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异世仙炼者 作者:元羽

    第6节

    梁漾无意间抬头对上时曦的目光,随即便错开了眼,有些明白那些同学和其他人惧怕时曦的原因了,时曦的眼睛就像是被彻底冰封的黑夜,闪烁着永恒不动的星光、幽然深邃又冰寒万分,让人从中看不到一点点泛暖或者真实的情绪,而且也有一分让他不自在。“在下的事就拜托殿下了,若无其他事,在下先告退了。”

    时曦开口。“一起用个午饭吧。”

    距离午饭时间点还早着呢!梁漾默了一瞬,但随即点头答应下来,接下来直到午饭前的时间他与时曦都在谈论修炼的事情。

    时曦没了修为,可曾经也是一步步脚踏实地修炼到凝神期中阶的大高手,修炼经验并不缺,反而因在皇室典籍中看的书太多、有许多地方比普通修炼者包括梁漾在内有着更细微更深刻的理解和体会,当下他对梁漾偶尔的疑惑一一讲解起来。

    认真起来的时间过的最快,很快到了午饭时间,饭后和之后两天的时间,梁漾因修炼问题不少时间都和时曦待在一起。

    三天的过年时光一眨眼就没了,梁漾因职务缘故连族内的祭祀都没来得及参加就披上铠甲骑上马回了军营,回营当天上午在总军营那边点名度过,中午也在总军营用的饭,下午都尉找他谈了谈,说起了镇南武戟军的事。

    赵睿也不跟梁漾耍花腔,现在他手底下的五个千夫长,两名是他自己提拔上来的,用着很顺手,他根本舍不得给别人用,梁漾是知州大人硬塞进来的,可梁漾有本事、对他也有恩情,年前又立了大功,在李郡丞那边都挂了号,他没话可说,另外两名是前任都尉大人的人,现在虽说也听他的命令,但对他亦有些不满,他并不能完全压制住这两人,得知镇南武戟军要地方调兵过去增援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把前都尉留下的那两名千夫长中的一人和一些明显对他不满的士兵都调过去,届时过个一两年这些人还不回来、按照规矩他就能再招兵补充满地方配备、占了这些人的位置、让这些人无路可回,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即这些人都没死还立了功,那这些人肯定要升官的、也就不会再回来了,怎么都好,而留下的那名不服管的千夫长没了同伴,他想打压下去难度就会小很多,至于再招来的士兵他自然会训练成自己人。

    但是这只是他的反应和设想,他得到消息时、知州大人顺便对他明确表示过想让梁漾带人去镇南武戟军那边,想到梁漾的背景身家,他瞬间明白了知州大人的打算,以梁家的底蕴、肯定能给梁漾配上足够保命的东西,命能保证了、功劳自然不缺,有李郡丞大人稍微照应点、也不会有人能顶了梁漾的功劳,只要梁漾敢拼、拿功劳升官就是必然的,他送走梁漾后也不需要考虑其他了、只要等梁漾升官了,博城这边他便能直接募兵补充兵员,将自己的心腹提拔上来,知州大人届时也应当不会反对,如此亦好,想通后他便这样对梁漾说道:“你军里现在有223人,我再给你补充450名新兵和327名老兵,补足一千,你尽量在元月二十之前把人训练整合起来,把规矩也立下去,初十左右镇南武戟军那边的调令便会下来,到时候我会写上你的名字,最迟元月二十左右你便必须要带着人赶到镇南武戟军那边,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明白。”梁漾点头。

    赵睿见状以为梁知州已经把调遣的事跟梁漾通过气,他就省了解释的口舌。“那你先回去吧,傍晚前我会派人把增兵给你领过去。”

    “是大人,另外大人,我想明天就带兵去洹河进行水性训练,您看可行吗?”

    “行呀,行军训练手令下午也让人一同给你带过去。”

    “多谢大人。”梁漾拱手,退离,走到自己的军阵前面,翻身上马,带着人离开了总军营、回了他的营盘,傍晚前赵睿答应给他的人都被送到了,还有一封野外出兵训练的手令,他把手令收起来,站在点名台上,拿着花名册,点完名,扫了眼台下站着的人,这批来的人的年龄都在15岁到22岁之间,总体的精气神不算差,但也没有哪个人有精兵之势,充其量即一般水平,只能说赵睿没把好兵给他、可也没给他烂兵充数,算得上照顾他了,一边想着,他一边拿出笔,开口道:“裴志帆、马力实、羿海钧……85人出列,薛荣出列,这85并入你的队伍,带走。”

    先来的两百多人与现在的七百多人站在两个阵方块里,队与队之间的间隔让这些人出列的时候一目了然。

    “是,大人。”薛荣行礼应是,招呼人出来、令人站在他之前所带的23后面。

    梁漾继续道:“窦文隆、芮信衡、夏云益、郁瀚奕……85人出列,古庭维出列,这85人并入你的队伍,带走。”

    “是,大人。”

    “孙惠利、安文楠、廖云奎……85人出列,杨志尚出列,这85人并入你的队伍……”777人全安排完,天色已经黑透,校场上的几盏路灯一样的灵能灯照的校场内犹如白昼,梁漾合上花名册,道:“各位百夫长今天把你们手底下的人的名单做一下统计,熟悉一下人,并且把咱们营盘里的规矩再仔细给新人讲一下,明天我也会给你们一份名单,以后咱们营盘我每月点名一次,每天的点名由你们百夫长自己做,还是明天上午照旧训练,午饭后全体收拾好行装,我们去洹河训练二十天水性。”

    底下有些新人发出惊叹声和纳闷声,新人队列里也传出嘀咕的讨论声。

    梁漾的脸色黑下来,气势外放,转眼间就压得台下的人说不出话了,他冷声道:“没有将领的指令,士兵在点名、训练、战斗过程中不允许私语,违反者杖责十板,军规都忘了吗?!”他记忆力和洞察力都好得恐怖,谁张嘴发声了他在台上都看见并且记了下来,当下就把名字全点了出来,令人出列,又道:“各自队伍的百夫长执刑!”

    ☆、第40章

    有些人错愕、有些人想喊冤枉,但薛棠、古庭维、程兮泰、杨志尚等人也都锻炼出来,手一挥,原本跟随他们的兵立即把出列的人钳制下并捂住嘴带到了阵队前面,按到了长凳上,又有训练有素的老士兵出列拿板子。

    这一次,百夫长们都有意的没有令人捂住这十几个人的嘴,几板子下去后有些人惨叫了起来。

    打完,又有同队的士兵把这些人架起来带回其原本位置,并扶着确保挨打的人不会倒下。

    立完威,眼见校场都安静了下来,新来的士兵眼里多多少少带上了一些敬畏,从总兵营来这里的老兵的神色也都略老实了下来,再者天色确实黑了、时间不早了,梁漾便让人解散了,下了点兵台,他先去把还没有成熟的灵田又给挖出来装进了灵植空间,之后回了营房。

    古庭维、程兮泰、杨志尚等人一回各自的营房,立刻拿了队伍各自挣的灵药、给受伤的人抹上,又纷纷教训以及安慰了这些人一通,大枣大棒之下,他们也跟着立了些威信,程兮泰底下的人是最少的,原先只有5个人,现在也只增加到了30人,加上他这个百夫长整个队伍一共也只有31人,他做统计的时候也做的最详细,除了名字、年龄、籍贯、入伍时间、入伍地点之外,还询问了新编入的人的受教育情况,念过书识字的人单独写到了一本册子上,没有念过书不识字的人专门写到了一本册子上,统计后、他详细讲了他们营盘特有的规矩、安抚好这些人,他离开通铺营房,站在外面,有些发愁,识字的加上原本的五人,一共才7个人,剩下的23人全都不认字,想着,他也不回自己营房了,脚步一转,去找了梁漾,汇报商议道:“大人,我能与其他几位百夫长换些人吗,您也知道我是做哪些事务的,手底下的人都不认识字,工作没法开展呀,就是跑腿的也要不了那么多。”

    “你自己去与他们几个商量,确定好要换的人后、把名单给我,另外你给薛棠他们通知下去,明天收拾行装的时候,把能带走的全部带走,我们很有可能直接从洹河调到其他营盘里、期间不回来了。”

    “是,大人。”得到肯许,程兮泰琢磨了一下梁漾的话,立即跑了其它几个百夫长的营房求帮忙、并把梁漾的话也都给带到了,为表诚意,他还帮了几个人做了统计,忙活了大半夜,总算把他的人都给换成了念过书认字的,临休息之前他将名单给了梁漾。

    次日早晨梁漾把他做的名单分发下去,上午士兵们正常训练的时候、他踩着飞剑离开营盘、去了一趟洹河,在河边上召唤出墨涯,吩咐道:“你下河看看情况。”

    “是,大人。”墨涯的修为已经晋到了炼灵期高阶,也算是恢复到了他生前的境界,不过由于现在灵体自带的几个天赋灵技,他的战斗力比生前强得多,身上若有若无的煞气威压也让不明真相的人生畏,单论刺杀,一般化魂期高阶的修炼者都不见得是他的对手,他对自己的实力也颇有信心,当下他退到河边跳下去,在河里先横着走了一边,又顺着河流流动方向飞速地走了几十里地,清凉汹涌的河水穿透刷过他的灵体,罕见的他感觉到了一丝凉意,想到河水中自带的能量比空气中浓郁得多,他连忙运转灵力,一个多时辰后上了岸,把河里的情况禀告了一遍,指着一个地方道:“大人,从那个地方起往下游50公里的这段河段里相对比较平静,这个地方则有两个一阶水兽的窝,一个是水电蛮蛇的窝,里面足有一百多条蛇,另一个是银鳍紫鳞鱼的水洞,洞里起码有上千条银鳍紫鳞鱼,需要属下把它们都处理掉吗?”

    “有灵智的留下活的,没灵智的处理掉。”

    “是,大人。”墨涯领命,又下了水。

    梁漾在河边看了一会儿,洹河的河躯曲曲折折的,有些河段宽广汹涌,有些河段细窄平缓,流经他们博城的这一段河在洹河被划分的河段里是排第七宽的河段,他眼前的这一小部分河道的宽有29丈多,也就是87米多,比较宽了,深平均有36丈多、近109米,对普通人而言十分深了,他现在有的时间太短,练船不行,只能尽力让士兵们熟悉水性,比如在河里多放几个一阶的小灵阵、给士兵的训练增加些难度、也将水里会出现的各种情况都演化出来,士兵们见得多了,等去了武戟军那边后真遇上水里的各种情况的时候、生存几率必然会增大许多。

    “大人!”梁漾正想着,墨涯忽然从水底冒出泡,一溜烟跑到梁漾面前,脸上有个硬币大小的黑色黑圈正冒着黑气,他觉得脸上又痒又疼,伸手抹了一把。“银鳍紫鳞鱼的水洞里有个水鬼,灵智齐全,名叫任力濛,很会控水,实力与我不相上下,还想试探我,他还有本命灵器,大人,我们是抓是杀、还是放任不管?如果放任的话,那银鳍紫鳞鱼就没法清理了,任力濛很护着那些鱼。”

    “实力与你相当、有本命灵器的水鬼?”梁漾惊诧,这样的存在他在这方小世界还是头一次见到。“带路,我去看看。”

    “是。”墨涯在前面带路。

    梁漾在后面跟着,走到河边时他往嘴里舌下放了一个绿豆大小的避水珠,一入水,他身上即荡出一圈水纹、化作淡青色的光罩将他笼罩在内、把水隔绝出去、又源源不断地从水里吸收氧气和灵气补充到光罩内、供避水珠的使用者用、同时又不影响使用者的行动。

    银鳍紫鳞鱼的水洞在距离河岸十五丈的河底河床之上,进入口是个杂乱的石碓堆成的洞口,黑黝黝的,直径约有两米半左右,梁漾拿出一盏灵能灯点亮,跟着墨涯走进洞口,一路往地底走了约有两千多米的通道,周围到处是游来游去的小银鳍紫鳞鱼,不少小鱼好奇地朝着他手里发光的灵能灯靠近、一点也不知道害怕,接着他们又通过一扇白色的大理石凿的圆形门洞,进去之后里面是一个半球形的巨大空间,壁墙是纯色的下品水灵石,散发着幽白色的光芒,让空间稍显得亮堂了些,空间里游荡着数以千计的小银鳍紫鳞鱼。

    一个穿着粗糙米白色的麻布长衣的纤瘦男子从空间正里头打开了一扇门,走出来,一路上小鱼们都给这名男子让这路,这人便是任力濛,他从梁漾身上感觉到莫名的危险,在空间正中间站定,浅灰色的眼瞳里燃烧着两簇幽蓝色的火苗,外貌有些恐怖,又有些诡异的美感,怔愣了瞬间,他瞥了眼梁漾身边以护卫者姿态站着的墨涯,开口道:“您好,来者是客,请进房间里坐会儿吧。”言毕,他转身朝空间正里头的方向走去,水流似乎能阻挡他的脚步,令他的动作略有些迟缓。

    梁漾看向任力濛、眼睛已经亮起来了,嘴角抿着笑意,跟在任力濛身后走进了任力濛的房间,看着任力濛把房门关上,他又抬眼打量了下房间,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和一个三层的柜子,摆设少而整齐,全是用灵石雕刻的,从家具上不均匀的纹路看、制作的家具的人的手法显而易见的生疏和粗糙,他在任力濛的示意下坐到石凳上,面对任力濛笑道:“你好,我姓梁名叫漾,是正统的修炼者,也是一名灵媒。”

    “抱歉,这么多年我从未出过水洞,死前也不是修炼者,只是普通人,并不了解修炼者的事,请问灵媒是修炼者的一种吗?”任力濛清秀的脸蛋上的表情融合了天真与沧桑,有种奇异的吸引力,在水中又有些模糊的美丽。

    “对,灵媒能够操纵魂魄,不过我从来不勉强魂魄为我做事,这点你可以放心。”

    “你想让我为你做事?”任力濛的声音又轻又软,语调有些奇特。

    梁漾没有正面回答任力濛的问题,先把自己能给出的条件说了一遍。“我有鬼魂专修的功法,法门与现世之人的修炼层次一样同为四阶,境界超过第四阶、即达到破碎虚空之境后、你便能够重塑血肉之躯,此外我还可以帮你先重新行走在阳光下。”

    任力濛眼瞳里的火苗隐没下去,鬼魂特有的没有半分血色的苍白脸色上浮现一抹好奇。“还有别的好处吗?”

    梁漾笑着反问:“你有什么条件?”

    任力濛的眼里迸出一点惊讶,显得特别可爱和柔软,他转头看了眼站着的墨涯,又摸了摸他身旁游着的一条可爱的银鳍紫鳞鱼,声音温柔至极。“他杀了我的几条可爱的小鱼,你能杀了他为我的小鱼报仇吗?”

    墨涯懵逼,抬头看向任力濛。

    ☆、第41章

    梁漾也是一愣,随即摇头。“不能。”

    任力濛温柔地劝道:“你杀了他,我就跟你,你以后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墨涯觉得手很痒,特别想动手直接结果了眼前这个家伙,他先前就不该一时脑子发热去跟东家报备任力濛的存在,面对面他和任力濛的战斗力不相上下,但是他手里的武器多、丹药多、符箓也多呀!杀了任力濛的几率很大啊,现在倒好,他一时心软,反而被将了一军,不过东家的规矩在那放着,东家没有开口,他这会儿也不敢动手,如果东家没跟这家伙没谈妥,不要这家伙了,他一定叫这家伙好看!

    梁漾摇头,脸色的笑意不变。“杀银鳍紫鳞鱼清理河道是我给他下的命令,你要为那些小鱼讨回公道,也该找我。”

    “……我不是你的对手。”任力濛瞳孔里的火苗骤然窜了出来,声音仍旧温柔的滴水。“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好生生的坐在这。”

    “所以你是不会为我所用了?”梁漾问了句。

    任力濛忽然撤了眼里的蓝焰,温柔地笑起来。“也不是呀,你杀了他就好了么,我不会再追究这件事啦,我说话算数。”

    “哎,我也很遗憾,你的能力我很欣赏,但是墨涯为我做事很久了,而这段河道我也要清理干净以备后用,所以只能杀了你,再杀处理掉外面那些银鳍紫鳞鱼了。”

    任力濛面色阴沉下来。“你不是说不会勉强魂魄为你做事吗?”

    “对呀,我不会勉强你为我做事,可是你对我下属有杀心颇重、对我也有埋怨,又耽误着我的事情,我留你始终是个祸患,你说呢?”梁漾语气平静,翻掌手里现出一把墨灰色的刀片。

    墨涯顿觉寒毛直竖。

    任力濛刷的一下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他身边的银鳍紫鳞鱼顿时发出尖锐的叫声,他愣了一下,望了眼梁漾手里的刀片,霎时间眼里冒出细细的黑气,他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顺手捞住小鱼抱在怀里、抚摸了几下小鱼的鱼鳍,待小鱼不再尖叫,他也不敢再去看那把被梁漾转动着的刀片,只觉得那刀片可怕,嘴唇颤抖着,心思千回百转,知道自己这次遇到了真能要他命的人,而且他方才太大意,把心思表露的太直白,有些不好收场,如今要么低头要么……对方会给他其他出路吗?“……我也没有能力对你做什么?不如你放我离开这里,小鱼的事我当没发生?”

    “可是墨涯确实杀掉了你心爱的鱼,你的报复心也不是假的。”梁漾说着,眼底浮现一抹锐利,催动掌上的刀刃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墨涯感知到刀刃上扩散出来的能量,一时间大脑空白,甚至产生了一丝会被那刀刃给弄魂飞魄散的错觉,隐隐的心神都乱了起来。

    “大人,我知错了。”首当其冲正面面对刀刃能量波动的任力濛更是感觉到自己魂体的不稳定,也眨眼间想明白了梁漾先礼后兵的招数和手段之下对他的志在必得,紧紧握了下拳,他打了个寒颤、选择低头。“大人,这个地方的小鱼活着不容易,您要清理河道,我把它们都带走,带得远远的,求您给它们一条生路。”

    梁漾把刀片在手指上转来转去。“你知道这是什么刀吗?”

    “不知道,求大人了。”任力濛语气即使透着至极的恐惧,甚至腿软得坐在了地上,但声音依旧温柔得不像样。

    墨涯听到任力濛温柔如水的声音,莫名的又心软了,开始想着任力濛一个身上没什么煞气的鬼魂也不容易,何况他们只是用这段河道一段时间,又不是要在河道里安家,让任力濛把银鳍紫鳞鱼带走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他一想求情、一把眼睛望向梁漾、当目光下意识地在梁漾手中的刀片上落了一下后,他刹时就清醒了过来,任力濛先前话里话外都是要他的命呀,他脑子犯什么抽居然还想给任力濛和那些鱼求情?要是任力濛真逃了,不会找他东家报仇、难道还不会找他报仇?被个鬼魂给缠上,想想当初被他这个鬼魂盯上的常家父子,完全防不胜防死不瞑目啊!想到这他到抽了一口凉气,有些明白东家为何跟任力濛废那么多话了,这任力濛竟然有不动声色便能蛊|惑他人意志的能力!这天赋之厉害比起纪莨惠的阵法天赋也不逞多让了。

    梁漾看着刀片,笑着解释道:“这刀叫做灭魂刀,专门用来杀灭魂魄的,被它碰到的魂魄一准会魂飞湮灭不复存在。”

    任力濛的鬼身抖了抖。

    墨涯也悄悄地咽了咽口水,灭魂刀?

    梁漾继续道:“你的魅|惑能力不错,可惜我以前在其他世界听过鲛人的歌声,听了很长时间,对这一类的攻击都有一定的免疫了,而且我身上也有保持清醒的宝物,对了,你知道什么是鲛人吗?一种上身是人下面是鱼尾的高智慧生物,他们的身体里天生就有魅|惑法则,不仅相貌出众得常人难以想象,歌声也具备有能让人为其不顾一切的魅|惑力量,我从你身上看到银鳍紫鳞鱼的气息,不出意外,应该是你与你怀玉里的银鳍紫鳞鱼订立了平等契约、共享生命和部分能力,所以你才能不受水鬼应有的痛苦和约束,自由自在地水底生活,可你一样不能见阳光,而且你怀里的银鳍紫鳞鱼正常情况下永远不可能开启灵智,除非你彻底死亡。”

    任力濛猛然抬头,眼底有些浅浅的恨意和浓重的惊惧,一字一顿声线极其温柔地道:“你知道什么?”

    梁漾平静地笑道:“我有办法帮你怀里的银鳍紫鳞鱼开启灵智,让他拥有其血统里传承的能力,你,愿意追随我吗?”

    任力濛盯着梁漾的面孔,半响,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不可能有灰存在的衣衫,面色温柔地点头。“请问大人准备怎么帮助我家小鳞开启灵智?需要我跟小鳞解除所谓的平等契约吗?”

    “我有开启炎兽灵智的灵药。”梁漾打开灵兵面板,点击搜索,锁定捕捉任力濛、接着确定驯养,眼见任力濛化和其灵兽小鳞都作一团光芒飞进他的面板,在第三个格子里成型,他愣了下,原来灵兵自带的契约灵兽也会被灵兵系统认可呀,这情况他前世可没遇到,也不知道是不是特例?旋即他把任力濛又放出来,接着收起灭魂刀,拿出一枚淡绯色的药丸直接打到任力濛旁边的银鳍紫鳞鱼身上。“好了,我在这的时间够多了,外面还有事,任力濛,你迅速把鱼群迁离这段河道,或者约束好它们、让他们在二十天内不要出洞,另外把这段河道里的水电蛮蛇给清除干净,墨涯,你在这里监督任力濛,顺便告诉他些我的规矩。”

    没了灭魂刀逸散的能量干扰,墨涯的状态恢复正常,拱手,毕恭毕敬道:“是,大人。”

    任力濛一直抱住自己的小鱼,不言不语。

    梁漾又对任力濛笑道:“你先跟着墨涯做事,回头我找一下适合你修炼法门。”他手里目前没有适合水鬼灵兵修炼的功法,还得从商城里细细选选买回来才行,说完他转身离开这里,回了营盘,还不到中午,营里的士兵都在进行基础训练,他看了一会儿,把几个百夫长都叫进屋里,说明了自己接下来的训练计划,先拿出一个玉简。“这是水下长时间吸收灵气和行动的法门,你们先看看,回头教给你们底下的士兵,二十天的时间,他们能学多少就尽力学多少。”

    几个人依次接过玉简放在额头、读取里面的信息。

    玉简重新传回梁漾手中,他收好,道:“中午叫大家吃好,从这里步行赶到我选好的训练的洹河河段大约需要一天半的时间,路上我们走的是山路,还可能遇到不少低阶的炎兽,你们心里有个底,保护和照顾好底下的那些普通士兵,别让他们还没上战场就已经先丢了命,还有帐篷之类的中午训练完赶紧发下去,另外关于修炼的事有时间就给他们讲,不认字的也要教起来,我们以后的路会走的很远,现在起要好好培养和对待自己的人。”

    几个人齐声道:“是,大人。”

    梁漾摊开一张纸,拿出毛笔,在纸上迅速画出他圈住的那一段河段,又刷刷将圈住的河段分为十个区域,分别指着各个区域,道:“我会在河段上弄好阵法,前五天把区域隔开让你们小队各自单独训练,第六天到第十天,你们的任务是全区域游泳,第十天以后我会在河里放进许多一阶水兽锻炼你们,另外河里本身就有许多普通水生野兽,这些我不仅不会清理的,还会多聚一些放进阵法内,你们一下水就会遇到,但谁也不准打退堂鼓,逃兵斩杀。”

    “……是,大人。”众人点头,心里都沉重起来,以往他们训练还是比较宽松的,上一次只有在即将进攻胡云寨之前才紧张起来、并且严格按照军规处事,现在一开始就是按照军规处事,难道他们训练完就会上战场?

    ☆、第42章

    梁漾交代完摆摆手便让人都出去,自己坐在高椅上,闭上眼,翻了翻背包和储物手镯里的东西,把里面的灵阵看了个遍,从中选出两个一阶阵法、一个三阶阵法,都是用于水中的,一个能隔水和隔离水中野兽,一个是吸引一阶水系炎兽前来并捕捉的,三级的灵阵则是复合型阵法,作用颇多,威力不算强,平日里是用不上的,可在修为低的人和普通人的训练中其杂七杂八的功能却刚刚好,张开眼,他道:“莨惠,你出来。”

    莨惠凭空出现,站在房间中间,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屈膝行礼。“大人。”

    梁漾把几个阵法递给纪莨惠。“你把营盘上的灵阵收了,先行一步,从这里出发,往东九十公里的洹河边上,我在岸上插了一个咱们营盘的小营旗,你到了地方下水找到墨涯,他知道我圈住是哪一段河段,你将这三个灵阵布置在河段上,另外我新收了一名灵兵,名叫任力濛,他正跟着墨涯清理河道。”

    “是,大人。”纪莨惠接过阵旗和阵盘,点点头,见梁漾没其他要说的了,身形逐渐隐匿、气息很快消失,而营盘上无形无质的灵阵禁制和结界迅速消失。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兵跑到梁漾的营房门口,禀报道:“大人,营盘外有一位姓时名曦的先生带着他的老仆前来,说是找您。”

    时曦?梁漾皱眉,旋即起身,打开门。“带路,我去迎接一下时曦殿下。”

    小兵乍看到梁漾,有些愣,闻言立即道:“……是。”言毕转身带路。

    时曦站在简易的木质大门门口,正打量营盘的情况。

    梁漾一路跟着小兵走到门口,在时曦面前站定,拱手低头。“下官见过殿下。”

    跟在梁漾后面的小兵们先是愣了愣,殿下?随后都跟着行礼。“见过殿下”

    时曦负手而立,神色平静,深邃完美的五官透着几分贵气和威压。“免礼,带我进营盘看看。”

    “是,殿下。”梁漾垂下手,让开一步,跟在时曦半步后,一边走、一边指路、一边问道:“殿下,快晌午了,要留在营盘用餐吗?”

    “嗯。”时曦朝天空看了眼。“怎么把营阵撤了?”

    “……我昨天通知今天下午要全体去洹河里进行水性训练,所以营阵先收了。”梁漾解释的时候,心底冒出一点点的小尴尬,他今天估计没空招待时曦了。

    时曦扭头,如星点墨的眸子盯了梁漾一瞬,转过头,轻嗯了声。“在洹河哪个河段训练?”

    “殿下有兴趣的话,我带殿下先去看看。”梁漾盘算着,他底下那些百夫长除了薛荣之外、其他的人以前在商行当猎者时大部分都去过那段河段,他把地址一说,他们应当都能找到,他不跟着部队一起去也无妨,而这点也可以算是他给他们布置的任务,至于他则正好可以陪殿下说说话、如果能从殿下那里了解些武戟军的情况就更好了。

    时曦从储物镯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梁漾。

    梁漾接过纸,有些无语,这是各路军营营盘巡察使的任命书,被任命者夏世熹,落款大炎兵部,夏世熹是时曦的官名,也就是说从夏世熹踏入他这个小营盘起、夏世熹就是他们这个小营盘的半个监军了,他把手令折折还给夏世熹,看来他不陪时曦也不行了。“殿下想随军看看山野风光?”

    “不,就是叫你看看,你练兵我是有权利插手的。”夏世熹把纸张收回储物手镯中,又递给梁漾一个精致至极的绣包。“这里面是我答应给你的部分药材,你检查下,另外还缺的几样药材、最迟我会在朝巍水出发前给你。”

    梁漾接过储物绣包,上面没有禁制,他神识直接扫进去,略盘点后便把绣包里的东西挪到系统背包里,将绣包也递给夏世熹,出口保证道:“殿下放心,拿够药材,一天的时间就够了。”

    夏世熹瞥了眼储物绣包。“给你了。”

    “多谢殿下。”梁漾把储物绣包收起来,随后领着夏世熹在营盘里转了一圈,期间顺便吩咐了伙房多做一桌精细些的菜肴送到他营房里,转完后他就把夏世熹带到了他的营房客厅中,同时他抽空给纪莨惠、墨涯、任力濛分别发了相同的任务,叫它们下午未时四刻前必须把手头上的事办完、然后往东尽量至少跑出一百公里、并找地方隐藏起来、而他过些日子会找机会把它们收进灵兵空间里的、另外他在任务内容中特别允许墨涯和任力濛不必杀蛇了,虽然夏世熹没介绍其身后跟着的老头子的身份和修为、其面上对那老头也没多少恭敬,但他自己身上的修为测试警报器可是响了四声,说明那老头是逆神期的圣者啊,这种层次的存在近距离毫无疑问会发现纪莨惠等鬼魂的存在,他敢相信夏世熹不会随便泄露他的底、却不敢夏世熹身边的人,还是小心一点好,不过原本他是打算让纪莨惠主持灵阵锻炼士兵的,现在在圣者的眼皮子底下他不敢暴露纪莨惠、只能自己上阵主持灵阵了,还有任力濛的那些鱼、也不知道任力濛收拾妥当了没,要是没弄好、以后他的士兵不小心给误杀那些鱼了、任力濛还不得气死。

    河岸上,任力濛接到任务有点发懵,它双眼如水温柔地看向墨涯,轻柔的语气里透着点点可怜意味地道。“墨涯,什么是灵兵空间?”

    墨涯在梁漾走后被任力濛小小的蛊|惑了几次,除了梁漾定下的规矩之外还说漏了不少原本他不打算透露的消息,心里便对任力濛警惕得很,也有些怨念,但一对上任力濛的眼睛,他就没脾气了,有气无力地回答道:“灵兵空间是东家专门收容咱们的地方,也是你先前被东家收了的时候瞬间去的地方,那里灵力特别充沛,适合修炼,我可喜欢那里了。”起码在灵兵空间里他不可能被任力濛蛊|惑。

    “进去了还能出来吗?”

    “东家让你出来你就能出来,没东家指令你就出不来。”

    “那我这些鱼怎么办?未时四刻前我肯定没办法把它们都迁得远远的安顿下来啊。”任力濛脸上和语气里都透出些许令人动容的绝望。“怎么办?我们为什么要跑?”

    墨涯心里不情不愿、嘴上却很利落地开口道:“以我的经验来看,东家让我们跑的原因中可能性比较大的是东家身边来了能看穿咱们身份的超级强者圣者,如果是圣者级之下的强者,以咱们的敛息隐匿之术,很少有能看穿咱们的,可圣者不一样,圣者不需要亲眼所见,只要神识扫过、咱们就会原形毕露,一点都隐藏不得,你肯定也见过人死后正常是个什么样子,绝大部分人都会魂飞魄散,少部分人就算生前够强、死后的魂魄也最多存活一小阵子,一旦碰到阳光必然灰飞烟灭,可现在咱们俩,头顶阳光、脚踩土地,一丁点事都没有,还能吃鬼修专用的灵药,要是我们被实力修为比东家强得多的人发现了,你说会有个什么后果?肯定没好果子吃,当然这世上也有好人,甚至好人居多,但我是不想去赌那一点人心的,而只有威胁到咱们安全了,东家才会先一步让咱们跑远了,东家也会找机会离开圣者的眼皮子底下、把咱们收进灵兵空,如果没有安全问题、东家一般是不管咱们去哪浪的。”

    “这样呀。”任力濛恍然,目光又可怜不已。“可我的鱼……”它抱紧怀里的小鳞。

    小鳞吃了灵智丹,开启了灵智,还不能说话,却能听得懂人话了,朝着任力濛脸上吐了个泡泡,鱼眼里都是伤心。“噗~”

    墨涯消极地想着办法,语气冷淡地道:“要不等等,等纪莨惠前辈来了,你请她在银鳍紫鳞鱼的洞口布一个灵阵、防止银鳍紫鳞鱼出来?”

    任力濛打探道:“纪莨惠前辈好说话吗?”

    墨涯想到纪莨惠的天赋能力,打了个寒战,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模棱两可地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任力濛的水波潋滟的眸里浮现些许轻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心里的煎熬一寸一寸地增加,要自己的小命、还是留下来陪着小鱼们一起死?或许他留下来也不一定死呢?但当年他侥幸了两次,一次害死了自己,一次害死了小鳞的父亲,所以这些年他才会固守在洞口守护着小鳞和银鳍紫鳞鱼们,算了,还是不要心存侥幸了,他走了,小鱼们不一定会死完,但他留下却很有可能惹出大祸。

    墨涯蹲在河边,有些无聊,道:“任力濛,要不咱们赶紧把你那洞里的水灵石给敲碎装装吧,不然回来也是便宜别人。”

    任力濛文言,毫不手软地一把将墨涯推进了河里,又朝着墨涯踹了两脚。

    人看不见鬼、碰不到鬼,鬼却能互相看到以及碰到,墨涯受此对财、勃然大怒,稳住身形,正要发火,抬头看到任力濛的瞪视以及那两簇都冲出眼眶的墨蓝色鬼焰,刹那间没了火气,一脸郁闷。“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

    任力濛警告道:“那是小鳞家族的东西,不许你打它们的主意。”

    ☆、第43章

    墨涯敷衍地点了几下头,跳上岸,越想越火大,琢磨着怎么给任力濛一个教训,任力濛可不是纪莨惠那个有食鬼能力的恐怖家伙,任力濛的能力针对人很厉害,对上鬼也就那样,他只要心智坚定是能不受干扰的,但任力濛鬼心眼多、又小气,教训完后他还得小心仔细善后,不然被任力濛发现了他的手笔,必然不会放过他。

    纪莨惠来的很快,远远地就看到了墨涯的黑不溜丢的黑袍身影,轻飘飘地站在墨涯身后,又看了一眼墨涯旁边的白衫男子,绕过两鬼,进入河中,迅速地将三个阵法布置下去,随即上了岸,也不理俩鬼,直接便要走。

    任力濛左思右想,见状,马上追上纪莨惠,小声开口道:“这位姐姐,请问能不能帮个忙?”

    纪莨惠转过身,先看了一眼一言不发又明显有些幸灾乐祸的墨涯,冷笑道:“我凭什么帮你?”

    任力濛一叹,心想就知道会这样,脸上挂上轻愁淡绪,眼神潋滟。“姐姐,我把小鳞父亲的财产都给您,求您救救小鳞的族鱼吧。”

    墨涯见任力濛一天变了几张脸,心里不屑地嗤了一声,朝纪莨惠拱了拱手,不再留下看下去,隐去身形、朝东飞快地离开,这个水鬼的心思真不能揣测,先前死活不肯给他一点灵石、这会儿纪莨惠来了那水鬼就愿意把灵石献上去,也是够了!

    纪莨惠一眼没看墨涯,上上下下打量了眼任力濛,语气莫名的给人种可怖的阴森。“全部财产?什么东西?有多少?”

    “墨涯说那些都是下品水灵石,我带您去看看,也不要您做什么,只要您帮忙做个小阵法在小鳞家的门口、防止小鳞的族鱼出来就行,您这边请。”

    纪莨惠跟着任力濛去看了看,东西被埋在河底,还不少,足够几十万块大小不同的纯净水灵石,其中还夹杂着少量中品灵石和上品灵石,她拿了东西,帮任力濛在小鳞家的通道口做了个四品的禁制结界,确保不会有任何小鱼能从中游出来,随后就走了。

    任力濛检查了下,稍微放下心来,也抱着小鳞朝着东的方向飞奔起来。

    另一边,梁漾的营盘里,众人用过午饭,梁漾仔细地交代嘱咐完百夫长们,又详细地说明了河段的地点,之后他踩着飞剑带着夏世熹慢慢悠悠地朝着目的地出发,不过飞剑再慢也有个限度,他们未时六刻左右到的地方,请夏世熹下了飞剑,他收起飞剑,先拿出阵旗检查了下河里的灵阵,发现河底纪莨惠特别标明的一个小禁制,笑了一下,随即下水破开结界,拿出灵兽袋,进入小鳞家的门口的黑洞,把里面的银鳍紫鳞鱼全收了起来,在半球空间中间看到明显是纪莨惠留下的三十五万块下品水灵石,他也一同毫不犹豫地给收了起来。

    夏世熹站在河边,远目眺望。“这片地方不错,韩老,有没有什么不妥?”

    韩老开口,声音枯哑。“之前这附近河里有水鬼,但现在应该让人给灭了,气息已经很淡了,其他的没什么不妥。”

    “……那就好。”夏世熹想起梁漾身边的那个操纵灵阵犹如挥臂般轻易而举的女鬼,并不信梁漾会把水鬼灭掉,毕竟梁漾能收一个女鬼,肯定也有能力收一个水鬼,何况梁漾决心去巍水那边拼前程,不太会放过能成为助力的水鬼,但这话他不打算跟韩老说,或者说目前为止他不打算把梁漾的秘密泄露给别的任何人。

    梁漾解决银鳍紫鳞鱼的事,踩着避水珠显化的防御光罩走出水面,走上岸,吐出避水珠,看了眼韩老,对夏世熹道:“殿下先转转,臣去支个帐篷。”

    “嗯。”夏世熹点着头,却没有离开、而是跟在梁漾身边,围观梁漾的举动。

    梁漾先挖了一个深大约一尺左右、长五丈多点宽不足四丈的平整浅坑,然后拿出一个二阶的精致的房子模样的灵器变大、令其恰到好处地座落在浅坑上,这房子灵器的材料自然不是青砖灰瓦,而是一种略薄却十分有结实质感的米色材料,那浅蓝色瓦片明显与米色墙壁相连一体,而与地面相连的一尺左右高的墙壁则是浅灰色,大门是墨灰色,房屋整体干净整洁简约,毫不奢华。

    这样完全为外出游玩而制作得这么精致的灵器夏世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本身就是一种奢侈,普通人买不起也用不起,武者级以上的修炼者或许能买得起也用得起,可他们平日外出都是踩着飞剑、有钱有势的会弄个飞舟、飞轿或者用灵兽拉的飞行的马车,赶路的日子都是在天上度过的,落脚的地方肯定毫无疑问是城里的大宅或豪华客栈,做个只能在地面上用的、没有移动和飞行能力的灵器房子,有点颠覆他的观点,瞧着房门上挂着的写着梁府两个字的牌匾,他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梁漾推开门,摆了个请的姿势。“殿下,还有这位老者,里面房门上挂着的一号房间是我常用的房间,二号和三号房间是客房,至今还没人入住过,两位随便选一间住,里面的家具摆设都是齐全的。”他说着跟在后面走了进去,顺便关上了门,这套屋子是他自己设计灵器图纸和做出来的,外面还有仿本世界时代的房屋特点,里面的摆设和用具则更倾向于现代,五室两厅一厨两卫,进门一个小院子,再往里就是堂屋,屋里沙发、录影屏幕、大理石纹路的木质桌椅、吊灯开关、卫生间的喷淋浴头、蹲式厕所,纯灵器版的打火灶台和油烟机以及水管水龙头热水器等等,他简要地把家具的使用方法讲了一遍。

    夏世熹和韩老都听明白了。

    韩老首次对梁漾露出了一个和善的表情。“梁小友,你这个灵器屋子做出来需要多少灵石呀?”

    “前辈,材料需要22万下品灵石,按照商行的规矩,手工费是三成,也就是66万灵石,总共需要28万6千下品灵石。”

    韩老神色可亲地拿出一个储物包递给梁漾。“梁小友,这里面是30万下品灵石,你帮老朽也做一个这样的屋子。”

    “好的,前辈。”梁漾接过灵石,爽快答应。“前辈,您是要与我这屋子一摸一样格局的灵器,还是想换个格局,我先跟您说好,如果是跟我这屋子一摸一样的,那我两天就能给您做出来,如果需要换个格局,那器方图纸我还得仔细琢磨琢磨,估计起码也得四五个月的时间,您看?”

    韩老想了想,四五个月后他不一定在哪呢。“做个与你这个格局一样的就行。”

    “好的,前辈,那瓦片、墙壁、地墙、地板、还有这软榻的颜色都可以变,你看需要进行一下改变吗?”改灵器格局是要重新研制器方的、而研制器方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事,但改变下灵器的颜色相对而言就轻易多了。

    “从外面看上去墙壁要是那种墨棕色的沉木做的,至于里面墙壁就用你这种不刺眼的米白色材料就行,地板也用这种颜色石头的。”韩老到处走走看看,觉得屋子虽然有些怪,但也真是简单方便舒适,无论是成套的软塌还是其他都挺舒服的,格局也挺好,两间客房一间主房,还有一间书房、一间杂物房。“别的都按照你这套宅子来。”

    梁漾点头。“好的,前辈。”

    夏世熹在一旁递给了梁漾一个储物袋。“我也要一套。”

    “好。”梁漾接过储物袋点头。“你需要改变哪些?”

    “你先给韩老炼,回头我再与你细说。”

    “行,都听你的。”梁漾指着沙发前配套的玻璃桌上的一个黑色遥控器道:“两位先坐,那是录影器的控制器,红色的按钮是开关,下面九个按钮是九个录影,现在我的录影器上就九个录影,两位可以到处看看,顺便可以考虑下晚上吃什么。”

    韩老坐到沙发上,拿起控制器打开,就见镶嵌在大半墙壁上的液晶屏状的所谓录影器打开,里面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一号键录影是博城一个小宗门曾经举办过的一场舞蹈比赛,录影里总共有五场舞蹈,韩老看了一半便觉得没意思,换了台,二号台是围棋比赛,三号台是宗门大比后阶段的比赛,有点意思,韩老从头看到了尾,四号台是民间戏曲,一共有十场戏,韩老也看得津津有味。

    夏世熹坐在沙发上跟着看了一会儿,觉得戏曲没劲,便起身去了门牌上写着书房两个字的房间,里面的书架与他平日里的用的也不太一样,书架的隔层很低,六个书架上面竖着密密麻麻地放了起码有十多万个玉简,每个玉简的侧面都写着玉简内容的名字,他翻了几个,发现梁漾竟然闲着没事把知道的少部分功法和普通人看的那些书全给录入进了玉简里,真是也不嫌麻烦,他摇摇头,又看了眼画架、围棋台、琴桌等,一会儿后抬脚离开了书房,顺手给关上门,朝厨房走去,厨房分两间,一间是大间,灶台、食物柜子、调料架、锅碗柜等齐全,另一间是烧烤间,房间里有一个中间放着一个平底圆锅的长桌子,另外还有一个烧烤架,此外是两个衣柜大小的食材柜,他走近桌子,上上下下看了几遍,片刻打开桌子下面的开关,就见桌上的平底锅下面亮起了小火,他露出满足的笑容,又去食材柜里拿了各种调料和处理好的食材出来、摆在桌子上,当看到一张薄溜溜的油纸似的白纸时,他犹豫了下,把纸张又放回了柜子里,然后出去将韩老叫了进来。

    ☆、第44章

    梁漾在自己房间里,打开游戏炼器面板,将炼制这套房子的材料一样样整理出来、放进炼器台里后,拍拍手,打开房门,便闻到一股香气萦鼻的烤肉味,他一愣,随即去了厨房,伸头就看见里面韩老和夏世熹吃得热火朝天,他顿时一阵无力,抬头把房间里的油烟机给打开,顺手拿了双筷子,迈步走到桌子的另一旁、在夏世熹对面坐下,大眼在桌上扫了一圈,放下筷子。“你们等等,我去把酱拿过来。”说着他起身去柜子里拿了五瓶不同口味的酱,又拿了三个碟子和一个简易榨汁机以及一些水果,把三个酱碟分出去,将五瓶酱拧开瓶盖,放到桌上。“你们试试都喜欢哪种酱料。”说着他又榨了几杯果汁,然后跟着烧烤开吃起来。

    韩老吃饱喝足后,对梁漾的态度就变了,然后详细地问了问屋子里各种摆设的用法,接着又去看录影器了,看完了问刷盘子的梁漾道:“还有别的内容吗?”

    “等下,前辈,我就过来。”梁漾洗刷好碗筷、用干净抹布擦了擦手,走到客厅录影器旁边,打开地上摆着的地柜的一个抽屉,从中拿出一块略大的长方形的玉简,换掉录影器下面的黑盒里的玉简,这是时代没有电视,自然也没有信号,他想看点东西,只能自己制作,电视捣鼓出来的难度太大了,于是他就做了跟dvd播放器能相似的这台录影器。“前辈,这里面也是有九个内容,您看完了就自己换个录影玉简,我这里一共有一百多块录影玉简呢。”年轻没前世记忆的时候他对什么都好奇,又有能力将那些或美丽或有用的画面记录下来,所以他从小到大存了不少录影玉简,后来有了前世的记忆,他就把这些玉简都制作成了类似dv盘的玉简。

    “你小子真是会玩。”韩老吃的高兴、玩的高兴,看梁漾就格外顺眼。“回头我给你一些有用的录影玉简。”

    “多谢前辈,您先看,我去把锅子刷刷。”

    “嗯嗯,去吧去吧。”韩老等梁漾去了,他飞快地看起了玉简的内容,发现有喜欢的,就悄悄地复制到自己的录影玉简里,不过未防他做的玉简不能用,他特地把自己的录影玉简做的与梁漾的一摸一样,还拿梁漾家墙壁上的录影器试了试,发现能用才算。

    夏世熹吃得撑了,肚子不舒服,就又吃了些帮助消化的灵药,然后觉得有些累,便去洗了澡,换了客房衣柜里的标明睡衣的衣服,关了灯,窝进了软软的蚕丝被窝里。

    房子自带二品灵阵,晚间自动隐匿,并且有警报和对外监视系统,当有人碰到房屋后,无论对方有没有进来,警报都会对主卧里的人响起,而且主卧墙壁上的录影器还会播放外面的水镜监视器上的显示的内容,梁漾对自己的屋子很放心,韩老却不怎么放心,天一黑他就出去在外面布置了个十二品的灵阵,手握阵盘,才稍微放下了些心,然后也去休息了。

    梁漾晚上出去了一趟,用了系统上的小地图,确保周围没人,韩老距离他也远的足够安全后、他把纪莨惠、墨涯、任力濛都给召唤进灵兵空间,瞧见格子里的任力濛黑气翻滚有些狼狈,不由纳闷,但现下情况不怎么安全,他就没任力濛放出来问明情况,而是关上小地图,脸色微白地转身踩上飞剑往回飞,进了屋子关上门,洗洗澡换身衣服,吃了颗补充灵力血气的灵丹、倒头就睡,次日早晨起来,考虑到夏世熹那脆弱的身体和可能也同样脆弱的胃,他特意烧了养胃的花生红枣粥,又煎了鸡蛋薄饼、炒了六盘青菜,热了六个馒头,主料配料用的自然都是灵食。

    韩老吃的欢快。

    夏世熹的神色难得的柔和了一点点。

    饭后,梁漾去了河里,演用起灵阵,一边演用、一边思考灵阵的可用性,反复演用了大半天,他将灵阵的部分功能修改了一下,区域仍旧是十个,但第一个区域里的所有水生物包括水藻和虾米之类的统统都被肃清了,第二区域里有些虾米和水藻,第三个区域里的水生物是正常生态的状态,第四个区域里增加了稍微大的无毒温和水蛇,以此类推,每个区域里都多增加了一些东西,到了第八个区域、他特意去河段外的河里弄了些一阶的鱼类炎兽,第九个区域里则直接放进了上百条水电蛮蛇,第十个区域里却是许多大中型的一阶炎兽,鳄鱼、食|人|鱼、河马、大蟒等等十几种,这个区域他没打算在短时间内让士兵们通过,只要士兵们下水跟这些大中型炎兽近距离接触过、而且能进行攻击、稳住身形即可,至于把炎兽杀死,那估计得很久以后才可能。

    夏世熹本想去看梁漾怎么做准备的,但被韩老扯着在屋里不让出去、让陪他看录影,那些录影有不少删删减减的痕迹,经过删减后的录影内容整体上没了累赘,画面和声音的连贯性也没有被破坏,许多录影单看上去的效果都十分不错,包括元宵节灯会、斗戏大赛、花魁选赛,还有那些极其精致的超高技艺的匠师们制作精美的工艺品的过程,要么唯美、要么充满了深厚的底蕴气息,那些学院、宗门、帮派内部举行的各类课程、灵技、能力等的比赛过程也十分有趣,说实话这些录影用来打发时间的确是好东西,但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打发时间的,相反他的时间十分有限,他还想在有限的时间内和梁漾多做出些突破性的事,自然不想陪着韩老消磨时间,但是想到韩老的话,又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也真是张不开反驳的嘴,不过梁漾竟然去过不少次青|楼,还录了好几块青楼的盛事录影玉简,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心里存着事地马马虎虎地陪看了一上午的录影,一看到墙壁上挂着的叫钟表的指针指向午时,他立即起身,道:“韩老,昨天食柜的食材我们都吃完了,我去厨房处理些新鲜的食材,您坐着慢慢看。”

    韩老抬抬眼皮子,丢给夏世熹一个储物荷包。“你手里的食材都放着备用,用我的。”

    夏世熹也不跟韩老客气,他现在不能出去打猎,手里的食材都是底下人进献上来的,韩老抬抬手就能从山林里获取大量的炎兽食材,实无必要和韩老客气,但当他拿着储物荷包走进厨房后,忽然又不想吃烧烤了,于是翻翻自己的食方玉简里的记录,又瞧瞧道具和调料均极其齐全的台案,颠了颠几个菜刀,都是灵器,用起来绝不会破坏灵材的灵气,想着便做起了他流口水好久的那些菜肴,烧菜的时候他学着梁漾昨晚的动作、打开了油烟机和排风扇,瞧着屋里的油烟都被吸走,不由一笑。

    梁漾琢磨透灵阵、回来打开房门,闻到香气,也不意外,很早前他就意识到夏世熹很可能是个吃货,昨天夏世熹无师自通便会用烧烤台和调料等的举止也说明夏世熹对厨房这一块的东西很熟悉、做饭估计也是小意思,当下他走进餐厅,看着已经摆了大半桌子的菜肴,走进厨房又看到台案上收拾妥当就差下锅的盘盘盆盆里的菜品,一时有些呆。“……殿下,这些都要做出来吗?餐厅的桌子恐怕放不完呀。”放两桌只怕也放不完。

    “没事,我们吃一半,我存一半。”夏世熹做起来就停不下来,何况从韩老手里拿高阶炎兽食材的机会可不多。“你出去吧,一会儿我叫你。”

    梁漾站在门口,瞧着夏世熹拿着锅铲在那翻炒,那些油烟在进入夏世熹周围一尺左右后都被一股气给挡住、半分溅不到夏世熹身上,而在充斥着整间厨房又不近身的烟火之气的缭绕下、夏世熹身上那种刻骨的冷酷之感此时消弭了许多,彷佛一瞬间从修罗狱里的冷酷煞魔变回了人间凡人,不过依旧是冰冷慑人的凡人,只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心痒痒的。“殿下,您成婚了吗?”

    夏世熹扭头看了眼梁漾,神色冰冷,回过脸、注意力又放在了炒锅里。“尚未。”

    “殿下有婚约吗?”

    “……无。”

    “殿下有心上人吗?”

    “有。”

    “……”梁漾闭嘴不问了,暗暗运了运气,又瞧了瞧夏世熹的身姿,有点心堵,怎么就有心上人了呢?哎呀呀!片刻他微微笑着走到夏世熹身边,给夏世熹打下手。

    韩老看完一整套类似小道花边的录影的,笑得乐不可支,完了关掉录影器,负手走到餐厅,找了个位置坐下,拿起桌上的筷子,也不客气。“殿下,老夫先吃了。”

    “……韩老您自便。”夏世熹头也不抬地回了句。

    韩老一边吃一边问梁漾。“梁漾,你在博城的明升书院念书对吗?”

    “是呀,韩老。”

    “你们书院里的学子真有趣。”韩老想起录影器里播放的内容就直乐,那些十三四岁或者十五六岁的小子和小姑娘们真是太可爱太天真太单纯太有趣了。“现在那个叫王秀秀的小姑娘和那个叫徐涛的小子怎么样了?”

    ☆、第45章

    “……不知道,这一两年我几乎都没去书院了。”梁漾摇头,又补充道:“不过我听说徐涛去年订婚了,未婚妻是姓杨的一户人家。”

    “可惜了,秀秀是个好姑娘。”韩老啧啧。“徐涛没福气。”想想王秀秀和徐涛若即若离没出格的来往,他笑得都想捶桌子了,他年少的时候怎么没遇到那么勇敢、可爱、手段翻飞、偏又恪守规矩的聪慧小姑娘呢?“你小子也不厚道,人家俩悄悄地来个往,你还把人家录下来,没传出去吧?”

    梁漾心想原本是没传出去的,但你都看了,还叫没传出去吗?“没有。”

    韩老刨根问底。“你小子喜欢那个秀秀姑娘吗?你有没有揍徐涛呀?”

    梁漾不知为何,听到韩老的问话,下意识地瞥了眼夏世熹,发现夏世熹神色没什么波动,他皱了皱眉,须臾道:“……韩老,不是你想的那样,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当时我有个交好的学妹,她人挺聪明的,成绩也好,但是跟王秀秀有点合不来,那次我学妹被人陷害偷|盗,这是很严重的事,书院有查,可如果查不清楚的话、她将面临被退学,她自己当时的怀疑对象中有王秀秀,那会儿我的事还比较少,除了学习、修炼和每日检查商行的收支情况以及固定的同学聚会,就没别的需要操心的事情,听到她的事、我便帮她一起想办法,她自己跟踪侦查了两个人,我也侦查了两个人,我跟踪的人之一便是王秀秀,我总共也就跟踪了王秀秀五次还是六次,发现王秀秀的注意力全在徐涛身上,根本对我那学妹的事还不知道呢,就把她的嫌疑排斥在外了,后来我学妹找到了陷害她的人,洗脱了偷盗罪|名,我本来打算毁掉自己手里的两份录影玉简的,不巧那会儿有点事,就把销毁玉简的事给忘记了,再后来我也不去书院了,得空的时候翻翻自己手里的玉简时也发觉王秀秀的行为举止十分可爱,就把她的事做成了大块的玉简,目前除了咱们三个别人是肯定没有看过的。”王秀秀和徐涛的互动简直是古代版的富家才女与清贵混蛋帅小子的爱情故事。

    “哦~”韩老眼神语气意味深长,又问道:“还有这一类的录影吗?”

    “……没有了!”他又不是跟踪狂!录这一个也只是适逢其会罢了,怎么会没事去录第二个?梁漾心道,又看韩老脸色失望,他脑筋一转道:“韩老要是喜欢看,咱们可以自己编点故事找人演戏呀,套路不走戏曲风,就照现实的情景录,要是您对历史上的哪个故事感兴趣,也可以找人表演录一下呀。”

    “对哦!”韩老的眼睛一亮。“行,你编戏,我找人。”

    梁漾习惯性地飞快接道:“场地怎么算?来人的工钱谁掏呀?”

    韩老哼了一声。“我还能用你小子的钱不成?”

    “韩老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把您和殿下的屋子做出来就给您编戏。”梁漾笑道:“不过韩老,短时间内我可能没时间录戏,不如第一次您和我一起当导演和录影师?或者您找个擅长这方面的,我教教对方,以后您就让对方来录。”

    韩老疑惑。“导演?”

    梁漾解释。“导演是指导人演戏的人,您看行吗?”

    韩老嚼着菜肴,考虑了下,片刻咽下菜肴。“录影师我回头找个人,宫里和炼武阁中都有好多专门做录影之事的人,导演我倒是可以做。”

    “那您录好了别忘了把录影玉简送我一份呀。”

    “哼哼。”

    梁漾忽然发现自己要好好计划下、电影电视事业也完全可以在这方世界做起来嘛,可惜了他现在得赶紧往上爬社会地位、争取在大劫来临前掌握更多的权势、修为也要达到更高的层次,不能分心搞演绎事业,但想到了个好点子却不能做,又不甘心。“韩老,您先找人试试,要是录出来的效果好,咱们俩是可以做大的呀,在录影效果好的前提下,我可以设计个专门用来播放录影玉简的高层豪华大屋子,以后谁想看现实戏就让他掏灵石进屋看,您意下如何?”

    韩老见识广,一眨眼就想明白了梁漾这套话里赚钱的原理。“……你能写出那么多戏本吗?”一本两本可不值得他专门来做。

    “必须能呀!韩老不是我吹,别的我或许要学、要练、要进修,但是现实戏戏本我真是想写多少就能写多少,我在这方面特别有天赋,当然得给我时间,我估摸简单的戏本两三天就能出来,复杂点的戏本时间会长些。”

    “呵呵。”韩老笑了。“行啊,小子,你等着,我这就传信招几个人来,你不用摆弄你那灵阵了,我让灵阵师给你摆弄,你赶紧去写戏本,然后再给我演练一边怎么录戏的,要是真行,就按照你说的来,你能做多大,我就给你撑多大的场子!”

    “太谢谢您了韩老。”梁漾从厨房转出来,坐到韩老身边,拿起公筷给韩老夹了几筷子菜。“您看这第一个戏本我写什么戏比较好?严肃点的虐|恋|情深、欢快点的欢喜冤家、还是单纯天真的书院情怀?或者感情戏不行,那战争戏?打斗戏?权谋戏?商战戏?纪录片?”

    “……感情戏吧。”韩老听得有点懵,同时也觉得梁漾或许真是满肚子才华?不然为什么能总结出那么精辟的戏式?“……你擅长什么?”

    “您喜欢,我都可以擅长呀。”梁漾微笑,满脸真诚。“要不咱先拍个简单的书院戏?不过您看是录富家俊帅权贵子和坚强有才情的贫民女的故事?还是美貌富家女和穷苦但帅气知道上进的秀才公?或者门当户对的俊男美女阴差阳错戏?双平民同上进欢喜冤家戏?双贵族相爱相杀戏?世代恩怨传承戏?”

    韩老想了想,道:“门当户对戏。”这种戏不容易出彩的,但也不容易遭人诟病,也能让他看出梁漾这方面的些许真实水平。

    “好,门当户对,那双方主人公的性格呢?是要直爽野蛮女和正直温润男?小家碧玉和腹黑男?霸道公子和智计过人女?满腹经纶男和深明大义女?聪明混蛋男和淡定女?傻甜白女和深情阴狠男?痴心拳头男和柔弱白莲女?还是板正男和刁钻女?”

    “直爽女子和温润小子……吧。”韩老眼里已经出现圈圈了,他自然知道世间百态人心千万、人上一百就形形□□的道理,可是真是直观地发现男人和女人的搭配种类竟然可以这么明确又这么多……简直都有点小佩服梁漾好了么?梁漾到底看了多少书?是怎么总结出来的?

    梁漾点头,分析道:“好好,直爽女子的家庭往往都家里人对女子比较宠爱纵容,家庭条件也十分不错,让女子有嚣张跋扈无所顾忌的资本,但是对女子的心性品格教育就不够精细了,时间长了才会养成直爽野蛮的性格脾气,男子正直温润同样和家庭分不开关系,家里往往有些实力,并且书香传承悠远,家族规矩也以低调、宽厚、仁善、谦忍为传世根基,不过家族实力必然不会很强,否则男子身上多多少少会带一些骄纵之气,从根本上不会容忍蹬鼻子上脸的跋扈女子,也不会有心思去发现女子嚣张之下的温柔和体贴,也走不到一起,这样设定他们的背景,韩老以为呢?”

    “是是是,梁小子你就这么写戏,那具体的呢?”

    “具体的?”梁漾一边回想记忆里的大红的那些电视电影,一边慢慢说道:“男子和女子在进入书院的第一天,男子因为家里的事迟到了,女子因迷路迟到了,都没有及时去学室,在路上碰到了一起,对,咱们戏里的书院是不允许带婢女和书童的!这样他们就只能自己在书院里转悠自己去问,就像我们明升书院一样,他们遇到后、女子骄纵地让男子带路,正巧男子也要去那间学室,于是本来不想搭理女子,但也不想跟同窗同学闹僵,就答应了,后来男子被敌对家族的纨绔子弟欺负,女子路过,十分彪悍地将纨绔子弟全打趴下了,还很鄙视男子的柔弱,但男子却不心塞、只记住了女子的恩情,女子上课不认真听讲,回答不出来老师的问题,男子给帮忙解围,男子的敌人来找茬,女子为报恩一次次将对方打趴,男子欠的恩情同样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欣赏女子的敢作敢当和重情重义,有一天听说了女子要订婚了,男子心里难受,悄悄地查了查女子的订婚对象,发现对方是个不错的人,他连个破坏的理由都没有,也是这个时候男子彻底明晰了自己的心……”梁漾讲的口干舌燥。

    韩老听得连饭都忘记吃了。

    夏世熹已经干掉了小半桌的菜肴,也不去提醒俩兴致勃勃商议戏的人,只管埋头大吃。

    梁漾喝了口水。

    韩老看梁漾停下,连忙问道:“后来呢?那男的没了破坏的理由,又是个正直的人,不会私底下做手段,他怎么办了?”

    ☆、第46章

    “男的起初只能祝福女子呀。”梁漾放下茶杯。“但是很快男子就发现女子的不快活起来,他想了很多办法,比如捉了好几天的萤火虫大半夜的放给女子、形成天河似的的美景在女子身边环绕、比如野外放许多烟花给女子看,还把所有的私房钱买了名马送给女子等,最终从女子嘴里知道了女子不想嫁给那个快要订婚的人、所以不快活,女子问了男子一句,她若敢拒婚,男子可敢娶她?”

    韩老激愤。“这个时候说不敢娶的还是男人吗?”

    “男子是男人,所以他当然敢了,不仅敢,他稳住了女子、让女子不要冲动,他自己去找了女子将要订婚的人,对方是男子学院敌对学院的首席学长,学识本事都是经过无数人层层比斗考验的,在敌对学院里十分有名望,他私底下向对方发起了挑战,围棋、十二弦琴、水墨作画、算术、骑射等君子六艺中规定的全比了,谁赢的多最终算谁赢,他跟对方打赌,如果他输掉了,他就给对方弄到对方正需要的六阶化心草,如果他赢了,对方就要主动放弃与女子要订的婚约,然后他输掉了。”

    “怎么输了呢?”韩老瞪眼。“那他跟女子怎么办?”

    “不仅输了,对方学院里有个卑鄙的人知道了这件事,还将这件事宣扬开了,谣言的内容里说男子癞□□想吃天鹅肉、又说女子不守妇道,总之说的很难听,本来女子的性格不好、在书院里就没有朋友,这下子几乎人人喊打了,男子倒是脾气好、成绩也不错、家世也好,在书院里有些名望,但却不是首席学长级的人物,到底差了一些,女子家人觉得丢人、就把女子关了起来、办了休学,而敌方学院的那位学长因家族里的一些事、需要借助女子的家族帮忙,所以有流言传出去了也没有废除婚约,反而直接订了婚。”梁漾又拿起水杯。

    韩老的眼神已经方了,这都行?果然是戏呀,精彩!“接着呢?”

    “男子得知这件事后,病了,但却拖着病身去了书院,站出来当众说他与女子根本没有关系,并只要听到有人议论这件事、他就请求对方不要乱说,他说得客气又绝望诚恳,大部分人都认为他确实被泼了污水,也实在可怜,前面就说了他也是有些名望的,所以他开口解释、态度又好、说闲话的人就少了,可是他没有完成女子的心愿,反而给女子带来了麻烦,他心里已经十分压抑了,这时候,朝堂上有个家族需要男子家族的倾力相助,找上了男子说明来意,并表示只要男子答应帮忙,对方就立即想办法先让男子与女子订婚,绝对不会让男子吃亏,可是男子发现如果他帮对方的话、那么他的家族轻则实力会受到严重削弱、重则有不小的覆灭危机,他才15岁,面对压上整个家族未来和女子的心愿的选择。”

    韩老表示就算以他现在的地位实力,面对这样的选择,也不知道该怎么选,自古真情难得,家族又是养育和曾经支持了他一切的地方,两难全啊。“他怎么选的?”

    “他选择了家族,拒绝了来人,然后去找他父母说、他将请了家族的族老做鉴证,放弃少族长的位置,并终身不婚,他说他对不起女子,心里过不了那一关,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又不能以死谢罪,所以如此选择,他母亲听闻出儿子的决心,泪流满面,然后让儿子再等半个月,他母亲去了宫里,用掉了家族的丹书铁券换取了一卷给男子和女子赐婚的圣旨,婚后,女子家族因没有被前未婚夫牵扯到朝堂斗争中、反而平安下来、更上一层楼,男子家族亦然,男子因觉得有些对不起父母,在照顾妻儿之外的时间都用来了上进,而男子的父母因认为女子的婚事是用丹书铁券换来的、太珍贵,对女子也比较宽容体贴,生怕儿子媳妇的日子过不下去、一切都白费了,何况男子的父母相对来说都是比较开明的人,女子和男子又相爱至深,极为照顾对方,又知道对方的好,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这一家人一生都过的十分安稳幸福。”梁漾问道:“韩老,您看这戏如何?”

    韩老有些回不过来神。“不是书院戏吗?”

    “那咱们可以只录书院里的那部分戏呀。”

    “……!”韩老冷哼,要是没听完整个戏,他也不反对只录书院的那部分,但听完了整个戏,他还怎么只看得下去一部分?“你小子去带兵太屈才了!”这么曲折的故事梁漾是怎么想出来的?

    夏世熹已经吃饱喝足,英俊无比的脸上浮着微微的惬意之色,特别的惑|人。

    可惜梁漾全心都在跟韩老谈戏,根本没去看夏世熹的神态,只笑道:“韩老,听您的意思是认为这出戏不错了?那我等会儿就开始写戏本了。”

    “写吧,最迟明天晚上演戏的人就会来。”韩老点点头,回过神拿起筷子,瞧着只剩下他面前三五盘子的菜没动了,他扭头看了眼夏世熹,与夏世熹对视了一眼,半响,面无表情平静道:“夏小子,你藏起来的菜呢?”

    “我吃得太撑,肚子有点不舒服,回屋休息会儿。”夏世熹不接话,冷着脸找了个理由迅速回房,坚决不把他放进储物空间的菜肴拿出来。

    韩老登时吹胡子起来。

    梁漾抚额,吃货的世界他不懂。“韩老,您先吃,我去写戏本。”说完也走了,回了屋,拿出文字玉简贴在额头,神识在玉简里飞速地编辑起戏本文字,将整部戏分为三个阶段,花费了两夜一天半的时间给编辑完了。

    餐厅里,韩老左右瞧瞧,那剩下的几盘子都没怎么动,依旧诱|人,拿起筷子飞快吃起来,吃完后他就给他的一些手底下人发信号,等上小半个时辰,对方来了,他也考虑好了需要哪些演戏的人,然后列了个名单给其中一个人。“两天内把这些人都带过来。”

    拿到名单的人一看,懵逼了。“……圣者大人,会演脾气暴躁、能打能喊又敢作敢当的漂亮少女,会演温润如玉气质又果决勇敢的小子……大人,您是要找戏子吗?”

    “不一定是戏子、只要会演戏就行,我要录个特别的戏,还有我府邸不是也有几个对录影玉简很精通的人吗?也全给带过来,速度要快。”韩老点头。“我过两天就用。”

    “……是,大人。”几个凝神期的高手面面相觑,拿到名单的人万分为难地告退了。

    韩老继续安排道:“刘素,你等会儿去熟悉一下梁小子的水中阵法,他要练兵,但是我有事要让他做,所以你掌握他的灵阵帮他练兵,受训练的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你注意分寸,不要弄死了人,不然我不好说话。”

    “……”刘素懵懵的呆呆的。“大人,属下知道了。”

    “你们几个去搭几个帐篷给将要来的人住。”韩老继续吩咐剩下的几个人,言毕,起身去敲了梁漾的房门。“灵阵师我给你找来了,你出来先跟刘素说说你那几个阵法如何操纵训练。”

    其他几个任务是搭帐篷的人都退出了房院。

    梁漾立即停止编辑文字,开门把玉简递给韩老。“您老先看看我已经录好的戏文,我给刘前辈说说,马上回来。”

    韩老接过玉简,点点头。“你快点。”指了指自己身后站着的人。“他就是刘素,看顾你那点灵阵大材小用了。”

    梁漾朝韩老身边的拱拱手,摆了个请的姿势。“刘前辈这边请。”说着领着刘素走出房院,他把三个灵阵的阵旗阵盘全交给刘素。“前辈,这是两个一阶灵阵和一个三阶灵阵的阵旗阵盘,您这边请,我摆灵阵主要是为了让士兵们熟悉下水性,一共大概只熟悉十几天,您帮忙看顾灵阵只要保证灵阵里的水流与外面的保持相同的频率即可,以及确保灵阵的运转,运转中的灵阵会自动激出各种训练的暗流、波涛、水浪等。”

    “行。”刘素接过手指大小的阵旗,淡淡地点了点头。“你回去陪韩老吧。”

    “好,拜托刘前辈了。”梁漾把刘素的轻视看在眼里,但没放在心上,修为警报上显示刘素是凝神期中阶的修为、如果是阵法师的话、那应当是六品到八品的阵法师,这么强的灵阵师操纵一品和三品的灵阵根本是杀鸡用牛刀,没什么可担心的,唯怕刘素自作主张,不过到时候他自己也会时不时地来看看,如果刘素自作主张不配合士兵们训练,那他就直接把刘素撤下来,韩老那边想必也没什么好说的。“那小的告退了。”

    刘素没心情力梁漾,直奔水中灵阵。

    ☆、第47章

    梁漾回到屋里,继续编戏文,等古庭维、杨志尚等人来了后,他迅速做了安排,让一千士兵们在岸上搭了了简单的放置衣物的帐篷,同时令修为较高的杨志尚等人去山林里砍了些树木削成半人大小的木块、给每个士兵发一块、做为浮水设备,头天等人做好帐篷、拿到浮水木块、且都在岸边吃完了饭、列队整齐后,他就把人都赶下了水,瞧着大部分人抱着木块死活不动的样子,他站在岸边笑道:“看到河面上竖着的十个发光的数字没?这十个水域是你们的任务,以百人队为单位,哪个队先全体通过十个水域,便可得到五十个小队积分,最后一名通过的小队扣除二十个小队积分,从现在起,除了做饭的伙兵每日三餐时间前上岸两刻钟给大家做饭,以及其余人的拉撒事宜,所有人吃喝睡都必须在水里!”

    梁漾释放了灵者的威压,想反抗的人都是对梁漾不熟悉的新兵、也都是普通人、在重重灵压下根本没那个开口说话的能力,有能力说话的都是内劲足够强盛和地位较高的百夫长伍长们,这些人对梁漾全部全心维护着、也极为听梁漾的话,此时都立刻拱手表示一定会完成梁漾的任务、毫无反对之心。

    刘素结合韩老和梁漾的话后、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一点也没有做多余的事,等梁漾的一千士兵来了、按照梁漾的任务吩咐下了水后,他就只管看着灵阵运转,确保士兵的生命安全,其他的一点都不多管。

    梁漾把训练的流程交代下去,便不再盯着这方面的事了,只每天晚上傍晚时去看一遍训练情况和进度,有之前已经炼出内气的两百多人和薛棠以及从商行出来的二十位炼灵期的武者互相看顾,再加上阵法虽然有虐|狗嫌疑,可也有保护机能,他并不担心士兵们的安全问题,看完就回屋了,除了修炼时间,其他时间他都用来编写戏本和炼制俩屋子了,期间韩老的屋子炼好后他给送了过去,屋子里的家具都是齐全的,至于被褥之类的细节物品那肯定是没有的。

    韩老看过成品灵器屋子后十分满意,给了梁漾两枚据说是修炼经验内容的玉简,接着就出门在梁漾宅院隔壁挖了个坑,把他的屋子给放出来了,进去后打量了一圈,笑得眼不见眼,满脸皱纹如同开了花,粗略地把几个房间的被褥、衣物等放了一些,又将细节方面塞满,负手施施出去,站在门口,竖指按了下锁门的按钮,听见门锁内轻砰的一声,他再推推门,笑了,又把门打开,掰扯起客厅沙发对面墙壁上的大屏幕录影播放器和玉简,话说他手里的玉简比梁漾那一柜子还多无数倍呢,不过他手里的玉简都有用,能摆出来当玩笑看的不多。

    两天后下午,梁漾把完整的戏本给捋出来了,细细地从头到尾又修改了两遍,然后拿着戏本去找韩老了。

    韩老中午饭都没吃,正在重新制作他手里那些‘娱乐性’的玉简,听见门铃声,他放下手里的活儿,朝门上的一个水镜按钮打了一道光,就见门上显出他宅院大门口的景象,梁漾在那站着按门铃,他关掉水镜,又朝着开门按钮打了道光,便见客厅的门和院门都自动打开了,等梁漾进来,两扇门又先后自动关上,他接过梁漾手里的玉简,一瞬间看完,点点头,其实心里对录戏还有一点模糊。“不错,就按你的戏本。”同时把玉简复制一份、将原份还给梁漾。“明天上午那些录录影的人和戏子就该来了,你看还需要准备什么?我叫人去准备。”

    “韩老您都弄来了哪些戏子呀?”

    韩老直接把名单给了梁漾,说是名单,不如说是戏本上的身份单子,人不多,一共4名录影的人和11名戏子,正式录戏肯定不够,但用来试水几出戏却刚刚好,梁漾看过后朝韩老竖了个大拇指,把单子上的内容录入玉简。“韩老下午有空没?有的话咱们去布置下录戏场景,也就是搭一下戏台子。”

    韩老在做能播放的玉简和搭戏台子之间犹豫了下,觉得搭戏台子比较有趣,就决定暂停手头上的活儿,跟着梁漾出了门,喊上他的那些下属,随着梁漾去了他们营地外连着的山林里,拿到梁漾给的‘戏台图纸’也就是试水那几出戏的现实场景图纸,深深看了眼梁漾,旋即用灵器和灵技先将‘书院’里的幽静小路给开辟了出来,又把几个野外的场景重新布置了下。

    梁漾在韩老旁边道:“咱们是试水,所以布置的简单,要是真的做细的话,还是建个影视城比较好,一草一木、一屋一窗完全按照戏本上的建造,录影的时候就只管看戏子的表演,不用管其他了。”

    韩老琢磨了下,明白了梁漾话里的影视城的意思,发挥他的想象力想了想,不得不承认梁漾说的很对,他们要录的是贴近现实的戏,不是城里那戏台子上唱的大戏,要做的精细,自然处处都真实比较好,最好连幻境都不用,不过他并不知道这种从未出现过的‘现实戏’效果如何,所以也不接梁漾的话。

    其他跟过来的人看梁漾指挥韩老一点不含糊,其实对梁漾有些怒意的,认为梁漾不够尊重韩老,但同时又震惊于梁漾的胆子以及震慑于韩老不怪罪的态度,所以没有找梁漾的麻烦,听出梁漾话里的意思,录个戏居然还要建座城?都觉得梁漾奢侈到了极点,眼里全是嘲讽之意,可韩老都不说什么,他们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弄好片场天色已黑,梁漾布下了个一阶的灵阵保护,韩老觉得不太够,怕山林里的炎兽出来冲撞过来糟蹋了自己的劳动成果,就又派遣了个凝神期高阶的下属在这守着看护片场。

    次日上午,韩老的下属林子卿把人都给带过来,为了不耽误韩老的事,林子卿用的是稳当无比的飞舟,路上特意交代这些人好吃好睡养足精神并打理干净自己,所以到的时候这些人个个精神饱满,且在飞舟上按时吃过饭了,下了飞舟就能开工。

    梁漾和韩老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带着人去了片场。

    到了地方,11名戏子和4名录影师最低修为的是炼灵期中阶的、最高修为是化魂期高阶的,没有金手指加持下,他们在韩老和十几位凝神期高阶的强者气势下、一个个都噤若寒蝉、格外的敛息屏气、乖巧规矩,因看着梁漾对韩老的态度尊重又随意,他们对待梁漾也都万分尊重,万万没有因梁漾修为低就小看梁漾。

    梁漾找了个地方、把高两米的大水镜摆出来,又拿出两把高椅放到大水镜前面,一把他自己坐,一把请韩老坐下,接着在大水镜旁边放出两个二十平米的单间房间,然后问了问录影师的名字,把四枚水镜录影玉简发下去,指挥道:“给,你们四位拿着,用法和普通玉简一样,来,你站这里,你站那边,往南走四步,你站那边……对,先开启录影玉简试试。”把四个人站的位置安排好,他走向11名戏子,将戏本玉简发出去,又拿出一张纸统计了下这些人要演的角色,然后令人男女戏子分别去男女单间换衣室更换戏服,嘱咐道:“衣服暂时用的是普通样式,上面都标着角色的名字,不要穿错了,今天上午我们录第一出、第四出、第六出和第九出戏,你们都是专门的戏子,多的话不用我交代,现在给你们半个时辰换衣服和琢磨第一出、第九出的戏,半个时辰后开录。”

    “是。”11个人不清楚梁漾的身份,也不知道该行什么礼,都微弯了弯腰。

    “去吧。”梁漾说完,转身走到韩老旁边坐下,朝大水镜上的画面扬了扬下巴,跟韩老道:“他们手里的玉简连着这面大水镜,他们录的时候能直接从玉简里看到录的画面,咱们也能同时从这面大水镜上看到他们录的情景,如果有不对的地方,我们就直接让他们做出调整。”他翻掌拿出一个喇叭,一边看着大水镜,一边对着场地上的一名录影师道:“胡竹,你往后面再去一点点,对。”放下喇叭,他道:“就这样纠正他们的站位,直到他们录出咱们需要的画面。”

    韩老朝梁漾伸手,把喇叭要过来后试了试,小东西用法简单,制作简单,但是因为之前大家要么有内力、要么有灵力,直接用内力或灵力震动空气里的能量扩音更方便,所以没有人闲的蛋疼去想去做这种扩音的小灵器。“……你鬼点子真不少。”只是对修炼上都没什么用。

    ☆、第48章

    梁漾又拿出一个喇叭,笑笑不说话,他在韩老面前拿出的东西虽然多,但是没有一件超出他现在修为实力制作范畴的,全都是四阶之下的灵器,不出格、只会显出他的炼器天赋高、惹不到什么怀疑,待演员出来后,他上去给这些人排了下位置,第一出是女主在学院的幽静小路上第一次见到男主的时候,场上只有两个人,其他人都在旁边看着,他看两人的站位没问题了,便后退离开录影玉简的录影范围,拿起喇叭。“好,开始。”然后坐回位子,瞧见那女子的表情不对,眉头皱了下,拿举起喇叭。“周芳,你再放开点,女主是个骄纵自我的人,她现在没受过什么挫折、还以为世界围着她转呢,你要目下无尘,要傲慢得理所当然!”

    周芳深吸了口气,也不敢在意周围或站或坐着的那十几位大神和那位圣者了,抿了抿唇,调整了下表情,退回原位子,重新朝男主走过去,想到戏本上的详细注解,她傲慢至极又带着天真与两分欣喜地道:“你来的正好,带我去宁院一座九号学室。”

    男主被对方理直气壮的语气弄得微微一怔,随机眼神浅淡地点了下头,声音温和。“请跟我来吧。”既没有纠正女主的态度,也没有多问女主的行动,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女主也没有想过去了解谁,就走在男主身边,一言不发,其实也是没把男主放在眼里。

    初见录完,开录第四出,男主被围攻,自己武力值不高,只能挨打,女主路过,瞧打人的人不顺眼,上手就去教训了下,完全不考虑任何后果,也确实将纨绔子弟们给打得哭爹喊娘。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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