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丝不挂 作者:长安十年

    第15节

    “还不出去,那也是你看的”

    阿东光着上身,掩好门便径直离开了。

    第二天,阿东早在别苑外备好了马车,直等到黎素出来了,便扶他上去。

    黎素抱了狐裘在手上,他脸本就很小,埋进去只露了一双眼睛,似乎十分疲惫,却硬撑着道:

    “马车太慢,只行了这段路便丢了车,骑马赶路!”

    阿西等人疑惑不已,低声同阿东道:

    “大哥,宫主怎知天一教众会路过雁荡山我们此去拦截,若扑个空岂不百忙一场”

    阿东翻身上马,只道:

    “莲花生若回总教,雁荡山是必经之路,相传他曾命人将一颗救命药丸封好,存于山下百尺寒潭内。那潭水隐于山涧中,从秋初便开始结冰,到来年春末才化冻,现在正是拿药的好时机,他如今不拿,又要错过了!”

    35、第三十五章

    修缘本不想与秦远岫去苏州,平安现在生死未卜,他这样贸然离开,两人愈行愈远,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但长此以往在客栈守着也不是办法,他只得给掌柜的留了口信:若平安再回此地,请他速到苏州秦家,修缘在那里等他。

    客栈掌柜的忙点头答应:

    “小师父放心,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

    秦家是武林巨头,一行人浩浩荡荡,秦远行又做了新盟主,威风十足,一路上好山好水,修缘却看不下去,只闷闷不乐,沉默寡言。

    秦风的身体似乎也一日差过一日,不能骑马,只好改坐马车,饭也吃不下多少,修缘总看见秦远岫捧了食盒进去,又原封不动退出来。

    他暗暗想,秦远岫现在也一定不比他好过,便安慰他:

    “秦大哥别伤心,也许伯父只是水土不服,回家休养一阵子便好了。”

    秦远岫摇头:

    “爹从不这样,他身体好得很,我担心,是不是在宁波城里,被人下了东西。”

    修缘一惊,秦风是当世不折不扣的一等高手,什么样的人能害得了他呢

    秦远岫说到这里,只抬眼勉强冲他笑了笑:

    “修缘,你很挂念那少年么”

    修缘面上一红,不知如何回答,半天才道:

    “我与他萍水相逢,却格外投缘,人生知己难得。”

    秦远岫望着他的眼睛道:

    “话虽不错,可你与他相处不过短短数月,看到的多半是表象,最蛊惑人心的却是表象。”

    修缘无从反驳,只得说笑道:

    “秦大哥这么好,也是假的么”

    秦远岫失笑道:

    “正是,你竟不知道!”

    二人说话间,气氛缓和不少,晚上众人走到一处江南小筑投宿,主人是秦家的世交,热情款待之余,又去城里叫了几位名医给秦风诊治,却看不出患了什么病。

    “我看秦庄主还是多休息,莫操劳,我开几副静养的方子,先试着调理一番。”为首的白胡子大夫写方子去了,与皇甫当日说的别无二致。

    主人当即安排众人住宿,秦远岫则被秦风叫去陪着说话。

    苏州离此地并不算远,原本计划再行一两日,就能回到聚贤庄。但秦风病来如山倒,一时半刻竟无法启程。

    秦远行正式坐上了武林盟主的位子,虽还未归家,在路上便不断有飞鸽传书过来,都是武林中尚未处理的要务。

    他难得起了个早,让秦远岫一同与他在小筑的书房议事。

    “天一教与望川宫近日都不安分,似乎蠢蠢欲动,一个已将西南一网打尽,另一个在武林大会上承认,江南四家都是他们所杀,如果再不行动,我们在武林同道面前,还有何颜面与威信可言”

    秦远岫也看了飞鸽传书,他静默片刻,才道:

    “不用我们动手。一山难容二虎,望川宫与天一教最大的敌人,其实是他们彼此。魔教中人从不屑于我们武林正道,现在凌九重出关,莲花生更是神秘莫测。中原武林若跟他们硬碰硬,即使解决了一个望川宫,还有个天一教在后头,根本除之不尽。倒不如利用局势,使些计策叫他们两败俱伤,我们便可不战而胜。”

    秦远行也自诩文思敏捷,却不及弟弟的十分之一,若不是秦远岫没有内力,武学难有大成,今日的武林盟主哪里会轮到他来做。

    一思及至此,秦远行便闭口不言。

    二人到晌午前便散了,秦远岫往后园找修缘说话,却见他正抱着狐狸在屋里头午睡。

    狐狸十分警觉,听到声响便睁开眼,看见是秦远岫来了,只龇牙咧嘴,差点挣脱修缘扑过去。那毛茸茸的大长尾巴一扫,倒把修缘弄醒了。

    “秦大哥,有事么”修缘拍了拍狐狸的脑袋,让它安静一些:

    “奇怪,这小东西平日里又呆又傻,怎这几日野性子上来了,见人就要咬。”

    秦远岫笑道:

    “我们还是出去说话。”

    修缘放下狐狸,便跟他出去了。

    “你把当日离开灵音寺的经过说与我听听,如今虽多半确定下来是望川宫做的无疑,还是多知道些细节为妙,或许有人与你一样,幸存下来也说不定。”

    修缘与秦远岫走到莲花池边,回想片刻,才道:

    “那日师父交了本经书给我,让我送到少林去。”这个开头他尚能说得圆,后面与莲花生的种种,不堪入耳,怎讲得出来。

    “什么经书”

    修缘怔了怔,秦远岫却道:

    “既是你们寺内的东西,不便说就略过罢,然后呢”

    修缘斟酌道:

    “后来我被两个黑衣人追着要夺经书,我心想,拼了这条命也不可将经书交出去,便纵身跃下崖去。谁知……”

    秦远岫猜测:

    “那崖下竟别有洞天”

    “是,我……我被人救起,休养一阵之后,便出了山,后来才知道师门被灭。路上又偶遇平安,与他结伴到苏州来。原来你们竟去了宁波,我们一路赶过去,正逢武林大会。”修缘故意略去了山谷中的奇遇,也不提及天一教,只说被人救起,以免秦远岫问了尴尬。

    修缘又说了几句宽慰秦远岫的话,直言秦风病情一定会好转。

    秦远岫只点头不语,手上还拿了一本手抄小札。

    修缘问那是什么,秦远岫道,他小时候,秦风便用这本书教他启蒙做学问,如今怕他闲闷,身边又没有其他书,拿给他无聊时翻一翻。

    可惜修缘这一次并没有言中,当夜,秦风死在了朋友的小筑中。

    秦远岫那时睡不着觉,披了外衣,点起蜡烛在房内看书,他看的正是秦氏的祖传心法。

    修缘睡到一半,因思及平安,数着更漏熬到了天明。

    而秦远行,则在房内龙凤床上与唐门当家的翻云覆雨,行快活事。

    唐韵那物上戴了个银托子,秦远行十分不满:

    “忒咯人了,摘了罢。”

    唐韵捋了两把,便直插进去:

    “上回那莫云恒弄得你怎样,亏你勾得他神魂颠倒,连武林大会都输了!”

    秦远行将腿扳到胸前,扭曲到了极点,好让唐韵进入得深一些,喘息道:

    “还说,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只弄了半个时辰,哪及你次次都是一整夜。快,把那银托子摘了,你要弄死我了!”

    唐韵笑了一声,直把那根东西抽出去,将湿漉漉的银托子扔了,狠拍了他几下屁股,对准穴心便一插而入,只把个秦大公子捣得死去活来,男根直立,像只想尿尿的狗儿。

    唐韵骂他小公狗,兴致上来了,什么话在床上都成了情趣:

    “武林盟主又如何,还不是被我插得欲仙欲死,我看你今日还不过瘾,要找那莫云恒一起弄才有趣。”

    秦远行摸了摸自己那物,笑道:

    “莫云恒是个呆子,我看他人高马大,料想他身下尺寸一定不小,谁知引了他上塌,还要我自己动。”

    唐韵捞起他的腰,直直对准粗大坐下去,秦远行叫了一声,被他狠命握着腰,直刺得花心酥痒,淫水横流:

    “我便也要你自己动。”

    秦远行跌跌撞撞上下吞吐:

    “你不一样……你是个知情识趣的。”

    “你说,我们这副模样,让你爹看到了会如何”

    秦远行坐在他身上,冷笑道:

    “那老东西只要有小儿子就够了,何曾管过我。”

    唐韵将那物缓缓抽出,抵着入口道:

    “此话怎讲。”

    秦远行穴内空虚,哼了两声,要扶着那物再送进去:

    “大概小儿子长得像他娘,老头子经常让他过去。”

    唐韵这才又慢慢挺入,渐渐快速耸动:

    “那我便替你解决了这个祸患,可好”

    秦远行咬住他的肩,几乎咬出了血印:

    “你敢。”

    36、第三十六章

    直到卯时,秦远岫往秦风房里送药,才觉出不对劲。他总是先敲门,秦风行走江湖多年,睡梦中也十分警觉,更何况近日生了病,天光大亮,哪里能睡得着。然而半盏茶工夫过去,房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与秦远岫同来探望秦风的小筑主人也十分疑惑,二人对视一眼,那主人一掌便将门推开了,秦风仰躺在床上,早已气绝身亡。

    秦远岫先是呆了呆,又再去探秦风的鼻息,人僵硬多时,主人劝他:

    “二公子莫伤心,咱们先将盟主找来,一同商议,处理好秦庄主的身后事罢。”

    秦远岫这才回过神来,垂眼道:

    “在此叨扰,给您添麻烦了。”

    直到秦远行来了,见他爹人也冷了,才恍恍惚惚,似是傻了,半天又急道:

    “爹身体一向很好,怎突然就……一定是有人下手害了他!”

    说罢又请人彻头彻尾检查一番,连喝过的茶水,碰过的书画,都一一看了,就差将屋顶掀开,还是一无所获。

    “秦庄主体内无毒,身上无伤,若真是他杀,凶手又从何处下手。他武功高深莫测,若有人要加害于他,难免又是一场恶斗。房里却干净得很,一点打斗痕迹都无。”连官府仵作都来了,他们认为秦风是操劳过度,疾病突发。

    秦远行却坐在一边,冷笑道:

    “修缘小师父,你那位同伴呢,哪里去了?”

    实则平安本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只秦远岫对他有印象,其他人看他一两眼,便觉丑陋不堪,不愿再接触了。因此他已离开四五日,却无人留意。

    修缘听他弦外之音,是怀疑到平安身上了,便直说道:

    “我们尚在宁波城之时,平安便离开了,断不会与庄主之死有关。”

    秦远行又道:

    “就是因为他离开了,才更诡异。你二人无故出现在武林大会上,那黎素是什么人,偏又输给你。你的武功路数,我们却见也没见过。”

    修缘还想争辩两句,秦远行却继续:

    “更有人对我说,在宁波城外的破庙中,见过你与你那同伴,衣裳不整,赤条条躲在佛像后头,似在行……苟且事。小师父,你一位出家人,难道不知道寡廉鲜耻么?”

    修缘大惊,在场各位也都无话可说,纷纷回过头望着他。

    秦远岫立刻打破沉默:

    “够了,大哥,当务之急,是处理父亲的身后事,你在这里做无谓的纠缠,是什么道理?”

    说罢又向在场各位道:

    “今日家父身遇不测,承蒙各位照拂。不过修缘是我多年好友,又在武林大会上以一人之力为中原武林排忧解难,各种无端猜测大可不必。”

    众人看秦家二位公子的说话气度,心中早有了计较。秦远岫虽没有内力,练不成甚么高深武功,平日看去也只似个儒雅书生,若论武艺,绝不是秦远行的对手。但秦家二十四个死士,个个都对他心服口服,唯他马首是瞻。秦风一死,秦家家主到底是谁,现在还很难说。

    当日晌午,秦家人就扶了秦风的灵柩一路赶往苏州。

    秦家里里外外白布漫天,许多江湖人才从宁波府返家,有的还在路上,听闻秦家治丧,除大感震惊外,无不策马疾驰,纷纷往苏州聚贤庄赶,一时间竟十分热闹。

    秦远岫一袭白布孝服,跪在灵堂前,他守了一夜,秦远行早已熬不住,一大早便回去洗漱休息了。

    第二日武林中人渐渐到了,他还要负责招待,不知多少人对他说了多少遍节哀顺变,他都一一回礼谢过。

    下午,庄里来了不速之客。唐韵到了。

    唐门因使惯了各类蛊毒暗器,在江湖上地位尴尬,不黑不白。既无人敢招惹他们,也并不受人尊重,与聚贤庄更是少有来往。

    唐韵这回却主动来了。

    秦远岫淡淡道:

    “唐门主人远道而来,秦某在此谢过了。”

    秦远行见是唐韵来了,腰也软了,说不出话,只狠狠瞪他一眼。

    唐韵回应:

    “在下素来仰慕秦庄主盛名,还未来得及上门拜访,聆听他训导,庄主却离世了。特来送他最后一程,了一桩心愿。”

    秦远岫望他一眼,不再说话。

    晚间用饭,聚贤庄在厅堂与外院足足开了五十桌,酒过三巡,都纷纷议论开来:

    “先是江南四家与灵音寺惨遭灭门,秦庄主本要为他们讨公道,却先去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魔教……开始清洗中原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噤声,人心惶惶,有人立刻开口:

    “秦家是江湖领袖,谁那么大的胆子,问问咱们答不答应。”

    又有人立刻冷笑:

    “诸位别忘了江南四家中的白家,它可是最先被望川宫血洗的。当年凌九重对白望川是如何情深意重,也能下得去手,更何况聚贤庄。说起来,若不是秦山秦老爷子力阻……”

    “对,秦庄主身体一向很好,如今说没了就没了,魔教嫌疑最大!”

    众人在席间转而对魔教进行声讨,修缘与秦远岫坐在一桌,外头闹哄哄的,虽不知具体细节,也听了个大概。

    他心里也十分疑惑,经由众人这一议论,也觉得望川宫最可疑。

    秦远岫不言不语,也不发表看法,只夹了菜给修缘:

    “你多吃一些,这几日我应接不暇,照顾不到你,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便好。”

    众人说话议论,直到亥时,聚贤庄才恢复静谧。

    当晚,苏州府打更的照例巡街: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不知道念了多少遍,直到口也渴了,巡了大半个城,快走到秦家门前,看到那一番丧孝布置,不禁打了个冷战,连秦风那样的人物,都命丧黄泉。若真是得了急病死的还好说,否则,天下哪里还有太平日子!

    那巡更的正想着,忽见个身着红衣的男子一跃飞上秦家小楼屋顶。那人一身艳红,连遮脸的面纱都是红的,身手矫捷轻盈,偏偏身姿颀长,一看就知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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