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借个胆爱你 作者:香小陌

    第21节

    幸亏程宇用手机报信儿,自个儿若是晚去一步,若是当时程宇遭人围攻寡不敌众,唯一能用的左胳膊再伤到了,可怎么办?刘晓坤那种渣子捏死了都不可惜,可是程宇就只有一个,再出点儿啥事儿,可真要了哥的老命了!

    罗战真恨自己没有每天24小时盯梢,给小程警官做跟屁虫保镖。

    那几个挨了揍没跑掉的职业打手,头破血流的,被拎回派出所,拘了。

    程宇几个同事一听说是刘晓坤那烂玩意儿雇凶报复,异口同声大骂。

    潘阳跑到拘留室,又把那几个人挨个儿狠踹了几脚,出一口恶气。

    可是这种有权有势的公子爷,还不好直接扑到家里逮捕,上头的人出个什么事儿自有上头的人调停,下边儿的人干看着,无权过问。

    华子挺忧心地拍拍程宇:“程宇,你以后出门儿小心,别让人盯上你了。”

    潘阳说:“是啊,这回幸亏你哥们儿碰巧路过啊,罗战来得可真及时!”

    华子跟罗战竖个大拇指,你小子牛掰,真地道,是个爷。

    罗战那边儿气哼哼得,板着脸,还在自个儿跟自个儿运气呢!

    一大半是心疼程宇,另一小半是懊恼洛杰那个不争气的玩意儿。

    程宇本来想拿所里的医药箱随便处理一下伤口,罗战非要拖着他上医院。

    急诊室里,偏巧还是徐晓凡值晚班,一看见程宇胳膊淌着血走进来,慌张得追着跑:“程宇哥,程宇哥,怎么,怎么这样了呢,你出什么事儿了呢……”

    一个做医生的,慌里慌张成那副样子,让程宇都有些尴尬,觉着特好笑,这孩子没见过血是怎么的,连忙安慰了几句。

    徐晓凡是真的特担心:“是,是碰到坏人了吗?”

    罗战还没消气呢,怒道:“是啊,碰上一群瘪三儿,七八个人拿着刀围程宇一个,也就是你程宇哥能扛,要换了是别人,当时就回不来了!”

    徐晓凡哪见过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儿,鼻头都红了,痴痴地看着程宇。

    他对程宇真是既仰慕,又崇拜的。

    罗战帮程宇小心翼翼地脱外套,再脱里边儿的制服、毛衣,一层一层地剥,血都有些凝固了,几层衣服结痂似的粘连成一坨。

    程宇把上身剥光,右肩膀上一条长长的豁口袒露出来。

    他当时躲闪及时,刀刃刺得并不深,只是从肩头到上臂,划开长长的一条伤口,挺吓人的。罗战一看就心疼了,嘟嘟囔囔得,又把姓刘的全家男性女性家属从上五代的太爷爷太姥姥开始,口头上挨个儿狠操了一遍!

    徐晓凡给程宇抹掉血迹,消毒,脸凑近程宇,看着程宇浅浅的肤色,裸露的完美身形,眼珠子都发痴了,快要晕倒了。

    小徐大夫自从北海那一晚之后,就深深地迷上了小程警官,见了程宇这种性格成熟不苟言笑却正直善良的小警帽儿,才发觉自己以前暗恋过的什么班长,什么师兄,在小程警官的光环之下显得青涩又稚嫩,狭隘又无趣。那些人曾经疏远他,排斥他,甚至在女同学面前嘲笑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关心过他让他觉得温暖……

    他也知道程宇跟罗战是两口子,眼瞅着这俩人同进同出,亲亲热热的。两个人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怎么能做第三者瞎搅和呢,断然是不会的。

    再者,徐晓凡觉着,小程警官肯定瞧不上自己这种没本事的人。他从小就是个很内向挺自卑的男孩儿。同龄的男孩儿都穿大棉裤在胡同里跑来跑去的时候,徐妈妈给儿子穿裙子,扎小辫儿,打扮得像个小姑娘;别的男孩玩儿玩具枪和变形金刚的年龄,小晓凡偏偏就喜欢水彩笔和洋娃娃,所以他也没什么同性的朋友。

    暗恋有时候真的会变成一种习惯,成为一个人的生活状态。

    徐晓凡暗恋小程警官,就只是默默地爱慕,不声不响,渴望着能为对方做些什么。

    小徐大夫一丝不苟地给程宇消毒伤口。

    伤口有些刺痛,程宇眉头皱了皱,别过脸去。

    “程宇哥,疼么?是会有点儿疼,你忍着,一会儿就好了……”

    徐晓凡轻手轻脚得,生怕弄疼了人,目光从簌簌的眼睫毛下溜出来,小心翼翼地探寻程宇的神色。

    徐晓凡那副发痴发呆的傻样儿,程宇没看出来,罗战都快看出来了。

    罗战挑眉哼唧着说:“晓凡,还没抹完呐?”

    徐晓凡轻轻嗯了一声。

    罗战一把抢上去,不由分说,把小徐大夫手里的小镊子和药棉花抢走:“行了,你歇着,我给他弄!”

    罗战整天盯他媳妇也盯得紧着呢,生怕有人瞄上他家青春貌美的小警帽儿。有某方面经验的人,都特别敏感。罗战别看平时挺豪爽粗放的,关键时刻心思可细了,瞧着徐晓凡就不是个安分的!

    徐晓凡手里的药棉花刚才沿着程宇的肩膀,一路抹啊抹啊,快要抹到程宇的胸口,在那块形状很好看的肌肉上打圈儿,甚至有意无意地蹭上那颗微凸的红点。

    程宇就只是别过脸去,也不看人。可是罗战一看,尼玛这是在抹药吗?这纯粹就是在勾搭程宇呢!程宇身上各处是旁人能随便乱碰的吗,每一块小肌肉都是老子一个人的!

    徐晓凡被晾在一边儿,也不说话,就扎着手默默地看着,给罗战递上针线盘。

    罗战一手拿针,一手拿线,哼道:“这个,这个,要缝针啊?”

    小徐大夫点点头:“是啊,伤口这么长,大约需要缝二十针呢。”

    罗战暗暗咂舌,不吭声,心想,你妈缝针怎么缝啊?!

    咱罗大厨就只捆过粽子叶,捏过包子褶,缝过烤小猪和盐水鸭的肚皮。

    可是眼眉前的程宇……隔行如隔山,能把程宇的胳膊当成烤乳猪和盐水鸭瞎整吗?!缝坏了,缝糟了,缝秃噜了,可就没处找第二只程宇了!

    罗战气鼓鼓得,没辙,斜眼瞪了一眼小徐大夫,把针线撂给对方:“晓凡,你缝,我看着你缝!”

    程宇暗暗白了罗战一眼,用眼神说:干嘛啊,对人家小徐大夫这么凶,抽风似的!

    罗战心头酸溜溜的,人真是年纪越大,越爱吃飞醋,仿佛也是感到了岁月无形中的压力,但凡瞅见哪个年轻的小白脸儿跟程宇套近乎,他就开始胃酸泛滥!

    缝针没有任何麻药,程宇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地忍着,侧脸沉默而坚毅。

    罗战瞧着那一根粗线在程宇的皮肉下来回穿梭,当真是头皮发麻,胸闷气短,看不下去,最后还是跑出去了。

    54、爷们儿的回报

    刘公子这事儿搞得罗战好几天都特烦,心发慌,老是瞎琢磨。

    程宇回来之后偶然问罗战:“跟刘晓坤一块儿的那人,是他傍家儿吧?”

    罗战:“我哪知道啊,八成是。”

    程宇:“你认识那人吗?长得……还挺好看。”

    罗战没敢吭声,下意识地不想对程宇扯谎,可是又觉得这种事儿跟程宇说出来,也是找骂的,还不如走大街上装不认识呢。

    他跟洛杰多少年都没见过面儿,完全没关系了,更何况如今跟程宇如胶似漆地恩爱着,不想掺乎旁人的烂事儿。

    尤其自家小警帽儿很要强,爱吃醋,连豌豆蓉儿的醋程宇都吃得津津有味的,犯拧巴,闹别扭,要是哪天知道了那挺俊的人是小奶酪儿……妈呦,爷们儿如今改过自新做良家贤夫憨夫了,还想多过几天消停日子呢,不光彩的往事就甭提了!

    程宇瞟了罗战一会儿,也没多问。

    程宇觉着罗战肯定认识那司机,因为那晚俩人把刘晓坤和洛杰堵在车里时,罗战一直指着姓刘的臭骂,却一句话没搭理洛杰,俩人对视时目光闪烁。

    罗战若是一锁子抡上去连那小白脸儿一起打了骂了,说明俩人不认识。

    可是罗战装没看见那小尖孙儿,说明俩人根本就认识的。

    有些敏感职业就注定了大脑皮层第六感官意识以发散联想的模式超常态运转,程宇就是这么个人儿。

    罗战当年眼光也挺刁,颇看上几个绝色。

    洛杰以前是市队打排球的,还参加过全运会和全锦赛,水平高不成低不就,从小在体校训练又把学业荒废了,没念过大学。专业运动员过了二十岁,一旦打不进国家队,只能走下坡路,慢慢地耗掉运动青春,处境特别尴尬沮丧。

    男孩子身材好,长得又漂亮,自然招来些浪蜂浪蝶。年纪轻,眼皮子又浅,就禁不住物质上的诱惑。每月一千五百块的工资,都买不起专卖店里一套高档男装,越是长得美心气儿高的人,越是不甘心不认命。

    一来二去的,洛杰就走上了这么一条道儿,白天在队里训练,晚上去娱乐城找罗战,或者罗战开着车到训练局门口接他。从罗战这里,一晚上拿到的钱够他半年的工资。

    之后罗战被抓,关进拘留所,娱乐城地盘儿被公安查封,车房财产全部收缴,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身旁稍微有点儿眼力价的小崽子全都跑掉了。

    洛杰只去过拘留所一趟,问:“战哥,那我以后,算怎么办啊?”

    罗战说:“奶酪儿,哥现在自个儿倒霉了喝凉水都烧心,顾不上了,以前也给过你不少,没亏待你,以后再找个人儿过日子呗!”

    “战哥,那,你多保重吧……”

    洛杰临走恋恋不舍得,看了罗战好几眼,毕竟罗战对他确实不错,钱上没亏过,出门在外人前人后,没让他受过一丝儿委屈,没打过骂过,大哥照顾小弟似的罩他。队里所有队友中间,他是最有钱一个,吃穿用都是国家队大明星的水准。

    罗战说了一句“你以后跟别人呗”,洛杰就再没去牢里探过,转眼真找别人去了。当初跟罗战在一起是为生计,为了钱,这棵大树倒了,可是人还得吃饭啊!

    罗战刚出狱时,这人还打了一趟电话来,探了探近况,再没见面儿。

    一来罗战已经认定了程宇,脑子里心里根本盛不下第二个人,哪还惦记小奶酪儿啊?二来,即使没有程宇,罗战如今无钱无势,走在大街上就是一普通人,却是挺要自尊的老爷们儿一个,还能拉下脸去找以前的相好?

    罗战在洛杰身上前后花过几十万。他出狱时,除了那一群铁杆忠诚的小弟还乐意认他,已是身无分文,前任傍家儿都比他有钱得多。

    因此俩人分得极其彻底,两不相欠。

    罗战如今再见着故人,多少有点儿不爽,来气。

    这种心理也是难免,你小奶酪儿跟谁不好,偏偏跟刘晓坤那个姓三孙子的东西,连带着老子这个“前任”都忒么的跟着你掉价儿,跌份,说出去丢人!

    程宇因为受了轻伤,找借口在罗战家住了几天,没敢让程大妈瞧见那血活拉碴一条伤口。

    罗战让程宇请几天假,在家养着。程宇却不愿意整天坐在杨油饼的砂锅居里,白吃白喝无所事事,坚持照常上班儿。

    就为这个,俩人还差点儿拌嘴上火了。

    罗战一大早,才做好浓浓的排骨汤面和程宇最爱吃的葫塌子,就看程宇从洗澡间出来,纱布上沾着水,头发湿漉漉的。

    罗战不乐意了:“你又沾水了,起这么早干嘛?回去睡着,别上班儿了!”

    程宇说:“今儿月底,有几个案子得赶紧结,写报告,我不能让我底下的警员帮我写。”

    罗战系着围裙,提着锅铲,从厨房里冲出来:“程宇你这人怎么好赖话都不听啊!”

    程宇一只手略微费劲儿地穿上制服外套,懒得跟罗战吵。

    罗战拿起电话听筒,递给程宇:“给你们领导打电话,请假,就说你今天胳膊疼,不值那个班儿了。”

    程宇不理他。

    罗战死牛脾气上来了,以前他都是这么吆喝手下小弟的,难得吆喝程宇一回:“程宇你打不打?你不打我打,我跟你们领导说。”

    程宇面无表情地说:“你甭给我犯浑。”

    罗战说:“你也知道我这人能犯浑!我要是在你们领导面前说漏嘴了啥,你到时候可别怪我!”

    罗战确实就是在亲近人儿面前犯个浑,耍他那个爷们儿脾气。

    程宇冷冷地瞅他一眼,嘴角轻扯:“成,你打。”

    罗战:“……”

    程宇说:“你打一个你试试看。”说完扭头就走。

    罗战提着锅铲追过来堵住了大门,一把抱住程宇,立刻就服软了。

    他撒赖似的说:“干嘛啊程宇?不许走,你老是跟我这么横……”

    程宇挑眉哼道:“你先横的,你再继续给我浑?”

    罗战腻固着说:“我不,不浑了……那我跟你吵,你就也跟我吵啊?你怎么能这样儿啊,你不是应该管着我教育我吗?你以后说什么也不许跟我吵,小警帽儿穿着制服哪能吵架啊?!”

    程宇笑出来,翻个白眼,拿这号人没辙。罗战就是那种明明是他先挑事儿闹腾再耍个赖犯个贱最后还能搞得他自个儿特纯洁特无辜全都是别人的过错!

    那天程宇还是去上班儿了,回来时换过药的手臂微微有些肿,抬不起来。

    罗战亲自开车去接程宇,路过几天前巷战群殴过的那条黑黢黢的小胡同,探头探脑张望了半天,心里又开始发癔症,想抽风。

    回到家,罗战把给程宇带的一袋温突突的小笼包子掼在桌子上,扭过脸,一本正经得:“程宇,过来,哥必须得跟你谈个事儿了。”

    “你说。”

    程宇站在桌前,左手拿过一只水杯,在桌上摆正,对准压力壶的壶嘴儿,再左手上去按壶。

    就这么一个极其简单的动作,他却不能像一般人那样,左手端起杯子,右手按壶。当然,他也不能像罗战在厨房里,左手端稳铁锅,右手持锅铲七哩喀嚓地炒菜,俩手配合得行云流水,铁马山河。

    罗战看程宇接水的样子都难受,苦口婆心地说:“其实我早就想说这话了,我一直憋着。程宇,你管片儿这地界,挺多像刘晓坤这号人,你就是个片儿警,你根本惹不起那些官二代军二代的,惹不起就甭惹他们,咱下回离远着点儿不成啊!”

    程宇微微愣住,面孔也严肃起来:“你还记着我是警察啊?”

    罗战:“我当然记着,你是警察,我是老百姓,你至少走出这道门儿你比我牛掰!”

    程宇:“刘晓坤藏毒吸毒,我是依法逮捕拘留他。”

    “藏毒吸毒又怎么样啊?”罗战瞪眼道,“结果呢?结果你前脚儿抓了他,后脚儿丫就被人一个电话给弄出去了屁事儿都没有,对吧?你们所长都不管,你说你何苦跟他较劲吃这趟亏呢!”

    程宇口气冷冷的:“那照您的意思,我抓犯人都得先查他家户口本祖宗三代,见人下菜碟儿,有钱有势公子哥儿都让他们逍遥法外,平头老百姓大街上卖菜的捡破烂儿的我才能办?!”

    “程宇你这是曲解我,你真吃亏了谁替你说话啊?谁最向着你啊?还不就是我啊!”

    罗战急了声音就高了,脸红脖子粗。他其实不是埋怨程宇,是真的担心,怕程宇以前办案的那些对头,一个挨一个地回来寻衅报复。

    不是自己至亲的人,不会这么后怕,越想越怕。罗战现在可算知道那些做警嫂、军嫂的每天担惊受怕都他妈是啥滋味儿了,每天早上看着咱家帅帅的小警帽儿精神抖擞地出门了,到晚上不知道这人还能不能全须全尾完好顺溜儿地回到家,这提心吊胆的日子谁受得了啊!

    派出所领导都知道这件事儿,也问过程宇,口头上抚慰几句,然后,就没下文了。

    真不是领导不护着自己的兵,不想替程宇出头。派出所所长警衔儿是二级警督,副处级。一个副处在这北京城里能管得了谁啊?也就能管手下几个小民警。

    程宇有时候也恨,也烦,也有愤世嫉俗的感慨,也时常无可奈何。他是个警察,他只负责抓人,却无权给嫌犯审判定罪,关押执行。走在大街上,遍地乌泱乌泱都是嚣张横行常年逍遥法外的坏蛋,抓都抓不完。

    程宇缓缓说道:“我以前抓过毒贩,跨省几十个人的制毒吸毒团伙牵涉了某个市领导的大案子都办过,什么人在我眼里都一样办。”

    罗战挥挥手:“以前那是以前,以前跟现在一样吗?”

    程宇反问:“怎么就不一样?”

    罗战急得都结巴了:“你以前,你以前在哪儿干,以前什么样儿,你现在,你看看,你自己说,你现在还能跟以前一样整吗你?!”

    程宇:“……”

    程宇怔愣着,默默拿了颗烟塞嘴里,却没点火,眼神儿流露出愠怒,突然心就伤着了,转身就往屋外走。

    罗战连忙拽住:“程宇!……”

    某些话旁人也不是没说过,程宇一律全当耳边风,自己做自己的事儿。

    可是罗战不一样。

    程宇把罗战当成最亲近的人,自个儿的爱人,如果连最基本的工作对方都没办法包容和尊重,还需要争执和解释,这日子过得就没意思了。

    程宇拿起自己的警帽和制服往外走,这是平生头一回想从罗战家里扭脸走人,自尊心有点儿伤。

    罗战飞身蹿过来,按住门把手,蛮横地堵着门:“程宇,别走!”

    程宇不吭声,眼底发红,胳膊疼都顾不上了,难受了。

    罗战一瞧程宇微微撅着嘴垂下眼不说话的执拗样子,立刻又心软了,抱住人缠在怀里不撒手:“程宇,程宇对不起啊……哥刚才说错话了,无心的,我不是那意思……”

    “放开。”程宇说。

    “不放!”

    “你别烦!”

    “就不放!你以为我家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你既然住进来,你就是我的人了!……成,老子是你的人行不行啊?你得对我负责任你,就不许你走!”

    罗战抱着人啃,亲,揉,又来他那一套百试不爽的混混耍赖大法。

    粗糙的下巴互相蹭着,腻着,暖烘烘的胸膛揉在一处,谁真舍得走啊?

    程宇说:“罗战,我跟你有些想法不一样,我干好多年警察了。”

    罗战说:“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是非观念?我这人怂吗,我胆小怕事儿吗?我见着那王八羔子,都想一棍子抡上去揍死他!但是他不是冲我,他是冲你来的,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啊?!”

    程宇沉默了片刻:“……罗战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罗战心里一动,像是蓦然从心口上淌出来一股暖流,整个人都被程宇融化掉了,说不出话,吻住了人。

    他堵住程宇的嘴唇用力地碾吻,舌尖一点一点舔舐程宇嘴里每一个角落。他从第一天就知道程宇是啥样儿人,如果程宇不是这样儿,如果程宇就是胡同拐角一个胡吃海整的小混混,程宇怎么会跟他有生死过命的交情?他又怎么可能这么爱程宇?

    四片嘴唇轻轻松开时还拉着透明的口水丝儿,程宇安慰道:“你别担心。这次是意外,我以后小心着。”

    罗战皱眉说:“我能不担心吗?你看你右胳膊上,削下一大块儿肉去,缝二十多针呢,你不疼啊?”

    程宇脸上忽然浮出笑容,伸手用力捶一拳罗战的胸口:“你就为这个跟我吵架?你真烦人……我不疼。”

    罗战瞪眼:“瞎扯吧你就,那是长在身上的肉,能不疼吗!”

    程宇抿嘴小声说:“我真不疼。我这条胳膊……筋早就断了,上臂神经也不行了,所以肌肉没什么感觉,不怕受伤,真没感觉有多疼。”

    程宇当时与一群歹徒搏斗,躲闪不及时就有意拿右胳膊护住要害,护着左臂。反正右手已经废了,确实不怕再受伤,这在打群架战略上就叫做“弃车保帅”吧。

    可是罗战一听就懵了。

    心口像让人狠狠擂了一拳,湿漉漉潮乎乎的液体瞬间全部聚拢到眼眶处,就快撑不住泪崩了。他哪受得了听见这些啊?程宇这话简直就跟亲手剜他心似的!

    程宇怎么这样儿呢,怎么能这样儿对待他自己呢!自个儿刚才这又是干什么呢,还跟程宇发脾气瞎埋怨呢,还吼人呢,什么东西啊?千错万错终归还是自己亏欠了程宇,一辈子都还不清!

    程宇的右胳膊新伤摞着旧伤。一条刚缝补好的鲜红色的伤疤下边儿,隐约还能看得到那几块微微凸起的灰白色旧痕,从上臂蔓延到肘关节。

    那晚,罗战死死抱着程宇不撒手,把脑袋揉蹭到程宇脖颈间,唠唠叨叨得,像是道歉,其实更像撒娇恳求原谅。

    “程宇,程宇……

    “对不起程宇……哥对不起你,以后一定对你好,都听你的……

    “我脾气不好,你甭跟我一般见识!我以后要是再吼你,你就把我铐起来,关小黑屋里,拿皮带抽,拿脚踹,揍一顿出气!……”

    两口子迅速言归于好,雨过天晴。

    俩人平时生活里都是有脾气的人儿,互相对对方有什么就说什么,拌个嘴吵个架是常事儿,但是不记恨,没隔夜仇,也知道对方是真心为自己好。

    程宇也感激罗战及时赶到,帮他打架,替他解围。

    罗战担心成那副焦躁样儿,程宇能看不出来吗,心里能无动于衷吗?程宇也怕吵架伤感情,自己不该随便对罗战发脾气。

    罗战洗完澡钻进被窝,程宇原本蒙头睡着,一只手就悄悄摸索过来,求欢的暗示。

    罗战哼道:“不睡啊?”

    罗战想着让媳妇好好休养生息,哪舍得闹他折腾他,自觉禁欲好几天了!

    程宇从被子下边儿蠕动着爬过来,手探进罗战的背心儿,三下两下就把背心儿扯到胸口。

    罗战露出笑模样儿,明知故问:“哎呦?干嘛啊这是?”

    程宇冷笑:“你说干嘛啊?干不干啊?”

    罗战嘿嘿乐:“想我啊?想我你早说啊!你想我哪儿啊,哪儿啊告我……”

    程宇没给这厮犯贫废话的机会,压上去堵住嘴,用力地碾,故意啃罗战的嘴角,啃他的脖颈和喉结,身子紧合着用下体舒舒服服地磨蹭。

    罗战胸腔子里振出沉沉的满足的声音,仰躺着让程宇在他身上撒欢儿。他以为程宇想那样做,他乐意奉陪。

    程宇吻他的锁骨,吻他的胸肌,一路吻向小腹和内裤凸起处……

    前戏的手法谈不上多么高明,但是罗战不介意,程宇反正没这么吻过别人。男人多多少少都有猥琐心态,娶进家门儿的正房老婆,可不比之前那些傍家儿,自个儿老婆当然是越干净越单纯的才好!

    程宇一路往下,脑袋掩在被子里,罗战美滋滋儿地闭眼享受着……

    毫无征兆的情形下,下身突然被温暖湿润的口腔包裹的时候他几乎从被子里惊跳出来,身体以一个受到惊吓后很别扭的姿势僵硬在那里!

    程宇含着他呢!

    罗战僵持着,不敢动,滑腻的舌尖勾舔上他的龟头,欲仙欲死的美妙滋味儿简直就是仙境幻觉。程宇从来没亲过他那里,没这么做过,今儿个简直太不正常了,抽了!

    罗战生怕惊动了程宇,把这人再抽回正常的脑电波阈值。他两只手探进被子,轻轻地抚摸程宇的头,抚摸程宇眉目五官的轮廓。

    掌中的每一分每一毫都这么完美妥帖,爱不释手,爱得心肝儿都融化掉了……

    罗战小心翼翼做贼似的掀开被子。

    他自个儿是那个被亲的,反而特心虚,就跟犯了错误似的,怕自己不值得对方这么好……

    程宇伏在他身上,头发乱蓬蓬的,含着他的勃物,认真地舔舐着。

    罗战已经硬得不行,一根长物傲然挺立,直楞楞地戳向天花板。程宇做得很没经验,不太会舔,也还是心理上放不开,张不开嘴,只含了一半,慢慢腾腾地拿嘴唇包含着磨蹭。

    “程宇……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罗战感动得心都抖了,捧着程宇的脸,就跟捧着哪一件千年易碎的国宝似的。他眯着眼想把程宇看得更清楚些,只后悔怎么没早十五年认识这个人,懊悔以前还瞎整那些个小汤圆儿小奶酪儿……

    在他混得最风生水起酒色沉迷的年月,陪在他身边儿的人是奶酪儿。

    在他熬得最末路穷途虎落平阳的时候,愿意接受他照顾他的人是程宇。

    人生得一程宇足矣,这辈子爷们儿还有啥不知足的?

    罗战自己给程宇做过好多次口活儿,也不强求对方回报,程宇如果一辈子就这么冷冰冰着,矜持着,他也认了,就这么过呗,也挺好。

    他知道程宇有自己办事儿的原则和教条,自尊心也很强,这辈子能接受他的感情就已经是最大的一步妥协。罗战觉着,如果他对程宇的感情是仰慕和宠溺的混合物,程宇对他的最大恩惠就是接纳和宽容,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程宇腾开嘴,笑笑,小声问:“这样儿成吗?舒服吗?”

    罗战点头,黑漆漆的眸子像要把人吞噬进去,哑声说:“成,怎么着都成……”

    程宇于是模仿罗战的做法儿,慢慢地含进去一大半,吸吮着。罗战的阳物太粗壮,戳得他喉咙难受,几次快要呕出来。

    龟头的前端顶在程宇柔软的咽喉黏膜上,那妙处让罗战从头到脚地舒畅爽绝,却又不敢乱动,迁就着程宇如同慢放镜头似的频率。

    程宇越含越深,动作慢慢地熟练,认真又略带青涩的面孔无比诱人,让罗战再也撑不住。他两条腿把程宇绞裹在当间儿,一手扶住程宇有伤的手臂,一手探进程宇的头发,享受着对方的奉献。

    罗战动作越来越猛,腰部奋力挺动起来,顺入程宇口中,用力抽抖。他望着程宇一声不吭默默地承受着他、吃力地吞吐、眼底甚至被逼出一丝水雾的温顺模样,迷恋得快要疯了,欲望在唇齿的结合处疯狂地蔓延,燃烧!

    临近高潮的顶点时他扬起脖颈发出难耐的呻吟,表情是彻底的沉迷,随后突然从程宇口中拔出活儿来,迅速把人翻过来按到,手指狠命撸动了几下,低吼着,一股滚烫烧灼的热情直射在程宇胸口上……

    程宇眼神儿黑幽幽的,嘴角淌着晶莹的口水,呼吸起伏,那模样儿性感极了……

    罗战以前做这事儿从来都没这么激动过,从来没有。

    不是程宇的口活儿有什么技巧,也不是多么刺激的生理快感,这种快乐和满足更多是心理上的获取,付出得到了回报,爱慕痴缠了一个人这么久,今天咱爷们儿终于被小程警官心甘情愿伺候了一回!

    程宇皱眉:“你恶心巴拉的,弄我一身……”

    罗战把人擦干净,捧着程宇的脸深深地吻下去,每个吻都带着笑:“宝贝儿,小宇,小宇宇,想要啥,跟哥说?”

    程宇嘴角擎起一丝最细微的笑,一脚踹倒罗战:“老实给我躺下!”

    俩人一个摞上一个,紧紧地拥抱,纠缠,深吻,火热的身体夹在一起忘情地挺动……

    罗战仰躺着,瞳膜上倒映出程宇无比英俊的脸,异常的清晰,却又逐渐模糊,天花板上一团白光飞舞!

    程宇的力道越来越重,硬朗的胸膛奋力撞击,撞得罗战几乎窒息,痴迷的两颗心仿佛就快要撕裂开胸腔跳动着抱在一起,融合成一抔血肉……

    高潮涌上脊柱神经末端,两具坚韧的身体一齐绷成丛林深处食肉猛兽互相搏斗绞杀的姿势,喉咙里一齐发出男人的粗重的声音,在临界点上骤然挣脱释放,美妙的余韵中剧烈地发抖,湿漉漉全是汗水的嘴唇紧紧吻到一起……

    55、罗战的反击

    程宇在罗战家养了三晚上,才敢再回家睡觉。

    程大妈一看儿子伤了,这叫一个心疼,又听说是被某恶贯满盈的犯罪分子报复了,更担惊受怕了。

    她捧着儿子的右胳膊,拿手绢儿抹眼泪,你说这可怎么好呢,怎么弄成这样儿了呢,这得多疼啊宝贝儿!呜呜呜……什么?不疼?你不疼我疼!懂不懂事儿啊?呜呜呜……

    程宇瞄着他老妈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这回多亏罗战帮我,救了我一回,要是没他,我指不定伤成什么样儿呢……。”

    程宇把罗战当夜碰巧路过见义勇为大无畏地冲出来制止行凶二人联手痛殴暴徒使其乖乖伏法的过程,细细致致给他老妈描绘渲染了一遍。

    程大妈感动得抹着泪儿:“又是小罗帮了你啊?小罗真是个好孩子!”

    程宇连忙点头:“是啊,罗战他,挺好一个人,也特孝顺您。”

    程大妈认同说:“越是这种以前失了足受过磨练的年轻人,他一旦得到了教训,一心一意想要痛改前非,以后一定是个热心善良的好人。”

    程宇又说:“这两天我受伤,怕您担心我,我住罗战那儿了,他挺照顾我的。”

    程宇这些天有意无意,总在老妈面前夸罗战。他这人生性还是害羞,不知道怎么跟老妈坦白。坦白还不如等待老妈自己觉悟,把他跟罗战这档子事儿心领神会出来。

    程大妈给窗台上的水仙花添水,望着红彤彤的窗花,说:“儿子,过年把小罗叫来,一块儿吃年夜饭。他又没有家,到了咱家,不就跟一家人一样么!”

    程宇狠狠地点头,为老妈这句贴心话万分欣慰,其实,早就跟一家人一样的么……

    程宇出过这档子事故之后,平时出门警觉了许多。他不像罗战逮个事儿就瞎咋唬,也不像潘阳那类人喜欢发牢骚、穷抱怨,但是他心里有分寸。

    可是这事儿对于罗战来说,还是没完。

    没过几天,砂锅居晚上快打烊的时候,突然冲进来一帮夹着刀带着棍的混子,大摇大摆横着闯进来,三五人一桌,坐下翘着脚,贼眉立目地,一瞧就是来找茬儿的。

    杨油饼一看不好,先就迅速拨电话给街对面炸酱面馆里的麻团儿武和隔着两条街小吃店里的赖饽饽,说有人要砸场子,快带人来,抄家伙!

    其实罗战手下一班小兄弟从良很久了,好几年没再打过群架,临时抄家伙都找不着三棱锥、大砍刀。罗战从厨房里出来,摘掉围裙,喝住人:“干嘛呢,干嘛呢?油饼儿你们,还有你们,把刀都给我收起来!”

    对方也不客气,张口就要两百万,说姓罗的你把我们坤哥的玛莎拉蒂前盖儿后窗都砸坏了,赔钱!

    罗战冷笑说,两百万我没有,咱爷们儿光腚赤脚老百姓一个,可是我想跟你们坤哥好好聊两句。

    刘晓坤那怂货哪敢亲自露面啊?

    他其实特怕罗战,所以找一帮人去罗战场子里瞎捣乱,自己缩着,在电话里指挥。

    罗战跟一帮混子说:“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小子在哪儿?行了你们也不用在这儿折腾,把家伙都收走,我找正主儿聊。”

    罗战那天穿着黑色大衣戴着墨镜走进三里屯娱乐广场一家高档夜店,脚步都带着一阵旋风,大堂里一水儿的客人和服务生不由自主地回头看,觉着这人走路那范儿,那气势,就不像一般人。

    值班经理一抬头都惊住了:“罗……呦,战哥,您这是?”

    罗战真是好几年都没踏进这道门槛,既然离了这条道儿,轻易不愿意再回来踩这块地盘儿。

    今儿当真回来了,轻车熟路,大步流星穿过大堂,直奔灯光幽暗的后走廊隔间小包厢。

    经理小王一路追着:“战哥,您找谁啊?”

    罗战:“小王,刘晓坤人呢?哪间屋儿?你给指个路。”

    灯光暧昧的小包厢里隐隐传出鬼哭狼嚎,妖孽的肢体在淫靡的烟雾中乱舞,刘晓坤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左拥右抱。

    一个光着上身下穿紧身仔裤的小尖孙儿,跪在刘晓坤两腿之间拱来拱去,被刘晓坤拎起来按在沙发上。

    刘晓坤拽过洛杰,嘿嘿笑着:“宝贝儿,咱玩儿‘三明治’嘛!”

    洛杰心不在焉地:“什么三明治?”

    刘晓坤:“三明治就是,夹心儿呗!他在下边儿,我在上边儿,你做夹心小火腿……”

    洛杰一听脸色儿就不好看:“我不想那么玩儿。”

    刘晓坤扯着洛杰压上去,蛮横地扒裤子。洛杰半挣半就,不情愿地,裤子被扒到一半儿,露出白花花很细嫩的屁股和大腿,半跪在沙发上,这时候门嘭一声被撞开了!

    刘晓坤扭脸大骂:“操你大爷哪路王八蛋不开眼的?!”

    罗战又粗又沉的嗓子应道:“就是你大爷!”

    包厢里这叫一通鸡飞与狗跳。

    刘晓坤惊愕地从沙发上滚下来。

    洛杰像夹馅儿包子似的被那俩人夹在中间,被罗战瞅个正着,这时候紫涨着面皮迅速抓起裤子,神色十分羞耻。

    刘晓坤气得一边儿骂,一边儿要招呼手下干架,却被罗战宽阔的身板堵住门,堵在屋里出不去。

    罗战根本就没带几个人来,身后就他那俩贴身小弟,麻团儿武和赖饽饽。

    栾小武也不是吃素的主儿,腰里别了两把跺猪肉馅儿的大菜刀。三棱刀、砍刀什么的属于管制刀具,让警察瞧见是要抓的,但是保护大哥出门儿咱不能不带家伙啊,栾小武耍菜刀也耍得很趁手。

    经理吓得赶紧劝:“两位可千万别,战哥,坤哥,两位有话好好说。”

    罗战歪着头冷笑:“姓刘的,你找人去砸我店?我卖你个面子亲自来了,怎么着,敞开天窗说亮话?”

    刘晓坤大叫:“谁让他进来的,谁让你们放人进来的?!小王你叫你的人来,把这小子给我打出去!!!”

    经理瞅了刘公子一眼,又瞅罗战一眼,没敢动窝。他惹不起有来头有背景的纨绔子弟,可他也不敢惹罗战。

    三里屯娱乐广场整个儿一条街在五年前都姓罗,如今改旗易帜,后台老板换人了,很多员工却没有换,都是老人儿。王经理以前可不就是罗战手底下的人,知道罗战一定刚从牢里放出来,双方都不是善茬儿,哪个都惹不起啊!

    罗战跟那吓出一身汗的经理丢个眼色:“小王,没你事儿了,打不起来甭担心,出去吧。”

    经理点头应着出去了,那感觉就好像罗战仍然是这地方的老板。

    罗战和刘晓坤俩人坐对桌,各叼一颗烟,身后坐一大群人,就跟道儿上俩老大摆场子谈判似的。

    罗战:“我说刘晓坤,咱老这么闹也不是个事儿,划个道儿,你想怎么样?”

    刘晓坤:“少他妈废话,我那辆车值两百万!把车赔了,把那条子送来!我饶不了他!”

    罗战眯缝眼瞅了一会儿,一挑眉毛:“刘晓坤,你丫整天走在平安大街上牛掰哄哄的,你爸究竟是哪个?”

    刘晓坤嚣张地用一根手指指着罗战:“我爸爸说出来,能吓傻了你!”

    罗战沉着脸,突然噗哧乐了:“呵呦,你还甭说,我还真想起你了,你穿开裆裤啃冰壶那会儿,我就见过你,你那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歪瓜劣枣儿的!”

    刘晓坤蓦然窘了:“你胡儿八道!”

    罗战一只右脚横摆在左膝上,手搁桌上玩弄打火机:“呵,你爸就是刘宝刚吧?市委xx部的那位?”

    刘晓坤遽然愣住了:“你,你怎么着,不服啊?”

    刘公子在外边儿胡混惯了,无法无天,每次不用把老爹的大名儿报上来身旁的人都跟三孙子似的捧着他由着他,没想到今儿碰见比他更横的主儿。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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