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 作者:a

    第5节

    什麽怨在看到这样的伍子昂时也没了,秦歌伸手摸上伍子昂的手,对方身子颤了下却没有避开,而是转过头可怜兮兮地说:「皇上,您就原谅我吧。」

    心窝酸软,秦歌龙颜不悦地问:「梁王哪里错了需要朕原谅?」

    伍子昂吸吸鼻子:「皇上——」其实他也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今早他让皇上难过了。

    摸著那比他还要冰的手,秦歌收回手:「到里头躺著去!」心,颤动。

    伍子昂先是一愣,然後傻乎乎地笑了:「是!皇上。」可刚要脱鞋,他又犹豫地回头:「我好像冻著了,万一传到皇上……」

    秦歌眼神一凛,伍子昂三两下脱了鞋袜和棉衫,哆嗦地爬上床,拉开床边折著的另一床被子盖上,冷死他了,但他却没有用内力驱寒的意思。一只温凉的手探上他的额,伍子昂很配合地打了两个喷嚏。

    就在伍子昂快比皇上的眼神杀死时,温桂适时出现救了他的命。「皇上,奴才拿了姜汤。」

    「进来。」秦歌收回手。

    温桂进来了,不仅拿来了姜汤,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伍子昂哪里还敢让皇上动手啊,赶忙坐好,越过皇上去接姜汤,鼻端离得皇上很近,伍子昂有些失魂,他怎麽突然觉得皇上这麽好闻。不敢再去想大逆不道之事,他接过碗,把烫呼呼的姜汤很快喝下肚子,身上暖和了很多。

    「王爷,您把这碗燕窝粥喝了吧。」

    「好。」

    不敢耽搁地接过,伍子昂不敢看皇上,皇上在瞪他。

    待伍子昂喝完了粥,温桂给他拿茶水漱了口,又给他拧了块热布巾擦了手脸,这才憋著笑退了出去。温桂一走,伍子昂老老实实地躺好,那两道瞪他的眼神让他又有点冷了。

    「温桂。」

    「奴才在。」

    「派人去梁王府,说梁王掉进了御花园的水池里受了风寒,朕把他留在宫中修养。」

    「是,皇上。」

    伍子昂不得不抬眼看去:「皇上,能不能换个说辞?」

    「怎麽,觉得丢脸?」秦歌摆不出好脸。

    伍子昂很诚实地点点头,想他也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居然能掉到水池里,说出去都没人信!秦歌却是冷哼了一声:「你不是喜欢受冻吗?朕让你冻个痛快。」他就是要让这泼皮丢脸。

    伍子昂不敢回嘴了,皇上要怎麽罚他就怎麽罚他吧,反正看样子他的苦肉计是达到目的了。顶多回去後再想法子解释。

    秦歌的伤处还在痛,坐了一会他就不舒服了。双手撑著躺下,他没有在身边的人面前露出半点端倪。躺好,才惊觉这人离他如此之近,秦歌微微侧过身,背对著伍子昂。心,怦动,即使是儿时,他也没有和子昂在一张床上睡过。

    伍子昂的心也有点跳得厉害,他还是第一次和皇上「同床共枕」呢。在心里给了自己两个耳光,他低吼:伍子昂!你马上就要成亲了,不许你亵渎皇上!赶紧平复平复心绪,他问:「皇上,谡辉说您病了,太医怎麽说?您喝药了吗?」

    孔谡辉?在伍子昂看不到的地方,秦歌蹙眉,多嘴。「没什麽大碍,前阵子绷得太紧,你一回来朕就放松了,自然会觉得疲惫。」

    伍子昂一听趁机说:「皇上今後可要注意了。有些事明明是可以丢给臣子们做的,皇上偏偏自己全都做了,这能不累吗?我回来了自然会帮皇上分忧,可皇上也得爱惜自个儿的身子才成。」

    「你倒是教训起朕来了,是谁把自己冻成这样的?」秦歌忍著回头的欲望,闭上眼睛,「明日你给朕到仁心堂思过去。」

    「是,皇上。」伍子昂笑了,这时候他才发觉自己头有点晕,眼睛有点花,完了,他真把自己给冻著了。

    转过身,不敢把皇上给传上,伍子昂拿过皇上给他的帕子擦擦鼻子,身子有点发冷。他吸了几下,拉紧被子。身边有点动静,接著一只温凉的手探到了他的额上,伍子昂这才扭头看去,笑笑:「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

    「都有些发烫了。」秦歌的眉心皱了起来,想喊温桂去叫太医,却听对方说:「皇上,您就让我在这睡一夜吧,明早醒来我绝对又是生龙活虎。」

    秦歌的心酥麻,子昂是想和他就这样「睡」一晚?不让自己去想太多,想得太多不仅心累也会痛。一切都,顺其自然吧。收回手,他出声:「温桂,把屋里的烛火熄了。」

    「是。」温桂走了进来,没有看床上互相凝视的两人,把里屋的烛火吹灭了。屋内暗了下来,只有一点外间透进来的光。秦歌闭上眼睛,淡淡地说了句:「朕也累了,睡吧。」

    「哎。」伍子昂也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呼吸正常,他这辈子恐怕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能与皇上睡在一张床上了。说不上来心里的滋味,他就想把这一夜留下来,他是皇上的宠君,今後也会是吧。会的,一定会的。

    有伍子昂在身边,秦歌以为自己会睡不著,可昨夜的激情还是让他很快来了睡意。快要睡著之际,他听到床边的人发出了低吟,他马上醒了。藉著外面的光,他看到伍子昂双眼紧闭,牙关打颤,坏了。摸上伍子昂的额,很烫。

    「皇上,不要叫太医,太医来了您就得起来了。」伍子昂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若是平常,他绝对不会这麽惨,只是入京之後他一直都在忙,加上心里这阵子都闷闷的,所以一受冻就发起了高热。書香門第論壇

    伍子昂的声音都哑了,秦歌知道这人是不想自己下床折腾,他也确实折腾不起了,不然伤不知要多久才能好,好得越慢越容易被这人察觉出来。深思之後,他咬咬牙,掀开自己的被子:「到朕被子里来。」

    伍子昂猛然睁开了眼,他勉强抗拒著:「会传给皇上。」

    「你想让朕一会喊太医吗?」秦歌吼完,伍子昂马上掀开自己的被子钻到了他的被子里。「皇上,我……」他逾矩了。

    「若你一直烧得厉害,朕就必须叫御医。」把被子掖好,秦歌侧过身。伍子昂翻身背对皇上,两人之间再无空隙。一只手越过他把被子掖紧,然後往回一收,他更是紧紧得贴著皇上了。就在他身子因两人的贴近而僵硬时,他听到皇上低低地说:「睡吧。」

    「啊。」伍子昂闭上眼,昏昏沉沉之际脑中又闪过那些旖旎的画面。

    子昂的身子绷得这麽紧,看来他很不喜欢和男子靠得这麽近吧。秦歌忽略心窝划过的酸痛,收紧胳膊。就是再不喜欢,今晚他也得忍著。尽量不让自己的脸碰到伍子昂,秦歌把头稍稍向後仰,可这样两人之间就有了空隙,另一只手把空隙处的被子压下来,秦歌的呼吸也有一开始的压抑变得顺畅。把两人姿势间的亲腻理解成简单的给子昂暖和,秦歌也就慢慢平静下来了。他压抑了那麽多年,这点又算得了什麽,何况他昨夜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突然,秦歌的双眼睁大,揪著被子搂著伍子昂的那只手被人握住,然後身前的人翻了个身,脸对著他。

    「皇上,我冷。」伍子昂迷迷糊糊地说,大逆不道地抱紧了皇上,整个人冷得缩到了皇上的怀里。秦歌的呼吸不稳。怔愣了一会,秦歌猛然回神,把伍子昂身後的被子掖好,也抱住了他。被子昂这样抱著,他的心里又涌出小小的甜蜜。不正常的热气喷在他的脖子上,秦歌皱了眉。用脸颊探了探,伍子昂烧得厉害。

    「温桂。」

    「奴才在。」

    在外面守著的温桂立刻走了进来。

    「让孔谡辉去宫外再抓些药来,子昂烧得厉害。」

    「孔大人已经去了。皇上,奴才再拿两个炭火盆进来。」

    没想到平日如影子般的孔谡辉竟然这麽有心思,秦歌很是满意,他身边就需要聪明又不张扬的人。

    温桂拿来了炭火盆,屋内格外暖和。秦歌就那样和伍子昂相拥著,怀里的人似乎烧糊涂了,抱得他越来越紧。秦歌很热,虽然他的手脚一道冬天就冰冰凉的,可现在他却是四肢冒火。让温桂点了烛火,秦歌担心地看著脸烧得通红的人。等了许久,他终於闻到了药味。

    拉下伍子昂紧紧抱著他的手,秦歌撑坐了起来。想他这个皇上也够窝囊的,自己的身子难受著,还要照顾一个病人。靠在床头,在温桂的帮助下扶起伍子昂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秦歌一手拿著药碗喂到伍子昂嘴边。

    「子昂,把药喝了。」

    伍子昂很听话,乖乖张嘴喝药,只是脸皱在了一起。待他喝完後,秦歌又递上清水。漱了口,迷糊的伍子昂竟很自觉地缩进了被窝,还不忘扯扯皇上。

    这个泼皮,真是烧糊涂了?刚躺好,秦歌就被人八爪鱼般地抱紧了,若不是怀里的人身子烫得很,有闭著眼睛哼哼,他会以为伍子昂是借病装傻。让温桂又吹熄了烛火,黑暗中,秦歌侧身抱住伍子昂,装傻便装傻吧。这世上也只有子昂会让他做什麽都甘愿。

    「皇上……我冷……」

    喝了药的人竟然开始呓语。伍子昂只觉得冷得厉害,可脑袋又烫得他难受

    秦歌的手摸上伍子昂的额头,温温凉凉的,让伍子昂下意识地按上皇上的手,可身上却冻得他只想把皇上抱得更紧。

    耳边一直是伍子昂的呓语,秦歌陷入了两难。黑暗中,他解开了伍子昂的衣带,也解开了自己的衣带,然後压下伍子昂覆了上去。温凉的身子与自己肌肤相贴,伍子昂打了个寒战,他没有推开那副身子,而是双手抱紧了他。抱著抱著,他觉得自己没那麽冷了,可是却觉得有些不够。

    「唔!」

    咽下惊呼,秦歌下意识地要起来,身上的衣服却被人扯了下来丢出了被子,然後他就听到一人满足的呻吟:「舒服……」

    这个……秦歌瞪著伍子昂,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到一张难受却带著满足的脸。这个,泼皮,昏睡中还如此无赖。重新趴回去,赤裸著上身的秦歌抱住身下高热的人,等子昂为他「生」了男孩,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忍住把他从柳双手里抢过来。子昂……子昂……

    股间难受的秦歌就那样不大舒服的睡著了,在他睡著後,难受的人睁开了眼睛,鼻子在他脖子处闻来闻去,手掌轻轻抚过他赤裸的上身,眼里是深思。

    (094鲜币)沉溺:第二十章

    天蒙蒙亮之际秦歌醒了过来。睡著之前他是趴在伍子昂身上给他暖和身子的,可现在他却是依偎在伍子昂的怀里,被对方紧紧拥著。鼻尖是子昂让人沉溺的气息,秦歌很想就这麽一直躺下去,但不行。昨夜熄了烛火,伍子昂又发著高热,所以没有发现他身上的印记。他要在伍子昂醒来之前,把这些印记掩盖在衣服下。

    小心地把伍子昂搂著他的胳膊从身上拿下来,秦歌一点点挪到床边,慢慢坐了起来。床头摆著他折好的乾净衣裳,不用想肯定是温桂做的。秦歌拿过衣裳穿好,回头看了眼伍子昂,对方还在睡。伸手摸上他的额,高热下去了。心里松了口气,秦歌掀开被子慢慢下了床,拿著外衫缓缓走了出去。

    “皇上!您怎麽起来了?”

    “嘘,不要吵醒他。给朕束了头发,朕回寝宫。”

    “是。”

    外面没有动静了,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他的眉头紧拧,扯过被子,他把头埋进去,深闻离开的人残留在被子里的气息,让他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与苦涩。手掌在皇上睡过的地方缓缓地摸来摸去,伍子昂牙关紧咬地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在外头天大亮之际,他才从被子里抬出头来,神色间已无异常。

    有人进来了,伍子昂马上做出一副将醒未醒的模样,进来的人看到他“要醒”了,急忙走到床边,低喊:“王爷,王爷,您醒了吗?”

    睁开迷蒙的双眼,伍子昂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温公公……我……”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上衣还敞著,他疑惑地看过去。

    温桂弯下身子,道:“王爷可还觉得难受?昨夜王爷高热不退,可把皇上和奴才担心死了。”

    “我昨夜高热?”伍子昂怔愣地看著温桂,过了会他才恍然大悟、有些赧然地说,“我又让皇上为我操心了。皇上没有召御医吧?”

    温桂笑著摇摇头:“没有。皇上命孔统领去宫外给王爷抓了药。”然後他小声说,“昨夜皇上照顾了王爷一宿,先下回寝宫了。王爷再躺躺吧,奴才给王爷拿早膳去。”

    “温公公!”伍子昂一把抓住温桂,惶恐地问,“皇上昨夜照顾了我……一宿?”

    温桂克制著对皇上的心疼,点点头:“是啊。皇上放心不下王爷,也不让奴才帮忙,亲自照顾了王爷一宿。”

    伍子昂脸上的笑有点勉强,然後他坐了起来:“我已经好多了,我去见皇上。”

    “王爷。”温桂的语调突然重了点,接著他缓了缓,严肃却不失恭敬地说,“皇上累了,先下怕是睡了。王爷明日……要去柳府下聘了吧,可不能带著风寒去。王爷好好养著,奴才给您拿早膳去,王爷的身子好了,皇上才能放心。”

    伍子昂看著温桂,好半晌後,他笑了声,缩回了被子里:“温公公说得是。我就这麽跑过去不仅会扰了皇上歇息,还会让皇上担心。我听温公公的,好生养著,争取明日就完全好了。”

    “王爷这麽想才对。”温桂松了口气,退下拿早膳去了。他不是不让王爷见皇上,只是这个时候皇上需要休息,王爷一去皇上又要忍著了,那样的话皇上的伤不知何时才会好。

    温桂离开後,伍子昂脸上温和的笑就没了。闭上眼睛,脑中是一副模糊的旖旎画面,还有一人上身残留的点点痕迹,红得似梅。

    回到寝宫後的秦歌并没有睡著,只是躺在床上养伤。想到今早醒来时自己依偎在伍子昂的怀里,他的嘴角就微微勾著。在子昂从梁州回来後,他的心里虽然有时候依然会苦涩,可能让他回味的小甜蜜也越来越多了,也许让子昂回京是对的。明日那人就要去柳府下聘了,想到那个女人,秦歌已没有过去那麽憎恨,子昂的第一次给了他,而不是那个即将成为王妃的女人。他和子昂必须有一人留下子嗣,他做不到和别的女子亲热,那就让子昂为他留下吧。柳双……也不过是个为他孕育太子的女人。

    残忍吗?不。那个女人是幸福的,她会和子昂生活一辈子,会得到子昂的眷宠,得到子昂的温柔,而他能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她与子昂的孩子。在他把自己最爱的人送给她时,那个女人自然得付出些代价。如果他是父皇的话,哪怕会被子昂恨,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抢过来禁锢在自己身边。但他不是父皇,他做不到把子昂困在宫里,直到他郁郁寡欢地死去。他要让子昂享受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与风光;要让子昂名流史册;要让子昂无憾地过完这一生。

    缓缓翻了个身,睡不著的秦歌拿过床头的一本书看了起来,似乎有许多年没有这麽轻松惬意过了。把明日伍子昂要去柳府下聘的事丢到脑後,秦歌心情极好地翻过一页,想著今後要不要再灌醉伍子昂。

    伍子昂很老实地躺在床上养病,虽然他的风寒已经好了许多,只是有些清水鼻子而已。在床上又用了中膳,估摸著时辰差不多了,他穿衣下床。出了内室,在外候著的温桂惊讶地出声:“王爷!您怎麽起来了?”

    伍子昂笑笑:“已经好多了,再躺下去骨头都要软了。温公公,皇上可醒了?我想见见皇上。”

    这一次温桂没有拦著,而是说:“皇上醒了,奴才给王爷端水去。”

    “谢谢温公公了。”

    温公公端来了热水,伍子昂洗漱过後又在温桂的服侍下束好了头发,整个人精精神神地出了瑞丰轩。手里还是皇上昨晚给他的那方帕子,伍子昂很舍得地用它擦了鼻子,快步向皇上的寝宫长庆宫走去。到了长庆宫,宫外的太监进去禀报後,伍子昂获旨进入。他又擦擦流下来的鼻子,屁颠屁颠地走进去了。

    长庆宫内,秦歌慵懒地躺在软榻上看书,身上盖了一条亚木国进贡的白色羊绒毯,头发并没有束起而是随意挽了起来用一根白玉簪子别著,与平日里威严冷峻的帝王完全不同,此时的秦歌看上去随性而令人心中怦动。

    走到皇上面前,伍子昂躬身行礼:“皇上,我来了。”

    秦歌翻过一页书,不冷不热地问:“风寒好了?”

    伍子昂赶紧擦擦鼻子:“好了。”说话时,声音还是有点哑,也带著浓浓的鼻音。秦歌这才抬起眼,冷哼了声。

    似乎被这声冷哼吓著了,伍子昂打了哆嗦,抬头谄媚地笑道:“皇上,我知错了。”说完,他还很不要脸地凑到皇上身边坐下,泼皮本色尽显无馀。

    秦歌不为所动,冷冷地问:“听说梁王武艺超群,内功深厚。朕虽然武艺平平,可也知道内功是能护体的。”

    伍子昂的笑僵住了,随即他就大喊道:“皇上,谁跟您说我武艺超群内功深厚了?”一脸的被人陷害。

    秦歌把手里的书一翻,扣在伍子昂的脸上:“孔统领说他与梁王比试过,梁王的武功不在他之下。若朕没记错的话,父皇好像请过人教你习武吧。听说那人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难道朕记错了?梁王根本没有学过武?”刚刚他才把昨夜伍子昂被冻得受了风寒的事嚼出了味道来,这泼皮!

    伍子昂拉下皇上的手,趁势把他脸上的那本书从皇上手里拿出来放到一边,讪笑了两声,接著就开始求饶:“皇上……您饶了我吧。”孔谡辉居然敢出卖他!

    “梁王离开京城三年,这兵法倒是参了个透彻,连苦肉计都使出来了,还使得那麽逼真,连朕都一时没看出来。”秦歌抽回被伍子昂握著发烫的手,无事某个泼皮的哀求,冷冷道,“梁王喜欢受冻,那就去外头冻著吧。”

    伍子昂擦了擦鼻子,又很大声地吸了吸,好让皇上知道他的风寒还没好,再冻一次肯定会冻坏。“皇上……我不是使苦肉计,我是自罚。皇上,您就饶了我吧。”

    看著他红通通的鼻子,秦歌心软了,但还是很不悦地说:“若再有下回……”

    “若再有下回皇上您就罚我板子,打到皇上出气为止。”

    秦歌厉眼一瞪:“泼皮!”

    “嘿嘿……”

    伍子昂继续擦鼻子,看他手里的那方帕子都脏了,秦歌从怀里又掏出一块:“把那块丢了吧。”

    “谢皇上。”伍子昂把脏帕子塞进袖袋里,拿过新的去擦鼻子。但他没有立刻擦拭,而是在鼻端停了一会,才擦了下鼻子,然後把帕子塞进袖袋里去了。

    秦歌皱了下眉:“朕宣御医来给你仔细查探一番,落下病根将来是麻烦。”

    伍子昂想了想,点点头:“也好。”免得有人说他昨夜找藉口留在了宫里。

    不一会,御医就来了,检查过後他开了一副房子。梁王确实是受了风寒,看来昨夜梁王掉进水池里受了风寒的事并不假。御医离去後,宫外不久就有人知道梁王昨夜确实是受了风寒。書香門第論壇

    看著御医低头离开,伍子昂皱了下眉。秦歌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宫里的人也该清一清了,不然朕做了什麽宫外很快就有人知道。已经有大臣们不满你回京後总是留在宫里过夜。朕的身边需要忠心的人,你的身边也是。”

    “我知道。”伍子昂回头冲皇上温柔地笑了笑,“我初七回梁州,把梁州那边的事处理一下,然後去见梁州七贤。”说著,他突然握住了皇上的手,“皇上,我回京就是来为皇上分忧的。”

    被握住的手发烫,秦歌保持镇定地去拿茶碗,趁机抽出被握住的右手,垂眸看碗里的茶水,淡淡道:“朕就交给你了。”

    “哎!”

    把视线从皇上的嘴上移开,伍子昂很自觉地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閒聊,聊得也多是朝中的政事。伍子昂没有回府的意思,秦歌也不开口赶人。喝了太医开的药,又陪皇上用了晚膳,伍子昂才说要回府了。

    秦歌没有留他,甚至没有起身,在伍子昂慢吞吞地退下後,他拿起今早看了一半的书继续看,忽略心里淡淡的苦涩。

    出了宫,上了马,伍子昂缓缓向王府而去。从袖袋里掏出那方皇上给他的,他只用过一下的帕子,伍子昂放在鼻端深闻,帕子上有皇上的气息。就这样一路闻著回到王府,伍子昂把帕子收起来敲开王府的大门。他一回府,府内马上热闹了起来。更是不少人围上来问他身子如何。伍子昂笑著安抚他们,快步进了姑奶奶的屋子。

    看到他平平安安气色还算不错地回来了,担心了一天一夜的许伍氏这才放下心来。轻轻地拍了伍子昂几下算是惩戒,就忙著把他拉到隔间,指著桌上和地上的一堆东西说:“子昂啊,这些是你的聘礼,明早媒婆陪你一道去。姑奶奶都查过了,没有疏漏的地方。今早礼部的大人来拜年,你没在府里,他说皇上让礼部操办你的婚事,双儿的喜服都交由‘御绣坊’来做了。皇上对咱们伍家那真是龙恩浩荡啊。”

    许伍氏感慨著,没有发现伍子昂的眉心拧了起来:“姑奶奶……我……”

    “子昂啊,看到你要成亲了,姑奶奶真是高兴啊。”许伍氏的眼里有了泪,伤感地说,“大哥大嫂走得早,如今你要成家了,他们在九泉也能安心了。等双儿生了孩子,伍家有了後,姑奶奶我到了地下也有脸见大哥大嫂了。”说著,她低声哭了起来。

    伍子昂把姑奶奶搂在怀里,深吸了口气,哑声道:“姑奶奶,我成亲您该高兴才是,怎麽哭了?”

    “我是高兴,高兴。”许伍氏赶忙擦擦脸,抬起头笑呵呵地说,“我们家的子昂都要成亲了,姑奶奶会努力活著,活著看到重孙子出世,活著看到重孙子成家。”

    伍子昂温笑道:“姑奶奶可不能说话不算话,您要看著重孙子成家。”

    许伍氏眼角的皱纹都带上了幸福:“呵呵,姑奶奶已经开始盼著了,成了亲可得赶紧让双儿给姑奶奶生孙子呐。”

    伍子昂的喉结动了动,出口的却只是个“好”字。

    去见了二弟和三弟,伍子昂回到自己的屋里,心情沉重地坐在床上。子英心里似乎有什麽事,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也不怎麽应声,但伍子昂现在顾不上那麽多了。从怀里掏出那方帕子,他又放在鼻端闻,眉头紧拧,皇上的味道都被快被他的味道给盖住了。深深闻了几下,伍子昂向後一倒,仰面躺在床上。

    明日要去下聘,伍子昂没有太多的喜悦,在他被下旨二月完婚时,他也没有太多的喜悦。成亲、生子,对他而言就像吃饭睡觉一般,没有所谓的惊喜,只是人生中不得不去做的一件事。可现在,那份不多的喜悦也已经荡然无存。甚至於连柳双的脸他都不大记得清了,眼前只有一人的脸——冷峻而无表情。可那人在对著他的时候却偶尔会勾起唇角。

    轻搓手指,伍子昂清楚地记起了抚摸那人时的感觉,下腹一阵发热。那晚,是他强要了皇上吗?太多的事都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亵渎了皇上,可究竟是如何开始的,他却记不清了。但是模糊的记忆中没有皇上的怒駡与抗拒,若皇上不愿的话……孔谡辉和温桂就在外头,他怎麽可能得逞?想到後来皇上的态度,伍子昂的下腹涨得发疼,皇上……是愿意的。

    “皇上……”声音暗哑,伍子昂把那方手帕紧握在手里,皇上……是愿意的。当他认清这一点时,伍子昂的双眼大睁,呼吸急促,甚至有些慌乱。许久许久之後,伍子昂按上坚硬如铁的下身,眼中的光亮变成了另一种坚定的厉光。

    “成亲後,快生个男孩吧……”

    “朕亲手教导出来的太子才能继承朕的大统……”

    伍子昂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其实,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从来都不是。

    (104鲜币)沈溺:第二十一章

    姑奶奶的名字和一些设定我弄错了,最近太忙,会全部改过来

    ────

    大年初三一早,昨夜很晚才睡的伍子昂就被伍献从被窝里喊了出来。真是皇上不急急太监,还困著的伍子昂慢悠悠地洗漱、用早饭,瞧得伍献不停在他耳边聒噪。

    “王爷,您可是快点啊,这下聘也要看时辰的,过了时辰就不好了。”

    伍子昂不耐地瞧了他一眼:“这还有一个时辰呢。你当这里是梁州,进京得花个三五天功夫的。从王府骑马到柳府也不过三炷香的功夫。去去,让我安安生生地吃个饭,本王可是大病初愈。”

    伍子昂很少自称本王,即使是在下人面前也不会,不过当他自称本王的时候要不就是他不耐烦了,要不就是场合需要。现在他肯定是不耐烦了,伍献不得不出去等著,仍在纳闷王爷怎会掉进池子里。

    在伍献忍不住又进来催时,伍子昂总算收拾妥当了。出了院子,先去给姑奶奶请了安,伍子昂带著伍献和媒婆,还有三大车的聘礼前往柳府。一路上好事的百姓们都驻足看热闹,伍子昂庆幸自己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里。

    车队刚驶入惠岚街,柳府前来迎接的人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在府门口等得著急的柳云非一看王府的车队来了,马上命人赶紧去通报爹娘。梁王伍子昂虽然没了封地,可他进京後几乎日日都在宫里,龙恩在身。如今柳家就要与梁王结为亲家了,柳家可谓是前所未有的风光。亲迎梁王下了车,柳云非脸上哪里还有当初梁王“落难”时的轻怠。

    进入正厅,柳冉和正妻从主位上站了起来,两人笑得合不拢嘴。一箱箱聘礼被抬了进来,媒婆兴奋不已地念著礼单,好像成亲的是她一般。如此丰厚的聘礼,甚至於皇上对此次婚事都格外的重视,柳冉的老脸笑得都皱在了一起。养儿防老,养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却是可以带来不可限量的荣耀啊。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高兴,柳张氏是极满意这个女婿,柳冉就更别说了。

    伍子昂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似乎也是迫不及待地想把柳双娶进门。伍献跟著他家王爷傻笑,心里却嘀咕:王爷现在倒是挺高兴,可早上却是让他三催四请的,真不知王爷到底是怎麽想的。伍子昂没怎麽想,就是想赶紧和柳双成了亲,生个儿子。

    下了聘,按照规矩,伍子昂没有在柳府用饭。在二月十五之前,他与柳双就不能再见面了。王府也开始布置了,就等著两个月後王妃入府。要说最开心的非姑奶奶范伍氏莫属,她今年已经六十三岁了,盼著伍子昂赶紧成亲给她生个重孙子。眼下子昂马上就要成亲了,她就等著明年抱大孙子了。

    京里的官员们都知道了今日梁王下聘一事,用过中饭後,许多官员上门给梁王拜年,自然也是恭喜梁王即将大婚了。与以往不同,许多文官也来拜年了,包括内阁的枢密院参院肖寿肖大人。伍子昂受宠若惊地出门迎接,显得十分吃惊。肖寿上府,伍子昂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态度恭敬,没有一丝身为王爷的傲慢。两人在梁州也算是有了点交情,彼此之间有说有笑的。一直到很晚,伍子昂才稍稍得了些空。

    刚回到屋里,伍子昂为屋内突然出现的人而变了脸:“孔统领?您怎麽来了?难道皇上?!”心下一紧。

    孔谡辉淡淡道:“皇上无碍。我是来替皇上向梁王传个信。信在桌上了,我先告辞。”越过伍子昂,孔谡辉如他来时那样没有惊动任何人离开了。

    伍子昂皱著眉看他走掉,心道:府里的侍卫得加强了。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罢了。今後皇上给他传信岂不是会不便?看了眼桌上摆著的十几个盒子,伍子昂拿起桌上的信。

    子昂:

    年节之时正是套交情之机。朝廷官员不管位居如何,莫不有不喜爱之物。你离京三年,对他们所好并不得知。朕为你准备了几份年礼,该是你表心意的时候了。今夜早些歇息,明日就去办吧。

    没有落款,後面详细地写了内阁的五位大臣都喜欢什麽;四部的主官都喜好什麽(吏部尚书和侍郎职位空缺;伍子昂的岳丈是户部尚书,因此只有四部);甚至连太师林甲子喜好什麽都写在上面。伍子昂的心里沈甸甸的,眼眶湿润。他打开一个个盒子,都是那些人喜欢的。但有一个盒子里的东西却没有对应的官员,那是一串羊脂玉的念珠,每一颗珠子上都缠著一条金色的龙。那金不是金子,而是羊脂玉带著的颜色,颗颗都是极品。

    伍子昂拿著信重新对照了一番,这串念珠确实没有对应的官员。伍子昂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突然笑了。很自觉地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啧,正好合适。本朝的男子并不避讳带些珠串之类的首饰,伍子昂举起右手看了好半天,脸上的笑特傻。把皇上的信宝贝地收好,伍子昂把那些盒子也收好。

    秦歌信上让伍子昂“早些歇息”的话另一个意思就是让他今夜不要进宫了。伍子昂很想进宫,不过他忍下了。皇上才是该好生歇息。高高兴兴地洗漱了,伍子昂上了床,从枕头底下掏出那方帕子闻了闻,他皱皱眉。找机会他得再跟皇上讨一方帕子。

    让温桂给自己上了药,秦歌也早早歇息了。写了那封信,他知道伍子昂今晚不会进宫。他当然希望那人今晚能进宫陪自己,可他的伤需要静养,而且他不能让自己习惯了那人的陪伴,不然今後会麻烦。伍子昂下聘的事已经有人告诉了他,身为皇上,怎可能没有眼线。只不过股间的痛时刻提醒著他那晚的旖旎,就是有些不高兴,也被这股喜悦给湮没了。

    ……

    第二天一大早,伍子昂不用伍献催促,就带著年礼出了府。这回他带上了三弟伍子华,也想借机让他与朝廷大员们接触接触。伍子昂第一个去的是太师林甲子的府邸。林甲子喜欢清静,府邸也不大。作为皇上的老师,兼伍子昂这位试读的老师。伍子昂恭恭敬敬地给他行了一个礼。林甲子向来不喜欢官员之间互相拉拢,伍子昂送上的年礼不过是一份自己家包的饺子、蒸的年糕,还有一筐子百寿桃。

    林甲子虽然教过伍子昂,但他主要负责教导太子,与伍子昂间的师徒情分并不深。但作为一名长辈,他非常喜欢伍子昂,因为伍子昂对皇上很忠心;但作为太师,他又忌惮伍子昂,因为皇上对他太信任了。

    林甲子没有想到梁王会送他如此平常的东西做年礼,不过他心底里确实极为喜欢。林甲子为人清正,不与朝中任何官员私交过甚,哪怕是他的学生,在他们为官之後,他也不让他们常往他府里跑。所以与伍子昂客套了几句後,他就言下送客了。伍子昂也不尴尬,行了礼後就带著三弟离开了太师府。

    出了太师府,伍子华小声对大哥说:“怪不得皇上那麽敬重太师,太师不愧是太师。”

    伍子昂点点头:“所以说你要多学著点。入朝为官可比你经商复杂得多。”

    “嗯。”

    离开了太师府,伍子昂下一个去的是行政院参院陈唏言的府上。自上次弹劾费匡和白禄年後,陈唏言虽然没有被皇上怪罪,可心里却老大不舒服。提交皇上的吏部尚书和侍郎的人选皇上又迟迟不批,陈唏言在年节前就一直抱病在家。对梁王的到来他显得有点吃惊,他和梁王可没什麽交情。不过转念想想,他也明了了。

    “陈大人,作为晚辈本子昂本该早些来向陈大人拜年,只是之前府中之事繁忙,还望陈大人不怪。这点薄礼一是向陈大人拜年,二来也是借著过年的喜庆向陈大人赔罪。”伍子昂示意,伍献把几份年礼摆在了陈唏言手边的桌上。

    陈唏言客套地说:“王爷刚刚回京,又快成亲了,所忙之事自然甚多,下官岂敢有责怪之心。下官才是应该去给王爷拜年。”

    伍子昂起身亲自打开其中的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幅画:“子昂也不知陈大人喜欢什麽,还是吾弟子华说陈大人平日里喜欢画画山水,正巧我那有一幅松道子的山水画,我也不懂真假,还请陈大人鉴别鉴别。”

    脸上始终挂著客套的陈唏言在听到是松道子的画後,眼里闪过惊喜。在梁王把画轴取出来时,他有些急切地帮著打开那幅画。仔细查看了一番後,他连连点头:“确实是松道子的真迹,而且是松道子晚年为数不多的十几幅画之一。不知这幅画梁王是从何得来?”

    伍子昂惭愧地笑笑:“您这一问可真是问到我了。此次从梁州搬回京城,收拾出了不少杂物。本来这画是要烧掉的,我的侍从好奇,拿出来瞧了瞧。我一看有松道子的印章,便留了下来,想著回京之後找人瞧瞧是不是真的。若说是从哪得带了,我还真不知道。姑奶奶喜欢帮人,可能是谁为了答谢她送的吧。”

    陈唏言脸上满是心疼:“幸好王爷您没把它烧了,这确确实实是松道子的真迹。”粗人,真是个粗人!

    伍子昂松了口气说:“这太好了。我不懂画,放在我那也是浪费,不如就放在陈大人这里吧,也算是给这画找了个好主子。”

    陈唏言立刻矜持地说:“这太贵重了,实在是不妥。”

    伍子华看出了道道,马上帮腔道:“陈大人,我哥可不是谦虚。我家里没人懂得字画,这次回京因为嫌麻烦烧了不少字画,也不知是真迹还是假的。”

    “哎呀,怎能烧了呢!”陈唏言这回忍不住了,“说不定好多都是真迹呢,烧了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呵呵,”伍子华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我们也不懂,觉得没什麽。”

    “唉唉!”陈唏言连拍了两下大腿,“今後王爷若有了什麽字画,还是拿来让老夫瞧瞧吧,有些真迹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若让一把火烧成了灰,损失银子是小,让後世少了一幅绝世之作是大!”梁王也不过是个粗人!

    伍子昂和伍子华受教地点点头,伍子昂道:“今後我若再得了什麽字画,定拿来让陈大人瞧瞧。”

    “好,可千万别烧了!”陈唏言把那幅画小心翼翼地卷了起来,放进盒子里,没有再说不要。

    画送出去了,陈唏言的脸色好了许多。乐呵呵地把伍子昂、伍子华两兄弟叫到自己的书房,让他们看自己收藏的字画,告诉他们这些真迹、哪怕是临摹之物都是应该妥善保存起来的。伍子昂和伍子华很是虚心地学习了一把,让陈唏言觉得两人孺子可教。

    寒暄了一个时辰,伍子昂带著伍子华离开陈府,接著前往枢密院参院肖寿的府邸。肖寿昨天来拜访过了,今日他更不能怠慢。坐在马车上,伍子华小声问:“大哥,您一早就知道陈大人喜欢字画吧,还说是我提醒的。”

    伍子昂笑道:“你是咱们家脑子最活的人,得你提醒不是最应该的吗?你大哥我可不懂欣赏字画,有那些银子不如吃了喝了。”

    “大哥,那字画您从哪弄来的?”伍子华好奇的很,他才不相信是府上早就有的。

    伍子昂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天上的神仙给的。”

    “大哥,您这不是吊人胃口吗?”伍子华哀嚎。

    伍子昂却仍是笑著说:“没骗你,真是天上的神仙给的。”

    看著大哥脸上的那抹不同於以往的温柔并带著股子甜蜜的笑,伍子华更好奇了:“大哥,您就偷偷告诉我呗?”

    伍子昂很恶劣地开口:“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大哥──”

    不理会伍子华的不满,伍子昂在心里偷著乐,还举起右手腕美滋滋地瞧那串念珠。伍子华惊叫一声抓过大哥的右手:“大哥,你哪来的!”每一颗珠子都有指甲盖那麽大,还是最上品的羊脂玉!伍子华的眼睛瞪大,这串念珠绝对不是大哥舍得买的!而且也绝没有人有能力送给大哥!这可是王公贵族也不定会有的稀罕物!

    抽回手,伍子昂很过分地说:“神仙送的。”

    “大哥!你不厚道!”伍子华不满地嚷嚷,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讪讪地摸摸鼻子,他哼道:“不说就不说。”書香門第論壇

    伍子昂倒是有点惊讶了,他还以为三弟会追问,不过他也仅是惊讶,什麽都没说。把袖子拉下盖住那串念珠,他说:“今儿你得跟我跑一天。可别犯糊涂。”

    “我省得。”伍子华在心里道:大哥说的那位神仙……不会是……“他”吧。

    伍子昂不知道三弟有没有猜出来,他清楚三弟就算猜出来也不会乱说。其实,他是希望子华猜出来的,他希望子华能对“那人”忠心耿耿,不再怀疑那人对他的用心。想到宫里的那个人,伍子昂的心窝酸痛酸痛的,没想到他会有一日“负”了那人,让那人受委屈。

    见大哥失神了,伍子华眼里闪过复杂,他希望皇上器重大哥、信任大哥,可伴君如伴虎,大哥得到的龙恩越多,他就越担心。万一有一日皇上不再信大哥,那墙倒众人推,不管对大哥还是伍家,都是灭顶之灾。但他知道,这些话他不能对大哥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谨言慎行,不给大哥惹麻烦。

    ……

    傍晚时分,秦歌接到消息,梁王伍子昂今日去了太师、陈唏言、肖寿、寇余、樊梓和关常的府上。内阁的辅政大臣全部拜访过了。梁王送出去的礼也是恰到好处地称了他们的意,礼都被收下了,没有被退回来的。秦歌很满意,以子昂的能力,这点小事怎会办不好。

    当天晚上,太师林甲子进宫,与皇上密谈。

    “皇上,梁王回京之後常常留在宫里,这次的动作又如此明显,老臣担心……”林甲子脸色凝重,他不是怀疑梁王的忠心,只是无法彻底放心。历史上有太多人因为皇上的“宠信”而大权在握、倾覆朝野。

    秦歌无法说出他和伍子昂之间的事情。他只是握住太师的手,很认真地说:“太师,朕信他,朕希望太师您也能信他。”

    “皇上……”林甲子握住皇上的手,内心忧虑。

    在太师走後,秦歌眉头紧锁,深思了一番之後,他让孔谡辉给伍子昂送了封信。

    ……

    躺在床上看著那封信,伍子昂却不像昨夜那般欣喜,而是苦著脸。原本他今晚想进宫的,可不能去了。皇上让年节期间不要再进宫,免得引来百官的诟病。握紧那封信,伍子昂重重吁了口闷气,只有等他真正成了权臣,他才能做到想何时进宫就何时进宫。他不知道自己需要多久才能做到那一步,但是在此之前,他不得不忍耐。那,皇上呢?伍子昂摸出那方帕子嗅著,皇上是不是也在忍著?

    一声一声拨弄著琴弦,秦歌习惯地独自忍受寂寞。他和子昂之间有太多太多的阻碍:柳双、子嗣、群臣……还有他无法舍弃的自尊与骄傲。他爱子昂,今生唯一爱的人也只有子昂。但是即便子昂做了能只手遮天的权臣,他与子昂之间也依旧不可能,除非他不再是君王,除非他是女子。

    “!”的一声,琴弦断了。含著被划破的食指,秦歌让担心不已的温桂把琴拿下去。“不许告诉他朕的手破了。”

    “是……皇上。”

    “下去吧,朕想静静。”

    “是……”

    温桂抱著琴退下,不知道太师和皇上说了什麽会让皇上如此难过。

    (062鲜币)沈溺:第二十二章

    大年初四,伍子昂又带了伍子华跑了一天。昨日去的是内阁大人的府上,今日则是以工部、兵部、礼部、刑部四部的长官以及其他都察院等三品官员为主。其中的大部分人年初三那天已经来拜过年了,伍子昂这麽做更像是回礼拜年,就算大家心知肚明梁王是在利用年节与朝中各位大员示好,也没有人出来多嘴,顶多私下腹诽一番。毕竟大过年的,梁王来拜年也算是给了面子。

    又是到了天都黑了,伍子昂才带著喝了一肚子酒,吃了一肚子油的伍子华回到王府。姑奶奶已经歇下了,让伍子华也早些回去休息,伍子昂回了自己的院子。抬头看了眼院子上的匾额,伍子昂吩咐跟在他身後的伍献:“让伍玄把这院子的名改了。改成‘独心居’。”

    “王爷?!”伍献愣了,“这‘无忧居’不好吗?独心居……王爷,不是小的多嘴,您马上要大婚了,要改也得改个喜庆点的吧。”

    “就改‘独心居’,让伍玄明日就找人来改了。”伍子昂大步走进自己的卧房,把伍献关在了门外。摸著自己差点被撞倒的鼻子,伍献咕哝道:“王爷怎麽突然来这麽大脾气啊,难道今日在外面受了气了?”想想他家王爷被削了封地,回到京城还得四处套交情,伍献有点明白王爷为何心情不愉了。不再多废话,他转身就跑,去找管家伍玄。

    鞋也不脱地躺在床上,伍子昂的脸上再也挂不住笑了。不是因为笑了一天脸僵了,而是他不想笑,笑不出来。後天他就要回梁州了,难道在离开京城之前都见不到皇上?伍子昂心里很烦,烦得他想找人打一架。让自己冷静下来,伍子昂闭著眼睛想办法。再睁开眼时,他笑了。起来洗了把脸,换了身衣裳,他出了屋,直奔厨房。

    琴弦断了,右手的食指又被划破,虽然宫里还有琴,不过秦歌却弹不了,就是笔也拿不了。看书看一会手就冻得僵硬,又不便捧著手炉看,看了没几页秦歌索性把书也丢一边了。这几日各地均有下雪,不过都是让人喜欢的冬雪,而不是会带来灾难的大雪。秦歌松了口气,年节碰上灾年,那来年也不会是瑞年,而且还会引起百姓的恐慌。

    京城这几日倒是没有下雪,可却又冷了几分。秦歌更是不愿出门了,出去走不得一会便手脚冰凉。昨日在外站了一会,右脚跟就被冻伤了,现在痒痒痛痛的很是难受。秦歌也不想抹冻疮膏,不喜欢那种粘腻的感觉,而且抹了也没用,他的手脚到了冬天就是如此。

    “皇上,您晚膳都没怎麽吃,奴才让御膳房上宵夜吧。”温桂走进来问。

    秦歌抱著手炉,不怎麽想动:“不必了,朕不饿。你下去吧,朕有事再召你。”

    “是。”温桂眼里闪过担忧,退下了。

    股间的疼痛缓了许多,不过这几日用膳还是需格外注意。连吃了四天的粥水,秦歌哪里会有食欲,只有等伤处全部好了他才能好好的吃,只不过就算伤好了他也没有太多的胃口。喝了几口茶,无所事事的秦歌又捡起地上的书。就听门外温桂说:“皇上,李副统领求见。”

    李韬?秦歌坐了起来:“传。”

    不一会,门开了,一名皮肤黝黑的壮汉走了进来,跪下叩头:“臣叩见皇上。”

    “起来,何事?”

    李韬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走到皇上跟前,躬身递了过去:“请皇上恕罪,臣斗胆前来是为一人给皇上送封信。”

    秦歌的心一跳,接过了信。谁能指使得动内廷侍卫副统领给皇上送信?秦歌心里骂了句泼皮:“下去吧。”

    “是。”李韬退了出去。

    看了看没有一个字的信封,秦歌把信取出来,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皇上要不要尝尝伍御厨的手艺?

    秦歌的嘴角勾起,眼中闪著光彩。“温桂,把孔谡辉叫来。”

    “是。”

    把信烧掉,秦歌又骂了句:泼皮。

    夜晚,内廷侍卫统领孔谡辉手持皇上的御令驾著马车出了宫,说是有秘事要办。当夜秦歌在宫里下旨,他要到静心斋内呆两天,任何人不得打扰,由内廷侍卫副统领在静心斋外把守。得知此事的朝中官员们有点胆战心惊,皇上不是大过年的也要拿人开刀吧。

    马车在京城里绕了几个弯,确定没有引来他人注意後拐进了一条小巷子,在巷子里的一处不起眼的宅院前停了下来。马车刚听,宅门就被人从里拉开了,出来的人走到马车边,掀开车帘,对里面的人伸出手。车内的人单手握住对方炙热的手,在对方的搀扶中下了马车。然後一个很自然的放开,一个很自然地收手。没有说一句话,来人跟著那人进了宅子,宅门关上。宅院里,那两株腊梅花依然开著。

    跟著人进来暖和的堂屋,秦歌冷冷地看著那张笑脸,说:“朕的内廷侍卫统领和副统领都和梁王有交情,一个负责传传话,一个负责送送信,朕若有些什麽举动,可能还来不及做梁王就已知晓了。”

    被讥讽的人傻笑道:“瞧皇上您说的,臣这不是没办法吗?臣又不能进宫,有什麽话想跟皇上您说也只能找人传传话,送送信。”

    秦歌脸上的寒意没了,嘴角微勾:“梁王倒是越来越泼皮了。”

    “承蒙皇上夸奖。”伍子昂把泼皮发挥的淋漓尽致。

    “噗!”温桂捂住嘴,急忙退下,皇上和王爷在一起越来越有趣了。压下心底的那抹酸涩,他去泡茶。書香門第論壇

    孔谡辉没有跟进来,而是直接去了厨房靠著灶台取暖,顺便吃两颗盘子里炒好的花生米。屋内没了外人,伍子昂为皇上解下棉氅:“我後天就要回梁州了,最快也得半个月才能回京。原本想著离京前能见见皇上,可又不行了。皇上,天太冷了,若不是我不能进宫,我绝对不会让皇上您这麽冷的时候出来。”

    “我知道。”秦歌坐下淡淡道,没有丝毫的不快,相反,他心里很快乐。“太师来找朕,说了许多担心。他说得有道理,朕却不能对他说太多。太师的顾虑也是朝中官员的顾虑,你现在还未在京城站稳,四处套套交情这没什麽,可日日在宫里就不行了,那样的话势必会引来百官的忌惮。没有人不愿意做权臣,但也没有人会愿意看到别人做权臣。”

    “这我明白。”伍子昂坐到皇上身边,脸上是秦歌最沈溺的温柔,“所以我才想了这个笨法子见皇上一面。还好上回带皇上来这里吃了饭後,我把这里买下来了,不然临时找个安静的地方还挺麻烦的。”

    秦歌的嘴角又勾了下:“难为你了。”

    “怎麽是难为?”伍子昂不高兴了,“皇上这麽冷的天跑出来才是难为了。”说著,他突然握上了秦歌的手,秦歌下意识地要把手抽回来,却被人握紧。

    伍子昂的脸上是如常的老实与憨厚,没有丝毫的邪念,他大大的炙热的手掌包裹住皇上冰凉的手,自责道:“我若把皇上冻著了,真是罪该万死了。”

    “朕没那麽娇贵,不过是凉了些罢了。”拼命压下快速的心跳,秦歌镇定地任伍子昂给他暖手,脑袋却因那股炙热而有些发晕。伍子昂似乎只是想给皇上暖手。

    “皇上、王爷,奴才送茶来了。”

    伍子昂又是很自然地放开秦歌的手,起身去开门。

    在他离开後,秦歌重重呼了口起,刚被放开的双手又凉了下来。很快,伍子昂就回来了,抬著托盘,温桂没有跟进来。他给皇上和自己沏了茶,把热壶放在屋内的火炉边。

    做完这一切,伍子昂突然面露犹豫,秦歌蹙了眉:“怎麽了?”

    “皇上……”伍子昂支吾了半天,这才开口,“我想多跟皇上聊聊,皇上今晚……能不能不回宫?我已经把屋子收拾出来了。晚上我跟孔谡辉一间屋,绝不会扰了皇上,就是这里的床有点硬,皇上可能会睡不惯。”

    秦歌的心怦怦怦直跳,接著喝茶的姿势避开伍子昂的注视。子昂……想跟他睡吗?不,子昂刚才说了他和孔谡辉睡。可即便是这样,想到子昂在求他留下,秦歌就有些呼吸不稳。自小的帝王学让他完美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就好像思索了许久,在他可以正常地开口後,他说:“好吧,朕也确实有些事要和你说说。不过,你又不是没睡过朕的床,这时候来矫情什麽?”没有生病的子昂还会愿意与他同床吗?

    “皇上!”伍子昂一脸的惊喜和“羞涩”,跟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地说,“若皇上不嫌弃,我,我今晚还是与皇上一同睡吧。孔统领晚上打鼾。”

    “你怎麽知道?”秦歌纯属下意识的反应。

    伍子昂立刻说:“以前有一次不小心碰到孔统领在睡觉,我听他鼾声如雷。”

    不疑有他,甚至是欢喜的秦歌点点头:“今晚你就跟朕,睡吧。”舌尖都在发颤。

    “谢皇上!”伍子昂那个高兴啊,看得秦歌继续喝茶,心都快跳出来了。

    ────

    这章其实没写完,但我太困了,睡觉去,下回接著写

    (116鲜币)沈溺:第二十三章

    伍御厨的手艺有朝愈加精湛的方向走。不过屋里只有伍子昂和秦歌,桌上摆著杏仁八宝莲子羹、鱼翅鸡丝汤、各式清爽小菜,没有一样是大鱼大肉的荤腥,看得秦歌心里升起股子异样。伍子昂却是不好意思地说:“今晚在外头吃了一肚子的油,我想吃点清淡的,想著皇上这几日在宫里该也是吃了不少油,我就自作主张弄了这一桌。”

    原来是这人油水吃多了想换口味。秦歌放下心来,那一晚是他一个人的秘密,他绝对不要伍子昂知道。不是骗自己,而是真不想让这人知道。端起伍子昂给他盛的莲子羹,秦歌拿起勺子却正好碰到了食指的伤口,他的手顿了下。

    “皇上?”见皇上蹙了下眉头,伍子昂紧张地凑过来,“怎麽了?”

    “没什麽。”秦歌舀起一勺羹,吃进嘴里。

    伍子昂细细观察了一番,心想皇上是不是不爱吃杏仁?可皇上以前也吃过杏仁,到没有说过不爱吃。见皇上一口又一口,他安了心,拿起筷子,眼角正好瞟过皇上的右手。

    “啪!”伍子昂手上的筷子掉了,秦歌刚抬眼,他手里的勺子就被人夺了,右手落入一人的手里。“皇上!您的手指怎麽回事!”伍子昂的眉心拧在一起,脸色沈了下来。

    秦歌没有抽回手,只是淡淡地说:“没什麽。弹琴的时候琴弦断了。”

    “皇上怎麽不告诉我!”伍子昂摊开皇上的手,看食指上那条戳他眼睛的伤口,一看就是新伤,虽然愈合了,可还是暗红暗红的。

    “小伤罢了,有什麽可四处去说的。”秦歌抽回手,心里因伍子昂的反应而喜悦。

    伍子昂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气闷地说:“小伤也该告诉我啊。我不是皇上的宠臣吗?宠臣不就是对皇上的事都很清楚吗?”

    秦歌一口气憋在了胸腔,咬牙道:“梁王的脸皮倒是真够厚的。朕都没说过,你自己到先给自己戴了宠臣的帽子了。”

    “难道不是?”伍子昂惊讶地看向皇上,很不要脸。

    “不是!”秦歌怒了,抽出手拿起勺子。

    “皇上──”伍子昂哀求,“看在臣为皇上忠心耿耿的份上,皇上就让臣做宠臣吧。”那要不要做宠妃?秦歌埋头喝羹,不待了搭理这个脸皮越来越厚,人也越来越泼皮的家夥。

    碰了一鼻子灰,自讨没趣的伍子昂也不恼。他捧起碗,拿起筷子,垂眸道:“皇上,您要爱惜自己的身子……您身上有了伤,这比划在我身上还让我疼。”

    勺子掉在了碗里,秦歌的呼吸有些不稳,他回头看去,就见伍子昂闷头吃了起来,他又回过头,心,悸动得厉害。没有回应,秦歌左手拿起勺子,慢慢喝了起来。身边那个暖暖的人,让他手脚都在发热。

    一片酸黄瓜放在了秦歌的勺子里,秦歌送到嘴里,然後他听到身边这人极温柔地说:“皇上拿筷子不便,我给皇上夹菜。我记得皇上很爱吃酸黄瓜,现在还是吧。”

    “这酸黄瓜也是你腌的?”秦歌用说话来掩饰自己的悸动。

    伍子昂嘿嘿笑笑:“这酸黄瓜是姑奶奶腌的,我还没学会。”

    秦歌伸出勺子:“再来两片。”

    “哎!”

    隔间,孔谡辉和温桂也正在吃。他们的桌上摆的都是大鱼大肉。温桂这几天担心皇上,吃饭也没胃口,现下皇上由王爷陪著,他也放心了,胃口极好。孔谡辉就不必说了,绝对是一个能吃的人。吃到一半,温桂突然问:“孔统领,王爷给皇上准备的都是清淡的东西,你说……王爷会不会……”

    孔谡辉头未抬地说:“皇上和王爷之间的事你我二人不要插手太多。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王爷,他们不是普通百姓,就算是心意相通也不可能在一起。”

    “为何?”

    “子嗣。”

    两个字让原本有点不高兴的温桂顿时垮了肩。是啊,皇上是皇上,必须留下子嗣;王爷是王爷,也必须留下子嗣。

    “皇上不会杀王爷,王爷不会负皇上。其他的,我们管不了也不能管。做好该做的即可。”孔谡辉难得说了这麽多话,温桂心里很难受,连饭菜都觉得索然无味了。

    温桂不甘心地问:“孔统领难道不想……皇上和王爷在一起吗?”

    孔谡辉面无表情地说:“这不是你我想不想的事。以皇上和王爷现在的情况,你认为他们能在一起吗?”

    不能。温桂脑袋里立刻闪过这两个字。不能。就算皇上和王爷心意相通了,他们也不能在一起,因为满朝的官员就不会答应。若皇上执意要的话……温桂不敢想。

    孔谡辉抬起头:“若王爷对皇上也有那个意思,他会想办法。”

    “孔统领?”温桂的眼睛亮了。

    孔谡辉微微皱起眉:“这只是我的感觉。”

    温桂想不明白,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他希望有一日皇上不必再苦苦压抑,王爷能爱上皇上。

    吃完了饭,伍子昂帮著温桂收拾。这里只有四个人,除了尊贵的皇上之外,孔谡辉是绝对不会碰这些事的,全都让温桂一个人做也确实累了些。伍子昂在这时候是绝对的随和王爷,一点也不觉得这些活有多麽做不得。而且有一人在旁边看著,他做得反而更起劲。

    第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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