陆小凤道。

    “也许那时候任燊正好在和什么人会面,一起商讨大事,小白听到了全部计划。”司空道。“更听到他们提到我的名字。”

    虽然耳边的语气没有什么变化,陆小凤却能感到手掌传来隐隐痛感。

    司空摘星虽偏爱独行,可他也是个看重情谊之人。之前药王庄发生的事情,虽说是任燊为了凌智而杀人,但那数条人命的葬送他也不能完全脱去干系。特别是拼了命为他送来消息的小白,若不是为了能亲口通知司空,他或许便能亲手将那紫藤花交给尘荷。

    “当心,紫藤,谋反,血衣,蓝王,黄裳,白玉,当心。”司空摘星将当时小白告诉他的那些词转述给陆小凤。

    “当心紫藤,白玉当心。血衣,谋反,蓝王,黄裳。”陆小凤将这些杂乱的词整理一下。“血衣已经知道了便是血衣堂,意图谋反。蓝王黄裳?”

    “主谋南王,目标皇上。”司空道。

    “难道血衣堂又是南王府的残党。”陆小凤道。他又想起了那年的紫禁之巅,以及去年黄石镇。

    “我开始也这么以为,但该死的我发现自己错了。”司空摘星极不愿承认这一点,缓了片刻继续道。“这朝中可被称作南王的还有一位。”

    ‘南平郡王,清清。’听到司空这么说,陆小凤瞌上眼,不做声,只是握紧司空的手。他能想到为什么司空会怀疑到清清身上,血衣堂所用是以竹叶青为引窖藏了三十年的祁门暗香,这□□无疑来自药王庄。而他们遇到清清就是在药王庄附近,她为何会出现在哪里?而那时她杀死任燊真的是无意?血衣堂只出现在江湖一年不足,近几个月才广为人知,而南平郡王关注到血衣堂的时间也未免太早了一些。

    “你怎么发现自己错的?”陆小凤终于出了声。

    “空空儿说血衣堂给他喝了三十年的窖藏毒后,让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开锁,天机锁。这让我想起一件事,就在那之前不久,清清她找我说要请我喝酒,更是要请我帮她一个忙。”司空顿了顿,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才继续道。“酒是三十年窖藏佳酿。忙是开锁,天机锁。”

    “天机童子所制的天机锁自然是难不倒你这猴精,而你喝了酒却没事?”陆小凤的道。

    “不。”司空却否认道。

    “你没帮她打开锁。”

    “我没能喝到她请的酒。”

    陆小凤侧过头,面对面时才发现司空摘星是合著眼的,就好像从未清醒过。“她是不是还和你打听了,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打开天机锁。”

    “嗯。”司空还是闭着眼睛,比起应答更象是清梦被扰的怨声。

    “你这猴精醉了就不能好好睡觉,说梦话扰人清梦。”陆小凤也低声抱怨道,并侧过身环上司空的肩头。瞌上眼。

    ‘目标是皇上吗?看来我还真是有狗屎运。’

    ‘我有个匣子丢了钥匙,我知道司空你最擅长开锁破解机关,你帮帮我。’清清说着将面前的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个落锁的精美匣子。

    ‘什么宝贝东西,竟然用的是天机锁。’用手从头顶顺顺头发,用双手小心的拿起锁细细的观察起来。

    ‘若不是天机锁,也不会找你这偷王之王帮忙了。’清清道,却看到司空还是打量着锁头并露出凝重的神色。‘怎么样司空你能开吗?’

    ‘其实开这种锁你找我帮忙,不如找陆小鸡帮你把匣子砸了来的快。’司空道。天机童子生平打造了百把锁,其中大部分都进入了官府宫廷。其中堪称绝世的有十把,清清这把虽算不上绝世却也是上品。就算把这匣子砸个粉碎烧成灰只怕这锁还是完好无损的。

    ‘不行,这匣子是我爷爷的遗物,不能弄坏的。’清清护住匣子,见司空似乎还在研究这天机锁又道。‘不管这匣子还是里面的东西对我都很重要。司空你试试看也好,求你帮我打开。’

    ‘这忙我还真帮不成你。’司空说着却收回了手。

    ‘连你也帮不了我吗?’清清有些失望的将匣子转向自己,却惊讶发现原本锁在匣上的金锁竟脱落了。‘司空你什么时候?’

    ‘我说不帮你,可没说我打不开啊。’司空笑道,转一转手中一指长的发针。

    ‘真是太谢谢你了司空,不过你这也太快了些吧。’清清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们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司空仅用一跟发针便打开了这让多少能工巧匠都束手无策的天机锁。

    ‘你不知道我之所以会被称为江湖上三百年难得的天才,不是别的正是我十六岁那年在一个时辰内解了天机门的天干锁阵。天机童子虽然是奇才却并未能胜于蓝,真论资排辈他还要叫我一声师叔祖。’司空颇为自豪道。‘我今天没带东西,不然也就是一口气的功……’

    ‘司空你怎么了?’话语突然戛然而止,见司空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并用手捂上心口。

    ‘没什么只是我这人混蛋惯了,不小心做了好事就浑身不舒服。’司空笑道,将发针重新别回头上。‘忙我帮了,你请的酒?’

    ‘在这里,这是我义父窖藏了三十年的好酒,就连我师父都没尝过的好酒。’清清说着拿出一个小酒坛,打开塞子,便能闻到醇香的酒味。

    ‘那可真要尝尝了。’

    ‘这天下能像司空你这样,不过是弹指间便能解开天机锁的人只怕找不出第二个了吧。’清清一边斟酒,一边似是无意的提问。

    ‘妙手空空,空空儿的开锁技艺我认第一他倒是能认个第二,这些年倒是能学走我一半。我若一个弹指,他两个也便足以。’司空道。

    ‘来司空我敬你一杯。’清清用双手举起酒杯。正要递给司空,却不知看到什么突然惊慌的大叫一声,整个人都跳起来,不但手中的酒全部洒出,还不慎将整壶酒撞倒在地上。

    ‘清清怎么了?’司空见她这样关切道。

    ‘刚刚有只臭虫趴在我身上。’清清略有些尴尬羞涩道,又很不自在的拍拍两臂。

    ‘你都拜了大臭虫做师父,怎么还怕小臭虫。’司空轻笑。

    ☆、借风杀凤

    七月十六破晓

    天色刚刚蒙蒙亮的时候清清便被陆小凤叫醒,陪他去街上吃早点。陆小凤带着清清到了一家他每次来京城必然会光顾的早点摊,点了豆汁和猪头肉。这家店在衚衕深处,除了衚衕住客还有陆小凤这样的老饕很少能有人找到。

    “师父怎么不叫司空一起?”清清问道。

    “那个猴精昨天喝的有点多,让他多睡一会吧。”陆小凤道。“而且咱们还有正事要说,就别找那猴精添乱了。”

    “嗯,这是前两月师父你让义父调查的,近一年内拒收了血衣堂血衣的名单,还有突然失踪暴毙的掌门高手。”清清说着,掏出两份名单递给陆小凤。“师父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调查失踪的人。”

    “血衣堂送血衣,有人不怕敢拒绝,自然也有人怕死不敢拒绝。死人肯定是不能告诉咱们什么了,而失踪的人只要还活着便总能找到。”陆小凤为清清解释道,拿过名单却不着急看,而是放在一旁。

    “不愧是师父。”清清很是受教的点头。

    “对了清清,你能不能请你义父多帮忙找一个人。”

    “师父你还想找什么人。”

    “妙手空空,空空儿。”陆小凤道。

    “师父你找他做什么?”清清疑惑,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我不找他,那个贼老二是猴精难得的几个朋友。前几个月突然没了消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个猴精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担心的很。要不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你一壶酒给灌醉了。”陆小凤看着清清道。

    “师父你果然很关心司空。”清清道。

    陆小凤笑而不语,开始查看那两份名单。看过拒收名单之后陆小凤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凝重起来。

    “有什么不妥吗师父?”注意到陆小凤的神色不对,清清问道。

    “我现在后悔答应你义父和血衣堂做对,是不是有点晚了。”陆小凤一脸为难的叹道。

    听到他这么说,清清心中一震。“师父?”

    “这份拒收名单上的人我可是一个都打不过。”陆小凤道。“清清我是不是一个很没用的师父。”

    “怎么会呢,我义父和我说过,师父你可是九天之凤,天下第一。”清清笑道。“你要是没用,你这世上便都祗有饭桶罢了。”

    “你真这么觉得?”听到清清这么说,陆小凤苦笑。‘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师父,你们想要的是什么。难道你没有在想陆小凤是个被你们牵着鼻子走的笨蛋。’

    清清很认真的点点头。“师父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师父在担心你。”陆小凤道。

    “担心我?”听到陆小凤这么说,清清自然是感动的很。“师父我没事的,倒是这本不关师父你的事情才是,都是义父……”

    “清清你放心好了,师父答应了你义父会查出血衣堂的秘密,就绝对不会半途而废。而你也要记住,不论是行走江湖还是做人,有些路是错的,不能走,哪怕只是一步都无法回头。”陆小凤道。

    “师父谢谢你,我记住了。”清清点头应下。‘对不起师父,事情早已经不能回头了。’

    看着清清地垂下眼,陆小凤最终还是欲言又止。‘陆小凤啊陆小凤,你真是这天下最可恨的大混蛋,该死的混蛋。’

    和陆小凤分开后清清回去见了南平郡王。

    “陆小凤要找妙手空空的下落。”南平郡王听了清清的转述之后有些惊讶。

    “郡王,莫不是这陆小凤发现了什么。”御林军统领不安道。“那今晚的行动?”

    “行动不能再拖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南平郡王道。

    “但,陆小凤。”

    “给陆小凤做了这么久的徒弟,清清你觉得呢?”南平郡王看向自己的义女。

    “我觉得他并不象是知道了什么,他只是为了司空摘星才打听妙手空空的下落。”清清道。“司空摘星是偷王之王,妙手空空也确实和他关系要好。现在突然失踪他要是对此不闻不问反倒可疑的很。”

    “还有呢。”

    “还有据我观察陆小凤从一开始便不希望司空摘星也卷进血衣堂,而他在这时候打听妙手空空的下落也不过是想给司空摘星找个别的麻烦,好以此来支开他。”清清继续分析道。“而且我觉得,今晚的行动反倒是试探陆小凤最好的机会。”

    “怎么说。”

    “义父你想,他若是真的以及察觉到血衣堂和咱们有关的话。那么他也一定知道今晚这黑锅是咱们给他的,他岂会忍气吞声白白吃了这要命的亏,定会来与咱们摊牌,到时也没必要和他再来暗的。”清清道。

    “不错,对付陆小凤这种人有时候光明正大反而更好。”南平郡王认同道,心中也有了计划。“既然陆小凤不希望司空摘星也参与其中,那咱们就做个顺水人情给他一个借口。至于其他人身中祁门暗香,没有解药祗有死路一条,量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一夜皓月当空,莹光倾撒。

    明明已经过了鬼节,可偏偏还是会发生一些见鬼的事情。

    皇宫大内,操劳了一日的皇上正要宽衣入寝之时。突然有人闯入皇上的寝宫,解决了大内侍卫。而来人大费周章却不是为了取皇上的那颗龙头,却仅仅只是向皇上要了一本书。

    这自然不是本普通的书,乃是失传百年的星邪剑谱。每次这剑谱现身都会引起一番江湖上的血雨腥风。而那冒了这天下大不韪之人,留下了一个可以让任何事都变得不止见鬼更要命的名字。

    陆小凤。

    虽然不久之后,刑部下发了砍凤头的悬赏通告。但那也已经是事发后十余日之后的事情了,在此时皇上并没有听黄公公的提议,立即下令捉拿通缉陆小凤,更没有要砍了他凤头的打算。

    皇上首先命人去查证案发时陆小凤究竟身在何处。若是陆小凤人远在百里千里之外有人证,那么必然是有别有用心之人陷害于他。结果当然是很不凑巧陆小凤在案发前两日便到了京城,还有人看到他在酒楼之中与人大打出手。而更加不凑巧的是,这一晚陆小凤并没有与那位佳人共度良宵,或是约了那位知己朋友把酒赏月。

    在天亮之时得知陆小凤此时人不在别处就在京城,皇上却任然没有下令缉拿陆小凤的打算。反倒是命人从酒窖中取了几坛最好的美酒。他这么做自然是为了等陆小凤,等陆小凤‘自投罗网’。

    若是抛去一国之君的身份,他也是陆小凤的朋友。他清楚这朋友虽然总是自称混蛋,但你绝对找不出一个比他更敢做敢为坦荡之人,他没有给人背黑锅的兴趣。而他又那么喜欢找麻烦又怎么会忽视掉这明显冲着他来的大麻烦,所以他肯定会来给皇上一个解释,而皇上更可以顺势请他来查出背后真相。皇上已经能想象得出他和陆小凤会有怎么样的一番对话。

    ‘皇上你怎么敢肯定不是我所为。’

    ‘因为你是陆小凤。’

    ‘可是夜闯皇宫盗宝的不正是陆小凤。’

    ‘正因为那人夜闯皇宫盗宝,所以可能是任何人却偏偏不可能会是你陆小凤。’

    ‘皇上是觉得我陆小凤没这个胆子。’

    ‘朕知道的是,陆小凤不但胆色过人,这纔智更是过人。’

    ‘难道聪明人就不会闯宫盗宝?’

    ‘这皇宫大内若真有你陆小凤看上眼的东西,以你才智绝对有十几种更为巧妙的方法得到,甚至是让朕心甘情愿将东西送与你。若是真是你所为那么你意欲所求的也绝不是那简单的一本书。’

    但这番对话却注定只能是皇上的想象了,为何?

    御书房中酒刚刚摆上桌,那魏子升便带来了陆小凤的消息。倒不是陆小凤嗅到皇上为他准备的百年好酒,已经前来‘自投罗网’。恰恰相反的是他‘畏罪潜逃’了。

    陆小凤这样不解释反倒直接逃跑的举动,在所有人眼中都是极不明智的,简直就是昭告天下确实是他所为,再想解释怕也没几人会听了。但是皇上却觉得很高兴,陆小凤此举反倒证明那夜闯皇宫之人绝不可能是他。若陆小凤真想要这星邪剑谱,那他就更不会在此时离开京城才是。原因自然很简单这被盗的星邪剑谱是假的,不过皇上无法对外明说以还陆小凤清白,相反他还要下旨让刑部发出陆小凤的通缉令,命人捉拿陆小凤。在这个时候,皇上还并不想要陆小凤的凤头,然而这当然只是暂时的。

    陆小凤如此配合的‘畏罪潜逃’,让皇上对他放下心,却反倒弄得背后策划者有些措手不及,险些慌了阵脚。南平郡王自然是知道皇上也是陆小凤的朋友,断不会那么轻易便相信陆小凤会做出这种闯宫盗宝的事。而这样冒充陆小凤盗宝的目的,从一开始也不是为了让皇上通缉捉拿陆小凤。而是让陆小凤自己去找皇上,藉陆小凤之口说服皇上以星邪剑谱为饵演一场假戏,最后假戏真做。

    可谁知这陆小凤竟蠢的自个‘畏罪潜逃’,直接换来一张真通缉令。可是这看似愚蠢的行为或许也正是陆小凤最聪明的地方,乃是一步以不变应万变的高招。

    当然这是南平郡王所认为的,清清可一点也看不出来。

    十七日清晨清清便按照计划火急火燎的找到陆小凤告诉他皇宫出事了。而得知了这个消息后,陆小凤只问了清清一句话便冲出了客栈,但他并没有近紫禁城而是往相反的城门方向逃跑了。陆小凤要逃清清自然不能拦着,也拦不住。

    陆小凤马不停蹄的逃跑,当通缉令送到了他面前的时候已经是事发七日之后。

    ☆、借风杀凤

    七月二十四

    陆小凤一言不发的看着铺在面前通缉令,时不时的揉揉下巴,神情凝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眼中却根本不见担忧,反倒透着那么一点点的失望。

    “师父你在想什么?”清清忍不住询问道。

    “我在想。”陆小凤一边说一边摸摸自己的脸颊,对着清清勾起一抹笑意。“这画像把我画胖了。”

    “师父,你还有心情说笑。”清清对于陆小凤到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很是不满。

    “为什么没有?”陆小凤反问,笑意更深几分。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师父咱们现在就回京城,去见皇帝哥哥和他解释。”清清道,她还在试图将一切的计划引回到正轨。

    “解释什么?误会什么?”

    “当然去告诉皇帝哥哥不是你做的。”清清道。

    “我说不是就不是了吗?偷宝的人留下名字是陆小凤,用的是灵犀一指。难道我不是陆小凤,用的不是灵犀一指。”陆小凤见清清不知该如何应答的模样,又道。“清清你要知道,这误会就像水一般,有时你越洗反倒越黑越浊。”

    “那师父你也不该就这样逃跑啊,你这样岂不是真的成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清清道。

    “我怕。”陆小凤口上虽说着怕,但是脸上却还挂着笑。

    “怕?难道你怕皇帝哥哥怀疑你。不会的,皇帝哥哥一直当你是朋友。他肯定也不相信是你做的。”清清道。不禁想起她义父对于陆小凤逃跑所做的解释。‘皇上若真自认了解陆小凤,觉得他不会做出此事。而陆小凤又偏偏畏罪潜逃,那皇上也只会认为其中另有隐情。所以只要一日不抓到陆小凤听他说个明白,那么便一日不会妄下定论。’

    “我就是怕皇上以为不是我。”听到清清这么说,陆小凤却叹道。

    “师父,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会怕皇帝哥哥不怀疑你,我不明白。”清清觉得她似乎听懂了,也完全不明白。

    “你跟着我们这么久都不明白,那其他人怕更不会明白了。”

    “师父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看着陆小凤那一副‘你不明白就对了’的神情,清清有种被小看的感觉,不满的叫道。就在这时候听到一阵轻笑,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看过去一个熟悉的人不知何时坐在了窗边。

    “陆小鸡的意思是。如果那个闯宫盗宝绝不会是他的话,那么放眼天下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皇上寝宫,还会有谁什么也不拿却只是为了一本不值钱的破书。又还会有谁明知道不会有人相信却还会易容成他去偷东西。要是皇上并不笨,如果他知道自己不该怀疑陆小凤,那么又该怀疑谁才对?”

    “司空摘星!”清清叫道,也不知是回答刚纔一串问题的答案,还是单纯在唤这突然出现的人。

    “这猴精怎么说也是偷王之王,可以为了偷不择手段。这天下祗有他不想偷,没有他偷不到不敢偷的。”陆小凤看着来人也笑道。

    “而但凡和这陆小鸡有关论到偷第一个想到的自然会是我这个偷王之王。”司空双臂环在胸前轻巧的从窗户跃下,靠在哪里看着陆小凤。

    听到他们这么说,清清似乎有些明白了。如果皇上真从陆小凤身上转移视线,难免会的怀疑到司空摘星身上,只要稍微查一下便不难知道,司空摘星当时人也在京城,而且他到的比陆小凤更早。若在细细深挖便又能发现陆小凤还是被他叫来的。而当时那盗宝的人所留下的那句‘已经探过多次藏宝阁’便可以自然而然的理解为,那人是在特意等陆小凤到了才路面向皇帝讨要剑谱。

    想到这里清清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这第一步嫁祸,原本只打算随便做个样子,谁知这陆小凤竟真的自己找了一个黑锅背上。这算不算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既然师父你不希望皇帝哥哥怀疑司空,你更应该去找皇帝哥哥解释清楚,早一点抓到真正的犯人才是。”清清道。

    “清清说的对。”司空摘星道。“还是说你这陆小鸡根本就以为是我所为。”

    “我若有一分怀疑是你做的,早就去找皇上喝酒了。毕竟你这猴精的手段我还是有十分把握的。”陆小凤道。

    清清这次听明白了,陆小凤的言下之意也就是说,就是因为知道断不会司空摘星所为,所以他一点也猜不透对方究竟是什么目的,不敢贸然有所行动。她也突然之间明白为何义父会对陆小凤逃跑的举动赞不绝口,称其为一步好棋。

    “难道你真的一点也没怀疑过我?”司空微微侧头看着陆小凤,手指卷着肩头的发丝。

    “半点也没有。”

    “这可不太好。”司空摇摇头,直起身并慢慢踱步到桌旁。

    “不好?”

    “一点也不好。”司空盯着陆小凤。“要是你记性不差就该还记得,出事那天午后咱们两个就再也没碰过面。我根本就不知道三更前你这陆小鸡究竟人在哪里,又做了什么。”

    听到司空摘星的质疑,清清很惊讶。连她都已经想明白听懂的话,司空摘星竟想不通。但是转念一想司空或许并不是不明白,只是陆小凤一直都在对他隐瞒血衣堂的事情。而司空摘星这么说只是想试探陆小凤,让他对自己坦白。

    “你怀疑我,所以你觉得自己这一点不好。”陆小凤看着司空摘星坐在自己身旁。

    “你不怀疑我,这一点不好。”司空摘星更正陆小凤,拿起桌上的茶杯为自己倒杯茶,润了润嗓子接着道。“按照我做了这么多年的贼的经验,那些半点都不会怀疑,敢肯定别人是无辜的,多半是因为自己就犯人。这夜闯皇帝寝宫,盗取星邪剑谱根本就是你自己演的一场贼喊抓贼的好戏。你这陆小鸡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你这猴精都已经帮我说。”

    “你这算是认罪了。”

    “我倒想认罪。只可惜你这猴精自己都说了,是夜闯寝宫。”陆小凤笑道,特意加重那‘寝宫’两字。“这皇帝日理万机,就寝怎么也要快三更天了。就算有一晚上的时间潜入皇宫,等着皇帝就寝。可要在逃出皇宫之后立即出现在黑街赌坊。就算你这猴精也未必能做到。”

    陆小凤简单的两句话解释了他为何没有怀疑司空,也同时证明他自己的清白。每座城池都会有最繁华之地也会有最黑暗的角落,京城也不例外。这黑街自然离皇城不是一时半刻便可能到的。而陆小凤决定逃跑前,问清清的那个问题,自然就是皇上何时就寝的。

    “我或许做不到。但你是陆小凤,你身上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司空摘星道。

    “你这算是夸我。”

    “我这是怀疑你。”看着眼前这挂着笑容的脸,司空抬手掐上他脸颊的酒窝道。“这不是一杯茶都不用,就解释清楚说明白的事。你这陆小鸡平时懒得要命,能躺下就绝不坐着。可这次明明坐着就能搞定的事,却偏偏要跑,还要跑去跳黄河。”

    “明知道我是去跳黄河,你这猴精不会水还跟来。”握住司空的手。

    “小爷我有说要陪你一起跳吗?”司空摘星不满道,瞄了一眼桌上的通缉令,挑起眉毛勾起嘴角。

    司空摘星从袖中抽刀的同一瞬间,陆小凤也出手了。兵器是手脚的延伸,而后天的延伸始终不比先天的优势。在断刀架上陆小凤脖颈前,他先一步点上司空的睡穴。

    “你这贼猴子竟然想抓我见官,是想改行了不成。”陆小凤顺势搂住倒在他怀里失去意识的人。“不过我倒是想把这猴精丢进天牢几天,就知道给我添乱。”

    “可惜师父你舍不得。”清清看着陆小凤将司空摘星抱起安置在床榻上,忍不住轻笑。

    “你这丫头,我现在倒还真有点想念姓卓的,他在的话至少还有人能帮我拖住这猴精。”陆小凤无奈的叹道。突然又象是想到了什么,拍了自己两下头,连骂了自己几句。

    “师父怎么了?”

    “清清你马上回京城去找你义父,让他帮我留意西门吹雪的动向。”陆小凤道。

    “西门吹雪?师父难道你……”清清不解,陆小凤怎么突然想到了西门吹雪了。

    “你这丫头不要瞎猜,西门吹雪根本不削做这种事。”陆小凤连忙阻止清清猜测下去。“冒我之名盗宝,最有可能被牵扯在内的是猴精不错。可是我却偏偏忽略了这被盗的星邪剑谱本身。”

    “这星邪剑谱怎么了吗?”清清问道。

    “我记得,西门和我说过,这星邪剑谱乃是百年前星邪剑客所创,其中招式便是连他也恐怕不敌,也一直有意求之但终不得。”陆小凤道。“卓仲龙也提过西门的剑术到了瓶颈,而西门近来一直都在闭关,被盗的又偏偏是这他求而不得的星邪剑谱。怕也难逃牵连了,亦或对他不利。”

    “师父你是打算请西门吹雪来帮忙。”清清道却见陆小凤摇摇头。

    “对手是谁都还不清楚,敌暗我明,牵扯的人越多,破绽也越多。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幽灵山庄吗,败就败在帮手太多。”陆小凤难得正色道。“你快些去,晚些我去京城找你。”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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