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P:远溪 作者:a

    第3节

    四年後,本应学成归国的展苏南和乔邵北突然失踪了,就连魏海中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展乔两家派出很多人去美国寻找两人的下落却始终没有消息。无奈下,魏海中只能先行回国。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是因爲什麽,展坤和乔作行在寻找了一年无果之後收回了人手。谁知三年後,展苏南和乔邵北竟然又回来了,没有向任何人解释这三年他们去了哪里。

    儿子回来了,两位老爷子对他们失踪的这件事保持了沉默,把家族的产业慢慢移交到两人的手里。两人也不负众望地承担起了自己的责任,七年过去,似乎年少时的那件事对两人来说已经成了过往的云烟。没有人再听他们提起过顾溪。

    ※

    展苏两家发生的事与顾溪都没有关系了,此时的他唯一的生活重心就是平安地生下孩子。他是双性人,绝对不能去医院生。而他又只上了一年医学院,根本没有任何临床的经验,如果自己生的话很可能发生一尸两命的情况。在被驱离的这段日子里,顾溪有空就往书店跑,寻找各种有关生育方面的书籍。他没钱买书,就在书店里看。最後,他仍是决定自己生。身体的秘密,他是打算带到棺材里去的。一个会生孩子的双性男人……他绝对不要成为医学界的研究品,那样他的孩子也会沦为研究的对象。

    这天中午,顾溪的肚子很不舒服,隐隐作痛。他赶紧收了摊,在大婶的帮助下打了一辆车回住处。答应大婶会去医院生,到家之後,顾溪却是关紧了门窗,拿出自己早已买好的手术包。小城市有小城市的好处,一些医疗工具很容易就能在小诊所买到。

    肚子已经明显地痛了,有什麽从身下流出,顾溪脱掉棉衣和毛衣,一手扶著肚子,一手给电热炉插上电。手术刀、热水、剪刀、纱布、药,还有……咬牙忍住一波波的疼痛,顾溪喘著粗气把三个脸盆一一摆好,把缝伤口的针线摆在枕头旁。裤子很快被羊水浸湿了,顾溪费力地脱掉裤子,把一次性的医疗床单铺到床上。被褥都是房东的,如果弄脏了会很麻烦,而且如果他能平安生下孩子,他也没有力气清理床铺。

    生产的过程和注意事项如幻灯片般在顾溪的脑袋里一页页翻过。尽管已经把这些内容都熟记於心了,顾溪仍是不放心地拿过床头的医书,翻开自己做了记号的地方。没有人能够帮他,他必须万千的谨慎小心。肚子越来越痛了,顾溪放下书在房间里慢慢走。现在还不是躺下的时候,扶著桌子和墙壁,他在房间里一步一步艰难地走,这样生产的时候会更顺利。

    衣服湿透了,顾溪靠在墙上稍作休息,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肚子。和别的孕妇相比,他太瘦了,如果不看他的肚子,单看他的脸,根本没有人相信他怀孕了,没有孕妇的脸会是那样的削瘦!9个月的孕期,顾溪吃下去的东西似乎都喂给了肚子里的孩子,他的肚子和他的身体根本不成比例,他瘦得肋骨都一根根地戳人眼睛。

    摆地摊的大婶说他这9个月的肚子比平常孕妇的肚子大了一些,顾溪一遍遍摸著肚子,希望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并不是他重男轻女,如果是正常的结婚生子,他希望能是个女孩子。可是他现在的情况,孩子出生后注定要跟他一起吃苦。人家都说,女孩子要娇养,他,没有那个能力。

    眼睛瞟到桌子的抽屉,顾溪犹豫了半天,还是咬咬牙捧著肚子挪到桌旁,打开抽屉。抽屉里有他的存钱盒,还有一封信。擦去眼睛上的汗珠,顾溪因为疼痛而发抖的手拿出那封信,放到桌子上。信封上写了一个地址,收信人是“魏海中”。

    他不能不考虑最坏的结果。万一他难产,他就必须自己剖腹把孩子取出来,那样他几乎没有活命的可能,他必须考虑到孩子以後怎麽办。他是孤儿,想来想去唯一能托付的人就是魏海中。他从不奢望孩子能认祖归宗,他相信魏海中会替他养大孩子,会对他的孩子好。至於那两个人……肚子猛地剧烈地疼了一下,顾溪咬住嘴才没有喊出来。

    忍下疼痛,顾溪淡淡地笑了,孩子也知道在那个大宅子里不会幸福吧……剧痛明显,顾溪挨著床边坐下,摸著肚子说:“爸爸,也希望,能和你,在,一起……”停了停,他艰难地说:“所以,你要和,爸爸,一起,努力……我们,一起,加油……”

    水开了,顾溪困难地站起来拔掉插头,提著水壶往一个脸盆里倒满热水,然後又挪到水管旁,灌满水。这样来回三趟,顾溪的身上都湿透了,汗水模糊了他的双眼,水盆和壶里都是开水,应该够用了。把剪刀和手术刀丢到开水里,顾溪爬上床,躺下。

    抓过准备好的乾净毛巾塞到嘴里,顾溪再也忍不住地叫起来:“唔……”奶奶,您在天上一定要保佑我。

    作家的话:

    还在生病中,昨天烧了一天。这次感冒比较严重,好几天了都没有好转的迹象。

    至於顾溪c的问题,咱们就不要讨论了,如果连c都有,那我自己都要去撞墙了。

    远溪:第八章

    “唔呜——唔——!”

    床单被两只手揪得死紧,手背和掌心的汗水早已浸透了手下的床单。房间里,一人痛苦的、压抑的喊声不停响起,地下室的小窗户外是夜晚微弱的路灯。房间内只有一盏台灯,可照射在床上的景象却令人胆寒。

    “唔——!”

    上身抬起又重重地落下,顾溪死死咬著嘴里的毛巾,一旦毛巾松开,他的叫声一定会引来别人的注意。因疼痛而涌出的眼泪以及汗水遍布整个脸颊和全身,顾溪下身赤裸地曲起双腿,过大的腹部在明显的蠕动。从中午到现在不知道过了多久,孩子仍没有出来的迹象,而顾溪快要没有力气了。给自己打气,让自己坚持下去,顾溪调整呼吸再一次用力。

    “唔唔——”

    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孩子已经在出口了,可是他一松气孩子就又回去了。不能再拖了,虽然据说古代人生孩子常常会疼个两三天,但顾溪不敢拿自己和孩子的生命开玩笑。又一次使力无果,顾溪撑著上身困难地坐起来靠在床头。哆哆嗦嗦地一手探到下身,肚子蠕动得更厉害了,顾溪疼得差点吐掉嘴里的毛巾。

    出口处太小了,也难怪孩子出不来。怎麽办……顾溪收回手擦掉眼睛上的汗,血水糊了一脸。极度的痛苦中,顾溪勉强保持一分清醒在记忆中翻找有用的资料。艰难地翻身,咬紧牙关扶著桌子角从床上爬起来,仅仅是这一简单的动作都快令他晕厥过去。疼痛在麻木之後只会更加的难忍,顾溪一手摸到枕头旁的手术刀,双腿跪在床上,用肚子顶住床边的桌子稳住自己的身体。

    “唔……”

    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血水顺著大腿根部流在床单上,一次性的医疗床单上几乎被血水染成了红色。痛苦地深吸了几口气,顾溪一手扶住桌子,另一手拿著手术刀摸索到自己的下身。闭上眼睛,鼓足所有的勇气,顾溪在出口处划开一刀。血水喷溅在床单上,顾溪的眼前阵阵发白。把手术刀丢在水盆里,顾溪抬起血红的手按住自己的肚子,然後用力。

    “唔——”

    毛巾上都有了血印。顾溪按著肚子把孩子往下推,自己会不会死早已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只要把孩子平安地生下来。顾溪的身体好像不是他自己了,他用力按著肚子,血水的滴答声渐渐变得遥远。

    忍受著非人的折磨,顾溪索性两只手一起按著肚子往下推。出来,快出来啊……嘴里的毛巾掉了,小小的地下室内传出顾溪的大喊:“啊——!”

    伴随著身体都要被撕裂的痛,一个沉重的“东西”从顾溪鲜血淋淋的下身脱落。当那个东西掉在顾溪的腿间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突然不知如何反应孩子生下来的“惊喜”。似乎是因为掉落的关系,孩子自行发出了哭声:“哇啊——”

    声音格外的有力,也证实了顾溪平时吃下去的东西都进了他的肚子里。对,是“他”。视线朦胧中,仍保持着跪著的姿势的顾溪怔怔地看著孩子腿间微颤颤的小肉芽。孩子的哭声令他的鼻子也有点酸涩了,看著看著,他裂开嘴,眼泪和笑容一起涌出。

    “唔……”可不等顾溪弯身把孩子抱起来,他的肚子又发出了阵痛。顾溪愕然地瞪著还在蠕动的肚子,脑袋懵了。怎麽,怎麽会!

    双手发抖地按住肚子,感受到其内跳动的生命,顾溪咬住嘴,使出最後的力气,用力往下按。脑袋後仰,顾溪的眼泪顺著眼角倾泻。就那样跪在床上,就那样浑身沾满自己的血水,顾溪的双手用力往下推自己的肚子,一下、两下、三下……裂开的伤口又一次崩裂,血水涌出,有什麽从顾溪的体内沿著那裂开的地方缓缓出来,顾溪又一次压制不住地大叫出声。

    噗通一声,之前还在哭泣的孩子这回哭得更伤心了,有“东西”砸在他身上了。而砸他的那个“东西”似乎比他还要委屈,哇啊啊地大哭了起来。低头看著两个浑身是血的孩子,顾溪瘫倒在一边,一手依旧紧紧地压著肚子。就这麽等了几分钟,顾溪才拿开手,又哭又笑地把一个孩子从另一个孩子的身上抱开。

    两个孩子,两个……男孩儿……在一片血水浸染中,顾溪抱著一个孩子,看著另一个孩子尽情宣泄自己9个月来的喜怒哀乐。在这简陋的地下室里,在血腥飘散的床上,顾溪冒著生命的危险自行生下了两个男孩儿。今後的路该怎麽走,顾溪完全没有考虑,他沉浸在平安生下孩子的喜悦中。他不再是孤单一人,他的人生将有人陪伴,而陪伴他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抛开他。

    ※

    再睁开眼时外面的天都大亮了。鼻尖是浓浓的血腥气,顾溪撑著格外疼痛的身体勉强坐起来。怔忡了片刻,记起自己昨夜经历了怎样的事情,顾溪急忙扭头去看孩子。两个孩子身上裹著尿布,在睡著。昨晚的情绪缓和下来之後,顾溪已是精疲力竭。强撑一口气给自己缝合了伤口,给两个孩子剪了脐带、擦了身体,顾溪连换床单的力气都没有,铺了条乾净的一次性床单就直接拉过被子睡觉了。

    浑身都疼,下半身更是毫无知觉,顾溪又躺了回去。书上说刚出生的孩子不会马上喝奶,要把胃里的污物吐出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摸摸孩子仍带著血的小脸,顾溪喜悦地笑了。这是老大,另一个……顾溪的眼神转到靠著墙跟睡觉的孩子,那个,是老二。

    不去想两个孩子是谁的,顾溪凑过去在两个孩子的额头分别亲了一口。从今天开始,他不仅是爸爸,也是妈妈。过往的一切都随著孩子的出生而留在了昨天。

    “朝阳、朝乐,爸爸会把你们养大成人,相信爸爸。”

    朝阳、朝乐,孩子的名字。原本他以为只有一个孩子,也决定不论男女都叫朝阳,希望他能像早上的太阳那样永远充满活力,对生活充满乐观。现在,他的生命中又多了一个意外,他希望这个意外可以和他的哥哥一起幸福快乐的长大。

    肚子饿了,又躺了一会儿,顾溪强撑着爬起来。双腿几乎不能动,他就扶著桌子一手提著水壶一点点地挪到水管旁,然後再提著半壶水一点点地挪回来。插上电,把两颗洗乾净的生鸡蛋放进壶里,顾溪又扯下脏床单,暂时丢在桌子下面。孩子身上的血渍还没洗乾净,他也一身的脏污没有清理。虽说生了孩子要做月子,可对顾溪来说却是困难的事。

    上身伏在床上休息,壶里的水开了,顾溪直起腰,在脸盆里倒入开水,脸盆里还剩著昨夜留下的凉水。用勺子取出两个煮鸡蛋,顾溪放在小碗里。先把孩子抱过来,给孩子仔仔细细擦了身体,穿上小衣服,顾溪才来收拾自己。孩子一次都没醒过,似乎昨晚的降生也累坏了他们,这样最好,此时的顾溪没有力气来照顾哭闹的他们。

    歇歇停停,顾溪终於给两个孩子套上了衣服,这才拿起已经温凉的鸡蛋。没有鸡汤那些营养的东西,家里除了孩子吃的东西外只有鸡蛋最营养,也最便宜。在有些地方,女人生了孩子後一天要吃四十个鸡蛋,顾溪没钱买那麽多鸡蛋,但一天四个鸡蛋还是可以吃的上的。

    吃了鸡蛋,有了点力气,顾溪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後又给自己熬了点米汤。屋内很暖和,顾溪不由得庆幸他没有去南方,北方的冬天很暖和,孩子可以舒服地在屋里度过满月。孩子不会有满月宴,甚至不会有人知道孩子的存在,顾溪咬咬昨晚被他咬破的嘴,然後对著孩子笑了笑。握住两个孩子的小手,顾溪低声说:“爸爸给不了你们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不管未来的生活有多苦,爸爸都不会丢下你们,会让你们吃饱、穿暖。”

    他有手,他也不是笨蛋,哪怕去捡废品、去卖血,他也要把两个孩子养大。还有什麽比被赶走的那段日子更难熬呢。那时候他买了车票後身上只有一百多块钱,因为一身的伤他连工作都找不到,更别说住的地方了,他还怀著孩子。可即使是那样的艰难,他仍是挺了过来。他是小河,是总有一天会变成大海的小河。更何况他的生活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他有了牵挂的人。

    对孩子笑,也是对自己笑,顾溪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幸福的闭上眼睛。他有孩子了,他,自己孕育的孩子,真好。

    ※

    春节过去了,再过两天就是正月十五,要吃元宵、闹花灯了。在小小的地下室里熬过了一个月,顾溪喂饱两个儿子,然後洗乾净奶瓶,连同孩子的衣物、奶粉一起放进行李箱里。及背的长发已经不见了,昨天晚上孩子睡了之後,顾溪对著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剪了自己用来男扮女装的长发,恢复了自己的男儿身。

    顾溪把一条床单裁剪成两块背布。把长子背在背上用一块背布缠好,然後把小儿子绑在身前。接著再拿一条床单把两个孩子从头到脚裹严实了。孩子很乖,从出生到现在很少哭,似乎也知道体谅父亲的辛苦。绑好孩子,顾溪把留给房东的一封信放在桌上,然後带著他的全部家当趁著夜色离开了。

    附近的人都以为他是女人,他要重新换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以男人的身份继续生活。之所以选择在晚上离开,就是不想有人发现他的秘密。头发剪短了,不用再刻意围著大围巾遮住容貌,顾溪一手托著行李箱一手提著暖壶、水瓶等家当朝顶著正月的寒风朝火车站走去。两个孩子在父亲温暖的体温下呼呼大睡着,还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有怎样的人生。

    作家的话:

    (24鲜币)远溪:第九章

    有人说30岁会忘记20岁做过的事,20岁的轻狂为的都是30岁的稳重。这句话也许很有道理,但对有的人来说,20岁的轻狂却成为了他们心头永远的刺,一根时不时会往他们心头的肉上戳一戳的刺。不过,年少的轻狂确实会令人成熟、令人稳重。但同样对於某些人来说,轻狂的代价却是那样的沉重,以至於他们在12年过後仍然无法走出20岁轻狂所带来的痛苦。

    不过,他们毕竟是30多岁的成年人了,曾经的恨与怨在十几年的岁月洗礼中早已变成了淡漠。回首过往,他们要恨要怨的也只有他们自己,谁都无法代替他们承受。

    拿过一根烟,他点燃,缓缓吸入一口,再缓缓吐出,只觉得空荡荡的心被缕缕菸丝填满,然後暂时带走他心里的忧愁。青春期的他很少吸烟,成年之後反而烟瘾越来越大。他知道这是爲什麽,但没有克制的意思,想抽的时候就抽,不想抽的时候也吸上两口。也难怪有人说烟酒是排忧解愁的最佳良药。不过他不酗酒,他可以忍受自己变成烟鬼却无法忍受自己变成酒鬼,那样太难看。

    非周末的上午,对很多人来说正是忙碌的时候,曾经他也是这很多人中的一员,甚至只会比他们更忙碌,一天睡三个小时都是奢侈的。不过在他的公司和势力发展更加成熟的现在,他可以悠閒地坐在办公室里抽烟,告诉秘书不要让人打扰他。

    仰头吐出一口烟雾,他想到早上接到的一通电话,是母亲打来的。一是希望他这周能回家吃饭,二是希望他能把被他派到非洲的弟弟调回来。他只说他知道了,至於同意与否,他没有表态,母亲也无力强逼。12年,他变了很多,那个曾经专制地令他发狂、令他发誓要报复的父亲也同样变了很多。变得如今他唯一能报复的就是少回家,少见面。至於他那个被他派到非洲拓展业务已经三年的弟弟,再在那里磨练磨练吧。

    他那个世上唯一的亲弟弟,逼走了他最爱的人。20岁时,他可以狠狠揍他一顿以宣泄他的愤怒,但在他27岁回国之後他已懒得再去揍他。以磨练为由把那个见到他就像老鼠见到猫的弟弟派去非洲,一是对他当年所为的惩罚,二来也确实是磨练他。展家的男人,总要学会独当一面,有一天他离开后展家也不至於乱了阵脚。

    私人电话响了,他伸手拿过电话:“喂。”

    “苏南,是我。干嘛呢?”

    “发呆。”

    “呵。”对方在电话里轻笑,然後说:“我妈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今晚回家吃饭,我答应了。你今晚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还是你回你家?一个人做饭很无聊啊。”

    想想,他灭了烟头:“我也回家好了,我懒得听我妈跟我念了。”

    “我吃完饭就回去,要带啤酒回去吗?”

    “我买吧,我应该比你早到家。”

    “ok。”

    挂了电话,他转动椅子面朝落地窗,窗外是一栋栋林立在都市的高楼大厦。他又拿过一根烟点燃。和12年前相比,这座城市可谓是面目全非。不仅城市变了,人也变了,而唯一没有变的就是……他们依旧没有找到那个人,那个对他和邵北来说都无比重要的人,重要到寻找他几乎已经成了他们生活的唯一。

    和展苏南的悠閒不同,在瀛海另一座高楼大厦的办公室里,乔邵北却是忙得不可开交。不像展苏南喜欢在安静中发呆,他比较喜欢在忙碌中忘记一些烦恼,一些不知什麽时候可以解决的烦恼。而最近他和展苏南刚刚成立的医院正好分散了他大部份的精力,虽然他不懂医,但作为投资人和最大的股东之一,他可以操心的事情很多。

    “叩叩叩”,有人敲门,乔邵北头不抬地说:“请进。”门开了,他这才抬起头,看到来人,他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满是期待地问:“怎麽样,有线索吗?”

    来人是乔邵北的手下,叫左青伟。他把手上的一份资料交给乔邵北说:“我们的人在关庆找到一个老人,她说12年前她曾捡到过一个浑身是伤的外地青年,那个人在她家里住了三个月后就离开了。据她的描述,那个人很像顾溪。我们的人给她看了顾溪的照片,她确定是顾溪。”

    “什麽?!”乔邵北噌地站了起来,脸上是狂喜,“後来呢!她知不知道小河去哪了?!”这麽多年来他第一次看到了希望!”

    可是令乔邵北失望的是,左青伟蹙眉道:“顾溪的喉咙似乎受了伤,他和那个老人在一起的三个月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後来他不告而别,老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爲什麽要走。我让他们以关庆为中心继续找下去,顾溪走的时候身上的钱并不多,应该还在北方的某座城市。”

    “小河的嗓子受了伤?”乔邵北的眼神滑过阴鸷,立刻道:“你亲自去关庆跑一趟,我要知道那三个月里小河的一切。”

    “是。”

    想了想,乔邵北又道:“你带上虎子一起去,开车去。”

    “我马上动身。”

    朝乔邵北点了下头,左青伟转身开门离开。失踪了三年回来后,乔邵北和展苏南带回了一些他们自己的手下,这些人的来历不明,但深得乔邵北和展苏南的信任,是两人的特别助理也是保镖。

    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与慌乱,乔邵北马上拨出展苏南的电话。还在对著天空抽烟发呆的展苏南懒懒地接过电话,两秒钟后他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猛地站起来的身体撞翻了手边的烟灰缸。

    “你让青伟顺道过来我这里,我让庄子和健斌跟他们一起去。”

    “好,我这就打电话给青伟。”

    这边一放下电话,那边展苏南就手不稳地按下内线,直接对秘书说:“让庄子和健斌马上来见我!”

    “是,老板。”

    3分钟后,展苏南的两位手下庄飞飞和陈健斌就来了。给他们安排了任务后,展苏南说:“要随时向我报告。”

    “是。”

    庄子询问道:“老板,海中哥刚才打电话说让我过去他那边一趟,我怎麽跟海中哥说?”

    “我来处理,你和健斌马上下楼,伟青他们一会儿就到。”

    “好!”

    两人没有任何迟疑地离开了。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展苏南剧烈地喘息,紧握的拳头骨节发白。有小河的消息了,12年来他们终於有小河的消息了!如果12年前他们有能力去寻找小河,他们也许早就找到了他。可是他们不得不用7年的时间来让自己变强,再回来后他们却悲哀地发现他们丢了小河,几乎是彻底地丢了他,他们找不到他了,哪怕他们的事业触角伸得再长,他们也无法得知有关他的丁点消息。

    警局查不到有关他的户籍信息,银行也查不到他的帐户信息,他“听话”地离开了,彻底地离开了,不愿意给他们一点後悔的机会。终於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於!想到乔邵北在电话里说的一件事,展苏南脸上的狂喜瞬间褪去。拿起电话,他拨通魏海中的手机。

    “苏南。”

    “海中哥,我临时有事派庄子去办,你那边我一会儿派大牛过去。”

    “不是什麽要紧的事,我过去也一样。”

    眼神暗沉,展苏南直接问:“海中哥,当年展苏帆是不是伤了小河的嗓子?”

    “噶?”对方明显一愣,然後不确定地说:“我遇到的那次没有,後来小河走的时候有没有我不知道。怎麽了?”

    “邵北那边的人查到了小河的消息,但好像小河伤了嗓子,不能说话。”

    “什麽?!”正在和女朋友约会的魏海中丢下女友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压低声音:“你们在哪里发现的小河?”

    “12年前有位老人捡到小河,後来小河走了。”

    “现在呢?”

    “不知道。”

    魏海中的脸色沉了下来,脑袋里迅速地转过无数个念头,然後说:“这件事我来问,虽说过去了这麽多年,咱们已不是当年的咱们,但还是要万事小心。老爷子那边还是不要那麽快让他们知道你们一直在找小河。”

    “给他知道了他也做不了什麽。”

    “小心无大过。”

    “……好,我听你的。”

    “那你等我电话,我去套展苏帆的话。”

    “嗯。”

    站在不远处,魏海中的女朋友倪红雁很不是滋味地看著他在角落里跟人说悄悄话。她和魏海中在美国相识,後来爲了他她放弃了美国的高薪回到国内当一名普通的儿科医生。她确定魏海中是爱她的,但是对方却不愿意结婚。每次她一提到这个问题魏海中就不吭声。有一次她逼急了,魏海中告诉她他曾经做过一件错事,在弥补了他犯下的错之前,他不会结婚。

    那时候看到魏海中眼里的痛苦,她让步了。可是魏海中却不愿意告诉她他犯下的错误是什麽。而像今天这样避开她和别人说悄悄话更是经常的事。倪红雁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是魏海中的女朋友,她希望能得到他全部的信任。但尽管不是滋味,倪红雁还是忍了下来。她爱魏海中,她深知如果放开这个男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一个像魏海中这样的好男人。所以尽管有时候会难受,她还是假装让自己不在乎,她相信总有一天魏海中会告诉她原因。

    而另一边,得了展苏南命令的庄飞飞和洪建斌从电梯里出来直奔大门口。两人没有时间回家收拾行李,打算等到了那边之後再买换洗的衣服。走得太过仓促,庄飞飞和迎面走来的一个女人撞在了一起。看也没看对方一眼,甚至没说一声抱歉,庄飞飞推开女人就走了。瞪著他的背影,被撞疼的女人气愤地喊道:“撞了人不会道歉啊!”而庄飞飞却是头也不会地大步走了。

    “过分!没礼貌没素质!”揉揉被撞疼的肩膀,徐蔓蔓郁闷极了。和她走在一起的人劝道:“算了,蔓蔓,那个人好像是大老板身边的人呢。咱们这种小小的实习生别说被他撞了,就是被他打了也只能忍气吞声。”

    “哼!老板身边的人就了不起吗?”徐蔓蔓走进电梯,按下21层。

    对方八卦地说:“你知道咱们的大老板有多神秘啦,公司的高层都很少有人能见到他呢。听说大老板这个月都会在总公司坐镇,张姐也说了,如果我们表现得好就有机会留在公司,说不定还能得到大老板的赏识留在大老板身边呢。”

    徐蔓蔓斜瞅著和一样是实习生的闵朱丽,了然地问:“你最近在看什麽?”

    闽朱丽立刻不好意思地说:“呃……总裁系列言情。”

    徐蔓蔓朝天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接著她摇摇头,楼上闵朱丽说:“就是,咱现实点行不?我对什麽留在大老板身边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我是学会计的,也没那机会。倒是你,秘书系毕业,还有点可能。”

    “呃,呵呵,我也只是幻想,幻想。”闵朱丽傻笑。

    21层到了,在财务部实习的徐蔓蔓和闵朱丽就此分道,把她刚刚奉命从集团的一家子公司拿来的资料交给上司,她趁著去茶水间倒水的机会给老家的亲人打电话,述说她刚才受到的委屈和这段日子被压榨的郁闷。

    “小叔。”

    “怎麽啦?”

    “我好痛哦。”

    “哪里痛?去看医生了吗?”电话里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著急,猛烈咳嗽了几声。

    “不是。我刚才从外面回来,被公司的一个男人给撞了。他不仅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把我推开就走了。”

    “那是太过分了。撞伤了吗?”

    “没撞伤,但是肩膀好痛。”

    “……”对方叹了口气,然後心疼地说:“一个人在外面很辛苦吧。要不要考虑回来?”

    “不要。”生怕对方以为自己嫌弃家乡不好,徐蔓蔓赶紧说:“我回去我爸妈肯定逼著我相亲嫁人。我还没毕业呢,哪怕不能留在现在实习的公司,我也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我不想浪费自己7年的辛苦。”

    对方低低地笑了,笑声里有著鼓励。

    “蔓蔓,一个人在外面会遇到很多的困难。你又是女孩子,不要一个人强撑著。有什麽事不好跟家里说的就跟我说。”

    “我知道,我知道小叔最支持我。”

    跟小叔撒撒娇,徐蔓蔓的心里好受多了,她本来就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子,立马就展颜了。“小叔,我爷爷奶奶的身体还好吗?我爸妈呢?”

    “他们的身体都好,就是担心你。”说著,男人又咳嗽了好几声。

    徐蔓蔓的眼里是担心:“小叔叔,你又咳嗽了?”

    “没事,老毛病了。”

    抿抿嘴,徐蔓蔓道:“小叔,我挺好的。我现在实习的公司很大,中午和晚上都能在食堂吃饭,伙食比学校的食堂好多了。而且公司提供住宿,我现在不仅可以在公司学到经验还可以一边写毕业论文呢。你们不用担心我。小叔,你身体不好,不要太劳累了。我听我妈说你现在还是每天摆摊,你不要那麽辛苦了。”

    “我没事。我这咳嗽是老毛病了,天暖和了就好了。”

    知道小叔叔的倔强,徐蔓蔓只能在心里叹气,然後她问:“阳阳和乐乐快期末考试了吧?”

    “嗯。说是下个月考试。”

    “公司过年放假,我们实习生可以提前走,我今年回家过年,应该可以赶得上阳阳和乐乐的生日。”

    “你不用特意为他们过生日,不过你过年能回来真是太好了。一年多没见你,我们都很想你。”

    “嘿嘿,主要是我太想小叔你包的饺子了。”

    “呵呵,保管你吃到饱。”

    看看时间,徐蔓蔓不敢再摸鱼了,说:“小叔,我挂了,改天我再打电话给你。我过年回去的事你要给我保密呀,我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好。”

    看著手机屏幕上小叔的照片,徐蔓蔓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小叔就是她的榜样,她绝对不会让任何困难打倒自己。徐蔓蔓,加油!

    作家的话:

    这几天一直在咳嗽,咳得肺都要咳出来了,所以那个小叔也咳嗽吧=。=

    遠溪:第十章

    三年前,展苏帆被他兄长一通电话调到肯尼亚去开矿,他连抗议的勇气都没有就直接被打包丢上前往非洲的飞机,之後再也没有回来过。去之前,他哥给他交代了任务,要他拿下肯尼亚至少三个省的金属矿开采权。这对展苏帆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心知这是他哥对他的惩罚。

    在如今他哥已经掌握了展家绝对权力的今天,展苏帆只能含泪告别父母和正在热恋中的女友去了肯尼亚。三年过去,展苏帆距离他哥交给他的任务达成的那天仍是遥遥无期,不过他已经拿下一个省一半的金属矿开采权了。肯尼亚矿藏丰富,金属矿有金矿、银矿、铜矿等等。三年来,他也成熟了不少。起码现在遇到子弹从头顶飞过去的事情他还可以很淡定地继续和保镖谈笑风生而不会如第一次时吓得尿裤子。

    当年的女友早已嫁给别人了,展苏帆在经历了沉重的失恋打击后一心扑在了事业上。对於他曾经做过的那件错事,这几年他一直在深刻的检讨中,也一直活在懊悔中。不过在远离兄长的肯尼亚,忙得连上厕所的时间都要挤出来的他被懊悔折磨的次数也少了很多。如果现在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呆在混乱的肯尼亚继续开矿,也不要回国忍受面对兄长时良心的鞭笞。而且抛开肯尼亚的混乱,这是一个很美丽、很迷人的地方,如果女人再白一点,就更迷人了。

    一大早接到魏海中的电话着实令展苏帆大吃了一惊。自从十二年前的那件事发生后,魏海中除非得了老爷子或是他哥的要求,否则绝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当然,他没有抱怨的资本,这都是他自找的。魏海中目前仍主要负责乔家的事情,有时在展苏南需要的时候帮忙展家的业务。乔展两家到了这一代在很多方面早已不分彼此。

    尽管异常吃惊,展苏帆仍是客气地问:“海中哥,是不是我哥又有安排了?”他家老爷子近两年已经不管事了,所以应该是他哥有事交代他。

    肯尼亚和国内的时差是5个小时,接到展苏南的电话后,魏海中心不在焉地陪女友逛了街、用了餐,一直等到肯尼亚这边早上8点,他立刻给展苏帆打电话。

    “你哥没有什麽新的安排,你在那边怎麽样?伯母今天还跟我说让我劝你哥把你调回来。”

    “啊,挺好的,我妈就是还当我是小孩子。你别听我妈的,我这边的事业算是蒸蒸日上,我可不想半途而废。”

    “也是。你拿下一个省的一半金属矿的开采权你哥虽然嘴上没说,不过我知道他挺满意的。”要知道肯尼亚满共也就7个省。

    “真的?”展苏帆受宠若惊,他哥不揍他他都该庆幸了,根本不敢有其他的奢望。

    魏海中叹了口气,说:“苏帆,你哥他心里是有气,但你毕竟是他唯一的兄弟,他再气也不可能不认你。他也清楚,那件事不能只怪你一个人,我们都有责任。”

    展苏帆的鼻子有点发酸,他握紧电话:“海中哥,你帮我告诉我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那时候不懂事,我就是不喜欢顾溪夺走我哥对我的注意,我嫉妒他,恨他,就犯了糊涂做出那种事。海中哥,你一定要告诉我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听到展苏帆的声音都变了调,魏海中的心里也不是滋味。算起来,他也是逼走顾溪的帮凶之一。他道:“现在顾溪不知去向,除非找到他让你哥能亲口跟他说句对不起,不然这辈子你哥也放不开。”

    “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展苏帆要恨死自己了,“路安也没有他的消息?”

    “没有,没有人见过他。”

    展苏帆也不知道说什麽好了,喃喃道:“当时我手下的人确实看到他买了去路安的火车票,难道他没有去路安?”都12年了,展苏帆想到这辈子可能都找不到顾溪,他就心抖。

    “隔了这麽久,他很可能又去其他地方了。苏帆,你手下跟着顾溪去火车站的时候有没有做过别的事?有没有又打了他?”

    展苏帆立刻猛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我怕我哥知道了不高兴,跟他们说了只要顾溪离开就行。他们没胆子瞒着我打他的。顾溪压根都不知道我有派人去监视他。”说到这里,展苏帆又赶紧说:“海中哥,是我不懂事。我哥和邵北哥喜欢谁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别人根本无权过问,我那时候满脑袋浆糊,做事不懂轻重。如果能找到顾溪,我一定跪在他面前跟他认错!”

    “跪到不用,但认错肯定得认。唉,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这件事你别在你爸面前提,他和你哥现在的关系缓和了一点,别再起冲突。”

    “我知道,打死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海中哥,我真的希望能找到顾溪,有什麽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目前倒是没什麽需要你帮忙的,肯尼亚不安全,你在那边要保护好自己。”

    “我你就放心吧。”

    又聊了一会儿,魏海中结束了展苏帆的电话,眉心紧拧。他相信展苏帆没有骗他,那顾溪爲什麽不会说话了呢?心情沉重地回到餐桌旁,魏海中很抱歉地对等了他半天的女友说:“对不起,等急了吧。”

    “没有。”扬扬手机,告诉对方自己刚才在看新闻,倪红雁把手机放进包里,状似随口问:“怎麽了,工作上有事情?”

    “嗯。”敷衍过去,魏海中喊来侍者买单,然後说:“红雁,一会儿我先送你回去,我有点事得去邵北那儿一趟,我今晚可能不回家吃饭,你等我电话。”

    “好。”忍下失望,倪红雁点点头。

    出了餐厅,魏海中一边开车一边还在想顾溪的事。倪红雁盯着魏海中若有所思的严肃侧脸,心里再次浮上失落。如果不是她相信魏海中的人品,她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这时,魏海中突然开口:“红雁,有没有可能一个人受了很严重的伤之後失去说话的能力?”

    倪红雁虽然很疑惑魏海中爲什麽突然问这个问题,还是出於专业的角度回道:“如果伤到大脑的话有可能引发语言障碍。”

    魏海中手里的方向盘一转,把车停在了路边,扭头一脸凝重地问:“那有没有可能受伤之後可以说话,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就不会说话了?”

    倪红雁想了想问:“大概多久后不会说话的?”

    “没太久,几天吧。他的头被打伤了。”

    倪红雁道:“那最好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有可能是大脑的损伤引起说话功能障碍。如果脑袋里有淤血而又没有及时散开,那时间长了之後淤血就会引发病变,引发功能性疾病。”魏海中听到这里眉头都拧成了川字。

    见他的脸色很不好,倪红雁想了想又道:“也有可能是因为心理原因导致病人不愿意说话。他爲什麽会受伤?”

    魏海中声音发哑地说:“他,被好友,误会,然後被好友的亲人重伤。”事隔十二年了,想起那一幕魏海中的心里仍然十分的难受。

    倪红雁听出了点意思,她握住魏海中的手说:“那就很有可能是因为心里的原因。也许是他不想说话,也许是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造成他性格的自闭从而影响到他的说话功能。”

    紧紧握了下女友的手,魏海中道:“对不起,红雁,我要马上去找邵北,你一个人打车回家行吗?”

    “好。”没有多问,倪红雁亲了魏海中一口,安慰道:“如果是心里的原因导致的,可以通过心理治疗恢复,不要太担心了。”

    “嗯。”

    看着女友下车上了计程车,魏海中踩下油门,直奔乔邵北的公司。

    ※

    “心理原因么……”双手支着额头,乔邵北缓缓吐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的身後,已经赶过来的展苏南吸着烟,靠着窗台沉默不语。窗台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了十几个烟头。隔着一张办公桌坐在乔邵北对面的魏海中忍不住宽慰道:“我们现在还不能肯定小河现在仍不会说话,毕竟都过了这麽久了,小河也不是那种看不开的人,也许他早就释怀了。”

    “但是我无法释怀。”乔邵北放下手,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和展苏南一样,他的烟瘾也很重。吸了几口烟,乔邵北冷静了一会儿后说:“我们目前所有的寻找都是在私下,这样太慢了。苏南,你觉得呢?”

    展苏南灭掉又一根烟头,说:“今晚我回家跟老爷子摊牌,不管他能不能接受,这件事他都无权再插手过问了。”

    乔邵北的眼里是相同的意思,他对魏海中说:“海中哥,今晚过後你密切留意老爷子身边的动静,如果他们还是执意要管,我就只好把他们送到瑞士养老了。”

    “我明白。”并不愿意看到两人和老爷子再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魏海中乐观地说:“你们都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了,老爷子再反对也不好干涉太多,他们是年纪大了,但还不至於糊涂。”

    “在婚姻和子嗣的问题上,老人从没有理智可言。”想想母亲一直不曾放弃给他安排相亲,乔邵北眼里并无笑意地钩钩嘴角。

    “有些事他们必须得接受,我和邵北已经不再是20岁毫无能力的毛头小子。”展苏南面无表情地说,接着他道:“我现在回家。”

    “那我也走了。”

    乔邵北也没心思留下来办公。

    第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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