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要嫁人 完结+番外 作者:花消遣

    第6节

    这时,坍塌的草棚那儿忽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不多时,陆遥溪浑身草屑的从里面爬了出来。一边拍着身上的草屑一边抱怨:“咳咳,憋死我了。”

    陆遥溪面上装出一副平常样,心里却一直在想戚继荣宁愿杀了他也不愿意交出半块虎符的事。陆遥溪劝慰自己说,大不了就当自己从来没见过那人。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了紧紧抱着戚继音的戚继荣,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

    陆遥溪刚准备别开眼,却瞅到躺在戚继荣脚边的人,那熟悉的身形让陆遥溪心中一惊。跌跌撞撞的跑过去,一推开戚继荣那兄弟俩,定睛一看:是郑叁!

    陆遥溪看着浑身是血的郑叁,脚步虚晃,险些摔倒。调整好情绪后,面色凝重的撩开袍子下摆,单膝跪地,右手颤巍巍的号上郑叁的尺动脉,一搭上郑叁的脉搏,陆遥溪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你弄的?”陆遥溪双目赤红,盯着戚继荣问。

    在陆遥溪被草棚掩盖的前一刻,他看到是戚继荣在和郑叁交手。陆遥溪虽然不会功夫,但是也看得出来,当时两个人都动了真格。

    “不是”

    “不是你,是谁!”陆遥溪像凶猛的野兽一样,冲上去拽着戚继荣的衣领喊到,“憨子的功夫不低,能伤他至此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陆遥溪依稀记得,两个月前郑叁到他药庐拿药,那时郑叁指昏迷中的戚继荣说:这大个子功夫在我之上。

    戚继荣看着眼里隐隐有着泪光的陆遥溪,并不解释,任他对自己拳打脚踢。

    回过神来的戚继音怕陆遥溪伤害到自己大哥,拉着陆遥溪说:“真的不是我大哥弄的。”

    戚继荣这才开口解释:“我和他交手时,中了冷秋水的圈套,而后被轮回阵困住。他为护我弟弟,贸然冲出剑阵,于是重伤至此。”

    陆遥溪看着这兄弟俩慢慢冷静下来,抹了把脸,一把甩开戚继荣,瞪着他说:“帮我把他送到屋里去!”

    戚继荣愣了一秒,而后将祥云剑交给戚继音拿着,俯身去扶郑叁。

    屋里桌椅板凳全都被打翻在地,医书被丢得到处都是,里屋的瓶瓶罐罐有不少摔到了堂屋来。戚继荣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他知道陆遥溪受不了别人弄乱他的东西,尤其是医书。

    “就放这儿吧”,陆遥溪扶起一张凳子,对戚继荣说,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郑叁整个后背千疮百孔的没有一块好肉,床是绝对不能躺的。再者说了,当时冷秋水带着人来搜虎符的时候早就把他的床拆了。陆遥溪只好让戚继荣将郑叁放在了凳子上。

    这时候院子里的冷胭脂不仅没有趁机溜走,反而跟着进了陆遥溪的堂屋。

    “谁让你进来的!”陆遥溪一边摆弄着脚边的瓶瓶罐罐,一边对冷胭脂凶道。

    “我觉得外面的血腥味太大,进来待会儿不行吗?”

    陆遥溪白了她一眼,懒得跟冷胭脂再费口舌。

    戚继音抱住戚继荣的祥云剑,揪着戚继荣的衣服,担忧的看着郑叁:“陆大夫可以救郑大叔吗”

    戚继荣拍拍他的脑袋,又看看陆遥溪没有说话。

    陆遥溪看向戚继音,若是平时听见一个十九岁的人喊郑叁大叔,他一定会好好取笑一番,但是现在看着毫无生气的郑叁,他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陆遥溪对着戚继荣不容置疑的说:“请从我家出去。”从戚继荣想要将他置于死地后,陆遥溪就一点儿也不想看到那个人。要不是自己扛不动郑叁,他也绝对不会跟戚继荣说话。

    戚继荣点点头,拿过戚继音手里的剑,不置一词的退出去。临走前给了冷胭脂一个警告的眼神。

    陆遥溪进里屋,将翻倒在地上的药箱扶起来,从里面拿出一包银针,刚扎上郑叁的太渊穴,一直没有动静的郑叁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戚继音见此眼泪汪汪的,担心得不得了。

    陆遥溪看着要哭出来的戚继音觉得烦躁不已:“哭什么哭,能吐血就说明还没死!”话虽这么说,但陆遥溪还是非常疑惑。明明受的都是外伤,怎么无法扎针封住血脉?要是一直这么下去,血都要流干了,还谈什么救治。

    正当陆遥溪疑惑不解的时候,冷胭脂在一旁幽幽的给出了答案:“他中了归离。本该明日毒发的。但今天破了口,毒解之前,任何治疗对他都会起反作用。”

    陆遥溪转头看向冷胭脂。刚才他给郑叁号脉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听冷胭脂这么一说,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你跟着进屋,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冷胭脂笑了笑,没有回答陆遥溪,而是对门外喊道:“劳烦戚将军进来,我有笔生意想同你谈。”

    戚继荣在门外询问的看向陆遥溪,陆遥溪没好气的说:“进来吧!”虽然他现在很不待见戚继荣,但不管怎么样,郑叁的性命比较重要。

    戚继荣进屋后,冷胭脂对他说:“刚才的话,戚将军也听到了吧。若想救郑叁需要归离散的解药,但我知道自己不是你们的对手,来的时候解药我就没放在身上。戚将军若是肯答应帮我一个忙,我便告诉你解药在哪儿。”

    “姑娘想让戚某帮什么忙?”

    “帮我从葬花阁脱身。”冷胭脂收起玩笑的语气,严肃的说。

    葬花阁本就是江湖中一大邪教,最近两年又和朝廷纠缠不清。外界对此议论纷纷,甚至有民众质疑朝廷中是不是有人和邪教勾结。戚继荣身为朝廷命官,要是他暗中帮助冷胭脂,此事一旦查出,好事者定会在上面大做文章。

    “此事我不能答应。”

    冷胭脂倒是不急,慢悠悠的说:“您的弟弟也中了归离。”

    听说戚继音中了葬花阁的归离散,戚继荣这才露出一丝慌张之色。虽然一丝慌张转瞬即逝,但是还是被陆遥溪看了去。

    “解药在哪儿?”

    冷胭脂莞尔一笑:“追兮腹下。”

    ☆、第十七章

    冷胭脂这话一出,戚继荣立即就明白了。冷胭脂的目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她要从葬花阁脱身!

    冷胭脂既然把归离散的解药藏到了追兮腹下,她就不可能不知道那半块虎符在哪儿。

    事实正如戚继荣猜想的那样。

    冷胭脂从一开始就知道虎符在哪儿。那天冷胭脂从郑叁房里出来后,就直接去了南边马厩。那匹马可是跟戚继音一同上云山的,她怎么可能不去检查。

    追兮侧腹部天生有残,戚继荣便将那半块虎符放在了残缺处,之后用另一张马皮贴在上面。连戚继音都不知道,虎符藏在了里面,他只知道这匹马对他大哥来说很重要而已。

    当冷胭脂触碰到那块外加的马皮时,发现到了异样,之后撕下那层皮革,将归离散的解药放了进去。她在马厩这儿停留了太长时间,为了不引起怀疑便假装喂马。

    再说戚继音,当他把冷胭脂带进郑叁的房间后就去找冷胭脂要归离散的解药,这是冷胭脂事先答应他的。问了几个人,得知冷胭脂在南边马厩,戚继音立即赶了过去。远远看到冷胭脂在喂马,戚继音下意识的以为冷胭脂要毒害追兮,赶紧跑过去。护马心切的戚继音随手推了冷胭脂一把,冷胭脂索性顺势摔下南坡。

    然后冷胭脂以受伤不便去饭堂为由,趁着众人吃饭之际,给冷秋水发了信号。而后在第二天的上午,去狗子房间威逼利诱的带走了戚继音。随即到陆遥溪的药庐与冷秋水会合。

    当冷秋水用轮回阵围困住郑叁和戚继荣时,冷胭脂又故意推了戚继音一掌,举起匕首,作势要取他性命。破解轮回阵唯一的方法,就是必须有人愿意牺牲。有人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从内部强行突围,而剩下的人必须武功上乘,有能力运用那一瞬间的空隙打破剑阵。郑叁对戚继音十分疼爱,此时又对误解了戚继音而心生内疚,所以冷胭脂料定,行事鲁莽的郑叁一定会强行冲出来护戚继音。而戚继荣是康贞王朝的三品将军,他当然有那个眼法和功夫,利用一瞬间的空隙,一举破阵。

    说白了,当冷胭脂推开戚继音,甩出九节鞭时,表面上是准备帮冷秋水对付戚继荣,实际上是在帮戚继荣破阵。

    与戚继荣交手的时候,冷胭脂赌戚继荣不会杀她。因为戚继荣需要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心想夺那半块虎符,需要知道寒梧晴最终的目的是什么。而这院子里只有她和冷秋水是红伶,只有她俩人知道寒梧晴的计划。所以戚继荣必定会留下她们中一人的性命。事实证明,她赌赢了。

    当然,当时冷胭脂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戚继荣要是真的一剑取了她的性命,她也算成功了。因为离开了这个世界,也就彻彻底底的离开了葬花阁。

    成也好,败也罢,总之,她都解脱了。

    回到现在,戚继荣戒备的盯着冷胭脂。冷胭脂城府太深,屋里还有两个不会功夫的,戚继荣对她不得不防。

    戚继音一心扑在郑叁身上,根本就没留意到空气中的暗潮汹涌。

    忙着救治郑叁的陆遥溪更是没空管那两人,在一地狼藉中不停的翻找。要不是冷秋水把他的药架全打倒了,他现在根本不需要这样到处翻来拣去的找。别的不说,医书和各类药品他绝对放得井然有序,闭着眼都能拿到三途丸。

    陆遥溪越找越急,捡起一个瓶子发现不是自己要的就往后一扔。最后,终于看到了那个淡青色的小瓷瓶。陆遥溪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喜色,有了它,郑叁的命算是保住了。

    陆遥溪拿着淡青瓷瓶回到堂屋,拨开瓶子上的红缨,从里面倒出一颗黄豆大小的褐色药丸,掰开郑叁的嘴,将药丸丟了进去。然后一拍郑叁颈椎的下三寸,就见郑叁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药丸被吞咽入腹。

    陆遥溪对冷胭脂挑眉道:“你当我陆遥溪是庸医么?就算没有归离散的解药,我照样能治。”

    冷胭脂笑而不语。

    给郑叁喂过三途丸后,陆遥溪再次起针扎向郑叁的太渊穴,这一次郑叁果然没有吐出鲜血来。

    冷胭脂看看外面的天色,对忙着给郑叁固血封脉的陆遥溪笑道:“陆大夫果然不枉神医的名号。只是……”

    “有话就快说”,陆遥溪将握着银针慢慢旋进郑叁的经渠穴。

    “十二个时辰后,归离散毒发。轮回阵的剑伤,归离散的毒陆神医要先解哪一个?”

    无论是轮回阵的剑伤还是归离散的毒,都可以要了郑叁的性命。剑伤,陆遥溪能治,归离散的解药,陆遥溪也能配出来,问题是时间根本不够!

    将手中的银针落定后,陆遥溪对着冷胭脂直嘬牙花子。

    冷胭脂笑着离开,临行前看了戚继荣一眼。戚继荣会意。葬花阁,冷胭脂不用再回去了。

    听到这样的对话,又看到陆遥溪一副恨不得杀了冷胭脂的模样,戚继音再怎么傻,也知道郑叁现在的情况很危急,怕郑叁有恙的戚继音,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陆遥溪回身,对哭哭啼啼戚继音大骂道:“奔丧啊!赶紧给我起开,别在这儿碍事!”

    “我不要!我要守着郑大叔!”戚继音紧紧握着郑叁的手,死活都不肯撒开。

    陆遥溪无语的瞪向戚继荣:“能不能管好你家弟弟!”

    戚继荣只好过去,拍着戚继音的肩膀跟他说:“继音,听话。你这样,陆大夫不好救治。”

    戚继音望向他无比信任的大哥,这才眼泪婆娑的放开郑叁的手。

    陆遥溪愤愤的瞪了那兄弟俩一眼,然后继续给郑叁扎针,太渊、经渠、列缺、孔最、尺泽、侠白,直至云门中府。一针一法,此时的陆遥溪专注无比。

    梅花针法的最后一针刚落下,陆遥溪救听见院子外面有人在大喊大叫:“怎么这么多的尸体,当家的呢?当家的!”

    “得,这下哭丧的叫魂的都全了。”陆遥溪合上药箱,低声抱怨。

    喊话的是大富,见到满院的尸体后,直接冲进了陆遥溪家的堂屋:“当家的!”

    王地宝紧跟着进了屋,看到脸色苍白的郑叁半天没说出来话来。

    郑叁走后不久,深知郑叁鲁莽的王地宝怕郑叁吃亏,便让狗子留下来看寨子,自己带着人赶过来了,却没想到看见了这样一幕。

    听闻郑叁重伤,跟大富一起来的人鱼贯而入,戚继音被挤得窝在戚继荣的怀里不能动弹。

    陆遥溪看着一屋子的人暴跳如雷:“都给我滚出去!”

    陆遥溪的堂屋就七八个平米,结果现在愣是挤了十几个人。又吵又挤的,他还怎么救人!

    陆遥溪一声大吼,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戚继荣看向气呼呼的陆遥溪。他还是第一次见陆遥溪发这么大的脾气。

    王地宝劝大富等人出去,自己也跟着离开。

    戚继音因为戚继荣刚才的话,没有再闹,恋恋不舍的看了郑叁一眼后,向门外走去。

    戚继荣跟在戚继音的后面。

    “帮我把剪刀拿来。”陆遥溪突然说。说这话时,陆遥溪一直面色凝重的注视着郑叁的后背,根本就没抬头看戚继荣的表情。

    所有人里,除了陆遥溪他自己以外,就戚继荣对这儿比较熟悉,因为戚继荣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

    戚继荣转身将剪刀递给陆遥溪,陆遥溪面无表情的接过。用剪子小心翼翼的剪开郑叁那已经千疮百孔的衣服。郑叁血肉模糊的后背在陆遥溪面前彻底呈现,看得陆遥溪甚至有些反胃。

    “你出去吧,顺便将门带上。”

    戚继荣默默的推退了出来,然后将门掩上。

    戚继音在外面等得焦急难耐,紧张的拽着戚继荣的衣袖。

    戚继荣带着戚继音走到王地宝的身边,抬手行礼:“您就是云山二当家的吧。在下戚继荣,曾有幸见过您一面。”

    王地宝知道戚继荣指的上次郑叁劫戚继音时见的那一面。

    戚继荣继续说:“戚某现在要去云山一趟,恳请您暂时照看一下舍弟。”

    王地宝点头答应。戚继荣既然把戚继音交给他看管了,他也不用担心戚继荣上云山会做什么对云山不利的事情来。

    戚继音眼泪汪汪的目送戚继荣离开。

    云山脚下离陆遥溪的药庐就有几十里,上云山的路还都是些不好走到道,结果不出半个时辰戚继荣就回来了。戚继荣的轻功绝对了得。

    戚继荣回来的时候,王地宝等人已经将院子收拾干净。戚继荣瞥了眼陆遥溪的堂屋,门还关着,屋里隐隐约约的透出灯火。

    月亮出来的时候,那门终于开了。

    戚继音一见,顾不上戚继荣的交代,立即跑了进去。

    “郑大叔!”

    “你能不能别总是大呼小叫的?”陆遥溪斜了眼戚继音不满的说。

    此时,郑叁胳膊和脑袋的银针已经撤去,从背部到前胸都缠绕着纱布。厚厚一层,里面填充着各类药物。

    陆遥溪一件素白的袍子已经汗透,脸色透出疲惫之色。

    “归离散的解药”,戚继荣将一个纸包递给陆遥溪。

    陆遥溪伸手去接,这才发现戚继荣左胳膊上绑着一块黑纱。黑纱下,湛蓝色的袍子染着血迹。

    陆遥溪有意别开眼,对外面喊到:“大富,烧一壶水去!”

    大富领命后,立即生火。

    戚继音坐在郑叁旁边,握着郑叁的手一步也不愿离开,他的眼里只剩下这个人了。戚继荣站在戚继音的身旁,就跟护着一块稀世珍宝似的护着戚继音。陆遥溪看着他俩,觉得很不自在,干脆出去了。

    水开后,大富来找陆遥溪,“陆大夫,水好了。要做什么用?”

    陆遥溪把归离散的解药丢给大富:“拿去化了,给那憨子和傻小子分了喝。”

    大富接过药,没有多想,立即去找碗。

    陆遥溪看着屋里明明灭灭的烛火,觉得自己窝囊透了。那明明是他的家,他干嘛要躲。

    陆遥溪迈步进屋,眼睛又不自觉的瞥上戚继荣左臂上的伤。

    屋里安静得落针可闻,陆遥溪暗叹一声,指着戚继荣开口说:“那个,你,过来。”

    戚继荣见戚继音情绪稳定,便转身走向了陆遥溪。

    陆遥溪突然伸手解开戚继荣左胳膊上的黑纱,戚继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别多想,包扎得这么难看,我看着不舒服。”陆遥溪一边说,一边小心的解开黑纱。

    陆遥溪从怀里拿出一瓷瓶,拨开红缨,将淡黄色的粉末撒在戚继荣的伤口上,“忍着点”,之后撕下自己的素白的袖口将戚继荣的伤口扎上。

    柔和的灯光里,戚继荣看着比自己矮一头的陆遥溪,心里涌出别样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哇啊啊,我控制不住我记几,我想写戚继荣和陆遥溪这对cp!!

    ☆、第十八章

    陆遥溪正在给戚继荣包扎伤口,大富端着个盛有归离散解药的碗过来,进门就说:“陆大夫,你家厨房就剩这一个破玩意了。”

    “你就非要用碗装!”陆遥溪一边将素布扎在戚继荣的胳膊上,一边冲大富吼道。一提这事他就生气。好好的厨房愣是让冷秋水砸了,找虎符你就好好找啊,没事儿砸什么东西。

    大富缩缩脑袋,没有接话。以他对陆遥的了解,现在接话绝对讨不了好。大富笑着走到戚继音旁边,把碗递给他:“来,小音,你先喝一半,剩下一半给当家的。”

    “不行,要让郑大叔先喝”,戚继音把头扭到一边,担心自己喝完后,剩下的分量不够郑叁解毒。

    陆遥溪回头瞅了眼不配合的戚继音,嫌弃道:“毛病,谁先喝不都一样”。

    一向乖巧的戚继音突然炸毛了:“就要大叔先喝!”

    本来不打算理他的陆遥溪,一听戚继音这语气,立马火了:“我就要你先喝!”

    戚继音求助的看向自家大哥,结果戚继荣不仅没有来帮他出头,反而劝他:“听陆大夫的话,你先喝了。”

    “可是……”

    “没事儿的,汤药够你俩人的分量。”

    真是知弟莫若兄。

    既然他十分信任的亲大哥都这么说了,戚继音终于举起碗,嘬了口药。苦得他直皱眉,不禁想他和郑叁的过往来:

    小半个月前,那时候冷胭脂还没有上云山。戚继音在外面遛完马,跑到厨房找吃的。看见放案板的架子下有一筐“黄瓜”,绿油油的煞是好看。四处瞄了一眼,发现杨二嫂不在,于是拿上两根就跑去找郑叁了。他得去跟郑叁打个招呼,不然就成小偷了。戚继音跟郑叁说自己在厨房拿了黄瓜,征询意见问能不能吃。郑叁一看他手中的玩意儿憋着笑说,能。戚继音笑嘻嘻的一嘴下去,然后立马呸了出来。好苦!郑叁看着他哈哈大笑。戚继音骂郑叁骗人,郑叁笑着往他嘴里丢了块冰糖。还说,夏季吃苦瓜清热解毒,以后要多吃。

    这药和那“黄瓜”一样苦,但郑叁却闭着眼没往他嘴里丢冰糖。

    见戚继音情绪突然低落起来,陆遥溪烦躁的把他揪开,他可没那么多的时间陪这傻小子伤感,“让开!”

    戚继音回过神来,一脸无辜的问他:“你为什么老是凶我?”

    一句话,问得陆遥溪哑口无言。

    戚继荣也安静的看着他,等待答案。

    “因为我看你们兄弟俩不顺眼!”

    “你不讲理。我和大哥又没对不起你,你干嘛看我们不顺眼?”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陆遥溪才第一天见到他就不喜欢他,他又没做什么坏事。

    陆遥溪朝天翻了个白眼,然后深吸一口气,气急败坏的吼道:“让开!”

    “不让!”

    “我叫你让开!”

    “我就是不让开,我要待在郑大叔旁边!”

    “这是我家,就得听我的!”

    “你一点儿也不讲道理,我干嘛要听你的!”

    “戚继荣!”陆遥溪气得翻白眼,大喊戚继荣的名字,希望他来好好管管他家弟弟。

    “你喊我大哥也没用!”

    “你、你”,陆遥溪被戚继音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富看着这俩人不禁觉得好笑:“哈哈,陆大夫,你是我见的第二个能和这孩子吵起来的人。你猜第一个是谁?”

    陆遥溪冷哼一声,“猜什么猜,除了这憨子还有谁!”陆遥溪瞟了眼郑叁说。

    大富听到后,笑得更欢,“你还知道啊。”

    此时,戚继荣上前把戚继音从郑叁身边领开。

    结果陆遥溪刚拿着碗准备给郑叁喂药,戚继音就又跑了过来:“我来喂大叔!”

    “戚继荣!”陆遥溪气得大喊。都说怒伤肝,他现在的肝肯定已经是个废肝了。

    “陆大夫,你就让继音喂吧。”戚继荣非常清楚戚继音的性子,知道再劝下去也是无忌远辉,便干脆放弃劝戚继音,改对陆遥溪下手。

    陆遥溪回过头,瞪了戚继荣一眼,怒道:“从我家出去!”

    戚继荣刚准备出去,戚继音又不乐意了:“大哥,你干嘛那么听他的话!”

    戚继荣看着这俩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大富同情的拍拍戚继荣的肩膀:“戚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戚继荣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你竟然还点头!”

    “我大哥点头,和你有什么关系!”

    “好啊,你兄弟俩欺负我一个!”陆遥溪愤愤的将碗推到戚继音怀里,半碗加了解药的温水差点儿泼掉,“给你!喂那憨子喝了!”

    郑叁现在处于重度昏迷中,安全没有知觉,自己也不知道吞咽。戚继音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根本就喂不进去药。一汤勺进去,褐色的药液顺着郑叁的嘴角就流了出来。

    陆遥溪瞅了眼后,气道:“压着他的舌跟喂!”一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所以才不肯让戚继音帮忙,省得添乱,结果这俩兄弟合起伙来气他。

    见戚继音已经得心应手,陆遥溪便懒得再管他,走到堂屋门口喊:“大富,进来帮我把里屋收拾一下。”刚才,他倒是跑得快。

    “怎么就睡了,还没吃呢?”

    “我家厨房都被砸了,你还想吃什么!”

    听到陆遥溪的声音后,戚继荣走过来说:“这个点儿,镇上的酒楼还没关门。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陆遥溪白了戚继荣一眼,心里暗暗打起小算盘:“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我要城东太白楼的清蒸江瑶柱,城南清月斋的糖熘芡仁米,城西聚香园的素炝春不老,城北醉仙亭的江米酿鸭子。”

    “陆大夫,这么多你吃得下么?”

    “要你管!”陆遥溪对好心提醒的大富横道。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当然要好好利用,怎么能不拿来折腾戚继荣一番。再说了,戚继荣这家伙非常有钱,当时郑叁可是在他的怀里掏出了五千两呢。不趁机敲诈戚继荣一笔难解刚才的心头之恨。

    面对陆遥溪的无理要求,戚继荣倒是不在意,转而问大富:“大富兄,你们吃什么,我刚好一并带来。”

    “我们就不用了。我烧热水的时候,在院子里生了火,到时候随便丢点儿野东西进去就成。”

    “什么不用了!你跟他客气什么!你不吃,外面的那哥几个还要吃呢。”陆遥溪立即打断大富。

    “陆大夫,我真没有客气……”

    “你就是客气了!”陆遥溪斩钉截铁的说,丝毫不给大富解释的机会,然后对戚继荣吩咐到:“带五十个馒头回来。”语气就跟命令自己家仆人似的。

    五十个馒头?这简直就是乱来!大富他们刚来的时候确实带了几十号人,但在陆遥溪拍着胸脯以自己神医的名号起誓说郑叁已经没有生命之忧后,王地宝就带着人回去了,只让大富和另外五个人留下来照应。难道要让着六个人分食五十个馒头?会撑死人的!

    大富拽拽陆遥溪的衣服,好声好气的劝他:“陆大夫,五十个太多了。而且,那么多的东西戚兄弟也不好拿。”

    “你管那么多呢!”陆遥溪喝住大富,然后装模作样的问戚继荣,“你拿得回来的,是吧?”

    “恩。拿得回来。”

    陆遥溪奸计得逞,笑得一脸狡诈。

    戚继荣走后,心情大好的陆遥溪拉着大富说:“赶紧帮我把屋子整理了”。

    正所谓人多好办事,大富和其他五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不出一会儿的功夫,就将陆遥溪家的药架重新立好,床铺重新搭好了。座椅板凳的什么的也都按照陆遥溪的指点归到了原位。那些碎掉的瓶瓶罐罐则全被清理出来,丢到了院外。所有的书也都整整齐齐的摞在了桌子上。可惜大富他们不认识字,不然他们一定会帮陆遥溪将医书和传奇故事分门别类的放好。

    陆遥溪对大富们的表现非常满意,不禁夸到:“不错哈”。

    “既然是陆大夫吩咐的我们当然做的好啊。”大富笑着恭维。

    陆遥溪看看那已经重新搭接好的床,又看看堂屋里裹着厚厚纱布的郑叁,对大富说:“把那憨子扛到床上去,记得后背朝上啊。”不管怎么样,还是趴着比较好,一直倒在桌子上也不是个事儿。

    “恩,知道了。”

    大富把郑叁从糖屋的凳子上扛到里屋的床上,路上戚继音一直握着郑叁的手不愿意撒开。

    看得陆遥溪超级想吐槽。

    大富小心的将郑叁扛到床上,然后坐在堂屋里看(一声)烛火。

    陆遥溪趴在里屋的桌子上仔细端详着郑叁,突然问床旁边的戚继音:“喂,我说,你觉不觉得这憨子现在特别像王八啊。”

    “不许你说郑大叔的坏话!”

    陆遥溪傲慢的白了他一眼,“切,谁稀罕啊。”之后就趴在桌子上打起盹来。今天还真是累得不轻。

    不久后,戚继荣回来了。递给大富一个布包,“大富兄,这是给你和外面兄弟们带的晚饭。”

    “真是麻烦戚兄弟了。”

    “不麻烦。陆大夫呢?”戚继荣手里提溜着另外一个小包裹问。

    “里屋呢”

    大富准备进去里屋喊陆遥溪出来吃饭,却发现陆遥溪已经趴在桌子上打起了轻酣。

    大富无奈的笑道:“刚还在跟小音吵嘴,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要喊他么?”

    “不必了”

    戚继荣走进去,将手中的小包裹放到桌子上,然后轻手轻脚的替陆遥溪披上薄毯,摆摆手把戚继音喊了出去。他有话要跟那傻小子说。

    大富把东西拿到外面,喊他们过来吃饭。将戚继荣给他的包裹一层层打开,发现里面是十几个馒头,和一些看着就有食欲的炒菜。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回到主cp,戚将军和陆神医还是以后写比较好

    ☆、第十九章

    陆遥溪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早。伸个懒腰,身上的毯子随即滑落到地上。睡眼稀松的他站起来伦伦胳膊,扭扭腰,这一夜睡得……真难受!腰酸背疼的!不行,得让这憨子回云山去。

    陆遥溪扭扭脖子抖抖手脚,一通“早起必备”运动后,才发现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他昨晚点的四个菜。再看房间,郑叁躺在床上,戚继音趴在床边,戚继荣呢?陆遥溪对着窗外喊:“大富!”

    戚继音被这声音吵醒,揉揉眼睛看向陆遥溪。

    陆遥溪没好气的凶:“看什么看!”

    戚继音眨眨眼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他明明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随意的看了陆遥溪一眼,陆遥溪怎么就跟吃了炸药似的。他大哥临走的时候,交代他以后不要惹陆大夫生气,要跟陆大夫好好相处。他倒是照做了,可是陆遥溪丝毫都不领这份情。

    大富正在起火烧水。听到陆遥溪这激萌的一吼,赶紧跑了过来,“咋啦这是?”

    “他人呢?”

    “谁?”

    “那大个子”

    “哦,你说戚兄弟啊,他昨晚就走了。”

    “走了?”

    “嗯,戚兄弟说他还有事情要处理,就连夜走了。”

    哼,走了更好,看见他就心烦!不过作为朋友,怎么也得打个招呼吧。不对,谁跟他是朋友啊,那家伙明明说要杀了自己的啊!

    动不动就脱线的陆遥溪脑袋又混乱,正准备跟自己来一场华丽丽的辩论赛,富恰逢其时的说了句话,才将走向精分的之路的他拉了回来。

    “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去忙了。”

    陆遥溪睥了大富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大富这话有嘲讽自己之嫌了。是不是嘲讽他啥事也不干,好吃懒做,混吃等死?嗯,一定是这样的。还有那个戚继荣也是,说什么自己还有事要处理,然后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就你忙,忙得连告个别都没工夫!

    “你有什么好忙的!赶紧把东西收拾收拾,带那憨子回云山。” 那憨子一直占着他的床,他都没处睡觉了,这怎么能行。

    “当家的那样能动吗?”大富看着陆遥,无不担忧的说。他虽然懂医术,但是路上颠簸会影响伤口愈合,这一点常识他还是有的。

    “你们背着他,不成问题。”

    “那行吧,早饭后,我就带当家的回去。”

    陆遥溪点点头,表示他对这个的结果很满意。这样的话,他的床就还是他的床了。在床上的睡觉才叫睡觉,其他的通通叫闭着眼睛受折磨!

    陆遥溪让大富把戚继荣昨晚带来的菜热一热,勤俭节约是老一辈留下来的传统美德,不能丢。当然,那几个菜,他也确实没吃过(没钱吃),只知道大家说“吃过城东太白楼的清蒸江瑶柱,城南清月斋的糖熘芡仁米,城西聚香园的素炝春不老,城北醉仙亭的江米酿鸭子,人生才是圆满的”(道听途说)。现在这四个菜就摆在自己面前,不尝尝的话实在太可惜了。民以食为天,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虽然对戚继荣不告而别的行为很生气,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对戚继荣买来的食物的感情。这一点儿陆遥溪跟郑叁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任何时候都不要和食物过不去。食物知道了会难过的。

    别说,这味道确实不错。

    早饭后,大富开始收拾东西了。首先要把陆遥溪院子里的火堆灭掉,要灭彻底,不然天干物燥的走了水就不好了。之后要把院子里的垃圾丢掉,陆遥溪见不得这些东西,会炸毛的。最后,记得检查自己的东西有没有落下,绝对不能忘记在陆遥溪家,陆遥溪发现后,会破口大骂,然后毫不犹豫丢掉的,不管那东西有多么金贵。

    临走的时候,陆遥溪把大富喊来,丢给他一个竹篓。竹篓里面是乱七八糟的纸包,大的大,小的小。

    “陆大夫,这什么啊?”大富看着那些东西,疑惑的问陆遥溪。

    “眼瞎啊,这么明显的药你看不出来?”

    大富尴尬的咳了咳,坦白来说真看不出来。人家药店房都把一帖帖的药用干净的黄纸包成四四方方的形状。而陆遥溪……这纸上也不知道画了什么妖魔鬼怪,包得也是奇形怪状。连药都包不好,真不知道,他神医的名号是从哪儿来的?

    陆遥溪没注意到大富的脸色,一样一样的往外拿,然后自顾自的说:“这个是口服的,一天三次,一次两颗。这个,还有这个,以及这个是外敷的,早晚上药。前两天煎这包,这包五碗水煎成一碗,早晚一次,饭后一个时辰再喝。之后煎这个,这个是调养的,三碗水煎成一碗,三餐前喝。还有……”

    “等等,等等,陆大夫你能不能说慢一点”。大富看着一地的药包,面露难色。虽然知道陆遥最讨厌别人打断他,但还是大着胆子这么做了。因为什么这个那个的,太乱了,他实在是记不住。

    “记不住,就不能拿笔写下来嘛!”真是的,这些人都怎么回事儿!。

    “写下来也没用,我不识字。”大富尴尬的笑了笑。

    陆遥溪气得想打人,这时候戚继音拉住了他:“陆大夫,我记住了”。

    “你能记住什么”,陆遥溪甩开手,非常不屑瞟了戚继音一眼,一个儍小子能记住什么。

    “瓷瓶里装的是口服的,一天三次,一次两粒。这三样是外敷药,早晚上药。早晚饭一个时辰后喝这个,五碗水煎成一碗,连喝两天。三餐前喝这个,三碗水煎成一碗,喝几天你还没讲。”戚继音娓娓道来,分毫不差。

    陆遥溪显得有些吃惊:“行啊,记性可以啊。这样看来你也不是除了哭就一无是处么。”

    戚继音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陆遥溪将其他的事项也一并交代了,之后让大富把郑叁从床上扛起来,背走!

    大富背着郑叁,戚继音背着竹篓,走到院子门口,戚继音突然回头对陆遥溪说:“陆大夫,再会。”

    陆遥溪惊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直和他吵个不停的小子怎么临行前还跟他打上招呼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更何况这傻小子心智上只是个娃娃,他可是弱冠之年的人,怎么说也不能以大欺小吧(熊孩子除外)。陆遥溪不好薄戚继音的面子,只得支支吾吾的回他:“嗯,那个,再、再会|”。

    郑叁人高马大的,身材壮实,大富背走他走了几里地就不行了。换下一个人来接力。两手空空的大富就准备替戚继音背药篓。戚继音拒绝了。他背不动郑叁,但是他起码可以帮忙拿药啊。要是连这个都要让别人代劳的话,那他就真成了陆遥溪口中除了哭就一无是处的人了。

    一行人为了照顾到郑叁的身体,路上不敢走得太急。结果早上从陆遥溪家里出来的,到了下午才回到云山。

    刚进寨门口,大富他们就被围住了。 “怎么样了?”

    “还没醒么?”

    ……

    不管是谁都丢下手里的活儿赶过来询问情况,把寨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狗子跑过来,拨开众人,看到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身上缠满纱布的郑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昨天郑叁和戚继音都没回来,后来去的大富也没回来,狗子就去问王地宝怎么回事,王地宝说郑叁受了伤,大富留在药庐那儿照顾他了,却没想到伤得这么重。

    “别担心了,陆大夫说已经没事了。我送当家的回房,你去煎一下今晚的药吧。”

    狗子看看郑叁,无声的点点头。

    “药在小音那。小音,你把今天要用的那包药材给狗子哥。”

    戚继音把药篓从肩膀上卸下来放到地上,然后从一大堆的纸包里挑出要用的递给狗子。陆遥溪说这些能管一个礼拜,如果一个礼拜后郑叁还没有醒,就按照他给的药方去镇子上的药房拿药。要是醒了,就派人去喊他,到时候在看具体情况开方子。

    狗子去厨房煎药,大富把郑叁放到郑叁自己的床上,戚继音则搬个板凳坐在郑叁的旁边,盯着郑叁的脸,仿佛那脸上有花一样。

    好像一切都处理好了,现在只要等郑叁醒来,云山就能恢复成往日的样子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云山就又炸开了锅。

    原来是陆遥溪突然跑到了云山,吵吵着让大伙去给他搬家。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大家觉得他就是故意来捣乱的,这样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是现在郑叁还昏迷不醒的,他跑来捣乱就真有点儿过分了。寨子里有人说了他几句,结果陆遥溪脾气上来跟人家吵了起来。直到王地宝过去问情况,陆遥溪才支支吾吾的开口,说他一个人不敢在药庐呆了,院子里死过人,害怕。

    王地宝无奈的摇摇头,派人回药庐把陆遥溪家的医书,药材,什么的都搬了过来,之后又让人将竹楼腾出一间给他住。

    作者有话要说:  尽快完结,好写《病医》!!神医和三品武将军等我啊!!!

    ☆、第二十章

    第六天的中午,郑叁揉着沉重的脑袋,悠悠醒来。暗红色的床单被罩,棕褐色的木桌衣柜,阳台上是戚继音种的那株小红花,虽然现在已经凋零,但开过的痕迹还在。微尘浮在在午后的阳光中,每一颗都无言。如此安静祥和,让人仿佛置身梦中。

    郑叁撑着手,准备坐起来,发觉后背火烧火燎的,疼得厉害。疼痛的刺激,让眼前如同梦幻的一切,逐渐变得真实起来。

    郑叁低头,胸前是厚厚的纱布。从前胸绕到背后,又从背后绕到前胸,来来回回的不知缠了少道。看着那层层叠叠的白纱,不禁自嘲起来,裹成这样,过冬都不用穿夹袄了。

    戚继音趴在郑叁床边闭眼睡着,脸色很差。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双眉微蹙。看到戚继音一副疲倦不堪的样子,郑叁不禁伸手摸了摸那颗小脑袋。指尖触碰到那柔软的头发,一时间百感交集。

    “大叔……”这一声不知道是叫在梦里,还是叫在现实中。

    戚继音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郑叁后,愣了两秒,然后忍不住惊呼,“你醒了啊!”

    郑叁看着面前这个傻小子,忍着后背的痛感,捏捏他的脸:“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咋咋呼呼的”。

    “大叔,你、你终于醒了”。这么多天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担心与害怕,对未知结果的惴惴不安,全都变成了眼泪夺眶而出。

    “我、我去喊陆大夫。”戚继音挂着眼泪说。

    见戚继音转身要走,郑叁忙叫住他:“等会儿”。

    戚继音回头,眼里水雾朦胧,像是冬天早上的湖面。

    “过来”。

    戚继音看着郑叁,懵懵懂懂,挪步回到床边。

    “让人看见了笑话”,郑叁抬手很自然的给戚继音揩去眼泪,“以后可不能这么爱哭。”还记得自己扑出轮回阵的那一刻,这小子也是哭红了眼。鼻涕眼泪一大把的,看上去狼狈不堪。当时真想给他擦干净,奈何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戚继音破涕而笑,重重的点头答应:“嗯,我以后再也不会随便哭了!”

    一言九鼎,一诺千金。

    “这还差不多。女娃娃才哭哭啼啼的。”

    狗子端着托盘,进来给戚继音送饭。看到床上的郑叁,激动得语无伦次:“你,当家的,醒了啊,可算。”手上的托盘差点儿没掉到地上。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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