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悟 作者:小秦子

    第27节

    心疼的时候,李慎也什么都不管了,反手捧住了林睿的脸,微红着眼眶在他额头吻了一下,拥抱着他,承诺道:“傻子,只要你好好等着,它一定会把你哥还给你。”

    一种特殊的浓密的氛围,他们感觉就像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身体里去一样,太强烈,以致没有任何人敢惊扰他们,更别提对他们显而易见的同性爱鄙夷了。

    时间滴滴答答的,人们的叫喊更高亢了,林睿听着,表情也变得很怪异。深深地凝视着他,李慎开始担心了。在公爵开始准备时,李慎也差不多要上台了,他做了次深呼吸,然后把已经浑身僵冷的林睿按坐在他的位置上。

    “哥,你能再等等吗?”林睿揪紧李慎的衣袖,无助地问道。

    将脱下的拳袍递给他,安抚孩子一样摸着他的头,李慎盯住他的双眼,郑重地说:“你乖乖坐在这等我,别乱跑,见不到你我会担心。”

    “嗯,我会乖。”林睿听话地点点头,看起来很镇静,可突然却又慌张失措地瞅住李慎,梦呓似地说:“哥哥,我好喜欢你,你别丢下我,要回来,我们还要去结婚。”

    “好,什么都好,只要你别这么害怕,我回来就跟你结婚。”发现他的样子像快要哭了,李慎连忙把他揽住,吻着他的发顶不停地低声呵宠着。他后悔了,他不该让睿来看比赛,他没想到睿会紧张成这样,该死,他怎么会这么疏忽!!

    “哥哥……”林睿搂住李慎的腰,只会木衲地点着头。心疼得要命,裁判却在这时候催促了,李慎担忧地拍着林睿的背,他很不放心,转脸向着乔西,只能诚恳地托付道:“他有点吓过头了,拜托你们帮我小心看好他,有什么不对马上把他带走。”乔西苦笑了,眨一眨眼。张慕杰也移开了视野,看不下去。

    蓦地,他们都觉得,他们对林睿真的太残忍了。让他亲眼看着他捧在手心里守护多年的人和死亡交手,他却只能旁观,这是多么残忍的事。

    温柔地哄得林睿松开手,李慎跟着张慕杰,和藤田光一同时朝擂台走近,踏着阶梯,迈进那步——他不敢回头,他以为没什么能阻挡他走上擂台,他知道他错了。他的脚,很沉重。

    ……他算什么男人?这样直路向前,能证明他很勇敢吗?毫不畏惧死亡,他很强吗?他是追求了他的理想,可是,他自私的背影,留给了谁一道道看不见伤疤……

    他可以洒脱地笑着走,那人,却要流着泪水目送他离开。

    走进了梦寐以求的擂台,终于,李慎来到了这个世界。

    在台中央,李慎和藤田光一对站着,灯光从头顶洒下来,身体也因此灼烫着,他知道对方正打量着他,带着怀疑和轻视。裁判在解说比赛规则,藤田光一也用日语和他说话,听着很像是在嘲弄。

    李慎不懂他在说什么,他不理睬,也体会不到台上观众的热烈。所有的感觉,只有林睿给与的悲伤。他在犹豫着,可他还是不敢看看林睿,他真的很怕再看一眼,他会想不顾一切冲回睿的身边,用力地抱着他,吻他,哀求他别这样难过。

    ——真的,我疼得快受不了了,拜托你别难过了,你想要了我的命是不是啊!!

    几乎想咆哮着勒令林睿终止低落的情绪,心痛让李慎深藏的矛盾激化,他想回去骂林睿可又不能,他挣扎来去,开始暴躁地喘气,简直就想抓头了。藤田挑衅他,用很蹩脚的中文说:“东亚病夫。”

    “病你祖宗,老子操你妈!”就像被戳到哪条神经线,李慎发狂地暴喝一声,把裁判都给吓安静了。理着平头的男人一脸莫名其妙,李慎冷冷地看着他,重重地吐口气,吼完之后舒服多了。站在擂台上,过往的一切渐渐浮现,又再沈淀,李慎心里干脆地有了打算,他说:“等我五分钟!”

    好吧好吧,林睿你妈的臭小子,算你狠,老子打完这场以后不打黑拳了,我怕你了行不行。跳下了擂台往回走,带着众人的焦点,李慎一边在心里愤怒地咒骂着,一边直冲到林睿面前停住,恶狠狠地瞪着他。

    双臂抱着李慎的拳袍,林睿呆滞地抬头看着他,一双蓝眸盈满了迷茫。动动嘴,他还没来得及说出让李慎更心疼的话,就先给扯住半长刘海,接着,被李慎凶狠地低头吻住,封了唇。

    “哇~~~~”全场哗然。

    “……唔……哥……”林睿吃痛地开口,李慎的舌头趁机钻进他嘴里。生涩的动作弄疼了林睿,他的意识还没恢复,可他不忘回应这个熟悉的吻。唇舌一刻也舍不得和李慎分开,林睿慢慢地站了起来……最后,他闭上眼睛抱住李慎的后脑,猛地回吻。

    生命,总是要有冲动和疯癫才精彩。

    有人在叫嚣,有人在喝采,有人在吹口哨,但这两个紧紧相拥的男人,他们也什么都不管。全身心投入在这个激荡的深吻,不断变换着角度品尝对方独有的甜美,舌头不断绞缠,吻得浑然忘我,他们吻去了林睿的悲伤,李慎的挣扎。

    豁然明朗了,对于和林睿的禁忌之恋,李慎觉悟了。他现在只有一种态度,他喜欢的人就在他怀里,他的生活不需要为了别人去过,更不需要为别人去放弃或拒绝心动的人。

    “哥,你怎么……”当这个吻完毕时,林睿气吁吁地和李慎前额互抵,他的目光尽是感动,柔情似水地抚摩着李慎红肿的唇瓣,过度的惊喜让他的声线颤抖。

    “喜欢你。”李慎不羁地笑了笑,意犹未尽地再亲了他一下,他还要说话时,眼尾意外扫到在他们侧边不远处,站着三个人。他僵了,想想,却也很坦然地迎视他们,没想逃跑和辩解。

    三个人,除去威斯先生泰然自若外,其中两个已经因这场火辣的热吻秀变成雕像了。李母是觉得不好意思,李父是连魂儿都没了。虽然说有心理准备,可目睹了俩儿子这样抱着亲嘴,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一时也傻眼了。

    这里是华盛顿,他们都是外来人,应该没人会认识他们吧,一定不会遇到熟人的……李广平怀着侥幸的心理,但当他环视了这人山人海的现场,他这点希冀也破灭了。

    “交给我吧,我会摆平他们的。”林睿轻笑,嗓子隐约有些沙哑,听起来十分的性感。李慎点了一下头,抚顺了林睿微乱的长发,忖想了半晌,他推开了林睿。认真无比的口吻,李慎直视着林睿,坚定又平静地道:

    “有些事一辈子不做一次,不疯一次,太可惜了。这场拳赛让我打吧,一场精彩的,让我在以后平静的日子里也能回味。”

    全世界,正在沸腾。

    “咳咳,各位来宾,各位观众,首先就让我们先为这对大胆的恋人献上祝福,不过比赛快要开始了,请拳手回到擂台上……好的,谢谢你的合作。第二十届拳王赛首场对战,也是唯一的对战,将由麟森拳馆的李慎和狂蟒拳馆的藤田光一……”主持人对着桌上的麦克风念出了颇长的一段台词,公爵的手也放在了钟上,他们配合得很好,在林睿目送李慎回去时,公爵敲响了钟声,主持也宣布:

    “现在,比赛——开始!”

    一声令下,掌声雷动。李慎脚下一动,藤田一跃腾起,两道身影也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在空中擦撞过,落地后又迅速旋过身,握起的拳头呼啸着挥向对方,他们火红的双眼相互怒视,两记重击直接冲撞——

    毫不留情的力道,骨头相碰,并且碎裂的声音。

    “啊——”男人勇猛的咆哮,超越人体极限的力量在瞬间爆发,全身似乎都燃烧着熊熊的烈火,空气也抵挡不住,李慎冲上去,他的嘶吼声响彻整个格斗场:“——去死吧,你这个杂种!!——”

    人们惊愕的瞳孔映入那仿佛浴火的男人,他凌厉凶狠的进攻,他活跃的身姿。那样的刚强纯粹的力量冲击了他们的伪装,揭露了他们内心丑陋的阴暗面,竟使他们无法动弹,无法叫嚣,只有双手不停地颤抖。

    一抹绚烂夺目的灵魂,他长期以来对拳击的热情和坚持在这一刻倾注挥洒,抛弃那些肮脏和卑劣,他燃放了自己。于是,他撼动了整个擂台,以及被过去所埋葬的曾经的人。

    ※※※※

    那是在场的全部人所看过的,最精彩的一场比赛。

    当那人碎了左手手骨,但仍然坚持着继续搏斗并且取得胜利时,他们都站了起来,疯狂地为他的胜利欢呼呐喊,忘记了他们因为他的胜利输掉多少钱。

    这一晚,他们大多数都认为,再也不可能在擂台找寻到这样的感觉了。原来,擂台也可以只是单纯展示力量的舞台,那个名为李慎的拳击手以行动告诉他们,它不是悲凉的坟场,而是一个充满野性与美的舞台。

    然而,这位瞬间虏获人们崇拜的拳击手,他拳王的称谓终究需要以他左手为代价,医生确诊,他的左手不能再打拳。不久,在拳王赛结束后的第十天,林睿就正式宣布新任拳王从此退出拳坛,麟森拳馆也将由张慕杰全盘接手,拳王赛所赢得的赌金全部留归麟森运营所用。

    同一天,狂蟒也被揭露在比赛使用药物的事实,证人就是一位刚从非洲食人族部落里获救的男人,也是该药物的研究者——陆明枫,他回来时凄惨地嚎哭着说药物被助手盗取就算了,他竟被扔到那该死的部落里去,吃尽了苦头。

    这件事爆发后,大概过了不到12个小时吧,就有人发现了克力斯的尸体。

    后来的后来,那位只出来打过一场拳赛的拳王,那个叫李慎的拳击手,也逐渐被人们所淡忘了,拳坛还是老样子,兽斗依旧最热门,每次死的人依旧不少。不过,偶尔也有几个念念不忘的会去打听李慎的消息,得到这样的结论:

    听说,他出院了,左手基本上没问题了;听说,在父母的同意下,他搬了新家;听说,他现在转行给人当全职保镖了;听说,他在保护一个很俊美的男人;听说,某年的2月14这个好日子,他和他的雇主结婚了;听说,他们的蜜月旅行是去爱琴海;听说……

    听说,他们一直很幸福。

    全文完

    夫夫小日子

    第 1 章

    午後的太阳温暖和煦,蓝天白云,吹着咸咸的海风。假若从高空俯视的话,会见到爱琴海这片蔚蓝之中点缀着一点白。那是一艘白色的游艇,它停留在风平浪静的大海中央,承载着两个新婚燕尔的男人随波飘浮,感受他们的蜜月之旅,遨游在幸福的海洋……

    “……唔啊……不、不要了…啊……”

    灿白的光透过玻璃照在窗边的床上,映亮了整个船舱,以及一个男人迷乱的模样。他英挺帅气的脸庞微微扭曲着,眉头紧锁,双颊也染满了红潮,像是正经受着什麽非人的折磨。兴许是和骑在他身上的男子有关吧,只要那男子狂摆着腰去撞他的股缝,他红润的双唇就会不住地哀求。“…唔…呜啊……我够了,我已经够了…停下啊…啊……”

    “没呢,让我再来上一会。”男人把他虚软的双脚扛在肩上,俯伏在他大开的腿间,凶狠地逞着兽欲。带着婚戒的左手在把玩他硬挺的性器,曲指弹了弹他滴着欲液的茎头,把他摸得又射出来後,男人在他耳畔哑笑着,一边接着顶刺他滑嫩嫩的小肉穴,一边蛊诱地道:“……叫我…乖啊,叫我老公……”

    “……唔……呜…”整个身体都在男人底下晃荡,给弄得高潮了,他仅余的精力也已经被这绝美的妖精榨干,轻声饮泣着,可却拒绝地别过了脸,让男人看见他眼尾的一道泪痕。舌尖舔去那咸甜的水迹,男人在他颊边胡乱地亲着,一路亲到他的嘴角,暗示地啄几下。“一次就好,这辈子就只叫一次,拜托你了,行吧……”

    无论男人怎麽说,甚至是撒娇,他都不愿意接吻,也坚决抿着唇不开口,听得烦了还索性连眼睛都给阖上。男人秀气的柳眉蹙起,恼火地啐一声,低着头就硬是要强吻他,怨怼似地说:“把你宠坏了,等了几年终於结婚了,可还是不拿我当回事。”

    “…唔、唔嗯……”男人在他唇上又啃又咬的,肉杵对他後穴的抽插也倏地加重了力道,挥舞着迅速进出,他躲不过只能被迫张口,呜咽着低叫并接受了男人的深吻,身子跟着那蛮横的律动而发颤。

    “……啊…唔……慢点…啊哈,受、唔…不了了……”

    小腿架在男人肩头晃荡,他是被顶得就快要翻眼昏厥过去,但男人简直爽得没话说,痛快地同时享用他上下两个部位,嘴巴吻着他的唇,分身猛干着他紧窒的小穴,不时还戏谑地道:“……是不是很舒服?叫我吧,我让你更舒服……”

    多次的交合让他的肉壁彻底柔软了,男人之前射入的精液也灌注在他的内部,滋润了甬道,可随着巨物一次次捅进又从穴口挤溢了出来,浓稠的浊液混合着汗水沾湿他性感的股沟,也让两边臀瓣脏污了一大片。

    “唔唔……”他满面涨红地摇头,摆脱男人贪婪纠缠的唇舌,苦闷地抽着气,好像到达了极限。“…不…嗯…那你怎麽不叫…啊…我……”

    “啊,老公老公……老公。行了,轮到你了,快叫啊。”兴奋地连叫好几声,男人自几天前戴上婚戒开始就不太正常,情绪一直很激动,非常期待地等着,可惜得不到他的回应。

    “…去你的…不……”

    “骗子。”有些许失落,不过仍然耸着腰杆去撞击他的窄臀。男人沈醉的表情有种难以言喻的魅惑,右小臂撑压着枕头,左手往他潮湿的私处一阵乱揉,发现怎麽也揉不硬时,男人停下阴茎的挺送,嘶哑着声线问:“你不行了?那就叫我,不然我还要再来……嗯,不能宠了。”

    “老婆,老婆,你信不信我揍你!”忍无可忍地大吼,他──李慎噙着薄雾的眼睛瞪住男人,强耐着後庭被硬物充塞的酸麻,急喘着咬牙道:“……到底是谁宠坏了谁?我……睿,你这混账东西,他妈的居然敢绑我了!!”

    俊朗的面容上氤氲着火热的性欲和一丝不悦,李慎说着挣了挣高举的双手,无奈还是被绑死在床头,以这样羞耻撩人的姿势。膝盖反折到了胸口,臀部也相应地朝外拱,虽然令他的腰有点困难,但这个做爱体位是林睿这些年里最常用的,也是方便进入得最深的。

    “好吧好吧,别生气,老婆就老婆。”见他动怒了,林睿立刻讨好地亲吻着李慎的鼻翼,舔舔他的唇瓣,认个错,两三下就把他安抚了。摊上林睿,李慎的脾气就是特好哄,他闷哼着缓口气,待让他目眩的快感消退了些,隐忍地咬了咬唇,说:“……你,你该要够了,抽出来。”

    “…唔,我射了就出来…”模糊地敷衍着,林睿渐渐地又续接方才的节奏,金黄的长发落在两人身上。硕壮的性器再度驰聘在李慎极度销魂的媚洞之中,撑开了他用力夹缩的穴壁,戳刺他穴径深处的快感点,林睿紧盯着他似是难过煎熬的神情,微笑着吻在了他的额头,满足地叹息道:

    “哥,我爱你……还有,真的,谢谢你。”

    没明白这句话,熟悉的刺激自後庭顺着脊骨攀上脑部,李慎全身颠晃得厉害,股缝让那肉茎侵犯得淫乱不堪,林睿疯狂地在他小穴里捅进抽出,可他体内的快感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最後,他实在受不住地攥握着两手,凄惨地抽噎了几下,在林睿一个悍然的狠顶下,痉挛着就哭喊了出来……

    这是蜜月的开始,将还会有未来的旅程。

    第 2 章

    李慎这才明白,林睿之前和他说的最理想的旅行地点,实际就是这张床。而所谓的好好轻松一段时间,就是把他连哄带骗地拐到这海中央来,在床上打滚。

    一床被子半截掉在地板,半截覆在李慎的小腿上,他瘫在床上呆望着窗外的大海,精壮的身躯烙满了情事过後的印迹,吻痕遍布了他每一寸蜜色的肌肤,胸肌上的两点肉粒更是肿硬得不成样了,乳晕附近还有一圈给人咬过的牙印。

    “混帐东西……”李慎沙哑的嗓音在暗咒着,短发乱蓬蓬的,俊脸上也残留着性欲洗礼过的慵懒。他的手也仍被固定在头顶上,双腿无意地分张,暴露着他胯部的性器,那个萎靡的模样明显是纵欲过度了。

    一个男人竟疲软成这样,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遭遇到什麽妖精了。李慎累得只能躺平着休息,动着嘴皮子,而那个把他压榨得这般彻底的男人,则神清气爽地端着一盘草莓从厨房里出来,恰好听见了他的骂声。

    把盘子放在了床柜上,顺手解开了李慎的绳索,林睿就赤裸着依偎到他旁边,柔韧的身体又亲昵地缠上了他,趴在他胸前。将滑落颊边的长发拨回耳後,林睿朝李慎淡淡地笑着,笑得有点妖冶,道:“哥哥,什麽时候给我补一场婚礼呀……”

    林睿在绑时有给他先缠上毛巾,所以李慎的手腕连红痕都没有,他揉几下後就瞪着林睿,推了推他,粗声说:“想都别想,我再纵容你我就去跳海,起来!”

    下身勾住李慎擦洗过的双腿,挑逗地摩擦着他腿上光滑的皮肤,林睿拉过他的手环过自己的背,乖顺地挨在他怀里,食指在他心口画着圆圈,轻柔地说:“哥,你别生我的气,以後再也不敢了,我都听你的。”

    都听他的?那死命压在他身上那会儿,怎麽就不说这话了?李慎是不打算理他的,他想起来,不过林睿的指尖划得他心痒,四肢也缠得他动弹不得。“你这话我听得多了,说完你明天就忘记了,给我闪一边去。”骂着,李慎挣扎了起来。

    “我这次说真的,不骗你,你就别计较了,不然我会很难过……”林睿低声讨好他。极度沮丧的,李慎开始站不住立场了,他的体力还没恢复,再加上向来宠林睿宠成了习惯,压根舍不得他这样。很受挫折,终究,他还是败在了林睿的软言温语。

    “兔崽子,”李慎恼火地斥道,却也不推拒了,“我真是欠了你的。”刻意往他左颊重重地亲了一个,林睿忍不住笑了,边笑边拿脸在他颈窝磨蹭,把李慎气得在他後腰掐了一把,倒是也没用力。

    “哥,张嘴,草莓。”亲热了许久,林睿微抬高上身,伸手拿过一颗红艳艳的小草莓递到李慎嘴边。心里不太舒畅,李慎闭着嘴摇摇头,但林睿那样殷勤地诱哄着,他过意不去,结果草莓还是塞进了他嘴里。林睿笑弯了眼,探舌舔去他嘴上的汁。“……再来一个。”

    “唔。”酸甜的味道在舌蕾散开,李慎才把嚼碎的果肉咽下肚,就再被塞进了一颗,他也顺从地又咬着,品着那甘美的莓汁,不过在吞入时却让林睿猛地吻住了唇。

    “干、干什麽……”李慎反射性地问道,他刚出声林睿的舌头就挤入他的齿缝,胡搅了几下就轻易地勾走了部分草莓肉。李慎还愣着,林睿就分食了他口内的东西,末了还往他唇瓣吸了吸,暧昧地道:“哥,好甜……”

    即便不是第一次这样吃东西,但李慎的耳根子还是烧热了,他窘迫地盯住林睿半咬着草莓凑到他面前,欺压在他上方碰着他的嘴。衡量了下,迟疑地单手揽住林睿的腰,李慎慢慢地也含住了同一颗草莓,一咬,汁液流进两人嘴里……

    在一起太久了,他们都太熟悉彼此的感觉了,也太容易沈醉其中。一切都抛诸脑後,两人习惯性地抱住对方,唇舌缠绵地分享着一个草莓的甜美,以及他们之间越酿越醇的感情。李慎也跟失去理智一般,和林睿搂在一起热情地深吻,抚摩着他的身体,甚至快无法呼吸了都没有放开。

    整个室内,四处都漂浮着一种甘甜的气味,让人完全堕落在温情之中,再坚硬的心都会融化成最清醇的水。

    失神地注视着怀里的林睿,李慎先亲了一亲他长长的睫毛,然後在他积极主动的配合下,双唇在那俊美的五官游移,干净不带丝毫情欲。林睿很舒服,嘤咛了一声。多年的默契,他们就这样安静地互拥着温存,柔情蜜意地爱吻着彼此……直至,那如同般的高鸣传来,悠长又极为动听。

    两人顿时一怔,不约而同地在床上坐了起身,望向了窗外那片无边无际的海──

    黄昏,远处的海天仿佛连成了一线,云朵也好像浮在水上,暖黄色的夕阳洒在微波粼粼的海面,一切都非常平静……蓦地,有两道优美的身姿破出了水面,腾跃在他们的视野里。

    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它们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圆弧线,交擦而过,各自又很快沈回了大海,在水中畅游了一阵子後,再度默契十足地同时跃出海面……它们在游艇附近一次又一次嬉戏,似乎在向艇上的两人传递它们的快乐,它们不亚於他们的幸福。

    这画面,美得如梦似幻,让人屏息。望着它们,李慎渐渐开怀地笑了,他想不到会见到这样意外的贵宾,竟然有海豚靠近了他们。林睿侧头看着他爽朗的笑脸,痴痴地看着他,眸底一直荡漾着动人的爱意和珍惜。

    “哥哥,幸福吗?”林睿倾前躺靠在李慎的胸膛,环着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嘴角,大概是想尝一尝他的笑意是否有幸福的味道,问:“你,幸福吗?”

    “你说呢?”促狭似地反问,李慎眼中的温柔在加浓,他收回的目光落在了怀中的这个男人,扬手梳了梳他顺滑的长发。抚摸他细腻的脸颊,李慎和林睿安静互望着,片刻,带笑的双唇也自然地迎上了他的吻。

    在彼此接触的那一瞬间,他们的臂弯搂住了对方,不知道是谁的话尾的余音,轻轻地说:“……幸福,这个是当然的。”

    海上温暖的夕阳穿过了窗,流泻进来,为这对相拥的恋人镀上了一层金黄,他们的吻也是那麽浪漫。两个男人,两只海豚,两个无名指上的婚戒,同一个深蓝的爱琴海。

    第 3 章

    从蜜月旅行回来,他们的生活又进入到正常的轨道上。

    这些年来,估计是不想让哥哥生活在全然陌生的国度吧,林睿陆续地把事业移回了国内,他有非常美好地考虑过,他的存款实际也够他和李慎挥霍上几辈子,干脆就别再拼死拼活地去赚了,可以天天陪着哥哥……林睿思及此处,稍作幻想,微微地笑了,眼神充满憧憬。

    李慎想也不想就一巴掌朝他後脑拍过去,将念头扼杀在摇篮。

    墨斯本集团,林睿至今也没接手,毕竟他现在追求的不是名利,自己打拼出来的事业没法说,但如果为了更多的金钱而牺牲了和家人相处的时间,那是不可取的,生活过得去就可以了,没必要太风光──虽然,他不接手墨斯本也已经很风光了。

    威斯先生依旧老当益壮,估计他也早猜想得到林睿会选择放弃墨斯本,所以在他们整个家族当中,林睿这一辈份的除了他以外,其他的年轻人都被叫进了集团里,没得反抗──薇瑞安小姐,就是其中之一。

    薇瑞安呢,她在家中也是独女。年纪比林睿大一岁,在整个家族里面,就属她和林睿最要好,简单地说,她是非常地喜欢林睿。於是,虽然没有正式碰过面,但她总有意无意地表现出对李慎的反感。

    在他们婚後一个月的这天,她说,她要去探望他们,会一会弟弟希菲尔的老婆。

    “薇瑞安,等等。”在她临出行前,威斯老先生坐在古堡的客厅里一边阅读着报纸,一边叫住拎着皮包往大门走的薇瑞安。除了眼里那丝与年龄不符的调皮狡黠,威斯老先生看起来笑得十分慈蔼,说:“他的老婆就是他那个宝贝哥哥,你可别对希菲尔的小心肝太无礼哦,希菲尔可是会发脾气的呢,注意要收敛一些。”

    “您这话,我怎麽感觉是在暗示我闹大一点。”身穿着红色的火辣劲装,薇瑞安将皮包挽在手肘上,她瞥了威斯老先生一眼,把墨镜戴上後就带着保镖径自出了门,昂首离开前她颇无奈地道:“我代表所有人恭喜您,您的性格越来越年轻了。”

    “有吗?那真是太好了,呵呵……唉,现在的年轻人呀。”爽朗地大笑过後,威斯老先生目送她这一行人远去,略有感慨地沈思着,然後像想起了什麽,他倏忽坐直了腰杆,放下报纸猛地朝旁边伸出左手,老管家极有默契地递给他一样东西──镜子。

    “唉呀呀,我这脸上是不是多了一条皱纹了?白头发也好像多了几根……”对着镜子仔细地检视这面容,老先生的声音听起来是越说越低落,把头发都找看了一遍,他惆怅道:“……看来,今晚要做面膜才行了。”

    老管家强耐着翻白眼的冲动,都是林馨的错,来住几个月就把老板教成了这样,如此懂得体验生活。不过,话说林馨和老板有时还真挺合拍的。

    遥想当初,希菲尔的挂名父亲强烈地反对他们两兄弟的恋情,竟然撑不过一下午就举白旗投降了,那会儿两个主角紧紧挨坐在一块什麽话都没说,李慎的奶奶也才刚走进大门。在当时,林馨是威胁说李广平再大声嚷嚷她就要离婚,威斯老先生就简单得多,就是冷笑着问:“哼,怎麽?你是什麽态度?是觉得我们希菲尔配不上你们家李慎了?”

    说真的,败得很惨,老管家很同情李广平。

    “老板,你就不担心薇瑞安小姐会和少主起冲突?或者,呃,我担心,会让少主他们夫妻不和?”在说出‘夫妻’的时候,老管家差一点咬到舌头了,然而他的问话换来了凉凉的一个鄙视目光。威斯老先生嗤声,不久便气定神闲地道:“瞎操心。薇瑞安最多就是调剂一下他们的生活,要想让他们不和,估计比让我回到十八岁还难。”

    “是吗?”这麽一听,老管家的表情挺讶异的,他暗自合计了一下,很快就绝对赞同地直点着头。“我想,是的。”

    那两个人的身上,都有对方为其编织的无形又强大的网,严密地包裹着他们。

    在这样滴水不漏的保护里,他们各自都可以忍受别人冒犯他们自己,但却不能容许任何人伤害他们小心藏在网里的人,一点点都不行,他们交换了彼此的保护……旁人要想让他们不和,唔,一个字:难。

    第 4 章

    下午三点多,络绎不绝的车辆行驶在贯穿整座城市的公路上,依旧是那番不变的景象。只是,这日复一日的繁华,那仓促的生活节奏,让人打心底里觉得拥挤、麻木,就连呼吸都有些吃力。

    市中心的商业区,李氏企业大楼的坐落地。

    在十三楼最大的一间办公室里,一面透明的落地窗前,中年男子独自瘫坐在办公皮椅内,黑色的领带半吊在脖子上,他的手中也点着根烟,没抽,只顾俯视着楼下的街道出神。

    明亮的阳光从窗外斜照着他,灿烂和煦,却驱散不了笼在他眉头的愁云惨雾。

    “唉……”许久,李广平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微转过身把烟屁股摁熄在烟灰缸里,眼尾再度扫过桌子上那喜庆到如嘲讽一般刺眼的红色,摊开的──请帖一张:

    谨订於公历2xxx年x月x日,承慈命为小儿弥月之喜。於xx海鲜酒家敬备薄酒,下午六时,恭候 光临……

    眼前又浮现老许来送帖时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李广平两边的唇角就愈发往下垂,非常不稀罕地捏起帖子瞧了瞧,读了一遍,他冷冷地嗤鼻,道:“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抱孙子吗?都几岁了,还得意成那副恶心的样子……不过,这老许比我小一岁,都当两回爷爷了,他儿子也是和阿慎同年出生,比慎小上个把月,这也都当爸好几年,噢,这都怎麽回事啊……”

    越说就越勉强,李广平无法接着往下假成无所谓了,满脸厌烦地把请帖往台面一丢,他静了几秒,接着双手就宣泄似地将一头掺银的发丝搔乱,想要站起来跳几跳,甚至想找人进来吼一吼,清空心口这莫名的暴躁。

    可是,到了最後,他只能後倒靠躺在椅背,颓唐了,怔忡地望着天花板。

    一包香烟已经燃成了惨白的灰烬,它们在烟灰缸里散开,伴随着的还有一声声虚渺的轻叹,以及李广平几年来的心结。一个让他快要积郁成疾的心结,打不开的结,他低垂着脑袋闭上眼睛,无力地自问:

    “我们李家,真的要绝後了吗?就这样断了香火?……我真的是愧对列祖列宗,死後我怎麽跟他们交代呀……”

    ……

    “爷爷,爷爷!不要睡,醒醒,奶奶叫吃饭了,快点~~柏柏很饿~~~”耳边响亮着甜腻的男童嗓音,身体也在一阵胡天乱地的摇晃中,李广平给整得不能安稳,他慢慢地撑起眼睑……瞬间映入他瞳孔的,居然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娃!!

    这孩子太漂亮了,李广平的思维顿时进入瘫痪状态。

    温馨的暖色光灯点亮他们的家,墙壁的时锺指在晚上7点20分,电视机中放着的新闻联播在报导一宗车祸,不过这些都与李广平无关,他维持着睡在客厅沙发的姿势,半晌都不敢动弹,睁着双目就是死盯住这像极了某两个人小时候的男娃儿。

    小男孩穿着可爱的牛仔吊带裤,蓝色上衣,胸前有个小熊衣袋,他站着乖乖地等了一会儿,见李广平依旧不见魂魄,就有点心焦,等不住了。

    瞪大着黑溜溜的眼睛,他把短胖的手臂摆到背後,小踢着脚尖,抬高的脸蛋鼓着粉红的腮帮子,撅着水嫩嫩的小嘴儿,冲着李广平委屈地抱怨道:“爷爷,柏柏等你,可你要饿坏了柏柏。”

    这小男娃只有大人的小腿那麽高,说话也是奶声奶气的叫人听不清,可他可怜的样子一下就掐住了李广平的心脏,他疼得近乎要丢了老命,急忙起身把小男孩抱上大腿,仔细地端详着他。

    “没错,这是我的孙子……天呐,我的小乖孙,多俊气啊,快让爷爷亲亲!!”半晌,李广平醒悟了过来,他随之狂亲着小男孩俊俏的五官,左手揉着那灿黄色的柔软短发,激动得一张老脸通红。

    “爷爷,吃饭……”细滑的肌肤被亲得都是口水,小男孩闪躲着嘀咕道,他惦记住吃饭,凑巧饭厅也传来了李母的叫唤:“嘿,爷孙俩还不快点,慢了可就吃光咯。”

    这样一听,小男孩心急了,他晃着小腿,稚嫩的声音反复大喊着:“爷爷!柏柏要吃饭!!吃饭!”

    “好好,吃饭,小祖宗乖,这就去吃饭。”哑然失笑了,李广平怀抱着小男孩,迈着愉快的脚步朝饭厅走去,乐呵呵的,他的心里头一次这样踏实。不过,在看见围坐在餐桌边的家人时,他蓦地感到好像有些诡异。

    ……这、这是不是少了什麽人?

    张罗着给大家盛汤,李母在主位的左下方,她的对面是李慎和林睿。他们两个人坐得很近,正贴靠着交头接耳,还有些越轨的肢体动作,比如笑着摸摸脸颊、捏捏鼻尖什麽的,气氛似乎亲密得超出了兄弟界限。

    李广平瞧着是更奇怪了,他纳闷地抱着小男孩在椅子坐下。大家的反应都十分正常,仿佛本来就是这样的,他觉得有不对劲,可怎麽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於是,也就一边深思,一边动筷。

    晚餐在柔馨的灯光下展开,一个和乐融融的平凡家庭,有可爱的孙子。他们吃着饭轻松地谈聊、碰杯,李广平兼顾着喂小男孩,细声哄着他,往他张大的嘴巴里喂进一块鸡肉。

    男孩小口地咀嚼,望着他弯弯眼儿在笑的趣致模样,李广平的心窝就跟塞了棉花一样轻飘飘,但是,他也注意到男孩相貌酷似两个儿子的混合缩小版……不禁努力地回忆,李广平苦想着自问:“对了,这孩子是谁的?是慎的还是睿的?还有,孩子的妈长什麽样子来着?”

    思来想去也是一片模糊,李广平皱起额头,正当他打算直接询问在场各位时,一阵突兀的干呕声传来──

    “呃唔……睿。”捂着嘴别开脸,李慎才刚难受地蹙眉,林睿就立刻搁下碗筷,神色紧张地拥住他,小心地说着一些类似问孕妇的话。“怎样了?是不是还反胃?孩子又折腾你了?……”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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