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你命里缺我啊 作者:璧坐玑驰

    第1节

    道长,你命里缺我啊

    作者:璧坐玑驰

    文案

    薛洛璃:“道长,我见过你吗。”

    沈思辰:“你猜。”

    薛洛璃:“呵呵,你猜我猜不猜。”

    凌澈:“洛璃,你过来,离沈思辰远一点。”

    沈念星:“小杂种,你离思辰远一点。”

    雪凝:“臭小子,离沈思辰远一点。”

    叶华年:“原来如此。”

    薛洛璃:“???”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什么地点发生了什么?

    好不容易重生了,兜兜转转又绕回原来的道上。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真的是对方先动的手。

    注意事项:

    1本文有倒叙,非bug,感谢坚持

    21v1 he结局

    3架空世界

    大事如浮云,恋爱才是重点。一切都是为了谈恋爱,一切都是为了助攻。道长说再爱我一次?

    这是一个直白的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 i try i high give  five的故事。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破镜重圆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薛洛璃,沈思辰 ┃ 配角:凌澈,白修羽,沈念星,叶华年,雪凝 ┃ 其它:重生,相爱相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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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天外机缘

    薛洛璃醒来之时脑子仍是混沌,身体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他,疼的他动不了,张口微微喘着气。

    他记得自己已经死透了。魂魄离体那一刻还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蜷缩成团,满身血污,头发半黑半白,整一个倒霉鬼的模样。若是自己在路上遇到这样晦气的东西,准是要啐一口的。

    “总算醒了。“

    清冷的声音,幽幽的撩拨他的思绪,轻而易举把他从神游天外中拉回。

    薛洛璃勉强抬起眼,一名青衫女子似笑非笑望着他,虽无粉黛华服,垂丝金钗,却顾盼生姿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她身后另有两名执剑而立神情端肃的女子,相同的素雪白服。

    虽脑子还没清楚,薛洛璃看出来这三名女子身份贵重。

    先是沾沾自喜,哈,没死成。

    而后仔细思考,阁下哪位。

    他不明白,不是已经死透了?眼前这位是如何救得了他,却又为何救他。

    薛洛璃虽然生前钻研不少歪门邪道旁生异术,还招修真名门世家贤明唾弃不齿,他终究是一个凡人,修为再高还是个凡人。

    是凡人就逃不开生老病死,离不了三魂七魄。魂魄消散当是再无生机。

    他不怕死,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的。但也不想死。能活着还是好。

    还是活着好。

    “这是哪?你是谁啊?”

    许是躺的久了,声音带着嘶哑,不似从前那般灵动。那女子也不应他,瞧他眼里恢复了精光,神志逐渐清明,便着人收拾桌上散落的物件。

    见那女子不搭理他,薛洛璃又换了一副讨巧卖乖的腔调,道:“好姐姐,你应我一句呗?这是哪啊?我躺了多久?”

    他天生一副好皮囊,笑起来眉眼弯弯,又会说道,不作恶时就像是一个邻家弟弟。虽然刚回魂,不知睡了多久身体仍是虚弱无力,说话都漏着风。

    可他毕竟活过来,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那女子依旧不多看他一眼,眼见就要离去。

    救了他却又不理他,做好事不留名,绝不是那些名门大家的做派。正想着,一道身影飞了进来,叫着姐姐扑到那名青衫女子身上。又是一位艳丽少女,一袭水蓝长纱,两三素钗流苏,流风回雪无一丝累赘。

    怎么又是女人,这里只有女人吗。

    “他醒啦姐姐。”

    声音如清泉叮咛,跑进屋时仿佛将阳光也一并带了进来,暖洋洋的,似是撒娇的模样,如人畜无害的世家千金一般。除了那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薛洛璃能隐约感觉到这四个人修为摄人,还都是女人,修仙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门派。

    薛洛璃费力在脑子里搜刮一圈,无果。

    “人已无碍,你送他走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留下这么句话,青衫女子轻飘飘的出去了,看不到薛洛璃一边努力撑着床沿想要起身,一边努力的伸手,在心里大喊不要走我许多事情还没清楚还有大碍,不如再救我一救。

    她没听见。

    留下的那名少女似乎是听见了。

    水色少女蹦跶着跳到薛洛璃床边,仙姿玉色,冰肌玉骨。

    弯腰上下扫了一个来回仔细审视,便两手交叠一双盈盈秋水居高临下盯着他道:“你没事了。”

    这少女似乎眼神不太好的模样,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身体太过虚弱,说一句话要喘上几口气,薛洛璃缓了缓,挣扎着抛出了问题。

    “这是哪?”

    “梵宫。”

    “你救了我?”

    “不客气。”

    这家伙说话喜欢几个字几个字的蹦,薛洛璃累得翻白眼,从前多是他占别人嘴上便宜,如今轮到他被祸害。幸而在体力和精力都耗尽之前总算把话都说清楚了。

    此处是她仙居梵宫,眼前这位捡到他的少女名雪凝,给他招魂的青衫女子是她的姐姐,按照此女的说法是溜出门玩的时候恰巧经过那河边恰巧看到还没凉透的他觉得此人长相甚佳死了可惜大发慈悲捡回来救下。

    虽然薛洛璃不知道她是如何从满是血污的脸上看出“长相甚佳”。

    而且薛洛璃不明白。

    “我已散魂,非人力能及,如何救得我。”

    雪凝莞尔一笑:“为何道我等是凡人。”

    ……

    薛洛璃目眩神摇难以置信,听她说了半晌总算明白,眼前这位和方才救他女子皆不是凡人,乃是天神界神女。

    即便成者寥寥,修仙界各名门无不以精进修行祈求早日修得圆满飞升成仙为人生头等大事。虽六界各行其道,灵魂各有归处,招魂逆天而行但情有可原,她便应了雪凝的要求,将他已经开始散落消逝的魂魄给用锁魂阵召了过来,可之前修得的灵力却是消散难以挽回。

    不知道情有可原指的是何事,薛洛璃终于明白了下不为例的意思。

    若是修仙界那些道貌岸人的家伙知道修行百年后得以飞升遇到的却是这样的神,会不会直接从上面跳下来。

    “所以你救我只是因为我长相?”

    “不是说了不客气吗?”

    这个看脸的世间还有希望吗。

    “多谢你救了我,可如今没了灵力,什么也不会,报答不了你咯。”

    “你的没了,我的还在啊。”

    薛洛璃目瞪口呆,表示了一下听不懂。

    “救人救到底,谁让我好心呢?我已然过了你数十载灵力,待与你体内的元神相融,你便能运用自如。”雪凝一脸骄傲。

    数十载?薛洛璃这下是彻底清醒了。

    修仙界德高望重之人终其一生精进修为大部分不过也就数十载的法力,他这睡一觉醒来就告诉他不但捡回了一条命,还白送了他灵力,仿佛十五岁前受的苦难折磨倒的霉一次性全补偿给他。

    有这么好的事吗?你确定没有找错人。

    “既然你现在醒了,快走走走。”

    “什么?你等等…………”

    等字还未道完,一阵酥麻感,薛洛璃重新陷入了混沌,隐约感到有人狠狠踹了他屁股一脚。

    再次醒来时仍是保持着脸朝下的姿势,石子硌的他脸生疼。左手浸在身旁的河水里,衣衫已湿了一块,右手握着他的佩剑。薛洛璃踉踉跄跄站起来,脸刷的拉下。

    这位也忒不靠谱,就这么扔在河边,若是涨了水来,是让我再死一次?

    望着手中与他朝夕相处多年的佩剑,薛洛璃思忖片刻,把剑放到地上,尝试着调转体内的灵力发出指令,然而佩剑纹丝不动置若罔闻。

    真如雪凝所言,灵力与元神尚未融合,无法运转自如。

    可要等到几时才能用得上。薛洛璃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守着一座金山却一颗金子也不能用的人,傻透了。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重新俯身捡起佩剑。

    薛洛璃的剑名“噬血”,初得时并不是什么名剑。在他还是天宸殿弟子时,凌家子弟凭借从长辈那继承来的名剑在争斗中赢了他,剑气震伤了他持剑的手,逼得他后退几步跪在地上,那股被他强压在喉头的血,现在想起来还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那人一脚踢开暗淡无光的噬血,嬉笑着道,废物拎着一块破铁也想修仙吗。

    他拾起剑,发誓将来就凭着这把剑将这些靠祖上荫庇名门之后一一斩下。薛洛璃自小过惯的是市井流浪,拳打脚踢的生活,他认准的世道很简单,谁欺负了他,他自当十倍奉还。

    持剑修行讲究人剑合一,相互影响相互成就,薛洛璃天生剑走偏锋,时间久了竟也让一把普通的剑染上了他的气息,剑锋隐隐流转邪气。

    在天宸殿时,他只要了这一把剑,不过短短几年却如沧海桑田,他身边依然只剩这一把剑。

    唔,好像少了些什么。

    薛洛璃认真思考该去哪里,突然听到一阵喧闹声,远处一群人追赶着一个狼狈男子。眼见此景薛洛璃扭头就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走两步一阵踉跄被人从背后拉住,凄厉叫着“救命!”

    没有法术傍身只能靠两条腿跑的劣势就是这么明显。努力抽身期间,一群年轻人已将他们团团围住,眨眼间列阵对峙,警惕的执剑随时准备出鞘。

    穿着一样的衣服,看起来应该是某个门派的弟子。

    “你是什么人!”领头那名弟子仔细端详他之后大喝一声。

    薛洛璃耸肩,满腹委屈道:“路人。”

    几名弟子面面相觑,似乎不相信如此巧合的说辞:“路人他怎么会紧拉着你不放。”

    “没错,定是他的同谋!”

    薛洛璃冤枉:“这话你要问他啊。”说着不停的去掰那人的手,奈何那人已形同疯癫力气极大。

    说话间,那男子始终扒着薛洛璃不放,嘴里含混不清念念有词。这群人对他又怜又恨又怕,眼神须臾间闪过许多复杂情绪。

    他们一边保持围堵阵型,一边用眼神怂恿着其他弟子,自己却不敢贸然上前。如此僵持许久,薛洛璃感到那名男子抓着他的手劲越来越大,疼的他不由得皱眉,那人嘶喊声也逐渐凄厉阴狠。

    这叫声仿佛勾起了这群弟子可怕的回忆,面上越发惊惧。年岁稍长的一位目光里仿佛燃着烈火始终瞪着那人,片刻下定决心道:“不能再耽搁了!都绑回去!再理这许多缘由!”

    薛洛璃冷笑,哪里来的低门小户都敢在你爷爷头上动土了,这几人的装束他之前从未见过,应当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来历。

    那些弟子们见那人癫狂行状愈甚,加之薛洛璃眼神渐冷,也不敢再踌躇纷纷出剑,劈头盖脸朝他和那少年落下。

    薛洛璃也抽出噬血抵挡,谁知灵力尚未恢复只剩拳脚功夫,纵使一脚踹翻一个终敌不过他们人多势众。

    几个回合下来,薛洛璃只剩撑着噬血喘着大气,往日随他染血夺命的宝剑现在拿起竟有些沉,心里怒骂体内灵力居然如此不听使唤简直是岂有此理,一个晃神来不及闪避从后来甩来的一击。

    才刚醒没多久就又晕过去,薛洛璃感慨,真他妈不靠谱。

    ☆、第2章 邕州异事

    准确的说薛洛璃是被落在他身上的许多目光给弄醒的,放肆得让他极不舒服。

    他过惯的是与野豹豺狼争食,人心算计中求生的日子,短暂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总能敏锐的察觉,何况这么多人。

    薛洛璃漫不经心睁眼时,正毫无形象螃蟹一般地趴在地上。金廊玉柱的屋子里,四人端坐在旁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其中一人薛洛璃认出,正是那群年轻人为首者。

    若无其事翻了个身,薛洛璃拍拍身上的灰盘腿坐在地上,撑着下巴环顾一周,这才注意到堂上坐着一男子,锦织绸罗,衣冠楚楚,点滴宝石缀上金丝银线,宛如一只孔雀。

    竟有此等俗不可耐之人,薛洛璃哂笑。

    原本应当断绝贪嗔痴,修心练性之路,如今倒是什么人都想来掺一脚了。

    此人正是将薛洛璃绑走门派宗主之子,凌旸。

    凌旸祖上原姓林,因其祖父修仙成痴仰慕修仙界五大名门,年少时曾入天宸殿学艺,归来后又与天宸殿弟子共同镇狩除魔,宴席往来沟通不断,莫名的自信与仙界缘分似是前生已定。因此决心从他这一辈起建立一个流传千古的修仙名门,立派当日便宣布将姓氏改为凌,以示与天宸殿同气连枝。

    只不过其祖父实在是籍籍无名一小卒,既无仙骨也无天资,且门派居于邕州一隅,难为世人所知。只需要看这凌旸的资质心气,便知凌门主的雄心还没开始就可宣告结束了。

    薛洛璃昏迷之时,凌旸已让人将他身上彻底搜了一遍,除了一把破剑并无其他财物。再根据亲眼所见弟子们回报,企图逃离时这人用的仅是拳脚功夫,毫无防备能力一掌就能将他击晕。

    凌旸暗骂弟子蠢不自知见人就抓,既然人已经弄回来了索性盘问清楚:“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那里。”

    薛洛璃嘻嘻哈哈道:“一路人,刚好路过那里。”

    正坐一旁的弟子忍不住出声:“那凌月见你就喊救命,抱着你也不撒手,岂是路人能搪塞过去的。”

    凌月?

    薛洛璃觉得好笑,转而面向这位言之凿凿的弟子:“你说他喊救命,我还能把他嘴给缝上?喊了半天我理他了?”

    凌旸闻之蹙眉,朝那弟子投去询问目光,那弟子细细一想,犹豫道,“确是没有。”

    薛洛璃大笑:“我就猜到你们有乱七八糟是非,跑都来不及。结果还是被你们扯进来了。那谁?凌月?拖着我,我多努力想挣脱你们没瞧见?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不论是非先打再说,一棍子敲晕我,夺剑安罪名。我是无所谓,烂命一条的,不知你们是何门何派,这么厉害的家势浩大,我该为你们好好宣扬一番。”

    薛洛璃此刻一副流氓腔调,说话惯会嬉笑间戳人弱点,尤其是对这些稍有点家底的门派,名声比性命更重。他醒来不见噬血,已是十分不爽,再被盘问几句,更不可能有软话好言。

    凌旸听他这么说,原先气势已下去大半,手指不自觉敲打着桌面。

    父亲最最重门派声望,平日就最看不惯他行事毛躁的模样。如今门派遭逢怪事,没想到下面的弟子费了半天功夫抓回来一个不相干的人,看上去伶牙俐齿倒不是好相与的。

    这等枝节还是不要惊动父亲为好。

    凌旸低声吩咐侧旁去取噬血,起身走下堂去。银线高鞋在薛洛璃面前站定,大笑三声后伸出双手将他扶起,拱手致歉,道:“这位公子,多有得罪。之前那人原本是我兄弟,同是修仙术士,偏偏不走正道修那旁门左道。如今心智被魔吞噬,发起狂来饮血掏心。我派已有弟子遭逢毒手,如此才会草木皆兵,牵连公子惹出这些是非,还望公子海涵。”

    薛洛璃置若罔闻。

    凌旸侧目,朝那名与薛洛璃交手的弟子使了个眼色:“快与公子道歉。”

    那弟子仍是不服却也无可奈何:“……对不起,请公子原谅鲁莽之举。”

    他安然受之,最喜欢看这些自命不凡的人不愿意又不得不向他低头的样子。爽得透彻!

    “嘻嘻,既然你们这么诚恳,那就罢了。”薛洛璃想到了什么,眼睛骨碌一转抬首询问,“你说那人已成魔?”

    凌旸看他似乎有些紧张,只当他确实是平头百姓,对修仙成魔之道如听坊间怪诞,又好奇又害怕,不禁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满足感,道:“确实不假。所幸我派弟子发现的早,不过五六日,可这凌月已靠饮血功力大增,必须镇魂锁才能压制住他。”

    说起门派遭遇的无妄之灾,同门惨死,凌旸心中愤恨,咬牙道:“我派镇守邕州以来,一直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保一方安宁,谁曾想……”

    “你等等!”薛洛璃如遭惊天霹雳,闻言急忙打断他,“这里是邕州?!”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死在了渝州,怎么一醒来就到了邕州!

    不是说好哪捡的扔哪去?神女你的打开方式不对啊!

    “正是邕州,怎么公子竟不知道,那是如何来的此处?”看到薛洛璃如雷劈般不可置信的表情,凌旸更是诧异。

    据回报弟子们是在荒野山林中发现的这人,无船无马,仔细想想确实有些怪异。

    薛洛璃总不好说自己是被盲扔到这里,还没搞清楚方向就被你们抓来了,一时间两厢沉默。

    此时之前离开的侍从取剑归来,薛洛璃接过噬血细细检查,确认这些不识货的家伙并没有在噬血上加封印施术,这才放心。

    凌旸刚刚所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正准备和他继续大谈弟子入魔一事,忽然听到门外由远及近的喧闹嘶喊声,张惶失措。

    “快来人!!凌月破阵而出了!!”

    屋内众人瞬间大惊失色,拿起各自佩剑便冲了出去。薛洛璃也跟着几人一同循声追去,发现已是月上枝头。

    绕过几重回廊,薛洛璃才看到试练场上一众弟子已摆开剑阵围住了骚乱之源,有弟子已受伤,衣襟渗血。

    所有人皆目光如炬紧盯中间那人,衣带被强大的剑气吹起,发出呼啸声,耳目感官被调动极致,紧绷着神经等待着御敌指令。

    正是那日拖着薛洛璃的男子,凌月。

    薛洛璃眼神聚焦心中微微一动。此时凌月毫无凄厉恐惧之气,眼神阴毒,面露凶光,双手格挡在胸前警惕四周。

    凌旸自己也慌了神,不敢上前助力,急忙在人群中寻找长辈,待看到父亲和师叔身影,皆神情严肃观察阵内局势以动,才总算安心。

    于是将薛洛璃拦在身后,道:“公子寻常百姓不懂其中之事,离远些好。”

    薛洛璃笑道:“这位大哥深谙此道怎么不去帮忙啊?”

    堵得凌旸语塞。

    不去看他涨红成猪肝的脸色,薛洛璃把视线投回凌月身上。这人与那日神情举动截然不同,当时明明是面目惊恐一身伤痕,抓着他的手臂隐隐发抖,骨骼作响。纵使修仙十年小有成就者,也没道理复原的如此迅速。

    薛洛璃泰然自若拍拍凌旸的肩膀:“喂,你们人人都用剑,怎么这人是你兄弟却不持剑。”

    凌旸冷笑:“他偷学旁门左道,杀害同门,哪里有脸再用父亲所赠宝剑!”

    薛洛璃抬脚踹右边的弟子,把他注意力从试练场上拉回,继续问:“他平日也是这幅凶神恶煞模样?你们都没看出来他是个坏胚子?”

    “他整日里胆小,说话也是唯唯诺诺,谁知竟敢走这邪魔外道。”

    用剑习惯变了,性情也截然相反,如此性情大变,入魔当真是可怕,啧啧。薛洛璃后退两步,靠在梁柱上,好整以暇地看戏。

    凌门主与尊者们坐镇东南角,其余弟子摆开弓形剑阵,一声令下数剑齐发,阵阵白影呼啸着朝凌月冲去。凌月眼疾手快,飞身避开剑锋,紧接着反身抓住剑柄借力打力,剑光一转反而飞向那几名列阵弟子。

    薛洛璃见状不由得问道:“怎么下手还有余地啊,乱剑砍死多轻松。”

    不知是谁叹了一声:“门主到底舐犊情深。”

    薛洛璃眼神一黯,倒有些同情愤恨起这个凌门主了。儿子即使变成了这样,却也不能狠心杀他。

    突闻下面一道石破天惊的尖叫声,宛如鬼厉哪还像个人?

    薛洛璃定睛一看,凌月身上缠着厚重锁链,链子另外几头几名髯须飘飘长者用力拉扯着,左手青筋暴起右手不忘掐指召术口中念念有词,凌月试图挣脱可锁链越来越紧无法动弹。

    声音越发凄厉却越发有气无力,最后终于两眼一翻倒地不起。众弟子终于放松了神经,不少人跟着瘫倒在地上。

    凌旸也重重呼了一口气,身体软了下来。猛地想起薛洛璃这个麻烦,转身一看,后者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虽然眼前这人什么话也没说,可凌旸感觉仿佛受到了嘲笑,掉了面子。

    今夜遭逢大乱,父亲正是心烦的时候,千万不能让他知晓这一茬。

    凌旸连忙派人去给薛洛璃安排,一边对薛洛璃说着凌月的可怕残暴多少吓唬这个少年。薛洛璃笑盈盈的听着凌旸为了显示自己的懦弱情有可原,拼命的抖落门派禁忌。

    他笑容越发甜美只觉得今夜的大戏真是分量十足。

    ☆、第3章 游山玩水

    次日离开,凌旸如送瘟神,赠他一些银钱以示对他无辜牵连的歉意。薛洛璃虽恼,但现下的他没有讨个说法的本事,再加上昨夜让他看足了好戏,薛洛璃便也不做纠缠。

    如今空有一身灵力却没法使用,噬血在手也不能御剑飞行,薛洛璃感叹此时非常需要一匹马。

    邕州是南部一座小镇,这里民智未开,民生凋敝,寻一脚力十分不易。在镇上转了几圈仍颗粒无收,薛洛璃走到旁边一茶馆休息打听,必要的时候迈两条腿不如一张嘴。

    伙计是个热情勤快的年轻人,邕州外地人极少,遇到薛洛璃这样的难免好奇,三言两语便熟络了起来。

    “客官您尝尝,这时我们这的仙茗山茶,别管您是哪里来的,必定没尝过。”伙计自信满满,难掩骄傲。

    薛洛璃原不爱茶,听到这自信的话难免好奇,便拿起桌上的茶杯到鼻下嗅一嗅,确是一股清香甜糯之气。稍稍放心,仰头一口闷。

    苦的!

    舌头受到极大刺激,薛洛璃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他向来喜甜厌苦,一口灌下那碗茶后,自后腰到脑门仿佛被雷击一般难受痛苦。恶狠狠的扭头盯住那伙计准备开骂,谁知伙计先他一步跳了起来。

    “哎哟客官诶,这茶可不能这么品!观色,闻香,浅尝,看底。您这牛饮当真是……”暴殄天物。

    没说出口的话被这客官冷若冰霜的眼神生生给憋了回去。

    薛洛璃被刺激的仿佛牙舌具废,鸡皮颗粒都冒了出来,猛地灌了两碗山泉深呼吸才感到回魂。远离那可怕的茶水,招招手让伙计靠近些,道:“你们这镇上何处有马。”

    这伙计也是个粗神经的,啪的敲了一下桌子又兴奋了:“客官您又找对地方了,我们掌柜是这行家,乡绅老爷要好马都得找他。”

    …………

    薛洛璃装模作样的在马厩前转了几个来回,他其实不懂马。幼时贫苦,只能远远的看一看这些有钱老爷们在路上骑着的高头大马,被人带入天宸殿走上修仙之路后,很快就学会了御剑飞行,也用不上马。

    因此,可谓一窍不通。

    难得薛洛璃生出一种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悔恨。

    他轻咳一声,两只手指一动招呼那马贩子过来,笑道:“你来替我选一匹脚力上乘的好马,若是选不好,我就把你的招牌砸了,让这些畜生把你家房子桌子锅碗瓢盆全踩碎。明白?”

    薛洛璃虽年少轻狂,偏偏面容甚佳长着一张讨人喜欢的脸,即使威胁人也是用软糯讨巧的声音,老板先是怔住,马上回过神来,赔笑道:“自是明白的!公子放心!”

    明白?

    他明白个屁!

    薛洛璃骑着这匹马走了不过十几里路就开始磨磨蹭蹭不肯动,气的他想立刻掉头回去撕破那奸商的笑脸。

    出了邕州地界走官道向北,一路村落尚少,遑论城镇。如今这匹马跑十几里路便显疲态,哼哼哧哧不肯动弹,应该是匹有点年纪的马。看样子日行不过百里,照这龟爬速度少不得要过一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日子。

    薛洛璃内心大吼岂有此理!无商不奸!所幸南部多山水,清泉野果,总不至太惨。

    官道只一条,闭着眼睛趴在马背上走到底,就这么磨了几日别说村镇,连人影都没见着一个。

    累极,蹲在岸边把头探到冰冷河水里,刺骨寒冷让他瞬间清醒,薛洛璃一手托腮,一手朝河中心扔碎石子,想着他该去哪。

    他想到了往广陵,回天宸殿。

    薛洛璃记不得自己死前想到了什么人。都说人死前看到的想到的都是这辈子最留恋的,可他总也想不起来。他这一生无牵无挂,如今摆在他面前的通途道路,他还是想到了天宸殿,想到了世上曾经对他好过的那个人。

    捡起河边碎石滩上的树枝,戳戳低头喝水的老马,嚷道:“都怪你,没人要还拖累我。”

    老马受到惊扰,仿佛听懂了眼前这人说的不是什么好听的话,烦躁的踩着蹄子表达不满。薛洛璃也不去管,从袋子里掏出几枚路上采的野果朝它扔去,面对食物老马反应极快,准确咬住了果子嘎嘎吞下。

    看它这时身手矫健薛洛璃哈哈大笑,翻身上马结结实实给了一巴掌,道:“吃够了没,吃够了给老子跑!”

    薛洛璃眯着眼睛抬头望天,此刻乌云蔽日,似有山雨欲来之势。他们走在江河下游,河水渐涨。若是在下雨前找不到一处可遮风避雨的地方,暴雨倾盆之时,山石崩塌,泥沙冲刷,河水暴涨把它们困在河床中淹死。

    从此修仙界多了一个传说,邪门无赖的小混混报应不爽而死虽老天不长眼让他回阳但以更尊严扫地的方式和一老马山洪淹死真是快哉……

    想多了。

    好在太阳落山前,他发现了一处看起来适合过夜的山洞,才停止了各种天马行空。反正对这家伙来说少跑一两个时辰的脚程也差不离,真要靠它得要猴年马月才能到得前边的城镇。

    拔掉洞口一些藤蔓,容得一人一马进入。进去以后薛洛璃发现,这洞口虽小,长久无人打扰以至蔓藤丛生。然而内里确是别有洞天,有一稍高平台上还有零星枯萎蒲草,当是从前途经此地的客商猎户留下的。真是正好正好。

    薛洛璃兴奋,今晚终于有着落了,一个飞身扑上去打了个滚,结果被硌的嗷嗷叫。

    滚下来出去寻了蒲草树叶,一半铺垫一半喂马,捡了大一捆树枝生火,算着维持一夜已是绰绰有余。忙活了许久,洞内的阴冷之气才稍稍退去。

    铺满了蒲草的“床”滚起来舒服了许多,薛洛璃从头咕噜到尾又从尾咕噜到头,满足的长舒一口气。

    采来的野果大多进了畜生的肚子,这阵子日日运气练功,感到饥饿的间隔越来越长,那道陌生的灵力在体内运行日渐顺畅。

    最初几日,薛洛璃曾想既将法力过了我岂有不受控制之理,如何说他都曾是此道翘楚。于是试着念诀御剑,劈山破木,以元神压制引渡灵力,均无功而返。

    有时意念狠了,那股强大灵流倒反制他的元神,如同两股力量在体内撕斗,疼的他仿佛魂魄撕裂挤出体外恨不得干脆昏死过去的好。

    如此几次便不再轻易尝试,自讨苦吃。乖乖打坐凝神入定,耐心引导着灵力缓流与元神交汇,不再揠苗助长,连续几日反倒有些成效。

    至少现在看来肚子不饿,干活不累。

    薛洛璃反省,莫非生前真是作恶太多,死的如此轻易不足赎罪,才一脚将他踢回人世间,掉到深山老林靠着一头老马屁颠屁颠朝北走,不知何时是尽头。心里空落落,像是被人挖掉一块。从前虽也是游戏人间,总有挑衅名门长者,搜罗旁门典籍,掀摊打人骂狗这些好玩的事。

    无论好坏,都有个修仙飞升,逃离这尘世苦楚的盼头。

    脑中飘过一张桃羞杏让的脸和一双剪水双瞳……

    ……还是算了……

    突然惊雷轰顶吓了一跳,紧接着一阵越来越密水撞击地面的巨响。

    果然下雨了。

    雨水在洞口冲刷成一道密集如织的水帘,雷雨如擂鼓,现下铁定是没法睡。薛洛璃干脆一个打挺起身,顺了顺乱毛,闭目调整姿势开始修习。

    雷雨一直没减弱,久到他将将入定中睡着,忽闻急促脚步声且来人不少。薛洛璃立刻清醒了过来,警惕的盯着洞口,十来只落汤鸡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涌了进来。

    没想到这洞内竟然有人在,这群人也愣住了,止住脚步不知该不该继续往里走。

    待看清这群人的衣着打扮,薛洛璃眼里的温度迅速冷了下来。

    齐齐的墨灰长衫,绣纹古朴简洁,衣料虽不名贵但难掩出尘仙气。

    薛洛璃收回打量的目光继续凝神,那群弟子见他似乎也没有赶他们出去的意思,小声道了句叨扰,小心翼翼的一个个如小鸡列队沿着石壁挪了进去,也不敢发出太大声响唯恐惊扰到薛洛璃。一时间原本还算宽敞的山洞挤满了人,鸦雀无声仿佛连空气都凝固,只能靠眼神交流。

    实在是大雨中奔波了太久铁人都能打穿,静默了片刻一名弟子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声音的回响甚至压过了外边的惊雷。

    众人齐刷刷把视线放在薛洛璃身上。

    薛洛璃皱眉,盯着那名仿佛闯了祸面色涨红的弟子,心中骂了句臭道士就是麻烦。

    真生病感冒,这一夜传染给他反倒麻烦。于是抬手指了指火堆,道:“过来吧。”

    他知道这些人的来历。

    雷雨交加穷山恶水处遇到独行者,竟毫无警惕防范之意,十多人踌躇不前面面相觑,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不速之客面露不安和愧疚,只一眼便明白是在山上呆久了。

    嗯,像是和那两个自诩正道高洁不屑与俗世之人为伍的臭道士一路的,蠢的一脉相承。

    ☆、第4章 世事难料

    衣衫湿透沾满泥泞的弟子们如蒙大赦,连忙围住火堆捡起一旁的树枝堆帮忙添柴加火,倒也没忘了端端正正朝薛洛璃拘礼:“多谢公子。”

    他不是转了心性,也不是心生怜悯。与这群人的同宗那段不小的是非仇怨,就算他能放下,其他人也不可能忘记的。

    可一个人太久了,还是会觉得孤独。尤其是这样的天气里,这样的阴冷山坳,那没出息的寂寞又冒了出来。

    十多人的劳力总是比一人来的效率高,就着薛洛璃早先拾的树枝又生起了堆火。加上人气,自然暖和了许多,任外边疾风骤雨似乎也无法入侵这方天地了。

    薛洛璃找到了有趣的事,也不打坐练功了,干脆翻下高台坐到那群弟子中间。到底是少年心性四海皆是朋友,又是第一次出远门,哪敌薛洛璃这样的江湖打滚多年经验丰富,你来我往几句就耐不住兴奋把话头说开了。

    这些人都是当下修仙界名门玄灵城弟子。与其他门派看重世家传袭不同,玄灵城收徒不计出身不问仙骨,只要心性纯良品格高洁,有除魔卫道兼济天下抱负的一律可拜入玄灵城门下。故而玄灵城弟子中,以平民百姓居多。

    一朝踏入玄灵城,未经师尊允许不准离开。如此在山中不问红尘潜心问道,几年下来竟都脱胎换骨法术精进,与名门子弟相较也不落下风。

    薛洛璃笑嘻嘻道:“小朋友斯文有礼乖巧可爱,不知是哪位仙人门下?竟放心让你们到这偏僻荒蛮之地。”

    为首弟子从未见过这般油嘴滑舌之人也未习得招架之法,一时不好意思挠挠头,道:“在下沈昭宁,乃玄灵城掌门沈念星道长门下。因邪魔出没,师尊接到邕州凌门主求救信息,特派我等前来相助,也是一次历练。”

    呵,还真是熟人见面。

    沈念星,薛洛璃唇齿间撕扯着这个名字,不自觉笑了。

    压住心中翻腾怒火,薛洛璃道:“原来是道长高徒。许久不见不知沈念星道长安好?一人独掌玄灵城真是辛苦。”

    听到他的话,其余弟子也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好奇道:“公子原来认识师尊?”

    “那公子必定也是修行之人!”

    “公子出现在此地也是为了凌门主而来吗?”

    沈昭宁止住众人,道:“师尊虽然是掌门,但重要的事情都与沈师叔商议,倒也不是很辛苦。”

    沈师叔?莫非指的是沈思辰?

    薛洛璃诧异,沈思辰当年因觉沈念星被自己连累故而心中有愧离开从此如泥牛入海无人知晓他的音讯,何时回的玄灵城?

    “啊,沈思辰道长双目有损视物不便,竟能扛下门派重担,不愧是玄灵城最优秀的弟子,啧啧。”

    他此言一出,原本聒噪热情的谈话气氛瞬间降了温,众人皆是一副茫然模样。其中一名方才讨论中最健谈的弟子犹豫道:“公子想来是记岔了,师叔双目并无不妥。”

    “什么?!”薛洛璃没控制住情绪,声响震的众人往后缩了一缩,“沈思辰眼睛没事?!”

    任他这段日子死了又活买了匹跑的比他还慢的老马躲在这山洞里还撞见师尊与他有过节的玄灵城弟子,这些事都没有刚刚那句“并无不妥”来的震撼!

    当年他与沈思辰沈念星那段染血过往,不甘怨恨搅得他日夜不宁。

    当初是他亲手阴差阳错伤了沈思辰的双眼,虽在意料之外,却是千真万确的无法可救。

    他被伤得体无完肤扔出天宸殿,沈思辰也因此离开了玄灵城,连修真界各大名门都寻不到他的踪迹,直感叹少年风骨却造化弄人。

    怎地今日有人却告诉他沈思辰眼睛完好无恙?

    沈昭宁见他激动,忙拉住他衣袖,道:“昭羽所言不假,师叔确是一直安好。”

    薛洛璃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哎,果然流言蜚语不可信。”接着伸出左脚去撩沈昭羽,继续道:“你们来帮凌门主除魔可有收获?”

    他话题转的生硬,玄灵城弟子也未深入细想,只当这独行公子是与掌门就未谋面的旧友误信了传言。

    沈昭宁道:“邪魔已退,然来的迟了,还是有仙友无辜丧命,凌门主与那人缠斗虚耗大半灵力,也不知道何日才能复原。”

    薛洛璃离开不久后沈昭宁一行到达邕州,凌月又爆发噬血魔性,沈昭宁他们已早有准备以符阵克制,以咒法压制,似乎颇有成效,凌月发狂的时间越来越少,神志逐渐清明。

    众人上下都感觉已将凌月从魔道上拉了回来,功德圆满。谁知就在沈昭宁一行即将离开的前一夜,意外发生了。

    凌月再次爆怒,符阵咒法均无成效,并且专攻击沈昭宁沈昭羽两人,招招皆朝命门而去。

    两人此时仍想救度凌月不忍伤其性命,犹豫见节节败退。一晃神,凌月钳制昭羽颈脖,开始吸食他灵气,凌门主见凌月确已无力回天,大喊一声畜生作孽不可留。

    众人通晓门主大义灭亲的意思,一拥而上不再手下留情。最终凌门主灵力溃散大半,而凌月也果报成熟,魂飞魄散。

    说起邪魔血案,原先那活跃气氛荡然无存。毕竟山林道人,悲悯天性,少不得骂几句邪门魔道害人。

    薛洛璃想理清其中细枝末节,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和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

    沈昭宁虽心情沉重也是彬彬有礼有问必答,薛洛璃不禁感叹沈念星那种一言不合就打他的人怎么会教出这么有耐心的小道士。

    真是太有意思了。

    奔波了一天的玄灵城弟子终于抵不过困意沉沉睡去,洞内三三两两的躺着,有人梦里也不老实时不时互踹几脚,到底是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薛洛璃躺在他费了周折收拾好的“床”上,想着凌月的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凌门主认为自己的儿子修了邪门魔道,在求救信中定也是这么说的,故而沈昭宁一行人以普通镇狩退魔阵法符咒应对。

    薛洛璃还在天宸殿时捣鼓的旁门古籍不少,无论从凌月暴怒时的习惯和发作的时间,都和他在古籍中看过的为求修行捷径法力速成的邪门魔道完全对不上。

    幸好他跑得快,不然倒霉的不就是他了?还有这些小道士,薛洛璃看了看地上歪七扭八的人形。

    第二天沈昭宁他们醒来之时,薛洛璃早已脚底抹油跑了,带着他那匹有总比没有好的老马。虽然他言语交谈已足够小心,谁知道会不会被沈念星沈思辰发现,如今灵力不支,若他们打上门来,只有躺平等死的份。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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