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甜院 作者:樱桃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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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呆儿咦一声。

    夏意懵了会儿,后拣起耳坠放到手心,借着烛光看,想起这是好久前跟景深偷偷去襄云那次相中的耳坠儿,那时她只觉得好看,缘着未打耳洞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去。

    方今又见着它竟是景深给她。

    她看看景深,似还在因只有一只耳坠儿恼丧,伸手戳戳他:“景深?它怎来的?”

    “自是买来的,明日再与你说,”他垂头,脸上早没了起初的笑意,接着说句,“等明儿天亮了,我就去找另一只。”

    这话倒像是在跟耳坠儿赌气。

    夏意笑仰着头,伸长手将一只坠儿放在他眼前晃了晃:“明儿教雪藏了去,便是扫了雪去也不定有呀。”顿了顿又说,“你既送了我这般好看的坠儿,我也要有东西给你。”

    “什么?”

    夏意笑出齐整的贝齿来:“你将今日才取回来的新衣裳给我。”

    “为何?”

    “你不想要我绣的小石榴么?”

    话音甫落,景深便换上笑意,窜回他房里抱了两身衣裳出来,往窗台上一搁,弓腰直视她的眼睛,凶道:“这次你若再反悔,我就——”

    “你就?”夏意脑袋探近些,两颗头像是要撞在一起。

    景深倏地站直身来,一抬手将她脑袋摁在冬衣上,摁完便跑。

    从软绵冬衣里抬起头的夏意,摸了摸不算疼的鼻子,竖着眉毛冲景深凶道:“我已经反悔了!”

    只这么唬人无甚威慑力,景深头也不回的钻进屋里。

    “反悔什么?”

    突然一声,夏意忙转头看爹爹卧房那边,他正提着一盏灯探头看着她,不仅声音听着吓人,这场景也挺吓人。

    她忙将窗台上的衣裳收回怀里:“爹爹早些睡呀。”

    后在夏先生的注视下关上窗,只将景深的衣裳与先生的搁在一起就往盆边取热水洗漱去。

    一夜好眠,便是屋外风雪也没惊扰了她。

    ***

    再醒时又是摇银世界。

    比之大雪那场渐大的雪,冬至的雪是一夜骤至,鹅毛大雪教院里的树又一夜白了头。

    夏意洗漱后便急急坐去铜镜前,仔细擦过铜镜,将装胭脂、香粉的小盒摊放一排,再兑了黛粉便傅粉点唇描起眉来。

    昨儿买这些东西时,店家娘子还给她和小满看了好多册儿,分说小山眉、月眉、倒晕有何不同,又教了二人如何敷粉点唇,若非如此,她也买不了这许多东西回来。

    姑娘家果真是爱美的,涂抹胭脂时忽然想快些及笄,到时候还能买好看的发钗来。

    对镜梳妆毕了,她又捧着镜子去窗边臭美许久才坐回去,目光扫过妆台上的那只石榴红耳坠儿,她拿将起来在耳边比划半晌,又萌生了要打耳洞的念头……

    约莫在那妆台前坐了一餐饭的时候,她才起身扭扭腰,寻着一张绣着芙蓉的手帕儿覆在头上出门去。

    薄薄儿的纱巾并未挡住她的视线,只所见事物蒙上层纱罢了,她隔着手帕张望下小院,依稀辨出是白茫茫模样,垂眼看看地下,已不见雪飘,该是停了。于是去雪地上蹭了蹭,不及上次久积的雪厚。

    “怎傻站在雪地里?”

    夏先生一如既往的从身后出声,夏意捂好手绢转头看他:“现在什么时辰了?”

    “隅中了。”

    夏意“喔”一声,蹦跶去先生面前问:“景深呢?他起了没?”

    “可不似你,天将亮时就撑伞出去了。”先生答完话,蹙着眉作势要揭她脸上蒙的手帕,“可又成了疯丫头,蒙着脸做什么?”

    她躲开一步:“我用了昨日买的胭脂,等景深回来一道给你们看。”

    “他回来了,到吴百顺家前头了。”

    阿溟一如既往的从头上出声,父女二人又教他骇了下,仰头看去屋檐蹲着的人,他也正一脸好奇的看着夏意。

    夏先生无奈叹气,摇着头去井边汲水,夏意便跑去门前盼景深。

    透过手帕,只见高挑人影由远及近,快到面前时停下步子问夏意:“你怎么了?”

    她没答话,笑加加跑回院里,这时候阿溟因好奇已顺着绳索到院里来,先生也打好一桶水到雪地里候着她了。

    当着三人面,她可算大方揭开了面纱儿,将一早辛勤化好的妆容给他们瞧。

    景深在面纱揭下那一刹,手上因雪停收好的油纸伞直直倒下,砸去了一旁先生脚背上,先生便借势一皱眉垂头看脚去……

    第37章 调笑令

    雪地上的小姑娘垂着头, 沮丧到眨眼时眼睫都能触到脸颊上,酥酥痒痒的。

    头一次化好的妆容是以失败告终,院里头三个男人均是面上一僵,围着她左右好言。

    “没有不好看, 只与你平日相差甚远, 一时没适应来。”

    “先生说得对。”

    阿溟虽未出言安慰, 但头点的跟舂粮似的。

    闷闷不乐的人依旧是闷闷不乐, 回屋洗去脸上红白胭脂,再出去时仍是气鼓鼓的, 气的非为院里几人, 而是自己手笨这事。

    照理说,她女红好,也该是个手巧的呀。

    入了堂屋后,夏先生抵唇咳上声:“是爹爹不好, 没能耐教你这事,他日问问你芝婆婆, 想来她多少会的……”

    “嗯。”夏意气闷之余还略感难堪,这会儿再不愿提起这事单支吾一声。

    先生这才去厨里准备晌饭,阿溟不知为何也跟进去。

    只剩昨儿还欺负过她的景深在堂屋, 这时不禁歉疚来,怀着愧意拖把椅子送到火盆边唤她:“坐这儿罢。”

    夏意过去, 方才坐下就有只修长的手摊来她面前,她定睛一看,手心竟放着昨日丢的那只耳坠儿, 霎时来了精神:“你找着了?它在哪儿?”

    景深抽了把椅子坐来旁边,想着能逗她乐便将早间的事全细说给她。

    原是昨夜里思前想后许久,想到许是在驴车上伸展时那会儿钻出来的,便一早去了易家。易寔领他去驴车车板上找,不过寻了个空,后才晓得原昨日车上的草料已抱去喂驴了,他又钻去臭烘烘的驴棚底下在喂草料石槽里找到了这个耳坠儿。

    她一听这是从石槽里头取来的,蹙蹙眉,心下替他委屈:“它都去那腌臜地方了,你还捡它作甚?”

    景深却当她在嫌弃耳坠儿,解释来:“我捡来后洗过好几回才回来的。”

    她捧着小耳坠儿沉默阵,晃晃脚问他:“你还没跟我说它怎来的呢,可是那个掌柜的将你的画儿卖了出去?。”

    “嗯,算是这样,不过我这回遇着位先生,他……”景深又将观文堂里的事儿说与她,除戴大人问他名姓一事隐去未谈。

    夏意听及此,虽不知若极先生是何人,却听得出他是个厉害的,姑且忘了昨夜及今早的仇夸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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