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爱丽丝的冒险 作者:liceelly

    第7节

    “不过你无须担心。对有栖川君来说,受到那种副作用的影响也许反而对他更好。”

    他大概是看见了我紧张起来的表情,平平淡淡的补充了一句。听他这样保证,我总算松了口气。

    随即,之前潜藏在心底的另一种忧虑也浮上心头。

    “驱,使用那种橡皮擦的话,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即使已经过了半个多月,四月的晴空和轻风已经涤去了那次可怕的绑架事件带给我的大部分阴影,我还是没能彻底的走出那天在布洛涅森林中那幢房屋里感受到过的绝望与恐慌的余韵。

    如果会的话,让我来怎么样?我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胳膊,小声的问他。

    “不会。”

    他转向我,沉声回答道,不知是不是我幻想的结果,我觉得他此时的神态似乎显得比平日更加认真,无论如何,这种事实或想象确实在无形之中施加给了我某种安定的力量。

    “那就好。”

    我小声嘟囔,而驱的脸上又浮现起独属于他的忧郁笑意。

    “没有异议的话,我这就开始着手处理这件事。不过得等我送你回去之后。”

    “现在天还没有黑呢,我自己坐地铁回去就行啦。”

    “莫格尔警督特地提醒过我,巴黎最近治安相当差。”

    自上次的事件后,爸爸在每天晚上回家的时间上就变得格外严厉,这使我失去了不少乐趣,但这毕竟是爸爸关心我的方式,加上之前我确实因为回家太晚遇到过一些意外状况,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向爸爸抗议,所以只能暂时顺从他的要求。现在看来,爸爸不仅自己开始监督我回家的时间,居然还背着我向驱提出了与此相关的要求呢。

    我只得带着半是愉快半是认命的心态随着驱走向不远处的地铁站,倾听着他用缺乏感情的声音向我说着今天认识的那位名字有点怪的日本裔脑科学教授是一位睿智的老人,并不像我说的那样不好相处,还有他对陪在有栖身边的那位姓火村的先生也产生了兴趣,因为听说那个人曾在偶然间触发了因果律支配下的小概率事件之类的事情,并不时向他提几个尖锐的问题,惹得他蹙眉思考。突如其来的白色地铁从我们眼前飞驰而过,带起一阵迅猛的风,我被风吹的站不稳,急忙拉住他的胳膊,而他也十分配合的挽紧了我。

    这一刻,我心里最后的那点不情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我想,即使是最有趣的夜晚生活也不会比这一刻带给我更多的快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自己对笠井洁是真爱。其实有点想写这一对cp的无责任番外,写如果爱丽丝没有及时在笔记上写上绑架犯的名字那么将会造成什么样的悲剧,不过虐总是不好的,所以还是甜甜蜜蜜顺便填坑吧。

    ☆、日本篇番外

    “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虽然确实是严重的失误,不过好在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只是暂时的降职处分,股长说过不了多久就会把我调回搜查一课了。”

    草薙俊平托着腮,半趴在帝都大学物理学院第十三研究室的桌子上,一边望着正谨慎的拿着勺子向脏兮兮的咖啡杯中加速溶咖啡粉的汤川一边说道。

    “会犯这样的错误,真是个相当不称职的刑警啊。”汤川评论。

    草薙接过对方手上那只他只看一眼就觉得眼熟的咖啡杯,突然间意外的发现,尽管在他的印象中,与汤川交往的过程中大半的记忆的内容都与羽毛球和第十三实验室中的咖啡杯关联在一起,但像今天这样安安静静坐在一起喝咖啡的场面,对他而言似乎已成为某种带有一点陌生感的遥远回忆。

    这也难怪,自从石神事件之后,这样的场面在他们两人之间便少见了起来,何况在今天之前,他至少已经有三年没有和汤川面对面相处了。三年前,似乎正是在这样一个樱花漫天的季节,汤川发给他一条怎么看语气上都冷冰冰的短信,紧接着便毫无留恋的去了美国,虽然过了没几个月,汤川便用邮件为他自己过于凌厉的说辞道了歉,但这件事毕竟又一次暴露出了他们两人在观念根深蒂固的差异。这种差异由来已久,它所导致的裂纹一时半刻难以弥补,再加上汤川三年来从未回过日本,他们也没有机会一起弥补友谊上的裂痕,因此,他们只能心照不宣的将他们的分歧搁置不提,平日偶尔用社交软件聊天时,也不再像过去那样谈及任何与案件有关的信息,就这样客气而稍微有点疏远的交往了整整三年。

    因此,当内海转告他汤川邀请他去研究室聊一聊的时候,他从心底感到既惊讶又忐忑。令他惊讶的是汤川竟然会一反常态的主动与他联系,而令他忐忑的则是,上次的事过去三年后的他们初次见面会不会演变成尴尬的场面。

    马上就要与旧友久别重逢的事实带给他的忐忑感甚至到了他推开实验室大门的那一刻仍旧困扰着他,可此时发生的一桩意外彻底的终结了盘绕在他心头的犹疑。在他无意识将手扶到某个看上去像煤气灶的器械上时,那个他至今都说不上名字的器械突然发了疯似的转动起来,然后,他听到了刺耳的爆炸声和女学生的尖叫。

    当顶着满头的白色泡沫的物理学者领着几个同样一身狼狈的学生从实验器材之间走到他面前时,他自己的外套也已经被泡沫和闻上去十分可疑的古怪液体弄的惨不忍睹。尽管汤川当时反常的没有直接出言讥讽,但他可以肯定的说,在汤川那灼人的眼神中只满满含着一句话。

    你这个理科白痴。

    他看得懂汤川此时的心情,他也明白汤川知道他看得懂。

    于是他们突如其来的一起大笑了起来。在这一刻,一切关于过往事件的阴霾似乎都暂时散去了。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回日本啊。如果早点告诉我,我还可以去机场接你。结果你却只告诉了内海——”

    “我没有告诉内海。如果不是恰巧在街上碰到她被她叫住,我本没打算告诉任何人。”

    “难道说——”草薙心中产生了一个猜想。

    “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参加石神的葬礼。我得到通知,他被最近在世界上十分活跃、被新闻称作基拉的人杀死了。”

    “……”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草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盯着咖啡杯边缘的污渍,假装自己正在发呆。

    “结果正打算回去时,又听说斯坦福那边我教过的学生在法国参与了某种犯罪行为。这种事对我来说真是逃都逃不掉啊。决定以物理学作为毕生的事业的时候,我可全然想不到,即使是混迹在完全理性的世界中的人的心中也免不了出现残酷的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在日本也好,在美国也罢,对我根本没有什么差别,这么一想,突然间就失去了回去美国那边的动力,于是我就开始考虑在东京再多留一段时间的事情了。正好在快要下定决心的时候,我碰到了内海。”

    汤川啜饮了一口咖啡,慢慢的说道。

    “这种东西正常人类是不可能逃掉的,至少我这么觉得。”

    虽然是相当缺乏说服力的看法,但草薙还是想要尽自己所能安慰好友。因为他忍不住觉得,汤川现下在心中产生苦闷有相当一部分是自己的责任。或许一开始自己就不该把汤川拉进刑侦这种充满犯罪者的恶念和混乱的善意的领域之中。毕竟,人性的善恶即使对于资深的社会学研究者而言也是永恒的难解之谜,把思考这种问题的责任强加给徜徉于存在着绝对的秩序的世界中的汤川,对汤川来说实在是过于痛苦了。

    正在草薙开始在心里产生某种奇特的自责感的时候,汤川却突然接着说道:

    “听内海告诉我,你现在虽然降职成了巡查,却似乎在日本桥那边过得不错,遇上的几个案子也解决的相当漂亮啊。”

    “啊,确实是这样。其实这是因为——”

    “因为某位加贺君?内海说,每次你和她聊起那位加贺君都滔滔不绝。”

    汤川的态度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有点冷漠。草薙莫名其妙的感到,汤川似乎很在意自己会如何评价自己目前的搭档,而且他对于素未谋面的加贺刑事似乎抱有某些不太友好的情绪。

    难道说,优秀的人彼此之间总会产生某种敌意吗?

    但即便会引起汤川的不快,草薙的诚实本性也不能允许他为了不触犯朋友而抹黑自己的搭档,于是他理直气壮的说:

    “加贺君确实特别优秀啊。我在他身上可以说看到了刑警的能力所能达到的极限。每次和他一起处理案件,总感觉自己学到了新的东西。虽然说我们之间年龄相差不大,但我总忍不住想将他视为前辈。跟他搭档之后,我才第一次发现,原来即使是普通的刑警,只要有抽丝剥茧的思维能力和对于人心的成熟思考,也能够做到比我想象中更多的事,这简直让我对自己的职业有了全新的认识。当然,加贺君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刑警…”

    “他还是个剑道高手,偶尔会指导你剑道。”汤川补充

    “是啊。这是内海告诉你的吗?喂,汤川,一起你老是嘲笑我身为刑警却缺乏锻炼,但在加贺君的影响下,我现在经常锻炼,剑道和体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呢,你有空要不要试试看。”

    “我会考虑的。”汤川冷冰冰的回答。

    “另外,有趣的是,加贺君人很亲切,还是个相貌堂堂的美男子,很受女性的欢迎,但不知什么原因却还是单身,也许是因为平日工作繁忙吧。认识加贺君之后,我姐姐总是不嫌麻烦的想给他介绍女朋友,但每次都被他都很礼貌的拒绝掉了,她相当失望呢。”

    “内海也是这么说的。”汤川突兀的喃喃自语。草薙则回忆起了姐姐百合子拉着自己的现任搭档非要给他介绍相亲的场面,不禁失笑,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坐在桌子对面的汤川捏紧了手中的杯柄。

    “说起来,我今天正好顺道给加贺君捎了份鲷鱼烧。幸好刚刚举得够高,袋子上没粘上化学品。想到不久后就会调回本部,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日本桥呢。”

    “鲷鱼烧?”

    “啊,加贺君很喜欢那种零食,不过平日太忙,很少有时间排队去买…”

    “我也很喜欢。”

    “欸?”

    自大学时代相识以来,草薙从来没记得汤川特别喜欢过哪种零食,但汤川现在却用十分坚决的口气不容置疑的对他说:“我也很喜欢鲷鱼烧。下次来这里给我捎一份吧。”

    汤川是什么时候培养起了这种爱好呢?难道是因为在美国呆了三年,所以怀念家乡的饮食了吗?草薙挠了挠腮,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汤川。

    “另外,草薙,什么时候把你的新搭档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吧。听起来,他相当有趣。”

    汤川居然主动要求认识加贺君,这可完全不像他平日的风格。草薙心中更增添了几分疑惑。他现在已经开始漫无边际的怀疑汤川是不是被什么妖怪附了体。当然,这种缺乏科学精神的话要是说出来,恐怕会被汤川讥讽上半天吧。

    随即他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出国的经历真的会对人的性格产生某些影响。本来还以为这样说的人是在夸夸其谈,现在看来也许所言不虚。还好,汤川的转变不是朝着更加奇怪的方向,否则可真的会变成科学怪人啦。

    草薙愉快的想。这种愉快感一直持续到他又和汤川聊了小半天,然后拿着鲷鱼烧高高兴兴的回日本桥之后很久。

    当然,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是,自己刚刚离开十三研究室不久后,物理学者便面色阴沉的拿起电话,拨通了熟悉的号码。当福山雅治的《最爱》彩铃响过一会儿后,电话中传来了内海沉静的声音。

    “这里是内海熏。汤川老师最近还好吗?”

    “我没事。只是想谢谢你。下次和草薙一起去地下酒吧的时候,由我来请客吧。”

    电话那端的女性似乎笑着说了些什么,物理学者静静的倾听了一会儿,十分严肃的回答道:

    “的确如此。我现在又一次确信,暂时留在日本的决定完全正确。”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把汤川老师写进正文,后来觉得还是不要用灵异事件来毁灭他这个物理学家的三观比较好。所以就在这里随便一提好了。

    ☆、瑞典篇番外

    我抬头仰望阴云密布的天空,却看见江神学长的身影隐没在大树的树冠之下,几乎有些看不清了。

    “喂,有栖,快上来!”

    学长从容的向我喊道。然而几乎正在同时,本就阴沉的天空中闪过一道紫光。

    “学长,快下来吧!”我也冲他喊道。空中猛地响起一声震天的巨雷,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快来吧,风景很好呐。再不上来,我就一个人走了!”

    学长似乎仍旧气定神闲。真是疯了,彻底疯掉了,我为什么要加入一个全是疯子的社团啊。我惊恐的想道。用手摸了摸被已经飘飘扬扬的落下的瓢泼大雨打湿了的树干,我愈发确定了自己的立场。

    学长已经疯了,我总不能跟着他一起发疯,可也绝对不能放任学长一个人待在树冠上头,否则万一一个闷雷落到树上,万一学长一个不小心滑下来该怎么办。我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想出了解决的方案。

    “江神学长,你先待在那里,我去找梯子接你下来!”

    但是,学长并没有回答,只见他扶着树枝,缓缓站起身来,只一转眼的工夫,就从树冠上消失了。

    “江神学长!”

    我大吼道。可是没有回应,我急忙飞奔着到树的另一侧,却仍看不到学长在树叶掩映中也显得很显眼的长发和衬衫。

    “你在哪里!”

    难道,学长因为脚底太滑,从树枝上摔下去了吗?不,不可能的,就算风雨雷电的声音再大,也不可能掩盖住一个人从树干落到地面上的声音,何况我也根本没有在地面上看到江神学长的影子。但是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从树的顶部消失?难道说…

    我的脑海中,掠过了前几天听闻的食人树的传说。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吃人的树吗?

    在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彻骨的凉意。

    “江神学长!你在哪儿?”

    我又一次徒劳的向天空喊道,可这可怖的巨木只是静静的立在风雨中,仿佛张着血盆大口,嘲笑着我的慌张。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又想起了那个一直如同巨石般压在推研会每个成员心头的可怕预言。明天就是江神学长的30周岁生日了,可那个预言说,他将会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死去。难道那个诅咒应验了吗?学长是不是正被这个怪树咀嚼着,消化着呢?而这都是因为我吧,因为我没有听他的招呼上去帮忙?

    泪水随着雨水一起在我的脸上滑下。我在一瞬间完全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只是呆呆的盯着空无一人的树梢。

    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学长一个人这样消失,我得想办法找到学长,哪怕要我一个人把这棵不祥的大树砍成碎片,也在所不惜。我终于擦擦眼泪,正准备转过头去找梯子和铲子,却听到学长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来。

    “怎么了,有栖?”

    我猛地转过头,看到江神学长手里举着一把破旧的雨伞,正站在我的背后。他的衬衫已经被雨水打湿了,黑色的长发也显得凌乱不堪。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他却用一副没事人一样的态度,随随便便的用伞把我也罩在了淋不到雨的地方。一瞬间我真想狠狠的打他一拳,可他毕竟是学长,于是我只能很不争气的又一次擦了擦眼泪和雨水,然后不快的说道:

    “学长突然从树冠上消失,就不会想到这样会很让人担心吗?”

    “担心?不是你自己不肯上去的吗?”

    没想到他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仿佛不肯在雷雨天气爬上一棵传说中的食人树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

    “天上下着大雨,还有闪电,学长你是没有常识吗!”

    “有栖,这样缺乏尝试的勇气,也就是日本人的通病吧。事实上,如果你愿意观察一下电光闪过的时间,再听一下雷声,根据两者的时差测算一下,你就会发现那个闪电事实上离我们很远。而且,就算真的离得近,为了探索事件的真相,也应该无所畏惧的尝试一下。虽然有可能一下子丢掉性命,但那种几率毕竟是小的,但不经过观察,我们就永远不可能发现事件的真相。不是有很多科学家愿意为了真理献身吗?富兰克林的闪电实验室每个日本的小学生都知晓的故事,可有几个人知道并愿意承认其背后的…”

    我又一次确定了,加入推研会果真是我做过的最轻率的决定。

    “学长,我现在真想和你绝交。”

    学长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已经转移了话题。

    “我刚刚可是看到了很关键的东西。”

    “这么说事情差不多要解决了吗。”听到这话,我眼前一亮,之前的负面情绪也一扫而空。

    “嗯。”江神学长此时却又变得讳莫如深起来:“差不多了。”

    “我回来了。”

    火村英生刚刚回到北白川的公寓中,就看见忙里偷闲过来小住几天的有栖坐在电脑前,用惊愕目光注视着屏幕,他周身奇怪的气氛甚至吓走了平日最喜爱到他身边求抱抱的小次郎。

    “别告诉我你到了创作瓶颈期。我知道你平日在片桐面前自称遇到瓶颈,差不多全是因为不怎么缺钱又懒得动笔。”

    他把西装外套随意的丢到沙发上,一边松着领带,一边说道。

    “根本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江神二郎啦。”

    “江神二郎?”

    火村问。他记得有栖明明之前已经把平日练笔用的日常推理当做正式稿交给片桐了,那么现在提起江神二郎——

    他走过去,看向电脑屏幕。

    “这是你那位界前辈的作品?”

    “石冈老师确实是位很和善的老师,可是江神二郎才不会在暴雨天气要求他的学弟爬到树梢看什么线索的。就算真的迫不得已,他又怎么可能态度这么恶劣,他可是个绅士!另外江神学长突然不见了,有栖即使担心,第一反应也应该是喊望月、信长和麻里亚他们帮忙一起找学长嘛,其他几个人都到哪里去了。”

    这根本就是平行世界里的江神和有栖啊。有栖评价道:“感情冲突写得这么激烈也似乎有点违和。毕竟他们只是一群没走出青春年代的大学生而已啊。”

    “而且,如果是有栖老师写得话,有栖也不会受一点惊吓就流眼泪,更不会后悔加入ec吧。”

    “那是自然。”

    有栖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既然已经决定要帮助江神破案,总是抱怨只会给自己和他人带来困扰吧。”

    “然而,你其实只是把抱怨转化为了心里和嘴上的吐槽了吧。”

    火村忍不住微笑了起来,有栖却认真的回答:“可是这样比起抱怨,就不容易让人感到不愉快了呢。我也不必担心你嫌我太烦,不肯在去案发现场时叫上我一起去增广见闻啊。”

    “这是你多年来和我一起穿梭在案发现场之间得到的经验?”

    “算是吧。”

    “看来还真是辛苦你了,有栖川老师。”火村随手拎起了趴在地上怯生生的望着他俩的小次郎,一边顺着毛,一边调侃道。

    “今后也请多多关照了,教授”。有栖忍不住针锋相对的吐槽。

    “你也是。”火村一边回答,一边愉快的想,相互关照绝对是必要的。

    毕竟,今后他们将要一起卷进的麻烦,绝对不会比之前的少,不是吗?

    “江神学长!”

    “江神,你在哪儿!”信长学长一边围着树转圈,一边扯着嗓子大喊着。我看到,麻里亚握着伞的手在发抖,便把手伸过去握住她的。

    “别担心,麻里亚,我去找梯子,这就爬上树去看看情况,江神学长一定不会出事的。”

    “不,有栖,太危险了,我们去那边那幢房子的顶楼,从那边能看到树冠的全貌。”

    虽然努力作出不害怕的样子,但麻里亚的声音却在微微发抖,事实上,我心里也有些害怕。雨下得越发急了,冰冷的雨点打在高耸而有点阴森的树上,愈发的带有惊悚的意味。如果是平时,我们几个人肯定不会像灵感者协会那群人似的被一棵树吓得手足无措,但偏偏明天就是江神学长的三十周岁生日了,而我们几个人都清楚那个困扰江神学长多年的诅咒的内容。虽然诅咒这种东西毕竟没有根据,江神学长自己表面上也似乎并不在意,但他内心深处恐怕也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吧。我们几个人也情不自禁为他感到忧心,因此在这段时间一直对他多加保护。没想到学长不打招呼就在这样恶劣的天气爬上这棵树,而且还在树冠处神秘失踪。这一下子就使得我们几个人都有些慌了手脚。

    不过,学长总不可能是被树吃掉了,而他又不可能从其他地方离开这棵树,那么一定是树上有什么特殊的机关吧。我正准备找梯子和铲子爬上树去一探究竟时,麻里亚突然指着那边大喊。

    “江神学长!”

    我抬头向那边看过去,果然是学长。他正拿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破旧的伞,顶着风向我们走过来,我们急忙围了上去,一时间抢起话来。

    “江神,你这是故意要吓唬我们呀。”刚刚急得没打伞就跑出门来的望月学长挤到信长学长的伞下,用夸张的语调大声说。

    “就是嘛,这可是雷雨天气。真是够危险的。”刚刚跑得太快,现在正用手指擦着头发上的汗水的信长学长也批评起江神学长来。

    “一声不响就偷偷独自行动,瞒着我们几个,这可不像江神前辈一贯的风格啊。”连麻里亚都忍不住破天荒的声讨了学长。

    “就算是为了线索,也不要这样冒险啊。还有,学长到底是怎么从树上下来的?”我终于抓住空隙加入了声讨和询问的阵营。

    这时,我终于注意到,和刚刚在大雨中紧急搜索着他的身影的我们一样,江神学长现在的打扮也显得有点狼狈,他的衬衫已经湿透了,长发的末梢也滴着水珠,似乎刚刚被大雨狠狠的浇灌了好一会儿。

    “抱歉,实在忍不住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又觉得这样做确实不很安全,于是就自己去试验了一下。幸好,这次试验收获不小。“江神学长说,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简直是拿人身安全在开玩笑啊,江神。”信长学长仍旧不打算放过他,江神学长只好作出了求饶的手势。

    “就当是我在毕业前最后疯狂一回吧。让可爱的学弟学妹为我担心,真是不好意思。”

    “不论如何,学长都应当说一声再去,我们可以帮忙啊。”我说道。江神学长笑了起来,说:“要是我说出来,你们非要替我去验证猜想,好像事情会变得更麻烦啊。有栖,你的好意我心领啦。为了赔礼道歉,一会儿回房间收拾一下,晚上我请客吃牛肉火锅吧。”

    “好啊,前辈。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刚刚到底想要验证什么呢。”

    麻里亚轻快的问道。

    “这个还是等吃火锅时说吧。”

    江神学长一边用手指拭了拭滴水的黑发,一边说。

    然而我们都等不及知晓这件事背后的奥秘,所以江神学长还是不得不立刻把他当时想要验证的东西以及这次事件的真相告知给我们几个。不过,那天晚上,他也确实如约请我们吃了热腾腾火锅。在雨中一番胡闹后,大家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凌冽的风声,一起围着明火之上的滚着乳白色的汤汁的锅子喝酒聊天,真是畅快极了。

    现在,江神学长已经在异国的土地上生活,望月学长和织田学长也已经顺利毕业成为了社会人,我和麻里亚业已成为了ec里资历最老的前辈(虽然ec的会员数目仍旧是个位)。但是,关于这些事情的记忆片段,却仍旧是我即将逝去的大学时光中最美好的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写不出也剪不出御石来呢,明明是他们先的(不是白学家)。这章涉及的剧情模仿的是岛田庄司的黑暗坡食人树,事实上模仿的很不成功,我最不擅长模仿文风了,然而还是忍不住想要玩一下,于是最终还是放飞自我了。

    ☆、日本篇番外2

    “喂,一起去那个高中吧。”

    与我因同行关系熟识起来的推理作家朝仓小夜子,在电话中邀请我这个籍籍无名的新人作家在暑期陪同她一起参加那个由英都大学附属高中推理社举办的读书交流会。

    从资历上说,小夜子是早了我两年的前辈,个性豪爽,与传统的京都女性可颇为不同。果然,她毫不拐弯抹角的对我说:“最近你不是在构思新的青春系推理系列嘛,这可是个接触当今高中生的好机会啊。反正你平日也常来京都,这次正好叫上教授一起去喝酒吧。”

    小夜子本人似乎也是第一次应邀参加并担任这一类读书会的校外指导,她对此很是兴奋,又突然想起我在上次一起吃烤肉时提到过自己产生了开启新系列的想法,就决定邀请我一起去找寻灵感了。恰好最近并没有稿件上的压力,在得知本次的阅读书目恰好是奎因的后,我就立刻答应了她。

    然而,我却怎样都想象不到,几乎就在推开教室的门的那一刻,我就感受到了一种“被震慑住”的奇妙感觉。而使我产生那种感受的始作俑者,却是一个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女高中生。

    这并不是由于那个少女相貌过于奇特,事实上,那位倚靠在讲台上,将如瀑的黑发简单的披散在背后,在我进门的那一刻一转头正对着我的女高中生,绝对是个标准的美少女。

    然而,这张正对着我的略显稚嫩的脸庞之上,却偏偏显露着与年龄不相符的严肃神情。

    如果要用比喻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这个看上去就不超过17岁的少女,脸上竟然带着让人看见之后想要用同情的语调对她说:“十分遗憾,请您节哀”的表情。

    这好像与普通人认知中的高中生形象不太一样。

    环顾四周,我并没有见到小夜子的身影,却发现房间里到处散乱的摆放着白色的蜡烛。

    难道是要通过蜡烛营造恐怖气氛,来增进阅读时的恐怖体验吗?

    我正打算询问,耳边却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我转过头,看到一个正毫无顾忌的坐在课桌上的短发女生,一手指着我,一手捂着腹部,笑得几乎要跌下桌子来。坐在她旁边座位上的少年望着她,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那笑声的猛烈程度,让我在第一时间联想到了爆炸这个词汇。

    这种“哇哈哈哈哈”式的笑声,听上去非常像是动作片里的奸角的大笑啊。

    再说——我身上根本就没有笑点。

    我就这样下意识的把这种想法说出了口,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样似乎有点不妥。

    不过,比起我的态度,短发女生似乎更在意我的话语传递出的字面意思。

    “您就是那个人啊——是那个人啊。这实在是——”

    她用笑的筋疲力尽后有点气喘的声音说。

    “说什么呀,玲果。你这样也太失礼了。”

    “闭嘴,辰哉。你还不明白吗?秋穗肯定已经明白了,你竟然看不出他是——咦?”

    短发女生突然间停止了笑,紧紧盯着我的脸,眼中却露出了几分困惑。

    “请问,樐窘蚓裁匆δ兀俊?

    终于有第三个女孩以温和的语调打断了短发女孩的自说自话。又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少女,她的眼睛里充满着毫不掩饰的好奇,这种好奇心甚至使得她整个脸庞都格外充满了光彩。

    可是,我却清楚的看见,坐在她后排靠里的位置,之前一直懒洋洋的托着腮帮盯着窗外发呆的少年,听到这句话后似乎皱起了眉头,然后悄悄的把自己的座椅又往窗边移了移。

    这种别来烦我的态度,未免也表现的太过分了点吧。

    短发少女似乎打算说些什么,她身边的少年却抢先一步。

    “玲果,你不要再——”

    “关口君,别说话。千反田君,你为什么想要知道玲果发笑的原因呢?”

    靠在讲台边的女孩,以冷静的语调插嘴,她明明在与别人交谈,却不知道为什么眼神一直在我身上打着转。

    “大概是因为好奇吧。”

    “对这件事情的好奇与寻根究底能够给你带来什么呢?”

    “也许——能让我分享到引她发笑的独特的经历吧。”

    “我们常常认为‘笑’是一种普遍性的行为,而且将它与快乐的心情联系到一起。但事实上,如果仔细观察,笑却是一种纯粹个体性的行为。而且,如果将笑和喜剧的历史联系在一起来看,那么笑声甚至可以被理解为相当残酷的东西。千反田君,当你作为观众,在狂言中,听到穷苦的人尽情的戏弄富有的大名时,观众们爆发出笑声时,你认为他们是在为穷苦人的境遇得到改善而高兴,还是为大名的出丑而感到愉悦?”

    “嗯——我想,大概是后者吧。”

    “这样你就触碰到了笑声的本质。喜剧中的笑声并不是来源于善意和快乐,而是来源于对于大名受苦的幸灾乐祸。但是如果换位思考的话,如果你不是观众,而是那位大名,在这样的场合中,你还会哈哈大笑吗?

    名叫千反田的少女摇了摇头。而被她称为中禅寺君的,始终带着有点令人望而生畏的神态的高中生说道:“这就是我说的笑声是个体化的行为的原因。即使分享出引发笑声的经历,但这种经历也许只对于发笑的个人是可笑的,对于其他人来说却不一定可笑,甚至说不定不堪回首。那么何必一定要将这些经历分享出来。”

    总觉得这种说辞哪里有些不对,可我一时却又完全无法反驳,之前提问的少女也有些不太甘心的被她所说服,重新沉默下来。

    ‘您也是来参加英都高中古籍社主办的夏夜百物语活动的吗?”

    坐在短发少女旁边的高中男生满含歉意的问我。

    古籍部?百物语?

    我转过头,又看了看教室的门牌,然后又看了一眼手表。

    糟糕了。因为走错教室而迟到这么久,被小夜子和火村知道了,绝对会嘲笑我一整晚的。而且看到满地的蜡烛,我却没有联想到百物语,火村如果知晓的话恐怕又要无情的嘲讽我的创作能力了。

    可是,我实在没想到现代的高中生居然还会玩这种无比传统的游戏。而且还是在教室里。

    匆匆的道了个歉,我十分尴尬的退出房间。

    往正确的教室赶去的路上,我突然想起来,那个男孩的名字我似乎曾有所耳闻。关口辰哉——好像是最近小有名气的轻作家啊。

    居然是个高中生吗真是令人诧异。相比之下,我都已经是大叔了,却和他一样算作新进作家,总觉得相当微妙。

    只不过是走错了一个教室,就遇到了严肃的就像宇宙即将发生第二次大爆炸,张开嘴却能说出滔滔不绝的诡辩高中生,明明还没有成年,却已经在轻界小有名气的高中生,和莫名其妙指着大叔哈哈大笑,到最后我都不知道她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的高中生。如果在那里再多呆一会儿,说不定我会发现其他人也有什么奇妙的地方呢。

    现代的高中生,实在已经超出我浅薄的理解力所能把握的范围。

    百物语这种鬼气森森的游戏,倒确实很适合作为事件发生的背景

    但是,如果在自己的作品里塑造这样一些高中生的形象,大概连片桐都会觉得过于脱离实际。

    “多多接触现代的高中生,才能写出充满现实感的青春推理啊。”

    回想起小夜子的劝告,我哑然失笑。

    作者有话要说:  并没有读过魔女之夜的火祭,所以就借用了人物名字自行脑补了一下百鬼夜行系列孙世代的相处方式,肯定和原作不一样吧,真心好奇原作。不过,原作三人的活动范围主要在东京,所以孙世代估计也在应该东京上学,而神山高中乱入的几位更是绝对不在京都上学,所以只能设置成英都举办的暑期活动了。英都的原型同志社大学就是有附属高中的所以这样编应该也不是那么那么离谱——吧。百物语就是边讲鬼故事边吹蜡烛讲满一百个就能召唤来真正的鬼的一种活动,应该还是比较著名的游戏。

    ☆、法国篇的无责任番外

    我躺坐在市民在塞纳河畔堆起的沙滩上享受着日光浴,随手抓起有点发烫的白沙,感受着它从指间滑下的触感。六月的天晴朗的如同塞纳河的颜色,而嵌印于其上的云又有点像是莫奈《撑洋伞的女人》中的样子,让人在见到它们的那一刻,很怀疑自己不是身处于车水马龙的大都市,而是在南法的某一个小村落之中。

    记得几年前,我也曾经应朋友的邀约,去位于法国南部的清洁派圣地游玩过一趟。不得不说,埃斯克拉芒庄是个风景极为秀美的地方,但是对于我而言,在那里的经历确实不能说令人愉快。诚然,调查记录清洁派历史的文献给我带来了一些乐趣,但我又一次撞上了凶案,且又一次没能抓住作为总体的案件的关键突破口,因而与真相失之交臂,没能及时阻止事件的扩大化,且经过那个事件后,我与吉赛尔也疏远了起来。从这个角度来说,那大概算是一次失败的旅行。

    事实上仔细想一下,这几年间,我确实很少留有什么真正愉快的记忆。只记得自己因为好奇心旺盛而牵扯进了好几个事件,即使因此而失去了恋人,却仍旧不改对于推理的热诚,然而每次都因为只关注细枝末节功亏一篑,这样想一想,自己比起二十岁时,确实是没有什么太大的进步。

    应该说,除了学会日语之外,没有太大的进步。

    之前一直在空闲时间向家庭教师学习这门语言,现在临近毕业,拥有了大把时间的我终于去正规的外语学校报了名,打算再提高一下自己的日语水平。当然,这样做的原因除此之外,还有相当令我困惑的另一件事。

    我的日语教师失踪了。

    采用失踪这种说法来形容这位先生,其实不够恰当。因为他不仅从我的生活中突如其来的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在我的脑海中也几乎留不下什么印象。如果不是备忘录上偶尔出现的“x日x时,矢吹驱”之类的字样,以及我无可置疑的拥有的日语知识,我几乎都要怀疑,这个谜一样的日语教师,是我在自己的脑内构建起的第二人格了。但如果他是真实存在过的,那么为什么我连他到底是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呢?

    父亲和让保罗都告诉我,他们也不清楚我的日语家教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们不曾见过他,只知道我每周都会去他那里上日语课而已。真是这样的话,既然我从来没有请他到过家里来,那么也许我们之间的私交并不密切。父亲和医院都说我只是因为之前的绑架事件受到了过大的刺激,所以产生了某些记忆上的混乱状态,之前和我一同被绑架的日本朋友也这样安慰我,这让我感到稍微轻松了一点。

    可疑惑到底还是存在,而一旦存在问题,我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我开始试图调查清楚那个人到底去了哪里。然而,那位教导了我四年的老师实在是太过神秘,在我试图搞清他的身份和地址的时候,却发现我竟然连和他的合照都找不到一张,这甚至让我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爸爸那里问不出新的东西,想要从日本友人那里获得一些线索,但不知为何,却又每每在拨号前冲动的把电话扔到一边。这大概是因为,心中似乎有某些相当微妙情绪引导着我,让我既迫切的渴望弄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又不知何故在偶然接近真相的时刻,突如其来感到难以抑制恐惧,甚至因此而畏缩不前吧。

    好容易鼓起勇气拨了号,还是联系不到他,调查因此而彻底陷入了焦灼,我的心里充满着沮丧,却又莫名其妙的有点庆幸。我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矛盾的情绪,这使得我更加沮丧了。

    老实说,除此之外,三月的那次事件并没有给我带来太多的困扰,我已经经历过太多的凶案,这次的事件只不过算是生活中的小插曲而已。我依然过得无忧无虑,除了利维耶尔教授的论文作业,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破坏我的心情。

    但确实存在着那样的时刻。有时是在我沐浴着五月潮湿而可爱的西风,轻快的走在卢森堡公园的林荫道上的时候,有时是夜晚从学生区喧闹到令人恶心的舞厅出来,走在寂静的小巷的时候,或者在我趴在桥头,听巴黎圣母院的晚钟的时候,或在我爬上蒙马特高地,坐在圣心教堂的台阶前,看着恋人们手牵手走向爱墙的时候。就在这样的一刻,就只是那么一瞬间,某种说不清的失落感和痛感突然像流弹一样击中我的心,让我突如其来的打一个的战栗。在蒙马特高地的那一次,我甚至差点流起泪来。

    那个曾经填补了我内心的失落的人,是那个凭空消失在我的记忆和生活中的日本人吗?

    我的日语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也许他是个人过中年却仍旧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也许是个二十出头法文说得结结巴巴老实巴交的日本留学生,或者是个三十岁左右讲起话来滔滔不绝的烦人鬼。也许他对我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熟人,只能算是相互帮助练习语言的对象,目前我所产生的一切情绪都只是源自我自己胡思乱想,但不论结果,我总还是想要了解他。

    最近,我常常感觉自己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东西。也许我之所以想不起过去几年里有什么欢乐的时刻,那是因为我过去的欢乐是与这些被我抛之脑后的东西联系在一起的吧。这就是为什么现在我会偶尔感到若有所失。但是,每当想要解开这个秘密时,我又莫名的感到有些恐惧,这也许因为我是在担心这样做会破坏我现在平静的心理状态,使我不得不面对更糟的现实。

    但我到底不会因此而彻底放弃解开我的日语老师失踪之谜的愿望。心理上的障碍总会被克服,而且也应该被克服。对我来说,谜题世界上永远是最有吸引力的东西,即使真相带来的不一定是最好的结果,但总比欺骗要好得多。

    也许再去一趟日本,能有助于我确定目标。我因此定下了去日本的毕业旅行。

    既然怀疑自己丢失了什么,与其逃避,还不如努力去找回来。如果找不到,那就继续找好了。

    在巴黎,在图宾根或是旺代也好,在喜马拉雅山上的神庙或者美索不达米亚的荒漠之中也罢,只要他仍然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流浪,那么我们总是可能在某处重逢。

    就像之前残存在我指间的白沙,尽管现在它们正渐渐被西风带走,随着气流飞过地中海向着撒哈拉进发,但我们也许还是会在异国的某一片沙滩上再次相遇,尽管可能会与现在间隔漫长的距离和时光。

    我始终这样相信着。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抽出时间庆祝笠井洁的《夏日启示录》翻译过来,然而用虐文庆祝确实有点违和。故事背景是加入有栖没有在笔记上写上法国篇的反派的名字会发生的事情。番外也都写完了,终于可以打上完结标签了,虽然文章ooc的要命且剧情一堆漏洞原创人物基本相当于道具但写得很开心,主要是把喜欢的推理基本上都拉出来玩了个遍就很满足了。【更多精彩好书尽在书包 bookbao 】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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