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尽夜未央 完结+番外 作者:鸵鸟沙

    第4节

    “思念?”未央仔细咀嚼了这两个字,突然她从床上跳了下来,“我就说为什么这两天我心烦意乱的,以前遇到这种事,我都是该吃吃该喝喝的,桃夭桃柳,你们说,我是不是喜欢上相公了?”

    两个丫鬟对未央的后知后觉翻了个白眼。

    “对啊,照理来说,相公生气是他自己的事情,我又没有因此被罚不能吃饭,不能睡觉,那我干嘛还要给他道歉?可是我最近整天想着的就是跟他解释……完了。”

    桃柳赶紧问未央怎么了。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相公了。”

    桃柳桃夭不明白未央为什么这么纠结,未央一开始可是信誓旦旦地跟荆离表示过自己不嫁人的,哪怕自己被迫嫁入相府,不得不守着荆离过日子,但是未央完全没有想过要把荆离放在心里的,未央不懂爱,但是也大概知道爱情的可怕性,她提到的那个刘姐姐,被夫家欺负成那个样子,还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哪怕未央不聪明,也明白这种东西的可怕性,但是如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最近过分在意荆离的感受,不是为了生存,竟只是单纯地关心对方的情绪,这让未央有些慌乱。

    她害怕成为那些为了爱情,凄凄怨怨,伶仃一生的女子,所以她当初不想嫁人,可是现在她已经成为那样的女子了,未央有些伤感,但是也有些慌乱。

    经过了几天痛定思痛的冷静,未央接受了自己喜欢荆离的这个事实,而且决定,要负荆请罪。

    但是在未央还没碰到荆离的时候,她竟意外接到了欧阳菲霜的帖子。

    欧阳菲霜邀请未央参加她的生辰宴。

    自从荆离宣布要娶未央以来,未央再也没见过欧阳菲霜,一来是未央备嫁时,不能出门,二来也是她对当初这个朋友,带着内疚感。欧阳菲霜信誓旦旦地要嫁给荆离,没想到却被未央抢了先,这对骄傲的欧阳菲霜来说是一个怎样的打击,未央想,这其中酸苦是多少糯米糕都弥补不了的,不过欧阳菲霜肯下帖子邀请她,这说明,对方是有意示好啊,一想到这里,未央就觉得最近灰暗的情绪突然出现了一丝阳光,当场就应下了。

    荆离生气归生气,但是并未限制未央的社交,只是托人过来淡淡地嘱咐了几句要注意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要开始忙学校的事了,不会断更,但是也没办法保证一日一更了,心里苦。

    ☆、第十五章 表白

    荆离的假期在她和未央的冷战中结束,假期一结束,荆离就继续开始了,每天/朝五晚九的朝堂生活。

    早朝结束后,昭华把荆离召进了御书房,名曰,商议国事。

    而此时大明的昭华女帝正大喇喇地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面带调侃地问到:“爱卿,你的新婚生活过得怎么样?”

    荆离眉毛微扬,凉凉地开口:“陛下,请注意您的仪态,这样有失国体。”

    昭华被反呛一句,也不尴尬,她把腿稍微并拢了一点,正襟危坐,故作正经地清了清嗓子,“爱卿,朕问你话呢。”

    荆离似乎是满意了昭华的坐姿,躬着身体一本正经地回答:“回禀陛下,尚可。”

    “尚可?尚可是什么意思,新娘子怎么样?贤惠不贤惠,听说你们同房了,她没有发现什么吧?”

    荆离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就连昭华身后的张里也忍不住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陛下,昨晚的折子可曾批完了?九州城的水患陛下打算怎么处理,还有……”荆离话没有说完,就被昭华挥着手打断了。

    “行行行,朕不就是关心一下臣子的生活嘛,阿笙真不可爱,对了,太后和太妃那边说,有时间叫你带着夫人过去打个招呼,后宫着实冷清了些。”

    昭华的最后一句话饱含深意,荆离心领神会,“太后太妃盛情,臣自当领命。”

    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马车的车轮和路上的碎石相互挤压,但是也没影响车身的平稳,在相府,哪怕只是一辆马车,都不一般的非凡。

    此刻荆离坐在车里闭目养神,朝堂的形势错综复杂,只要是在人前,她就不得不把笑容当做面具,不管是愉悦还是悲伤,荆离的脸上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笑,柔和的笑容配上这张别人喜欢的美貌壳子,谁也猜不透,她内心的真实想法,难得的独处,荆离就从暂时脱离了那样的伪装。

    突然…车停了。

    荆离睁开眼睛,目光里没有任何情绪,“飞花,怎么回事?”

    车外响起飞花的回复,“相爷,是楚小姐。”

    荆离脸上稍稍露出点疲倦,但是很快被她用微笑掩住,她掀开帘子,走下马车,果然看到了一身青衫的楚怀柔。

    楚怀柔呆呆地看着荆离,荆离还是那样俊美无寿,就连下车的姿势都一派潇洒,这让楚怀柔内心更加澎湃,她眼睛里泛出一抹水光,似是哀怨,似是委屈,楚怀柔张了张嘴,声音未出,泪水就先流了下来,“荊相…”

    荆离不明白楚怀柔这是哪一出,她定定地打量了一下对方之后,发现楚怀柔的穿着竟是那样的熟悉,“楚小姐,你先别哭,发生什么事了?”

    荆离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递给了楚怀柔。

    楚怀柔接过手帕,轻轻拭掉自己的眼泪,转头看向飞花,眼里有些复杂,“荊相,我可以单独跟你说说话吗?”

    飞花向前一步阻止到:“相爷,这不合适。”

    楚怀柔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荆离又是当朝宰相,月黑风高,孤男寡女,难免被有心人诟病。

    听闻飞花拒绝,楚怀柔看向飞花的眼神就有些埋怨,但是后者依然巍峨不动,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垂着头。

    荆离当然知道,飞花这是给她台阶,她脸上带着疏离不失礼数的笑,“无妨,你先退下。”

    飞花得令,离开了。

    “楚小姐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楚怀柔被荆离这么一问,眼泪差点又冒出来,她抖动着双唇,似是下了很大的勇气,“荊相…我…我爱慕荊相已久,不求荊相同心相待,只求荊相能看我一眼。”

    荆离有些意外楚怀柔的大胆,但是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荆离自己就是女子,心肠总有一处是柔软的,她自己做了荆离之后才明白女子多么不易,地位低下不说,一辈子就这么在深闺大宅内,可是…哪怕万般同情,楚怀柔是政敌之女。

    “楚小姐,抱歉,荆已经娶妻。”说完这句话,荆离脸上半分笑容没有,楚怀柔呆呆地看着她,面上露出凄凉之色。

    “是因为夜未央吗?我不信,她哪儿好,我竟比不过她?荆大哥,我不求名分,我只求你能把我放在心上,这样足矣。”

    说完,楚怀柔低头看着手上的帕子,吟了一句:“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荆离开口道:“楚小姐,你爱慕我,我未必就该爱慕你,我已经成亲了,我娘子纵使千般不好,她此生也是我的妻,在我眼里,谁也比不上她,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就此别过吧。”

    荆离说完,转身就走,楚怀柔没想到荆离会这么无情,惊慌的同时,她心里也苦涩不已,“荊相…”

    荆离好像没有听到她的呼唤一般,径直地走向马车。

    “荆离!”楚怀柔慌不择路地大喊。

    而荆离也如她所愿地停下来了。

    “你就这样绝情吗?”

    楚怀柔以为,荆离是温柔的,但是她却忽略了一个事实,这个人是宰相,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走到这个位置,可不是全部靠樊卿公主的。

    荆离虽然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楚小姐,我不会喜欢你的,哪怕你打扮成宋瑶笙也不会,还有…你根本不像她。”

    最后一句话,让楚怀柔跌入了地狱。

    回到相府,荆离的脸色仍然有些阴沉,作为一个女子,她有时候也觉得女子真是一种矛盾的存在,她们时而大方温柔,时而歇斯底里,时而弱柳扶风,时而疯狂骇人。

    飞花见荆离脸色不好,贴心地为对方沏了一壶茶。

    清亮的茶水从壶嘴处流淌到杯子里,胎薄质匀的青瓷似乎能照出荆离消瘦的手指,似是想到了什么,拿着杯子的手顿了顿,“夫人可睡了?”

    就在飞花要回答的时候,飞婧慌张地进来了。

    “相爷,不好了。”

    对于飞婧的失礼,飞花有些不悦,她板着脸斥责道:“天大的事让你慌张成这样?”

    飞婧被训斥,羞得满脸通红。

    “什么事?”荆离问道。

    飞婧这才开口,“是夫人,今天去参加欧阳小姐的寿宴,但是…是哭着回来的。”

    飞婧说完,不敢去看荆离的表情。

    荆离手里的杯子转了转,最后重重地落在桌子上,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表达了她内心的焦虑。

    “走。”

    荆离带着两个丫鬟到了未央的住处。

    一进门,就看见未央红着眼睛在擦泪,在她旁边的桃柳一直在安慰她,脸上有肉眼可见的指印。

    荆离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见到荆离进来,桃柳擦了擦泪水,盈盈一拜,“相爷。”

    “飞花,带她下去上药。”荆离看了桃柳一眼,吩咐到,“飞婧,你先下去。”

    一瞬间,房间里的人褪得干干净净。

    未央还记着荆离不理她的仇,光掉眼泪,闷在一边不说话。

    “不解释一下吗?”

    未央还是没理荆离,反而自己哭得更大声了,一开始还只是断断续续地抽泣,被荆离一问,就好像摔倒的孩子见到了自己的父母,一派的委屈。

    荆离叹了一口气,上前想要给未央擦擦眼泪,手一掏,却想起自己的手帕给了楚怀柔,最后只能用袖子给未央拭掉眼泪。

    对于荆离的温柔,未央也没有拒绝,规规矩矩地坐着。

    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感觉到荆离的话里都是柔软的关心,未央终于把目光摆正,小嘴一扁,扑进荆离的怀里哭诉了起来,“她们…她们都说我配不上你…就连…就连菲霜姐姐也嘲讽我,说我才貌皆无,谁瞎了眼才会喜欢我。”

    未央这么一说,荆离也猜到了大概,欧阳菲霜跋扈,借了自己的寿辰,把未央约过去羞辱了一顿,摸着怀里的小脑袋,荆离意外地没有推开,可以说,一向不喜欢别人触碰的她,遇到未央就是一个例外。

    “你不丑。”荆离缓缓开口,“你也不是毫无美貌,无盐之女,你是我的娘子,是要陪伴我一生的人,相府的女主人,是我荆离心尖上的一朵花,她们跟你比,什么都不是,这就是区别。”

    荆离捞出怀里的未央,看着未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是荆夫人,而她们不是。”

    或许是荆离的目光太过温柔,或许是她说得太认真,未央一下子就脸红了。

    “相公…你…这是…在向我示爱吗?”

    这下,轮到荆离脸红了。

    未央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相公,你脸红了,好可爱。”

    荆离看着眼睛里还含着泪光,脸上却已笑靥如花的未央,纵使心里也在懊恼自己的反应,但是嘴上依旧不动声色一本正经地说:“你是我娘子,我当然爱你,且要护着你。”

    “我之前被欺负之后,差点驾车回了夜府,以前我受了委屈总是往娘亲怀里跑的,可是我突然想起,我已经成亲了,相府,才是我的家,相公才是我的天。”未央说完,低头拧了拧衣服,声音细如蚊吶,“直到我走进相府的那一刻,我才清楚地明白,我…早就欢喜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些忙碌,抱歉,我不会断更的哟,只是时间会长点。谢谢大家的留言和地雷。

    你们的评论就是我更文的动力

    ☆、第十六章 画眉

    阳光透过窗户上的纱照了进来,荆离浅眠,早早的就醒过来了,她一手支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未央的睡颜。

    熟睡的未央,有一种奇异的恬静,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刷子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拿手碰一碰,荆离也确实这么做了,未央孩子般的睡颜让荆离突然想起,她本来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十五岁啊,多么美好的年纪,自己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了,荆离突然觉得挺神奇的,前两天自己还在跟飞花说要把这段感情扼杀在根源处,可是自家小娘子哭着回来说别人看不起她的时候,自己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这样的感觉让荆离有些心慌,心慌的同时又是甜蜜,好像只要这个人在她的身旁,用软糯的鼻音跟自己说是欢喜自己时,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荆离这么想着,脸上的柔情就漏了一拍,她凑上前去轻轻地在未央额上印上一吻。

    正睡得香甜的未央感觉脸上有点痒,脚一蹬,一个翻身,然后大明朝英明神武的宰相大人就这么又被自家媳妇给踢下床了。

    在外面守着的飞花只听到屋里砰的一声,脸上抽搐了一下,也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在飞花旁边的桃柳看着飞花转身准备离开,不由得问到:“你去哪儿?”

    飞花看了一眼桃柳,对方已经没有了昨晚的萎靡,一双眼睛也精神透亮,“我去给相爷准备额带。”

    桃柳不明所以,她虽然知道自家小姐睡相不好的事情的,可是教养嬷嬷说,已经调整过来了,未央在夜府每晚都用绳子绑着睡的,她也没有想到那一层去。

    桃柳终是天真了些,那段时间未央虽然被绑着睡,但是现在她更是如同脱缰的野马,更加不可收拾了。

    桃柳看着飞花的背影,手指不由抚上了自己的面颊,她的思绪又回到了昨天晚上。

    荆离让飞花带桃柳去上药,飞花直接就把桃柳领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飞花的房间十分干净整洁,没有什么奢华的摆件,每天还有专门的二等丫鬟来帮飞花打扫,听打扫的丫头说,飞花跟着荆离时间最长,是丫鬟里面最得宠的,连李嬷嬷这样的老人也不敢直接跟飞花起冲突,荆离对自己的这个丫鬟也算厚道,好东西也赏赐了不少,但是没见飞花怎么显摆过。

    桃柳进府时间短,府里对飞花的评价也是两极化的,当她真正进到飞花的房间之后,反倒把心里之前的某些对飞花的□□给推翻了。

    “你先坐着,我找药。”

    桃柳伤得不重,不过是被打了一巴掌,像她这样的小丫头不知道要帮主子受多少气呢,未央心善,没有拿她当过挡箭牌,寿宴的事,也是桃柳看不过去跟某个官小姐对了几句嘴,这才被对方掌嘴的,一想到这里,桃柳又开始掉眼泪。

    拿着药过来的飞花有些不解,“是不是伤口疼?”

    桃柳摇摇头,“我只是替我家小……替夫人不值得,夫人和我从小一块长大,虽然是娇宠了些,但是心地善良,对我们这些下人也是极好的,那些小姐们一上来就讽刺夫人配不上相爷,从头到脚的把夫人损了一遍,我看,她们也就出身比夫人好些,而且我也不觉得她们比夫人好看,夫人才是最好看的女子。她们根本就不了解夫人,就在那里乱说,还有欧阳小姐,她以前是夫人的手帕之交,她居然也任由那些人来侮辱夫人。”

    飞花倒是没有想到桃柳这个小丫头还有情有义的,语气不禁也放软了几分,她开口安慰到:“桃柳,你我皆是下人,是奴婢,也是主子的脸面,忠心自然是好事,可是忠心也要用适当的方式和方法,你做事太冲动,哪怕你是替夫人抱不平,可是你被打,也就等于伤了夫人的脸面,以后要是再发生这种事,你万万不可以与人起了冲突,应该回来报告相爷才是。夫人是相爷的人,相爷会护着她的。”

    桃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刚想说什么,飞花沾着药膏的手指就直接抚上了自己的脸,此时的桃柳才觉得飞花这张看似冰冷的表情下其实也有不易察觉的温柔,不对!桃柳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刚刚飞花居然帮着未央说话,还教她不要乱出头,飞花不是未央的情敌嘛。

    一想到这里,桃柳之前的小感动马上就烟消云散了。

    “干嘛这般看着我?”

    飞花给桃柳上完药,见对方神色怪异,不禁发问。

    桃柳挣扎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了,“你是不是……喜欢相爷?”

    飞花愣了一下,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相爷这么好看,又是相爷,每个女子都喜欢他的吧。”何况你还跟了他那么多年,最后一句,桃柳没有说出口,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

    飞花把药仔细盖好,“我和相爷是一起长大的,因此相爷会多信任我一点,但是我对相爷,没有半分男女之情,相同,相爷对我也没有。”

    桃柳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你已经二十多了吧,怎么会……没有配人。”

    如果飞花不是通房丫头,年纪这么大了,也应该在府上配个人嫁了,桃柳自己的娘就是夜夫人的丫鬟,如果像飞花这样得宠,去求个恩典赎了身,去给人家做正头娘子,也是做得的。

    飞花把药塞到桃柳手里,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这个药是相爷赏给我的,你拿着用吧,天色也不早了,明早我们还得早早守在主子门口等候差遣,早些休息吧。”

    桃柳还想说啥,只见飞花直接背过身去,一言不发,桃柳心里气闷,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飞花也是这样的,只要是对方不想说的话,好像怎么也不会开口。

    “我会看着你的,要是你骗我,我不会饶你的哦。”丢下一句在飞花眼里不痛不痒的警告之后,桃柳离开了。

    所以,桃柳就决定每天盯着飞花,防止对方和荆离有任何亲密的动作。

    ……

    飞花拿着额带进门之后,才发现,荆离这次没有撞到头,只是走路比平常慢了许多,飞花默默地把额带放回桌子上,上前给荆离梳头。

    桃柳见状,赶紧给未央使眼色。

    未央刚刚睡醒,哪怕已经洗过脸,还是没能完全清醒过来,还迷迷糊糊地在床边坐着醒觉,一看桃柳一直在眨眼睛,有些奇怪地问,“桃柳,你在干嘛,是不是昨晚那巴掌打得太重了,你的脸都抽了。”

    未央这么一说,荆离和飞花都转过头来看着桃柳,桃柳尴尬地笑笑,“夫人,你在家里的时候不是特地为相爷学了梳头嘛,还说以后每天都要给相爷梳头呢。”

    未央想说,那是嬷嬷逼着学的,自己那点手艺,哪能跟飞花比,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飞花已经恭恭敬敬地走到她的面前,两只手举着梳子,“夫人请。”

    未央的笑就这么僵在嘴角,最终还是拿过梳子。

    荆离也看着未央,虽然没有开口,但是貌似也十分期待未央的首秀。

    相爷和夫人的闺房之乐,丫鬟们自然是喜闻乐见,桃柳看着飞花也觉得对方顺眼多了。

    未央把荆离的头发打散,准备重新梳上。

    “相公,你长得真好看,头发放下来比我还美呢。”未央声音欢快,显然是完全醒过来了。

    荆离只是看着镜子,没有说话。

    “相公啊,你的头发真滑,我都快握不住了。”未央一手抓着荆离的头发,一手给她戴上玉冠,显然有些吃力。

    未央折腾了半天,最后出来的成品勉强够看,未央很是挫败,“相公,要不,还是飞花来帮你束发吧,我……”

    “不用,很好看,我很满意。”荆离看了看自己的头发,稳定性尚可,确定不会在走路的时候掉下来就放心了。

    未央傻笑了两声,满意地伸出小手摸了摸荆离的发冠,温和的玉和荆离的气质浑然一体,“主要是我相公好看,所以头发不好看,也当好看。”

    荆离捏了捏未央的小脸,把对方拉到椅子上,“投我以木瓜,报卿以琼剧,既然娘子给我束了发,那为夫就给娘子画眉吧。”

    未央去过荆离的书房,书房的墙上还挂着荆离自己画的画,所以未央对荆离十分有信心,人家梅兰竹菊啥都精通,画个眉而已。

    荆离提起眉笔,用的是上好的回青,还是其他国家进贡来的,大婚的时候她直接就去国库里顺了一堆过来,手起手落之后,未央一看镜子,然后……

    “相公……你画得好丑!”

    荆离直接把未央的眉毛加粗了一倍,而且也不是柳叶眉,像两条直挺挺的条黑虫子卧在未央的眼睛上面。

    “桃柳,快给我打水来。”

    未央气急败坏地哭诉着,而荆离则是在一边哈哈大笑。

    飞花嘴角也含着笑,但是她看着开怀大笑的荆离,目光多了些欣慰,也是从这一刻开始,飞花真正把未央也当做了自己的主子。

    “娘子,方才我是与你开了个玩笑,我绝对不再乱画了。”

    未央洗过脸后,捂着自己的眉毛,死活不肯让荆离靠近。

    荆离手里举着眉笔,看着未央誓死守卫眉毛的样子,觉得可爱不已,“真的,我不也没嫌弃你给我束的头发吗,现在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没用早饭,待会还要进宫呢。”

    “进宫?为什么要进宫?进宫是不是就可以见到皇上了?”未央放下手,好奇地问。

    “恩,可以见到皇上,还可以见到太后,太妃。”

    作者有话要说:  两妇妇虐□□常,顺便给桃柳飞花加点戏。有评论就有了好多动力,每天看到小天使们给我的留言就好开心。谢谢你们~

    ☆、第十七章 惠后

    德清帝殁了之后,后宫仅只留下了两位妃子,一个是当今太后,另一个就是昭华的生母静文太妃。

    昭华女帝对两位长辈的态度也十分微妙,虽说惠后还是慧娴贵妃的时候,昭华就被养在其膝下,昭华对这位养母也敬爱有加,宫里有好东西也是第一个送到惠后那里,但是昭华看惠后的时候,眼里是没有温度的,好像两人的关系也仅只是恭敬而已,反观静文太妃,作为昭华的生母,所受份例半点不多,半点不少,昭华对她也没有女儿对母亲的亲昵。

    让臣子们省心的是,静文太妃生性温良,昭华在位的这几年,倒也没有和惠后起过冲突,相反……静文太妃对惠后可谓十分忍让和尊敬,正因静文的大度和贤良淑德,在朝中也有不错的声誉。

    一路上,未央对皇宫都十分好奇,她是小官之女,以前也没有想过自己能到整个京都最尊贵的地方,还能觐见最尊贵的人。

    “相公,太后娘娘是什么样子的?还有静文太妃,对了对了,你说皇上会不会来,我听戏的时候,戏文上说,伴君如伴虎,动不动就会要人脑袋,是真的吗?”说完,未央还下意识地捂住了脖子,好像下一秒自己的脑袋就从脖子上滚下来了。

    荆离笑到,“待会不就知道了吗?”

    未央拉着荆离的手,撒娇道:“你就告诉我嘛。”

    荆离很享受未央这样小女儿的姿态,脸上笑意更甚,“好,我就告诉你,皇上呢,在朝堂上十分威严,但是皇上也是普通人,不会动不动就割人脑袋玩,所以你不用紧张,你是我的娘子,哪怕说错话,做错事,自然有我,至于太后和太妃,跟你娘亲一样的,只要未央乖乖的,她们不会为难你的。”

    未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决定待会少说话,多吃点心,听说皇宫的点心很是不错,然后就是抱紧自家相公的大腿。

    ……

    “微臣携内子见过太后娘娘,太妃娘娘。”

    “妾身夜未央见过太后娘娘,太妃娘娘。”

    坐在凤椅上的惠后微笑着点头,“快快平身。来人,赐座。”

    静文太妃也看着荆离和未央笑得一派和气,“早前听闻子渊邀花仙做媒,娶得一良妻,如今一看,果然传闻不假,是个钟灵毓秀的孩子。”

    未央得了夸奖,脸红了红,“太妃谬赞。”

    荆离看着自家小娘子,脸上也是一派温柔。

    “子渊拖了这么久不肯娶妻,早前哀家还曾为他做过媒,如今看来真是缘分到了,瞧着跟以前果然不一样了。”惠后笑着,通身的贵派,眉宇之间也比静文太妃多上几分威严。

    荆离回到:“是臣辜负了太后娘娘的美意才是。”

    “你这孩子……对了,御膳房今日做了些松子百合酥,很是爽口,琴香,给相爷和夫人端上来尝尝。”

    名叫琴香的丫鬟应声而去,一听到有吃的,荆离感觉到未央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惠后看着未央说到:“子渊是哀家的外甥,这屋里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束。”

    静文太妃也补充到:“是啊,如今这宫里就我和姐姐两人,未央要是不嫌我俩老太婆啰嗦,多多进宫才是。”

    吃了一口糕点的未央一听,赶紧摆手,“怎么会,未央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承蒙太后太妃不弃,这是未央的福气。”

    说完还不忘附送一个大大的微笑。

    未央这样的举动,惹得静文太妃哈哈一笑,“未央这孩子一来,臣妾都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是吧姐姐。”

    惠后淡淡地点点头,“是啊,陛下国事繁忙,哀家和妹妹也都喜欢未央这孩子,子渊倒别舍不得夫人才是。”

    “太后太妃喜爱内子,是内子的福分,子渊哪敢不从。”

    荆离刚说完话,门外就响起了一个声音,“母后和太妃这是看上了子渊的媳妇,倒埋怨起朕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只见一双绣着五爪金龙的鞋子就踏了进来。

    “参见母后,太妃。”

    “你这孩子,怎么来了不通报一声,反倒是先听起了壁角。”惠后嘴里骂着昭华,但是脸上满是笑容,但是让所有人惊讶的是,昭华身后居然跟着欧阳菲霜,欧阳菲霜一身红色的华服,如往常一样美艳一边的太监赶紧给昭华搬了座椅。

    荆离赶紧又带着未央见礼。

    昭华嘴角含着笑,头发也没有过多装扮,要不是穿着昭示身份的龙袍,未央几乎要以为这只是哪个家族里养出来的小姐。

    欧阳菲霜向太后太妃行礼之后,又朝着荆离拜了一拜,“参见相爷,夫人。”

    荆离看着欧阳菲霜,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地颔首,未央这才想起,自己是相爷夫人,品阶是比欧阳菲霜高的,之前居然还被她羞辱了一番,实在是不应该啊。

    “爱卿不必多礼,朕方才听见母后和太妃要拐你娘子,特地过来救你的。”说完又看了一眼欧阳菲霜,“路上遇到欧阳小姐来看望太后,所以一起过来了。”

    荆离没有说话,未央显然还记着仇,也没有主动跟欧阳菲霜搭话。

    “这位就是当初子渊要我赐婚的夜小姐吧,哦,如今应该说是荆夫人了。听说荆夫人和欧阳小姐是手帕之交,私交甚好?”

    没等未央回答,欧阳菲霜就开口到:“陛下在宫中处理国事,有所不知,这外面的市井传言最是厉害,白的都能说成是黑的。”

    语气里满满地都是轻蔑,显然是要和未央撇清关系。

    “欧阳小姐说得不错,市井传言不可信。”荆离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欧阳菲霜,眼里有些揶揄。

    欧阳菲霜倒没有听出来荆离的嘲讽之意,要说市井传言,百姓们口口相传最多的可不就是欧阳小姐倾国倾城,举世无双嘛。

    欧阳菲霜没有回过味来,未央也没有回过味来,但是静文太妃几人却是懂了,昭华眯着眼睛看着正悠闲地品茶的荆离,心里多少有些震惊,在她眼里,荆离是个多冷清的人,哪怕她永远是在微笑的,但荆离肯为了夜未央而明目张胆地讽刺欧阳菲霜,可见夜未央在荆离的心里是有位置的。

    静文太妃见气氛有些怪异,连忙把话题转到未央身上,柔声询问着对方年龄几何,家里有多少人,小时候又有什么好玩的事,然后又问起樊卿公主最近如何,身体是否安好等。

    从太后住的寿康宫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虽然未央在期间吃了不少的点心,但是还是觉得饿,一出门就催着荆离要回家吃饭。

    “荆相,请等一下。”从后面追过来的欧阳菲霜叫住了荆离。

    荆离转过身,眼神里带着冷冰冰地询问。

    欧阳菲霜未查,开口到:“荆相,我可以单独和你谈谈吗?”

    荆离眉头一皱,又想起了上次楚怀柔要找自己谈的场景,她可是最讨厌女子哭得梨花带雨的了,拒绝的话刚要出口,未央就不乐意了。

    “他是我的相公,我不同意。”

    欧阳菲霜瞪了一眼未央,“我是在问荆相。”

    荆离看着未央吃醋的样子,嘴角微微弯起,“娘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欧阳菲霜咬咬牙,气得跺了跺脚,“好,我就在这里说,荆相,我就问你,你为什么要娶夜未央,她根本就配不上你,论美貌,我比她美千百倍不止,论家世,我爹是户部尚书,我喜欢了你这么久,你为什么要娶她?”

    欧阳菲霜哪怕是当着未央,话也说得十分不客气,不止未央被这样的直白弄得尴尬不已,就连荆离也将眉头皱成了川字。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答案,我就告诉你。”荆离不复以往的温和,“我母亲是公主,我是宰相,你觉得谁的家世能比我好?我又何须要娶一个家世好的女子?还有……你说我娘子美貌不如你,配不上我,那么,你觉得你就能配得上我了吗?恕我直言,欧阳小姐,再繁华的花团锦簇看久了,我也只会觉得俗气。”

    同样是娇宠长大的孩子,未央天真善良,欧阳菲霜却十分跋扈,荆离一向又护短,压根就没给欧阳菲霜面子。

    欧阳菲霜被荆离的这番话气得眼泪直流,荆离没有多看对方一眼,拉着未央,准备离开。

    虽然荆离替自己出了气,未央却觉得欧阳菲霜有些可怜,她走了两步,转过身来,犹豫地说:“菲霜……欧阳小姐,你之前侮辱我的事,现在我们扯平了,我很感谢你以前的情分,你……好自为之吧。”

    荆离有些惊讶地看着未央,没想到小丫头还挺决断地,处理起这些事不拖泥带水。

    作者有话要说:  欧阳菲霜:我比你美,腰比你细,腿比你长

    未央:我有相公。

    欧阳菲霜:我爹是尚书,我伯父是大司农,我全家都是官,

    未央:我相公是宰相

    欧阳菲霜:……

    ☆、第十八章 情侣装

    “所以说,这就是你今早让我给相公梳头发的原因?要我防着飞花?”未央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往嘴里扔了一个豆沙团子,含糊不清地问。

    桃柳点了点头,有些犹豫地说到:“夫人,飞花在相爷身边待了那么多年,伺候相爷的一切起居,跟相爷的情分总是不同的,可是哪怕情分再不同,她也只是个丫鬟,您才是相爷的夫人不是,虽然……暂时没看出飞花有什么不轨之处,可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像更衣,沐浴,束发这样亲密的事,还是夫人亲力亲为比较好。”

    桃夭思考了一下,也同意桃柳的说法:“夫人,咱夜府清净,不像其他官员后宅那般乌烟瘴气,所以夫人不清楚这样的腌臜事也是正常的,这女子的心思最是歹毒,为了争宠,什么事做不出来,夫人现在也该有些危机感了。”

    听桃夭这么一说,桃柳心里有些别扭,其实飞花对她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还给她送过药,桃柳虽然有心提醒未央,但是也不愿意乱给飞花扣屎盆子,“夫人也不需要这么担心,我看相府目前也算是一派和气,应该……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的。”

    桃夭有些奇怪地看向桃柳,“说要提防飞花的人是你,怎么如今说相府和气的还是你。”

    看着自家两个丫鬟一副要吵起来的架势,未央点心也吃不下了,赶紧挥手打断两人的对话,“好啦,我知道了,就是提防飞花嘛,放心我会的。”

    正在主仆三人说话之间,外面就响起了飞花的声音:“相爷到。”

    桃柳面上一阵绯红,刚还在说飞花的坏话,这人就到门口了。

    荆离进来之后,目光首先就落在了未央的脸上,她柔柔一笑,在未央的旁边坐下,还顺手尝了一块未央面前的豆沙团子,“娘子在干嘛呢?”

    跟进来的飞花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她退到桃柳的身旁,看到对方脸有些发红,小声问道:“你脸怎么了?”

    桃柳心虚地不敢看飞花,只是尴尬地笑笑,摸着脸说:“啊?大概是太热了吧。哈哈。”

    飞花一听,也就垂着头,没有说话了。

    “相公,你怎么可以偷吃我的豆沙团子呢。”未央见荆离吃了自己的东西,假意蹙着眉头质问。

    荆离失笑,将未央揽入自己的怀中,勾着对方的下巴问,“连你都是我的,你还要与我争这么一个团子?”

    未央思考了一下,“不行,我虽然是你的,可是团子就是团子,团子肯定希望被我吃掉,而不是你。”

    “哦?为什么团子不希望被我吃掉呢?”

    “因为……我的脸是圆圆的,团子也是圆圆的,团子应该被我吃。”

    “这样啊,这么说……新做好的衣服也不能给你咯。”荆离假装无奈地惋惜了一下。

    未央从荆离怀里挣扎了起来,问:“什么衣服?”

    荆离看着未央,笑了笑,朝飞花挥了挥手,飞花会意地端上盒子。

    荆离从盒子里把衣服取出来,抖开,叹息到:“上次你说我的中衣好看,我特地吩咐绣娘连夜做了,可惜啊,这衣服这么好看,应该也希望被我这么好看的穿吧。”

    未央一手抢过衣服,爱不释手地抱在怀里,一副小无赖的样子,“不行,既然是送给我的,你也穿不了啊,君子不夺人所爱,相公这件衣服是收不回去了。”

    荆离大笑,未央这个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她和那些精通人情世故的小姐不同,做什么事情全凭内心喜好,别有一番娇憨动人。

    “这衣服真可怜,要被团子穿上了。”

    “哪怕是团子,也是个漂亮的团子。”未央皱着鼻子开口,随即又被拿到漂亮衣服的喜悦给转移,“相公,我要去试试衣服合不合适。”

    听未央这么一说,几个丫头都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未央抱着衣服到屏风后换上,出来后问荆离,“相公,好看吗?”

    对于未央的小女儿心态,荆离也是很给面子,“好看,只不过……”

    未央以为衣服哪里不对,连忙问:“只不过什么?”

    荆离眼睛瞥了瞥未央的胸部以下,“娘子,你又胖了。”

    未央到相府这段时间确实胖了一些,嗯……胸部也发育大了一些。

    荆离的话让未央紧张不已,她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有吗?有吗?哪儿胖了?”

    娘亲说,男子都是肤浅的,有句话不是说,楚王爱细腰,宫中多饿死,还有句话叫,女为悦已者容,未央虽然不是美女,但是对自己的容貌也是在意的,荆离这么说,会不会嫌弃自己?

    荆离不知道未央的小心思,她只知道,天色已晚,应该睡觉了。

    “胖点也无所谓,反正团子是不会嫌弃你的,娘子,今天你也累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未央还在纠结着,但是荆离已经唤丫鬟们进来伺候洗漱,未央也只好作罢。

    躺在床上后,未央之前的忧虑就没了,现在她的注意全在衣服上。

    “相公,这衣服真好看,可惜是中衣,没办法穿出去。”

    “不过是件衣服,喜欢的话,再叫人做便是。”

    未央不赞同了,她微微直起身来,反驳道:“这哪能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最主要的是,我和相公穿的是一样的呢。”

    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情,喜欢这个人,就会不由自主地喜欢她喜欢的东西,哪怕只是寻寻常常的一件衣服,被两个人共同穿着,也是爱的象征啊。

    荆离笑着把未央的脑袋按回自己的怀里,“好,那以后咱俩穿一样的吧。”

    荆离毕竟已经二十五岁了,心态和未央不同,喜欢素净简单的穿着,但是她却觉得未央这样的小姑娘应该穿些鲜艳的颜色,才显得精神,说起来,未央来到相府,何尝对荆离没有影响,荆离自从成为荆离之后,改掉了以前所有的生活习惯,不爱吃肉,不吃甜,不爱骑马,爱坐车,就像昭华说的那样,越发像个老头子,未央来了之后,饭桌上总是有几个荤菜,看着对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荆离也会多举几下筷子,府里的点心花样也多了起来。

    想到这里,荆离目光灼灼地看着未央,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谢谢你。”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这是荆离第一次在未央清醒的时候吻她,虽然只是额头,但是未央羞得满面通红,小鹿乱撞,她呆呆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相公……”

    “怎么了?”荆离问。

    未央咬着下唇,“没……没事。”

    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样的感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得不到宣泄,最后只能化作一抹柔柔的细流流回心里,荆离真是好看啊,未央盯着荆离的脸这么想。

    不过一想到荆离说自己胖了,未央觉得作为荆离的娘子,自己应该注意一点了。

    “睡吧。”

    荆离把未央紧紧抱在怀里。

    ……

    是夜。寿康宫。

    琴香面前放着一个匣子,跪在惠后的面前,“太后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

    惠后缓缓张开眼睛,虽然没有看出动怒的样子,但是眉尾出泄露的不悦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你跟了哀家这么久,哀家的东西也是你保管的,现在你居然告诉哀家,这东西你不知道从哪儿来的?”

    说到最后,尾音已经带上了怒气。

    琴香全身一抖,害怕地连忙跪地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她不断地磕着头,额上渗出的鲜血和眼泪掉在冰冷的地板上,由为醒目。

    惠后冷冷一哼,“你是该死,哀家这寿康宫,平白无故地进了东西,你却毫不知情,若是哪天混进刺客,你又当如何!”

    惠后越说越气,手一挥,直接命人把琴香杖毙。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惠后这才又拾起地上的匣子。

    里面其实就只有一根玉簪,男子式样,通体白润,透着柔和的光,可是,惠后又怎么会认不出这个东西,这是她的皇儿陈王束发的东西。

    陈王死后,荆离辅佐昭华登基,原本她的命运应该如同德清帝那些遗妃一样被送进寺庙的,可因为她是昭华的养母,这才逃过一劫,有时候她也想过,陈王没了,昭华也算是她的孩子,甚至有时候她还暗地里和静文太妃较劲,可现在……陈王的东西无故出现在她的梳妆盒里,这又代表了什么,是不是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

    惠后握着那根玉簪,终于泣不成声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未央:相公是个老中医。

    荆离:何解?

    未央:相公治好了我多年踢被子的病。

    荆离:……

    ☆、第十九章 侍墨

    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第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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