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写手 作者:梦之草
第2节
“早就打赏了，这文第一个打赏之人就是我！”张一一脸骄傲，“就是手头钱不多，给不了多少，只能意思意思凭个心意。”
王强翻到首页，看着霸王票全站排行上那孤零零的两个读者名，当即认出排头那个就是张一在绿原文学网上的昵称：“现在不是你一个人打赏了，下面又来了一个，我钱也不多，那就跟你一样，也来个火箭炮。”
王强将打赏给出去后，没听到张一接话茬，不由问道：“在忙什麽，怎么没声了？”
“等会，等我看完了再告诉你。”张一头也不抬地说道。
王强越发好奇，他干脆从床上起来，趴在上铺床沿上踮脚张望。
好在没让他等多久，张一便从入神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他眉飞色舞地说道：“强子，辰大给我私信了一篇没发表过的短文，这文可比《渔夫逍遥行》精彩多了，不愧为浓缩才是精华。”
“我看看。”王强被挑起了好奇心，心里如猫抓似的。既然是同一个作者，又是同一个评论人，那张一给出的评断可靠性就非常高，更何况这还是作者专为张一写的短文，他不瞧上一眼，恐怕晚上觉都睡不香。
“这个……”张一眼珠子乱转，只说了两字便没了下文。
“你这个周扒皮，行，下月初请你去下馆子。”王强翻了个白眼。
“你小心点，这文是独一份，删了可就没有了，我总不好再去找辰大要！”张一有些不舍地把手机递给王强，并再三叮嘱他注意着点。
“我知道了，不会把你的宝贝给弄坏。”王强一脸无语，不就是一篇短文吗，再精彩又能精彩到哪去，至于这样吗？这已经是张一第二次称呼作者为辰大，一个新人，何德何能？他也喜欢《渔夫逍遥行》，但显然远没到这个程度。
只是当王强看完文后，他就不这么想了。这是一篇《西游记》悟空同人，短短三千来字，道尽一个故事，却看得让人欲罢不能。还好，辰大有良心，故事有头有尾，否则今晚他真要失眠了。
“小一，这真是《渔夫逍遥行》的作者写的？”王强眉头微蹙，虽然两篇文同样笔力上佳，但差距还是比较明显，更何况措辞大不相同，光看文，就像出自两个人的手笔。
“这个，我也不清楚，应该不会。”张一之前没想到这点，现在一比对，确实是两个文风，“你在网上搜一下，我相信辰大的人品，这种小短文，他没必要拿来骗人。”
“没有，真是辰大写的？”王强在各种搜索引擎上全都搜了一遍，同名或类似的《悟空小传》有不少，但内容无一相同，甚至连相似的都没找到。
“辰大有这等文采，为何不用到《渔夫逍遥行》中？这么写成绩肯定会更好。”张一拿回手机，一边疑惑，一边小心地把《悟空小传》导入移动盘中存起来，这还不放心，直接下床开始手写。
“这么写可能比较耗费心神，写短文比写长文容易。”王强很快就为作者找了个理由。
张一听了深以为然，可不就是，短文费点工夫，就能修饰得不错，长文才是真正考验作者功底的时候。不过他总觉得哪里不对，细一想便清楚问题在哪。辰大要是提前写好，发给他那没什么好说的，但若是临时起意呢？那之前他们考虑的问题压根就不存在，辰大完全有能力以这样的水平写文，但他却没用，不知道是何想法。
张一没多想，这些用不着他来忧心，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给辰大发条回信，趁现在辰大的粉丝还少，私信这个功能不会关闭赶紧交流一下，以后这样的机会可就不多了。
张晗此时正在给第二位打赏者写小故事，他自己都不清楚，他一气呵成写就的小短文，竟然能让两位老读者都觉得惊艳，这恐怕不在他预料之中。
张晗想好了，这是他给前三位打赏者的福利，以后再想他为读者写文，就得看他心情了。反正再开新文，他不可能再这么干。
“呼，终于写完了。”张晗全身一轻，靠在转椅上闭目养神，连写三篇独立短文，可比写长篇费神多了。
不知道第二篇第三篇小短文什么时候才能发出去，带着这样的感叹，张晗刷新了一下后台，结果跳出来一条私信通知，他点开一看，托着下巴笑了。看来短文没白写，他这是收获第一个粉丝了？
第 6 章
“‘飞在天上的鱼’，这个昵称有点意思。”张晗又看了一遍对方的回信，小声嘀咕着，嘴角绽开的笑容越发明显。就是不知道他是在为收获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粉丝而开心，还是因私信中的溢美之词而暗自窃喜，或许两者都有吧。
嗯，这条私信就不删了，留做纪念，张晗如此想，也如此做了，飞在天上的鱼第一条信息自此被完好保存下来。
张晗前世是个任性的写手，尽管他的文有很明显的缺陷，却也因着这点，把极为膈应这个的读者都筛选出去，留下来的读者粘性比较大，换言之，也就是粉丝凝聚力比较强，加之他的写作功底摆在那，在晋江文学城写作两年多，后期均定已然稳定在近半万之数。
照理，这样的订阅数，张晗应该好生经营自己的粉丝群体才对，可惜他是孤家寡人，又抱着单身一辈子的念头，能吃饱穿暖，有存款应对各种突发事件他就心满意足。
对生活没有太大追求，自然一切都由着性子来，张晗不但不建粉丝群，甚至连个微博链接都没有，好在他还没有任性到底，专门在作者专栏下建了篇随笔作为双方沟通的桥梁，并定期更新专栏告示，好让粉丝了解近期他的安排和书的动向。
高冷的形象自此在粉丝中扎根，张晗但笑不语。
人果然是有追求才有动力，这个世界除了alpha无法成为受孕者之外，beta和oga都具备这一功能，区别只在于孕育能力强弱不同罢了。
oga人数稀少，张晗不奢望，况且这个性别的人，他未必就喜欢。他想找的是具有雄性魅力的男人，而不是雌性物种。oga在这个世界，便被归类为雌性类别，至少在张晗眼中是如此。他可不想未来的伴侣是个娇贵需要他时时呵护之人，即便他套了个alpha的壳子，据他所了解，alpha天生就渴求oga，但他的灵魂没变，还是以前那个，找个男beta过日子，想来应该不难。
其实刨除掉信息素的影响，最接近上辈子男性的应该是男alpha，就是不知道这里是否允许两个alpha在一起，要是能的话，张晗不介意把alpha也放到伴侣人选中。
既然有组建家庭的打算，张晗自然要为此做好准备，如今他一穷二白，自是要多多努力，再不能过于随性度日，当然，要是这样也能达到目标，那是最好不过。
张晗欣赏够了飞在天上的鱼发给他的私信，随手打开文章首页，目光扫过，发现霸王票排行上多了几个读者，前三清一色送的都是火箭炮，后面两个倒是一人扔了一颗地雷。
这才对吗，他在晋江文学城时，不是没有收到过火箭炮，后期更是连深水鱼雷都三不五时能炸上一回，但在新手期间，那可是只见过地雷，别说火箭炮，连个手榴弹都难得一见，这才上榜没两天，就能收获三枚火箭炮，张晗心情不错。
他没有过多自我陶醉，这个成绩在新人新书中并不怎么样。这个世界和上辈子不同，读者消费习惯要远好于上辈子，对于喜欢的作者，大家都乐于拿出一点小钱打赏，更不用说绿原文学网规模比晋江文学城要大上许多，类型也不限于言情，非言情占的比例更大，打赏力度要远超此前。
《渔夫逍遥行》发文十天才有人打赏，这不说跟那些老作者相比，恐怕在新人中都是垫底。别的新作者书可能没张晗写得好，但他们有亲友团，光友情打赏就不是张晗这个孤军奋战之人所能相比。
张晗按照原计划，将刚写好的两篇短文分别发给霸王票榜上排名第二第三两位读者，之后大致看了眼文章数据，便丢开不管。他一下午连写三篇独立小短文，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该去觅食了。
此刻天色已暗，华灯初上，小区内倒是并不喧闹。这就是大城市的特色，人与人之间交往淡如水，恐怕有不少人连对门住着谁都不清楚。
中午在外就餐，晚饭张晗决定自己做。现在时间不早，他也没心思弄太过繁琐，直接下了碗西红柿鸡蛋面，再切点肉丝，一切便齐活了。
“小一，我也收到辰大私信了。”王强觑了一眼落后他一步的张一，眼中得意之情不要太明显。
“快看看，是不是也给你发文了？”张一快步上前，催促道。
“不会吧，我打赏时间就比你慢不到一小时，辰大给你发私信离现在可是有两三个小时了，难道他是当场写的？还是说不巧他现在才看到？”王强不认为辰晗是根据评论随机发文，那样他跟张一都收到的几率太低，他们得有多幸运才能同时中选？要全发就更不可能了，辰大文下虽然评论不多，那也有几十上百条，如此浩大的工程，恐怕没几人愿意干，辰大想必也不会如此自讨苦吃。
刨开这点，最有可能便是根据打赏先后，或者干脆今日所有打赏者都获赠作者一篇短文，
只是光这些，两人也无法判断辰晗到底是发的以往写好的稿子，还是现写现发。
张一还在苦恼这个问题，王强却是没工夫理会，他大步流星往寝室赶，他已经看到私信上密密麻麻的字体，显然他也好运得到一篇辰大的短文，且从抬头来看，这文不是《悟空小传》。路上看文不便，他只好加快脚步。
现在是各大院校临近暑假期间，宿舍内只剩王强和张一两人，其余两位，一位是本地人，早早就回家享受去了，另一位在外打工，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两人倒是落了个清静。
张一也是爱好者，自然不会去打搅王强看文，只是心里装着事，他哪有心情干别的，目光盯在手机屏幕上，心神却一直留意着床下的动静。
“怎么样，怎么样？”见王强拿着手机站起来，张一当即兴冲冲询问。
“我一口气读下来，真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其他我也说不好，你还是自己看吧。”
张一当即一把拽过王强手机，就着当前页面翻看起来。
“真有劲！”文章不长，张一很快便看完，却仍是意犹未尽，不由感叹道，“辰大这般说故事能力，再加上这样的文采，走实体一样能出头，我等只有仰望的份。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搞得我都想上去试一把，可惜我没有写书的天分，语文成绩真是没脸见人，每每写作文都要抓耳挠腮，我还是老老实实钻研本专业，没有这个命就别上去丢人现眼了。”
王强听了顿觉心有戚戚焉，他跟张一都偏科严重，语文次次几乎都是低空飞过，高中时的目标仅仅是能不挂科。好在上了大学之后，两人就读的是理工科，彻底远离语文这门课，这日子才过得有声有色。
就他们俩这样的条件，都不时对写书生出几分遐想，可见一头栽进网文界的作者数量有多么壮观。遗憾的是，能在网文中捞金的只占少数，大多数最终都是铩羽而归。
“强子，我决定了，我要把辰大这本推荐给同好者。”张一一脸郑重地说道。
王强略一沉思，便同意张一的做法。两人分头行动，有交集的圈子各自负责一部分，其他则各做各的，微客、微讯……但凡常用交流信息的网站和通讯软件，两人都没放过。
第二天，张晗一觉睡到自然醒，洗簌过后，先去楼下跑了一圈，快速冲了个热水澡，这才开始享用早餐。
“嗯，怎么回事？”张晗照旧每日一刷，结果看到文章的数据，他都觉得有些不真实。翻到新人新书榜，果然，名次已经从一百七十名开外直接蹿升到一百三十。别看排名依然不高，这个提升幅度已然将这期榜单上近乎所有新作者都踩在脚下。
张晗抄起手机，拨出那个最为熟悉的号码，不消片刻，对方便接起。他刚准备开口，没想对面先发了话：“我正要打电话给你，你倒是先拨过来了，你找我什么事？”
“我那文数据有异常，你有做推广吗？”张晗斟酌着开口。之前他明确拒绝了裴靖宁，据他这些日子的接触来看，对方应该不会不经他同意便这么做，他不想破坏两人间的情分，可问都不问一声，不符合他的性格，只能在语气措辞上注意一二。
果不其然，那头一听这话就扬高了声音：“我是那样的人吗？小晗，我也正想问你这事，书的成绩飞速提升，难道不是你的手笔？”
张晗一愣：“不是。”
“不是你，也不是我，绿原文学网更不可能，各种私下推广，网站只会留给衍生版权签给他们的作者，那剩下的可能只会是书粉自发行为。”裴靖宁兴奋地拍桌而起，高兴没多久，一想到三十章的剧情，立刻蔫了。纵使张晗笔力上佳，前面几章也做过隐晦铺垫，依然必定会有一部分读者因不喜看玄幻而弃文，这一点谁也没法改变，再大的神都不行，最多降低弃文率罢了，“你真不考虑改变一下剧情？”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对abo进行了二设，alpha不管男女都没有受孕能力，oga正好相反，他们无法让人怀孕。男女为第一性别，abo为第二性别，第一性别影响表现为，ao、bo、ab、bb结合时，更倾向于男女搭配，由此导致男女异性结合率要高过男男、女女同性结合率。
第 7 章
这回张晗也犹豫了，书成绩不好，他可以胡来，眼看成绩起来了，他要还是这么做，他已经可以想象到书评区被骂成一片的情景。只是他若真要改，后面那部分就会写得非常别扭，毕竟他不是刻意神转折，而是自然而然这些想法就从脑海里跳出来，顺着灵感写最为顺手，强行扭转，他也不知道书最终会被他写成什么样。
可以这么说，这已经成为张晗写文的独特风格，改变虽然成功的可能更高，却也有失败的风险。到时候书写得毫无灵气，跟流水线上下来的产品没多大差别，这可是写文大忌，搞不好他在文学创作上的路途就此终结。
这不是张晗想要的，写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要是断了这条路，他还真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按照以往那样随性而写，书的成绩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但若贸然改变，这文的前途，张晗自己也没法预料。他不缺冒险精神，却不是现在，要想尝试，也得等他站稳脚跟再说。
有了决定，张晗不再踌躇，对着手机说道：“不改了，就这么发，成绩过于糟糕，我再来尝试正常写作。”
张晗对自己很了解，虽然他时不时就会来一个神转折，但并不会脱离文章原先的定位。譬如《渔夫逍遥行》，无论张晗怎么发挥，都万变不离其宗，始终围绕渔夫种田展开，加入玄幻元素，最多也就从纯粹都市种田文，变成现代都市玄幻种田文而已。
会有一部分读者因此而弃文，但仅这个改变的话，想来弃文的读者数量不会太高，毕竟爱看种田文，却连一点玄幻内容都无法接受的读者占比本身就不高，这点损失张晗完全可以承受。
只要以后稍微克制一下，不要任由放飞的思绪随意带跑自己就成，张晗愈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一个作者，不管写文功底如何，有自己的想法才能一步一步往前行。因读者对部分剧情不满，留评抱怨、争吵，甚至口出脏言，便更改剧情，偶一为之还没什么问题，次数多了，估计这文也毁了，即便书成绩不错，下次开文也将会变得更加束手束脚，无从写起。
写文既然是奔着赚钱的目标而去，投读者所好这无可厚非，毕竟纯爱好，没有稿费收入，大多数人都坚持不下去，但这并不意味着作者要按照读者的想法去写。殊不知众口难调，满足了这个，满足不了那个，想将所有读者都一网打尽，这不现实。
张晗认为，保持自己的风格，将喜好文章的读者逐渐集中到一起，而不是随时去抓热点，迎合读者口味，才是作者屹立不倒的不二法门。
不管哪个世界，经济越发达，商业化就越明显，网文界也无法避免商业浪潮的冲击。在华夏，商业写作比比皆是，成名的也很多，或许张晗的想法过于理想化，但真要能实现这个，不管成为哪种级别的写手，有一点是其他作者所不能比，那就是书红人不红的情况基本不大可能出现，粉丝凝聚力会比较强，开新文扑街几率较之其他写手要低不少。
作者跟艺人不同，艺人只要颜好，当个花瓶照样能收获许多粉丝，赚个盆满钵满，作者只是普通人，至少在相貌上是如此，十个人里面能有一两个拿得出手，就不错了。
有财又有貌的人终究只是少数，这样的人都是香饽饽，每出现一个，不管是网站还是版权合作方都如获至宝。
至于光有貌没有才的，那还不如直接进军娱乐圈，等有大量粉丝再在网文界插一脚捞金倒是不错。到了那时，不管他们文写得有多烂，就算只收藏不看，也会有粉丝买账。可惜，这种行为会消耗粉丝热情，一旦过度消费，后果想来谁也不愿意见到。
剩下占据大多数的普通作者多半只能靠实力吃饭，除了作者粉丝之外，其他读者就如流动人口般，来来去去，这本书看着不错，就供上订阅，下本书不和口味，立马就弃。
粉丝不一样，即便下一篇文他们不喜，也可能订阅新文支持作者，还会量力打赏，除非粉的作者一直走下坡路，否则一时起落不会让他们就此抛弃作者。只要粉丝基数大，作者纵使江郎才尽，那也要一个相当长的时间，才会渐渐淡出众人视线。
从这可以看出，粉丝越多，基本保障就越高，新文扑街率就低，粉丝的作用由此可见一斑。
害怕新文扑街，将成绩还算不错的旧文越拖越长，这种情况张晗上辈子就屡见不鲜，晋江文学城还不明显，其他网站就非常普遍。
这个世界华夏网文圈也大同小异，即便绿原文学网给了中短篇生存的空间，那也是长文遍地。随便翻一翻，长文中大多成绩尚可，当然，这是纵向对比，只相对同个作者而言，横向则无法比较。
“随你。”裴靖宁怒瞪手机，恨不得随着讯号过去抽张晗一顿。书发展势头这么好，偏要来这么一出，这不是把即将到手的名利都往外推吗？
亲兄弟明算账，很多条款他都可以做主给张晗最佳优惠，但若要动用公司员工进行版权以外的推广运作，或者版权运营费用过高，张晗就得另外付钱，这在附加合同上都有注明。这也就意味着张晗书成绩越好，辰星公司从中分润到利益的可能性也越高。
不管从自身出发，还是为兄弟着想，裴靖宁都希望张晗不要这么任性。可人就是这么个性格，他也没辙，他总不可能把张晗当做普通员工对待，他要真这么干，这兄弟怕是都没得做了。
张晗无语地望着已经没了声响的手机。裴靖宁作为一个小公司老板，对外时脾气还能收一收，面对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那真是原形毕露，情绪都写在脸上。他能想象到，对面现在恐怕正心情不佳，他还是不要再撞上去为好，谁让引对方起火的源头正是他，除非他改剧情，否则只会添二把火。
好在两人关系真心不错，裴靖宁心塞有火发不出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一点张晗在这些天里已经深刻体会到，倒是不用担心两人会因意见相左便就此陌路。
张晗打开书评区，一条条仔细看下去，总算发现了点苗头。果然如裴靖宁所猜，是有书友自发进行了推广。起初只有三人，恰巧正是他之前各私信过一篇短文的霸王票榜排名前三的读者，到了后来，队伍越壮越大，推书的读者少说也有一二十个。
张晗低头瞧了眼系统时间，刚过九点，这个时间不早也不晚，想来不少收到推书信息的人都还没看，新书成绩估计还能继续发酵，就是不知道这个势头能维持多久。继续写短文？张晗立即否决这个不靠谱的想法。靠这些盘外招没多大用，书最终还是要看质量说话。
既然有这么多人捧场，那今天就加更一章，算是对读者们小小的回馈。张晗调出今天要发的那章，在作者有话说里简略写了几句感谢的话语，并把昨天读者的打赏信息附上。
这都是老惯例了，晋江文学城的作者就是这么做的，不过绿原文学网这边，部分作者粉丝群庞大，打赏人数过多，这么干会妨碍看文，他们会采取另外的答谢方式。
张晗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虽然打赏名单也不短，却远没到这个程度。张晗心知肚明，这次暴涨的打赏人数，大多都是看在推书人的份上，意思意思投上一颗地雷，瞧着打赏人数不少，其实打赏金额真没多少。
主要还是文章字数过少，三万多字，能有人来看就不错了，别的还真不能强求。
做完这些，张晗把一切纷杂都摒除出脑海，开始心无旁骛码字。这边作者间竞争着实厉害，没有存稿，有时候会非常被动，而且裸更压力过大，因赶时间，多少都会对书的质量造成一定影响。
虽然他一向只有一句话粗纲，也就是只确定故事主线走向，其余都是随想随写，但这并不表示他不会修文。比方说出现前后矛盾，或者前面挖的坑写着写着就被遗忘，这些提前写好就能补救，一写完就发出去，再想改便问题多多，不利于书友阅读。
今天起得有点晚，两个半小时，张晗只写了两章，来不及修文。他也不急，反正存稿不少，下午慢慢修便是。
完成当天给自己定下的任务后，张晗合上笔记本电脑，出门去买菜。
张晗对这个世界的abo性别很感兴趣，可惜，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任何一个人的第二性别。原主同裴靖宁从小一起长大，应该清楚他的第二性别，可惜，原主日记上没写，他这个后来者也不好问这种问题，一问怕是就要被怀疑他是不是大脑病变，造成记忆丢失。
不是说ao散发的信息素明显，会互相吸引吗，怎么他没有一丝感觉？不光是a，就连o的信息素他都没闻到过，难道是他的身体有缺陷？嗯，等会回去就去网上查一查，这要是有问题……张晗不禁打了个寒颤。
第 8 章
上辈子父母故去之后，张晗就一个人生活，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吃外卖，总有需要自己做的时候，时间长了，厨艺也算是历练出来，到后来，反倒是自己做饭的时候居多。
菜市场这个地方，张晗再熟悉不过，那里以大妈小媳妇居多。向阳小区附近这边光从性别上来看，却不是那么明显，一眼扫过去，男女比例近乎持平，估计这就是abo第二性别带来的影响。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但这不意味着，一定是男性当家作主。抛开ao这种跟地球上男女类似的固定关系，beta与beta结合，可就随意了。
张晗在网上瞄到过一眼，两beta同时孕育子嗣的情况都有出现，女beta当家那就更为常见。
当然，男女性别同样在发挥作用，以地星如今的生产力，人们并不能完全从繁重的工作中彻底解放出来，体力还在产生影响。从整体上来说，男性更加有优势，只是因有第二性别存在，这种优势不复地球上那般明显罢了。
张晗现在手头有点紧，那些贵的菜多半看看就过，他倒也没委屈自己，菜市场一通转下来，鱼肉蔬菜全齐活了。
路过水果摊子，瞧着铺位上西瓜不错，张晗便买了一个。哪想东西买好后，他一转身，一个怀孕男子的身影便跃入他的眼帘，张晗愣住，手上东西都差点掉到地上。
这个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张晗虽然早就知道地星上男beta和男oga都能像上辈子女性那样孕育子嗣，可亲眼所见还是第一回。好巧不巧，这个孕夫怀孕月份有些大，高高耸立的腹部，看得张晗都傻了眼，直到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面前，他才稍稍回过神。
张晗不是没在网上见过图片，就算上辈子他也曾无意间看到过近似的耽美插图，只是图片哪有亲眼所见更毁三观？
张晗木着一张脸，循着本能回到家，在客厅沙发上坐了好一会，才彻底恢复正常。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听得再多，也没有亲自见识一次来得更加震撼。这样也好，提前受到惊吓，以后他就能用平常心对待。他是alpha，往后找的伴侣有很大可能也会这般，等到那时再来重建心理防线，那是对伴侣的伤害，他还是尽早习惯为妙。
此时，张晗再没心思精心准备饭菜，随意用了点，便打开笔记本电脑，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刚才那具有极强冲击性的一幕暂且放置一边。
地星繁衍下一代以abo第二性别为主导，男女这个第一性别除了在相同第二性别之下，会带来一定体力上的差别之外，并无其他作用。
张晗来到地星已经半个多月，他不光没闻到过其他人的信息素味道，就连他自身，他也从没感受到过。他倒是不担心性功能不好，这点要是有问题，他恐怕早就察觉到了，他忧的是这可能对生育造成影响。要是没有生育能力，择偶空间就会变得非常狭窄，到时候，他只能将目光放在alpha和极小部分不在意子嗣的男beta上。
oga繁衍能力极强，且alpha半数以上都由oga诞育，不想要孩子这种想法，基本不大可能出现在他们身上。
要知道，abo这个第二性别跟男女第一性别有着本质上的差别，那就是alpha不管是在智力还是体质上，都有极大优势，若再加上信息素的作用，这种差距还会被进一步放大。当然，这只是从均值上来说，个体自是无法保证每一个alpha一定比其他两~性强。
有着这些先天上的优势，alpha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此，oga虽然有自我选择结婚生育与否的权力，但各国政府从民众小时候开始，就不遗余力灌输给他们oga生育的天性，并鼓励他们多生多育。这种坏境下，生为oga，不想要孩子的极其罕见。
好在张晗对oga并无多少诉求，这点影响倒是不大，只是在交男友时有诸多限制，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张晗换了好几个关键词，才在网上搜到答案。
吁——
张晗长出一口气，不是他自己的问题，这就好。
原来地星上alpha散发的信息素对另外两个性别有压制作用，这对beta和oga来说非常致命。经过长久的争取，如今地星上所有alpha和oga，从第二性别分化之初就要学会如何控制自身信息素浓度，实在控制不了的，就采用外力相助，出门前喷上中和剂，达到散发的信息素不会对人造成影响才会踏出家门。
获取这些信息后，张晗不由感慨万千。地球上男性要是对女性天然就有压倒性的优势，他们肯放弃这个先天优势吗？张晗摇了摇头，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小。没看现在就算那些发达国家，依然很难做到男女平等吗？再给他们添加一个先天优势，还真不好说会出现怎样的局面。
&a和oga能争取到这个权益，最主要还是alpha自动配合。若他们不肯，不管beta和oga再努力都没用，除非信息素的作用被彻底祛除。
受信息素影响最大的是oga，beta对信息素不敏感，但这不表示他们不受信息素影响，只要alpha散发出的信息素达到一定浓度，beta也会受到信息素辖制。
即便华夏已经做到这等程度，信息素失控事故也时有发生。当人情绪波动过大时，信息素便不再受控，有时候甚至连一般中和剂都不管用。也是因此，人群密布的公共场合，都会常备信息素中和剂，用以避免出现大家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情绪波动过大？”张晗看着这几个字，不由蹙眉。不说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情绪异常不稳定，就说刚刚，他也没爆发出任何信息素，要不然当时就会出现小范围骚乱，他自己闻不到，难道别人也集体嗅觉失灵不成？
张晗能确定他没有喷过中和剂，他一直没感觉到任何和地球上那副身体的不同，自然不会有这方面顾虑，哪会借助外物？
张晗使劲嗅了嗅，一股极淡的味道飘入鼻中，不刻意大力闻，压根就闻不到。张晗猜测，他的到来可能对身体造成了一定影响，或许以后一直这样，或许会在他的灵魂与躯壳逐渐契合时，身体各项功能才会正常。
只要确定身体没问题，张晗并不怎么在意这些。不受信息素影响，他反而更加自在，这样就越发接近他原先的身体，有个适应过程也不错。
虽则如此，张晗也没心情再做别的，查完资料，便倒头就睡。
一夜无话。
张晗是睡舒坦了，殊不知，《渔夫逍遥行》的书评区早就乱成一锅粥。
“强子，辰大书评区来了一帮黑子，走，我们叫上人去会会他们。”张一本来愉悦地徜徉在之中，没想到收到一条微讯，说是辰大书下陆陆续续出现一些恶评。起初那人也没在意，只要有些人气的书，都免不了被人攻讦。各人口味不同，有人喜欢，自然有人讨厌，只要数量少，没多少人会在意，哪想这种评论占比逐渐上升，到后来，已经到了不容人忽视的地步。
这个时候，喜欢这书的书友们哪还能忍？可惜《渔夫逍遥行》太幼，真正喜欢到愿意为书出战的书友并不多，更何况张晗并没建立粉丝群，他们就是想召集书粉也做不到。
庆幸的是，《渔夫逍遥行》其中很大一部分读者来自书友推荐，联系上这些人后，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尤以张一王强所在团体人数为最。
“辰大连签约都还不曾，书又还是棵小苗苗，这就有人看不过眼了？”王强挑眉，摩拳擦掌就准备上。他好久没和人在网上撕了，他也想看看他的战斗力如今还剩几分。
“只是还没挂上签约作者的印，就辰大这文现在的成绩，网站不可能不签下他。我们能想到这些，其他人想必也都心中有数。”张一边说边迅速打开《渔夫逍遥行》页面，快速拉到最底部的书评区，“靠，已经战起来了，强子，快。”
“嗯，马上就好。”王强只慢了半拍，正准备跟人鏖战时，想到一个问题，“小一，你在群里发消息没？”
“还没，光顾着这边了，我这就去发。”张一退出绿原文学网界面，将信息在各个渠道上发了个遍，这才又精神抖擞，重新将心神沉浸在《渔夫逍遥行》书评区。
楼主：啧啧，这书这个成绩，不刷我自吞键盘。
1楼：鉴定完毕，作者是个大刷子，刷子滚出绿原文学网。
2楼：滚出绿原文学网+1
3楼：滚出绿原文学网+2
……
18楼：滚出绿原文学网+10086
19楼：楼上诸位，自己做不到，就怀疑别人也做不到，污蔑别人刷子很有意思？
20楼：你见过几个新人如此？这书题材大众，构思一点不出彩，是个新人都能写出来，这样的书也配有这个成绩？
21楼：就是就是，我看了，文也就那样，作者一定刷了。
22楼：当初的秋叶大神、紫霄大神不也这样，凭什么断定本文作者就是刷子，造谣诽谤小心遭报应。
23楼：本文作者哪配和那些大神比？你不会是作者本人吧？
……
很快，由于寡不敌众，书粉这边便败下阵来，只剩小猫两三只还在勉力坚持。
第 9 章
看到这条信息时，张一和王强肺都气炸了。这都是些什么人那？辰大的文字功底，他们再清楚不过，《渔夫逍遥行》是他们看着起来的，有没有刷，没人比他们更有发言权。就算作者之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有了他们参与后，他也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辰大是有多傻，才会在前景一片大好的形势下，自毁长城？反正张一和王强谁也不信，作者智商这么低，会做出这么脑残的事情来。
用手机打字不爽，两人索性连上笔记本电脑，劈哩啪啦一通敲，给予这些人回击。
35楼飞在天上的鱼：你们都开天眼了不曾？没证据的事，就不要瞎哔哔，无锤不要乱开口，小心舌头长疮。
36楼剑指苍穹（王强）：一个个都闲得没事干，跟一个新人过不去，作者又没写天怒人怨的情节，不喜弃文便是，用得着这么不依不挠，无凭无据便诋毁作者？我看里面不会进了同行吧，不然怎么好好的被人带这么一波节奏？
37楼：这是狡辩，说这些毛用？事实便是这文没任何值得称道的地方，什么都一般般，这文这成绩，一看便掺了料，说出去谁信？
下面一片附和声。
……
张一王强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有了他们参与后，这栋楼越盖越高，此时，双方还比较文明，说话间虽然带着火药味，但谁也没说什么太过激的言语，盖章作者刷子的评论也只有这么一栋楼。
对方许是见这么你来我往费时不说，还没多少成效，立马画风一变，一连串类似“作者大刷子，滚出绿原文学网”这样的评论将其他评论都给压了下去。
张一见到对方这招，他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最多也就跟对方一样，用新评论将这些恼人的评论刷下去，不让它们出现在书评区首页。但这凭的就是人数，跟个人战斗力没什么关系，谁人数多，谁就能取得胜利。
到了此时，张一能已经能肯定，对方必然有人在挑头，若是看不惯的读者自发行为，动作不可能这么整齐划一，除了黑子之外，一般读者最多发泄一下，然后弃文，不会一直紧咬着作者不放。
这种情况下，只有作者出面，才能将这些让人一见就不爽的评论全都清除，张一赶紧给辰大发了一条私信，可惜石沉入海，作者完全没有反应。
看样子辰大不在网上，这下子就有些麻烦了。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辰大即便有他们在后头推一把，让书成绩提前起来，圈了一些粉，终究书还太幼，书粉太少，作者粉就更少了，就这么点人数，今晚战斗实在堪忧啊！
张一把他的想法跟王强一说，两人立刻达成统一战线，今晚就跟这帮人耗上了，反正如今考试已过，他们有的是时间，熬一夜没多大关系，最多明天补觉便是。
到半夜时分，除了张一王强，己方已经不剩几个人。时间太晚，不是铁杆粉丝或者习惯通宵之人，不会为一个新人出这么大力，前面写得好，不代表后文也能如此，写着写着，写崩了的也不在少数，不经过时间考验，谁也不敢保证这点，读者自然不可能在新作者身上投入太多心神。
之前有不少书友为作者出力，不过是捧个场，凑一凑热闹，要说有多真心，那还真不见得，谁能指望才看文一两天的读者就成为书粉作者粉？
只有三四万字的新人新书，能圈几个书粉就不错了，别的还真不能奢求。张一王强这几个，那是例外，只是特例，不能当常情看待。
经过一晚上战斗，张一王强也有些累了，特别是双手，一刻不停打字，感觉都有些僵硬。两人轮着休息，只要己方有一个人还在努力，对方精力就会被牵制住，不能完全放手。更何况己方中还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正沉浸于同人干架乐趣中，不知是书友，还是看客下水的人，现在就算对方想大胜而归，心头也如鲠了一根刺般不够畅快。
张一趁空去放水，再进寝室时没有立刻投入战斗，他去看了《渔夫逍遥行》各种数据。
“咦？”
“怎么？”王强手指快速敲击着键盘，头也不抬地问道。
“哈哈，这帮人刷评论刷过头了，把辰大的文送到了都市文热评区，我看他们现在还没意识到这点，要是事后得知他们还为辰大书成绩上涨出了一份力，不知会做何感想？”
“我看看。”王强也暂时停火，将页面转到都市文首页，果然，辰大新文《渔夫逍遥行》正好吊在热评区末端。
热评区算不得什么好榜单，版面位于都市文首页最底部，但华夏历来就不缺喜欢看热闹的人。能进入热评区的，多半是书评区起了战火，顺道摸过去当个围观路人，瞧顺眼了，也会瞅一眼文案，虽说最终点进去看文的比率不见得有多高，毕竟大多数人都是直奔评论区而去，但总也是一个收拢更多读者的途径，要是评论吸引人，返回去看文的读者数量也不会少。
“早知道这样，就不跟黑子们争这些，多发点吸引人看文的评论多好！”张一遗憾地叹息一声，现在再发就有些晚了，而且这样会引起对方的警觉，要是让他们回过味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带着这样的遗憾，张一重新投入战斗中。他们这方人本就少，再不加把劲，对方不跟他们玩，辰大的文立马就会从热评区中掉下来，趁现在还精神，他们多发些评论，让辰大的文在热评区多待一会。
“那新人怎么会有这么死忠的粉丝？简直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他们那些评论一冒头，就被压下去，这都还在坚持，真是见了鬼了。”刘阳黑着一张脸，有些想不通。
“会不会是作者亲友团？”
“怎么可能？要真是那样，他们早就联系到作者，这文还没入v，评论区是作者的地盘，想删就删，虽说双拳难敌四手，但删评可比发评速度快多了，再呼朋唤友帮忙，我们付出翻倍人手，还不见得能达到现在的效果。”
那人还想再说什么，被匆匆而来之人打断。
“刘主管，《渔夫逍遥行》的数据之前增长停滞，现在又开始蹿升，这是最新一个小时反馈回来的各项数据。”
“我看看。”刘阳皱紧眉头，之前有他们打压，从榜单上扫文的读者一看到这么多□□，不少连点开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积分增长放缓，这正是雇主委托他们的目的，怎么好好的，数据又突然上窜了？
“小飞，你去查下这是怎么回事。”
“好的，刘主管。”
很快，洪飞便找着了症结所在。
看着电脑上的信息，洪飞一脸郁闷，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刘主管汇报此事，忙了一晚上，结果竟是为别人做嫁衣，这谁碰上了也得气个半死。
见洪飞支支吾吾的样子，刘阳不爽道：“磨叽什么，有话就快说。”
洪飞也豁出去了，反正最懊恼的那个人肯定不是他：“刘主管，咱们刷□□，把那个没什么名气的作者给刷上了都市热评区。”
“什么？”刘阳瞬间怔愣住，之前他完全没考虑这些，想要上热评区可不容易，光靠几个人一刻不停刷评压根就没机会上，除非挑在人最少的凌晨时段，现在才临近午夜时分，夜猫子多着呢，他们这点人手，怎么就把人送到热评区了？
刘阳看着热评区倒数第三那文，脸黑如墨。这事让他们给办砸了，今晚上他们算是白忙活一场，不但雇主那边不好交代，就连上司那边也……他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
“停，叫大家赶紧停手，等这文掉出热评区再说。”刘阳反应过来后，立即发话补救。吩咐完，他背着手来回踱步，想着这事该怎么收场。
“对方怎么停手了？难道被我们打败了？”王强挠了挠头，看到他们这方的评论迅速堆积，感觉有些不真实。
“他们人多势众，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停战？你继续，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张一反驳，快速刷新一下网页，看到点击收藏等数据暴涨一截，再翻到新人新书榜，发现《渔夫逍遥行》排名跟着上涨不少，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叹道，“哎，辰大的书没法借东风了，我们再努努劲，争取让书在热评区上多待一会。”
两人不再言语，全身心投入刷评中。
待《渔夫逍遥行》彻底掉出热评区，又等了一段时间，见对方再没动静，张一王强兴头过去，再熬不住，匆匆洗漱一番，便倒头就睡。
第 10 章
昨天晚上睡得早，张晗天刚大亮时就醒来，做完每日例行晨练，用过早饭，打理干净自己后，才慢悠悠坐到笔记本电脑面前。
一登入绿原文学网，私信提醒便闪个不停，张晗一一点开，原本惬意的神情逐渐消散，变得面沉似水。
这真是哪个世界都一样，一牵扯到利益，便什么样的嘴脸都能见到，他这还没出名呢，就有人进来搅局，打量他是新人好欺负不成？
给张晗发私信的，有书友对他书评区被人恶意刷评的提醒，也有喷子黑子不堪入目的脏话。
张晗越看脸越黑，他在晋江文学城可没有这个待遇，书评区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负面论调，但直接人身攻击的还真不多。他们也清楚，这些评论最多也就是过过嘴瘾，作者一申删，妥妥能被删除，况且口出脏言终归只是下策，别人见了不见得会弃文，反倒会觉得他们没素质。
纯读者看了文气不过这么做，只能暴露出他们素质低下，其他那些人，则有更加恶心人的做法，发一些似是而非的评论误导读者，比这个有效多了。有些心理承受力弱的作者，见了这些，从此退出网文也不是不可能。
但好歹晋江文学城没有私信这个功能，污言秽语张晗接触不多，这次他倒是被迫接受了一番网络暴力的洗礼。
书评区虽然被恶评侵占，但那些人还算克制，没有脏话连篇，一时半会也处理不及，张晗随便扫了一眼便先丢开不管，他得把私信问题先给解决，他可不想再遭受这些黑色炸弹的冲击。
张晗看了一通私信各项功能，勾选了不接受陌生人私信这一条，然后把好意提醒他的读者都列入书友一栏，接下来就开始删除那些污染人眼睛的信息。
弄完这些，竟然过去了将近一刻钟，张晗都有些无语。他的文才是棵幼苗，怎么会引来这么多对他有意见的人？是自发行为，还是他惹到了谁，雇水军来黑他？
张晗一时也闹不清楚，他打开新人新书榜，发现《渔夫逍遥行》排名又蹿升了一大截，比昨天跨度还要大，现在已经一举突破前百，直接位列第八十二名。这爬榜速度跟坐火箭飞升也没差了，说不定还有昨晚那些闹事之人的功劳，张晗颇有些哭笑不得。
绿原文学网不少地方都跟晋江文学城很像，评论也不是说删就能删，好在未登录评和免费章节评论全由作者自行管理，倒是让他轻松不少。
私信清理完毕，张晗开始处理评论区。满屏的“刷子滚”，张晗自然是毫不客气全删，其他那些先略过，等会再逐一查看。
光删这些明显是刷出来的评论，就删得张晗手都差点抽筋，这数量是得有多大才会如此？要知道，他码字一天也不会出现这等症状。
余下那些张晗大略看了看，据他判断，有些还真是读者被误导跟风发的评论，恐怕之前删的大波评论中，也有他们的功劳。
这就是舆论的厉害之处，三人成虎，当大家都这么说时，自然大众都会这么以为，被说之人便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现实中都如此，网上就更加肆无忌惮。
张晗之前在晋江文学城上就因写文风格问题，时常被人言语攻击，对这些倒是一点不陌生，只要不是像私信中那样脏话连篇，他一点都不惊讶。
负面~评论这么多，自然不可能是他们在自言自语，谁乐意唱独角戏？这不，当删干净鉴定他为刷子的评论后，书友的评论便凸显出来。
最前面只有两个熟悉的帐号，“飞在天上的鱼”、“剑指苍穹”，再往后拉便多了几个眼生的帐号，到战火最烈的时候，人数就多了，张晗没有仔细数，少说也有百来人。只是他们参战没多久，多半人便开始偃旗息鼓，其中不少人只发了一两条评论，算是帮作者说了句公道话。
张晗见了，脸上逐渐浮起笑容。别的他也不奢求，有人能帮忙说话，这就足够了，更何况还有四五人一直战斗到底。这可是大收获，只要他文写得不要太过糟糕，这些人想来都会支持，这是铁杆粉丝的雏形。
张晗没料到他会突然遭人打压，更没想到，在他完全没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有了粉丝，还不是一个两个，虽然目前粘性不大，随时都可能粉转路，起码起步比一般新人要好太多。
三篇短文，收获至少两个忠实粉丝，张晗乐得眉眼都含笑。至于另外一人，则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张晗倒也不以为意，很大可能对方跟他一样错过了这次战斗。
上辈子张晗没什么追求，无心经营粉丝，这辈子可不能再这样，不需要把粉丝供起来，怎么也得维系一下双方关系，不能再放任不管。
眼看评论区处理得差不多，张晗放松心神，起来活动一下手脚。再次坐到笔记本电脑前，他才想起，他貌似有个版权编辑，当即拨了个电话过去。
“喂，谁呀，大清早地扰人好梦，没什么急事小心我半夜连环呼叫。”裴靖宁睡眼惺忪，抓起床头的噪音源，便先声夺人。
“是我，昨晚我书评区被人给黑了，正巧我不在，你……”
张晗话刚说一半，便被对面打断。
“你说什么？”裴靖宁浑身一个激灵，瞌睡虫全跑光了，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哪还有丁点没有睡饱，被人强行叫起的样子，“现在怎么样了？我马上上网。”
“不用急，现在已经没事了，昨天有书友自发帮忙，要不然我那书评区真要被彻底屠版。你比较有经验，以后碰上这样的事怎么解决，总不可能次次都要我亲自出马吧，那样我还要不要写文了？”张晗一想到他要花费大量时间在清理评论上，就背生寒气。
他现在还没半点名气，这一次估计只是偶然事件，自行处理也就罢了，那些成名的大神总不可能也亲自上阵吧？当利益大到一定程度时，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可能出现，花点钱攻占书评区，想来还是有人愿意干的。
别看华夏重视文学这一块，网络商城中刷子这类店铺早就清理干净，但这不意味着私底下就没有，只是更加隐蔽小型化罢了。
水军公司更是光明正大存在，厉害的甚至不需要动用大量水军群起而攻之，只要带个头，扇动需要他们动手的目标竞争对手和眼红看不惯之人，然后滚起雪球，把广大路人也带进去，借力打力，不费多少力气便能达成目的。
面对这种级别的战斗时，个人力量就显得太过渺小，这已经不是书评区的问题，涉及到整个网络，没有专门人员处理，将束手无策。
当然，张晗目前还不需要考虑这么远，仅书评区这一块就够他头疼。他可不想睡得好好的，被人半夜叫起处理这些。他进文网是写书，又不是同人战斗的，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上头，就算偶尔来一次，他也不想再次经历。
这回是因为他刚写文，没人能联系到他，以后势必不存在这样的问题，总是被这些麻烦事困扰，会影响创作。这不，纵使张晗有过类似经验，虽然没这次动静大，但也不算纯粹新人，却也受了点影响，一早上的好心情全没了。
绿原文学网是大型网站，不可能没有任何应对措施，张晗不熟悉这些，在网站上也找不到相关条例，寻求外援便成了必然，更何况，裴靖宁本就是他的版权编辑。
华夏的版权编辑，可不光只负责版权相关事务，他们什么都管，只要有作者授权就行。
裴靖宁难得安静下来，揉了揉发胀的额头。他事情很多，辰星还是个小公司，光发展壮大公司就够他忙活，再多一个张晗版权编辑的身份，倒也能应付过去，毕竟他不是时时刻刻都忙得脚不沾地，每天抽出一部分时间不难。
但这已经是极限，他不可能整日里在网上盯着张晗这边的动静，昨晚上书评区发生战斗这么大的事，他竟然错过了，这就有点说不过去，真要说起来，那是他的失职。
裴靖宁也没想到，张晗发文才十天刚出头，就引来战斗，搞不好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他们是在自炒，这事恐怕还没结束。
裴靖宁斟酌一番之后，说道：“你也知道我不可能老盯着你这边，要不这样，你给我书评区管理员授权，这个功能在签约之后才能有，这两天你先自己顶着，我让公司宣发部的人轮流注意书评区和论坛，一有消息就报给你，等你给我授权之后，我找人专门处理你这边事。”
“这不好吧？”张晗不是初出社会的愣头青，他可不会天真地以为天上会有掉馅饼的美事，请人办事怎么可能不要钱？即便那公司有他一份。
“美得你，这些额外用钱，我从你每月固定薪水中扣。”裴靖宁翻了个白眼，“你要是厉害，到时候我给你张罗出一个小团队，专门负责你书的一切相关事宜，要是能达到大神以上的水准，单独另开一个版权编辑部也不是不可能。”
这些离他还太远，张晗一听就过，他这刚蹒跚学步，一下子想让他飞奔前进，这怎么可能？
第 11 章
“那就这样，这两天你先注意一下书评区，其他那些我来处理。”裴靖宁搁下电话，晃晃强行清醒的脑袋，去浴室洗了个凉水脸，才真正精神起来。
应酬真他娘的烦，可开了公司，他又是孤儿出身，无法借父母的势，不去结交朋友同行，扩展人脉，这辈子估计都出不了头，甚至连这个小公司都未必能维持下去。
整个华夏娱乐公司不知凡几，大公司不见得有多少，但工作室小型公司，那真是多如牛毛，虽然大多都过不了三年这个坎便倒闭，但从不缺乏有胆之士往里闯。
裴靖宁站在洗簌台前，望着镜中那张充满朝气的脸，无声地笑了。他还年轻，不是吗？不过一想起人到中年，多半老板便大腹便便走样的身材，裴靖宁再维持不住笑容，脸上表情都裂了。
他可不想经历这么可怕的事情，以后应酬得注意点了，不能仗着年轻，便肆无忌惮，等真到了那一天，恐怕后悔都来不及。
裴靖宁快速打理好自己，一看时间，还不到八点，去公司有些早，便打开电脑开始查看张晗相关讯息。
张晗这小子今天起得有够早，忙了一通才这个点，怕是六点多就醒了，自己早起，便来祸害他，这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哟，八十一名，这成绩蹿升可真快！”刚见到这个排名，裴靖宁不由也怔愣了片刻。他虽然不是对痴迷之人，但闲暇时间也会找几本书看，尤其是最近，因着张晗之故，他研究过绿原文学网一些大神崛起过程。
靠积累逐渐往上爬的这类先排除，跟张晗目前的情况不大一样，可那些一本两本便成神的作者，也有个发酵过程，最少也要等在新人新书榜露头，被版权公司看中之后，才会进行有序推广运作。这个名次或许不见得需要多高，但靠自身能力进入到前五十名是必备，否则签订合同时过于被动，谈不到多少好处。
没有公司做倚靠，靠自身推广成效不会多大，最多就是拉亲友团出来帮忙。那可真是亲友团，不包括同行之类，毕竟他们是纯新人，并没多少机会结识未来同行。
裴靖宁倚在扶手上，半眯起眼睛，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张晗这书成绩，比起那些一两本就成神的大神新人新书时期虽还有着差距，但也不差多少了。他看过那书，的确不错，但真有这么好？
裴靖宁清楚书的质量不以成绩而论，但凡是能出头的书，无不有着出色的一面，或许是创意，或许是文笔，或许是行文风格……就如今网文的规模，平平无奇的书，即便运营再好，也站不到这样的高度。在网络文学发展初期，兴许这个可能性还有一丝，现在吗，事实已经证明，这样的概率已经低到几近于零。
《渔夫逍遥行》裴靖宁读着挺有意思，但他也没料到不但早早就凝聚起粉丝，虽然规模非常小，那也是粉丝不是？更加想不到还会招来对手。他大略翻了一下书评区，看到不断重复出现的读者名，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几个人恐怕已经不是书粉那么简单，搞不好会成为张晗的死忠粉。
再结合书的成绩，裴靖宁心下有了决定。《渔夫逍遥行》这书既然能被读者认可，必然有其独到之处，他除了挑剧本有一手之外，其他终究是外行，这书又是连载，看不出其中门道实属正常。
有了想法之后，裴靖宁去论坛逛了逛，见没什么发现，便打开搜索引擎，网络上安安静静，并没有任何有关张晗的话题，看来昨晚这个对手还不算笨，没有主动帮着宣传。
娱乐圈中人不怕被黑，就怕没有话题。除了部分洁身自好，不屑于拿各种料炒作自己的艺人之外，其余那些可是一点都不忌讳被人抖黑料，只要程度不到一棍子打死的地步，他们欢迎还来不及。更甚者还会再加一把火，等火烧到最旺之时，再派人进行危机公关，来个反转，短暂造星便成功了，即便最终仍没法洗白，黑红那也是红啊，有人关注，钱财自是滚滚而来。
网文圈子发展到现在，也已经有部分同娱乐圈挂上钩，那些神级作者，粉丝数量海了去了，一点不比明星差。
张晗要是真能成神，这价值估计比整个辰星公司还要高。只是一想到后面那些章节，裴靖宁昂扬的兴致立时又萎了。这个定时~炸弹随时都能爆开，他还是不要期望太高，省得到时候气到吐血。
可该做的事情，裴靖宁一样也没有落下，不说他跟张晗的交情，就是从公司利益角度出发，张晗都值得公司花费更多精力在他身上，即便有着那样大的缺陷，成神之路渺茫，那也比公司里那些三线明星更有前途。
裴靖宁不是性格墨迹之人，有了决定便立刻付诸实施，很快他便拨通张晗电话。
张晗看清来电之人，眉头微拧，问道：“又有麻烦事了？”
“哟呵，你想得倒是美，现在是网络时代，别人找你麻烦会引来大波人围观，这都是人气，就算讨厌你的人会因此增多，读者增加也是必然，你书能有这个成绩，也有昨天那一闹的功劳吧？近段日子恐怕不会再有人出手了，他们和你无冤无仇，最多也就是眼红不忿，没几个人愿意干为别人做嫁衣的蠢事。”
“那你……”
“好吧，不跟你贫了，说正事。”裴靖宁敛起笑容，“你联系一下昨晚为你书说话的那几个人，让他们加入我刚申请的微讯书友群，微讯号和密码我一会发给你。还有，微客、千度贴吧之类，你都去申请一个新帐号，并认证一下，包括我为你申请的微讯号。你自己能管那最好，不过我看这不合你的性子，嫌烦就把这些号交给我来处理。就这些，没事我挂了。”
“好的，我知道了。”
张晗正有这想法，一收到裴靖宁发过来的微讯帐号，当即照着他的意思给飞在天上的鱼等人发了私信，之后便去认证微讯号，接着又申请了，华夏现有几大社交网站以及实时交流软件的帐号，能认证的一律进行认证，鼓捣完这些，已经是半早上。
人都是有感情的，昨晚有好几个读者半夜都还在为维护他的书而战斗，就连张晗这般曾经在写文上任性无比之人，都不由动容。大的框架不好改，但把过渡章节润色一番还是可以的。
张晗打开文档，开始对三十章前后的剧情做一次小幅度改动，别的他不能保证，至少让这个转折变得更加自然平滑，让人读起来没有过多跳跃之感，要是能达到让人看了觉得剧情就该这么发展，那是最好。
这一点张晗不知道以现在的文字功底，能不能做到，他只有尽力而为之。
一早上，张晗新章一个字都没写，全副心神都放在改文上，等将铺垫的章节修得差不多，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张晗合上笔记本电脑，站起身活动一下手脚，便一头钻入厨房中。从温度适宜的空调间转入厨房，热气扑面而来，这还没开火，厨房就热成这个样子，等会岂不是要变成蒸笼？
张晗顿时没了做饭的兴致，决定直接下楼去吃。
第2节
恋耽美
第2节
“早就打赏了，这文第一个打赏之人就是我！”张一一脸骄傲，“就是手头钱不多，给不了多少，只能意思意思凭个心意。”
王强翻到首页，看着霸王票全站排行上那孤零零的两个读者名，当即认出排头那个就是张一在绿原文学网上的昵称：“现在不是你一个人打赏了，下面又来了一个，我钱也不多，那就跟你一样，也来个火箭炮。”
王强将打赏给出去后，没听到张一接话茬，不由问道：“在忙什麽，怎么没声了？”
“等会，等我看完了再告诉你。”张一头也不抬地说道。
王强越发好奇，他干脆从床上起来，趴在上铺床沿上踮脚张望。
好在没让他等多久，张一便从入神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他眉飞色舞地说道：“强子，辰大给我私信了一篇没发表过的短文，这文可比《渔夫逍遥行》精彩多了，不愧为浓缩才是精华。”
“我看看。”王强被挑起了好奇心，心里如猫抓似的。既然是同一个作者，又是同一个评论人，那张一给出的评断可靠性就非常高，更何况这还是作者专为张一写的短文，他不瞧上一眼，恐怕晚上觉都睡不香。
“这个……”张一眼珠子乱转，只说了两字便没了下文。
“你这个周扒皮，行，下月初请你去下馆子。”王强翻了个白眼。
“你小心点，这文是独一份，删了可就没有了，我总不好再去找辰大要！”张一有些不舍地把手机递给王强，并再三叮嘱他注意着点。
“我知道了，不会把你的宝贝给弄坏。”王强一脸无语，不就是一篇短文吗，再精彩又能精彩到哪去，至于这样吗？这已经是张一第二次称呼作者为辰大，一个新人，何德何能？他也喜欢《渔夫逍遥行》，但显然远没到这个程度。
只是当王强看完文后，他就不这么想了。这是一篇《西游记》悟空同人，短短三千来字，道尽一个故事，却看得让人欲罢不能。还好，辰大有良心，故事有头有尾，否则今晚他真要失眠了。
“小一，这真是《渔夫逍遥行》的作者写的？”王强眉头微蹙，虽然两篇文同样笔力上佳，但差距还是比较明显，更何况措辞大不相同，光看文，就像出自两个人的手笔。
“这个，我也不清楚，应该不会。”张一之前没想到这点，现在一比对，确实是两个文风，“你在网上搜一下，我相信辰大的人品，这种小短文，他没必要拿来骗人。”
“没有，真是辰大写的？”王强在各种搜索引擎上全都搜了一遍，同名或类似的《悟空小传》有不少，但内容无一相同，甚至连相似的都没找到。
“辰大有这等文采，为何不用到《渔夫逍遥行》中？这么写成绩肯定会更好。”张一拿回手机，一边疑惑，一边小心地把《悟空小传》导入移动盘中存起来，这还不放心，直接下床开始手写。
“这么写可能比较耗费心神，写短文比写长文容易。”王强很快就为作者找了个理由。
张一听了深以为然，可不就是，短文费点工夫，就能修饰得不错，长文才是真正考验作者功底的时候。不过他总觉得哪里不对，细一想便清楚问题在哪。辰大要是提前写好，发给他那没什么好说的，但若是临时起意呢？那之前他们考虑的问题压根就不存在，辰大完全有能力以这样的水平写文，但他却没用，不知道是何想法。
张一没多想，这些用不着他来忧心，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给辰大发条回信，趁现在辰大的粉丝还少，私信这个功能不会关闭赶紧交流一下，以后这样的机会可就不多了。
张晗此时正在给第二位打赏者写小故事，他自己都不清楚，他一气呵成写就的小短文，竟然能让两位老读者都觉得惊艳，这恐怕不在他预料之中。
张晗想好了，这是他给前三位打赏者的福利，以后再想他为读者写文，就得看他心情了。反正再开新文，他不可能再这么干。
“呼，终于写完了。”张晗全身一轻，靠在转椅上闭目养神，连写三篇独立短文，可比写长篇费神多了。
不知道第二篇第三篇小短文什么时候才能发出去，带着这样的感叹，张晗刷新了一下后台，结果跳出来一条私信通知，他点开一看，托着下巴笑了。看来短文没白写，他这是收获第一个粉丝了？
第 6 章
“‘飞在天上的鱼’，这个昵称有点意思。”张晗又看了一遍对方的回信，小声嘀咕着，嘴角绽开的笑容越发明显。就是不知道他是在为收获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粉丝而开心，还是因私信中的溢美之词而暗自窃喜，或许两者都有吧。
嗯，这条私信就不删了，留做纪念，张晗如此想，也如此做了，飞在天上的鱼第一条信息自此被完好保存下来。
张晗前世是个任性的写手，尽管他的文有很明显的缺陷，却也因着这点，把极为膈应这个的读者都筛选出去，留下来的读者粘性比较大，换言之，也就是粉丝凝聚力比较强，加之他的写作功底摆在那，在晋江文学城写作两年多，后期均定已然稳定在近半万之数。
照理，这样的订阅数，张晗应该好生经营自己的粉丝群体才对，可惜他是孤家寡人，又抱着单身一辈子的念头，能吃饱穿暖，有存款应对各种突发事件他就心满意足。
对生活没有太大追求，自然一切都由着性子来，张晗不但不建粉丝群，甚至连个微博链接都没有，好在他还没有任性到底，专门在作者专栏下建了篇随笔作为双方沟通的桥梁，并定期更新专栏告示，好让粉丝了解近期他的安排和书的动向。
高冷的形象自此在粉丝中扎根，张晗但笑不语。
人果然是有追求才有动力，这个世界除了alpha无法成为受孕者之外，beta和oga都具备这一功能，区别只在于孕育能力强弱不同罢了。
oga人数稀少，张晗不奢望，况且这个性别的人，他未必就喜欢。他想找的是具有雄性魅力的男人，而不是雌性物种。oga在这个世界，便被归类为雌性类别，至少在张晗眼中是如此。他可不想未来的伴侣是个娇贵需要他时时呵护之人，即便他套了个alpha的壳子，据他所了解，alpha天生就渴求oga，但他的灵魂没变，还是以前那个，找个男beta过日子，想来应该不难。
其实刨除掉信息素的影响，最接近上辈子男性的应该是男alpha，就是不知道这里是否允许两个alpha在一起，要是能的话，张晗不介意把alpha也放到伴侣人选中。
既然有组建家庭的打算，张晗自然要为此做好准备，如今他一穷二白，自是要多多努力，再不能过于随性度日，当然，要是这样也能达到目标，那是最好不过。
张晗欣赏够了飞在天上的鱼发给他的私信，随手打开文章首页，目光扫过，发现霸王票排行上多了几个读者，前三清一色送的都是火箭炮，后面两个倒是一人扔了一颗地雷。
这才对吗，他在晋江文学城时，不是没有收到过火箭炮，后期更是连深水鱼雷都三不五时能炸上一回，但在新手期间，那可是只见过地雷，别说火箭炮，连个手榴弹都难得一见，这才上榜没两天，就能收获三枚火箭炮，张晗心情不错。
他没有过多自我陶醉，这个成绩在新人新书中并不怎么样。这个世界和上辈子不同，读者消费习惯要远好于上辈子，对于喜欢的作者，大家都乐于拿出一点小钱打赏，更不用说绿原文学网规模比晋江文学城要大上许多，类型也不限于言情，非言情占的比例更大，打赏力度要远超此前。
《渔夫逍遥行》发文十天才有人打赏，这不说跟那些老作者相比，恐怕在新人中都是垫底。别的新作者书可能没张晗写得好，但他们有亲友团，光友情打赏就不是张晗这个孤军奋战之人所能相比。
张晗按照原计划，将刚写好的两篇短文分别发给霸王票榜上排名第二第三两位读者，之后大致看了眼文章数据，便丢开不管。他一下午连写三篇独立小短文，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该去觅食了。
此刻天色已暗，华灯初上，小区内倒是并不喧闹。这就是大城市的特色，人与人之间交往淡如水，恐怕有不少人连对门住着谁都不清楚。
中午在外就餐，晚饭张晗决定自己做。现在时间不早，他也没心思弄太过繁琐，直接下了碗西红柿鸡蛋面，再切点肉丝，一切便齐活了。
“小一，我也收到辰大私信了。”王强觑了一眼落后他一步的张一，眼中得意之情不要太明显。
“快看看，是不是也给你发文了？”张一快步上前，催促道。
“不会吧，我打赏时间就比你慢不到一小时，辰大给你发私信离现在可是有两三个小时了，难道他是当场写的？还是说不巧他现在才看到？”王强不认为辰晗是根据评论随机发文，那样他跟张一都收到的几率太低，他们得有多幸运才能同时中选？要全发就更不可能了，辰大文下虽然评论不多，那也有几十上百条，如此浩大的工程，恐怕没几人愿意干，辰大想必也不会如此自讨苦吃。
刨开这点，最有可能便是根据打赏先后，或者干脆今日所有打赏者都获赠作者一篇短文，
只是光这些，两人也无法判断辰晗到底是发的以往写好的稿子，还是现写现发。
张一还在苦恼这个问题，王强却是没工夫理会，他大步流星往寝室赶，他已经看到私信上密密麻麻的字体，显然他也好运得到一篇辰大的短文，且从抬头来看，这文不是《悟空小传》。路上看文不便，他只好加快脚步。
现在是各大院校临近暑假期间，宿舍内只剩王强和张一两人，其余两位，一位是本地人，早早就回家享受去了，另一位在外打工，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两人倒是落了个清静。
张一也是爱好者，自然不会去打搅王强看文，只是心里装着事，他哪有心情干别的，目光盯在手机屏幕上，心神却一直留意着床下的动静。
“怎么样，怎么样？”见王强拿着手机站起来，张一当即兴冲冲询问。
“我一口气读下来，真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其他我也说不好，你还是自己看吧。”
张一当即一把拽过王强手机，就着当前页面翻看起来。
“真有劲！”文章不长，张一很快便看完，却仍是意犹未尽，不由感叹道，“辰大这般说故事能力，再加上这样的文采，走实体一样能出头，我等只有仰望的份。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搞得我都想上去试一把，可惜我没有写书的天分，语文成绩真是没脸见人，每每写作文都要抓耳挠腮，我还是老老实实钻研本专业，没有这个命就别上去丢人现眼了。”
王强听了顿觉心有戚戚焉，他跟张一都偏科严重，语文次次几乎都是低空飞过，高中时的目标仅仅是能不挂科。好在上了大学之后，两人就读的是理工科，彻底远离语文这门课，这日子才过得有声有色。
就他们俩这样的条件，都不时对写书生出几分遐想，可见一头栽进网文界的作者数量有多么壮观。遗憾的是，能在网文中捞金的只占少数，大多数最终都是铩羽而归。
“强子，我决定了，我要把辰大这本推荐给同好者。”张一一脸郑重地说道。
王强略一沉思，便同意张一的做法。两人分头行动，有交集的圈子各自负责一部分，其他则各做各的，微客、微讯……但凡常用交流信息的网站和通讯软件，两人都没放过。
第二天，张晗一觉睡到自然醒，洗簌过后，先去楼下跑了一圈，快速冲了个热水澡，这才开始享用早餐。
“嗯，怎么回事？”张晗照旧每日一刷，结果看到文章的数据，他都觉得有些不真实。翻到新人新书榜，果然，名次已经从一百七十名开外直接蹿升到一百三十。别看排名依然不高，这个提升幅度已然将这期榜单上近乎所有新作者都踩在脚下。
张晗抄起手机，拨出那个最为熟悉的号码，不消片刻，对方便接起。他刚准备开口，没想对面先发了话：“我正要打电话给你，你倒是先拨过来了，你找我什么事？”
“我那文数据有异常，你有做推广吗？”张晗斟酌着开口。之前他明确拒绝了裴靖宁，据他这些日子的接触来看，对方应该不会不经他同意便这么做，他不想破坏两人间的情分，可问都不问一声，不符合他的性格，只能在语气措辞上注意一二。
果不其然，那头一听这话就扬高了声音：“我是那样的人吗？小晗，我也正想问你这事，书的成绩飞速提升，难道不是你的手笔？”
张晗一愣：“不是。”
“不是你，也不是我，绿原文学网更不可能，各种私下推广，网站只会留给衍生版权签给他们的作者，那剩下的可能只会是书粉自发行为。”裴靖宁兴奋地拍桌而起，高兴没多久，一想到三十章的剧情，立刻蔫了。纵使张晗笔力上佳，前面几章也做过隐晦铺垫，依然必定会有一部分读者因不喜看玄幻而弃文，这一点谁也没法改变，再大的神都不行，最多降低弃文率罢了，“你真不考虑改变一下剧情？”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对abo进行了二设，alpha不管男女都没有受孕能力，oga正好相反，他们无法让人怀孕。男女为第一性别，abo为第二性别，第一性别影响表现为，ao、bo、ab、bb结合时，更倾向于男女搭配，由此导致男女异性结合率要高过男男、女女同性结合率。
第 7 章
这回张晗也犹豫了，书成绩不好，他可以胡来，眼看成绩起来了，他要还是这么做，他已经可以想象到书评区被骂成一片的情景。只是他若真要改，后面那部分就会写得非常别扭，毕竟他不是刻意神转折，而是自然而然这些想法就从脑海里跳出来，顺着灵感写最为顺手，强行扭转，他也不知道书最终会被他写成什么样。
可以这么说，这已经成为张晗写文的独特风格，改变虽然成功的可能更高，却也有失败的风险。到时候书写得毫无灵气，跟流水线上下来的产品没多大差别，这可是写文大忌，搞不好他在文学创作上的路途就此终结。
这不是张晗想要的，写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要是断了这条路，他还真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按照以往那样随性而写，书的成绩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但若贸然改变，这文的前途，张晗自己也没法预料。他不缺冒险精神，却不是现在，要想尝试，也得等他站稳脚跟再说。
有了决定，张晗不再踌躇，对着手机说道：“不改了，就这么发，成绩过于糟糕，我再来尝试正常写作。”
张晗对自己很了解，虽然他时不时就会来一个神转折，但并不会脱离文章原先的定位。譬如《渔夫逍遥行》，无论张晗怎么发挥，都万变不离其宗，始终围绕渔夫种田展开，加入玄幻元素，最多也就从纯粹都市种田文，变成现代都市玄幻种田文而已。
会有一部分读者因此而弃文，但仅这个改变的话，想来弃文的读者数量不会太高，毕竟爱看种田文，却连一点玄幻内容都无法接受的读者占比本身就不高，这点损失张晗完全可以承受。
只要以后稍微克制一下，不要任由放飞的思绪随意带跑自己就成，张晗愈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一个作者，不管写文功底如何，有自己的想法才能一步一步往前行。因读者对部分剧情不满，留评抱怨、争吵，甚至口出脏言，便更改剧情，偶一为之还没什么问题，次数多了，估计这文也毁了，即便书成绩不错，下次开文也将会变得更加束手束脚，无从写起。
写文既然是奔着赚钱的目标而去，投读者所好这无可厚非，毕竟纯爱好，没有稿费收入，大多数人都坚持不下去，但这并不意味着作者要按照读者的想法去写。殊不知众口难调，满足了这个，满足不了那个，想将所有读者都一网打尽，这不现实。
张晗认为，保持自己的风格，将喜好文章的读者逐渐集中到一起，而不是随时去抓热点，迎合读者口味，才是作者屹立不倒的不二法门。
不管哪个世界，经济越发达，商业化就越明显，网文界也无法避免商业浪潮的冲击。在华夏，商业写作比比皆是，成名的也很多，或许张晗的想法过于理想化，但真要能实现这个，不管成为哪种级别的写手，有一点是其他作者所不能比，那就是书红人不红的情况基本不大可能出现，粉丝凝聚力会比较强，开新文扑街几率较之其他写手要低不少。
作者跟艺人不同，艺人只要颜好，当个花瓶照样能收获许多粉丝，赚个盆满钵满，作者只是普通人，至少在相貌上是如此，十个人里面能有一两个拿得出手，就不错了。
有财又有貌的人终究只是少数，这样的人都是香饽饽，每出现一个，不管是网站还是版权合作方都如获至宝。
至于光有貌没有才的，那还不如直接进军娱乐圈，等有大量粉丝再在网文界插一脚捞金倒是不错。到了那时，不管他们文写得有多烂，就算只收藏不看，也会有粉丝买账。可惜，这种行为会消耗粉丝热情，一旦过度消费，后果想来谁也不愿意见到。
剩下占据大多数的普通作者多半只能靠实力吃饭，除了作者粉丝之外，其他读者就如流动人口般，来来去去，这本书看着不错，就供上订阅，下本书不和口味，立马就弃。
粉丝不一样，即便下一篇文他们不喜，也可能订阅新文支持作者，还会量力打赏，除非粉的作者一直走下坡路，否则一时起落不会让他们就此抛弃作者。只要粉丝基数大，作者纵使江郎才尽，那也要一个相当长的时间，才会渐渐淡出众人视线。
从这可以看出，粉丝越多，基本保障就越高，新文扑街率就低，粉丝的作用由此可见一斑。
害怕新文扑街，将成绩还算不错的旧文越拖越长，这种情况张晗上辈子就屡见不鲜，晋江文学城还不明显，其他网站就非常普遍。
这个世界华夏网文圈也大同小异，即便绿原文学网给了中短篇生存的空间，那也是长文遍地。随便翻一翻，长文中大多成绩尚可，当然，这是纵向对比，只相对同个作者而言，横向则无法比较。
“随你。”裴靖宁怒瞪手机，恨不得随着讯号过去抽张晗一顿。书发展势头这么好，偏要来这么一出，这不是把即将到手的名利都往外推吗？
亲兄弟明算账，很多条款他都可以做主给张晗最佳优惠，但若要动用公司员工进行版权以外的推广运作，或者版权运营费用过高，张晗就得另外付钱，这在附加合同上都有注明。这也就意味着张晗书成绩越好，辰星公司从中分润到利益的可能性也越高。
不管从自身出发，还是为兄弟着想，裴靖宁都希望张晗不要这么任性。可人就是这么个性格，他也没辙，他总不可能把张晗当做普通员工对待，他要真这么干，这兄弟怕是都没得做了。
张晗无语地望着已经没了声响的手机。裴靖宁作为一个小公司老板，对外时脾气还能收一收，面对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那真是原形毕露，情绪都写在脸上。他能想象到，对面现在恐怕正心情不佳，他还是不要再撞上去为好，谁让引对方起火的源头正是他，除非他改剧情，否则只会添二把火。
好在两人关系真心不错，裴靖宁心塞有火发不出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一点张晗在这些天里已经深刻体会到，倒是不用担心两人会因意见相左便就此陌路。
张晗打开书评区，一条条仔细看下去，总算发现了点苗头。果然如裴靖宁所猜，是有书友自发进行了推广。起初只有三人，恰巧正是他之前各私信过一篇短文的霸王票榜排名前三的读者，到了后来，队伍越壮越大，推书的读者少说也有一二十个。
张晗低头瞧了眼系统时间，刚过九点，这个时间不早也不晚，想来不少收到推书信息的人都还没看，新书成绩估计还能继续发酵，就是不知道这个势头能维持多久。继续写短文？张晗立即否决这个不靠谱的想法。靠这些盘外招没多大用，书最终还是要看质量说话。
既然有这么多人捧场，那今天就加更一章，算是对读者们小小的回馈。张晗调出今天要发的那章，在作者有话说里简略写了几句感谢的话语，并把昨天读者的打赏信息附上。
这都是老惯例了，晋江文学城的作者就是这么做的，不过绿原文学网这边，部分作者粉丝群庞大，打赏人数过多，这么干会妨碍看文，他们会采取另外的答谢方式。
张晗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虽然打赏名单也不短，却远没到这个程度。张晗心知肚明，这次暴涨的打赏人数，大多都是看在推书人的份上，意思意思投上一颗地雷，瞧着打赏人数不少，其实打赏金额真没多少。
主要还是文章字数过少，三万多字，能有人来看就不错了，别的还真不能强求。
做完这些，张晗把一切纷杂都摒除出脑海，开始心无旁骛码字。这边作者间竞争着实厉害，没有存稿，有时候会非常被动，而且裸更压力过大，因赶时间，多少都会对书的质量造成一定影响。
虽然他一向只有一句话粗纲，也就是只确定故事主线走向，其余都是随想随写，但这并不表示他不会修文。比方说出现前后矛盾，或者前面挖的坑写着写着就被遗忘，这些提前写好就能补救，一写完就发出去，再想改便问题多多，不利于书友阅读。
今天起得有点晚，两个半小时，张晗只写了两章，来不及修文。他也不急，反正存稿不少，下午慢慢修便是。
完成当天给自己定下的任务后，张晗合上笔记本电脑，出门去买菜。
张晗对这个世界的abo性别很感兴趣，可惜，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任何一个人的第二性别。原主同裴靖宁从小一起长大，应该清楚他的第二性别，可惜，原主日记上没写，他这个后来者也不好问这种问题，一问怕是就要被怀疑他是不是大脑病变，造成记忆丢失。
不是说ao散发的信息素明显，会互相吸引吗，怎么他没有一丝感觉？不光是a，就连o的信息素他都没闻到过，难道是他的身体有缺陷？嗯，等会回去就去网上查一查，这要是有问题……张晗不禁打了个寒颤。
第 8 章
上辈子父母故去之后，张晗就一个人生活，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吃外卖，总有需要自己做的时候，时间长了，厨艺也算是历练出来，到后来，反倒是自己做饭的时候居多。
菜市场这个地方，张晗再熟悉不过，那里以大妈小媳妇居多。向阳小区附近这边光从性别上来看，却不是那么明显，一眼扫过去，男女比例近乎持平，估计这就是abo第二性别带来的影响。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但这不意味着，一定是男性当家作主。抛开ao这种跟地球上男女类似的固定关系，beta与beta结合，可就随意了。
张晗在网上瞄到过一眼，两beta同时孕育子嗣的情况都有出现，女beta当家那就更为常见。
当然，男女性别同样在发挥作用，以地星如今的生产力，人们并不能完全从繁重的工作中彻底解放出来，体力还在产生影响。从整体上来说，男性更加有优势，只是因有第二性别存在，这种优势不复地球上那般明显罢了。
张晗现在手头有点紧，那些贵的菜多半看看就过，他倒也没委屈自己，菜市场一通转下来，鱼肉蔬菜全齐活了。
路过水果摊子，瞧着铺位上西瓜不错，张晗便买了一个。哪想东西买好后，他一转身，一个怀孕男子的身影便跃入他的眼帘，张晗愣住，手上东西都差点掉到地上。
这个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张晗虽然早就知道地星上男beta和男oga都能像上辈子女性那样孕育子嗣，可亲眼所见还是第一回。好巧不巧，这个孕夫怀孕月份有些大，高高耸立的腹部，看得张晗都傻了眼，直到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面前，他才稍稍回过神。
张晗不是没在网上见过图片，就算上辈子他也曾无意间看到过近似的耽美插图，只是图片哪有亲眼所见更毁三观？
张晗木着一张脸，循着本能回到家，在客厅沙发上坐了好一会，才彻底恢复正常。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听得再多，也没有亲自见识一次来得更加震撼。这样也好，提前受到惊吓，以后他就能用平常心对待。他是alpha，往后找的伴侣有很大可能也会这般，等到那时再来重建心理防线，那是对伴侣的伤害，他还是尽早习惯为妙。
此时，张晗再没心思精心准备饭菜，随意用了点，便打开笔记本电脑，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刚才那具有极强冲击性的一幕暂且放置一边。
地星繁衍下一代以abo第二性别为主导，男女这个第一性别除了在相同第二性别之下，会带来一定体力上的差别之外，并无其他作用。
张晗来到地星已经半个多月，他不光没闻到过其他人的信息素味道，就连他自身，他也从没感受到过。他倒是不担心性功能不好，这点要是有问题，他恐怕早就察觉到了，他忧的是这可能对生育造成影响。要是没有生育能力，择偶空间就会变得非常狭窄，到时候，他只能将目光放在alpha和极小部分不在意子嗣的男beta上。
oga繁衍能力极强，且alpha半数以上都由oga诞育，不想要孩子这种想法，基本不大可能出现在他们身上。
要知道，abo这个第二性别跟男女第一性别有着本质上的差别，那就是alpha不管是在智力还是体质上，都有极大优势，若再加上信息素的作用，这种差距还会被进一步放大。当然，这只是从均值上来说，个体自是无法保证每一个alpha一定比其他两~性强。
有着这些先天上的优势，alpha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此，oga虽然有自我选择结婚生育与否的权力，但各国政府从民众小时候开始，就不遗余力灌输给他们oga生育的天性，并鼓励他们多生多育。这种坏境下，生为oga，不想要孩子的极其罕见。
好在张晗对oga并无多少诉求，这点影响倒是不大，只是在交男友时有诸多限制，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张晗换了好几个关键词，才在网上搜到答案。
吁——
张晗长出一口气，不是他自己的问题，这就好。
原来地星上alpha散发的信息素对另外两个性别有压制作用，这对beta和oga来说非常致命。经过长久的争取，如今地星上所有alpha和oga，从第二性别分化之初就要学会如何控制自身信息素浓度，实在控制不了的，就采用外力相助，出门前喷上中和剂，达到散发的信息素不会对人造成影响才会踏出家门。
获取这些信息后，张晗不由感慨万千。地球上男性要是对女性天然就有压倒性的优势，他们肯放弃这个先天优势吗？张晗摇了摇头，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小。没看现在就算那些发达国家，依然很难做到男女平等吗？再给他们添加一个先天优势，还真不好说会出现怎样的局面。
&a和oga能争取到这个权益，最主要还是alpha自动配合。若他们不肯，不管beta和oga再努力都没用，除非信息素的作用被彻底祛除。
受信息素影响最大的是oga，beta对信息素不敏感，但这不表示他们不受信息素影响，只要alpha散发出的信息素达到一定浓度，beta也会受到信息素辖制。
即便华夏已经做到这等程度，信息素失控事故也时有发生。当人情绪波动过大时，信息素便不再受控，有时候甚至连一般中和剂都不管用。也是因此，人群密布的公共场合，都会常备信息素中和剂，用以避免出现大家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情绪波动过大？”张晗看着这几个字，不由蹙眉。不说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情绪异常不稳定，就说刚刚，他也没爆发出任何信息素，要不然当时就会出现小范围骚乱，他自己闻不到，难道别人也集体嗅觉失灵不成？
张晗能确定他没有喷过中和剂，他一直没感觉到任何和地球上那副身体的不同，自然不会有这方面顾虑，哪会借助外物？
张晗使劲嗅了嗅，一股极淡的味道飘入鼻中，不刻意大力闻，压根就闻不到。张晗猜测，他的到来可能对身体造成了一定影响，或许以后一直这样，或许会在他的灵魂与躯壳逐渐契合时，身体各项功能才会正常。
只要确定身体没问题，张晗并不怎么在意这些。不受信息素影响，他反而更加自在，这样就越发接近他原先的身体，有个适应过程也不错。
虽则如此，张晗也没心情再做别的，查完资料，便倒头就睡。
一夜无话。
张晗是睡舒坦了，殊不知，《渔夫逍遥行》的书评区早就乱成一锅粥。
“强子，辰大书评区来了一帮黑子，走，我们叫上人去会会他们。”张一本来愉悦地徜徉在之中，没想到收到一条微讯，说是辰大书下陆陆续续出现一些恶评。起初那人也没在意，只要有些人气的书，都免不了被人攻讦。各人口味不同，有人喜欢，自然有人讨厌，只要数量少，没多少人会在意，哪想这种评论占比逐渐上升，到后来，已经到了不容人忽视的地步。
这个时候，喜欢这书的书友们哪还能忍？可惜《渔夫逍遥行》太幼，真正喜欢到愿意为书出战的书友并不多，更何况张晗并没建立粉丝群，他们就是想召集书粉也做不到。
庆幸的是，《渔夫逍遥行》其中很大一部分读者来自书友推荐，联系上这些人后，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尤以张一王强所在团体人数为最。
“辰大连签约都还不曾，书又还是棵小苗苗，这就有人看不过眼了？”王强挑眉，摩拳擦掌就准备上。他好久没和人在网上撕了，他也想看看他的战斗力如今还剩几分。
“只是还没挂上签约作者的印，就辰大这文现在的成绩，网站不可能不签下他。我们能想到这些，其他人想必也都心中有数。”张一边说边迅速打开《渔夫逍遥行》页面，快速拉到最底部的书评区，“靠，已经战起来了，强子，快。”
“嗯，马上就好。”王强只慢了半拍，正准备跟人鏖战时，想到一个问题，“小一，你在群里发消息没？”
“还没，光顾着这边了，我这就去发。”张一退出绿原文学网界面，将信息在各个渠道上发了个遍，这才又精神抖擞，重新将心神沉浸在《渔夫逍遥行》书评区。
楼主：啧啧，这书这个成绩，不刷我自吞键盘。
1楼：鉴定完毕，作者是个大刷子，刷子滚出绿原文学网。
2楼：滚出绿原文学网+1
3楼：滚出绿原文学网+2
……
18楼：滚出绿原文学网+10086
19楼：楼上诸位，自己做不到，就怀疑别人也做不到，污蔑别人刷子很有意思？
20楼：你见过几个新人如此？这书题材大众，构思一点不出彩，是个新人都能写出来，这样的书也配有这个成绩？
21楼：就是就是，我看了，文也就那样，作者一定刷了。
22楼：当初的秋叶大神、紫霄大神不也这样，凭什么断定本文作者就是刷子，造谣诽谤小心遭报应。
23楼：本文作者哪配和那些大神比？你不会是作者本人吧？
……
很快，由于寡不敌众，书粉这边便败下阵来，只剩小猫两三只还在勉力坚持。
第 9 章
看到这条信息时，张一和王强肺都气炸了。这都是些什么人那？辰大的文字功底，他们再清楚不过，《渔夫逍遥行》是他们看着起来的，有没有刷，没人比他们更有发言权。就算作者之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有了他们参与后，他也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辰大是有多傻，才会在前景一片大好的形势下，自毁长城？反正张一和王强谁也不信，作者智商这么低，会做出这么脑残的事情来。
用手机打字不爽，两人索性连上笔记本电脑，劈哩啪啦一通敲，给予这些人回击。
35楼飞在天上的鱼：你们都开天眼了不曾？没证据的事，就不要瞎哔哔，无锤不要乱开口，小心舌头长疮。
36楼剑指苍穹（王强）：一个个都闲得没事干，跟一个新人过不去，作者又没写天怒人怨的情节，不喜弃文便是，用得着这么不依不挠，无凭无据便诋毁作者？我看里面不会进了同行吧，不然怎么好好的被人带这么一波节奏？
37楼：这是狡辩，说这些毛用？事实便是这文没任何值得称道的地方，什么都一般般，这文这成绩，一看便掺了料，说出去谁信？
下面一片附和声。
……
张一王强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有了他们参与后，这栋楼越盖越高，此时，双方还比较文明，说话间虽然带着火药味，但谁也没说什么太过激的言语，盖章作者刷子的评论也只有这么一栋楼。
对方许是见这么你来我往费时不说，还没多少成效，立马画风一变，一连串类似“作者大刷子，滚出绿原文学网”这样的评论将其他评论都给压了下去。
张一见到对方这招，他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最多也就跟对方一样，用新评论将这些恼人的评论刷下去，不让它们出现在书评区首页。但这凭的就是人数，跟个人战斗力没什么关系，谁人数多，谁就能取得胜利。
到了此时，张一能已经能肯定，对方必然有人在挑头，若是看不惯的读者自发行为，动作不可能这么整齐划一，除了黑子之外，一般读者最多发泄一下，然后弃文，不会一直紧咬着作者不放。
这种情况下，只有作者出面，才能将这些让人一见就不爽的评论全都清除，张一赶紧给辰大发了一条私信，可惜石沉入海，作者完全没有反应。
看样子辰大不在网上，这下子就有些麻烦了。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辰大即便有他们在后头推一把，让书成绩提前起来，圈了一些粉，终究书还太幼，书粉太少，作者粉就更少了，就这么点人数，今晚战斗实在堪忧啊！
张一把他的想法跟王强一说，两人立刻达成统一战线，今晚就跟这帮人耗上了，反正如今考试已过，他们有的是时间，熬一夜没多大关系，最多明天补觉便是。
到半夜时分，除了张一王强，己方已经不剩几个人。时间太晚，不是铁杆粉丝或者习惯通宵之人，不会为一个新人出这么大力，前面写得好，不代表后文也能如此，写着写着，写崩了的也不在少数，不经过时间考验，谁也不敢保证这点，读者自然不可能在新作者身上投入太多心神。
之前有不少书友为作者出力，不过是捧个场，凑一凑热闹，要说有多真心，那还真不见得，谁能指望才看文一两天的读者就成为书粉作者粉？
只有三四万字的新人新书，能圈几个书粉就不错了，别的还真不能奢求。张一王强这几个，那是例外，只是特例，不能当常情看待。
经过一晚上战斗，张一王强也有些累了，特别是双手，一刻不停打字，感觉都有些僵硬。两人轮着休息，只要己方有一个人还在努力，对方精力就会被牵制住，不能完全放手。更何况己方中还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正沉浸于同人干架乐趣中，不知是书友，还是看客下水的人，现在就算对方想大胜而归，心头也如鲠了一根刺般不够畅快。
张一趁空去放水，再进寝室时没有立刻投入战斗，他去看了《渔夫逍遥行》各种数据。
“咦？”
“怎么？”王强手指快速敲击着键盘，头也不抬地问道。
“哈哈，这帮人刷评论刷过头了，把辰大的文送到了都市文热评区，我看他们现在还没意识到这点，要是事后得知他们还为辰大书成绩上涨出了一份力，不知会做何感想？”
“我看看。”王强也暂时停火，将页面转到都市文首页，果然，辰大新文《渔夫逍遥行》正好吊在热评区末端。
热评区算不得什么好榜单，版面位于都市文首页最底部，但华夏历来就不缺喜欢看热闹的人。能进入热评区的，多半是书评区起了战火，顺道摸过去当个围观路人，瞧顺眼了，也会瞅一眼文案，虽说最终点进去看文的比率不见得有多高，毕竟大多数人都是直奔评论区而去，但总也是一个收拢更多读者的途径，要是评论吸引人，返回去看文的读者数量也不会少。
“早知道这样，就不跟黑子们争这些，多发点吸引人看文的评论多好！”张一遗憾地叹息一声，现在再发就有些晚了，而且这样会引起对方的警觉，要是让他们回过味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带着这样的遗憾，张一重新投入战斗中。他们这方人本就少，再不加把劲，对方不跟他们玩，辰大的文立马就会从热评区中掉下来，趁现在还精神，他们多发些评论，让辰大的文在热评区多待一会。
“那新人怎么会有这么死忠的粉丝？简直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他们那些评论一冒头，就被压下去，这都还在坚持，真是见了鬼了。”刘阳黑着一张脸，有些想不通。
“会不会是作者亲友团？”
“怎么可能？要真是那样，他们早就联系到作者，这文还没入v，评论区是作者的地盘，想删就删，虽说双拳难敌四手，但删评可比发评速度快多了，再呼朋唤友帮忙，我们付出翻倍人手，还不见得能达到现在的效果。”
那人还想再说什么，被匆匆而来之人打断。
“刘主管，《渔夫逍遥行》的数据之前增长停滞，现在又开始蹿升，这是最新一个小时反馈回来的各项数据。”
“我看看。”刘阳皱紧眉头，之前有他们打压，从榜单上扫文的读者一看到这么多□□，不少连点开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积分增长放缓，这正是雇主委托他们的目的，怎么好好的，数据又突然上窜了？
“小飞，你去查下这是怎么回事。”
“好的，刘主管。”
很快，洪飞便找着了症结所在。
看着电脑上的信息，洪飞一脸郁闷，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刘主管汇报此事，忙了一晚上，结果竟是为别人做嫁衣，这谁碰上了也得气个半死。
见洪飞支支吾吾的样子，刘阳不爽道：“磨叽什么，有话就快说。”
洪飞也豁出去了，反正最懊恼的那个人肯定不是他：“刘主管，咱们刷□□，把那个没什么名气的作者给刷上了都市热评区。”
“什么？”刘阳瞬间怔愣住，之前他完全没考虑这些，想要上热评区可不容易，光靠几个人一刻不停刷评压根就没机会上，除非挑在人最少的凌晨时段，现在才临近午夜时分，夜猫子多着呢，他们这点人手，怎么就把人送到热评区了？
刘阳看着热评区倒数第三那文，脸黑如墨。这事让他们给办砸了，今晚上他们算是白忙活一场，不但雇主那边不好交代，就连上司那边也……他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
“停，叫大家赶紧停手，等这文掉出热评区再说。”刘阳反应过来后，立即发话补救。吩咐完，他背着手来回踱步，想着这事该怎么收场。
“对方怎么停手了？难道被我们打败了？”王强挠了挠头，看到他们这方的评论迅速堆积，感觉有些不真实。
“他们人多势众，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停战？你继续，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张一反驳，快速刷新一下网页，看到点击收藏等数据暴涨一截，再翻到新人新书榜，发现《渔夫逍遥行》排名跟着上涨不少，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叹道，“哎，辰大的书没法借东风了，我们再努努劲，争取让书在热评区上多待一会。”
两人不再言语，全身心投入刷评中。
待《渔夫逍遥行》彻底掉出热评区，又等了一段时间，见对方再没动静，张一王强兴头过去，再熬不住，匆匆洗漱一番，便倒头就睡。
第 10 章
昨天晚上睡得早，张晗天刚大亮时就醒来，做完每日例行晨练，用过早饭，打理干净自己后，才慢悠悠坐到笔记本电脑面前。
一登入绿原文学网，私信提醒便闪个不停，张晗一一点开，原本惬意的神情逐渐消散，变得面沉似水。
这真是哪个世界都一样，一牵扯到利益，便什么样的嘴脸都能见到，他这还没出名呢，就有人进来搅局，打量他是新人好欺负不成？
给张晗发私信的，有书友对他书评区被人恶意刷评的提醒，也有喷子黑子不堪入目的脏话。
张晗越看脸越黑，他在晋江文学城可没有这个待遇，书评区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负面论调，但直接人身攻击的还真不多。他们也清楚，这些评论最多也就是过过嘴瘾，作者一申删，妥妥能被删除，况且口出脏言终归只是下策，别人见了不见得会弃文，反倒会觉得他们没素质。
纯读者看了文气不过这么做，只能暴露出他们素质低下，其他那些人，则有更加恶心人的做法，发一些似是而非的评论误导读者，比这个有效多了。有些心理承受力弱的作者，见了这些，从此退出网文也不是不可能。
但好歹晋江文学城没有私信这个功能，污言秽语张晗接触不多，这次他倒是被迫接受了一番网络暴力的洗礼。
书评区虽然被恶评侵占，但那些人还算克制，没有脏话连篇，一时半会也处理不及，张晗随便扫了一眼便先丢开不管，他得把私信问题先给解决，他可不想再遭受这些黑色炸弹的冲击。
张晗看了一通私信各项功能，勾选了不接受陌生人私信这一条，然后把好意提醒他的读者都列入书友一栏，接下来就开始删除那些污染人眼睛的信息。
弄完这些，竟然过去了将近一刻钟，张晗都有些无语。他的文才是棵幼苗，怎么会引来这么多对他有意见的人？是自发行为，还是他惹到了谁，雇水军来黑他？
张晗一时也闹不清楚，他打开新人新书榜，发现《渔夫逍遥行》排名又蹿升了一大截，比昨天跨度还要大，现在已经一举突破前百，直接位列第八十二名。这爬榜速度跟坐火箭飞升也没差了，说不定还有昨晚那些闹事之人的功劳，张晗颇有些哭笑不得。
绿原文学网不少地方都跟晋江文学城很像，评论也不是说删就能删，好在未登录评和免费章节评论全由作者自行管理，倒是让他轻松不少。
私信清理完毕，张晗开始处理评论区。满屏的“刷子滚”，张晗自然是毫不客气全删，其他那些先略过，等会再逐一查看。
光删这些明显是刷出来的评论，就删得张晗手都差点抽筋，这数量是得有多大才会如此？要知道，他码字一天也不会出现这等症状。
余下那些张晗大略看了看，据他判断，有些还真是读者被误导跟风发的评论，恐怕之前删的大波评论中，也有他们的功劳。
这就是舆论的厉害之处，三人成虎，当大家都这么说时，自然大众都会这么以为，被说之人便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现实中都如此，网上就更加肆无忌惮。
张晗之前在晋江文学城上就因写文风格问题，时常被人言语攻击，对这些倒是一点不陌生，只要不是像私信中那样脏话连篇，他一点都不惊讶。
负面~评论这么多，自然不可能是他们在自言自语，谁乐意唱独角戏？这不，当删干净鉴定他为刷子的评论后，书友的评论便凸显出来。
最前面只有两个熟悉的帐号，“飞在天上的鱼”、“剑指苍穹”，再往后拉便多了几个眼生的帐号，到战火最烈的时候，人数就多了，张晗没有仔细数，少说也有百来人。只是他们参战没多久，多半人便开始偃旗息鼓，其中不少人只发了一两条评论，算是帮作者说了句公道话。
张晗见了，脸上逐渐浮起笑容。别的他也不奢求，有人能帮忙说话，这就足够了，更何况还有四五人一直战斗到底。这可是大收获，只要他文写得不要太过糟糕，这些人想来都会支持，这是铁杆粉丝的雏形。
张晗没料到他会突然遭人打压，更没想到，在他完全没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有了粉丝，还不是一个两个，虽然目前粘性不大，随时都可能粉转路，起码起步比一般新人要好太多。
三篇短文，收获至少两个忠实粉丝，张晗乐得眉眼都含笑。至于另外一人，则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张晗倒也不以为意，很大可能对方跟他一样错过了这次战斗。
上辈子张晗没什么追求，无心经营粉丝，这辈子可不能再这样，不需要把粉丝供起来，怎么也得维系一下双方关系，不能再放任不管。
眼看评论区处理得差不多，张晗放松心神，起来活动一下手脚。再次坐到笔记本电脑前，他才想起，他貌似有个版权编辑，当即拨了个电话过去。
“喂，谁呀，大清早地扰人好梦，没什么急事小心我半夜连环呼叫。”裴靖宁睡眼惺忪，抓起床头的噪音源，便先声夺人。
“是我，昨晚我书评区被人给黑了，正巧我不在，你……”
张晗话刚说一半，便被对面打断。
“你说什么？”裴靖宁浑身一个激灵，瞌睡虫全跑光了，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哪还有丁点没有睡饱，被人强行叫起的样子，“现在怎么样了？我马上上网。”
“不用急，现在已经没事了，昨天有书友自发帮忙，要不然我那书评区真要被彻底屠版。你比较有经验，以后碰上这样的事怎么解决，总不可能次次都要我亲自出马吧，那样我还要不要写文了？”张晗一想到他要花费大量时间在清理评论上，就背生寒气。
他现在还没半点名气，这一次估计只是偶然事件，自行处理也就罢了，那些成名的大神总不可能也亲自上阵吧？当利益大到一定程度时，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可能出现，花点钱攻占书评区，想来还是有人愿意干的。
别看华夏重视文学这一块，网络商城中刷子这类店铺早就清理干净，但这不意味着私底下就没有，只是更加隐蔽小型化罢了。
水军公司更是光明正大存在，厉害的甚至不需要动用大量水军群起而攻之，只要带个头，扇动需要他们动手的目标竞争对手和眼红看不惯之人，然后滚起雪球，把广大路人也带进去，借力打力，不费多少力气便能达成目的。
面对这种级别的战斗时，个人力量就显得太过渺小，这已经不是书评区的问题，涉及到整个网络，没有专门人员处理，将束手无策。
当然，张晗目前还不需要考虑这么远，仅书评区这一块就够他头疼。他可不想睡得好好的，被人半夜叫起处理这些。他进文网是写书，又不是同人战斗的，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上头，就算偶尔来一次，他也不想再次经历。
这回是因为他刚写文，没人能联系到他，以后势必不存在这样的问题，总是被这些麻烦事困扰，会影响创作。这不，纵使张晗有过类似经验，虽然没这次动静大，但也不算纯粹新人，却也受了点影响，一早上的好心情全没了。
绿原文学网是大型网站，不可能没有任何应对措施，张晗不熟悉这些，在网站上也找不到相关条例，寻求外援便成了必然，更何况，裴靖宁本就是他的版权编辑。
华夏的版权编辑，可不光只负责版权相关事务，他们什么都管，只要有作者授权就行。
裴靖宁难得安静下来，揉了揉发胀的额头。他事情很多，辰星还是个小公司，光发展壮大公司就够他忙活，再多一个张晗版权编辑的身份，倒也能应付过去，毕竟他不是时时刻刻都忙得脚不沾地，每天抽出一部分时间不难。
但这已经是极限，他不可能整日里在网上盯着张晗这边的动静，昨晚上书评区发生战斗这么大的事，他竟然错过了，这就有点说不过去，真要说起来，那是他的失职。
裴靖宁也没想到，张晗发文才十天刚出头，就引来战斗，搞不好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他们是在自炒，这事恐怕还没结束。
裴靖宁斟酌一番之后，说道：“你也知道我不可能老盯着你这边，要不这样，你给我书评区管理员授权，这个功能在签约之后才能有，这两天你先自己顶着，我让公司宣发部的人轮流注意书评区和论坛，一有消息就报给你，等你给我授权之后，我找人专门处理你这边事。”
“这不好吧？”张晗不是初出社会的愣头青，他可不会天真地以为天上会有掉馅饼的美事，请人办事怎么可能不要钱？即便那公司有他一份。
“美得你，这些额外用钱，我从你每月固定薪水中扣。”裴靖宁翻了个白眼，“你要是厉害，到时候我给你张罗出一个小团队，专门负责你书的一切相关事宜，要是能达到大神以上的水准，单独另开一个版权编辑部也不是不可能。”
这些离他还太远，张晗一听就过，他这刚蹒跚学步，一下子想让他飞奔前进，这怎么可能？
第 11 章
“那就这样，这两天你先注意一下书评区，其他那些我来处理。”裴靖宁搁下电话，晃晃强行清醒的脑袋，去浴室洗了个凉水脸，才真正精神起来。
应酬真他娘的烦，可开了公司，他又是孤儿出身，无法借父母的势，不去结交朋友同行，扩展人脉，这辈子估计都出不了头，甚至连这个小公司都未必能维持下去。
整个华夏娱乐公司不知凡几，大公司不见得有多少，但工作室小型公司，那真是多如牛毛，虽然大多都过不了三年这个坎便倒闭，但从不缺乏有胆之士往里闯。
裴靖宁站在洗簌台前，望着镜中那张充满朝气的脸，无声地笑了。他还年轻，不是吗？不过一想起人到中年，多半老板便大腹便便走样的身材，裴靖宁再维持不住笑容，脸上表情都裂了。
他可不想经历这么可怕的事情，以后应酬得注意点了，不能仗着年轻，便肆无忌惮，等真到了那一天，恐怕后悔都来不及。
裴靖宁快速打理好自己，一看时间，还不到八点，去公司有些早，便打开电脑开始查看张晗相关讯息。
张晗这小子今天起得有够早，忙了一通才这个点，怕是六点多就醒了，自己早起，便来祸害他，这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哟，八十一名，这成绩蹿升可真快！”刚见到这个排名，裴靖宁不由也怔愣了片刻。他虽然不是对痴迷之人，但闲暇时间也会找几本书看，尤其是最近，因着张晗之故，他研究过绿原文学网一些大神崛起过程。
靠积累逐渐往上爬的这类先排除，跟张晗目前的情况不大一样，可那些一本两本便成神的作者，也有个发酵过程，最少也要等在新人新书榜露头，被版权公司看中之后，才会进行有序推广运作。这个名次或许不见得需要多高，但靠自身能力进入到前五十名是必备，否则签订合同时过于被动，谈不到多少好处。
没有公司做倚靠，靠自身推广成效不会多大，最多就是拉亲友团出来帮忙。那可真是亲友团，不包括同行之类，毕竟他们是纯新人，并没多少机会结识未来同行。
裴靖宁倚在扶手上，半眯起眼睛，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张晗这书成绩，比起那些一两本就成神的大神新人新书时期虽还有着差距，但也不差多少了。他看过那书，的确不错，但真有这么好？
裴靖宁清楚书的质量不以成绩而论，但凡是能出头的书，无不有着出色的一面，或许是创意，或许是文笔，或许是行文风格……就如今网文的规模，平平无奇的书，即便运营再好，也站不到这样的高度。在网络文学发展初期，兴许这个可能性还有一丝，现在吗，事实已经证明，这样的概率已经低到几近于零。
《渔夫逍遥行》裴靖宁读着挺有意思，但他也没料到不但早早就凝聚起粉丝，虽然规模非常小，那也是粉丝不是？更加想不到还会招来对手。他大略翻了一下书评区，看到不断重复出现的读者名，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几个人恐怕已经不是书粉那么简单，搞不好会成为张晗的死忠粉。
再结合书的成绩，裴靖宁心下有了决定。《渔夫逍遥行》这书既然能被读者认可，必然有其独到之处，他除了挑剧本有一手之外，其他终究是外行，这书又是连载，看不出其中门道实属正常。
有了想法之后，裴靖宁去论坛逛了逛，见没什么发现，便打开搜索引擎，网络上安安静静，并没有任何有关张晗的话题，看来昨晚这个对手还不算笨，没有主动帮着宣传。
娱乐圈中人不怕被黑，就怕没有话题。除了部分洁身自好，不屑于拿各种料炒作自己的艺人之外，其余那些可是一点都不忌讳被人抖黑料，只要程度不到一棍子打死的地步，他们欢迎还来不及。更甚者还会再加一把火，等火烧到最旺之时，再派人进行危机公关，来个反转，短暂造星便成功了，即便最终仍没法洗白，黑红那也是红啊，有人关注，钱财自是滚滚而来。
网文圈子发展到现在，也已经有部分同娱乐圈挂上钩，那些神级作者，粉丝数量海了去了，一点不比明星差。
张晗要是真能成神，这价值估计比整个辰星公司还要高。只是一想到后面那些章节，裴靖宁昂扬的兴致立时又萎了。这个定时~炸弹随时都能爆开，他还是不要期望太高，省得到时候气到吐血。
可该做的事情，裴靖宁一样也没有落下，不说他跟张晗的交情，就是从公司利益角度出发，张晗都值得公司花费更多精力在他身上，即便有着那样大的缺陷，成神之路渺茫，那也比公司里那些三线明星更有前途。
裴靖宁不是性格墨迹之人，有了决定便立刻付诸实施，很快他便拨通张晗电话。
张晗看清来电之人，眉头微拧，问道：“又有麻烦事了？”
“哟呵，你想得倒是美，现在是网络时代，别人找你麻烦会引来大波人围观，这都是人气，就算讨厌你的人会因此增多，读者增加也是必然，你书能有这个成绩，也有昨天那一闹的功劳吧？近段日子恐怕不会再有人出手了，他们和你无冤无仇，最多也就是眼红不忿，没几个人愿意干为别人做嫁衣的蠢事。”
“那你……”
“好吧，不跟你贫了，说正事。”裴靖宁敛起笑容，“你联系一下昨晚为你书说话的那几个人，让他们加入我刚申请的微讯书友群，微讯号和密码我一会发给你。还有，微客、千度贴吧之类，你都去申请一个新帐号，并认证一下，包括我为你申请的微讯号。你自己能管那最好，不过我看这不合你的性子，嫌烦就把这些号交给我来处理。就这些，没事我挂了。”
“好的，我知道了。”
张晗正有这想法，一收到裴靖宁发过来的微讯帐号，当即照着他的意思给飞在天上的鱼等人发了私信，之后便去认证微讯号，接着又申请了，华夏现有几大社交网站以及实时交流软件的帐号，能认证的一律进行认证，鼓捣完这些，已经是半早上。
人都是有感情的，昨晚有好几个读者半夜都还在为维护他的书而战斗，就连张晗这般曾经在写文上任性无比之人，都不由动容。大的框架不好改，但把过渡章节润色一番还是可以的。
张晗打开文档，开始对三十章前后的剧情做一次小幅度改动，别的他不能保证，至少让这个转折变得更加自然平滑，让人读起来没有过多跳跃之感，要是能达到让人看了觉得剧情就该这么发展，那是最好。
这一点张晗不知道以现在的文字功底，能不能做到，他只有尽力而为之。
一早上，张晗新章一个字都没写，全副心神都放在改文上，等将铺垫的章节修得差不多，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张晗合上笔记本电脑，站起身活动一下手脚，便一头钻入厨房中。从温度适宜的空调间转入厨房，热气扑面而来，这还没开火，厨房就热成这个样子，等会岂不是要变成蒸笼？
张晗顿时没了做饭的兴致，决定直接下楼去吃。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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